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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俏巫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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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鼎出来的那一瞬间,蓝草心几乎听得见它类似于欢呼的嗡嗡声!
头顶浓重到胜似滚滚乌云的蛊毒正在翻滚而下,突然间仿佛油烟遇见了强力油烟机一般,嗖嗖地被衣小虫掌心里小小的五彩流光古鼎吸了进去。
小小的鼎身仿佛传说中的聚宝盆,又像是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十几立方米的顶级蛊毒吸进去,仿佛泥牛入海,消失无踪。除了让鼎身上的花纹微微的闪亮了一下,仿佛根本没有任何事发生。
五彩光芒散去,小小的古鼎又恢复成鸡蛋大小的一个普通小三脚鼎的样子。衣小虫连看都不往鼎身里面看一眼,行云流水地垂手、伸指,小鼎又悄然地垂在右手虚拢的手指中,姿态跟原来相比并无不同,仿佛刚刚举手间完全克制苗疆巫蛊寨当家圣女顶级巫蛊的举动根本不值一提!
圣女的脸色瞬间混合了急怒与苍白,手指还哗楞楞响着银镯的碰撞声,整个人却僵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镇定。
怎么会?怎么可能?中原的恶人什么时候有了克制她们苗疆巫蛊的神器?现在……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她完全愣在当场的时候,身后五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老婆婆突然颤声惊叫道:“那是……传说中的……巫神鼎吗?”
老婆婆此言一出,包括圣女在内的巫医寨来人全体惊骇得失了神!巫神鼎?竟然是传说中的巫神鼎现世?
☆、第208章 巫神鼎
“不可能!巫神鼎根本谁都没见过,也许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圣女最快反应过来,怒斥这种说法,“就算巫神鼎真的存在,各位长老想想,我们苗疆的神器怎么会在这些凶恶的汉人手里?一定是被他们抢走的!这些人,是我们苗疆的敌人!”
圣女的眼神这次谨慎而飞快地扫过两人身上的装束,突然间紧盯着蓝草心身后的背包,指尖急遽颤抖,不敢置信地悲呼起来:“那个女人身上的包,是巫神的气息!你们看那皮质的纹理,那是巫神的心口活皮!他们杀了巫神!他们杀了巫神!啊啊啊!把巫神的遗体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刚刚被巫神鼎镇住的气氛陡然爆炸了!不止是长老婆婆们,整个巫医寨的人都暴动了起来。圣女的叫声回荡在寨子的上空,人们惊骇欲绝、悲愤交加地冲了出来,各种怒吼声和奇异的嘶鸣声向这边汇聚而来。
苗疆千年来,一直以小白为巫神的寄身。除了那虚无缥缈的无形的神灵,小白就是他们眼中真真切切的巫神。历代除了大巫医,就只有圣女能够接近小白的蛟身,向小白敬献祭品。如果说苗疆的每一名巫医都对大巫医敬若神明,那么小白根本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的化身。
蓝草心不是没想过背包的气息会被注意到,但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刻被圣女认了出来。不但认出来,还非常准确地指出那是小白的胸口活皮。原本古鼎的来历就不容易解释,这样一来,再加上蛟皮背包,真是越来越说不清了啊!
但奇异的,刚刚蓝草心还在为圣女折磨胡佳衣和不分青红皂白没照面就对两人下杀手而恼怒,这时这怒气却忽然淡了几分。能这样地熟悉小白、关心小白,以为小白被杀害就悲愤欲绝,伤心得声音都嘶哑了,还一心想要把小白的尸身要回去。这圣女好像也不是十分地令人讨厌哦?
面对整个寨子的滔天的愤怒和圣女几乎要泣血的控诉,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蓝草心忽然眨眨眼开了口:“想要回巫神的遗体?好啊,那你先告诉我,拿到遗体之后,你要把它怎么样呢?是不是要充分利用,制成各种药丸、蛊毒和法器啊?”
“你!”圣女这次气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要不是两个长老婆婆强自压抑愤怒从两边扶了她一把,看那架势都能气晕过去,目眦欲裂地瞪着蓝草心,“那是我们苗疆的巫神!巫神!你这个邪恶的女人,再敢亵渎巫神半句,我拼了一身精血,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这样啊!好吧,那就不逗你了。”蓝草心狡黠地冲衣小虫眨眨眼,眼神中掠过笑意。衣小虫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气这圣女折磨胡佳衣那么狠,故意气她、试探她。心中轻笑,俊容表面却是八风不动,“我说了,苗疆的守护神兽,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巫神,已经认我为主!不相信的人都瞪大眼看着,我只解释这一次!”说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枚遥控器,轻轻地一按。
一条巨大蟒蛇的投影神奇地显现在空地中间。蟒身披覆鳞甲,额头生有独角,一双蛇眼妖光湛然,蛟身游动间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正是白夭矫的真身!
整个苗寨人群一片骚动,圣女和无名长老也是一片惊讶。蓝草心也微微惊讶地看向衣小虫。她竟然不知道他早已准备好了后手,将她没有想到的疏漏也准备了应对之法。
投影中的毒蛟忽然开口说话:“我留下这个投影,交给我的契主,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投影被使用,并且是展示给我的苗疆子民,说明你们冒犯了我的契主。我的子民们,我相信你们对巫神的忠诚,也相信在他表明身份之后,你们还会无缘无故地冒犯他。你们之所以冒犯,只可能有两个不得不冒犯的缘由。第一,是我胸口的伤。”
“你们也许看到了一个拥有我的心口活皮制成的背包的女人。你们要永远地敬爱她,一如对你们的巫神。在我被恶人陷害,离开苗疆千里之外,差点丧命的时候,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自己却差点死在天雷之下。背包是我自愿取皮制作,送给她的凭证,见到她,等于见到我。”
“第二,是我的契主。不用怀疑,也不要试探,他的存在是苗疆千年来最好的机缘和宿命。而他和他的爱人,也就是拥有背包的女子,他们的力量绝非我和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所能抗衡。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力量的来处。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的契主是我存世千百年来最精纯的巫蛊血脉的传人,而他和他的爱人的力量,是巫蛊之力真正的本源和故乡!”
悠远的语声停歇,千年毒蛟眼中妖光熠熠,下一刻,竟在投影中幻化为一个邪魅无比的年轻男子:“借契主的血缘之力,我已化形为人。进入尘世以人间之力庇佑苗疆的安宁。如果你们见到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神似于此刻形象,手持上古神鼎,身边有身背蛟皮背包的美貌少女陪伴的男子,蓝锦玉、木绿花,带着所有人跪拜吧,他也是你们的主人!”
静寂,绝对的静寂之后,是以五名长老为首,所有巫医和苗民扑啦啦的跪拜!所有人齐声激动地称颂:“拜见苗疆新主!”
只有圣女木绿花一个人还愣怔当场,在众人的山呼声后矛盾挣扎地看着蓝草心和衣小虫两人:“我……我不是不尊巫神号令。但是……我也听说过外面一些奇异的科级手段的,你们……这段视频……巫神他……”问题换了好几个开头,都没有办法既不冒犯又完整地表达出来,木绿花的头上硬是出了一头细汗。
蓝草心倒是再次对这个年轻的圣女刮目相看。看来苗疆选择圣女果然还是有门道的。别的圣女她不知道。见过的只有两位。一位还在她的背包空间里装着,是个胆敢带着新婚丈夫逃离苗疆,并且生出了精纯巫蛊血脉的儿子的奇女子。而这位木绿花,也是稀罕,身为从小修习蛊术的圣女,竟然对现代科技也有涉猎。而且从苗疆和巫医寨的整体安危来说,她这样谨慎的性格,真比那些见到投影倒头就拜的长老和苗民强太多。如果真是坏人抓了白夭矫,伪造了这么一段投影呢?那整个巫医寨和整个苗疆岂不是要交到坏人手上?
如果世界各地开始有巫医四处作怪,想想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局面!
衣小虫冷冷地看着木绿花,冰冷的眼神深邃,眼底的神色根本看不清。一股奇异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恰好覆盖在木绿花的身上。木绿花在威压下渐渐摇摇欲坠,却坚持倔强地回视着衣小虫,咬牙硬撑着:“大巫医临行前……把寨子和整个苗疆托付给我。我不能……辜负她的嘱托!死也不能!”
衣小虫的眼神微微闪动,忽然掐破指尖弹出一滴鲜血。冰冷的威压中,血液一离开他的手指就化成了血雾,瞬息间消散无形。而木绿花却陡然间仿佛看到了真神一般,双眸猛地涌上狂烈的喜色,激动得浑身战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仰着惊喜的脸呼叫道:“我感觉到了!新主有着比巫神更精纯浓郁的巫神血脉!所有人随我拜见新主!”
鸦雀无声。衣小虫一甩袖子,抬头看天。蓝草心咳嗽了声:“那个,木绿花啊,别人貌似都已经拜见过了。”
木绿花一怔,继而小脸一僵,黑黑绿绿满头毛线,倒也颇有些可爱。
终于可以好好地坐在寨子里说话,五个长老和木绿花一起陪着蓝草心和衣小虫坐着。衣小虫绝美的容颜极其淡定:“木绿花,头一卡卡呢?”
“已经放出来让他先去休息调养了。”木绿花站起来恭敬地回话:“新主恕罪,因为之前中原道门的姚道人残害我苗寨和巫医门人的事,一年来苗疆对外来的汉人十分防备。巫医寨是苗疆根本,头一卡卡没有得到允许就随意带自称巫神主人的汉人上门,而大巫医又偏巧不在,我们不能肯定头一卡卡是不是被人迷惑或者夺了魂魄,所以必须立刻全力戒备准备抵挡外敌。同时检查头一卡卡是不是中了汉人夺魂的道术,成了傀儡。但是请新主放心,我们只是给头一卡卡种了强效的真言蛊,耗费了他一部分精血,按照我们的秘法休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事了。”
衣小虫看她一眼:“头一卡卡的话,你信了多少?”
木绿花挺起胸膛,神色中带着少女的傲娇:“我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大巫医教过我,凡事多想几个可能,总是要稳妥些的。尤其是主事者,不能像寻常苗女那样完全任性。因此我虽然关起来头一卡卡,给他喂真言蛊,但是一旦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可以补救的。我做了紧急状态下最猛烈攻击和最强防御的准备,一旦新主是假的,无论如何我也能把人扣住,逼出真话来。一旦来人太厉害,别人抵不住,我自己的血肉之躯就是巫医寨最后最坚强的屏障。假如新主是真的,那么我做的也不算错。既然是巫神认主的对象,怎么可能被我们这些手段轻易制住?更何况按规矩,神使本来就是要以神力证明自己的身份的。”
蓝草心暗暗点头。这个木绿花,狠辣是狠辣了,倒还真有几分当家人的智慧和气魄。怪不得大巫医能放心地把巫医寨和整个苗疆交给她。
看衣小虫和蓝草心都若有所思不再询问,木绿花主动问道:“头一卡卡禀报说,新主和夫人是有要事前来找大巫医的。大巫医如今不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木绿花能不能办?”
蓝草心猛地呛了一下。新主和……夫人?
衣小虫目光微微含笑飞快地掠过蓝草心,一闪而逝,面容依旧淡淡,语气却忽然多了几分冷肃:“你自然也能办。不过大巫医来办,也许还为你求个情。你自己,却没有这份求情的资格!”
木绿花一愣,脸上神色有些不服气和委屈:“新主,木绿花虽然执掌巫医寨不久,但是自问没有做错过什么事!”
蓝草心咳嗽一声:“木绿花,你是不是囚禁了一个男子,名叫胡佳衣,用各种蛊术对待他?”
木绿花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那是我选中的男人,我要跟他生下我的血脉传人,可他不肯心甘情愿地服食痴情蛊。长老们都知道的,痴情蛊要男人心甘情愿地服下效力才最强,为了下一代的血脉精纯,我必须让他心甘情愿。”
五位老婆婆纷纷点头证明木绿花所言不差。而蓝草心和衣小虫对视一眼,都觉得头顶天雷滚滚!
打开关着胡佳衣的地窖,蓝草心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最终让木绿花同意把胡佳衣交出来的雷人对话。
“让我放弃他也不是不行。但是十天之后的三天是我受孕的日子,我需要一个血脉精纯、身体完美的的传人。请新主和夫人解决!”
蓝草心到现在嘴角还有些抽搐,不时地拿眼角瞄牵着她手的衣小虫一眼。衣小虫只考虑了一秒钟就答应了,血脉精纯,身体完美,十天之后……他不会是想自己上吧?
木绿花打开竹门往里一指:“人就在里面,新主,夫人,需要我先为他治疗吗?不过他身上的蛊毒已经太深,有些蛊毒已经入脑,我大约得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解,还不一定能解得透。”
衣小虫淡淡扫了屋内一眼:“不用了,你去吧,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木绿花此时早已深信这位新主和他的夫人蛊术完全在自己和巫医寨所有人之上,见衣小虫这样说,半点也不奇怪,立刻恭敬地行礼退开。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我完全没做错任何事”的自然态度再次让蓝草心一阵感叹。
原来巫女抢男人,从肉体到灵魂,是这么自然的一件事哦?
竹屋黑暗,衣小虫祭起小小巫鼎,霎时五彩流光闪亮,照亮墙角一个一动不动勉强可辨的人体。蓝草心已经看过,此刻不忍再看。衣小虫却蹙起眉头盯着,手中巫鼎五彩流光仿佛生出鲜活的意识,束拢成一道手电筒般的放射光束将那人体完全覆盖在内。
五彩流光缓缓浸入地上人体,竟是慢慢透体而过!
地上的人体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密密麻麻的黑点和能量从他身体的无数伤口钻出,顺着五彩流光被吸入衣小虫手中的古鼎之中。而蓝草心神识中更是看得清楚,胡佳衣的血肉甚至大脑中还有无数诡异的能量点,并没有直接飞出来,而是在五彩流光的穿透下,直接消融成丝丝缕缕的能量,缓缓向着皮肤表面渗透。
蓝草心再是见过许多神鬼之事,也不禁心头发冷,头皮发麻。如果他们没来,如果胡佳衣死也不答应木绿花的要求,这么多的蛊虫和虫卵,当它们慢慢地吸食胡佳衣的血肉成熟之后从身体所有的地方甚至大脑里往外爬……想到这里,蓝草心忽然肠胃抽搐欲呕。
赶忙念动清心咒平息心情,把腹中的恶心反胃感觉驱散,蓝草心睁开眼睛,衣小虫已经收起了古鼎,横抱起了胡佳衣浑身污血和伤口的肿胀身子,正担忧地看着她:“还好吗?”
蓝草心微白着脸安慰地一笑:“看到的蛊虫太多太清楚,反而搞得自己有些恶心了。放心吧,给老师疗伤没有问题。”
带着胡佳衣回到巫医寨为两人专门准备的住处,里面给胡佳衣解毒、消肿和疗伤要用的草药也都已经细心地备好。不管两人用不用得到,木绿花的这份心意是有了。蓝草心毫不怀疑,如果她治不了,木绿花绝对会毫无芥蒂地过来帮忙。那个苗疆女子,是个狠辣但是纯粹的人。
蓝草心治疗胡佳衣的伤自然是毫无问题。药物、灵丹加上巫力辅助之下,胡佳衣浮肿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到半个小时就完全消肿,蛊毒侵蚀的精血和生命力以巫力灌输培养,血肉内的伤口虽多但都很细小。所有内外伤口处理完毕,据蓝草心估计,等他清醒之后再好好休息三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被蓝草心喂食了安神药物的胡佳衣一觉好睡。整整睡了快一天一夜才醒。睁开眼就看到了久违的一张冷脸和一张笑脸。
蓝草心笑吟吟地托着腮看他:“还是这样子的老师看着比较习惯。回想你那时肿成猪头的模样……啧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啊!”
衣小虫眼中闪过一抹轻松,脸上面无表情:“能扛过来,不错。”
而胡佳衣眼中迷茫散去看清两人后愣了一愣,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一把抓住蓝草心的手瞪着她急急问:“师母呢?你怎么没带来?”
☆、第209章 那时太年轻
那一瞬间蓝草心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怪异的猜想的火花啪地一声在脑海里闪了一下。不会吧?可是,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衣彩凤是衣小虫的母亲,衣小虫都以为这么多年她失踪,而胡佳衣却知道她在哪里……密道里胡佳衣以为没人看到,脸上那种悲伤的表情……明知很可能一去不返,也要只身来这里求取复活衣彩凤的希望……纵使生不如死,也不答应服食痴情蛊……
身边的衣小虫修长的身躯似乎也僵硬了那么一下下。
蓝草心清咳了一声赶紧安慰胡佳衣:“老师你别急,先躺好啊。师……婆婆我已经悄悄带来了,你放心,目前保存不腐烂没有问题。不过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心里可没数,还得听老师你的。”
胡佳衣一听衣彩凤已经带来了,噗通一声躺倒,这才感觉到浑身痛楚,但之前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已经完全无影无踪。低头看看自己,即使浑身都包扎着,也看得出已经消肿。胡佳衣脸上露出一抹果然会这样的笃定笑意,赞许地看着两人:“我就知道有你们在,我肯定死不了。”
衣小虫此时却没有刚刚的好心情了,没什么情绪地问:“少废话,怎么回事?说清楚!”
胡佳衣到这个时候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深晦地看了衣小虫一眼,终于把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地说了个清楚。
这一说,就得从衣小虫第一次来到离岛之后说起。
在衣小虫踏上离岛之前,离岛上常住的人只有两个,就是衣彩凤和胡佳衣。胡佳衣是因提米?威尔斯而来的孩子,提米既算是胡佳衣的抚养人,也算是他的医学老师。但是提米最终在探视胡佳衣的时候暴死,因此在知道真相之前,胡佳衣一直以为是因为养父兼老师在因为忙碌中还要照顾自己的缘故才会过于劳累突发心肌梗死。因此少年胡佳衣对衣彩凤一直抱着十分愧疚的心态,自从上了离岛被交给衣彩凤,无论衣彩凤对他多么冷淡,他都十分听话、懂事、乖巧。
直到胡佳衣16岁那年,7岁的衣小虫第一次踏上离岛,见了衣彩凤,胡佳衣才知道衣彩凤和养父还有这样一个倔强的儿子。
那时年幼又深受多重打击的衣小虫看不出衣彩凤的情绪,只觉得亲生母亲完全漠视自己。只有已经在离岛跟了衣彩凤多年的胡佳衣知道,衣彩凤的情绪都藏在了淡漠的表面之下。
就好像,那时他像衣小虫这么大的时候上岛,完全不会照顾自己。衣彩凤从不帮他,却会在他真的因为受凉感冒发高烧或者被毒物咬到麻痹倒地的时候总是冷冷淡淡地及时出现,救他脱离苦海。虽然他一脱离危险她就又会远走,但他知道了,她不是一个冰冷的人。
衣小虫那次只跟衣彩凤见了一面,老king就又把他带走了。而那一面,母子俩也只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衣小虫一直一直伤心的话。这句话甚至都不是对衣小虫说的,而是衣彩凤对老king淡淡的责备。她说,让她知道他活着就够了,何必带到她眼前来?
可是他们走了之后,入夜时分,胡佳衣看到衣彩凤静静地沿着海岸慢慢地走了一圈又一圈,仿佛是在缅怀当年跟丈夫在一起美好的画面,又仿佛是在眺望无边无际的大海。这是只有她心情最不好或最好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举动。
胡佳衣忍不住走出来,指着合岛对她说:“师母,阿青应该没有走远,就在那里。我在合岛训练营里见过他。他也是那里的学员。”
衣彩凤站定,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他似地认真看了他一眼,没有心事被看透的恼怒,眼中是胡佳衣读不懂的东西。
衣彩凤以前从不跟他说话,也不理会他说什么,可是从那天以后,每过一段时间,衣彩凤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附近,并不看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胡佳衣便仿若不经意地讲起合岛的事,讲合岛的训练,讲那些低段的孩子们都哪些孩子表现突出,最后总把话题落到衣小虫的身上,滔滔不绝,把他实际上是有意接近衣小虫才交往了解到的点点滴滴全都描述给她听。
衣彩凤就会安静地听完,直到胡佳衣实在没什么可讲了,再静静地离开。
从那时候起,胡佳衣终于找到了唯一可以报答养父和补偿衣彩凤的途径。他感觉到自己成为了衣彩凤和衣小虫母子间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纽带,他为此兴奋无比!在合岛,他自觉地替衣彩凤竭尽所能地照顾衣小虫,回到离岛,他会兴冲冲地主动找衣彩凤告诉她衣小虫最近的表现,他的性格多么冷而实际上多么聪明,他的长相变得更帅更像提米老师,他优秀的表现又得到了训练营的嘉奖……
三个人,就这样奇怪地相处着,但三个人偏偏谁却没有觉得奇怪。尤其是胡佳衣,更是沉醉在这种相处模式之中。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他回离岛,衣彩凤都会等他。她没有说过,但他看到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知道,她在等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即使开心,还清晰地想到师母是想念阿青。后来慢慢地就忘了,只想得到师母在等。想到他回岛时师母会在等,他就觉得十分开心。
有的时候他会带别扭的阿青一起上岛,师母对阿青还是那样冷淡,但总会给他一个他才会看懂的淡淡谢意的眼神。他便会每天每天怀念着那样的眼神,开心很多很多天。
其实16岁的少年胡佳衣,虽然还瘦削些,但已经长得跟师母一样高了。
忽然发现自己宽阔的肩膀已经比师母纤弱的身子宽出一截,视线看着师母需要微微低头的时候,胡佳衣18岁,而师母那年27。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蛊术的关系,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衣彩凤仿佛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纤细傲然的小身板永远笔挺,一双永远平静清冷的眼睛深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秘智慧,让胡佳衣每多看她一眼都比上一眼更加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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