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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迷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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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打扰大少爷看书了。”浓情挺直背脊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浓情——”袁不弃的手抬到半空中,想追出去的脚步像灌了铅一般重,最后只能握紧拳头泄愤似的往柱子上用力捶去。“该死!我伤害了她——我还是伤害了她——”
为什么她的眼泪停不下来?
浓情奔出了影子居,串串珠泪不断坠落,就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不知跑了多久才气喘吁吁的蹲下来。
她已经很久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原以为自己变得坚强,不再是个脆弱的小女孩了,何况当下人的挨主子的骂是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她还会这么在意呢?
“为什么我会哭得这么伤心?”浓情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脸颊,沾到满满的湿意,嘴里喃喃自语,“眼泪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呢?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你怎么了?为什么躲在这里哭?”身后的问话声让浓情赶紧拭干泪水起身。
问话的人是位中年美妇,身上穿的是莲花锦的背子,看来雍容贵气,只是脸色苍白了点,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浓情一时反应不过来,倒是美妇人身边的婢女晴雪认出她来。
“浓情,原来是你,你怎么到阆凤轩来了?”阆凤轩?
她仰首觑向门上的匾额,想不到自己竟会跑到阆凤轩门口来了,那么眼前的妇人不就是……
“浓情见过夫人。”她就是堡主的元配,也就是大少爷的生母。
晴雪简单的向主子介绍,“夫人,她就是伺候大少爷的浓情。”
“你就是浓情吗?我曾听老夫人提过你的事,她非常的欣赏你,所以才派你去照顾不弃,真是麻烦你了。”袁夫人细细的打量着她。
浓情不带半点骄气,“是奴婢蒙老夫人错爱,夫人不要这么客气。”
袁夫人眩然欲泣的问:“不弃他——还好吗?”
“大少爷他——”
“他怎么了?”母子连心,她怎能不急。
浓情吸了一口气,“夫人应该亲自去看看他,而不是口头上的关怀。”
“浓情,你怎么这样跟夫人说话?”晴雪低叱。
“不,她说得对,好歹我也是不弃的亲娘,自从他满十岁以后,我就不曾再去看过他了,即使不弃不愿意见我,我也应该试试看——”她喉头梗塞得无法说下去。
“对不起,夫人,奴婢不该对你说出这么不敬的话。”浓情见她伤心欲绝,实在于心不忍。
袁夫人悲哀的摇头,“不怪你,今晚的月色很美,我才想出来走一走,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在这里偷偷掉眼泪?是不是不弃那孩子给你气受了?”
“没……那回事,大少爷是个很自制的人,不会随便对下人发脾气的。”
她见浓情有意隐瞒,看来这事似乎另有隐情,“你亲眼见过不弃的容貌了吗?”
“奴婢不曾见过。”
袁夫人恳求的望进她的美眸中,“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驼叔之外,你是唯一被允许留在他身边的人,请你……请你不要嫌弃他,帮我这没用的娘好好的照顾他,算是我拜托你——”
“夫人,你别激动——”浓情忙不迭的扶住她,“你这是要折煞奴婢,千万不要这么说,伺候大少爷原本就是奴婢份内的事。”
晴雪也赶忙扶住捂着胸口呻吟的主子,“夫人,我们还是回屋里休息,改明儿个身体好些再出来赏月。
袁夫人点点头,便让晴雪扶着她走回去,临走前她仍不忘对浓情露出感激的笑。
“夫人慢走。”浓情关注的目光一直等到主仆俩消失在阆凤轩内才收回。
看情形是她错怪袁夫人了,她是因为身子不好禁不起刺激,所以从不上影子居探望大少爷,否则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就算孩子长得再丑、再可怕,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绝不至于嫌恶到不肯看他一眼。
两天了,她那疏离的态度整整有两天了,一旦等分内的事故好,便匆匆的离开影子居,不再跟他多说一个字,留下的只有袁不弃的自我厌恶和无限悔恨。
他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忍受浓情的视而不见,即使她只是随便的闲聊几句,也好过公式化的问答啊!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袁不弃沉不住气的问。
浓情盛上一碗热粥,口气冷淡的说:“奴婢不敢。”
他的心条地抽紧,急切的说:“那天我的话是说得太重了点,我向你道歉——”
“奴婢只不过是个下人,大少爷不必说什么道歉。”她截去他的话语。
袁不弃将双手紧握成拳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奴婢——”
“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从来没把你当作下人。”这次唤他打断她的话。
浓情咬着下唇,在眼眶中打转的晶莹泪珠终于滴落下来,她赶紧用手背胡乱的抹去,最近她变得好爱哭啊!
“你哭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声吼你的。”他显得手足无措。
她始终不肯抬头看他,梗声的说:“请大少爷慢用,奴婢还有事要去忙了。”
“浓情!”袁不弃想也不想就大声喊出她的名字,成功的唤住她离去的身影,“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奴婢原不原谅你,真有这么重要吗?”浓情哽咽的问。
袁不弃立在她背后,恨不得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仍是颓丧的将手垂放到腿侧,郁闷的吐出一口气。
“当然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在这里不开心,我会请奶奶把你调到别处。”他必须让自己放手。
她闻言后猛地转过身,袁不弃也在同一时间别开脸,并和她保持距离。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浓情心痛莫名的质问。
他牙一咬,“是。”
浓情娇颜往下一沉,“那就不劳大少爷费心了,奴婢会自己向老夫人解释,最好能把奴婢调离大少爷越远越好,如你所愿。”
“不——”他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幽怨的斜睨被捉住的手臂,袁不弃才像被开水烫到似的松开手来。
“难道大少爷的意思不是这样吗?”她受够他的反覆无常了。
袁不弃懊恼的脱口而出,“浓情,不要这样折磨我——”
“奴婢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听出他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痛苦,让她的心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你知道你有——”他忽地噤声,不再往下说。“我要你走也是为了你好,我又不是缺手断脚的,不需要人伺候也可以活下去,奶奶年纪大了;她才是真正需要你的人。”
浓情定定的瞅着他逃避的态度,“你找了这么多理由,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怕被我看见你的长相是不是?”
他震动了一下,拉了拉帽檐,“就当是好了。”
“如果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害怕,你愿意让我看吗?”她期盼的问。
袁不弃踉跄一退,惊恐的大声吼叫,“不——不——”
“大少爷——”
他的人像坠入冰窖之中,全身发冷,“不要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奴婢当然知道。”她说。
“为什么想看?是因为好奇?还是你想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怪物?”袁不弃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孔,愤怒使他心神大乱。
浓情的眼眶迸出泪来,“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的是这样吗?那么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他的情绪整个爆发了。
“我敢!”她泪雨纷飞的呐喊。
言简意骸的两个字在刹那间让袁不弃从愤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他呐呐的问。
她哭肿了双眸,喉咙也沙哑了,“我说我敢对天发誓。”
“为什么?”袁不弃低切的问。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希望能为大少爷做点什么。”
袁不弃有半晌不发一语,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或许他也想跟自己打个赌,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你不后悔?”他的声音紧绷异常。浓情屏息的说:“是的,奴婢不后悔。”
“好,那么我答应你。”他作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决定,要在别人面前展露真面目。
当袁不弃略显迟疑的举高左手,然后用右手脱下左手的黑色手套,浓情倒抽一口凉气——他两只手的手背上都覆盖着毛发,十指的骨骼也比人类粗大!
她张嘴想喊停,后悔极了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对袁不弃来说,这要求的确太残忍了,可是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当他“展示”完毕自己的双手,最后高举右臂“唰!”的扯下连在斗篷上的帽兜,将脸孔毫无遮蔽的显露在她眼前时,浓情沾雾的水眸条地睁大,连忙用手捂住嘴唇,以防自己惊叫出来,她看到的竟是——
一张半人半兽的脸。
他仍然拥有属于人类的五官,一头接近褐色和金黄色之间的蓬松长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同色的眉毛挑衅的高高耸起,似乎在等待她的尖叫或晕倒,尚称平滑的脸庞上布着细密的毛发,以及有着獠牙的唇齿,待浓情圆睁的瞳眸对上一双黄褐色的眼珠时,已震惊到不知该作何反应。
浓情惊惧的表情重重的刺伤了他的心,袁不弃羞惭得几乎无地自容,明知道她不可能接受得了,他还是泱定一睹,结果——他还是输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他快速的拉起帽兜,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崩溃。
“出去!从今天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袁不弃的吼声将她震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叫你出去!听到了没有?”他无法再和她同处一室,于是他近乎野蛮的将浓情赶出屋外,“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从里头被人闩上,浓情顾不得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小手直往门上敲打。
“大少爷!你快开门——”她明白他误会了。
他状似疯狂的横扫屋内的摆设,“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浓情的心全拧在一块,仍旧不死心的敲着,“大少爷,你先听我解释,你真的误会我了,大少爷——”
“滚!”袁不弃彻底的捣毁了身边的东西,他的心正在滴血,“就让我自生自灭吧!你们都不要管我了……”
浓情哭得像个泪人儿,“不!你一定要听……大少爷——”
“我叫你走,听到了没有?”他的愤怒多半来自于屈辱和尴尬,他气自己居然曾妄想自己的脸孔不会吓到她,他霍地扬声大嚷:“驼叔!驼叔!”
被吵闹声引来的驼叔一见眼前的情况,马上明了到发生什么事了。
“大少爷,老奴在这儿。”他说。
袁不弃冷硬的下令,“现在就把她赶出影子居,从此不准任何人再踏进这里一步,不管是奉谁的命令来的,听到了没有?”
“我不走!”浓情不愿从命。“驼叔!”他不理她,继续对驼叔下令。
驼叔介在中间也很为难,叹道:“你还是先离开,等大少爷情绪稳定之后再另外想办法,不然大家僵持在这里,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可是——”她好怕从此他会拒她于千里之外,不愿再让她靠近,见驼叔用眼神示意她先别坚持,浓情才暂时放弃争论。“大少爷,我很抱歉伤了你,可是,你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意思。”
浓情倚着门站起身,蹒跚的步出影子居。“大少爷,她已经走了。”驼叔说。
袁不弃这才缓缓地打开门让他进去。屋里简直像座垃圾堆,找不到完好的东西。
“我错了、错在自己太天真——”袁不弃紧挨着墙蹲下,将脸埋在膝盖上,任眼泪尽情的流,“错在不该怀有梦想,我大错特错了。”
“大少爷,你没有错,任何人都没有错。”
袁不弃的笑声充满苦涩,“既然不是任何人的错,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从来不曾这么替自己感到悲哀过。”
他所有的勇气和执着似乎在一瞬间全都瓦解了,往后他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第四章
一路直奔见心斋,途中还不慎跌了两次跤,可是浓情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因为心痛已盖过了她所有的知觉。
老天!她做了什么?
当时她再如何的惊讶、震撼也不该表现在脸上,在袁不弃眼中,那是多大的羞辱,简直是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而她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也难怪他会恨她了,连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浓情直接推开小花厅的门,屋里的袁老夫人正在念大悲咒,因她的闯入而中止,她一下子就扑倒在袁老夫人跟前,未语泪先流。
“怎么了?情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有话起来再说——”袁老夫人怔愕了几秒,很快就恢复镇定。
“老夫人——”她抽噎到无法说出话。
袁老夫人不再催她,只是轻抚她的发,“好孩子,不要哭了。”
“对不起,老夫人——奴婢辜负您的期望了。”浓情内疚得掩面低泣,她这时才知道原来光是用眼神和表情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跟不弃有关吗?”袁老夫人从她的脸上已猜出一二,“你见到他的脸了,是吗?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任何人见着了都会害怕的,你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她扬起泪水滂沱的娇容,“奴婢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浓情轻摇摇头,试着表达当时内心的感受。
“老夫人,您不明白,奴婢并没有轻视大少爷的意思,只是当时太惊讶了,才让大少爷产生误会,我想解释……可是大少爷不肯听。”
“不弃要是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怪你的。”袁老夫人安慰道。
“可是大少爷说不想再见到奴婢,还把奴婢赶出影子居——”她禁不住呜咽一声,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恶的人。“他一定恨透我了。”
袁老夫人执起她的纤纤玉手,端详着那张被忧伤占满的小脸,心中一动,“情丫头,我看你还是先回到我这儿,暂时不要再到影子居去了。”
她含泪的脸蛋不禁错愕,“那大少爷怎么办?”
“不弃的脾气我非常了解,先给他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浓情蹙起眉心,总觉得不太妥当。“老夫人不是说光靠驼叔一个人太累了吗?要是我不去的话,谁来伺候大少爷?”
她忽地正色的问:“你这么关心不弃,是因为同情吗?”
浓情的脸颊莫名的渲染上一片红霞,期期艾艾的说:“呃……奴婢不否认同情大少爷,但……也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她被瞧得心慌意乱,手脚不知该怎么摆。
袁老夫人噙着神秘的笑,“真的只是这样吗?”
“老夫人,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她的确是同情袁不弃的境遇,更何况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所以她才想帮他,如此简单而已。
“呵、呵!不用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我相信你就是了。”碍于她还是是个小姑娘,袁老夫人也不好当面点破;她并无门户之见,要是浓情能成为她的长孙媳,那该有多好。“那么你的意思是还想留在影子居?”
“是的,老夫人,请让奴婢再试一次。”
袁老夫人沉吟片刻,“好吧!你就再试试看,要是不行,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多谢老夫人。”
“大少爷的情况如何?”
一直捱到隔天,浓情迫不及待的去向驼叔打听消息。
驼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打昨天你离开之后,大少爷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连中饭、晚饭都没碰一下,今天的早饭还搁在门口呢!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弄坏的。”
“让我去劝劝他。”既是她惹的祸,理当由她来收拾。
浓情惴惴不安的来到房门前,竹篮果真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原位,她深吸了口气才举起手敲门。
“大少爷,请你开门。”不管他怎么辱骂她,她都可以忍受。
里头骤然发出“砰!”的声响,随即听见脚步声往门口踱来。
“你还来干什么?”袁不弃烦躁的吼道:“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到影子居来吗?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她也豁出去了,“除非大少爷亲自出来驱赶,否则奴婢不会离开。”
“你——”他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出面。“驼叔!”
“不用喊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大少爷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见。”浓情就是要激他走出屋子。“大少爷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请先用早饭。”
袁不弃感到怒不可遏,“我不吃。”
“大少爷再恨、再气奴婢,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请先把早饭吃了,大少爷要怎么处置奴婢都行。”
“别以为我不敢?你是袁家请的下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抱不平。”他故意贬低她,为的是要将她气走。
浓情莞尔一笑,“大少爷不要以为这么说就可以把奴婢气走,你不是那种暴虐无道的人。”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是个人见人怕的怪物,随时都有可能会伤害别人,也许哪一天我会杀了你也不一定。”求求你,快离开我身边吧!
她喉头一紧,鼻头也跟着酸起来,“你不会的,一个拥有这么温柔、好听的嗓音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即使你的外表不见容于人,可是你的心却比任何人都来得善良、慈悲。”
“不要再说了!”袁不弃厉声大喊:“你走!走——”
“我不走!奴婢是伺候大少爷的人,在被老夫人辞退之前,一直都会待在影子居,就是大少爷也无权赶走我。”
屋里只有压抑怒火的喘息声,浓情知道自己占了优势。
“请大少爷开门,奴婢要送早饭进去。”她决定跟他耗下去。
“我说过我不吃。”他像孩子似的闹性子。
“好,那么奴婢就陪着大少爷饿肚子,只要大少爷一餐不吃,奴婢也跟着饿一餐,大少爷若一天都不进食,奴婢也一样。”
袁不弃又惊又怒,“你这是干什么?!”
“是奴婢惹大少爷生气的,这是应该受的惩罚。”她只想帮助他走出黑暗。
“你这又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里有挫败和无助,“你可以去伺候别人,那对你而言会比较轻松,何必为了我这种人伤神,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你的同情只会让我更加厌恶自己。”
他的自厌让浓情心如刀割,即使遭到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背叛时,也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同情他而已吗?
浓情想起老夫人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同情袁不弃,可是光是这样会令她如此椎心刺骨吗?她真的搞糊涂了。
“为什么不说话?”袁不弃声音变得冷硬,从齿缝迸出话来,“我猜对了是不是?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那么我告诉你,我、不、需、要,听清楚了吗?”
她先抛开心底的疑惑,捺着性子说:“奴婢听见了,大少爷不希望别人同情,那么就该好好的照顾自己,只要你把早饭吃了,奴婢自然会走。”
“我吃不吃不用你管。”他拒绝她的好意。
浓情不再苦苦哀求,弯下腰将竹篮提起来,“既然大少爷这么冥顽不灵,奴婢只有奉陪到底了。”
两人的对抗就这样维持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浓情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人如弱柳迎风,看得驼叔不禁替她担心起来。
“你怎么跟大少爷一样顽固,还是吃点东西吧!要是病倒了可就糟了。”
浓情已经饿过头了,所以并不难受,只是觉得头有些昏眩。
“不行,要是我不这么做,大少爷永远走不出那座封闭的世界,为了帮助他,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她倒要看看谁撑得久?
“你挺不住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姑娘家,哪能跟大少爷比?不要硬撑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驼叔说。
她连考虑都不考虑,“都撑到这时候了,我不能半途而废,驼叔,你别管我了,我现在要送饭去给大少爷。”
驼叔见劝阻不了她,也只有由她去了。
“大少爷,该吃饭了。”她按时送三餐过来,却都被拒于门外。屋里没有回音。
浓情强忍着晕眩感,“大少爷为什么不出声?该不会是饿晕了吧?”
“谁说我饿晕了?”袁不弃低斥。
她轻哂,“大少爷已经饿了两天,肚子应该很饿才对,奴婢今天特地煮了一道素面叫‘冬菇炒面’,老夫人相当喜欢吃这道菜,大少爷要不要尝尝?”
他隔着门又吼又叫:“不吃、不吃,统统拿走。”
“大少爷还是不肯吃?”她突然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扶住门框。
“啰唆!”
浓情一手支在额上,还想说些什么,紧接着周遭的景物开始旋转,眼前蓦然一黑,登时“碰!”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么了?浓情,你在吗?”袁不弃察觉有异,音调不禁扬高,“浓情,你怎么不说话?回答我——”
他无法待在门后干着急,飞快的打开门一看,却见浓情昏倒在地,那景象让他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老天——”袁不弃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确定她有呼吸,才赶紧找人来帮忙。“驼叔、驼叔快来——”
当驼叔赶到现场,倒没有袁不弃来得惊慌失措。
“驼叔,浓情昏倒了,快去请大夫!”她千万不能有事啊!
驼叔安抚着说:“不要紧张,她只是饿昏了,没事的。”“饿昏了?”他不解的望着驼叔。
“是呀!大少爷昨天没吃饭,情丫头也跟着饿了一天,不饿昏才怪。”
袁不弃心疼的低喃,“她为什么这么傻?”
“请大少爷先把她抱进去,老奴去熬点粥,等她醒了可以吃,还有,大少爷也别再倔强了。”说完就丢下他们走开。
“你这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将浓情先抱进房中安顿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才将眼光凝注在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无瑕娇颜上。“要你走也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袁不弃轻柔的将她莲藕般的小手放进被褥里,恋恋不舍的再看了她一眼,才走出内房。
“她多久才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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