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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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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鳃把解铃叫进里屋,说道:“先说说我掌握的情况,这枚黑珠我已经盯了很久,现在流落在大桥乡。”

大桥乡这地方我知道,在周边一个县城下边,又穷又偏。不过这些年好了些,市里搞一些开发,资金和政策都有所偏重,慢慢发展起来。不过大桥乡历来属于穷山僻壤,民风愚昧彪悍,我在家的时候大嫂经常对我和罗小米说,没事别往那地方去,大桥乡满大街都是小偷。看你不顺眼,直接上去抢,抢了白抢,算你倒霉。

那地方就是一个法律的半真空地带。

鱼鳃说,这枚黑珠现在落在大桥乡一个农户的手里,这个农户有些怪异,他是个哑巴。

这哑巴非同小可,就算鱼鳃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一直没有打草惊蛇,暗暗盯着,可以确定黑珠还在这个人的手里。

鱼鳃说:“要是我自己出手,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现在有了你们师徒,成功率就大增了。”

解铃想了想说:“你能确定黑珠就在他手里?”

“没跑。这个哑巴已经被黑珠的邪气侵染,居然能无师自通,在黑珠迷惑下自行修炼。我怀疑,”鱼鳃道:“他很可能杀过人了,而且不止一个。如果再不阻止,还不定出什么事。”

我们定在今天夜里动手,趁其不备一举拿下。现在情况很紧急,我们本身就是逃犯,后有追兵前逢绝路,下手越早越能破局。

从这里赶到大桥乡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这些年修路,很不好走,必须提早出发。

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从鱼鳃家里出来,没想到他还有一辆破捷达,都不知过多少手了,好赖能上路。鱼鳃开车,拉着我们一路前往大桥乡。

出了城到县里,大桥乡在这座县城最偏僻的地方,果然在修路,沿街到处都是路标,一处处大坑,拉着黄色警戒线,车堵的那叫一个严实。

我们在晚上七点左右到了乡区,大家饥肠辘辘,鱼鳃说他经常来这里蹲点,知道哪家饭店好吃。他领我们进了一家羊汤馆,我们热热乎乎大吃了一顿。

肚子填饱之后,我们坐车继续往里走,从镇子开出去三里路,能看到街道上搭建着许多简易板房。鱼鳃说,这里一直在搞建设,平时人特别多,车也多,很热闹。

我们在离村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车。再往里,就得步行了,开车进村容易打草惊蛇。

风很硬,我们裹紧衣服,鱼鳃挡着脸说:“我在这里混的时间不短了,这里经常出现有民工或者外来务工人员失踪的情况,我怀疑和那个哑巴有关。”

这个村还算富裕,家家盖起了大瓦房,随处可见宽大的场院。天冷,村路上没多少人,黑灯瞎火的,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阵阵狗叫声。

两个大神悄无声息走在前面,我深一脚浅一脚跟着,风吹的浑身冰凉,全身都打哆嗦。也不知走了多久,转来转去的都晕了,鱼鳃轻轻摆摆手,我们停下来,他指了指前面。

那是一栋大户,四五间瓦房,内院的面积更是大,四面竖起围墙。院子里亮着灯,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我们悄悄走过去,把住墙头探头往里看。

院子里搭着木头棚子,地上燃着一个油桶,里面烧着火炭。棚子里摆着一箱箱啤酒,挂着红灯笼,张灯结彩的不知在做什么。

棚子里有一些庄户人插着袖筒冻得缩头缩脑,这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出来了,皇上出来了。”

门一开,从屋里走出一个男人。这人一看就是庄稼汉,体格健壮,满脸横肉,皮肤粗糙黝黑,长得极丑。最怪的是那身衣服,这是一件深黄色类似大褂一样的衣服,腰中间扎着一条红色腰带,衣服上歪歪扭扭绣着几条藏在云雾之中的龙。乖乖,他穿的是龙袍?!

他一走出来,院里这些人,竟然“噗通噗通”全都跪在地上。

第七章斗法

这个庄户男人头上戴了一顶高冠,这种帽子在历史书上才看的到,帽子下面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布帘。耷拉在耳朵的旁边。看上去虽然怪异,但这身衣服和这顶帽子确实给他增添了不少霸气,望之颇有王者相。

黑森森夜空下,他一出现,下面那些守候多时的人们情不自禁全跪倒在地。

我们趴在墙外看着,鱼鳃轻声说:“这个男人就是哑巴。”

“他穿的是皇袍?”我颤抖着问。

“嗯。”鱼鳃点头。

“胆子够大的,这人是精神病吗,难道他想登基做皇上?”我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

默不作声的解铃忽然道:“我能感觉到珠子就在屋里的某个地方。这个人和林文美一样,应该是被珠子的邪气侵染了。”

鱼鳃道:“今天晚上如果要动手,必须一击必中!不然打草惊蛇,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

“有什么计划吗?”解铃说。

“你身上有绿珠。能感应到黑珠的存在,一会儿你负责进屋寻珠。我们声东击西,我负责引开这个哑巴的注意。”鱼鳃说。

“那我呢?”我眨眨眼问。

鱼鳃看看解铃笑,解铃对我说:“你在这里放风和接应,也是个技术活。”

看着他们两人的笑,我心里不舒服,觉得我是棒槌怕耽误你们事呗,我就这么不堪吗?我心情一瞬间恶劣了,随口“嗯”了一声。

鱼鳃从墙头下来,背靠墙坐在地上,解下挎着的包,用小手电照着亮,在里面翻找东西。

我瞅了一眼,匆匆一瞥看到里面装着草人、小棺材、一些黄色的符咒。还有蜡烛等物。这些东西大晚上看上去有点渗人。

鱼鳃从包里翻出两根白蜡,戳在地上,探出右手,手指在蜡心轻轻一捻,陡然升起微弱的火苗。空手取火。我看得目不转睛,几乎忘了寒日里的冷意。

他取出一根短短红线,一头拴在这根蜡烛上,另一头拴在那根蜡烛上,红线在空中拉的笔直。

从包里又找出一个小草人,把它悬在这条红线上。鱼鳃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点在草人额头,他轻声低吟。随手一拨红线。这时出现一幕奇景,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草人在红线上微微颤抖,火苗燃燃,它映在墙上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清晰人影。令我惊讶的不是影子大小,令我吃惊的,是影子的形状。

影子的头很大,看上去像是一个笸箩,身体佝偻,如同驼背。身体两侧还隐约出现两条和它身体一样长的胳膊。纵丸来扛。

这样一个影子,之所以让我如此害怕,是因为它不是静止的,而在动。给我一个最直观的感觉。这个影子是活的。

鱼鳃蹲在地上,从包里掏出一沓烧纸,折成三角形,用打火机点燃,他捏着一角,一边烧一边说着什么。那样子就像清明节烧纸,念念叨叨表达哀悼。

他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随着火光的一亮一灭,场面之阴森我头皮都炸了。

随着鱼鳃吟咒烧纸,墙上黑影发生了剧烈变化,从人形化成一道浓浓的黑烟。向墙头飘去,渐渐越过高墙,渗透到院里去了。

我吓得一把拉住解铃,解铃低声说:“鱼鳃的草人里封着阴魂,现在他把阴魂放出来了。你在这里等着,没事,我要去了。”说着,他探出头看看院里的情况。

鱼鳃整个人陷在黑暗里,脸部被忽闪忽灭的烛光映出,其状十分恐怖。他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黑暗气质,像是裹了一层巨大的负能量,如同一团噩梦的剪影。我实在是不敢和他呆在一起,声音干涩地说:“解铃,我和你去吧。”

解铃劝我:“其实我才是最危险的,里面很可能是龙潭虎穴,你就在这里等着。”

我知道,去了也是解铃的累赘。

这时,从墙上蔓延过去的黑影,已经进了院子。

实在说不清它是怎样的存在,时而出现在院子的墙上,平面的墙壁就是一张屏幕,黑黑的影子从这边走到那边,然后出了墙体,又消失在夜色里。

它就像一个活人,只有依托墙面,才能看到它的存在。

鱼鳃低声快速吟咒,小草人在红线上不停颤抖,脸上笔绘的五官栩栩如生,十分诡异。

院子里的那些庄户人正在给哑巴下跪,影子进了木棚。木棚里有两个大油桶,里面燃着熊熊的火苗,就在黑影靠近的时候,火苗陡然蹿高,发出快速爆裂的声音,火花四溅。

哑巴非常警觉,马上意识到不对劲,眼睛直直看向虚空。此时的黑影并没有映在墙上,完全融在黑暗里,可哑巴的眼神却正好落在它的位置。这个人果然有些道行,他能感应到阴灵的存在。

他一转身往屋里走。院里其他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四下看看。此时夜风大作,火苗子直扑腾,木棚子天花板盖的是三合板,被风吹得啪嗒啪嗒直响,整个院子像是卷进了恐怖的黑暗漩涡里。

哑巴进了屋,“哐”一下关了门,根本就没管外面的那些人。那些农民不知所措,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我看得提心吊胆,这时忽然发现,解铃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我害怕极了,阴冷的寒夜,我感觉自己像是无依无靠被抛弃了一样。我眯起眼仔细寻找,终于看到了解铃的身影。他趁着夜色,翻过院墙,爬上了房顶。

农村的大瓦房,房顶也是很重要的资源,天好的时候可以晒玉米晒辣椒什么的,房子旁边修着直通房顶的楼梯。这里的瓦房并不是老式的三角形,而是平的,房顶铺着厚厚一层沥青。

解铃趁着夜色,爬到了上面。他弓着腰如猫一般,无声无息在房上穿行,很快来到天窗前。

这时,从哑巴的房间里渗出一股黑烟。这股烟雾很特别,乍看上去像是屋里着了火,烟雾顺着门缝源源不断冒了出来,越来越浓,竟然慢慢汇聚成了几个人形。

随着这股黑烟的出现,房子里传来一阵呜咽声,开始很低沉,隐隐约约的,后来越来越响,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哭泣,混杂成了一片,听得人毛骨悚然。

黑烟飘散的方向,正是鱼鳃引出阴魂的黑影。

院里的人觉察出了什么,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我在外面都看得汗毛乍竖,更别说他们了。

我下意识感觉到,哑巴要和鱼鳃斗法了。

按说院里的人都给哑巴下跪,算是他的子民了,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把他们完全置于战场之中。

黑烟愈来愈浓,渐渐飘过来,和鱼鳃引出的阴灵黑影融在一起。

木棚里挂着的那些横七竖八的电线,“啪啪”冒出火花,一声脆响,一个灯泡居然凭空炸碎,顿时黑了一块。紧接着这些灯泡发出一连串脆响,“啪啪”全碎,院子黑暗的地方越来越多。

那些村民们再也坚持不住,吓得嗷嗷怪叫,撒腿往外跑。

我也看不下去,一翻身坐在地上,满头都是冷汗。摸摸胸口那个心跳的,就像要蹦出腔子一样。

鱼鳃聚精会神盯着手里的烧纸,此时纸钱已经烧成了一堆黑灰。他从包里又翻出一沓纸钱,借着蜡烛的火苗引燃,咒语吟得愈来愈快。红线上的小草人浑身颤栗,抖成了一团。

红线本来就细,让这个草人颤的,眼瞅着就要断了。

估计斗法到了关键时刻,连鱼鳃竟然也在苦苦的支撑。

我趴在墙头往里看,房顶上的解铃已经消失,他进去了。

这个哑巴如此恐怖,屋里还真是龙潭虎穴啊,解铃能行吗?我喉头直窜。

“小罗。”鱼鳃突然说话。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唉”了一声。

鱼鳃没有看我,目光始终在燃烧的纸钱上:“你怕不怕?说实话。”

“害怕。”我颤抖着说。

“解铃是你师父,没教你什么法术?”鱼鳃问。

我苦笑:“我们只是口头上的师徒,还没有正式拜入门中,我啥也不会。”

鱼鳃笑:“原来如此。”

他拿起纸钱,“噗”一口吹灭,随手一撒,这些纸钱飘飘洒洒被风卷起飞走。他又拿起红线上的草人,手轻轻一抹,把上面血迹擦掉。

说来也怪,草人本来栩栩如生的五官,随着血液的抹去,刹那间黯然失色,变成了灰突突的样子。好像一个人突然失去灵魂。

鱼鳃把草人扔进包里,又吹灭了蜡烛。

我惊讶地看着,知道事情不对,问道:“做完法了?”

鱼鳃一边掐断蜡烛中间的红线,一边笑着说:“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场戏也该收场了。”

我眼皮子狂跳:“你什么意思?”

“解铃已经进了我的死亡圈套,自然要收场喽。”鱼鳃笑着看我,突然出手如电,双指戳在我的肋下,我哼都没哼一声,头晕目眩摔在地上。

第八章我只做有用的事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扛在肩头,摇摇晃晃向前走。夜风清冷。一股冷风吹来,我陡然清醒,发现自己已经进了院子。

我被扛在鱼鳃的肩头,一动不能动,手脚完全不听使唤。院子里黑黑的,他走路一步三摇,黑暗在他身边蔓延,如此恐怖的环境下,他居然悠悠唱起了一首呜呜呀呀根本听不懂的歌。歌声诡异,在夜风中如鬼哭狼嚎。随着他的歌声,整个院子似乎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黑暗漩涡里。

穿过院子,来到门前。他敲敲门。

他扛着我,我的上半身耷拉在他的身后,看不到正门的景象,好像有人给他开了门。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从这个举动可以推断,很显然他认识屋里的人。纵司女划。

我明白过来,刚才所谓的斗法,确实如他所说是一场戏,演给我和解铃看的。他很可能早就认识住在这里的哑巴,设下如此圈套,就是为了把解铃圈进陷阱里。

因为姿势的缘故,虽然进了屋,可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这里极其阴冷,这种冷很特别,不像室外的天寒地冻。房间里似乎有一台巨大的冰柜或是温度极低的空调。非常干冷,空气好似凝固成一团不流不动的水。这种冷带来的感觉,是极其阴森的。

屋子里没有点电灯,微弱的光芒可能是蜡烛烧出来的。我听到有人在用鼻子浓重的呼吸,昏暗的环境里,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进到这里,像一步跨进了深深的噩梦,让人窒息的拘束感。

房间似乎是连通的,鱼鳃扛着我穿过一道门,进了里屋。他肩头一松,把我放在地上。我惊恐地看着,所在的房间面积很大。又黑又暗。我仔细看了一圈,吓得全身发抖。这里居然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

墙边搭着灵棚,里面放着牌位,供桌上摆满了七大碟子八大碗,一左一右燃着长明灯。最为可怖的是,灵棚前放着两个童男童女的纸人。这对纸人扎得活灵活现,男孩穿着黑衣,女孩穿粉衣,男孩头上是冲天辫,女孩的头发挽了发髻,一看就是古代的款式。

纸人这东西不怕做的假,就怕做的真,越真越吓人。这两个童男童女的五官是用朱笔点上去的,很是粗糙。可怪异的是,怎么看怎么像真人,脸上似乎有种流动的神态。

这时屋门一开,穿龙袍的哑巴走了进来。看着我,似有不解,脸色很是阴沉,让人不敢直视。他长得也不是多难看,可浑身气质透着一股森森的阴气。

他用眼神询问鱼鳃。鱼鳃笑,用眼神回复他。两人之间不用手势,似乎完全靠眼神交流。

哑巴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朝鱼鳃一抛,鱼鳃顺手接住,这是一枚绿莹莹的宝珠,在黑暗的房间里湛湛生光。哑巴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珠子,这是一枚黑珠,也扔给了鱼鳃。珠子虽是黑色的,却黑得透亮,表面似乎笼了一层如雾如云的黑烟,像是有一股奇异的魅力,邪门得不得了。

鱼鳃看看绿珠,又看看黑珠,淡淡一笑,把两枚珠子揣进怀里。

他对着哑巴点点头,哑巴走到灵位前,在阴暗的角落里拿起一个播放器,轻轻摁动,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我靠,居然是哀乐。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鱼鳃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灵棚前,闭目养神,看都不看我。

哑巴从灵棚里走出来,捧着大坛子,里面居然满满登登都是白花花的大米。他围着房间转圈,把大米洒在地上,一圈走完,均匀洒了一地的米,把整个房间围住。我看的心惊肉跳,他们这是在布置法阵?

他把坛子放在一边,又取来长长的一条叶子编成的长藤。鱼鳃帮他一起忙活,两人把这条长藤沿着四面墙壁拉了一圈,也形成一个封闭的环儿。

鱼鳃蹲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脸,我哆嗦一下看他。鱼鳃说:“待会儿让你看场免费的大戏,我是怎么杀你师父的。”

我心脏狂跳,他说的是解铃。

我颤抖着说:“解铃放过你……你不报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害他。”

鱼鳃叹道:“凡人的道德真是害死人,什么恩什么仇,都是小孩过家家。我和解铃无恩无怨,而且我最烦听到‘恩怨’二字,这两个字迷惑了人的心智。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一时半会也不会理解,我也没打算解释给你听,只是让你看到解铃魂飞魄散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他最后说道:“小罗,现在能和我面对面交流,这是你的大机缘,能和我这样的思想家对话,是你的福气。我告诉你一条成年人做事的准则,一个成年人做事,要做有用的事。人之所以没有进步,就是大部分的成年人都是孩子,他们靠感性生活,而不是真正的理性。恩恩怨怨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屁,我只做有用的事。”

鱼鳃站起身,整整衣服,说道:“这就是我选择当老师的原因,我一个人能力确实有限,但我能起码改变一个班级五十几个孩子的价值观,再由他们开枝散叶,一步一步改变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怎么样,我还算有情怀吧。”

“这里已经布下法阵。”他说,对哑巴打了个响指。哑巴点点头,出了门,时间不长,只听“嘎吱嘎吱”轱辘摩擦地面的声音,他从外面推进来一辆尸车。

尸车上面躺着一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我一看就炸了,正是解铃。

解铃被绑得结结实实,一动也不能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色很苍白。

鱼鳃微微笑着:“小解,不好意思了。”

“你设计圈套就是为了拿我的绿珠?”解铃说。

“是啊。”鱼鳃说:“这还得怪你自己不小心,你上次来抓我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出你身上的气息不对劲,肯定有炼魂珠。我不是针对你,谁让珠子在你这呢?然后我就想了个招儿,用我的黑珠引你上门,计划还算成功。”

解铃沉默一下,道:“你想凑齐三颗珠子?”

“是的呢。”鱼鳃说话还萌萌的:“我已经听了你们的故事,据说金珠在另外一个大功力之人的身上,这人连你都对付不了,可见棘手。没办法,我只好再安排一个计划。”

“说说看,”解铃说:“或许我能给你点建议。”

我坐在角落里,听得全身颤抖。别看鱼鳃和解铃对话这么平和,其实里面暗藏杀机。现在的情况太危急,我知道,解铃已经生死一线。他明知处境不妙,语气却能保持平静,不急不怕,不慌不忙,我挺佩服解铃的心性。

鱼鳃说:“要引这个人上钩呢,就得用炼魂珠来吸引他。我手里已经有了两颗。但是这人在暗,我在明,我心里很没底,只好准备用障眼法。让那个人以为炼魂珠还在你解铃的身上,当他全神贯注对付你的时候,我再出手,这样成功率就会高一点点。”

“可是你知道我不会配合你。”解铃说。

“是啊,这是最头疼的事。就算你现在答应帮我,关键时候反水呢?我这人做事,力求把失误率降到最低。”鱼鳃说。

“所以你想……”解铃问。

鱼鳃说:“没办法,我只能吸收你的魂魄。你的三魂七魄被我吸收炼化,我才能模仿你的气息。再一个,你是黑无常的徒弟,阴间都传说你天赋异禀,魂魄能通阴阳之能。解铃,我对你简直太感兴趣了。你知道吗,虽然我是鬼差,穿越生死,可我还是不明白生命到底本质是什么,这也是我滞留人间的一个原因。我一直在杀人,在研究人的生命,你,将是我最好的标本!”

说着,他慢慢解开衣服,脱掉外面的棉袄,里面是暗红色的毛衣,他继续脱,最后只留下一件红色的跨栏背心。

鱼鳃身材极好,一身都是腱子肉。他看看解铃,又看看我,脱下这件背心,裸出了上身。

黑暗的房间里,阴森的火苗闪动,我看到他黝黑的后背上,密密麻麻长满了人脸。

所有的脸都在狰狞扭曲,嘴是竭力张开的,似乎在惨嚎一般。

第九章吸收魂魄

这些脸不知凡几,有大有小,角度还不同。有正面。有侧面,有的仅仅只是个剪影,但它们无一例外,表情都是极度痛苦的,一副痛不欲生,临死挣脱的神态。

这些人脸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犹如一幅凄厉而生动的地狱图。

可怕固然是可怕,可它们透出最多的一种情绪,却是悲惨。每一张脸都是饱经沧桑,表达出最苦最惨那一瞬间的表情,让人看了胆颤心惊,像是有人拿着小锉刀在你心口窝来回划。耳边似乎都能听到每张脸喊出凄厉的疾叫声。

这些脸挤在一个人的后背上,随着鱼鳃的皮肤肌肉运动,表情还随之变化,真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罪魂。

解铃看得聚精会神,他长叹一声:“你……你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做地狱?”

鱼鳃淡淡一笑:“我每杀一个人,就会吸收他的魂魄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就是他们的地狱。其实,我一直在实验,能不能自造一方地狱。然后,我还要实验能不能自造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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