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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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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我躺在外面长椅上假寐,迷迷糊糊过了很久,我突然觉得很冷,便一屁股坐起来。这时,我就看到医院长廊尽头起了一层灰白的雾气,那雾气缓缓朝我这边涌过来,长廊尽头的病房灯火,都被这层雾气给罩住了。
我心知有异,只见雾气中出现一只黑影的轮廓,我不知道是我的招魂术起作用了,还是另有乾坤,忍不住把风水罗盘拿出来戒备。这时,那黑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就看到一个人从雾气中走出来,我定睛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李半仙儿。
李半仙儿哈哈大笑,说:“好你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人,你连招魂奇术都学会了,孺子可教也!”
我没心思跟他扯淡,直接说明找他的原因,李半仙儿想了会儿,说:“凡人变成植物人,多半就是魂魄走丢了,你要想你爸爸活过来,需要帮他找魂。你要真想这么做,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很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49章神瞎子陈婆
我爸是个很严肃的人,他是个国家干部,身上多少有点官威,我从小就怕他,到现在都没什么亲近感,反倒是跟我妈感情很好。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一听我爸还有救,我就豁出去了,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的事儿,我也愿意干。血浓于水的感情,原来就是这样,我有种顿悟的感觉。
李半仙儿说,你爸成了植物人,就是魂魄丢了,像他这种生魂迷路之后,就闷着头乱撞,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能丢在出车祸的地方,也有可能在他经常去的地方,或者曾经走过的一条路,住过的一家宾馆,甚至会出现在做过的梦里,总之,他可能会在任何地方,你必须找到他才能带他回来。
李半仙儿一阵狂侃,顿时把我侃晕了。我爸的魂魄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那我从哪儿找起,这个世界这么大,以我的微薄能力,穷尽一生都可能找不到他的魂。
李半仙儿又说,据他看来,这种半路掉魂的,心里也没什么怨念,魂魄都比较虚弱,一般十天半个月就会衰弱而死,魂飞魄散。一旦魂飞魄散,我爸就可能做一辈子的植物人,或者直接停止呼吸,连轮回投胎都别想了。
我明白李半仙儿的意思,我必须在这几天时间里找到我爸的魂,否则他就彻底完蛋了,我心里一阵绝望。
我问李半仙儿,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划出个范围出来,比如可以给我爸爸算一卦,算他的魂魄在什么位置。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骂道:“傻小子,亏你还是我的关门弟子,一点常识都没有。魂魄离体之后,人就不能称之为人了,而卜卦是给人算命的,你胆大到给鬼魂算命,那就是泄露天机,逆天而为,要遭天谴的。”
我听李半仙儿话里的意思,用卜卦的方式算出我爸魂魄的位置不是不可能,只是有违天道,会遭天谴。李半仙儿怕天谴,我可不怕,反正已经遭过天谴了,再遭一次也无妨,只要能找到我爸的魂魄,宁愿遭天谴我也干。
我让李半仙儿教我卜卦之术,他说过程,我来操作,这样就算是要遭天谴,也绝对报应不到李半仙儿身上。
李半仙儿嘿嘿干笑,说你这小子越来越阴损了,这种损招儿都想的出来。我不给你算不是因为我怕天谴,是我根本就不懂给鬼算卦,你要真想给你爸算一卦,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人专给鬼算命,而且十拿九稳,她在江湖上的名号,叫神瞎子陈婆。
据李半仙儿说,神瞎子陈婆人不在济城,她住在省城武汉。此人性情乖戾,在江湖上成名很早,甚至不比李半仙儿晚,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究竟多少岁了。陈婆在江湖上属于传说中的人物,她深居简出,名号虽大,真正见过她的人却很少,因为见过陈婆的人都已经死了。
神瞎子陈婆一辈子只给鬼魂算命,不为活人卜卦,找他卜卦的活人最后都变了鬼,做了鬼的求卦人才能得偿所愿的得到陈婆的一张卦。
甚至有人说,陈婆根本就不是人,她就是索魂的厉鬼,借卜卦之名索取活人魂魄,取魂为自己所用。还有人把陈婆形容成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取活人做炼药之用,手段残忍,心思毒辣,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
反正,不管传说有多少种版本,传说的主角陈婆都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想找她卜卦,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过程甚至比死还惨。
李半仙儿说:“找陈婆很有可能会送命,她还不一定肯给你算出来,你可要想好了。机会不能说没有,但很显然,只有那么一线。”
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事主又是我亲爸爸,哪怕真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我也要放手一搏,所以我毫不犹豫就告诉李半仙儿我的态度,我一定要去找陈婆。
我找李半仙儿要了神瞎子陈婆的地址,李半仙儿自知我找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自己就遁进烟雾里消失了。
我看看时间,此刻正是半夜两点,时间就是生命这话一点没错,我立刻给张蕾蕾打电话,让她开车送我去省城武汉。张蕾蕾睡眼惺忪的接到我电话,我简单跟她讲明经过,张蕾蕾立刻答应了,告诉我三十分钟后她在医院门口等我。
我简单收拾一番,我妈躺陪护床上睡的正香,她已经很久没睡好过了,我瞧瞧给她盖好被子。我又去ICU门外,透过玻璃看望了我爸爸,我爸脸上依旧苍白,浑身被包裹的像个硕大的木乃伊。见他这幅样子,我心里又是一酸,泪水就下来了。
我知道这次去找陈婆,前途未卜,先不说她能否答应帮我算卦,就连我自己能不能平安回来,我心里都没底。我想,我要是真死在陈婆手上,我爸成植物人了,我妈一个人这下半辈子该怎么过下去呀?
我想想就难受,一个人背了包下了住院部的电梯,顶着医院一方天空的黑暗和阴森,踩着树脚下走,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看到张蕾蕾那辆崭新的奥迪Q3正打着双闪等着我呢。
我跳上车,张蕾蕾发动汽车,载着我驶出了医院,朝出城的方向开去。
在车上,我觉得自己的这种做法很自私。我们在二龙村已经耽误了不少高考复习时间,我一个学困生无所谓,可人家张蕾蕾是考名校的好苗子,我大晚上的把她拉来,明天肯定又要旷课一天了。我们班后黑板上写着距高考还有多上天的倒计时,一想到我又要占用张蕾蕾一整天的时间,就觉得自己是个谋财害命的侩子手。
我张了张嘴,想跟她道歉,张蕾蕾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惜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只能在心里替你爸爸祈祷,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你们一家能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
张蕾蕾的手是那么暖和,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将温暖一点点传递给我,直达我脆弱的内心深处。
在这种内心虚弱绝望的时候,这样一双温暖的手,给了我安慰和希望,让我重新有了走下去的力量。我想,不管前路如何,我一定要活着,要把父亲救活,要带着这种温暖一直生活下去。
张蕾蕾让我在车上好好睡一觉,等天亮进城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找人了,可以节约时间。其实内心深处,我想陪张蕾蕾走过这不算短的夜路,跟她手拉手穿透这黑铁似的黑暗,可是想到爸爸的情况,我只能听话的在后排睡觉。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休息好,这么一躺下去就打起了鼾,一直睡到天刚破晓,我们下了告诉公路我才醒过来。
张蕾蕾递给我一包吃的东西,都是牛奶、面包、蛋糕一类,说她想到我们一大早到省城估计店铺都没开门,我又急着找神瞎子陈婆,肯定顾不上吃东西,先垫垫肚子也好呀。我心里又是一热。
说实话,在车上一路颠簸,本来晚上也没吃多少,我肚子确实饿的不行了。我抓起蛋糕面包一阵狼吞虎咽,张蕾蕾边开车边咯咯直笑,说:“晓天你饿牢放出来的呀,吃慢点儿,别噎着了,咱们进程还要花段时间,你可以慢慢吃。”
吃饱喝足,我满意的打了几个饱嗝。张蕾蕾说:“杨晓天,如果不经历这摊子事儿,我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勇敢厉害的人,孝顺有担当又善良,真是个好人。如果我没让那恶鬼缠上,我们也不会从普通同学到朋友,又从朋友到恋人了,我真高兴。”
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我跟张蕾蕾能发展到这样,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摸了摸张蕾蕾的头发,张蕾蕾脸红的笑了。
按照李半仙儿的指点,我们进城之后,在城市中心快速穿梭,终于在汉口一座欧式风格的老建筑群里,找到了神瞎子陈婆的住处,凤凰路35号。
我下车去敲门,按照李半仙儿的指点,我先敲三下,再敲六下,再敲三下,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老太太声音:“是走错路的还是要算命的?老婆子算鬼不算人,硬闯凤凰路35号老宅的,先把小命留下,再来给你算上一命。”
我低声道:“我是来找陈婆算命的,已将项上人头攥手里了,听候陈婆发落!”
宅子里安静了大概一刻钟,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去,赫然发现前厅里摆满了花圈香烛,一口实木大棺材假在厅堂中间,灵堂前的烛火在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除此之外,整个欧式楼房,只剩下庞大到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轻轻叫了声:“陈婆前辈,小子给您老磕头了!”说着,我就跪了下去,把头磕的沉闷有声。
这时,黑暗中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暗道:“难道陈婆来了?”
第50章上刀山
我抬起头,欧式老洋房里光线很差,再加上那种彩色玻璃的六角窗户紧闭,天虽然亮了,前厅依旧一片黑暗,只有红烛的光芒照的整个前厅幽深神秘,把偌大的棺材衬托的无比恐怖。
火盆中的黄钱还在翻滚燃烧着,伴随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黄钱燃烧的灰烬在空中飘了起来,飞到棺材上、灵堂里、窗户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我的心全让那脚步声给攥住了,心想,这比李半仙儿还老的陈婆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怕是连走路都吃力吧。
我感觉那脚步声穿过长长的走廊,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朝脚步声发出的方向看去,就听到一声沙哑的怒吼:“大胆小儿,竟敢偷窥陈婆尊荣,还不快低头?”
我没想到这老太婆还来这一手,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陈婆怕是已经老的皮包骨了,人不都是这样,再漂亮的姑娘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陈婆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还纠结于这个,都不让人看她一眼了。
我感觉到陈婆就在距我不远的地方,刚才她把我喝止住了,我不敢再抬头看她,只能默默低着头,怕再次惹怒了她,这老婆子的变态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她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于点头之间,以群鬼为友,江湖上一直有神瞎子陈婆的传说,可谁也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的模样、年龄,甚至不知道陈婆的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她的神秘就在于,人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一代代人死了,她的传说还在江湖上酝酿发酵,她的名字比任何鬼故事都要阴森恐怖。
那沙哑的声音又悠悠忽忽的飘了过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于是,我将我爸爸变成植物人的经过,以及李半仙儿对他丢掉魂魄的推测说了出来,陈婆听了之后,冷笑道:“小娃娃,你来这里找我,可知道我陈婆的规矩?”
我点了点头,说:“婆婆只要答应帮我爸爸算出他魂魄的位置,我愿意为婆婆坐一切事情,包括把命给您。”
陈婆冷笑道:“倒是个孝子!”
她说了这句话,就在黑暗里沉默了,我等的心焦,暗想这老太婆也太装大了,我都答应把命给她了,她还不答应帮我找我爸魂魄,真是忒过分。
过了片刻,陈婆让我报出我爸的生辰八字,我仔细对她说了一遍,那边又沉默了很久。陈婆突然厉声吼道:“这个人是风水杨门子孙,你也是,对不对?”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心里大叫不好,我们杨家没这么出名吧,这老太太单用我爸的生辰八字就能算出我们是风水杨门之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再说我们杨家在风水阴阳界名气很大,想必竖敌奇多,这陈婆要是我杨门的仇人,我可就惨了。别说求她帮忙算出我爸魂魄的位置,她估计都不会让我站着走出这道大门。
有时候,做名门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谓树大招风,什么不相干的事儿都能算在名门身上。我总算见识到了。
陈婆道:“小娃娃,如果你是普通人,我一定会把你轰出门去,但你是杨门子弟,我今天就网开一面,答应帮你算这一卦,不过我的条件,很贵哦。”
陈婆说到条件很贵的时候,特意把“贵”字念的很重,仿佛在挑衅我,听着让人很生气。不过这时候,我爸还在ICU里躺着呢,什么情绪都可以靠边站,能把我爸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只要能帮我算那一卦,不管婆婆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我杨晓天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为婆婆做好。”
陈婆的声音突然变的尖锐,像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我心里一颤,暗想这老变态别真是我们杨家哪位大爷的仇人,不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整我吧。我揣着一颗心,大气不敢出,只等陈婆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陈婆说:“既然你态度这么干脆,咱们就来订个契约。”
我点了点头,眼皮底下突然滑过来一只装满清水的大瓷碗,我明白陈婆的意思,这是要歃血为契,致死方休。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三滴血进去,顿时整只大瓷碗都变得血红,像装了浓浓一碗鲜血。
我被眼前的奇景吓了一跳,那只大瓷碗又自动滑进黑暗中,陈婆说:“小娃娃,你可知道这歃血为契的意思么,就是要契约双方一定要遵守约定,直到双方有一方先死去。”
我点了点头,陈婆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孝子,都不问我我们订的是什么契约就爽快答应了,杨门风范真是名不虚传。”
我不知道这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她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把我坑的不像样子,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他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用我这条命换我爹活过来,值。
陈婆说:“你我已经签订契约,你要过我三关,如果过去了,我就替你卜上一卦,如果过不去,你的命给我。”
我失声道:“我过不去的话,你还替我卜卦吗?”
陈婆冷笑道:“过不去,你的命给我,我不需要替你做任何事情。”
我气的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儿被活活闷死,这死老太婆也太无耻了吧,居然弄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契约,完全没有任何公平性可言嘛。
“来吧!”
陈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憋着一肚子火气跟了上去,想先看看她耍什么花招,说不定关卡也不是太难,以我的本事能淌过去也说不定。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心里苦的不行。
我跟着陈婆的脚步往黑暗深处走去,走到黑暗尽头,陈婆又下了楼梯,我只好跟着下去,进入地下室之后。一道安全门自动在我身后给关上了,又吓了我一跳。
我们走到黑暗中间,地下室突然亮起了数支火把,这偌大的黑暗一下子亮堂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地下室中间,全是各种血腥阴森的刑拘,有老虎凳、铡刀、各种刀刃雪白的刀刑刀、铁索、烙铁等等,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别说要面对了,就算看一眼心里也先虚了。
我心想,这死变态婆子不会想把我绑起来刑讯逼供吧,逼出我们老杨家的秘密,我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杨家有什么秘密可供逼供。
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明明是陈婆带我进地下室的,火把点亮了,可我却只看到满场刑具,没见到陈婆的半个人影。我确定自己是跟着她的脚步声走进来的,她一定在这房间里,可事实上,房间里除了这些刑具,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我想的头疼,还是没找到陈婆的蛛丝马迹。突然,火把又无声无息的灭了下去,等它再亮起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那些刑具,而是一排延伸二十来米长插满了锋利尖刀的刀阵。倒插在方阵中间的雪白刀刃闪烁着血腥的光芒,我脑子里一阵晕眩,死老太婆到底在玩儿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刀山,这就是她让我过的三关之一?
陈婆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过来:“脱掉鞋子,走上去,要一只走到头,如果你停下来,就输了。”
我顿时就懵了,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从小大到唯一见过的利器就是我们家菜刀,要我从这么多尖刀上赤脚走过去,这不存心弄死我吗?我相信,走不到三米,我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去。
我心里把陈婆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陈婆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走上去,否则你就输了!”
我给自己强鼓了一口气,还是吓的牙齿打颤,瞟一眼这些锋利无比的尖刀,我就一阵喉头发紧,双腿发软,怎么也难逼自己走上这刀山。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爸爸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样子,和妈妈绝望的眼神,我心里一阵颤动。这十多年来,爸爸对我的各种好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不停闪现,妈妈无助的模样让我绝望,我的心在胸腔里无比的痛。我知道,如果爸爸死了,我们家就塌了,妈妈下半辈子的生活将会被彻底毁掉,我不能让我们家这样下去。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让我的家变成这样。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我在心里说:“爸爸,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保护这个家,今天也该轮到我了,我不但要保护你,还要保护这个家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我拖下袜子,坚定的踏上雪亮的刀山,我的脚立刻被刀刃划破,血液顺着血槽流了下来。我又踏出一步,第二只脚也划破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我就输了。我咬烂一口牙齿,逼着自己在雪刃上跑的飞快,我似乎能感觉到爸爸就站在“刀山的”另外一头,正在慈爱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柔和的光芒,他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在等着我。
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后来,我已经疼的麻木了,就在我要接近“刀山”尽头的时候,一低头就竟然发现我的脚没有了,只有两只拖满鲜血的裤管在刀尖上拖行。
我顿时就懵了,这时,地下室里回荡起陈婆凄厉阴森的狂笑声,她一直笑一直笑,笑的我心里都麻了,我想,我他妈脚都没有了,怎么还能在刀尖上跑,难道我已经死了沦为鬼魂?
第51章下油锅
这一想,吓的我心里直冒冷气,回头看密密麻麻的刀尖上,全是我身上流下来的鲜血,血光与刀光交相辉映在一起,极为血腥可怖。我一个劲儿的问自己,“难道我真死了——难道我真死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一残酷事实,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如果我真是个大活人的话,不可能走过这血腥可怕的“刀山”!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面对突然降临的死亡,我又怎么能平静下来。想到我妈、张蕾蕾还有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爸爸,眼眶中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现在我已经沦为鬼魂,与我爱的人已经阴阳两隔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陈婆的声音从黑暗里飘过来:“小娃娃,你已经发现秘密了吧,‘上刀山’的滋味不好受,下面的关卡会更可怕。如果受不了,你可以选择放弃。反正你已经死了,安安心心做你的游魂挺好的。”
我咬咬牙,身上的刀伤兀自割肉一样的疼,疼到钻心,疼到想在地上打滚,疼到很想就此放弃。可是想到养育我这么多年的父母和深爱的张蕾蕾,那种精神上的摧残更加让人绝望。所有曾经幻想过的浪漫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折磨人的摧心毒药。
陈婆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想清楚了没有,是放弃还是继续走下去!”
我咬紧牙关,说:“我选择继续走下去!”
地下室墙壁上悬挂的火把立刻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了广袤无边的黑暗,我的心也跟着一沉。很快,火把再次亮起来,我就看到地下室中间有了一只架着大锅的火灶,柴火正烧的荜拨乱响,大铁锅里煮着沸腾的热油,正翻着硕大油泡。
我心里明白,这就是下油锅了,这陈婆真他娘的变态,我都已经是死人了,她还要这么折磨我。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虽说我现在是死人,可我的触觉还在,甚至比我还活着的时候更灵敏,这也就意味着,我遭受的痛苦比正常人更痛。
陈婆说:“自己爬进油锅里,受‘下油锅’之刑,如果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你可以随时放弃,没人逼你。”
我明白陈婆的意思,她就是想让我中途放弃,她不用冒着天谴的风险为我卜卦,又能获得我的魂魄,这死老太婆也太奸诈了。我想,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再无退路,否则我爸爸的魂魄找不回来了,我自己也死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爸妈,甚至李半仙儿。
我二话没说,直接就跳进了滚滚油锅中,还没真正掉进去,我就能感觉到油锅里灼热的气浪扑在皮肤上生疼。掉进油锅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炸的翻起来,那摧枯拉朽的痛苦,让我生不如死,疼的我扯着嗓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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