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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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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的我面红耳赤。要说我对容敏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不现实。但要说情感多强烈,更不至于。朦朦胧胧的吧。

曾经有一层世界里,我和她是情侣,当时我们互相喜欢,感情很深。在那个世界,最后她离我而去,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

但是我这种感情,只局限在那个世界的容敏身上,而不是真正的容敏。还有一层世界,容敏是我同村的儿时玩伴,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

在每一个世界里,我对容敏的感情不一样。各种各样的她,寄托了我对女性不同的情感。

第四十三章奇怪的婚礼

可以这么说,密境里的容敏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女人的躯壳,她包含了我对女性的所有感知,反而不是她自己了。

喵喵师父说:“我们先抛开你对容敏的感情不论,就说说她出现在密境里对你们的意义。”

“还请见教。”我说。

喵喵师父道:“罗稻。你想没想过这么个问题,容敏或许是你辨别密境世界的一个标杆。”

我心一动,真不愧是喵喵师父,马上发现事情的关键点。它说:“在一层世界里,便会有一个不同的容敏。她的身份都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根据她的情况来分辨密境里的世界。”我说道。

喵喵师父点头。

我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到离开这层世界到下一层世界。虽然我一直到了这里,可还是没发现进出世界的规律。”

喵喵师父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好半天它才说道:“其实你已经找到了进出的方法。”

“什么?”我问。

“梦中知梦。”喵喵师父说:“每次当你明白自己是在梦境中,不再沉迷其中,你都会顺利地进入下一层世界。”

“可是……”我一摊手:“我现在就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可我还困在这里出不去啊。”

喵喵师父来回踱步:“一定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想到。”

这时,天色渐渐黯下来。大家饥肠辘辘,我招呼李伟一起下去买饭吃。自从醒悟到这里也是密境后,对于整个世界的认同感降到了冰点,感觉一切都是虚假的。可不知为什么,我们还有饥饿感和困倦感,人的所有感知也都还在,冲这点来说,这是让人沉迷在这里的原因。

我和李伟来到小区门口的餐厅。要了几份外卖打包,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餐厅的最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奇怪。这家餐厅我经常来这里吃饭,就是个卖快餐的地方,不可能有这么热闹。

我看到餐厅靠着西墙不知什么时候安置了一道花色屏风,像是一道大门,隔开了后面的空间,那些声音就是从后面传来的。

“去看看。”我说。

李伟有些犹豫不想去。而我的想法是这个世界里的事情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希望能找到一些启示。我拉着他。绕过屏风,等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大吃了一惊。

餐厅什么时候装修了,又拓展出一块很大的空间。屏风后面是个巨大的宴会场所,少说摆了几百张桌子。桌子上蒙着吉祥的红布,墙上挂着数种字体的“寿”,里面人来人往,每张桌上都坐满了人,高朋满座。

我和李伟对视一眼,李伟震惊地说:“这是你做的梦?”

我苦笑:“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梦吧。”

这时有礼仪小姐走过来。礼貌地说:“两位先生请入座,寿宴马上开始了。”

她咬文嚼字,带着浓浓粤语风味的普通话。李伟一拍大腿:“我说看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香港电影里经常出现嘛。你肯定是看香港老电影看多了。”斤场边巴。

我们找到一张桌子坐好,这里谁也不认识,也没人找我们搭腔。我和李伟手里还提着便当,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非常古怪。李伟坐了一会儿,坐不住,拉着我要走。就在这时,主持人来到台上,用浓浓的粤腔说着普通话:“各位来宾,寿宴马上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过来两个工作人员,居然把我们进来时的那道屏风抬走了。

这一抬走,我和李伟大惊失色。屏风后面原本是我们进来时的餐厅,可此时屏风一拿掉,后面竟然变成了一面挂满了“寿”字图的墙。

我们来时的餐厅,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伟害怕了,拍着我说:“稻子,我们不会困在这里了,再也回不去了吧?”

我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觉得这里透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我看看四周,窗户还开着,这里毕竟是一楼,实在不行翻窗出去。

我对李伟一说,李伟干脆拉着我一起过去。我们不敢太大动作,怕引起周围人的怀疑,顺着边儿溜,来到靠窗的位置。这里非常偏,没什么人坐。我们绕到桌子后,身后就是窗户。两扇木窗大开,窗上雕刻镂空窗棂,非常漂亮。

李伟伏在窗台上往外望,这一望傻了眼,呆立在那里像傻了一样。

我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这一看也傻了。我们居然并不在一楼,而是在一家大酒楼的高层,具体多少楼层看不清,因为窗户外面的大街上空覆盖了一层阴黑色的雾霾。

这层雾霾和我以往在城市里见过的都不一样,它又深又厚,仿佛灰色的江水。雾霾之下,隐隐透出街上的光亮,似乎有人在走动,感觉非常热闹。

我们居高临下看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恻然,感觉雾霾之下是另外一个世界,而这层霾就是和我们之间的阴阳之隔。

李伟抹了下脸,看看我:“下面不会是……鬼的世界吧?”

我心慌得要命,赶紧道:“别多想,这就是一场梦。”

突然身后传来“铛”一声脆响,惊得我们耳朵都炸了。我和李伟颤巍巍回头去看,高台上,主持人拿着鼓槌正击在一面巨大的铜锣上。铜锣敲得余音不绝,满堂皆闻。

主持人看着这么多人一起看向自己,心满意足,用麦克说道:“大家就坐,不要说话了,老寿星马上就到。”

寿宴现场果然安静下来,我们不敢造次,坐在桌子后面,希望别人别看见我们。

虽说这里是个梦境,可深陷其中,所有感官的感知全在,很难把自己从这个环境里摘出去。

我和李伟猫头猫脑,藏在那里看着。

主持人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不但是老寿星的一百五十岁大寿,更是老寿星再婚,喜结连理的大喜日子。大家鼓鼓掌。”

所有人都在热烈鼓掌。

“现在有请老寿星。”主持人大喊一声。

铜锣敲响,喇叭吹了起来,有一些女孩站在台下打着礼花,从后台众星捧月走出一堆人来。

人群中间,有两个人比较扎眼,他们穿着一身红彤彤的传统婚礼服装,应该是老寿星夫妻了。男人头上戴着类似古代皇帝的冠冕,帽子上垂下无数珠丝,挡住了面容。他旁边的女人,扮容更是古怪,头上戴着一顶巨大的帽子,我形容不上来,硬要说有点类似孔雀开屏,这帽子几乎和人一般等大,蒙着红彤彤的盖头,完全遮住,也是看不见长相。

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诡异,而且透出一股邪劲。李伟看得连连咽吐沫,紧张地一直抓住我的袖子。

主持人说:“请老寿星说两句。”

老寿星别看一百五十岁了,走路倒是挺稳健,走到前面,拿起话筒,伸进帽子的珠帘里面,说道:“谢谢大家出席我的寿宴,我活了一百五十岁,岁月沧桑,弹指挥间。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人嘛,就要及时行乐,过得舒服就行,活一天便是赚一天。今天,我娶了最心爱的妻子,我感觉很幸福。”

下面是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开玩笑道:“新娘子讲两句。”

许多人都笑了,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打扮诡异的新娘。

新娘颤抖着拿起话筒,凑到盖头下面,很长时间不说话。众人正迟疑间,话筒里忽然传出“呼呼”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大喘气。

主持人经验挺丰富,说道:“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

话筒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所有人都捂住耳朵。随即是一个人沙哑的声音,完全听不出男女。新娘第一句话就把下面的人震惊不轻。

她说:“我要死了。”

第四十四章平等包子铺

所有人面面相觑,寿宴大厅鸦雀无声。新娘子用很奇怪的声音说着:“我的四双眼睛已经瞎了,如果再瞎下去,我就会死。你们要帮我找到那个弄瞎我的坏人。”

“谁?”主持人问。

新娘子嘎嘎怪笑,像是乌鸦在山林中尖叫。她伸出手拉住头上的盖头,猛地往下一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一看见这张脸,全场人都震惊在当场,目瞪口呆。我和李伟木更是吓得快尿了。

这个新娘子长了九个头!如同梅花簇开一般攒在一个脖子上,每个头颅上面都戴着传统婚礼的凤冠。刚才盖着盖头,还以为她是戴着一顶类似孔雀开屏的帽子,现在才知道,这哪是帽子啊,就是一堆脑袋攒簇在一起。

她的身体非常瘦弱娇小,也不知怎么撑得住脖子上的这九个脑袋,以及九个脑袋上的九顶布满花饰的凤冠。斤介宏亡。

最古怪的是这九个脑袋,是一个人的九种状态。或喜或悲或怒或嗔。或是阴毒或是开朗,凑在一起,极具视觉冲击力。

新娘子用手指着自己的四个脑袋,说道:“我这四个脑袋的双眼全都瞎了,看不见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让我瞎眼的坏人。”

新郎老寿星拿过话筒:“这个坏人像病毒一样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他,我能让你们要什么有什么。”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怪异的新娘子。

这时,忽然手机响了。开始我还没注意,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靠,不是我的手机吗。现场这么静,突然手机爆响,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个鬼魅新娘子的九个脑袋,一起瞅向我。

李伟暗暗叫苦:“罗稻,赶紧关手机。”

我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韩丽丽来的电话。我赶紧接通,把身子藏在桌子下面,悄声说:“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韩丽丽焦急的声音:“影子先生,你和李伟在哪,快回来,我顶不住了。”

“怎么了?”我又问了一句。

“你听。”韩丽丽把手机放到一个位置。我听到话筒里传来“砰砰”的声音,应该是砸门声。

韩丽丽急得不行:“有人在撬门,刚才我看了门镜,就是你们说的老唐和老崔,他们追来了!就在外面,他们要杀我!你和李伟快回来啊!”

我急了:“喵喵师父呢?”

“它走了。”韩丽丽快哭了:“外面一传来撬门声,它就说有危险,然后从窗户跳出去就没影了。我该怎么办?”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你别慌,拿桌子什么的先把门挡住,我们马上回去,一定要等我们!”

我挂了电话,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看到桌前围满了人。所有祝寿的宾客把这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目光阴冷,翻着眼白,像噩梦一样盯着我和李伟。

人群最前面站着的正是那个九头新娘,身边是新郎。

新郎的声音从皇冠的珠帘后面透出来:“你就是那个坏人吧?”

李伟急了:“我们不是,误会了。”

新郎用手一指我们:“杀!”

所有人开始朝我们涌过来,我吓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李伟反应很快,马上把桌子挡住前面。我们紧紧抓住桌沿,退到了窗户边。这里本来就逼仄狭窄,他们人再多也使不上劲。可我们也甭想出去了,路堵得严严实实。

新郎急了:“爬桌子过去,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有的人开始爬上八仙桌,向我们爬过来。我大声叫:“不是我们,你们认错人了。”

新郎把头上的皇冠缓缓摘掉,露出了后面的真面目。一看到他的脸。我全身汗毛都乍起来,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窜到头顶。这个新郎,居然是老蔡!

他是现在整个三元密境的核心人物,三元门的修炼者,可以这么说,这么复杂嵌套的世界他就是总设计师。我到这里的目的也是在找他,没想到他现在就出现了,还娶了一个诡异恐怖的新娘。

新娘九个脑袋一起朝向我们,嗓子里同时发出尖锐的喊声:“杀!”

越来越多的人顺着桌子爬过来,我本来还想跟老蔡掰扯掰扯,李伟到底是经常在社会底层混的,关键时候的反应非常快,他焦急地喊:“罗稻,赶紧走!有什么事脱离危险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一个纵跃上了窗台,身子一矮,钻出了窗户。情急之中,我没办法只好学着他的样子,也从窗户爬出来,我们来到外面的屋檐上。沿着斜斜的瓦片,小心翼翼往前跑。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古香古色的酒楼,不知有多高,也不知有多少层,下面是浓浓的阴霾之气,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顺着屋檐跑路,以免被那些人抓到。

那些人也钻出了窗户,九头新娘和老蔡伏在窗台上,探头出来,指着我们骂,大吼着:“杀了他们!”

这里的屋檐倾斜角度非常大,我一脚没踩实,许多瓦片顺着坡面“哗哗”往下落,砸到灰色的阴霾里,不见了踪影。

李伟拉着我,我们深一脚浅一脚一直爬到酒楼的正脸。高高门楣上挂着硕大的招牌,一整块大木头,金底蓝字,龙飞凤舞写着五个大字:平等包子铺。

酒楼挺大的,倒是这名字起的太小家子气,这里承办婚宴寿宴酒宴的,名字就一个包子铺,太差意思了。

招牌下面是浓浓的阴霾,隐隐能看到下面亮着灯,只是雾霾太厚,看起来灯光飘渺如豆,像是从深海水底透出来的。

那些抓我们的人追了过来,他们正要走近,李伟捡起两个瓦片打过去,前面几个人站立不稳,掉进了深深的阴霾里,叫都没叫出来,就如烟雾般蒸腾消失了。

老蔡在后面,大吼一声:“大家都小心,千万别掉下去。”

这里非常陡峭,我和李伟已经逼迫到无路可走,那些人也不敢轻易过来。所有人都僵持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酒楼正面的窗户突然推开。这扇窗户就在我们和那群人之间,窗户里探出一个人的上半身,正是九头新娘。她稍微一动,头上环佩作响,叮叮咚咚的,九颗脑袋同时看向我们,眼神诡异,嘴角露出猫一样的笑容。这一幕吓得李伟大叫一声,我头皮也发炸,李伟脚下不稳,身子一个跌趔,在屋檐上滚动。

我大惊失色伸手要去抓他,一下没抓到,李伟滚到了边缘,下面浓浓的阴霾翻涌而上,他半个身子已经掉了下去。

我哆哆嗦嗦,弓着腰,小心踩着瓦片,探出身子要去抓他。李伟吓得已经哭了,大叫:“罗稻,快,抓住我,别让我掉下去。”

他已经腾空,就靠右手紧紧抓住了包子铺的硕大招牌,眼瞅着就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雾霾下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人清朗的吟诵声:“流水曲觞叹若何,人生如梦易蹉跎,夜空明月依旧在,泛照红尘数青冢。一杯酒,饮下浮名;一声啸,沧海潮生……”

我爬到李伟的身旁,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奋力把他拉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雾霾之下,那吟诵声响起的地方。

我隐隐看到下面有一盏红红的灯笼顺着街面缓缓游荡前来,雾霾太重,只能隐约看到打灯笼的人,却看不见具体的貌相。这个人走在最前面,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拉着他的手。在两人身后,跟着一队的人,排成一条直线,缓缓前行。

这一队人说不出的诡异,我们从高处看下去,他们像是游走在深水里的鱼。

那吟诵声正是举着红灯笼的人喊的。说来也怪,我听到这个声音竟然感觉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他们来到平等包子铺的门口,停下来。举灯笼的人抬起红灯笼朝上面照了照,也不知看没看到我们。

他突然说道:“上面的那位可是姓罗?”

我和李伟互相看了看,李伟颤着声问:“这也是你的梦?你怎么做出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完全糊涂了,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一起看向我。我清清嗓子说:“我就是。你是哪位?”

打灯笼的那位呵呵笑:“是罗稻吧?咱们两个有过一面之缘,在很久很久以前了。我姓刘,叫刘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第四十五章三方会谈

听到刘洋报上姓名,我怎么会不记得。当时还是八家将联手战圣姑的时候,解铃请出刘洋助力。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一幕幕像是昨天发生的,真是不胜唏嘘和感叹。后来听解铃讲过一些刘洋的故事。尤其是他深入阴间历经磨练,以大心愿留在那里为罪魂超度,每每说起,都是一段美谈。

但我现在糊涂了,眼前的刘洋到底真是他,还是我的梦境。

就在我斟酌彷徨的时候,刘洋晃了晃手里的灯笼,高声吟诵了一段古韵的小曲:“甭管它是人是仙,甭管它是妖是鬼,且看它如何行事。甭管世界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且用真心对待。”

曲子清脆悦耳,如曲水流觞。我头脑一下清明。对啊,为什么要纠结到底是不是梦?他来自他来,清风拂山岗,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

我朗声道:“原来是刘兄,没想到咱们在这里相遇,也算缘分。”

刘洋的身影在浓浓的雾霾之下,他的声音刺破阴气而出:“我说几位,咱们就别傻愣着了,一起到包子铺小坐如何。我请几位吃包子。”

老蔡脸色阴沉,招招手。把抓我们的人叫回去。我拉着李伟,踩着屋檐瓦片,一路爬回了窗户。

酒楼大堂里,一群人站在远处没有过来。中间一张大大的八仙桌,老蔡坐在那一头,我和李伟坐在这一头,四周寂静无声,谁也没说话。时间不长。刘洋领着那一队人似乎是穿墙而过,进到大堂。

他一进来,所有人都震惊了。那层浓浓的雾霾一直笼罩在他和身后那些人的身上,他们就像刚从水墨画里走下来的丹青人物。身上拖曳黑黑雾气,雾气边缘飘散空中,有几分写意也有更多的诡异。

刘洋没有坐,而是站在不远处,他提着红灯笼,幽幽灯火破黑雾而出,犹如一枚红豆。

他呵呵笑:“这种场合真是亘古难闻,什么样的大机缘才能造出今天的场面。罗兄来自阳间,蔡兄来自三元,而我来自阴间。三个世界,三个次元,今天能坐在一起,是大缘分。为这个也得干一杯。”

老蔡说:“干杯就不用了,各人有各人的境遇,还是不要在一起纠缠的好。罗稻,你刚进三元密境我就知道了,这里不是那么好玩的,我送你出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颤抖着问。

老蔡说:“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在这里呆的有滋有味。阳世一年是我这里的十年,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在这里已经度过一百五十个春秋,享尽荣华,人间那些玩意我都尝个遍,还回去干什么?你吃过正宗北京烤鸭子,难道还想再去吃从黑心作坊里流出来的僵尸肉?玩过了世界名模,你还怎么面对黄脸婆。留在这里,是我的个人意志,你呀,该干嘛干嘛去。”

我一时无言以对,倒是李伟反应快:“老蔡,有件事你可能忘了,人间是真实的,而这里是假的,是你虚构出来的。假的再好也是假的。人总要面对现实。”

老蔡不耐烦地一摆手:“我不是和你们打嘴仗来的,这是我的决定。我是蛆,就喜欢大粪,行不行?你们赶紧走吧。”

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老蔡师傅,你要想想现实世界里有你的家人,你的师兄弟,解铃为了你的事着急上火。”

老蔡哈哈笑,顺手把九头新娘子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那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家人怎么办?我现在儿孙满堂,妻妾成群,把他们都扔下回到现实,这就符合你们的道德观了?”

他这些道理都是胡搅蛮缠,可是我偏偏又嘴笨说不出个一二三,我绞尽脑汁说道:“老蔡,大家都说你迷失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你的情况确实严重……”

“我还说你迷失在现实世界里呢。”老蔡说:“焉不知你们所谓的现实世界就是真的?说不定是另一人的梦境呢。所谓庄周化蝶,谁能分辨明白?你们每个人:罗稻,还有这位李伟,包括解铃等等一干人众,你们难道就没有迷失在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里?现实里工作情感不如意,你们便要死要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争名夺利,为一丝蝇头小利打的头破血流,互相攻击,这难道不是迷失?咱们只是行五十笑一百而已。”

“先不谈迷不迷失的问题,”沉默的刘洋忽然说话:“老蔡,你的三元密境现在已经失控了,开始入侵阴间,这怎么说?你爱粪坑,这是你的自由,我们也尊重你的自由意志。可你不能因为爱粪坑,就把屎拉得到处都是吧。”

老蔡一震,端起茶碗喝茶,不说话。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你是不是也该尊重一下我们?不能因为你喜欢屎,就到别人家的厨房里拉吧。”刘洋悠悠说道。

老蔡放下茶碗,沉声道:“三元密境博大精深,它不是我创造的,我没这个能力,我只是身在其中借其修炼而已。它会怎么样,我驾驭不了。”

“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三元密境因你而生!如果你不修炼,也就没有它的存在。”刘洋说。

老蔡道:“你是什么身份,在这叭叭跟我对话。”

刘洋身边有个小女孩,也是雾蒙蒙的一团,她拉着刘洋的手,听到这话便说道:“刘洋现在是阴间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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