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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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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联系。

我现在也大概知道了,赵癞冬哥这些人暗地里都在为这家公司做事。如果这家公司的集团老总真的和合先生有关系,那背景绝对深不可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眼皮子总跳,心里惶惶,听完甘九说的这些事,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加压抑,心头涌起不祥之感。

第二天起来有点晚,昨晚睡得太沉。我们草草吃了点面包,把东西收拾收拾,打好背包,继续开始跋涉。

这一次有了目标,走起来也不算太累。再往前走,根本就看不见路,一水的深林灌木,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多远去。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除了甘九还生龙活虎,我们每个人都濒临极限,一个个垂头丧气,累的跟死狗似的。

甘九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断催促我们前进。等从这片林子里钻出去,我们每个人都睁大眼睛。因为我们来到了一片离奇的境地。

群林环抱之中,有一处低矮的山崖,一注清泉从崖上倾泻而下,水声潺潺归于下面的一处深色水潭里。悬崖盖满了绿油油的青苔,有几枝歪歪的枯松枝条倒挂崖壁上,水潭上氤氲一片水蒸雾气,整个情景就好像丹青高手的水墨画。

甘九踩着潭边的乱石,步履如飞,一直下到水潭边。他蹲下来,探身用手掬了一捧清水,仰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用手去掬。

冬哥低声对大刚说了句话,大刚转过头对着潭水吐了口浓痰。两个人嘿嘿诡笑,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在后面看的直皱眉,这两人是真够坏的。

一会儿,甘九走回来,用袖子擦擦嘴角说:“水流清澈冰冷,无色无味,正是炼丹所需之纯水。我有直觉,我们离双仙观应该不远了。”

他下令让我们就地休息,搭起帐篷,今晚不走了。

冬哥毕恭毕敬问:“九哥,这下面的水能喝吗?我们带来的饮用水能省就省。”

甘九摇摇头:“这里的水,我能喝,我师父也能喝,偏偏你们不能喝。你们没看到吗,这么深的潭水里,不长鱼不生草,周围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这里的水在丹道里叫做玄珠水,是炼丹的上乘之水,也只有修行中人才能直接服用。”

我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就在潭水周围找了个干净避风的地方把帐篷搭起来。

我们在这里忙活,甘九一个人在临潭的石头上打坐,他腰杆笔直,身如磐石,已经进入很深的定境。

我正用锤子在地上打眼,冬哥忽然走过来拿脚踢踢我,做了个眼色。

我跟他过去。冬哥把赵癞、大刚和我召集到角落,他抬头看看远处的甘九,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找到九转灵砂后,我要做了甘九!我们四个人拿着东西出山。”

第十三章预谋杀人

我吓了一大跳。

这些人都是道上混混,我没和他们接触过,不过用我的道德观去看,他们虽然坏总该有个底线,玩玩女人吸吸毒就算到头了,没想到冬哥直接说出杀人的话。

冬哥看我们不吭声,他问:“你们相信甘九的话吗?”

赵癞和我没说话,大刚道:“不怎么相信,说的太玄。”

“就是。拿我们当傻子耍,”冬哥眼神发光:“他这一路上对我们呼来喝去,我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怕坏了上面的大事,我他妈早就一榔头砸死他。这深山老林就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悄无声息弄死一口子,是很容易的事。怎么样,干不干?”

他扫了一圈我们。冬哥此时的神情和眼色不太对劲,有一种很难形容的亢奋,脸色微微发青,眼角眉梢带着浓浓的戾气。

“大刚,你说句话。”冬哥眯着眼催促。

大刚很明显挺怕冬哥,挠挠头皮,半天才说道:“行,冬哥说啥是啥。”

冬哥直接点将:“老赵,你的意见呢?”

“行。”赵癞挺痛快。

冬哥看我:“稻子,咱们可都是自家兄弟,我是真拿你当我的兄弟处,你什么意见?”

冬哥眼神太可怕,我不敢和他对视,垂着头不说话。

冬哥不耐烦:“不同意,是不?”

赵癞暗地里拽了我一下,我深吸口气,慢慢说道:“冬哥,听你的。”

冬哥这才露出笑容:“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不过,”赵癞说:“我们四个人出去得守口如瓶,谁也不能说出去,这件事如果让上面知道了,我们全都得死。”

冬哥嘴角缓缓咧着,露出森森的鬼气,他盯着我:“谁要说出去,不用别人动手,我先杀他全家!”

统一意见,我们散开,我拿着锤子垂头丧气钉着钉子。赵癞蹲在旁边,我实在忍不住说:“我可不杀人啊,别拖我下水。”

赵癞道:“你没看见冬哥刚才的眼神?你要不答应,他能先捅了你!我太了解他,这小子出道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尤其最近这段时间让他打残的人不在少数,下手越来越黑。你不杀人,我就能杀吗?当时候见机行事吧。”

天空忽然轰隆隆作响,乌云翻腾,他催促:“快点支好帐篷,要下雨了。”他站起身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叹口气,心里遍布阴霾,抑郁得吐不出气来。看来这次进山是无法善了,要出大事。

撑好帐篷,甘九也从定境中醒来,招呼也不打,自行找了一顶帐篷先住进去,告诉我们谁也不能打扰他。

看他走进帐篷,拉上锁链,冬哥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我在旁边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些毛毛的。冬哥脸上透出一种很奇怪的气质,这种气质让人感觉非常可怕。

我和赵癞躺在睡袋里,谁都没说话,我们就这么躺着,盯着帐篷顶端发呆。外面风很大,呜呜的,听来非常可怕,吹得帐篷哗啦哗啦抖响,像是有很多黑影正在从帐篷旁边掠过。

这种沉默让我很不舒服,找话题说:“赵癞,你和俏俏怎么认识的?”

赵癞沉默片刻,说道:“她被人欺负,我替她出头来着。后来她得了很重的病,不在夜总会干了,是我拿钱帮她治病,一直照顾她。”他顿了顿说:“我喜欢她,能为她做点事,我觉得挺好。”

他说得很平静,语气里却能听出对这个女孩子有着极深的感情。

我们没在说话,外面“噼里啪啦”下起大雨,雨点很大,砸在帐篷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帐篷用的是太空棉,能够极好隔绝外面的温差,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帐篷里有一股清冷的空气在盘旋,情不自禁浑身哆嗦。

我裹紧睡袋,心想还是睡过去吧,要不然时间太难熬了。正迷迷糊糊,隐约听到赵癞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做理会。

这一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恍恍惚惚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声音很是清幽,带有一定的旋律,听来像是某种乐器,清幽里又渗透着哀丧之感,呜咽如鬼,听得让人不舒服。

赵癞一翻身坐起来,我也爬了起来,我们把帐篷锁链拉开,探头出去看。外面已经是黑夜了,浓云密布,几乎看不到月光。周围太黑,伸手不见五指。雨水还在滴滴答答下,空气极为潮湿,相当阴霾。

赵癞摸出狼眼手电,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照射过去,只见靠近水潭的大石头上,甘九什么雨具都没带,就那么站着。他侧对帐篷,双手捧着什么东西,正放在嘴上吹。

冬哥披着冲锋衣,戴着头罩出来,低声骂骂咧咧:“草你妹子的,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们四个人蹲在帐篷后面看着,甘九远远站在那里,似乎没看到我们,还在一心一意地吹。他如果吹好听点也就罢了,那声音沉缓悠长,呜呜如夜风临窗,狼嚎鬼哭,大半夜听得人全身森寒。音之幽幽,如鬼火跳动。

大刚咬牙切齿:“冬哥,现在弄死他得了。”

冬哥的脸被蒙蒙细雨打湿,他摇摇头:“不行,等找到那个什么灵砂再说。我们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出山。到时候就说找灵砂的地方特别危险,甘九中了机关埋伏,死无葬身之地,尸体都找不着了。”

“怎么会有机关?”大刚傻乎乎问。

冬哥骂:“盗墓小说都白看了,那些墓穴不都有机关吗?毒箭毒砂什么的,咱们四个到时候统一口径,对对词,别说漏了。”

这时甘九已经停下声音,冒着雨慢慢走过来。冬哥站起身,像换了一副面孔,憨笑着说:“九哥,你吹的是啥啊,恁的好听。”

甘九淡淡道:“这是古埙,这里地势不俗,风水古怪,我正在用埙音作灵气定位。”

我在旁边说:“楚霸王四面楚歌的时候,刘邦让人吹的就是埙吧。”

甘九看看我,笑:“小罗不错,还知道这样的典故。大家带好工兵铲,帐篷不要动,简单带点必要的东西,马上跟我走。”

大刚苦着脸:“九哥,这大半夜的光线那么差能干什么?明早再说呗。”

甘九凝重地说:“不行,地表灵气稍纵即逝,西北方有些古怪,和师父的羊皮卷一处地点暗合,我们过去看看。今晚大家辛苦辛苦,你们做的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出去之后上面不会亏待大家。”

冬哥招呼:“九哥讲究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卖卖力气。”在他眼里,甘九已经是死人了,现在迎合无非就是猫戏老鼠。

我们四个带了工兵铲,拿着尼龙绳头灯钢管等物,背着登山包,跟着甘九轻装简行。虽然打着狼眼手电,刺破雨幕,可是今天不知怎么,黑得邪乎,可视度极差,根本就看不清道路。

甘九往哪领我们就往哪走。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眼前又出现一潭深水。周围悬崖上并没有瀑布流下,潭水周围长满了地表植物,看样子这里的水和我们驻扎的地方不一样,应该能够饮用。

甘九用罗盘定位,来回走了几趟,用脚踩踩:“就是这,挖!”

这里是在崖壁后面,避风不避阴,潮气特别重,大刚用铲子一拨弄杂草,地上无数的小虫翻涌往外跑,手电光下,黑麻麻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冬哥咋咋呼呼:“赶紧挖,谁也别偷懒,九哥说话不好使咋的?”

我们戴上劳保手套,握着工兵铲,头上戴着头灯,开始吭哧吭哧挖坑。下过雨,这里又潮,地表土壤很软,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出一大堆。

甘九打着手电在旁边照着,我们四个人你一铲我一铲开始狂挖。

挖了大半个小时,挖下去快一米了,已经挖出很明显的坑,四面的雨水顺着土坑边缘往里流,头灯光芒照射下,能看到细细密密的小雨还在飘着。

甘九说:“停什么,继续挖啊。”

冬哥不易察觉地冷笑一声,脸上杀机陡现。挖着挖着,他用铲子头轻轻敲了敲我们三个的铲子,我们一起抬头看他,冬哥做了个眼色。

我心脏狂跳,他真是动了杀心。虽然还没找到九转灵砂,可此时此刻,估计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我一边挖,脑子里一边转,怎么办?让我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也不能看他们杀人而坐视不管。我打定主意,不管什么境地都不能违背自己良心,如果一会儿冬哥发难,我就先对付他。冬哥看似强壮,其实让酒色掏空了身子,应该不难对付。关键是大刚,这小子又粗又壮跟牛一样,不知赵癞能不能应付得了。

冬哥停下铲子,伸个懒腰,忽然说道:“九哥,好像挖出东西了。”

我们三个都停下来,冬哥眼神犀利,对我们使了眼色。我紧张得都快尿了,紧紧握住铲子把,牙齿咯咯作响。

甘九果然走过来,站在坑边用手电照照,其实他什么也照不出来,这个地方不知怎么搞的,极其背光,手电光到这里微弱不少,黑暗凝如实质,紧紧包裹着我们。

“挖出什么了?”他问。

冬哥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啊,硬邦邦的,好像是石头吧,要不委屈你老下来看看?”

甘九不疑有诈,一纵身跳到坑里,挤到我们中间,蹲在地上看:“在哪呢?”

这时,甘九正好背对我,他的后脑就在我的铲子边。

冬哥看着我,做了个封喉的小手势,意思是赶紧让我动手。我汗如雨下,紧张到爆,几乎喘不上气。

第十四章是什么

冬哥一个劲使眼色,我紧紧捏住铲把,甘九蹲在地上浑然不觉。赵癞和大刚盯着我,蒙蒙细雨飘散,气氛紧张凝重。

此时我已经构思出最恰当的选择。那就是,先干躺冬哥,再联合赵癞制服大刚。杀人的活儿我是绝对不会干的,这是底线,也是大原则。

这时,甘九忽然道:“唔,有点意思,这东西有点古怪,继续挖。”

他站起来,跳到坑外,用手电继续照亮。冬哥茫然地眨眨眼,我们也有点懵了,这甘九是装傻呢,还是察觉到我们的杀机,使的缓兵之计?大刚从上衣兜里摸出狼眼,把手电光亮打到最大,照着地面。

在坑的中央部位,黑褐色的泥巴里,还真就露出一块白色石头的尖端。我们面面相觑,一起蹲下身仔细看。大刚戴着手套把上面粘的泥巴都抹掉,那块石头完全露了出来。

这石头应该是很大一块物体的一角,这物体显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经过人工打磨,它的尖端边角呈很明显的棱形,上面隐隐还有阴刻的图案。

甘九在外面喊:“赶紧挖啊,挖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有点难以置信,好家伙,还真挖出东西了。我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不用和冬哥翻脸,也不至于弄死甘九。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的气氛极为古怪和尴尬,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四个真是卖了苦力,吭哧吭哧挖着。细雨飘飘中头灯的光亮,甘九手里手电的光,几道光柱全都射在坑里。

挖下又了大半米,那块石头渐渐露出全貌。它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螺丝帽,紧紧扣在什么东西上。石头上浮雕着十分古怪复杂的雕刻。

我对于古代雕刻了解不多,但大致有点印象,无非跑不出什么云山雾海,仙人仕女之类。这块石头的雕刻就很是奇怪了,上面除了古文外,还雕刻着一个形似大葡萄的东西。

这“葡萄”图案极大,上面耷拉着许多宽厚的叶子,下面是椭圆形的果实。我们用手套借着雨水把它擦干净,图案愈来愈清晰,数道光芒射过去,看得更加清楚。

甘九猫着腰,手指沿着这图案的纹理缓缓滑动。我看到,在图案椭圆形的果实里,还刻着一个赤裸的小人。这小人是个男性,全身赤裸,双手翻掌向天,双腿岔开,腿中间的鸡鸡耷拉着,他正仰天而看,好像正在做什么功法。小人的一左一右分别刻着两行字,左面是“身不动”,右面是“精自由”,在他脚下还有一行字,是“通任脉”。

大刚抹了把脸,傻乎乎问:“九哥,这石头盖子下面是不是藏着一大堆葡萄?”

“葡萄?”甘九冷笑:“你们怎么想的,仔细看,这东西是葡萄吗?这是人的五脏六腑!”

我们几个仔细一看,顿时倒吸冷气,图案上那些厚实的叶子其实都是人的肺脏,而下面形似葡萄的果实正是人的心脏,上面有很多血管通联,雕刻的风格既粗糙又诡异。

我发现图案旁边还有很多细细密密的小字,赶忙掏出手电,边照边读:“人有三关,夹脊尾闾玉桃也,尾闾在夹脊之下,尽头处可通内之窍,从此关起一条髓路号曰漕溪……”

正读着,甘九突然回过头,手电光十分不客气地晃我的眼,厉喝一声:“闭嘴!”

我促由不及,眼睛刺疼,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泥水地里。甘九大声喝道:“我告诉你们四个,今晚看到的东西,日后谁也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后果自负,死无葬身之地!”

就听冬哥说:“九哥你别生气,你让我们出去说我们也说不出一二三,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了,这些都是干嘛的?”

我揉揉眼,满脸是泥,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冬哥走过来把我拉起,用手拍拍我屁股上的泥,低声说:“看见了吧,根本不拿你当人。”

这句话很轻,轻飘飘吹进耳朵里。我看着甘九,心里燃起一团火,气得咬牙。不让看就不看呗,能不能好好说话,妈的,这样的人确实欠收拾。

甘九把我们撵到坑外,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台极为精致的微单,打开闪光灯,对着石头连续拍照,围着石头转了一圈,把上面雕刻的图案和文字全部拍了下来。

完成这些,他收好相机,从坑里爬出去,让我们四个把这块石头抬下去。这块石头如同一块宝盖,好像扣在一口井的上面,我们现在要把石头抬走,露出里面的东西。

冬哥此时也不急着弄死他,这事既古怪又玄妙,我们也都好奇,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们四个人凑到石头前,一起往上抬,这一搭手就知道坏事了。这块石头就跟泰山一样,使了吃奶的劲头,纹丝未动。我和冬哥且不说了,大刚和赵癞都是膀大腰圆的主儿,可无论怎样用力,脖子青筋都蹦起来了,那石头还是动也不动。

甘九看的摇头,跳进坑里,和我们一起往上抬。别说,他这一上手,很明显感觉到石头动了,“嘎吱嘎吱”居然抬了起来。

我的亲娘啊,这小子得多大的力气?!雨雾中,我们四个面面相觑,这甘九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那石头终于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井身,只觉得从边缘冒出股股寒气,我戴着手套都抵御不住,手指头冻得发僵。

我们五个人,抬着笨重的石头盖子,一直咬牙坚持到坑边,往上面一扔。这石头有多沉吧,一落地就把周围的土壤压下去很明显一截,敦敦实实像是块石磨。

此时的土坑里,露出一口白石堆砌的老井,井口森森然,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擦擦脸,顾不得休息全都凑过去看。一到井口,就感觉里面阴寒之气翻卷,下面就像是冰窖,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冷气。

赵癞用手电照了照,光亮根本射不下去,也就到一两米的距离,光芒便被黑暗完全吞噬。

我正聚精会神看着,忽然一道光芒射过来,甘九用手电照着我的脸,冷声道:“你,下去。”

我脑子顿时炸了,耳朵鸣鸣怪响,让我下井?!

甘九不耐烦,急躁地说:“赶紧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我咬了咬牙,心中燃烧起团团大火,恨不能窜过去和他拼命。我看看冬哥,希望他能说句话,而冬哥和大刚幸灾乐祸看着,根本没有劝说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赵癞,忽然说道:“还是我来吧。”

甘九不满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冬哥拍拍赵癞的肩膀:“小赵,下去小心点。”

赵癞点点头,他看看我,没多说什么,勒勒裤腰带,把住井沿,慢慢垮进去。我们用手电照着,里面的井壁凹凸不平,可供下脚的地方很多,完全可以不用登山绳。

赵癞转动一下头灯,戴的更舒服一些,深吸口气,把住突起物,开始往下爬。

开始还能隐隐看到他的身影,爬下去之后,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黑暗里。

一下去,这人就像彻底蒸发了。雨还在一直下着,没有停的意思。

我站在井边,全身冻得哆嗦,嘴唇都白了,赵癞怎么还没上来。

冬哥叼上一根烟,用打火机打了几次,都因为下雨而没擦亮。他看上去也非常烦躁,把烟扔到一边,用脚碾了两下。

甘九一直用手电照着井下,忽然转过头,对我说:“他如果上不来,你下。”

我没说话,说实在的,这个时候我也动了杀机。冬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瞅瞅大刚,大刚面色阴沉,用手摸了摸别在腰里的军刀。

事情已经明朗化了,甘九对于这口井势在必得,我们一个个都将成为炮灰。我们不弄死他,他就得弄死我们,赵癞完蛋下一个就是我,我完蛋了下一个是大刚,大刚要是再挂了冬哥也跑不出去。

所有人默不作声,气氛很是压抑,几双眼睛全都聚精会神看着老井。又等了一段时间,甘九对我说:“你下。”

我看看冬哥,冬哥脸色阴郁,给大刚使了个眼色。蹲着的大刚伸个懒腰,慢慢站起来。现在是发难的最好时机,如果我再下去挂了,只剩下冬哥和大刚,那成功的几率就会降低许多。

我们三个人呈品字状向甘九靠拢,甘九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面对三个杀气腾腾的大男人居然毫不动意,依旧催促我赶紧下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井里有人急声说话:“快!快拉我上去!”

我们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井边,就看赵癞全身哆嗦,脸色惨白,从井里往外爬。我们几个连拉带拽把他弄出井,一到井外,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哎呦我草,差点没死在里面,太他妈冷了。”

“下面是什么?”甘九着急着问。

第十五章陈道长

赵癞靠在坑边,缓了几口气这才慢慢说道:“下面很小,除了一具死尸啥玩意也没有。”

“什么死尸?”甘九问。

赵癞摇摇头:“不知道。我就用手电照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吓死,赶紧上来了。”

甘九转了两圈,手扶着井边往里看看。他是想自己下去的,又非常犹豫,在井边转来转去。我们几个人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可以肯定,如果甘九真下到井里,基本上他是别想活着上来。冬哥眼神热烈,就在盼他这么做。

甘九可能也有警觉性了,犹豫半天,他用手点我:“现在轮到你,下去。”

“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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