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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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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摆手:“我该怎么做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你又不是我爹。”
陆五哥最后扫了一眼房间:“希望你不会有后悔那一天。”
他们两个前脚一走,我关好门走回房内。解铃不知从哪又钻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藏哪了?”我惊讶地问。
“厕所。”他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心中狐疑。总觉得有走钢丝的感觉,胸口像堵着石头。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非常不好。
解铃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正是绿色的炼魂珠,珠子晶莹剔透,闪耀着妖异的光芒。他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珠子,来回滚动把玩,凝眉思索,不知在想什么。
陆五哥临走前的那句话在我心里长草,“许多事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着。忽然解铃说:“罗稻,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我大吃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玩游戏。
解铃把珠子朝我一抛,我下意识接在手里,绿珠在手心滚动,热乎乎的感觉。
“你把珠子揣好,然后出去逛一圈,想上哪上哪,看看你能不能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解铃道。
他们一个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两股势力争斗的焦点。
解铃看着我说:“你要相信我。”
我把珠子揣进内兜,转身推门要走,想了想说:“你不怕我携珠私逃?”
解铃笑:“你如果真能逃的掉。说明你出师了,本事比我都大。”
我揣着珠子,在外面瞎逛,感觉这玩意在兜里特别烫手。我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握住它,生怕遇到小偷。我坐着公交车到了市中心,这儿本来就是市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现在又赶上年节,简直是人挤人人挨人,我在商场里转来转去,这时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接听后,居然是解铃打来的。
我找到僻静地方接通电话,这些事情搞的就像特务接头一样,我紧张说:“怎么了?”
解铃道:“你从商场后门出去,往左拐有个包子胡同,胡同口有个半大孩子,你把珠子给他,什么话也不要说,给完就走。”
我缩头缩脑从后门溜出去,别看这大商场如此繁华,热闹非凡,可从后面出去,就是一片棚户区,满地污秽,狭窄黑暗的胡同,散发着一股股臭味。
我拐进左面的胡同,看到黑色的墙上挂着小牌,写着“包子”。牌子下,站着一个十几岁背着书包的孩子。天冷,这孩子流出大鼻涕,正在擤鼻子。我越看越糊涂,还是按照解铃的指示,走过去把珠子塞给他。
那孩子看都没看我,接过珠子,大大咧咧扔书包的后袋里,专心致志扣鼻子。
我脚步没有停留,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进了胡同。这条胡同又脏又深,我从没进过这样的地方,七扭八扭几乎迷路。
这时,解铃电话又来了,他告诉我,到五十三中学门口,他在那里等我。
我是彻底糊涂了,好不容易从胡同里绕出来,坐着车又赶到了五十三中。
五十三中是初中,原来是市铁路子弟小学,校风奇差,初升高的升学率年年都排在后面。学校出了许多混混,附近几条街有名有姓的大流氓几乎都有在五十三中就读的经历,该学校号称专门培养流氓的黄埔军校。
我到了学校门口。今天放假,没什么人。我站在避风的地方缩头缩脑等着,解铃还没有现身。他是一向神出鬼没。
等了会儿,实在太冷,我到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个茶蛋,坐在板凳上剥着。这时,就看到从学校里走出个男老师,他穿着一身特别古板的黑色棉袄,身材瘦削,刚从大门出来,角落里忽然钻出两个半大孩子,手里拿着大号的玩具水枪,对着老师的脸一顿狂喷。老师猝不及防,满头满脸都是污水,俩孩子撒腿就跑,钻进胡同,没了踪影。
男老师摘下眼镜,用袖子擦擦脸,慢慢走进我所在的小卖部。
女老板认识他,赶忙说:“蔡老师,我刚才都看见了,这帮小子太坏了,是你们班的学生吗?等告诉校长,把他们都开除了。这些孩子太不像话,根本不懂什么是尊师重道。”纵沟肝扛。
这个蔡老师是个很老实的中年男人,让女老板拿来一条干净毛巾,他擦擦脸,憨憨一笑:“算了,小孩恶作剧。再说这种事没个查,这些孩子都是小人精,他们不是自己来的,肯定托了邻居或朋友帮忙,都是生脸,上哪查。我在这当老师,就有这个心理准备。没事,我回去了。”
女老板道:“蔡老师喝了水再走吧。”
蔡老师摆摆手:“今天还有事,有个孩子家长生病了,我得去看看。”
女老板叹道:“真是个好老师啊。”
我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蔡老师擦净脸,慢慢走远。我正发愣的时候,旁边窗户被敲响,扭头一看是解铃。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外面冲我做手势,示意出去。
我三口两口把茶蛋吃完,打着嗝走出门,看到解铃我就不满了:“你搞什么鬼?”
解铃很严肃:“一会儿和你说。现在我带你去找鬼差鱼鳃。”
我们上了通往市郊的公交车,车子“咣当咣当”往市外走。
我真是一肚子疑问,问解铃到底怎么回事。
解铃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炼魂珠之间是可以相互感应的吗?”
我点头。
“我怀疑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让你拿着珠子出去,就是想诱惑这个人出现。你在前面走,其实我一直在后面跟着观察。”
“找到这个人了吗?”我问。
“你确实被跟踪,但我没找到这个人。此人神出鬼没,一直在盯着你。后来你看到的那个孩子,是我一位世交的儿子。让你把珠子交给他的原因是,我想确定一下,跟踪你的人是在跟珠子,而不是在跟你。”
我听得惊心动魄:“然后呢?”
“那个人果然抛下你,又去跟着孩子,跟着跟着,他可能发现是个陷阱,觉得不对劲,整个人的气息便消失了。”
我擦擦眼:“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他手里一定有其他的炼魂珠,要不然不会感应到绿珠的存在。绿珠在我手里,黑珠在鱼鳃的监视下,那么只剩下一枚炼魂珠,就是金珠。这个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他就是去马来杀害两个无辜修行人,盗取珠子的‘邪神’。”解铃说。
我咽下口水,觉得浑身发冷。“鱼鳃在乡下?”我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实在忍不住道:“绿珠现在在你身上?如果那个人尾随珠子而来,发现了鱼鳃和你的下落怎么办?”
解铃睁开眼看看我:“你想的倒是挺周道。珠子确实在我身上,我就是想让那人来!一是逼他现身,二是我也借机考察一下鱼鳃。虽然我和鱼鳃算是好友,但现在情况微妙,里面很复杂,敌友莫辨。”他顿了顿说:“人心只有逼入绝境才能露出它真实的一面。”
我叹道:“如此一来,你也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解铃笑:“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最喜欢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情况太复杂,所谓浑水摸鱼,要摸鱼只能把水搅浑。我相信最后的败家一定不是我。”
他不在和我说话,闭着眼睛睡觉,不多时响起轻微的呼噜声。
我叹口气,这种时候还能沉下心睡觉的,也只有解铃了。
第五章鱼鳃
我们来到城乡结合部,这里又脏又乱,中间是个广场转盘。看不到红绿灯,车辆随便插队,横冲直撞。我和解铃在路边等了很长时间,才在车辆稀少的时候,走到街对面。
顺着一条临街的菜市场走进去,正赶上年节,卖水果的卖生肉的卖水产品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可这里也太乱,污水横流,垃圾成堆,整条街道散发着浓浓的腐味。
我实在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神通广大的鬼差,居然会住在这里。
解铃没有解释,领着我七扭八拐进了一栋老式的筒子楼,楼道里摆满了东西,好不容易挤上三楼,楼灯还坏了,摸黑来到中间住户的大门前,解铃敲敲门。
我心里很紧张,都说这个鱼鳃性情古怪,办事不循常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已经到这里了。我硬着头皮站在解铃后面。
门开了,这栋楼朝向不好,虽是大白天,屋子里光线却很暗,亮着灯。我看到屋里已经来了七八个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有男有女,穿着便宜的羽绒服,或坐或站挤了一屋子。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轻声问:“你们也是来找大神儿的?”
“是。”解铃笑笑。
中年妇女闪开身,把我们让进去。
我明白了,这个鱼鳃仗着自己有通灵能力,在这里假称大神,祸乱乡间啊。我顿时对这个鬼差印象一落千丈,他杀几个人那倒也罢了,可堂堂鬼差屈尊当神汉,格局也太小了,格调太低。
解铃领我往里走,来到内屋。里面屋子面积不大,也就一张床一张沙发而已。床上盘腿坐了个男人,一眼看出就是个神棍,光着膀子,穿着红红的大裤衩,腰里还围了一圈小棒槌,梳了一根冲天小辫,正在凝神静气给一个病人掐脉。
病人躺在沙发上,手伸出正好搭这名神汉的腿上。他脸色蜡黄,身材瘦削,裹着一件脏不垃圾的黑棉袄,那模样一看就像老年间的病痨鬼。
沙发旁的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正是五十三中学被孩子喷水的蔡老师。他旁边是一个女学生,十几岁模样,手里提着大书包,正擦眼泪。
解铃拉住我站在门口,我们没有进去。
神棍把病人的手放下,叹口气摇摇头说:“没救了。”
女学生“哇”一声大哭起来,书包一扔,跪在沙发前握着病人的手,啜泣:“爸爸,爸爸……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病人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这个动作似乎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搂着女儿,抬起头看蔡老师,客气地说:“蔡老师,麻烦你了。”
“不麻烦。过了年要初升高,我带这个班里燕子的学习最好,考个重点高中不成问题,现在就怕她分心啊,老唐你要加油啊。”蔡老师说。
病人抚摸着女生的头发:“蔡老师,如果我不行了……你帮我照顾照顾燕子吧,你是个好老师。”
“爸……”被叫做燕子的女学生,嚎啕大哭,紧紧抱着爸爸不放手。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阎王爷要收我,我也没办法。”病人勉强笑笑,让女儿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床上的神棍道了谢,咳嗽着往外走。
我在门口实在忍不住道:“怎么不去医院看?”
病人听到了,苦笑着说:“医院太贵,家里没多少钱,还要省下来以后给闺女用。再说我这病治不了,医院那是吃人的地方,是无底洞,钱扔进去听不见响就没了。我死了不要紧,得给女儿留下来点东西,她以后还要好好活着。活人不能让死人拖累了。”
燕子哭得泣不成声:“爸……”
“朋友,请留步。”床上的神棍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们一起看向他,蔡老师疑惑道:“说我?”
“是的。”神棍说:“朋友,不知怎么称呼?”
“免贵姓蔡。”
神棍从始至终没有睁眼,略一沉吟,微微点点头:“蔡朋友,走好。”
就在这个瞬间,我看到蔡老师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瞬即逝。
床上的神棍就是鬼差鱼鳃?我越看越觉得他长得怪,有点鬼气森森的意味。纵在双划。
“别愣着,我们也走吧。”解铃说。
我顿时懵了,找到鱼鳃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走,这是闹哪样?
解铃也不解释,拉着我跟着前面的蔡老师他们出了门。整个过程中,病人和他的女儿一直哭哭啼啼,父女俩说不完的话;蔡老师走在后面,插着裤兜默不作声;我和解铃跟在最后。
从楼上下来,出了肮脏的菜市场,到了路口,蔡老师掏钱给父女俩打了车,把他们送走。
只有我们三个人,蔡老师突然转过身,对解铃说:“跟够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严肃,说完之后,陡然一笑,露出白色的牙齿。这个窝窝囊囊的中学老师,在这一笑而下,竟然生出无穷的男人魅力。而这股魅力,又随着他的笑容逝去而随之不见,继而又变成沉闷的中年人。他好像有一种能自由调控自己气质的能力。
“刚才的神棍看出你了。”解铃说。
“那个人算有些道行,居然能察觉我封印的气息,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之所以带燕子和她父亲去找这个人,就是看中了他确实有能耐,而不像其他神棍那样招摇撞骗。”蔡老师说。
他看了看我:“这位小朋友怎么称呼?”
我从傻愣愣的状态里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我叫罗稻。”
“这是我的准徒弟。”解铃说。
蔡老师笑:“你这个老光棍,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样孤独终老呢,没想到你也开始收徒弟了。”
“您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解铃道:“你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蔡老师,就是引发阴阳两界诸多混乱、神通广大的鬼差鱼鳃!”
鱼鳃闻言大笑。他如果是个演员,一定能百花奖。他的气质变化极其突然,爆笑时睥睨天下,一旦笑容收去,马上回复到沉寂平庸,甚至是懦弱。
他这种大起大伏的变化,使他充满了人格魅力,这人要是敞开了玩,肯定能迷倒一群嫩丫头。
这人如果不笑,我实在无法把他和传说中的鱼鳃划等号。而他妖魅的笑容一生,还就真有了些那股味道。
“你把我叫到这儿来,就是看你扮猪吃虎的?你这个大鬼差看着小神棍玩把戏?”解铃问。
鱼鳃笑笑:“扮猪吃虎我会演给美女看,演给你这个光头看有意思吗?”
他表情严肃起来:“燕子是我这些年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可惜啊,天妒英才。她妈妈抛下她和丈夫跑了,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眼瞅着转过年初升高,老父亲又得了绝症,家破人亡,这个家就算完了。”
“你这么大能耐,随便出手帮帮不就行了。”解铃说。
“那个故事你们都听过,年轻人走在海滩,看到搁浅的一大片鱼群,他把鱼往水里扔。可他忙活一天能救活几条鱼?”鱼鳃表情很寂寥:“我能耐再大,能帮几个人?一个,十个,一百个?我在人间混迹了这么多年,明白了一个最大的道理:一个人对付不了时代,一个人对付不了因果。这个时代最不需要的,就是侠客!”
发表完感想,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说道:“解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没事时候不要来往。”
解铃叹口气:“不行啊,老鱼,因为你,我也受牵连,成了阴间的通缉犯。”
鱼鳃眉头一挑:“就因为上次你私放了我?”
解铃点点头:“有这个原因。”
鱼鳃大笑,笑过之后摇摇头:“世间何处是净土。你这次来要逮我归案,洗刷冤屈喽?”
“非也。我想找你喝酒。同是亡命天涯,算是同道中人,一起喝杯酒总可以吧。”解铃说。
鱼鳃笑:“好!带上这位小朋友,咱们去喝两盅。”
我们没有回市内,就在街边找了家小烧烤店。店主是本地人,没有回老家过年,早早就开了张,我们到的时候铺子里冷冷清清。角落里有个客人正拿着一本杂志,挡住脸,一边用筷子夹着花生,一边看杂志。
我们要了几盘小炒,五十根羊肉串,又点了店里自酿的小烧。
鱼鳃搓着手:“我流连人间有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口腹之欲。做人就这点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比当鬼嚼蜡强多了。”
这时,我电话来了,瞅了一眼居然是铜锁的。
接通电话,铜锁在电话里说:“罗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孟和神婆到底是谁杀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谁?你知道?”
“我,我怀疑一个人。”铜锁吞吞吐吐。
我没说话,看看解铃和鱼鳃。
铜锁道:“我……我怀疑是解铃。我在出发到马来之前,曾和解铃通过电话,把整件事说给他听。你还记得神婆说的话吗,她说我们中有个人身上有邪恶的种子,邪神跟着我们来的。这坏种子会不会说的是我?邪神就因为我透露了信息而来的?我知道解铃的人品不至于干这样的事,可是我翻来覆去地想,他也有嫌疑……”
铜锁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磨磨唧唧说着。
而我慢慢放下电话,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桌上那个看杂志的人。此时,他放下杂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二龙。
第六章哑巴
二龙放下杂志,脸色非常不好看:“师父……你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解铃看看鱼鳃,说道:“人家问你是谁呢。”
鱼鳃提起酒盅。抿了一口小烧:“那你就告诉他呗。”
“他是鱼鳃。”解铃说。
二龙走过来,坐在我们这张桌上:“师父,你真的和这个鬼差搅合在一起?他们说的关于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相信,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自己来的吗?”解铃问。
二龙极力克制自己,眼圈红了:“我是跟踪你和罗稻来的,他们告诉我,你私通鬼差鱼鳃,我还不信。可是现在你们居然还在一起喝酒!师父……”
解铃道:“二龙,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有自己判断事物的能力,而不是听谁说。还有。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龙擦擦眼:“你们走吧,他们很快就来了。”
鱼鳃一口喝干杯中酒,裹好衣服,站起身说:“我先走了,再联系。”
二龙一把抓住他:“我说师父走,可没说让你走。”
鱼鳃呵呵笑:“解铃,你这位徒弟性子可够执着了。”
解铃端起杯子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鱼鳃叹口气:“小朋友,你要抓我也行,我也跑累了,问题是我还有几个人间心愿未了。这样吧,等我完成心愿再来找你,让你亲自押解到阴间,算是给你立一功。”
解铃道:“二龙。放手吧。你抓不住他。”
二龙站起身,慢慢走到饭店门口,避身不看我们,他说:“师父,你们从后门走吧。这里我的地形我都勘查过了,后面有胡同可以通到外面。”
鱼鳃大笑:“想我混迹人间快二百年了,居然今天让个小朋友卖了人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他裹起大衣,一阵风一样向后门走去。解铃站起身,对我说:“罗稻,我们也走。”
我们从后门出来。外面是个后院,散养着一些鸡鸭,味道其臭难闻。院里没人,我们钻出来,果然是四通八达的胡同。
解铃说:“我什么情况你知道了,酒也喝了,我们分道扬镳,保重吧。”
鱼鳃停住脚步,说:“解铃,刚才我没开玩笑,完成几个心愿,自会回阴间销案。解铃,如果你能帮我完成,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由你带我去阴间,这份功劳记在你和你徒弟的身上。而且,我要做的事和你的冤案也息息相关。”
“呵呵,有点意思,需要我做什么。”解铃说。纵丸华划。
鱼鳃看看昏暗的天空,说:“我一共有三个放不下的心愿。第一件事就是把失窃的炼魂黑珠追回来。”
我们从胡同钻出来,打了车回到市内,进了五十三中学附近一户居民小区里。小区里一些居民看到鱼鳃,还主动和他打招呼:“蔡老师,好啊。”
鱼鳃满脸都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每个人都亲热的寒暄。
谁会想到这个平庸的中学老师,竟然是来自阴间,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平起平坐的大鬼差。
和鱼鳃相处时间越长,我越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冷意,和孤独感。这种气质就像屏障一样阻碍着其它人很难和他交融。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但肯定不会再进一步,鱼鳃好像随身就带着一扇关闭的门,谁也打不开。
他家住在七楼一个小单元里,家里面积很小,只有一室一厅。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书架上是书,地上是书,甚至一半的床铺上都是书。鱼鳃说:“我是个流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只有静静的深阅读才能让我放松。”
他家显得很局促,写字台上的破旧笔记本电脑不知用多少年了,桌子收拾得倒是很干净,还摆着一缸金鱼。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鼓足勇气问:“鱼先生……”
鱼鳃笑:“管我叫蔡老师吧,这是我现在的身份。”
现在的身份?这个说法大有深意。我眨眨眼问道:“蔡老师,我有什么说什么了,看你家里这种状况,和道上传闻不符。”
“道上都传我什么了?”鱼鳃饶有兴趣地问。
“道上说你……”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说你杀人如麻,又祸乱天下啥的。”没说完,我就羞得面红耳赤。
鱼鳃大笑:“我是个流亡者,跟过街老鼠差不多,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去搞这些大事败露自己行踪呢。”
我挠挠头,犹豫半天才说:“那你现在是人?不是……鬼?”
鱼鳃笑,看看外屋的解铃,对我说:“鬼有大白天满大街横晃的吗?既然行走人间,那就必须有一身人的皮囊。佛家讲不着相,甭管是人还是鬼,都是我。”
我也不敢深问,虽然一肚子疑问,还是点头唯唯称诺。
鱼鳃把解铃叫进里屋,说道:“先说说我掌握的情况,这枚黑珠我已经盯了很久,现在流落在大桥乡。”
大桥乡这地方我知道,在周边一个县城下边,又穷又偏。不过这些年好了些,市里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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