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飞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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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如果你剪短了头发，补全了牙，会很帅的。”小飒从高高的看台上翻身而下，日本式的制服在她身上多了些中国的“含蓄内敛”，可要以为她“温柔可人”那就大错特错。这两个词可不能划等号。

　　　　“篮球队难道想禁赛吗？”三井厉声问。

　　　　“哦？”小飒挠挠头，“为什么？”

　　　　“篮球部如果参加暴力事件就会被禁赛，你知不知道？”这究竟叫什么，自己是来闹事的，居然还要向一个白痴女生费口舌解释。

　　　　小飒叹了口气：“我说你没毛病恐怕谁也不信了，你要真想毁了篮球队，就打得篮球部被封查呀。可你又好心劝阻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三井蓦然愣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小飒接着又耸耸肩，“不过我昨天才来，还不知道该如何加入篮球部呢。”

　　　　“那就不要多管闲事。”三井身旁的铁男警告。

　　　　“可是……”小飒斜眼射出一道利光：“破坏我舅舅心爱篮球部的人我安西飒决不轻饶。”

　　　　安西……飒？那她与安西教练？还未等三井未多想，铁男就向小飒砸过去一个篮球，铁男的手劲可是大得吓死人的。彩子不由惊呼：“小心！”小飒却飞身一个反踢，将球踢回铁男，铁男伸手一挡，球便削向三井肩上，打个正着，清晰可见肩上残留的痰的痕迹。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小飒的开战无疑将处在边缘的战争拉入了深渊。

　　　　本就生性不喜约束的流川上前将小飒拉后，与三井对峙起来；彩子本上前劝驾却被误伤从而将宫城拉上战场；樱木更是天性使然，打成一片。木暮不由叹道：“天啊！完了。”

　　　　小飒这时已全然插不上手，她学的可都是很“君子”的战斗，这昏天黑地有如斗牛式的血战究竟该怎么解决？

　　　　流川看上去又傻又呆，打架却毫不含糊，却被人暗算从背后用拖把打破了头，血流不止；晴子也不知是被吓晕了，还是担心晕了，反正已经是昏迷不醒。怎么办？飒突然灵机一动，刚才木暮回忆三井以前的事时，似乎……

　　　　于是她飞奔而出，“舅舅，你就别忙杂事了，这儿有正事呢。”

　　　　——4：20PM，操场。

　　　　“进了！”盈子高举双手握拳欢呼。

　　　　“盈子好棒！”“是三分球呀！”

　　　　盈子抱着球笑得一脸灿烂，连鼻子上的汗珠都在发光。这时，一群奇装异服的人骂骂咧咧的从露天球场边走过。他们不是湘北的，来学校做什么？

　　　　那群人大摇摆摆地向操场东侧的篮球馆走去，身后议论声顿起。“你们听说了吗？三井寿找人挑篮球部了！”议论声渐渐提高，“是呀，听说三井已经去了，这帮人是赶去支援的呢。”“这下篮球部可惨了，如果在这时候打架，会被禁止参加比赛的。”

　　　　“那篮球部的人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盈子手里的篮球落到了地上。

　　　　“盈子？你要去哪里？”珍子叫道。她干嘛往外跑？体育课还没有上完呢。

　　　　“老师问起就说我病假，拜托你了，珍子！”盈子没有回头。

　　　　——4：30PM，篮球馆。

　　　　在敲了半天门仍没有人应答之后，木村盈子决定采取非常措施。她从透气的小窗挤入了篮球馆内。眼前是一片混乱：每个人都混身是血加气喘吁吁，还有几个躺在地上。

　　　　那以眉目清秀闻名全校的一年级新生流川，满头满脸的鲜血。红头发的樱木整个脸都肿了起来。他们显然都没有料到会有外人出现，都愣了一会儿。

　　　　“盈子，为什么你——”彩子显得有些着急。

　　　　盈子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掌印，“对不起！”她的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三井没说完的话，被盈子回身的一个耳光给打掉了。他的脸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但他的眼中，愤怒却在越积越深。

　　　　盈子毫无畏惧的看了看他，接着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篮球，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着。

　　　　那上面有痰迹，有泥土，有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血迹。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她的音调忽然扬高：“可是你现在真的要连唯一的梦想都要放弃了吗？”

　　　　“住嘴！”三井近乎在咆哮。

　　　　“你难道忘了吗？”盈子丝毫不理会，“这里的灯光，这里的地板，这里的呐喊……。

　　　　是谁说要成为全国第一的？是谁？”

　　　　“我叫你住嘴！”

　　　　“谁是初中时候的MVP，谁是王牌射手？三井，你说啊！”盈子靠近三井逼问道。

　　　　“不要再说了——”三井突然狂怒得象一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狮子，失去理智一般推倒了盈子，她倒下的方向，正冲着那被折断的，用来打伤流川的头的拖把，冲着那拖把尖锐的断柄。

　　　　——4：40PM，地点同上。

　　　　当鲜红色的血从盈子的指缝中渗出来的时候，三井寿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三井你怎么可以……”彩子欲语无言，只有手忙脚乱地去找药箱。

　　　　“不用！……彩子……”血顺着盈子的额头淌了下来。而她却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她的眼睛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和透明，象是两眼莹莹的泉水。

　　　　她开始动了，拍着手中已擦干净的篮球。从中场开始，她运着球，变换着姿势。“她在过人……”彩子低喃。

　　　　她的眼睛忽然瞄向右方，将球举到胸前。“有人拦截……是假动作…”是木暮的声音。

　　　　她却出人意料的停在了线外。举球、起跳、投球，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几乎看不清。球应声入网，那声音在馆内久久回荡。

　　　　——“三分，”盈子转过头来，举在空中的左手紧紧握拳，阳光闪烁在她眸中，“还记得这声音吗？”她的血滴在了地板上，“是你教给我的，我一直都记得……”三井的胸口象针扎一般痛了起来。

　　　　这时有人推开了门，胖胖的身体挡住了光线。

　　　　“安……安西教练……”三井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还想……打篮球。”

　　　　在盈子渐渐模糊起来的视线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角闪光，“那个大笨蛋。”

　　　　盈子听见自己松了一口气：“总是要人替他操心……”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不到最后就不要放弃，现在放弃就等于放弃整个比赛。”站在安西教练背后的小飒从舅舅凝视三井的眼里读出了这层意思。第一次小飒看到了舅舅这么凝重的眼神和一个男生如此渴望、忏悔的泪水。

　　　　咦？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又多了个流血者？而且还是从头部，很严重的；而且还是个十分清丽的女生：而且还那样虚弱而又欣喜地看着三井，莫非？眼见她晃晃悠悠的，小飒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这不是中午晴子介绍的什么盈子吗？“喂！别晕呀！”

　　　　随着小飒的惊呼，一群人围了上来，彩子大叫：“盈子！盈子！”只有三井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地板，任凭着自己最尊重的教练的外甥女招呼着将为了自己而受伤的盈子抬出去……
第二章
　　　　——与此同时，翔阳高校。

　　　　冰儿一个人向教室走去。忽地，面前刮起一阵旋风，不用抬头，一定是那个认识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的同桌——一个风风火火的日本女孩，却对中国文化好奇的过了头因而整天缠着自己——菅野香织到来了。

　　　　“冰儿，下午的数学课取消了，老师生病了。”说话一向因果倒置的香织大声地向冰儿报告着这个好消息，“咱们干脆去看篮球队的训练吧，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轻松的机会，走吧！”冰儿在她的轰炸下，没有丝毫表态的余地，被她拖着一路狂奔向篮球馆。

　　　　“慢点，你慢点，好不好？”冰儿被她拽着狂奔了有五分钟之久，一贯顺滑的披在肩上的黑发此刻也张扬的在空中飞舞着。当她发现自己已经与香织站在水泄不通的篮球馆门前，不由感叹着人的潜能真是无穷啊。平时自己起码要走上十五分钟的路居然缩短到1/3就可以解决了，自己……还真是……伟大啊。

　　　　“挤啊，挤啊，别松懈，一直挤！”香织一边喃喃自语着似乎有点与TITANIC中“keepswimming”类似的台词，一边勇敢无畏的带着冰儿硬是从芸芸众生组成的一堵人墙中穿了过去，“好了，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香织得意地松了口气，然后发现冰儿十分讶异地冲自己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唉，也难怪，你刚来，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会拼命来看篮球，因为……”香织自我陶醉地介绍着。

　　　　“不是……”冰儿不好意思地打断，“我是发现你刚才的俗语‘近水楼台先得月’语法很正确。”天，劈下一道雷吧，香织无奈了。

　　　　其实，这不能怨冰儿，因为她并不很想来看篮球，原因是——她压根就是个球盲！

　　　　但……既然改变了……，许多都改变了，那干脆来看看以前从不看的篮球又何妨呢？

　　　　人好多讶，虽然都不认识，也无所谓吧，总比以前似乎世界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无论何时，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喂，拜托，既然和我一起来看球，就专心点嘛，别再发呆了。”香织发现身边的冰儿又开始神游太虚，便冲着她不满的埋怨。

　　　　“啊？对不起了。”被拉回现实的冰儿勉强抬头认认真真的向场内看了一眼，队员们都聚在一起，一个穿着4号队服的男生正背对着这边，运筹帷幄的向其他队员交代着什么，每个人都专注的看着他。“唉！”冰儿不得不叹口气，小声的嘀咕，“可是，我就算看了也看不懂啊。”

　　　　好，练习开始。4号转过身来，穿着绿色队服的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全场的动静。他？藤真健司？冰儿惊讶于自己的这个发现。可让她更感到惊讶的还在后面呢，完全不同于初次见面时的彬彬有理与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此时的他更像一头灵巧敏捷的猎豹，随时准备狩捕自己猎物；又像一位天生的王者，场上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香织……”冰儿碰了碰身边的人，那个看得入了迷，不时睁大双眼猛向藤真放电的人。

　　　　“怎么了？是不是很精彩？”香织没舍得收回视线，但还是很有良心的“关心”着问她。

　　　　“我问你啊，”冰儿蹙起她的眉头，既来之则安之，不懂就问，不耻下问，冰儿心里默念着中国古人的教导，“那个，学校的体育经费是不是不够？为什么这么多人去抢那一个球？学校不会给喜欢篮球的人一人发一个吗？还有呵，你看那个网兜都已经破得连底也没了……”正自顾自的往下说的冰儿发现身旁的人已经是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

　　　　“凌冰遥！”香织竭力稳住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深呼吸，我要深呼吸，她告诫着自己，“你从来没看过篮球比赛吗？”

　　　　“你怎么知道？”冰儿摆出一副你是天才的表情，“我很少有时间可以观看体育运动的，反正看不懂也就觉得无聊。”身为天才少女的烦恼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香织捂住自己快要破碎的心，居然有人敢这样菲薄她喜爱的篮球。她气又不是笑也不是的看着冰儿，这个看着孤冷的中国女孩也许有过和她们不一样的经历吧，因为有时实在让人理解不了。但转念想到受到那么多女孩崇拜的篮球队，居然被冰儿看成一群无聊的抢着一个球的猴子，她又不禁大笑起来。真惨哪！

　　　　这时，周围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藤真！藤真！藤真！”原来刚才藤真带球突破到篮下，在两名高大队员的紧密协防下，他以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假动作晃过两人，几近完美的将球投进筐中。

　　　　“太帅了！”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尖叫出声，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拜她所托只看到球出手那一刹那的香织。

　　　　“为什么他那么受欢迎呢？”冰儿觉得不解，无论从第一次的相遇还是这一次的观赛，“他可总是抢别人球的人呀，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冰儿发现香织一副纂紧拳头气冲九宵的模样，立即转换话题，“香织，你也很喜欢他吗？”

　　　　“那还有假？藤真学长可是全校所有女生的偶像呢，不喜欢他的人要么是男生要么就是那女生有病，不过似乎也有男生很欣赏他呢！”香织一副陶醉的样子继续沉迷，“藤真学长可真是完美呀！”

　　　　“那……你在他生日那天买一个球送他吧，我觉得他抢得好辛苦啊。”冰儿凝视着藤真在阳光下闪着亮的满头汗滴。不喜欢他的女生，就……有病是吗？

　　　　香织已经不想和她这个彻头彻尾的球盲多费口舌了，否则又会漏掉偶像的太多精彩表演。而被不理睬的晾在一边的人，有一些无聊，但却也不想离开，因为好久，好久……太久没有如此自在的在人群中伫留了。冰儿感受着眼前晃动的人影以及身边拥挤的人群，时间过得真快啊，算一算，来日本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前5：15PM，神奈川机场。

　　　　机场仍如以往一般有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天空依旧格外的晴朗，水洗过一般的蓝天偶尔飘过一缕缕慵懒的云朵。

　　　　“真是个好天气啊，好象已经好久没看到这样蓝的天了吧。”忙里偷闲的工作人员有时也会望着天空这样想。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又一架波音客机着陆了。机上的乘客在以温柔甜美著称的日本空姐的引导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走下飞机，刚认识的旅伴心照不宣地拥抱话别……

　　　　这时，细心的空姐发现靠近机舱最内侧仍有两名女子静静地靠在座位上，一动也未动。看样子是一对母女，靠外的中年妇女应该是母亲吧，岁月的残酷风霜的无情也掩不去她年轻是曾有过的秀美。此时的她紧闭着双目，脸上的表情告诉人们她正忍受巨大的痛苦。里边的女孩披肩的黑发，扭过了头去，入神地盯着窗外的蓝空，仿佛陷入了沉思。

　　　　小姐正准备走过去提醒她们该下机了。女孩仿佛忽然惊醒了一般，她看了看四周，轻轻的碰了碰尚在沉睡的母亲，“妈，我们该走了。”母亲仿佛从一个让她震撼不已的梦中惊醒了一般，消瘦的身子轻颤了一下，睁开双眼，看向女儿的脸。那是张清秀的脸庞，眉宇间隐隐约约含着的一层淡淡的忧愁在母亲醒来的一刹那迅速消褪了，换上的是一抹微笑，“我扶你起来吧，妈。”

　　　　她们是最后走下扶梯的两人。女孩扶着母亲，手里提着一个和她很不相称的行李包，慢慢的默默的向前走去。“阿妹，在这里，这里。”在接机的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激动的叫喊。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不停地向母女俩招着手。“冰儿，你叔叔接我们来了。”女孩的母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

　　　　“这是冰儿吧，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像你妈年轻时候的样子了。”被唤作叔叔的人拉起女孩的手，细细打量着。接着又转向她母亲，“阿妹啊，我大哥他让你们受苦了……”他顿住了，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女孩走在一旁，一边听着叔叔与母亲的叙旧，一边望着蓝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日本的天空……她，又出神了：真希望在这片不一样的天空下，母亲能活得幸福一些。

　　　　原本是美满和乐的一家人，一年前却因为父亲的贪污入狱而陷入了痛苦的深渊。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受尽了世态炎凉与白眼以对。母亲在这样的打击下，身体一下子垮了，日渐一日的消瘦，让女孩觉得心境胆颤。终于有一天，一份骨癌晚期的诊断书飘至她面前，如晴天霹雳般又一次的毁了她的整个世界。母亲是那样的温柔慈祥，上苍为什么要如此不公的对待她！跑遍了全国各家大小医院，也花光了原本就不多的积蓄，却仍是那样无奈的回答：最多只能活一年了。

　　　　还好，这时去日本多年的叔叔写来了信，告诉她们，这里有家治疗此病声誉很高的医院。于是，无依无靠的母女俩就来了。想到这，她感激的看向正在对母亲介绍自己近况的叔叔：“我现在在这儿的一家高中任数学老师，哎，想来真是惭愧，当年就读北大时我的梦想是成为第二个陈景润。没想到……哎。”冰儿不禁抿唇微微笑了起来，想不到，叔叔也曾有过这样的雄心壮志。

　　　　“不过这样也好，冰儿入学就方便多了。我已经全部联系好了，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

　　　　“这么快？”母女俩都不由的轻呼出声。

　　　　“怎么了？冰儿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就休息几天……”

　　　　“不用的，我不累呢，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冰儿连忙澄清。是的，怎么会累呢？

　　　　明天就可以摆脱过去的一切，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有些东西，应该也会随着有所改变吧，身边的人，母亲的病，自己的心……

　　　　站在翔阳高中二年级11班的门口，她有一些怯懦，但立刻甩去了这层阴影，只见一位老师走近她，笑着向她点点头：“我是铃木雅，今后就是你的老师了，进来吧，以后你就是这个班的了。”她转身走到讲台前，对着全班：“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她来自中国。凌冰遥，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冰儿抑下一丝的紧张与不安，抬头看向全班，微微的笑了笑：“我是凌冰遥，很高兴今后能和大家在一起学习。”说到这，本打算结束的冰儿忽然像又想起了什么，弯下身子鞠了一个90度的日本躬，“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很好。”铃木老师鼓励的拍了拍她纤瘦却笔直的脊背，“你就坐在第三排的左边吧，菅野香织的旁边。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老师帮忙的呵。”她冲着冰儿点了点头，转向全班，“好了，开始上课吧。”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也很完美。才一天，冰儿在学习方面的天才就让同学们惊诧不已，这也难怪，在国内学校时，冰儿就是个让人嫉妒不已的天才少女。也正因为这样，在父亲出事后，几乎每一个曾对她羡慕不已的人都立刻用种种方法伤害她，冷落她，孤立她。

　　　　她独来独往了整整一年，这期间她从未把受到的委屈告诉过母亲，哪怕是再痛苦，只要回到家，她立刻会将忧伤换成甜甜的微笑挂在嘴边。在母亲面前她要坚强，只有这样才能给母亲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而如今在日本只是语言方面有些小小的困难，虽说从小和身为日语老师的母亲学过，但那也只是纸上谈兵。不过相信以她的头脑很快就能克服，冰儿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先回叔叔家，做一个便当，去医院给妈妈送去，因为才来日本的妈妈一定吃不惯这儿的饭菜。而且，决定了，以后，自己每天正午都要去给她送便当。

　　　　然而那天便当就被一个扫帚星撞洒了一地……

　　　　——距离终场还有一分多钟，篮球馆。

　　　　藤真率领的三年级队已经超出一二年级二十五分之多了。对方的传球！藤真高高跳起，长臂一挡，球原本打算稳稳收入怀中的，谁料到力量太大了以至于球意外的向场外飞去。

　　　　“啊！”冰儿只听到全场的尖叫，震得她本以出壳的灵魂迅速回归本体，抬起头来，却看见一团红乎乎的东西向她飞来，阴影越来越大。她在心里默算起它发射的角度与初速度以及击中她头部的几率。可是那东西并不打算给她足够的时间，只见它已经大到能让冰儿分辨它的形状，颜色与属性了：“球体，红色，篮球！”随着“碰”的一声，篮球以百分之百的概率与冰儿的头相撞了。

　　　　“冰儿，冰儿，你没事吧？”香织看着软绵绵靠着自己身子慢慢倒下去的冰儿，傻了眼。

　　　　“喂，同学，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让冰儿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刚刚回忆到已经撞过她一次的扫帚星。“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倒霉呢？”见到球砸中了人迅速赶来的藤真只听到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见那女孩晕了过去。“凌——冰——遥？”藤真认出了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还有她清如寒冰的声音。

　　　　“队长，怎么了？”其他的队员也都围了上来，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女孩。

　　　　“我送她去校医务室。花形，你继续带队训练，到5点半就可以解散。”藤真交代完，低下身去一把将冰儿横抱起来，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越过一大帮伤心欲绝的女生，奔向医务室。真看不出来，外表纤瘦的她还挺重的嘛。藤真边跑边想着。“等等我。”香织大叫着拔腿追赶。

　　　　——十分钟后，校医务室。

　　　　“她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几天太累了，又碰巧被你的球砸到。稍加休息就没事了。”冰儿朦朦胧胧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身旁的藤真正和一个笑眯眯的医师交谈着，香织则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俩。她支起肘，想坐起来。

　　　　“看，她已经醒了。”医生朝着冰儿努了努嘴，“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可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