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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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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冷冷道:“如果他想吃我的鼻子,我立刻就会割下来,送到他面前去。”凤娘说不出话了。瞎子道:“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凤娘终于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问这些事。”瞎子道:“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凤娘道:“你知道?”瞎子道:“你想问我,他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凤娘不能否认。她忽然发现瞎子虽然连眼珠都没有,却能看透她的心。瞎子道:“你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很温柔、很懂事,从来不会说让人讨厌的话,更不会做让人讨厌的事,为了别人你宁可委屈自己。”他居然也叹了口气,又道:“像你这样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太多了。”这本来是句恭维赞美的话,可是他的口气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悲伤惋惜。他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里,仿佛已看到了她本来的不幸。做。这瞎子第二次进来的时侯,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凤娘并不能确信是不是真的过了两天,这地方无疑是在山腹里,根本分不出昼夜。她只知道屋角那铜壶滴漏,已经漏出了二十几个时辰。她觉得很衰弱。因为她没有吃过一粒米一滴水。虽然她知道只要摇一摇床头的铃,就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任何饮食。鄙是她没有碰过那个铃,这屋里任何一样东西她都没有碰过。虽然门没有锁,她只要掀开那织锦的帷帘,就可以走出去。鄙是她宁可待在这里。因为她从来不愿做她明明知道做了也没有用的事。虽然她很温柔,很懂事,很能够委屈自己,可是她不愿做的事,也从来没有人能勉强她去瞎子仿佛又在“看”着她。可是这一次他也看不透她了。凤娘对他还是很温柔,很有礼,一看见他就站起来,道:“请坐。”瞎子没有坐,却掀起了门帷,道:“请。”凤娘并没有问他这次准备带她到那里去,对任何事她好像都已准备逆来顺受。她走出这扇门,就看见那个自称为“地藏”的白衣人已在厅里等着她。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酒菜,两个石像般伺候在桌旁的昆仑奴,手里托着个很大的金盘,堆满了颜色鲜、成熟、多汁的水果,有并洲的梨、莱阳的枣、哈密的瓜、北京的石榴、南丰的蜜橘、海南岛上的香蕉和菠萝蜜。他坐在饭桌旁,虽然没有站起来,态度却显得很和气,就连那双眼睛中利刃般闪动的光芒,都已变得温和起来。在这一刻间,他看来已不再是诡异的僵,而是个讲究饮食的主人。他对面还有张铺着银狐皮垫的椅子,虽然是夏日,在这阴寒潮湿的地底,还是很需要的。他说:“请坐。”凤娘坐下来。摆在她面前的晚餐是她生平从末见过的丰盛。白衣人凝视着她,缓缓道:“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无论谁在你这种情况下,都一定不会像你这么样做的。”凤娘笑了笑,道:“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做。”白衣人道:“你也什么都没有吃。”他慢慢的接着道:“一个人如果不想吃,谁都不能勉强他,也无法勉强他。”凤娘道:“我也是这么想。”白衣人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凤娘等着他说出来。白衣人道:“赵无忌并没有死,你迟早一定可以看见他的。”凤娘尽量在控制自己,在饭桌上显得太兴奋激动,是件很失礼的事。白衣人道:“我保证一定让你们相见,我一生中从末失信。”凤娘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都没有再问。她举起了筷子。白衣人也像小雷一样,吃得非常少。凤娘吃得也不多。一个已经饿了两三天的人,骤然面对这么样一桌丰盛的酒菜,本不该有她这么样优雅和风度。她却是例外。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反抗别人,只有用她的意志。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尽量克制自己。白衣人看着她,目中带着赞赏之色,缓缓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很好吃的人,但是我却不能吃得太多,而且时时刻刻都需要休息。”他语声停顿,仿佛在等着凤娘问他原因。凤娘果然适时问道:“为什么?”白衣人道:“因为我中了毒。”凤娘动容道:“你几时中了毒?”白衣人道:“几乎已经快二十年。”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悲愤而沮丧;“那实在是种很可怕的毒,这二十年来,时时刻刻都在纠缠着,每年我都要去求一次解药,才能保住我的生命,只不过我还是不能太劳累,更不能妄动真力,否则毒性一发作,连那种解药也无能为力。”无论谁都可以看出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现在居然对凤娘说出了他不幸的遭遇。这使得凤娘不但同情,而且感激,柔声道:“我想,这些年来你一定受了不少苦。”白衣人居然避开了她的目光,过了半晌,忽又冷笑道:“那解药并不是我去求来的,而是凭我的本事去换来的,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去求他。”凤娘虽然不知道他和萧东楼之间的恩怨,却绝不怀疑他说的话。白衣人目中又射出精光,道:“昔年我一剑纵横,杀人无算,仇家遍布天下,就是跟我没有仇的人,也一心想要我的头颅,因为无论谁杀了我,立刻就可以用我的血,染红他的名字。”他又在冷笑,道:“只可惜我绝不会议们称心如愿的。”凤娘现在终于明白,他时时刻刻都像死人般的僵卧不动,并不是为了吓人,而是生怕毒性会忽然发作。他像死人般住在地下,以棺材为起居处,也并不是在故弄诡秘玄虚,而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踪。她忽然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可怕了,非但不可怕,而且很可怜。因为他虽然没有死,却已等于被活埋了。  
第五章辣椒巷 
风娘的自由酒也有很多种。有一种颜色红得像血一样的,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盛在水晶夜光杯里更美。一种神秘而凄艳的美。白衣人浅浅啜了一,惨白的脸上仿佛也有了种神秘而凄艳的红晕。他慢慢的接着道:“我的行踪虽然很秘密,可是近年来好像也渐渐漏了出去,我昔年仇家的门人子弟,已有人到九华山来寻找我的下落。”他故意不看凤娘:“那天被雷仔除去的那一个人,就是我一个极厉害的仇家门下。”凤娘垂下头,尽量不去想那个奇怪的孩子,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看出了他和这白衣人间的关系。白衣人道:“我虽不怕他们,可是我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那时我就难免要死在他们的手里。”他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终于又转脸凝视凤娘,道:“只要我一旦死了,跟随我的人,也必死无疑,而且可能死得很惨。”凤娘没有开口。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本不该把这些事告诉她的。白衣人道:“我告诉你这些事,只因为我……我想要你在这里陪着我。”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凤娘也吃了一惊。白衣人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寂寞,从来没有找到过一个合适的人能够陪我说说话的。”像凤娘这样的女人世上的确已不多。白衣人道:“可是我对你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应该看得出我已是个废人。”他虽然也在尽量控制着自己,可是一种谁也无法控制的痛苦和悲伤,已经从他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里露了出来。凤娘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忽然道:“我答应你。”白衣人仿佛也吃了一惊,道:“你……你答应我?”凤娘道:“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现在她还不能见到无忌,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相信千千和曲平都一定能照顾自己,绝不会为她伤心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这个又骄傲,又痛苦,又可怕,又可怜的人,过几天比较快乐的日子。白衣人脸上又泛起了那种红晕,道:“我并不勉强你。”凤娘道:“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愿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我。”白衣人道:“可是你……”凤娘道:“我只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件事。”白衣人道:“你说。”凤娘道:“只要一有了无忌的消息,你就要让我走。”白衣人道:“你没有别的条件?”凤娘道:“如果你还要答应我别的条件,你……你就是在侮辱我。”白衣人看着她,惨白的脸上忽然发出了光,就像是一棵枯萎的树木忽然又有了生机。对某种人来说,“赐予”远比“夺取”更幸福快乐。凤娘无疑就是这种人。瞎子远远的站在一旁,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却又仿佛看到某种悲哀和不幸。到了这里之后,凤娘也没有中断她每天写日记的习惯。她是根据一个精确的“滴漏”来计算日期的,每个月相差不会在半个时辰以上。那时的历法,每年只有三百六十天。地底的生活,单纯而平淡,只要选出其中三天的记载,就可以明白她在那几个月之间的遭遇和经历了。这三天,当然是特别重要的三天,有很多足以改变一个人一生命运的事,就是在这三天中发生的事。这些享有的幸运,有的不幸。第一件不幸事,发生在九月二十三。芭月二十三日,晴。在这里虽然看不到天气的阴晴,我却知道今天一定是晴天。因为那位瞎先生出去的时候,衣服穿得很单薄,回来时身上和脚底都是乾的。他出去,是为了去找小雷。小雷出走了。我在这里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地藏”好像在故意避免让我们相会。“地藏”实在是个怪人,小雷也实在是个奇怪的核子。其实他们的心地都很善良。尤其是小雷,我从来没有恨过他,他那样对我,也许只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也许我长得像他母亲。在核子们心目中,母亲永远都是天下最温柔美丽的女人。鄙是他为什么要出走呢?找想问“地藏”,他的脾气却忽然变得很暴躁,对我也比平常凶恶。我也不怪他,我知道他是在为小雷的出走而生气伤心。他对小雷的期望很高。他们在找小雷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件怪事。这地方一共间隔成了十六间房,后面还有个石门,平时总是关着的,我猜那一定是“地藏”一个秘密的宝库。今天他们什么地方都去找过,却没有到那里去,难道他们认为小雷绝不会躲在那里,只是因为那地方任何人都去不得我忍不住偷偷的去问那位瞎先生,他听了我的话,竟像是忽然被毒蛇咬了一,话也不说就走了。我从末见他这么害怕,他怕的是什么十一月十五日。算起来今天又应该是月圆的时候了,不知道今天外面是否有月亮?月亮是否还像以前那么圆?我已经在这里度过四个月圆之夜了。我常常想到无忌,天天都在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起过他。因为我知道说也没有用。无忌好像在一种很特别的情况下,我一定要等到某一个时候,才能见到他。我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定要有耐心。而且我相信“地藏”,他绝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他对我也很好,从来没有对我“有别的意思”,这一点他就很守信。鄙是自从小雷出走了以后,他的脾气越来越奇怪,常常一个人躺在棺材里,整天整晚的不说话,我也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这种日子自然并不太好过,可是我总算已度过来了。有人说我很软弱,也有人说我像瓷器一样,一碰就会碎。我从来没有反驳过。人身上最软的是头发,最硬的是牙齿,可是一个人身上最容易坏,最容易脱落的亦是牙齿,等到人死了之后,全身上下都腐烂了,头发却还是好好的。人身上最脆弱的就是眼睛,可是每人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用眼睛,不停的在用,眼睛却不会累,如果你用嘴不停的说话,用手不停的动,用脚不停的走路,你早就累得要命。所以我想,“脆弱”和“坚硬”之间,也不是绝对可以分别得出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小雷出走,是为了我。原来他走的时侯,还留了封信,信上只有几句话。“我喜欢凤娘,你抢走了凤娘,我走,总有一天我会抢回来的。”小雷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一直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每个月圆的时候,“地藏”就会变得特别暴躁不安。今天他脾气更坏,而且还喝了一点酒,所以才会把小雷这封信拿给我看。现在我才明白,那位瞎先生为什么会有那种眼色。他一定认为我来了之后,就会带来灾难和不幸,小雷的出走,只不过是个例子而已。我并没有为小雷担心,像他那样的孩子,无论走到那里,都不会吃亏的。我只希望他不会走入歧途,因为他太聪明,剑法又那么高,如果他走入歧途就要天下大乱了。我是在八月十五那一天开始学剑的,到今天也有三个月了。我连一点剑术的根基都没有,除了小时候我从三叔那里学了一点内功吐纳的方法之外,我根本连一点武功都不懂。鄙是“地藏”偏偏说我可以学剑。他说我也很古怪,说不定可以练成一种江湖中绝传很久的“玉女剑法”,因为我的脾气性格很适合练这种剑法。我从来不知道练剑也要看一个人的性格和脾气,我练了三个月,也不知道究竟练到怎么样了。只不过“地藏”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也说他以前“一剑纵横,天下无敌”,好像并不是在吹嘘。他的剑法实在很惊人。有一次他说,他可以从我头上削断一根头发,只削断一根,然后再把这一根头发削断,随便我要他削成几段都行。他真的做到了。我故意把头发梳得很紧,只看见他手里的剑光一闪,我的头发就被他削掉了一根,等到这根头发落在地上时,已变成了十三段。他的剑光只一闪,我的头发就不多不少恰好被他削掉了一根,而且不多不少恰好断成了十三段。我虽然不懂剑法,可是我也看得出他的剑法一定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因为他出手实在太快,快得让人没法子相信。他说我已经把“玉女剑法”中的诀窍全郡学会了,只要以后能常常练,别人就算练过十年剑,也末必能比得上我。我相信他绝对是位明师,却不能相信我会是个这么好的徒弟。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一躺进棺材,我就会去找把剑来练。我当然不敢去碰他放在神龛的那把剑,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碰过。他常说,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配去用那把剑,因为那把剑从末败过,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下无敌的剑客了。三月二十八日。不知不觉的,在这里已经过了快八个月了,今天已经到了无忌父亲的忌辰。去年的今天,也正是我要跟无忌成亲的日子,每个人都说那是个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唉!那是个什么样的黄道吉日那一天发生的惨案,不但害了老爷子的命,毁了无忌一家人,也毁了我的一生。如果老爷子没有死,今天我是个多么幸福,多么快乐的人,说不定我已有了无忌的孩子。鄙是今天……在“今天”这两个字下面,有很多潮湿的痕迹,仿佛是泪痕。难道今天发生的事,比去年的今天还要悲惨可怕?如果你能够看到她这些秘密的记载,看到这里,你当然一定会看下去。下面她的字迹,远此平常潦草得多。今天早上,“地藏”居然起来得比我还早,我起床时他已经在等着我,神情也好像跟平时不一样。他说在他这个洞府里,我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去过,他要带我去看看。我当然很兴奋,因为我已猜到他要带我去的地方,就是那秘密的宝库。我猜得不错。他果然叫人打开了后面那个石门,我跟着他走进去后,才知道我还是有一点猜错了。那地方非但不是个宝库,而且臭得要命,我一走进去,就觉得有股恶臭扑鼻而来,就好像是猪窝里那种臭气。我虽然被臭得发晕,想吐,可是心里却更好奇,还是硬着头皮跟他走进去。里面也是间大理石砌成的屋子,本来布置得好像也不错,现在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那些绣着金花的红幔,几乎已变成了乌黑的,痰盂,便桶,装着剩菜饭的锅碗,堆得到处都是。墙壁上,地上,到处都铺满了上面昼着人形的剑谱,每张剑谱都很破旧。一个披头散发,又脏又臭的人,就坐在里面,看着这些剑谱,有时仿佛已看得出神,有时忽然跳起来,此划几下,谁也猜不出他比的是什么招式。他的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而且至少已有几个月没洗过澡,一张又脏又瘦的脸上长满了胡子,我简直连看都不敢看。他也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走了进去,连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忽然抓起一张剑谱抱在怀里放声大笑,忽然又痛哭了起来。我看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地藏”却说他并没有疯,只不过痴了,因为他已经被这些剑谱迷住,迷得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澡也不洗,迷得什么都忘了。我也分不出“疯”和“痴”有什么分别。不管他是疯也好,是痴也好,我都不想再留在那种地方。“地藏”还在盯着他看,居然好像对这个人很感兴趣。我就悄悄的溜了出去,因为我实在忍不住想吐,却又不愿在他面前吐。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总是个人。我躲在屋里好好的吐了一场,喝了杯热茶,“地藏”就来了。他又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告诉我,现在又到了他每年一度要去求解药的时候,这一次路程不近,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他问我,是愿意跟他一起去?还是愿意留在这里?我当然愿意跟他一起去,我已经在这里憋得太久了,当然想到外回去看看。到了外面,说不定就有了无忌的消息,何况我也想知道千千和曲平的情形。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人倒是很相配的一对,千千的脾气不好,曲平一定会让着她,千千到处惹麻烦,曲平定会替她解决。只可惜千千对曲平总是冷冰冰的,从来也没有结过他好的脸色看。“地藏”听到我愿意跟他一起走,也很高兴,就倒了杯葡萄酒给我喝。我喝了那半杯酒,就睡着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他的地底洞府。我坐在一辆马车上,全身披麻戴孝,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抬着“地藏”那口古铜棺材,跟在马车后。我知道他一定在那棺材里,我这么样打扮,也是种掩护。晚上我们找到了家很偏僻的客栈落脚,而且包下了一整个跨院。蓖栈里的伙计,都以为我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对我照顾得特别周到。我一个人住在一大间房,一直都没有睡,因为我知道“地藏”一定会来的。深夜时他果然来了,我陪他吃了一点清粥,他又在盯着我看,忽然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真的不认得他了?”豹始的时候我还不懂,后来我看到他那种奇怪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了种又疯狂,又可怕的想法那个又脏又臭,我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人,难道就是我不惜牺牲,只想去看一眼的无忌?“地藏”已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就跟我说;“你没有想错,他就是无忌。”我简直快疯了。我想大哭,大叫,想把他活活扼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地藏”并没有失信,他遵守诺言,让我看到了无忌。他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他并不该死,该死的是我。我竟不认得无忌了。我日日夜夜的想见他,等我真的见到他时,竟不认得他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等我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地藏”才告诉我,无忌是找他学剑的,他也认为无忌是可造之材。但是,在他们之间,有一项约定,在无忌剑术还没有学成之前,绝不能会见任何人。无忌也答应遵守这约定,所以我要见无忌的时候,他总说还没有到时侯。“地藏”又说:“我们以一年为期,约定了今天我要去试他的剑,只要他能够击败我,我就让他走。”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并不简单。我很了解无忌。他知道“地藏”一定不会传他剑术的,一定用了种很特别的法子,逼着“地藏”不能不答应把剑术传给他。所以“地藏”要他答应这条件的时候,他也不能不接受。鄙是他又怎么能击败“地藏”呢?他简直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地藏”显然又看出了我心裹在想什么,冷冷的对我说:“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因为我的剑术也是从那些剑谱上学成的,我做事一向公平。”他又说:“可是我见到你之后,我的想法就变了,我生怕他的剑术真的练成把你从我身旁夺走,我想杀了他,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鄙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绝不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他心里也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所以他的脾气才会变得那么暴躁古怪。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个瞎子总认为我会为他们带来不幸。“地藏”又说:“但是,我也想不到他练剑会练得那么“痴”,竟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也许就因为他知道无忌已变了个人,所以才让我去见无忌。“地藏”盯着我,又说:“我知道你心裹在想什么,可是你想错了,我本来已下了决心,要让你回到无忌身边去,因为我已看出你对他的真情,你发觉我不让你们相见,一定会恨我一辈子,我不想你恨我一辈子”他又说:“可是,现在他既然已变成了那样子,你去见他,反而害了他,如果他剑术能够练成,等到那一天,你们再相见也不迟。”我没有开口,因为我已发觉他说的并不完全是真心话。我不怪他,每个人都难免有私心的,他毕竟也是个人。要等到那一天无忌的剑术才能练成?才能击败他?那一天可能永远也等不到的。但是我可以等到他回去的时候,那时侯我就可以见到无忌了。不管无忌是疯了也好,是痴了也好,这一次,我再见到他,却不会离开他的了。凤娘是三月二十八离开九华山的。四月初一的晚上,梅檀僧院的和尚们晚课后,忽然发现有个又脏又臭,疲得已不成*人形的怪人躺在大殿前的石级上,看着满天星光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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