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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鬼敲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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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罪梗着脖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贪图小利的形象，一点都不想被认为，其实他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感动了。
“我去请你们这的阴司问问，他要是死了你就赶紧给我投胎，若是没死，你还念着他做啥？”裴罪把话说的明白，也不管莲娘什么反应。
在他觉得，五十年前的事情多多久的历史了，搞不好那闻三少早就死了。
想归想，裴罪做了个法将莲娘附在玉阙上，这才开始做好准备请阴司。他可不想鬼差来了，看见莲娘随后一指给灰飞烟灭了，这样不受待见的孤魂野鬼，还涉嫌扰民，查出来都是重罪。
搞定好莲娘的事情，裴罪这才十分不乐意的盘膝坐在槐树下面。他不喜欢跟鬼差那些人打交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施法的时候太痛苦了。
裴罪随手在树根的地方刨了一巴掌的泥巴，先用鼻子闻了闻确定不会有什么动物在这里圈地盖章，这才皱着眉将泥巴全部塞到了嘴里。
人讲人语，鬼讲鬼话，裴罪塞了一嘴的泥巴，胸前掐好印决，叽里呱啦胡诌起来。
外行人听着是胡诌，若是内行人听了，必然会惊骇。标准的阴间官话，说的那叫一个地道，要说他不是地府出来的都没人信。
当年老爷子教他的时候，也曾经大为惊骇他的天赋，要不是裴罪鬼语学得快，还不一定多吃了几斤土。
裴罪就这样絮絮叨叨说了几遍，大抵意思就是自己的身份，然后何年何月求鬼差帮忙查查阴魂，事后必定烧纸送钱巴拉巴拉的。
阴间也是使银子的地方，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应了好几个条件之后，果然四周阴风大起，不远处走来一个头顶黑色尖帽，身穿黑色寿袍的男人。
男人脸色苍白，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纸人一般，手里拿着一捆子铁链，似乎刚刚下班。他身形飘渺，在这月色下露出惨白的脸，忽左忽右的朝着这边槐树下走来。
单薄的身体上套着个黑色光鲜的寿袍，手指尖细皮肤枯槁。这男人睁着双圆眼，张开大嘴用鬼话跟裴罪交谈起来。
“唤我来何事，速度呈禀。”
“帮我查一个人。五十年前大户闻家的三少爷！”
“尚未报道。”
“现在何处？”
“不知。”
“……加一对金童玉女。”裴罪思考一番，考虑到自己可能打不过人家，只能贿赂。
“尚有两年阳寿。”这鬼差点了点头，避开裴罪的问题答道。
裴罪瞪了一眼那鬼差，怎么几年不见他们阴司已经**成这样了。“再加一只白马，和一套摇钱树。”
跟鬼做交易，不就是投其所好了。想到自己现在还是负债累累，只等着将那玉阙拿到手里甩干净，卖了古玉做几天有钱人了。
“舀子楼33号。”
“明天发货，童叟无欺。”想到之前已经答应过的纸钱元宝绿楼，现在又多了白马金童玉女，又是一笔大开销。
这鬼差对于这种交易还是很好说话，当即冲着裴罪点了点头，身形再次飘忽起来，不消一会儿便消失了。
裴罪看着那鬼差离去，这才将莲娘放了出来。
“听见了吧，他还活着。”裴罪摊了摊手，对莲娘的命运感觉太过悲戚。
莲娘不但没有丝毫悲伤，反而异常开心：“你说真的，他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
你无法想象一个只剩下头颅的孤魂野鬼，在听见这样的消息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容。假如她现在拥有完整的身体，大概会手舞足蹈起来吧。
裴罪忍住泼她冷水的打算，继而曲线救国：“你打算怎么办？去见他？”
“可以吗？”莲娘满脸希冀，说不想见他是假的，等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放弃掉心中的执念。
“就算见到之后发现，一切都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也要去见他？”裴罪不可置信，越发怀疑这个莲娘实在是被爱情熏晕了头脑，几十年都没明白，简直就是个二货！
“不知道，他还记得不记得我。”莲娘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裴罪的话，反而怔怔看着远方，那颗唯一的脑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裴罪最后还是说服了莲娘，连夜跟她一起上山，开棺拼骨修魂！
偷拿了石大娘的铁铲，裴罪这就上了山。好在莲娘没有傻到忘记自己的墓地，虽说山路难走，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地方。
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祭奠过了。四周杂草丛生，分不清哪里是坟墓，地方属阴背阳，更算不得什么好风水。
用铁铲开了条路，裴罪一步步跟着莲娘寻了过去，突然脚下一痛险些被绊倒，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来是块已经断了的墓碑。
莲娘瞅了瞅那墓碑，顿时黑了半边脸，指着那石碑旁边的地方闷声道：“就是这。”
裴罪低眉看了看，一个大大的石字落入眼前，难怪莲娘脸色大变，竟然是她配冥婚的夫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有作数，要不然莲娘也不会留在这里，而是在阴间陪着石家夫郎了。
找到地方就好办了，剩下的工作就这能由裴罪自己操办，谁让他接下来这烫手山芋呢。挖坟这件事情以前老爷子没少让他干，做起来十分趁手，又不是挖僵尸没有什么风险，裴罪速度很快。
眼看着连续挖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刨出了棺材，裴罪终于吁出一口气。首先是入木三分的钉棺木，被裴罪以铁铲削飞了半边，动作的确有些粗暴了。
“挖坏你的房子，不介意吧。”裴罪话这样讲，手里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莲娘一旁挂在树上，看着自己的棺木微微发抖起来。
等待棺材钉拔出，裴罪一把将棺材盖掀飞出去。好在这个地方普遍没钱，用不起好棺木，这才方便了不少。要是那些装僵尸的棺椁，他就只能用火药了。
没了棺材盖，裴罪朝着里面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第30章 拼骨修魂
先不说那令人作呕的腐臭，里面那一套白骨还保留着当年垂死挣扎的动作。几道细铁链缠绕着白骨，依稀可以看出棺壁被指甲抓出的深痕。
唯一区别在于她的头骨，并没有与身体相连，而是滚到了胯骨部位，头颅出现了很深的细痕，可以看出五十年前那惨烈的一夜。
裴罪默默叹了口气，眼神落在白骨的双手双腿上。洁白如玉的白骨在月光下散发出幽幽寒光，肩胛处有两跟漆红色的桃木钉，将她的尸骨牢牢钉在了棺材里。
余下的还有膝盖，愣生生的钉了四颗桃木钉，原来这棺材根本不是红色底，而是被鲜血染红的。难怪颜色那么斑驳，参差不齐。
桃木钉，这是让鬼永不超生的手段啊！难怪莲娘只有一颗头跑了出来，怕是当年如果没被斩了下来，早就如身体一样灰飞烟灭了吧。
全凭着一口执念才撑到现在，原因居然是只有戏文中才听说过的爱情。
“你到底分不分的清，戏文里面的爱情，也许并不是真的。”裴罪突然想将这句话说给莲娘听，可是看着她那迷茫的眼神，默默闭上了嘴。
人家的事，自己掺合什么劲啊，是非生死都是自找的。
张国荣饰演的虞姬不就是因为分不清现实里的师兄和戏文里的霸王，最后身死于戏台吗？
罢了，裴罪一把抠出桃木钉将它丢到棺外，尽量保证白骨的完整性，一一将它从棺材里拿出来。
随后就是拼骨，将白骨完完整整的拼出来对裴罪来说并不难。身边一直挂着莲娘的头，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白骨刚刚拼完，莲娘突然叹了口气，哀声道：“别把我放进去行吗？”
“好。”
很快一具白骨已经被拼好，裴罪将槐木拿在手中对着莲娘点头道：“你附入头骨内，我帮你修魂。”
“多谢。”莲娘双目含光，随后整颗头颅化作一缕青烟，进入那具骷髅里去。
下面的做法就要复杂很多，首先要用法咒将槐木泥土一一放在白骨上，直到最后代表脖子的铁勺放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必须在天亮之前结束，裴罪擦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紧接着布了个简单的聚阴阵，盘膝坐在白骨前开始作法。
调集这荒山野岭的百年阴气，顺着捏好的五行骨把魂体重新聚一个起来，说的容易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就太难了。
逆天之术，自损三分。当第一声鸡鸣破晓之时，裴罪咳出一口血，全身瞬间松了下来。总算是成了，裴罪握紧掌心里的玉阙，莲娘现在暂时就附身在此。
一把火烧了这枯骨，裴罪默默摇了摇头，这是莲娘自己选择的。
再三保证火已经完全熄灭，裴罪这才下山，他可不想自己变成纵火犯。回到村子里，石大娘正在寻他，看见裴罪安然无恙回来，这才絮絮叨叨放心下来。
“大娘，我要走了。”裴罪是来辞行的，住了两天，石大娘家的柴至少可以用到寒秋，到时候他再来一次就是了。家里没做的农活他都帮忙做好了，也算没有枉费石五的嘱托。
“你……哎，出去告诉五子，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我这老婆子。”
“好。”
除了答应，裴罪想不出自己还能怎么回答。留下一千块钱压在石大娘的枕头下面，裴罪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用上，总归让裴罪安心许多。
带着莲娘的魂魄，裴罪回到了x市，首先找陈晓阳托关系查了查舀子楼33号。
陈晓阳也蛮靠得住，不消半个小时就把消息传给了裴罪。舀子楼是当地一处还没来得及改建的古楼，政府正在犹豫是保护起来还是直接拆了搞开发。
屋主已经不是闻家了，据说文革的时候闻家被踩下去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大概就是如此吧。但是那鬼差既然说闻三少在那里，那他就一定还留在那。
裴罪先去了趟寿衣店置办好昨天答应的大礼，等到烧干净已经是夜晚了。跟莲娘商量好明天再去找她情郎，裴罪这才赶回侦查社公寓楼，累的一天总算能歇息了。
刚刚推开公寓大门，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蒋小薇发出一声哼笑，鼻子微动看向裴罪的脸色变了变：“裴罪，你身上怎么一股子怨鬼味儿？”
“职业病！”裴罪没好气道。
“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胡爷最烦那些养小鬼的人，身上的东西赶紧处理掉。”蒋小薇果然不愧是侦查社里排上号的好手，鼻子一闻就把莲娘给嗅出来了。
“明天就能处理好，不用费心。”裴罪其实也不想和同事关系闹得太僵，无奈他们不是利用就是欺骗，裴罪再好的性子也磨没了。
听见裴罪这么回答，蒋小薇开了开口，却没有说什么了。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把将报纸拍到茶几上，扭着小蛮腰上楼去了。
“我这是又哪里惹到她了？”裴罪揉了揉膝盖，忙活一天连口水都没喝，坐那个大巴车差点让他把胃吐出来。现在哪里有心情去哄美人开心！
厨房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雷子系着白色围裙靠在门口，对着裴罪说道：“她今天被逼着跟李东诚的儿子李志约会去了，心情不好。”
李志？裴罪想起那天出院时候碰到的花哨男人，李东诚的私生子，难道伤好了又出来蹦跶了？不对吧，自己那一脚绝对伤筋动骨，没一百天他怎么下床的。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裴罪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真是太累了，耳鸣都出现了。
“他爹那么有钱，有什么好生气的。”
“嘘……这话你要是让委鬼听见，就死定了。“
果然是个强悍的女人，裴罪抖了抖肩膀，看着雷子烧菜的娴熟模样，真是个模范好男人。
“最近两天怎么没看见姚绯？”裴罪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下去，不错，脆甜嫩爽。
雷子手法娴熟的切开两个西红柿，随后答道：“参加比赛去了，过两天就回来。”
“什么比赛？”
“空手道吧好像，她经常比赛，能捞不少银子。”
“她缺钱？”
“咱们侦查社没一个富二代，哪个不缺钱花？”
听完雷子的话，裴罪不可否认的点头，也是，哪个富二代没事跑来捉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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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闻三少爷
吃过饭，裴罪将玉阙丢到桌子上，就去洗澡去了。已经三天没洗澡，雷子他们虽然没说，他自己也被身上的馊味恶心到了。
刚刚放水，裴罪光着屁股感觉到一阵惬意。胡爷就是这点好，绝对不会在衣食住行上亏待下属，活该他们这些人给他卖命。
“嘭嘭嘭……”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裴罪搓的尽兴，耳边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哪里听到什么敲门声。
突然间，裴罪只听见自己房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手给自己的胯上缠了道毛巾就冲了出来。
“怎么了？”刚踏出浴室门，裴罪就看见蒋小薇手里那把据说专门对付鬼混的手枪，枪口赫然对着墙角缩成一团的莲娘。
裴罪一把推开蒋小薇手中的手枪，好不容易补好的魂，再被这女人打散了可就真是功亏一篑了。
“你做什么？”裴罪阴沉着脸，莲娘立刻飘然飞到他的身后，将自己妥善的藏了起来。
蒋小薇冷笑一声，对着那女人吼道：“你唱啊，再唱那些酸不溜秋的戏文，胡爷就该亲自上来了。”
这下裴罪额头滴了颗冷汗，转过脸对着一脸无辜的莲娘说道：“你又唱《西厢记》了？”
“我……习惯了。”
“这习惯得改！”裴罪没有看莲娘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转变成笑脸对着蒋小薇谄媚道：“我这就让她安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了……”
毕竟自己带来的鬼魂有错在先，裴罪道个歉也没什么。
“让我原谅她也行，但是……”蒋小薇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看的裴罪突然觉得有些不妙。这是要提条件了啊，他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
“我明天陪我见一个人。”
“不行，我答应明天陪她了。”裴罪将身后的莲娘拉了出来，明天要去找闻三少，事情越早办越好。
看在他裴罪费尽心机积了阴德，但愿下面的掌事能让他多活两年。
“那就让我跟着你，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蒋小薇也不为难，索性摊牌讲到。她来就是求助的，显然不想让自己太弱势承认欠了裴罪人情，只好用这样的方法逼他就范。
裴罪盯着蒋小薇好一会，确定她看自己的确不是什么爱入骨髓，这才证实心中的想法。这个女人又想拿他做挡箭牌，大概是李志那个男人逼的紧了，所以拿他充数。
李东诚的儿子，得罪了李志，裴罪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会被突然套上麻袋，最后沉尸江底了。好吧，但愿是他想多了。
蒋小薇这会一身米白色的睡袍，显然是纠结了很久才来裴罪这里求助。头发湿漉漉的散在肩膀，漂亮的脸蛋让裴罪感觉到一丝惊艳。
有了蒋小薇的加入，裴罪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她陈诉的一番。刚把这个悠远的故事讲完，裴罪就发现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动物是真的。
看着眼前抱在一起，似乎是认识几十年闺蜜的两个女人，裴罪忍不住叹息。刚才还要杀要剐的，现在已经学会坐在他的床上，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了。
“莲娘，你别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内心卑鄙无耻，千万不要被表象骗了。”
“不会啊，我觉得恩公是个好人呢！”莲娘倒是站在了裴罪这一边，坐在床上抿着唇笑着。
五十年了，她有五十年没有跟活人这样毫无顾忌的讲话了。
两个女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到深夜，裴罪则早因为疲惫倒在椅子上睡着了。果然某方面还很单纯，就算两个大美女摆在面前，他也能毫无邪念的憨憨入睡。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给出行的两人带来一丝沉闷的气息。
裴罪穿着低调的黑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率先走了出去。蒋小薇紧跟其后，一身漂亮的小短裙，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就连妆容都精致很多。
蒋小薇绝对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裴罪偷偷斜眼暗自赞叹着。一想到自己一大早上全身酸痛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床上多了个大美女正鸠占鹊巢，一边站着表情无辜的莲娘，裴罪就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男人本色的确不假，但是也是分场合的，裴罪念了几句静心咒，安静的等待蒋小薇去取车。没办法，他没有驾照，最重要的是没有车。
裴罪坐上副驾驶后开始上下打量起来，精简干练的车内装饰的确很像蒋小薇的风格。口袋里装着玉阙，车子缓缓前行着。
“你说闻三少现在是子孙满堂还是萧条一世？”蒋小薇突然开口，似乎对那个男人当初的抛弃行为十分鄙视。
裴罪仰头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眼前看向窗外：“大概，会内疚吧。”
“我不信，莲娘的死一定跟他有关，要不是他现在已经是古稀老人，我一定打残他！”
这些暴力的女人！
舀子楼很快就要到了，前面是老胡同，车子进不去。蒋小薇找了个地方停车，这才跟着裴罪走进舀子楼，寻找五十年前被舍弃掉的爱情。
刚刚进入胡同，一个逗鸟的老人拎着鸟笼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裴罪给了蒋小薇一个眼前，这女人果然十分懂事的迎了上去。
“大爷，我向您打听个事成不？”
“啥，你说啥？”
“我说跟您打听个事，您知道五十年前闻家大户的那个三少爷现在哪儿吗？”
“哦，闻三少是吧，知道！”
“真的？那他在哪儿？”
“直走，那个蹲地上玩泥巴的就是他。”
大爷说罢，拎着鸟笼唱着小曲离开了。裴罪则是一头雾水，玩泥巴？
“该不会是老年痴呆吧！”蒋小薇张开小嘴儿，惊愕道。找了那么久搞出这样的答案，难道是罪有应得？
事情果然被蒋小薇说中了，沿着青石板走进舀子楼，停在第三十三号院子前。里面看起来很是破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专心致志的捏泥巴。
蒋小薇示意裴罪跟在后面，长腿迈进院子，甜甜喊了一声：“闻三少！”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本来专心捏泥巴的老人后背一僵，竟然缓缓转过头来。
第32章 因果报应
有时候，每个人所知道的故事，是不一样的。
老人缓缓转过脸，笑的像个孩子，脖子上围着一块方巾，还残留着一些口水。他的双手沾满了泥巴，冲着蒋小薇笑了笑：“莲妹，你来了。”
虽然认错了，可是那一声莲妹，还是让人感慨良多。
蒋小薇上前停在老人身边，裴罪静静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的玉阙似乎像炭火一样滚烫起来。
“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快看。”老人伸手就要拉住蒋小薇，被裴罪伸手挡住。他也不多想，就是喃喃念叨着：“不行，我们不能成亲，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蒋小薇吼了一声，顿时把裴罪吓了一跳，这代入的也太快了。不过这句话，大概也是莲娘想要问清楚的吧。
“我还年轻，我不能在石山村呆一辈子。”老人摇了摇头，捏着手心的泥巴变了形从指缝挤了出来还不知道。“我是闻家三少爷，我不能娶她。”
说罢，老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白发苍苍的蜷缩成一团，令人不禁同情起他。
“既然你不想娶她，为什么要杀了她！”蒋小薇握紧拳头对着老人吼道，显然并不同情这个佝偻的老头，有时候女人硬下心来比谁都狠。
“不是我，不是我……”老人突然抱住头，竟然如同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屋子里传来声响，紧接着走出一个妇人。
“你们是谁？”妇人大概四十岁左右，横眉小脸有些刻薄道：“他是疯子你们也是啊，滚滚滚！”
蒋小薇刚想上前理论，被裴罪一把拦了下来，裴罪冲着那妇人拱手道歉：“不好意思，本来想问路来着，叨扰了。”
裴罪拖着蒋小薇走出舀子楼33号，那蹲在地上的老人突然止住哭泣，看着蒋小薇的北影呆住不动了。
“你干嘛不让我问清楚。”蒋小薇甩开裴罪的胳膊，气氛异常。
“逼迫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你出息了！”裴罪靠在墙边，冷哼一声。
让裴罪这么一说，蒋小薇立刻脸红起来，刚才是她冲动了。老年痴呆就是傻子，她问的再多得到的大概也是颠三倒四的答案。
“别着急，一会有人会告诉我们答案。”裴罪安慰着她，指着一处青石板，两人并肩坐了下来。
现在还是上午，胡同里却阴凉很多，偶尔路过几个行人，对他们投去几道好奇的目光。
果然不消一会儿，走出一个小脚老太太，拄着一把龙头拐杖，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这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声，虽然白发苍苍，却梳的一丝不苟，耳朵上戴着玉石耳坠，手中挂着串檀香佛珠。
她一身干净利落，眉目不似寻常老太太一般慈眉善目，倒是多了点威严的感觉。
“你们认识我丈夫？”老太太倒是开门见山。
“我们受人所托。”裴罪开口，一本正经道。
“你们认识莲媚那个女人？”老太太瞥了一眼蒋小薇，不冷不淡问道。
看来是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啊。这老太太是闻三少的老婆，就证明当年他出去之后成了亲，彻底将莲媚忘了，果然是个渣。
“认识。”裴罪淡定的回答，然后静观老太太的反应。
果然她一直刻意保持的威严有些松动，就连手掌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我就知道，就知道……”
老太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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