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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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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第一次看范雄的画,扫了一圈,不禁赞道:“真是一位大家。”

范雄的画该怎么说怎么说,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和震撼力,里面燃烧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热情。她的每幅画都是浓墨重彩,艳丽非常,好像在PS里把饱和度调爆。打眼看上去,有种万花筒一般的迷离。

墙面正中挂着她的三幅重量级代表作,下面都标着价钱签。最中间那张名为《图书馆》,标价五十万人民币。

画的是图书馆的阅览室,一排排的书架,因为采用了极为玄妙的透视关系,书架的排列有一种递进深入的深邃感。而且书架呈棱角分明的直线排列,看起来非常冷酷,有一股后现代工业化的冰冷。在所有书架的尽头,坐着一位女人。

这幅画用极为冷酷的技法描绘出奔涌如烈火一般的强烈情绪。

看到这个女人,我愣了,我的目光久久集聚在她的身上。

解铃看出有问题,问我怎么回事。

我没法和他说,因为画上的这个女人,就是那神秘的蕾蕾。

第五十三章阴间笔记

我们在大厅转了一圈,又进了里面的侧室,这里是两间相套,外面是吃饭的小厅堂,里面是做饭的厨房,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用了,清锅冷灶,不过收拾得倒是很干净。

一楼没什么可看的,我们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楼梯入口处是个会客厅,几个人正坐在那里抽着烟窃窃私语,情绪看起来比较激动,我听了几耳朵,他们在讨论购买范雄画作的事宜。

范雄在业内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她的作品在国内影响力不大,不过非常受国外收藏家和爱好者的欢迎。她这一死,所有的作品出售,吸引了一批嗅觉灵敏的画商。

这里人很多,也没人注意到我们,我和解铃溜溜达达往里走。再往里是范雄的工作画室和住宿的卧室。走在走廊的时候,解铃拉住我,指着墙上一张照片说:“你看。”

我扫了一眼,立时就吸引住了。照片的背景就在这栋楼的一楼大厅,主体是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身后。坐着的那位是范雄,而站着的那位,是个长发飘飘很有女人味的女人,我心脏狂跳,她正是蕾蕾。

照片上的这两个人神态都很奇怪,有种不自然的严肃,尤其蕾蕾,甚至有些木然。只有心如死灰的人才能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女人眼熟啊,不就是范雄画作《图书馆》的女主角吗,她们关系好像很亲密。”解铃说。照片里,两个女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这种握法实在让人不舒服,因为她们是十指相扣。

如果不是恋人,是不会用这种指头交叉富有很强暧昧和性暗示的握法。

“范雄果然是个拉拉。”解铃说。

看着这张照片我心里很不舒服,蕾蕾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已经把她当成了圣姑对我的赐赠。可现在一看,这个蕾蕾居然和范雄还有一腿。让一个女人给我戴了绿帽子,这事听起来都他妈邪性。

话又说回来,这个蕾蕾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里画魂,她几次出现都神出鬼没,如风一样神秘。我怀疑这个女人可能已经死了,来找我的,只是她的阴魂。

我们顺着走廊来到尽头,这里锁着门,上面有个标牌,写着“画室”。解铃顺手推了推,锁着门。

我们又推其他门试试运气,无一例外都上着锁。解铃道:“看样子,只能晚上再来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我听出来,他这是想做梁上君子,晚上偷着进。

解铃告诉我,他要下楼去看看,再找找线索。我心里有事,没有跟下去,而是在二楼找个地方随便坐着。会客厅的那些人,还在专心讨价还价,没人看我。我接了杯水,刚喝了一口,忽然发现走廊有道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

我疑惑,那道门刚才推过了,没推动,应该是锁的,现在怎么开了?

没人注意到这边,我悄悄走过去,顺着门缝往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现在是大白天,不至于闹鬼吧,我顺手把门推开。这里应该是一间杂货室,摆放着一些废弃的桌椅还有画笔草图废纸之类,充斥着陈年颜料的味道,有点熏人。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透,空无一人。这就奇了。我走进房间,把门带上,一步一步往里进。

这房间有个很大的承重墙,造成拐角,我拐过去才发现,居然有一架木梯搭在墙上。顺着木梯抬头看,天花板处,居然开了一道暗门。

房间里光线很差,有些阴森,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想上去看看。扶着木梯,我爬了上去,从暗门里探出头去,看到四周黑糊糊的,这里应该到了阁楼。

看了几眼,没看到什么东西,我有点害怕,便想回去,就在这时,一束闪耀的手电光在远处滑过。

我看到手电光闪动,心里就是一动。本来还想找解铃,可此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总觉得圣姑是属于我个人的隐私秘密,解铃还是不知道为妙。

我双手撑住边缘,一纵身上了阁楼。这里有股霉变之气刺鼻撞脑,黑森森一片,我眯起眼睛,凭借微弱的光线,向着刚才手电滑过的方向慢慢走去。走了两步,我忽略了一件事情,阁楼是木质结构,全是梁檩榫卯,踩上去咯吱咯吱带响,就算我放轻脚步,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谁?”

随即一束光照了过来,光亮非常刺眼,我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赶紧用手遮住:“别慌,是我。”

“你是谁?”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一个短发女人,半蹲着慢慢走过来。我揉揉眼,好半天才适应光亮,慢慢看清眼前女人的长相。我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下面的地板发出“咯吱”特别刺耳的声音。

“喂,稳着点,你别把天花板坐塌了。”她说。

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范雄画中那个神秘至极的蕾蕾。

她摸着自己脸,看着我惊骇的神情,疑惑地说:“我长得很吓人吗?”

“蕾蕾?”我尝试着叫了一声。

“你认识我姐姐?”她说:“我不是黄蕾蕾。你到底是谁?”

我快速眨着眼,仔细看看她,她还真不是蕾蕾。蕾蕾是长发的,而且几次从后面拥抱我,那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确实不像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故事很复杂。”我说:“那你是谁?”

那女人没理我,手里好像拿了一本厚厚的牛皮笔记本,她走过我身边,那意思要从阁楼下去。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惊叫一声,怒道:“你干嘛?”

“你拿的什么,我看看。”我说。

“不用你管,这是我姐姐的东西。”她开始挣扎。

我看的就是你姐姐的东西!我一直对蕾蕾很疑惑,她到底是人是鬼,现在终于有了线索,岂能放过。这女人别看小辣椒一样,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稍稍一扭她的腕子,那笔记本登时落在地上。

她手疾眼快用另一只手去抢,她快我更快,一把抄在手里。

我背过身,挡住她的抓挠,凑到微弱的光线下看,笔记本很厚,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钢笔字:阴间笔记。

这字我认识,绝对是范雄的笔迹。我翻到下一页,页面上写着一句话:死亡,是永远的终结,还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

我心怦怦跳,这里肯定记载着范雄很多的秘密,我迫不及待要翻开下一页,这时手腕一阵剧痛,这个女人居然上嘴咬了我一口。我疼得大叫:“你属狗的?”

“谁让你抢我东西?”她气急败坏。

“这是你的东西吗?这是范雄的笔记,和你姐姐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你说你是蕾蕾的妹妹,谁能证明,身份证带了吗,我看看。”

“那你又是干什么的?”她说:“你就是个强盗,小偷。”

“切,报警抓我吧。”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这本笔记绝对不能外流。这么隐秘的资料,就算日后传出去,我也得过第一手。

我没理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往如果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肯定唯唯诺诺,她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哪来的勇气,居然都能当面调戏了。

她刚刚是从阁楼深处出来的,想来那里应该还有好东西,我再搜搜。我猫着腰往里走,没走两步,忽然听到后面有哭声,回头看,那个女孩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哭得泣不成声。

我动了恻隐之心,又走了回来,说道:“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信任你吗?你知道吗……”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看我:“我姐姐死得很冤,我就这么一个亲姐姐,我一直在调查她的死因。”

我坐在她的旁边,犹豫一下,慢慢说道:“我和你说个秘密。”

她看我。

“就在最近,我见过你姐姐几次,她的……她的状态很不正常,我也在找她的线索。”

她一把抓住我,擦擦脸上的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答应我,不能说出我的这个秘密。另外,我们信息共享,你要对我坦诚。”我说。

她急切地说没问题,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我手忙脚乱接通,里面传来解铃的声音:“你小子跑哪了?”

我随机应变:“我在厕所。”

“在厕所?我怎么听到你的铃声从天花板传出来。”

我顿时张口结舌,赶紧道:“听错了吧,我马上出来。”赶紧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字一顿道:“我的秘密,你尤其不能对电话里这个人说。”

第五十四章离于爱者

这句话一脱口,我就知道自己莽撞了,眼前这个女孩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我急忙道:“你别想用这个要挟我。”

我心怦怦跳,暗暗后悔自己的不谨慎。这个女孩来历诡秘,怎么能轻而易举和她说这么多呢。我不再理她,想进到阁楼深处看一眼就走。谁知她重重踩了踩脚下的天花板,喊道:“喂,我们在这呢,快来啊。”

我怒目相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个有秘密的人,我也是有秘密的人,我们应该坦诚地共享信息,这是你说的。”她狡黠地看我,“还有,里面的东西我找过了,全是破烂,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这个笔记本。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出去比较好,你那个朋友好像挺精明,让他逮住你就不好看了。”

我把笔记本揣进里兜,看都没看她,慢慢走到出口,顺着楼梯下去。她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下面的杂货室,我闷头往外走,让她一把拉住:“喂,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把你电话给我。”我拿出手机记录下她的电话号码:“晚些时候我打给你。”

来到门口我正要推门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那女孩晃晃手里的一串钥匙,她的声音随即黯淡:“是我姐姐生前给我的,阁楼的秘密也是她告诉我的。当时她的举动已经开始反常了,如果我早看出来,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这栋楼的门锁你全能打开吗?”我问。

“应该是,我没试过。范雄活着的时候,这里我从没有来过。收到范雄的死讯后,我才赶过来碰碰运气。”

我扭动门把手,把门推开,顿时吓了一跳。解铃在走廊站着,双手抱着肩膀,靠在墙上,颇有兴趣地看我。

那女孩像小狐狸一样,在我身后低声说:“这就是你的朋友吧?怎么样,我说过他很精明的。”

“怎么回事?”解铃问。

我沉住气解释一番,说刚才看到门开了,进去查看,发现这个女孩正在找什么东西。

解铃看她,疑惑地问:“你是范雄画里的那个女人?”

“那是我姐姐,我是她妹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解铃沉吟一下,问:“你姐姐现在在哪?”

“她死了。”女孩说道:“我过来就是为了找她被害的证据。”

“有没有兴趣我们聊聊,或许对你有所帮助。”解铃说。

“好吧。”那女孩看了我一眼,说道。解铃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让陌生人很快就接纳他,并产生很强的信任感。

我暗暗祈祷,这个女孩不要这么不靠谱把我给卖了。我怀揣着对解铃不轨的秘密,像做贼一般,一直处在天人交战的边缘。我现在对解铃的感觉很复杂,既感激他,又觉得他是圣姑的障碍。

我们三人来到外面,找了一家露天咖啡屋,坐下来喝着咖啡聊天。

这个女孩本名叫黄珊珊,她姐姐的名字叫黄蕾蕾。她们两个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据黄珊珊说,她这个姐姐非常内向,而且心思很重,有许多秘密就连她这个亲妹妹都不知道。

“你们看到走廊的照片吧,”黄珊珊说:“肯定会好奇为什么我姐姐会和范雄拍那么一张手握手的照片。”

其实我和解铃心里都有数,这两个女人生前肯定是拉拉关系。不过,我们谁也没说。

黄珊珊沉默良久,慢慢说道:“我是在高三时候,才发现姐姐是拉拉的。我姐姐很漂亮,照片你们也看到了,当时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

黄蕾蕾也算是红颜薄命,遇人不淑,刚上大学时结交的两个男朋友都属于人渣,尤其第二个。黄蕾蕾是很重感情的人,既然交了男女朋友,她就倾注自己全部的能量去爱,甚至还用自己不多的零花钱贴补男友。男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这么漂亮的大姑娘爱他,却偏偏不满足,到处劈腿,寻花问柳,有一次干脆让黄蕾蕾堵在被窝里。

黄蕾蕾一时激愤,情绪激动之下,失踪了好几天。这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老师差点报了警,后来有一天,她出现了。陪她一起回到学校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正是范雄。

她们两个怎么认识的,一直到现在黄珊珊也不清楚。就知道从那之后,黄蕾蕾和范雄就好上了。她们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用黄珊珊说,我都能猜出大概,同居是肯定的。

黄珊珊说,我姐姐曾经为了范雄自杀过。

有天晚上,她接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妹妹,我走了。这短信没头没尾,看上去那么吓人。她赶忙打电话过去,一直占线。她又打给姐姐同寝室的同学,人家告诉她,可坏了,你姐姐现在就站在宿舍楼天台,要往下跳。

黄珊珊当时马上要高考,家里看得严,这大半夜的她要出门去姐姐的学校,不可能不让家里知道。没办法,她告诉了父母,三个人急匆匆打了车直奔学校。到的时候,发现楼下的人群已经散了,黄蕾蕾正在寝室哭。

就在那天晚上,黄家父母知道自己大女儿自杀的原因,了解到她的性取向。父母简直暴跳如雷,比听到她自杀还要过激。不但如此,这件事之后,整个学校都在风传黄蕾蕾的事情,到处都是背后议论的同学,那种环境下,黄蕾蕾根本无法生存。她只好办理了休学,回到家被父母严加看管起来。

黄蕾蕾就是在那个时候,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花季少女,像晚秋的山花一样凋谢憔悴,衣服也脏脏的,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盯着范雄的照片落泪。

范雄曾经来找过黄蕾蕾,但被黄家父母拒之门外。范雄便委托妹妹黄珊珊给姐姐带去一张明信片。这张明信片,黄珊珊看过,上面第一句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范雄写的是:蕾蕾,因为你,我人生中第一次体悟到什么是爱。

在黄珊珊看来,这是很正常的恋人之间的情话,而我和解铃对视一眼,觉得此中却大有深意。

据郑老师说,范雄在上学期间,还并不懂人类的感情,像机器人一样。自从她认识了黄蕾蕾之后,因为两个人的恋情,让范雄明白了人世间爱的感觉。

明信片里面是深夜路灯的图片,范雄这样写道:夜路太黑,我一直在寻找光明,还好有你,让我走出迷茫。我不需要路灯,我不需要神,只想跟着你,到哪里都行。

这张明信片送到黄蕾蕾的手里,她看过之后,一句话没说慢慢地撕掉。从那之后,一直到黄蕾蕾病愈,范雄再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我和解铃谁也没有作声,在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有些失神,作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没有小姑娘活得精彩,活得丰满。

后来,黄蕾蕾还是没有继续学业,托亲戚的关系,她找到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学校后勤工作。也可能是巧合吧,她再一次遇到了范雄,老情人见面,迅速又好上了。不过有时和妹妹私下谈心,黄蕾蕾对这份死灰复燃的感情感觉并不太好,她对妹妹说,范雄好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更加冷酷,也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黄蕾蕾对妹妹说,范雄经常会念一句佛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不无心碎地发现一件残酷现实,那就是,范雄已经不会爱了。更令她悲伤的是,她却深深爱着范雄,比任何时候都要爱,都要炽热。

就在某天深夜,黄蕾蕾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服毒自杀了。

她是死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一个人安安静静躺着,身旁放着一瓶喝空的敌敌畏瓶子。警察鉴定,没有暴力痕迹,系自杀身亡。等到黄家一家人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拉走,交由法医解剖。比较古怪的是,现场不让他们进入,警察重重封锁,对于个中细节也是讳莫如深。

老黄家一家人以为这里有猫腻,是不是蕾蕾的死牵扯到什么大人物,才让警方内部和谐。通过一些内部人脉的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警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黄蕾蕾死得很蹊跷。

她是死在一口木质的棺材里,死的时候双手结成莫名手印,胸前还画着莫名的符咒。警方认为她死的有点邪,很可能和某种邪恶的信仰有关,这样的案子肯定是要封锁的。经过调查之后,警方找不到一点相关的线索和范雄有关,排除了范雄的嫌疑。

可妹妹黄珊珊却凭直觉感觉到,姐姐的死和范雄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第五十五章慈爱

黄珊珊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姐姐临死前的那段生活,完全就是以范雄为中心。姐姐的身心精力,她全部的爱都放在范雄身上。她这么离奇地死去,怎么可能和范雄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而且黄珊珊说,姐姐临死前的表现很怪,每次见到她都是忧心忡忡,重度抑郁的样子,很少能看到笑容。有一次闲聊的时候,姐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活着没意思,太累太苦了,自己活够了,如果能达到那一片净土就好了。这个言论听来很吓人,带着明显自杀的倾向,黄珊珊就劝。她发现姐姐一聊到这样的话题,情不自禁就要说到净土、脱离红尘、摆脱苦难这样的字眼,听起来就像街边老太太传教的口吻。黄珊珊当时就问,姐,你是不是加入什么教会?姐姐黄蕾蕾当时表情有些诡秘,岔开话题不聊了。

现在想起这些,再联系黄蕾蕾临死前的诡异状态,不由让人不去琢磨,她的死或许有更深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找范雄?”解铃问。

“我挺害怕她的。”黄珊珊喝了口咖啡,眼神有几分迷茫:“范雄这个人很阴,也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她身上充满了负能量。而且这个人吧,长得特别吓人,半男不女的,就像武侠片里会邪门武功的太监公公。尤其她画的那些画,看了让人从心底害怕。”

我疑惑道:“她的画我们都看了啊,独具匠心、浓墨重彩。另类是有些另类,但要说令人害怕,那就有点过分了。”

“她近期才创作完成的画,你们还没看过呢。”黄珊珊说。

“怎么呢?还有大作?”解铃问。

黄珊珊说:“我姐姐临死前曾经告诉我,范雄正在画一套油画系列。她说,范雄的这套画作达到了她艺术创作的高峰,融合了范雄人生观世界观的深刻感悟。这套画作,已经被国外一个收藏家预订了,开价好像是二千万人民币。当时范雄画出这个系列第一幅画的时候,那个收藏家曾经远程视频看过一眼,只这一眼就决定签下画作购买的合约。这个收藏家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这种画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创作出来的,”黄珊珊慢慢说道:“他说,只有魔鬼才能创作出这样的画。”

我和解铃面面相觑,我咳嗽一声问道:“那么范雄完成了这套画作?”

“我不知道。”黄珊珊低头用小勺子搅动咖啡:“我这几天一直在范雄的画室转悠,她挂出来的画我都看过,虽然都不错,但没有一幅能够达到‘魔’这个境界。我推断那套画作可能有两个下落,一是她已经完成,卖给了外国收藏家,这些画已经出国了;二是她没有完成便死去,这些画就在这栋楼里的某个地方。”

解铃问:“这套画作画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黄珊珊告诉我们,当时听完姐姐关于这些画的描述,好奇心到了极点,追问姐姐这些画画的是什么,能不能让她看看。姐姐黄蕾蕾摸摸她的头发说,那些画你不能看,它们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

黄珊珊说道:“虽然我没看过,不过我知道这套系列画作的名字。”

“什么?”

“《眼睛》。”她说。

也没来由的,我内心一颤,“眼睛”这个名字可拓展的想象疆域实在太大。完全构想不出,用这样词汇作名字的系列画作到底画的是什么。

“好了,我的故事就是这样了,该说说你们的。”黄珊珊歪着头说。

看着她娇柔的脸庞边缘,我心想,这还是个很可爱的姑娘。

解铃没说话,看看我,那意思是让我讲。我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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