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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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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一只灰布旧包袱,身体虽然依旧佝偻脆弱,走路却很稳健,目光更是锋利如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我在楼下拿了自行车载爷爷去名雅花园,到了小区门口,门口增加了两名保安站岗,小区里隐约还能看到巡逻的保安,昨晚的事儿一闹,小区的安保果然增强不少。我十分头疼,看这架势,要想混进去几乎不可能。

爷爷说:“咱们不进去,我们就在小区马路对面守着,到时候自有计较。”

爷爷这话说的十分没谱,小区门口距离张蕾蕾家还非常远,而那煞星鬼来去无踪,要是在里面就弄死了张蕾蕾,我哭都找不到地儿去。我想表达抗议,爷爷摆摆手,在马路边花坛上坐下,马路对面的保安眼神警惕的朝我们这边张望。

我跟爷爷傻子似的在花坛上坐了两个小时,打了几场瞌睡,俩保安一点没休息的意思,存心跟我们较劲呢。朦朦胧胧中,我看到小区里有人出来,那人在保安岗亭跟保安说了会儿话,就过了马路朝我们这边走来,正在这时,爷爷突然敲了我脑袋一下,我顿时醍醐灌顶似的脑子一片澄明,抬头发现张蕾蕾正一脸漠然的过街朝花坛这边走过来。

我先是一阵高兴,张蕾蕾出现在我面前,说明她还活着。接着就纳闷,这大家闺秀大半夜的往外跑干嘛,太奇怪了。她依旧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朝我这边走来,看到老同学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不给面子。

我说:“张蕾蕾大半夜出来干嘛?”

爷爷喘着气,说:“你看她走路动作,跟平时是不是不一样?不是她自己要出来,是有人带她出来的。”

我仔细去看张蕾蕾,她已经走到马路中间了,借着路灯的光,我发现她面色苍白头发蓬乱,走路非常机械,一走一顿的,人像痴呆了似的。而且,她穿的还是睡衣,我觉得十分不对劲。

更可怕的还是爷爷的那句话,她不是自己出来的,而是有人带她。我看来看去,马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人带她?

一想到看不见的鬼,我心里就特别害怕,阴森森的。

这时,就看到马路前方转盘处开来一辆车,那汽车也是他妈奇怪,大晚上的不开远光灯,近了才发现它速度特别快,距离张蕾蕾不过几十米远,直挺挺就冲张蕾蕾撞了过去。我那时就在马路边上,出于本能的去救她,在汽车冲过来的瞬间推开了张蕾蕾,汽车擦着我的头发呼啸而过,跟着传来司机的叫骂声:“他妈的,大半夜找死啊——”

张蕾蕾跌了个跟头,又很快站起来,这中间连一分钟停顿都没有,她不顾身上擦伤,顶着半边脸的血,女鬼似的继续朝前赶路,动作僵硬根本不像正常人。我被张蕾蕾吓的瞠目结舌,半天才爬起来,吐了一嘴的血泡沫,我爷爷颤巍巍过来扶我。

张蕾蕾低着头过了马路,真像有个人牵着她,正亦步亦趋的赶路。可是,我眼里明明只有一个张蕾蕾。

爷爷把我扶到花坛边坐下,问我有没有事儿,我心里全是张蕾蕾的安危,根本顾不上自己。爷爷叹气说:“现在世道不比以前了,有真本事的人都被打下去,才会让这些脏东西横行不法,长此以往,世道就乱了。”

我着急张蕾蕾,爷爷将我按住,让我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一旦冲动,闹不好会伤了这小姑娘的性命。

爷爷说,七星连煞镇怨气的作用非常强,镇压的作用强,被镇鬼魂的怨气就越大。而且这种怨气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条线,被镇压的七个鬼魂是一体的。我们挖出了一具尸骨,其它六具都跟着跑了出来,这七个怨气极大的鬼魂在我们这群人里寻找阳火最弱的人下手。就目前来看,中招的就是我和跟张蕾蕾。

爷爷说,我天生火焰弱,打小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幸亏我们杨家祖上嫡传奇术,否则我肯定长不大。而张蕾蕾这小姑娘,看着挺正常的,火焰这么弱,就让人有点想不通了。

爷爷已经修炼出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眼看不到的东西,他跟我说,现在牵着张蕾蕾的正是昨天那冒青烟的鬼,张蕾蕾脖子上的血红细斑线,就是鬼魂栓在张蕾蕾脖子上的绳子。我脖子上也有一根,这绳子要过了三日才能想办法弄掉,否则一旦撞上调皮鬼,他们就会牵着我四处乱跑,跑着跑着,魂就丢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求爷爷帮我开天眼,爷爷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硬开天眼太折阳寿,不能乱来。我央求不来,只能闭嘴,眼睁睁看着张蕾蕾失魂落魄的被鬼牵着往前,那叫一个揪心。

奇怪的是,那鬼牵着张蕾蕾不走远,一直绕着马路转圈,都在我面前转了几趟了。张蕾蕾满脸是血,眼神冷漠呆滞,再加上僵硬的动作诡异的行为,在这深夜里,着实让人看了害怕。

爷爷说,青烟鬼牵着张蕾蕾兜圈子,一是为了减她的阳气,阳气越弱她体内的三魂七魄越容易出来;二来也是在等时间,七星连煞风水局最弱的时候是一天的寅时,这鬼虽然出了山,这七星连煞的风水局却还悬在它们头顶上,要想彻底破了七星连煞,需要吸取七个活人的魂魄。到了寅时,七位煞星归位一起来吸取张蕾蕾的魂魄,张蕾蕾就凶多吉少了。

爷爷的意思是,等到寅时将七煞一窝全端,现在救张蕾蕾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七个煞星一直缠着张蕾蕾,保不定哪天会出大事。虽说现在让青烟鬼遛张蕾蕾的魂魄很危险,每溜达一圈儿阳气就弱一分,但阳气弱了可以补回去,大不了生场病,病愈就好了。让七个煞星鬼一直缠着可是大事。

第8章食魂

爷爷不让我盯着张蕾蕾看,看久了会引起青烟鬼的注意,这厮早盯上我了,想找机会连我一起拖走。我只能坐花坛边上打盹,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突然低声说,寅时到了。

我眼皮还没打开,爷爷又往我额头上摸油脂,接着头顶上重重一下,我的脑子顿时一片澄明,睡意被驱的无影无踪。

我睁开眼睛就去找张蕾蕾,张蕾蕾在距我不到十米的地方正越走越快,几乎就要小跑起来。她动作僵硬,跑的样子特别别扭,我再朝前看,看到视线能看到的尽头升起一阵很浓的烟雾。路灯光线昏暗,烟雾在路灯光下显得出奇的诡异,里面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我心里很害怕。

青烟鬼拖着一根细绳子,拽着张蕾蕾发疯一样朝烟雾方向狂奔过去,张蕾蕾被他拖的一颠一颠的,像要散架。我吓了个半死,张蕾蕾要被拽进烟雾里,哪里还有活路,女神的命要紧,也顾不上爷爷了,我拼命的追向那一团恐怖的烟雾。

我这辈子活到现在没什么长处,唯有在体育长跑方面还行,我用尽吃奶的力气狂奔过去,很快追上张蕾蕾。我当时心急,顾不上我爷爷在后面喊我。我想拽住张蕾蕾,却发现她手足冰冷像个死人,更可怕的是怎么都拖不住她,我正吃惊,突然烟雾里跑出一个浑身冒灰烟的无头人。我还没反应过来状况,那家伙已经冲到我面前,拽住我脖子上的红色细绳把我往死里拖,我顿时浑身无力像踩了棉花,跟张蕾蕾一样僵硬的奔跑起来。

我心里大骇,这一吓更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整个人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被那无头人拖得虎虎生风。跑了十来米,我稍一定神,发现那无头人裹在一团灰烟里浑身冒血,像团巨大的血疙瘩,无比的狰狞恶心。

当时我只有十几岁,心胆都没成熟,哪见过这种场面,几乎要吓昏死过去。

即使是这个时候,我的心很大一部分还在张蕾蕾身上,她被青烟鬼拖的连滚带爬,比我凄惨多了。我奋不顾身想救她,手脚却都使不上力气,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这种痛苦正常人根本没法理解,当你看着自己最在乎的姑娘被人虐待,那种潜藏在体内的怒火和绝望,根本就没办法描述。

我们很快被烟雾笼罩住,借着路灯光可以看到烟雾里一片朦胧,隐约可以看到混沌状态的人形,非常模糊,仿佛烟雾里有许多人。

我很清楚,此刻大街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更别说很多人了,烟雾里的人影多半全都是鬼。按我爷爷的话说,过了寅时,恐怕七星连煞的七只恶鬼全到了,烟雾中的怪影很可能就是七个煞鬼。

我自幼胆小,上了高中都没改过来,否则也不会让赵一平这王八蛋当着我最喜欢的姑娘面抽耳光还不敢反抗。我连人都怕更别说鬼了,还是这种百年厉鬼,热血散去过后,我浑身都是冷汗。要不是被血疙瘩牵着,我本能的会撒丫子跑路。

这个时候,我多么期盼我那神鬼莫测的爷爷能从天而降,救我和张蕾蕾出去。

进了灰蒙蒙的烟雾里面,拖红绳的鬼松了绳子,我和张蕾蕾跌坐在地上,身上依旧没有一点力气,连张口说话都难。不知道是不是我开了天眼的缘故,我的脑子是清醒的,张蕾蕾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让人担心。

我呆坐在地上,两具裹着烟雾的鬼在雾气深处走来走去,飘忽不真实,我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我只是做了一个冗长曲折的梦不能醒过来。但事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平地不知怎么起了一阵大风,风把烟雾吹淡了很多,我的视线一下子拓宽不少,就看到烟雾深处有一辆汽车残骸。那汽车车身上还有火在燃烧,前挡风玻璃碎的不像样子,司机趴在引擎盖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了。

我留意到车标,心里忽然明白,这辆车就是马路上差点撞到我跟张蕾蕾的车。该汽车驶过小区门口少说一两个小时了,怎么会在这里撞报废,我心里一阵发麻,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凭我那再简单不过的智商,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烟雾散的越来越淡,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汽车顶上、驾驶室里、车身下各个不同位置里,竟然坐了四个无头鬼。每个无头鬼手里拿一根长长的类似吸管的东西,那吸管的一端插进汽车司机身体里,另外一端分别插在无头鬼的脖子创口里。

想起爷爷说的话,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鬼在吸食汽车司机的魂魄。

他们吸了片刻功夫,司机强壮的躯体慢慢分化,变成一具骷髅架子,手、足、肋等等部位的骨头轰然掉下来。

我吓的要死了,无头鬼抓我和张蕾蕾来,目的是吸食魂魄,也就是说,很快我和张蕾蕾的命运将跟汽车司机一样。

我虽然怕死,到底贱命一条,可这么漂亮完美的张蕾蕾被无头鬼吸干了魂魄后,皮肉腐烂,变成一具恶心难看的枯骨,这让我非常难以接受,不敢再想下去。

众无头鬼吸干了司机魂魄,便朝我和张蕾蕾走过来,我知道大限将至,心里喊破嗓子叫爷爷,我那风吹就倒的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始终没有出现。

众无头鬼将我们包围起来,让出一个口子,但见远方黑暗深处有一团浓烟滚滚而来,跟发了大火灾时的。浓烟团近了,我才发现是一团黑烟,烟雾里隐约有人的轮廓,我这时才想到所谓七星连煞该有七个鬼才对,现在现身的是六个鬼,这第七个鬼难道就藏身在这一团黑烟里?

爷爷提到风水上的望气之法,鬼身上的气颜色越深,说明该鬼煞气越重,而这团滚滚奔来的烟雾已经非常接近黑色了,难道说七煞里最恐怖的煞鬼要来了?

事实是肯定的,那团黑烟滚过来,很快把我和张蕾蕾卷进去,我心胆俱裂,想高声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就见六个无头鬼对着黑烟躬下身体,黑烟里钻出一个浑身长脓疮的无头鬼手持两把银色长管,一手一只,他把一只银管插进我嘴里,另一只插进张蕾蕾嘴里。

我顿时闻到一股恶心腥臭味,张蕾蕾这种有洁癖的姑娘如果有意识能闻到味道,一定会被熏晕过去。

紧接着,我只觉得全身一震,身体变得无比的重,意识却变得很轻,好像要飘起来似的,我正纳闷呢,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的倒在地上,跟死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死之前,我怕的要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现在真死了,却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只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我看着自己的意识慢慢缩进银管里,像一团膨胀的棉花糖正在被无头鬼吃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制着我,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在临时的时候,我还想再看一眼张蕾蕾,张蕾蕾也倒在地上,她身体上空浮出一个粉红色浅浅的气团,显得特别漂亮。我心里感叹,女神就是女神,即使变成了鬼,还是那么美丽动人。粉红气团里有个非常模糊的轮廓,依稀就是张蕾蕾的样子,只是看不真切细节。

随着压迫感加强,我的意识几乎完全被吸进银管里,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跟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不知道那无头鬼出于什么目的,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不吸了,笼罩住我们的黑烟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黑烟消失,浑身长满脓疮的无头鬼笼罩在路灯光晕之中,他身上硕大的脓包变得特别清楚,绕是在被他吃掉的紧急关头,我还是恶心的胃里泛酸水。

那无头鬼浑身抖了两抖,突然扔了银管,扭头就往马路前方跑去,其他几个无头鬼也卷起一阵青烟,随即消失不见。

末了,那满身流脓的无头鬼在马路尽头突然站住,不知什么时候,他怀里多了颗溃烂的不像样子的脑袋,他将脑袋装在脖子上,恶狠狠的冲我说:“小子,这事儿不算完,老子他妈跟你耗上了。”

这时,清晨第一缕光线射穿云层,伴随着马路对面集贸市场的鸡鸣声,寅时已过,卯时到了。

我爷爷说,再恶的鬼,也难抵卯时天地初开的阳气。

对于七位煞鬼仓皇逃走,我以为是寅卯之交,到了时辰这七位无头鬼必须扛不住天地最旺盛的阳气。事实上,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能躲过那场大劫,还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不过那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表。

第9章故人之魂

阳光一照,我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整个人也重新融合在一起,再没了飘起来的感觉。

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张蕾蕾也醒了过来,她一脸错愕的望着我,眼里全是戒备神色,我顾不上拍干净身上的灰土去扶张蕾蕾,张蕾蕾往后一缩,尖叫道:“怎么回事,这么早我怎么会在外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要我把整个过程讲一遍,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信。

她自己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女神就是女神,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整理头发衣服,把自己打理整洁清爽。

张蕾蕾一直对我采取怀疑的态度,但她又不肯就这么走掉了。毕竟她穿着睡衣,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身边唯一一个大活人还是半夜骚扰过她们家的男同学,不管我怎么解释,此刻我都显得非常可疑。

我嘴巴非常笨,跟人吵架从来吵不赢别人,这个问题我自信解释不清楚,所以没去管她,我得找我爷爷。

老爷子出门的时候信心满满,带我来抓鬼,现在倒好,鬼跑了,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找来找去,发现我爷爷正龟缩在花坛里面,他身体瘦弱,隐蔽的非常好,要是他存心躲起来,恐怕我找一天都找不到他老人家。

我把爷爷扶出来,非常不乐意的说:“爷爷,您孙子刚才就差一秒钟就要跟您阴阳两隔了,您还说带我来抓鬼,鬼都把您孙子抓了,也没见您出手啊。”

爷爷瞪了我一眼,说:“有我在,你的小命就算上了保险。我刚才一直暗中不出手,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这座七星连煞风水局恐怕远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它局中有局,最后那位脓包鬼更不简单,如果处置不当会出大事。”

我不明所以,爷爷说,脓包鬼怀里抱的那颗脑袋,他好像见过。

这天才亮,四周依旧灰蒙蒙的笼罩着尚没褪去的夜色,爷爷这句话又是吓的我寒毛直竖,我的那颗小胆可真经不住这么吓了。

我连忙问是谁,爷爷只是摇了摇头,说要再想想,再研究研究,现在还不能妄做定论。不过我和张蕾蕾都被七煞伤了魂魄,如果不尽早解决了这七个煞鬼,后果不堪设想。

张蕾蕾惊魂甫定,冲我过来指着我鼻子恶狠狠的说:“你说——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再隐瞒是隐瞒不下去了,搞不好张蕾蕾要告我个亵渎妇女罪来着。

于是,我就从我们跟老胡上山挖坟坑开始,一直讲到七星连煞风水局和她被青烟鬼牵出来差点被脓包鬼吸掉魂魄。整个过程匪夷所思,我必须承认,如果没亲身经历,谁讲给我听我都以为是在听鬼故事。

张蕾蕾听后,瞪了我一眼,怒道:“胡说八道,骗你爷爷去吧!”

我爷爷够搂着身子从花坛里爬出来,说:“我就是他爷爷,我敢保证,晓天说的都是实话。”

张蕾蕾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一状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说:“小姑娘你还别不信,想必你早就发现脖子上那圈红色斑纹吧,跟刀口一样的东西。你在家睡觉睡的好好的,怎么会穿着睡衣躺大马路上?这些,都是证据。”

张蕾蕾想了想,脸色顿时就变了。

爷爷说:“小姑娘,几十年前,老头子我是咱们济城的风水先生,大伙儿给面子,都尊我一句杨二先生。如果你们家还有上了年纪的长辈,一定听过我的名字,你问问杨二先生什么时候唬过人。这七煞鬼带着怨气出山,走到那里都是一场祸端,现在你和晓天都被吸动了魂魄,要不早日解决了这七煞鬼,后果不堪设想。”

张蕾蕾这种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我爷爷又说:“我杨二一生用生平所学济世救人,你跟晓天又是同学,我定不能让那煞鬼害了你,只需要你做好配合,就一定能解这煞鬼之咒。”

张蕾蕾被我爷爷一番话唬住,点头不止。爷爷送了她一枚鹅卵石大小的泰山石辟邪,让她保证手机畅通,我们随时要跟她联络就让她回去了。

张蕾蕾走后,爷爷坐上我的自行车,我往回骑过去,经过那辆烧成废铁的汽车旁边的时候,爷爷若有所思的说:“怎么会是这个人,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爷爷的话让狐疑不定,我脱口而出:“是谁?”

爷爷沉思片刻说:“这个人跟我还有一段渊源,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真是冤孽啊。”

爷爷长叹一口气,语气里都是心酸,我那时候年纪不大,又笨又呆,却也从爷爷的叹息中听出许多故事。

回家之后,我照例把爷爷送回病床上,自己溜回房间睡觉。好在这天是周六,我在家睡到中午才起床,身上的擦伤就说自己骑自行车摔的,我一直在爸妈面前是乖孩子形象,他们也没多问,只是嘱咐我下次要小心。

爷爷一直躺床上,吃饭都要爸爸送过去,这回破例自己爬起来上饭桌上吃了,爸妈直夸爷爷今天精神气儿特别好。

吃过午饭,爷爷让我陪他出去走走,说好久没出门了,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以往这差事都是我爸干的,爷爷让我陪他去,显然有深意,我爽快答应了。

出了门,爷爷塞给我几百块钱,说这几天要四处跑,就当是给我的交通费吧。

爷爷让我打车带他去济城下面乡镇一个叫李公塔的地方。出了市区,我惊奇的发现方向跟葬老胡他爹的那座无名山是一致的。我爷爷说,那脓包鬼生前也是一位颇有名望的风水先生,十里八乡济世救人很受人尊敬,他家祖上还是有名的大善人,后来家道中落,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岁,脓包鬼总要节衣缩食给穷人布施粥粮。

脓包鬼生前姓李,江湖上的外号叫李半仙,李半仙成名的时候,我爷爷还只有十来岁。他跟我爷爷的关系是亦师亦友,我爷爷虽然家学渊博,很多方面却还受到李半仙的点拨,所以两人感情比较复杂。

这位李半仙的老家,就在李公塔村。爷爷说,许多年前,两人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虽然同在济城,爷爷再也不知道李半仙的消息,没想到再次遇见,竟然人鬼殊途,李半仙一世跟邪物为敌,死后竟然化身厉鬼,真是可悲、可叹。

爷爷说,李半仙生前,风水奇术就已登堂入室,他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李半仙死后化身煞鬼,七星连煞风水局都镇不住他,他自然也不是他对手。

风水先生主业是堪地相宅,辟邪捉鬼本不专业,但玄学术数皆从阴阳五行演化而来,虽异曲却同宗。风水之术修炼到一定境界,则一通百通,佛道之术皆能为我所用。我爷爷乃名门杨益公之后,不但深得风水堪舆精髓,还多少传承了部分《青囊鬼经》中的巧术,在寻龙点穴、辟邪捉鬼上跟李半仙虽说有不小的差距,当年也常常借《青囊鬼经》取胜,让李半仙儿叹服。

爷爷说,昨晚没有当场对付脓包鬼,一来是担心打不过脓包鬼,反倒让他误伤了我们年轻后生性命;二来就算借《青囊鬼经》巧术取胜,恐怕也要将脓包鬼打的形神俱灭,从此脱离轮回,这是他不忍心做的,所以他想渡了脓包鬼,让他早日投胎轮回,也好过变成凶煞在世上作恶。

爷爷很奇怪,说李半仙这样的大善人,一生济世情怀,怎么成了死刑犯遭砍头之刑,死后还被囚禁在七星连煞这种风水牢房里,永世不得安生。

我们到了李公塔村,这座偏僻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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