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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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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不否认。病大夫道:“可是不管你怎么讨厌我,却绝不会对我无礼的。”他自己解释:“因为我全身都是病,随便谁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打倒,你打了我非但没有光彩,而且很丢人。”病大夫道:“可是我的病如果治好了,别人对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以前我得罪过的人,一定也会来找我的麻烦,我怎么受得了?”他摇着头,叹着气,慢慢地走出去。“所以我的病是千万不能治好的。”无忌忽然发觉这位全身是病的泥菩萨其实也很有趣。这些人好像都不是恶人,好像都很有趣。最有趣的当然是那位大小姐。无忌道:“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可以来了。…金老大道:“现在还不行。”无忌道:“为什么?”金老大道:“‘因为我还要让你明白一件事。”无忌道:“什么事?”金老大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无忌道:“我只知道你姓金,好像有很多人都叫你金老大。。金老大道:“你看看我的脸。”无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这张脸上有什么值得让人看的地金老大道:“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跟别人有点不同?”这一点无忌也不能不承认,他的脸色确实很奇怪。他的脸看来好像是蓝的,就像是块已经快洗得发白的蓝布。金老大道了‘其实我的脸色本来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无忌问道:“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的?”金老大道:“是被别人打出来的。”无忌道:“你常挨别人打?”金老大道:“这十年来,差不多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挨一两次。”无忌道:“别,你没有闪避?”金老大道:“没有。”无忌道:“别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躲开?”金老大道:“因为我不想躲。”无忌道:“难道你情愿挨打?”金老大冷笑道:“我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否则又有谁能打得到我?”别人要打他,他居然情愿挨打,连躲都不躲。这是什么道理?无忌又不懂了,忍不住又要问:“为什么?”金老大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出手打我的是些什么人?”无忌道:“不知道。”金老大道:“我让你看看。”他身上穿的是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就好像他的脸色一样”他忽然将这件蓝布长衫脱了下来。他这人长得本来就不好看,脱了衣服之后更难看。他的肩特别宽,骨架特别大,衣服一脱下,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可是无忌却不能不承认,他这张皮上确实有很多值得让人看的地方,他全身上下,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伤痕。各式各样的伤痕,刀伤、剑伤、枪伤、拳伤、掌伤、外伤、内伤、青肿、痰血、暗器伤……只要是你能想得出的伤疤,他身上差不多都有了。最奇怪的是,每个伤痕旁边,都用刺青刺出了一行很小的字。幸好无忌的眼力一向不错,每个字都能看得相当清楚。在一个暗赤色的掌印旁边,刺着的字是:甲辰年,三月十三,崔天运。今年是乙巳,这个掌印已经是一年前留下来的,可是瘀血仍未消。金老大指着这掌印,问无忌:“你知道这是什么掌力?”“这是朱砂掌。”你也知道这个崔天运是谁?”“我知道。”无忌回答:“除了‘一掌翻天’崔天运外,好像已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将‘朱砂掌’练得这么好。”金老大冷笑,道:“那也许只因为近年练朱砂掌的人已不多。”无忌承认。这种掌力练起来十分艰苦,用起来却没有太大的实效。江湖中的后起之秀们已将之归纳为“笨功夫”一类,所以近年来已渐渐落伍。因为这种掌力打在人身上虽然可以致命,但是谁也不会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等着对方运气作势,一掌拍过来的。只有金老大却好像是例外。无忌道:“能够挨得起这一掌而不死的人,世上大概也没有几个”金老大道:“我挨了他这一掌后,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无忌道:“你明知他用的是朱砂掌,还是没有闪避?”金老大道:“没有。”无忌道:“为什么?”金老大道:“因为我挨了他这一掌,他也要挨我一招。”他又解释:“崔天运的武功不弱,我着以招式的变化跟他交手,至少要三五百招之后才能分得出高下胜负。”无忌道:“也许三五百招都未必能分得胜负。”金老大道:“我哪有这么大的闲工夫跟他缠斗!”无忌道:“所以你就拼着挨了他一掌,一招就分出了胜负。”金老大道:“我挨了他这一掌,虽然也很不好受,他挨了我那一招,却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他淡淡地接着道:“从那次之后,无论他在什么地方看见我,都会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过来跟打一声招呼。”一丈红笑道:“我早就说过,金老大揍人的功夫虽然不算太高,挨揍的本事却绝对可以算是天下无双,武林第一。”无忌道:“要学揍人,先学挨揍,只可惜要练成这种功夫并不容易。”金老大道:“所以近年来能练成这种功夫的人也已不多。”这当然也是种笨功夫,很可能就是天下最笨的一种功夫。可是谁也不能说这种功夫没有用。金老大道:“铁砂掌、朱砂掌、金丝锦掌、开碑手、内家小天星,什么样的掌力我都挨过,可是对方吃的苦头也绝不比我小。”无忌笑了笑,道:“我想近年来还敢跟你交手的人恐怕也不多金老大道:“确实不多!”一丈红笑道:“无论谁跟他交手,最多也只不过能落得个两败惧伤,这种架你愿不愿打?”无忌立刻摇头,忽然道:“我想起一个人来了。”一丈红道:“谁??无忌道:“二十年前,关外出了个‘大力金刚神’,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童子功,已经刀枪不入了。”一丈红道:“你也知道这个人?”无忌道:“我听别人形容过他。”一丈红道:“别人是怎么说的?”无忌道:“别人都说他长得样子和庙里的金刚差不多。”一丈红道:“所以你想不到这位大力金刚神,就是金老大。”她吃咆地笑,又道:“本来,我也想不到的,这十年来,他最少已经瘦了一两百斤。”无忌道:“我已深算过,他受到的内伤外伤加起来至少有五十次,每次受的伤都不轻。”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像这样的揍我只要挨上一次,现在恐怕就已是个死人了,他怎么会不瘦?”金老大道:“但是这十年来也从来没有人能在我手上占得了一点便宜。”他忽然也叹了口气:“只有一个人是例外。”无忌道:“谁?”金老大指着胸膛上一道剑痕,道:“你看。”这剑痕就在他的心口旁,距离他的心脉要害还不到一寸。剑痕旁也用刺青刺着一行字。乙未年,十月初三,唐傲。金老大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无忌道:“我知道。”金老大道:“你当然也听说过,他的剑法相当不错。”无忌承认。金老大道:“但是他的剑法究竟有多高,你还是想不到的。”一丈红忽然也叹了口气,道:“没有亲眼看见过的人,实在很难想得到。”金老大道:“当代的剑客名家,我会过的也不少,海南、点苍、昆仑、峻峭、巴山、武当,这几大剑派中的高手,我也都领教过。”无忌道:“他们的剑法,都比不上唐傲?”金老大冷笑,道:“他们的剑法和唐大公子比起来,就好像皓月下的秋萤,阳光下的烛光。”他指着心上的剑痕:“他刺了我这一剑,我根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他这一剑本来可以取我的性命,我死在他剑下也无话可说。”无忌道:“我也知道他的剑下—向无情,这次为什么放过了你。”金老大道:“因为他的无情,对付的都是无情的人。”一丈红道:“金老大面冷心热,出手从未致人于死。”金老大道:“但是为了唐大公子,我却随时都会破例的。”他冷冷地看着无忌,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一丈红道:“他的意思就是说,你若不想跟他交手,最好就对大小姐客气些,千万不能有一点粗暴无礼的样子。”无忌笑了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个粗暴无礼的人?”一丈红嫣然道:“你不像!”她笑得媚极了:“你外表看来虽然冷冷冰冰,其实却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无忌道:你看得出?”一丈红媚笑道:“我当然看得出,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小泵娘。”无忌没有再搭腔。他注意到胡矮子又瞪起了眼,握紧了拳,好像已准备一拳往他肚子打过来,他不是金老大,也没有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那一类功夫。这一拳他不想挨,也挨不起,看样子金老大这次也绝不会抢在他面前,替他挨这一拳的。幸好就在这时候,外面已有人在低呼:“大小姐来了。”四无忌一直在盼望着她来,一直都很想看看,十多年前那个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个什么样的的人。他相信现在她一定已出落得很美,所以连那么骄傲的唐大公子都会为她倾倒。一个真正的美人,本来就是男人们全都想看看的,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例外。现在这位大小姐终于来了。现在无忌终于看见了她。可是现在无忌希望自己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见到她。他宁愿去砍三百担柴,挑六百担水,甚至宁愿去陪一个比唐缺还胖十倍的大母猪躺在烂泥里睡一觉,也不愿见到她。如果有人能让他不要见到这位大小姐,不管叫他做什么事,他都愿意。可是他并没有疯,也没有毛病。他是为了什么呢?要命的大小姐屋子里充满了一种淡淡的香气,仿佛是莲花,却比莲花更甜美。大小姐一来,就带来了一屋子香气。她的人也比莲花更甜美。在这些人心目中,她不仅是个大小姐,简直就是位公主。虽然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可是从来也没有人敢亵渎她。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她年轻、美丽、尊贵、她的生命正如花似锦。也不知有多少个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在偷偷地妒忌她,羡慕她。她应该很决乐。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些日子,她眉目间仿佛总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忧郁。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忧郁,是因为她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她心里还有个忘不了的人。这个人偏偏又距离她那么遥远,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干山万水。现在夜已很深,一个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本来已经应该睡了。可是她偏偏睡不着。她太寂寞,总希望能找点事做。到了这里来之后,除了双喜外,她几乎连一个可以聊聊天的朋友都没有。她从来都没有把双喜当做一个丫环。双喜是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是绝不能被人欺负的。所以她来了。双喜用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角,用另外一只手指着无忌!“就是他!”这里的人明明都知道双喜是大小姐身旁最亲近的人,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欺负她。“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他想要我陪他……陪他下面的话,双喜虽然没法子说出口来,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连大小姐心里都很明白。所以她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好的给这个人一个教训。可是等她看见了这个人之后,她却好像呆住了。无忌也呆住了。因为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大小姐就是那个随时随地都在找他的麻烦,随时随地都会突然晕过去的连一莲。连一莲居然就是上官怜怜。连一莲居然就是上官刃的女儿!她当然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心要杀她父亲的赵无忌。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追到和风山庄去。那天晚上,唐玉放过了他,就因为已经发现她是上官刃的女儿所以,他才会叫人连夜把她送回唐家堡。这些事无忌现在当然想通了。他还没有逃出去,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能逃出这屋子,也休想逃得出唐家堡。他也知道现在只要她说一句话,他就会死在唐家堡,必死无疑。怜怜什么话都没有说。无忌能说什么?怜怜一直都在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他,她的眼睛好像比以前更大。这是不是因为她又瘦了?她是为什么瘦的?又是为了谁消瘦?无忌还在看着她。他不能不看她,他想从她眼睛里的表情中,看出她准备怎么对付他。他看不出。她眼睛里的表情太复杂,非但无忌看不出,连她自己都不了解。双喜也没有再说话了。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已经有十八九岁,懂得的事已经不少。她已经看出她的大小姐和这个男人之间,好像有点不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她也说不出来,——就算她知道,也不敢说出来。所以她也只有闭上嘴。每个人都闭上了嘴,这屋子里的人绝没有一个是笨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小姐忽然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她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无忌正在奇怪,每个人都正在觉得奇怪的时候,她忽然说出了一句话。走到门口,她忽然回过头,看着无忌,轻轻地说出了四个字。她说:你跟我来。”她要无忌跟她到哪里去?去干什么?无忌没有问,也不能问。就算他明知她要带他上绞架,下油锅,他也只有跟她去。花园里黑暗而安静。怜怜走在前面,走得很慢很慢,仿佛心里也有个不能解决的问题,她一直都没有回头。无忌也走得很慢,跟她总是保持着一段相当的距离。她的背影看来苗条而纤柔,只要他一出手,她立刻就会倒下去,永远倒下去,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会说出他的秘密。有几次他都已忍不住要出手。但是他一定要勉强控制住自己,因为他绝不能出手。黑暗中到处都可能有埋伏,金老大和一丈红那些人一定也都在暗中监视着他。胡矮子的硬功和掌力,已经不是容易对付的。一丈红无疑也是个极可怕的对手,只看她那柔软而灵活的眼睛,修长结实的手和腿,就可以看出她的身手必定极灵敏。亥人的出手通常都比男人更毒辣,因为她们如果想在江湖中混下去,就一定要比男人更坚强,而且一定要有几招特别厉害的功夫。那位病大夫虽然全身都是病,但是眼睛里,神光内蕴,想必有一身极精深的内功。金老大当然更可怕。他身经百战,也不知会过多少武林高手,不说别的,就只这种从无数次出生人死的艰苦战役中得到的经验,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要对付这四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何况除了他们之外,还不知有多少更可怕的高手在暗中跟着她,保护她。如果她死在无忌手里,无忌还能活多久?他怎么能轻举妄动?可是就算他不出手,又能活多久?无忌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我是她,我明明知道她是来杀我父亲的,我会把她带到哪里去?这答案无论谁都可以想象得到,因为现在她也别无选择的余地。她只有带着他去死。他明明知道自己只要跟她往前走一步,距离死亡就近了一步,但是他却偏偏不能停下来。怜怜忽然停了下来,停在一个小小的月门外,门里有个幽雅而安静的小院。她终于回过头。但是她并没有看无忌一眼,只是面对着黑暗,轻轻地说:“这个人是我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我想跟他安安静静的聊聊天,不管有谁来打扰我们,我都会非常非常不高兴的。”谁也不敢让大小姐不高兴,谁也不会闯进去打扰他们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跟无忌单独相处?她究竟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她准备用什么法子对付他?如果一个人已经走上绝路,不管别人要用什么法子对付他,都没什么分别了。院子里有个小小的莲池。荷花虽然还没有开,风中却充满了莲叶的清香。风从窗外吹进来,烛火在摇曳。窗子是开着的。窗下有张精巧而舒服的椅子,她想必常常坐在这张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莲池发呆。现在她却没有在这张椅子上坐下来,反而招呼无忌:“坐。”无忌坐下。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是站着也好,是坐下也好,都已没什么分别。对面还有扇窗子,怜怜站在窗子下,背对着他,过了很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四月已经过去了,荷花又要开了。”无忌没有开口,也没法子开口,他只有等。又不知过了多久,怜怜终于回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忽然道:“我知道你是谁。”无忌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知道。”怜怜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无忌道:“你应该知道。”他不再否认,“我是来杀上官刃的。”怜怜道:“我想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你要杀的人,就是我的父亲”无忌道:“我也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人会让别人来杀自己的父亲”怜怜道:“绝没有。”无忌道:“现在,你准备怎么样对付我?”怜怜沉默着,忽然又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无忌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怜怜道:“因为,你这么样做并没有错。”无忌道:“哦?”怜怜道:“如果我是你,有人杀了我父亲,我也会杀了他的。”无忌道:“只可惜你不是我。”怜怜道:“如果你要杀的是别人,我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力量帮助你!”无忌道:“只可惜我要杀的人,就是你的父亲。”他淡淡地接着道:“所以不管你准备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恨你,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同样做的。”怜怜又沉默了很久,才慢馒地说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所以我一直都不相信他真的杀死了你的父亲。”无忌道:“哦?”怜怜道:“他一向是个非常正直的人,有时虽然冷酷无情,却绝对正直,我实在没法子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无忌道:“‘哦!”怜怜道:“所以我一定要亲自到和风山庄去看看,其中是不是别有隐情。”无忌道:“现在你已经去过了。”怜怜黯然道:“我甚至还偷偷地到你父亲的书房里去过,站在你父亲被害的地方。”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悲伤,那时候夜已很深了,四下寂无人声,就跟现在一样,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要来杀我的父亲报仇,我应该怎么办?”这是个死结。只要一想这问题,她就算在睡梦中也会突然惊醒,流着冷汗惊醒。因为她知道她的父亲错了。怜怜道:“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他没有做错事,他这么样做,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可惜,这些话我自己都没有法子相信。”她笑了笑:“你可以骗得过任何一个人,却永远没法子骗过自己的。”她的笑容也充满了痛苦:“所以那时候我一直在想法子接近你,希望能化解开你跟我父亲之间的仇恨,只要你能原谅他,随便对我怎么样,随便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无忌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忽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刺痛。他不能不承认,她实在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实在值得同情。因为她已不借牺牲自己。只可惜这种仇恨永远都解不开的。他只有硬起心肠,冷冷道:“如果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上官刃的女儿,我一定会杀了你!”怜怜凄然道:“如果那时候你就杀了我,我非但绝不会怪你,也许反而会感激你!无忌道:“为什么?”怜怜黯然叹息,道:“因为现在我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她幽幽地接着道:“如果我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种烦恼痛苦?”无忌道:“现在你还是不该有什么烦恼,这件事并不难解决。”怜怜道:“哦!”无忌道:“现在我如果能杀你,还是一定会杀了你的。”怜怜道:“我相信。”无忌道:“刚才在花园里,我至少已有三次会杀了你的。”怜怜道:“你为什么不动手?”无忌道:“因为我虽杀了你,我也绝对没法子活着离开这里。”怜怜承认。无忌道:“我既然要杀你,你当然也可以杀我,这本来就是天公地道的事。”怜怜说道:“你至少可以跟我同归于尽。”无忌笑了笑:“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仇恨,上一代的仇恨,跟下一代完全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你陪我死?”他的笑容看来还是很镇静:“我这次来,本来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现在我已尽了力,虽然没有成功,我死而无怨。”怜怜看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无忌道:“是。”怜怜又轻轻叹息道:“—个人只要能死而无怨,死得问心无愧,死又何妨?”无忌忽然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明白我的意思!”怜怜道:“我常常听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所以我一直认为,死是件很困难的事。”无忌道:“那的确不太容易。”怜怜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明白,有时候活着反而比死更困难得多。”无忌也不禁长叹,道:“有时的确如此。”怜怜道:“所以一个人若是真心想死的时候,就不如还是让他死了的好。”无忌道:“是的。”墙上挂着一柄剑,一柄三尺七寸长的乌鞘剑。怜怜摘下了这柄剑“呛”的一声,拔剑出鞘,剑锋寒如秋水。她忽然将这柄剑交给了无忌,她的态度冷静而镇定。她忽然说:“你杀了我吧!”别无选择剑是真实的。当你的手握住了冰冷的剑柄时,那种感觉也是真实的。对一个学剑的人来说,世上几乎已没有任何事能比这种感觉更真实。无忌是学剑的人。现在他手里已经握住了这柄剑,但是这次他心里却没有这种真实的感觉。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怜怜凝视着他,一个宇一个字慢慢地说:“这是真的,我真的要你杀了我。”无忌忍不住要问:“为什么?”怜怜道:“因为我父亲已经杀了你父亲,我绝不能再伤害你。”她又补充:“我父亲已经错了,我绝不能再错。”无忌还是不能了解。怜怜道:“我若不死,你就难免要死在我手里,因为我绝不会让你去伤害我父亲。”无忌苦笑,道:“你死了又怎么样?又能解决什么事?”怜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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