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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系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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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卓两人聚精会神地聆听。
夏能神色有点忿然,使人觉得若非他的总理下达了退出的命令,他一定会锲而不舍,死命追查。
夏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沉声道:“你们或者会认为我们持强横行,介入这异物的争夺里,这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打从一开始,我们便是参与者。”
凌卓两人同时一愕,望向夏能。
夏能淡淡道:“因为红狐是我们的人。”
凌卓两人一齐跳起上来,叫道:“什么!”
这时他们才明白夏能为什么低声下气求他们守秘,同时知道夏能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秘密,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怎样违反了他处事的方式。只要红狐这身分被揭露,那必定是国际的大风波。试想报上的大标题写着“以国间谍牵涉民航机附毁事件中”这行大字,会有什么后果,什么以国的现政权也会因此事的牵而倒台。难怪他们要即时退出。
红狐是以国的特工。
夏能苦笑道:“你们明白了!”
凌卓两人同情地点头。
夏能振起精神,道:“红狐原名格沙堡,是以国人,家族中多位成员,都是以国政府官员,他以祖国的忠贞,是无庸置疑的。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夏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点感触,他现在的神情,很难使人联想到他会是冷面无情的特工头子,或者这正是他掩饰身分的方法。
夏能续道:“为了替红狐制造这个伪造的身分,你不知我们费了多少力,找人为他写书,为他刺探各类商业的情报,使他一跃成为最吃得开的经济顾问和名士。不过会了的代价虽然大,得回的报酬也不少。这二十年来,他为我们立下了无数功劳,使我们料敌机先,在强敌环伺下,仍能奋发有为,节节领前。”
凌卓两人恍然大司,怪不得红狐这样吃得开,原来有整个以国在背后支持。
夏能道:“一直以来,红狐利用他特殊和超然的身分,受到各国显要欢迎,兼且他本人学问又好,外形英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顿了一顿,面上泛起回忆的表情,才道:“直到一九八七年二月前后,他说有一大重要的事,约我往巴黎面谈。要知为了保密的理由,我们已十多年没有任何见面或直接的通讯。所以他一叫我往巴黎,我反而立即起程前往赴会。就是那次会面时,他第一次向我方提出要从开罗博物馆把‘幻石’盗出来。”
夏能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们也大约猜到我当时的反应,我坚决拒绝了他,我国和埃及正处于非常微妙的关系,实在不容许任何鲁莽的行动,何况这是公然的盗宝行为。”
夏能嗟道:“当时他肯接受我的意见就好了,或者说……”他苦笑起来道:“或者说我有听他的意见就好了。”又叹了一口,说:“他反复陈说,谓据很可靠的资料推断,‘幻石’极有可能是某一种远超现今水平的高科技产品,如果我们能研究出的种种证据和推论,事后想起,也不无道理。”
凌渡宇问道:“后来怎样?”
夏能道:“我们不欢而散。三个月后,才知道他动了手。国际刑警向他下了通缉令,我才醒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凌渡宇这时明白了红狐为何找上田木正宗,只有田木能助他完成这盗宝的行动。
夏能道:“我们立时发动了整个世界性的围搜,务求把红狐找出来,直到今天。”
凌卓两人默然无语,以国一向以情报和精锐的突击部队名闻于世。被他们列为必杀对象无论如何乔装和改变身分,也难逃出生天。红狐是他们的人,是他们熟悉的人,要逃过他们的追杀,更加难上加难。
夏能面上出现回忆的神情,沉凝地道:“田木正宗的确神通广大,他派出了三个手下,交由红狐指挥,成功地把‘幻石’盗了出来,从陆路越过边界,抵达约旦。就在那里,红狐失了踪,剩下田木三名手下的尸体。坦白说,即管我们最优良的手下,亦未必可以杀田木的手下。”
凌卓两人露出不同意的神色,因为有心人算无心人,很易成功,最佳的好手,也会阴沟时翻船。
夏能明白两人的感受,解释道:“我们也先后牺牲了八个手下,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经验丰富的一流好手。”
凌渡宇哂道:“我知道!”
夏能知道他是指屋子被炸的事,作了个抱歉的笑容道:“他们死法千奇百怪,不能在此一一尽述,但有一点相同,他们者在死前受到极大的惊吓,做出种种疯狂的行为,例如其中一个手下登上纽约一座摩天大楼,跳了下来。尤其可异的,就是红狐来往各地,如入无人之境,尽管世界上每一个关卡都奉命留意他,他仍然是出入自如,从没有人认出他来。生似他学懂魔法的变幻。”
夏能抬起头来,有点犹豫地道:“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我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就是红狐已经变成拥有某一种难以解释力量的狂人,那是近乎黑巫术的邪恶力量,不是我们可以应付。”
卓楚媛陷入沉思中,夏能的说话,令她重新考虑邪魔的可能性。
凌渡宇道:“你们昨夜怎会找上我的寓所?”
夏能望向卓楚媛道:“这件事由卓主任解释最是妥当。”
夏能这样说,不啻暗示情报得自国际刑警,证实了凌渡宇早先认为国际刑警有内鬼的推断。
卓楚媛瞪着夏能,夏能躬身为礼,表示抱歉。
怒拳难打笑脸人,卓楚媛拿他没法,唯有把事情说出来道:“这要从英国的依丽莎公爵说起。她的确是相当动人的美丽女性,也是红狐刻骨铭心的爱人。他们有段时间甚至住在一起,三年前才分手。据依丽莎说,是因红狐强烈的占有欲,令好失去了太多的自我和朋友,所以才要求分开。红狐极有风度,让她离去,所以分手后两人的关系依然非常不错。”
跟着卓楚媛说出事情的经过:
那是两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
依丽莎女公爵用完晚膳,在书房看书。
门上传来叩门声。
依丽莎应道:“请进来!”
书房门打开,管家利来站在门前,身后似乎还跟着个人。
依丽莎有点奇怪,因为管家利来一向知道她阅读时最不欢喜给人打扰,尤其她从不接见未经约定的人。
利来的神情很怪异,嗫嚅道:“夫人,有人客来访。”
依丽莎神情不悦,刚要回绝。管家身后的人道:“莎!是我。”
女公爵全身一震,霍地站了起来,书本失手掉在地上,惊呼道:“红狐!”尽管红狐声音嘶哑,她立时认了他出来。
高大的红狐在得来的身后走出来,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模样却使她吓了一跳。一向讲究外貌的红狐,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狐头发散乱,两眼满布红丝,像战场上的逃兵,完全失去了斗志,眼肚下陷,面容憔悴,胸口起伏不停,眼神露出一种深沉的悲哀和绝望。
依丽莎望向得来道:“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得来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退了出去。
依丽莎道:“请关上门。”
书房门关上。
剩下这对曾经热恋过的男女。
依丽莎急步走到红狐身前,仰首审视红狐,怜爱的说:“怎么一回事。”
红狐呆立不动,泪水从他眼角流下,忽然跪了下来,双手紧抱女公爵的在腿,把脸埋在她怀里,痛哭起来。
依丽莎自从认识红狐后,从未见过他流下过一滴眼泪,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只懂把他搂紧,把脸埋在红狐的头发内,凄然道:“什么事呀,什么事?”陪着红狐流下泪水。她知道一定有非常可怕的事发生了,否则精明坚强的红狐,绝对不会泪洒当场。
红狐双肩剧烈搐动,哭道:“我闯下了弥天大祸,人类的命运会因我的无知而改变。我怎么办才好?”
依丽莎愕然道:“这怎么可能?”
红狐痛苦地道:“你不会明白──你不会明白!”
依丽莎双手捧起红狐的脸,不解问道:“你不告诉我,我怎可以明白。”
红狐挣离她的手,又把头埋入她怀中,道:“我双手沾满鲜血,我想死,它们也不容许我,我变成它们的工具了。”
依丽莎骇然道:“它们是谁?在那里?”
红狐深沉地道:“我不可以说出来,它们……它们在我里面。只有当我杀了人时,又适值新月时分,我才可以回复自我;可是只要我略有异动,它们便会惊醒,将我变成恶魔。莎!我完了。你不知我来这里要经过多大的苦痛和努力。”
依丽莎一头雾水,开始怀疑红狐神经出现问题。她尽量放软声音,温和地道:“我给你找个相熟的医生好吗?”
红狐道:“你不明白了!我一定要趁我还未完全被它们控制前,到东方找我一位好友,他可能是世上唯一可以制止它们的人。”
依丽莎道:“他是谁?”
红狐道:“他是位考古学家,叫……”忽然狂喊一声,整个人弹后,双手紧捏喉咙,咕咕作响,却出不了声。
依丽莎给他突然一推,整个人倒跌在地毯上。
红狐面容震骇欲绝,片刻后,两眼射出惊人的黄光,双手依然抓着咽喉,似乎在和一个无形的敌人在搏斗。
依丽莎玉容失色,全身麻木,给眼前可怖的景象完全震慑。
红狐缓缓放下双手,眼中黄芒闪动,紧盯着依丽莎。
女公爵全身发软,心脏狂跳,红狐眼中的黄有种使她瘫痪的力量。她连叫喊的声音也发不出来,更不要说逃走。
红狐象变了另一个人似的,面容狰狞可怖,一步步向坐在地上的女公爵走来。
女公爵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红狐已不再是红狐,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陌生的狂人。
红狐俯身盯视依丽莎女公爵。跟着伸出一对大手,把她脆弱的颈项捏紧。依丽莎痛得几乎晕了过去,舌头也吐了出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红狐眼中黄芒倏然消去,代之而起是茫然,跟着是惶恐,大吼一声,放开双手,几乎是连滚带跑的倒跌开去,一边高喊道:“你们不要迫我!你们不要迫我。”
书房内迅速打开,利来扑了进来,刚好给冲出房门的红狐撞得变成滚地葫芦。红狐直奔出屋外,再也没有回来。
事件事就是这样。
得来断了四根肋骨,如来救护车,在警方盘问下,依丽莎说出了整件事,于是由当地警方报告总部,再通知国际刑警。才知道红狐到了英国。
卓楚媛道:“所以我才飞到了台北,展开调查,一时还未能跟到谢教授这条线上,直到他被杀,才联想到他身上。真是可惜。”
凌渡宇沉吟不已。假如谢教授是唯一知道如何制服红狐的人,他已经死了,是否代表再没有人知道解决的办法。不会,谢教授一定通知了陈午鹏,这也是“它们”要取他性命的原因,这究竟是什么邪恶的力量,假设“它们”能利用红狐把机师的神智控制,那代表“它们”能控制任何人,这样的敌人如何对抗。不过似乎“它们”的力量还未足够,所以仍未真正“回来”。凌渡宇思想混乱,仿佛头大了好几倍。
夏能道:“希望我提出的资料,能对凌先生有帮助。”
卓楚媛抗声道:“国际刑警难道一点作用也没有吗?”
夏能作个抱歉状,坦然着:“我们干不来的事,你们也干不到,凌先生有非常特殊的技能和经验,应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我才违反一贯作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跟着转向凌渡宇,正容道:“凌先生,请在他下一个暴行前,杀死他!”
凌渡宇迎头夏能的目光道:“在公在私,我也要挖他出来。”
夏能道:“记着!还有十天就月圆了。”
一股寒意,升上凌渡宇的脊骨。
第六章 力战红狐
日落西沉。
山风轻拂。
卓楚媛看着对面的凌渡宇,很羡慕他仍能悠闲自得地靠在高背椅上,一边呷着香浓的咖啡,一边眯着眼感受落日的余晖。
山顶的露天茶座,予都市的人一个与大自然亲近的方式。
整个城市在日没的红霞中,显得艳丽动人,不可方物,又带着和美丽不可分割的一点哀愁。
不知是否造化弄人,愈短暂的事物,愈具有动人心魂的瑰丽。
日出日没。
朝露人生。
卓楚媛叹了一口气。
到这处喝咖啡是凌渡宇的提议,他很需要冷静一下,卓楚媛出乎意料答应他的邀请,可能她也需要松驰一下拉紧的神经。
凌渡宇道:“你仍为今天的惨剧伤感?”
卓楚媛抬起头,黑眸子内注满一种深沉的悲哀道:“一刻前还是充满希望和依恋的生命,一刻后就象飞烟地不留下半点痕迹,生从何来?死往何去?”
凌渡宇沉吟片刻,缓缓道:“假设生命只是一个游戏,每一个游戏必需有一定的规则,这游戏才能存在,‘生命’的游戏,最重要的规则,就是玩这游戏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在玩游戏,变成绝对的投入,局限在生与死之间,直到游戏的完结。”
卓楚媛全神倾听,凌渡宇思想的方式很告别。
凌渡宇望向远远只剩下一抹红晕的斜阳,继续道:“假设真是那样,任何的可能性也会存在。例如玩这样游戏之前,我们每人都可设计这游戏的方式,便如一个写剧本的人,为自己写了一个剧本后,粉墨登场,演出精心为自己设计的角色,却忘了剧本是自己写出来的,在上演的过程里,颠倒哭笑。生命完结时,对于游戏中喜怒哀乐,沉迷起跌,笑得肚也弯下。”
卓楚媛念道:“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和弱丧之不知归者邪。”这是庄子对生命的比喻,便如游子终生徘徊异地,不知归乡,死后才知那才是真正乐土的所在。人生恶梦一场。
凌渡宇道:“不过写出今天这剧本的人,是最大的混蛋。”
卓楚媛噗嗤一笑,嗔道:“你才是混蛋。”
卓楚媛从未曾在凌渡宇面前露出这类小女儿的情态,他一时看得呆了起来。
卓楚媛似乎醒觉到那微妙的关系,避过了凌渡宇的眼光,转入正题道:“田木、夏能和我们国际刑警,三方面的人,都找寻红狐,大家都一败涂地。凌先生又有什么奇谋妙法?”眼中射出挑战的神色。一副看你是否会有惊人本领的模样。
凌渡宇恼怒,不过他心胸宽阔,并不计较,淡淡道:“你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方法?”话未说完,忽然若有所悟,迳自沉吟起来。
卓楚媛机灵得紧,不敢打断他的思路,焦急地望着他。倒想听他的提议。
凌渡宇缓缓道:“你将‘幻石’所有的资料,详细告诉我,特别是它的历史。”
卓楚媛皱了一下眉头,有少许不满凌渡宇语气中命令式的味儿,可是正事要紧,生硬地道:“从埃及得来的资料是有限的。”
沉默片刻,把记忆中的片断整理了一次,卓楚媛继续说:“‘幻石’第一次出现在纪录上,是十六世纪未。有支英国人组成的探险队,从大金字塔中把它偷盗出来。当时探险队并不知道‘幻石’有任何特别价值,他们带着‘幻石’和其他珍宝,沿着尼罗河往地中海,计划在该处乘船返英伦。究竟真正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已无可稽查,不过一定有非常惊人和可怖的人,发生在探的十三个团员身上。队员先后死亡,最后一名仅存者,亦疯了。被埃及军队在丛林中发现,从他身上的探险日记,知道了事件事,行囊中剩下的‘幻石’是他从墓中带出的唯一古物。”
卓楚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象在减轻心情的沉重,道:“其后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幻石’辗转带带到开罗,在十九世纪,放在博物馆内,先后百年间,有几位学者想对‘幻石’进行研究,可是不是自杀,便是意外惨死。自此埃及人相信‘幻石’附上古代凶灵的恶咒,一直放在博物馆的储物室内。直到七年前,才给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拿了出来展览。负责把它拿出来展览的两名职员,在一年前同时丧生于一次车祸中。”
凌渡宇呆了,‘幻石’难道真是不祥之物?想了想道:“就算‘幻石’真有邪恶的力量,但在这之前,只是不断制造死亡,从没有出现红狐这种活似邪魔附身的情形。”
卓楚媛道:“会不会是田木所说的‘启动’?也许是红狐他在中秋月圆时将‘幻石’贴在双眼上,让‘幻石’产生了魔力。”
凌渡宇眯起眼看着她,笑道:“卓小姐何时相信起邪魔鬼怪上来。”这是嘲弄她先前断然表示不相信这类事情。
卓楚媛并不反击,道:“凌先生,我只是作一个假设,真相还未到大白的阶段,可能是我错,也可能是你错。”
凌渡宇道:“当然,未到最后,怎知如何?”
卓楚媛继续她的分析道:“红狐盗去‘幻石’的日子是去年八月,到现在刚好经过了一个中秋,红狐一定曾启动了‘幻石’,所以陷入目下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凌渡宇说:“这样说,你是承认‘幻石’有种邪恶力量的了。”他步步进迫,丝毫不肯放过她。
卓楚媛狠狠盯着凌渡宇道:“好!坦白告诉你,这是对事件事唯一合理的解释,所以我不再坚持我先前的想法。”
凌渡宇露出欣赏的笑容,一边点着头。
卓楚媛不知怎地俏脸微红,岔开话题道:“你刚才想到什么?”
凌渡宇道:“想到你!”
在卓楚媛怒容出现时,凌渡宇接着道:“正如我刚才说的,很明显,那东西仍未能完全控制红狐,所以红狐到了本地,找上谢教授。谢教授知道制服‘它们’的方法,在‘它们’有足够力量‘回来’前,把‘幻石’的魔力毁掉。这个方法陈午鹏也知道,所以他被消来掉了。如果……”顿一顿又道:“如果我们让‘它们’以为我们也知道那方法,‘它们’会怎样?”
卓楚媛身不由主打了个寒战,低声道:“它会来找我们。”
凌渡宇加重语气道:“我们!”脸上露出鬼马的笑容。
卓楚媛终于抵敌不住,在夕阳的照射下娇美无伦,瞪了凌渡宇一眼,垂下头来。
大地昏沉。
黑夜即将来临。
谢教授的葬礼,在庄严的气氛下举行。
由大学的教授人员和学生,组成一个治丧委员会,全权负责整个礼仪。有人很奇怪,谢教授死因不明,为何死后第三天,便给发还尸体,使这葬礼可以在死后第五天进行?
大群记者闻风而来,一方面由于谢教授是国际知名的学者,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国际刑警在本地的负责卓楚媛小姐曾在电视上接受访问,表示她从谢教授遗下的笔记中,得到重要的线索,证明谢教授的死因,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个重要的秘密,所以谋杀的动机有绝大可能是灭口。卓主任并且强调教授因之致死的秘密资料,已经由她亲自审查,当有进一步发展时,另行公布。
一方面因事情的离奇,一方面也因为卓楚媛乃罕有的动人美女,这两个因素加起上来,霎时间谢教授的死亡成为街谈巷议的事情。
这正是凌渡宇和卓楚媛所预期的反应。
凌渡宇站在灵堂的大门,门外是另一个大堂。地方宽敞。
本地学术界有关系的人士,源源绝进入灵堂里,瞻仰遗容。其中有很多是谢教授生前的学生,他们都表现出深切的哀掉的情意,使凌渡宇联想到学生对他的爱戴。
钟约翰警司走近他身边轻轻道:“凌先生,一切安置妥当,他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插翼难飞。”
凌渡宇却不是那样乐观,问道:“外面的安置怎样?”
钟约翰得意地道:“所有制高点,都埋伏了我们警方最精锐的神枪手,来此的效能要道,有我们虎视眈眈的探员,所有进入这座殡仪大厦的人都要出示身分证,保证这是本地保安最严密的葬礼。”
凌渡宇倒不怀疑这句说话,他眼前数百来凭吊的人中,最少有五十个是侦探员,这种如临大敌的阵仗,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惜对付的是红狐──
一个把田木正宗、以国特工、国际刑警玩于股掌上的人物。
一个拥有邪魔妖力的凶狂。
他直觉红狐会来,这不单是因为红狐怀疑他们知道那秘密,而是红狐“人”的那部分可能仍在作用着,所以他的潜意识会驱使他来探看他死去的老朋友。
葬礼是唯一查探的机会。
附在红狐身上的恶魔力量仍然有限,起码仍未可以真正回来,所以并非无所不知,故此当日也需要打电话去查询陈午鹏的飞机班次及时间。要消灭卓楚媛,他一定要来。
钟约翰见他沉吟不已,加重语气道:“放心吧!信任警方的能力。”
凌渡宇苦笑道:“我可爱的屋就是信任你们的后果。”
钟约翰这么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老脸一红,急急走了开去。
凌渡宇鹰隼般锐利的眼光,四处巡梭,来到了灵堂外面宽大的外堂处,瞥见卓楚媛的如花俏脸。
卓楚媛回复了当日见面时冷冰冰的模样,伴着马修明警司在应付记者的询问。
二十多名记者把两人围在当中,连珠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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