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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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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儿很八卦地问道:“话说,为什么小姐要送给他葛根呢?难道是看那生长得俊?”
“香儿,你越来越多问题了。”
香儿一吐舌头,嘻嘻一笑,吩咐轿夫起轿,依依呀呀地走了。
陈剑臣回到家中,莫三娘闻到他一身酒气,忙道:“阿宝,快冲一杯浓茶来。”她以为儿子和王复去喝酒了,朋之间的应酬,在所难免,自是不会多说什么。
阿宝很快就好了浓茶,端过来给陈剑臣醒酒。
陈剑臣喝了一大口,精神为之一爽,接着几口喝完,然后向母亲告了声罪,回房睡觉去了。
时日如飞,十来天一晃眼就过去,八月十五来到,吴文才早早就把状元楼全部包了下来,不接外客,大摆酒宴,只接他请来的贵宾。
陈剑臣也是其中之一。
他和吴文才之间只是有些摩擦,谈不怨恨,既然对方开口邀请,却不好拒绝。况且,他已经写好了送给聂小倩的字,恰逢其会,可以找个机会把字墨送给她,了却一桩心事。
中秋佳节,月满中天,名流云集,肯定会是一场热闹缤纷的大宴会。在宴会之,想必很多人都想争着出境要捞个引人瞩目的角色了。
有没有人能猜到主角给聂小倩写得是什么字呢?好,这个问题确实很唯心,很难猜,但我相信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
第六十四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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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之夜。wwW!
夜幕初临,那圆盘般的明月就跃然跳了柳枝头,急不可待地要向全世界洒出柔和的月色。
天统王朝重时节,而中秋佳节又是一年之中的大节日,是以每到这一天,大到府城,小到乡村,都分外的隆重,气氛极其热闹。
这一天,江州城的宵禁也从戌时推迟到了子时,为的,就是让百姓们在团圆之夜可以尽情的娱乐。
天的明月是万人聚焦的焦点;而今晚整个江州城的焦点,自然就是状元楼。
前任知州,当今礼部尚的吴大公子为了庆祝获得明年乡试的资格,花费千贯之财把整座状元楼包了下来,大开宴席,遍请江州内有头有脸的官员,以及明华学院的师生,还有江州地界成名的文人骚客……
最后的嘉宾人数达三百余人。
可以说,这一场宴会规格之高,起码都是十几层楼的。
而状元楼只有三层。
具体的宴会进行,布置,早就安排妥当,明华学院的学员们统一分在了第一楼,而一般的文人骚客以及稍低层次的官员则被安排在二楼;至于三楼,个个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楼层分明,代表着阶层分明。
天统王朝是个礼仪之邦,规矩规格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不可逾越,否则就会成为被人攻击的把柄。
状元楼内灯火通明,笑语不断,几十个店小二奔走忙碌个不停。
相比一二楼的喧闹,三楼显得相对平静。
状元楼三楼,装修豪华,平时用于间隔的屏风画壁等基本都被移开,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空间。
地方不小,但只开了三桌。
居中主桌,坐者相貌堂堂,留三缕飘逸长须,正是知州大人聂志远,聂小倩的父亲。
同一桌的,主人吴文才当然能占得一席之位,坐在聂知州身边,其余几个,有同知大人,通判大人等。其中一个,年过六旬,面目清癯,却是江州有名的儒学大家宋之远,他注释圣贤《德》的礼记,可是被朝廷列入了科举范畴的,印刷满天下,举足轻重,影响力非同小可。
至于聂小倩,却在一边角落处,用屏风围出一个地方,宛如个小厢房般,独自在里面用膳,自有丫鬟伺候着。
席间,那宋之远忽问吴文才:“文才,据说你有个同窗叫陈剑臣的,少年才俊,十分了得,可有此子?”
吴文才嘴一撇,老大不情愿地回答:“确有此人,不过少年才俊之说嘛,倒不好判定,他今年岁考科考,不过只考得四等成绩。”
宋之远抚须一笑:“经义时文,不同等闲,他初进学院,发挥不佳倒不奇怪……嗯,据说今年三月你们去笔架山踏青之时,他曾即时赋诗一首《黄昏》,诗曰:向晚意熏熏,萧萧登险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诗有大才也,果真是他三步之作?”
吴文才心里叫苦,实在没想到陈剑臣这一首诗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连宋之远都大加赞赏,不过此事早传遍开来,根本无法否认,便道:“当时的确如此。”
旁边张通判观颜察色,此时插嘴道:“宋夫子,那首《黄昏》确是好诗,意境深远,哲理警醒。不过观其意蕴,萧索深沉,倒不大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人所能做得出来的。”
言下之意,隐隐表示陈剑臣有欺世盗名的嫌疑。
听到这句话,吴文才立刻大感快意,不动声色地朝张通判做了个手势,表示感谢。
张通判登时心花怒放:吴尚膝下只得一子,对吴文才无比宠爱,自己搭了吴公子的线,就等于搭了吴尚的线,好处多多的。
聂知州眉毛微皱,道:“此诗本知州也有闻名,确实不俗。”
他没有多加分说,但旁人都已知道其态度立场——这等即时赋诗,事先又不知道题目,想弄虚作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简直就是瞎猫碰到死老鼠。
宋之远不置可否,呵呵一笑:“原来知州大人也觉得此子有才……嗯,今夜之宴,此子也是受邀而来了,不如请他来,待我等好生看看如何?若真是可造之才,自当勉励一番,使其成才,他日可成江州之栋梁。”
聂知州笑道:“大善,咱们江州已多年不见如此惊艳后生,今日好机会,一定要请他来见一见。”
宋夫子提议,聂知州同意,众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当然纷纷附和,表示赞同了。
吴文才心里大骂:话说今晚他才是独一无二的主角人物,吃好喝好了,就借驴下坡地找个机会当众向聂小倩提亲,何等欢乐!
但如果被陈剑臣跑了来,可会坏了大事的。万一那小子表现出色,不得把他的风头全抢了去?
决不能让他三楼……
只一瞬间,吴文才的心思就有了决定,便道:“两位伯父请稍候,我这就派人去叫陈剑臣来。”
说完,离席到外面,吩咐忠心仆从旺财,附耳小声地说了几句。
那旺财心领神会,走下楼去,找到在一楼的陈剑臣,道:“陈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陈剑臣一怔,起身跟随旺财而行,却往楼外走,一直走到状元楼外的一条小巷中。
小巷里有些灰暗,前后寂静无人,哪里找得着吴文才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陈剑臣立刻警惕起来,目灼灼看着旺财。
旺财双手抱胸,粗声粗气道:“陈公子,我家公子说了,他非常不喜欢你。今晚之宴,只是碍于礼节才把你请过来的。眼下你既然吃喝得差不多了,也就该回去了。”
逐客令。
蒙了一层遮羞布的逐客令!
陈剑臣默然,出奇的平静,嘴里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过你家公子的款待了。”
转身飘然而去。
旺财一愣,没想到陈剑臣会表现得如此安然,还以为他会暴然发怒呢,反正公子已交代下来,如果陈剑臣敢有抱怨,即可动手,万事有公子担当。现在陈剑臣识趣离开,倒省了不少功夫。
他目送陈剑臣走远,这才回状元楼,向吴文才复命。
吴文才赞道:“做得好。”
回到席间,对聂知州和宋之远道:“两位伯父,刚才下人回报,他去叫陈剑臣楼时,其突然面色大变,口中说家里有急事,随即匆匆离席而去了。”
听到这番话,无论是聂知州,还是宋之远,而或在座的众人,都不禁面露古怪之色,不约而同感到此事也太过凑巧了。
那张通判马阴阳怪气地道:“要请他楼就说家有急事?呵呵,恐怕是其心虚,不敢来才对。”
宋之远面色也有些难看,道:“此子无礼,有言道长者请,不敢辞。纵然他家有急事,也应该亲自楼分说才对,安能惶惶然离去?”
诸人就又纷纷附和起来。
聂知州也颇感不悦:陈剑臣这分明是心里有鬼,才不敢来,难道真是一欺世盗名之辈?不管如何,他这番行为已让人大感失望,枉自己还看好他呢。
而此时,他认为是欺世盗名之辈的少年却已走在回家的路,想早点赶回去,和母亲阿宝两个一起赏月,过个开心的团圆节。
“陈剑臣,等等我!”
一声清脆的叫声。
陈剑臣霍然回头,正看见一身男装打扮的聂小倩踏月而来,眉目如画,仿佛正从月亮走出来的一样,笑靥盈盈,似嗔似娇。
“聂小倩,你怎么在这里?”
第六十五章: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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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的出现,让陈剑臣颇感惊讶——她还是一个人,穿着飘逸的男装,在月色缭绕之下,俊俏得一塌糊涂,竟让陈剑臣看着有几分眩晕之感。wWW。
俗话有说:马看将军,灯下观美人,但这月下赏美人却更具魅力。
“聂小姐,你怎来了?”
说实话,陈剑臣和聂小倩并没有太多的交往认识,两人之间,从真正的意义讲,他们只说过一回话罢了。
聂小倩眨眨眼睛,道:“我若不来,如何向你讨那幅字?”
她身材甚高,站近来,只比陈剑臣低半个头而已;身穿男装,更显长腿细腰,似乎束了胸,只微微显出一些山峦规模。
面对陈剑臣,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作态,手一伸,脆生生道:“陈公子,你别说没有帮我写好那幅字。”
陈剑臣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过来。
聂小倩接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观看。
陈剑臣疑问:“你就不想看看我写得什么?”
聂小倩促狭地一笑:“看与不看,字都不会变的,你说对不对?嗯,不过现在我可要找个地方躲一躲,相信此时,我的丫鬟和爹爹的护卫肯定到处在找我了。”
陈剑臣哑然:“你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偷不偷的,说得那么难听,本姑娘只是觉得状元楼的饭菜不合胃口,楼的宾客太过于假惺惺,又恰好看见某位生秀才被人逐了出去,这才出来散散心的。”
聂小倩巧笑倩兮,仿佛偷跑出来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有一种顽皮的美。
陈剑臣面色一冷,道:“你都看见了呀?”
聂小倩呵呵一笑:“我本来是在欣赏月光的,只是偶然看见。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不生气呢?觉得很奇怪哩。”
陈剑臣一摊手:“主人要逐客,身为客人能有什么办法?”
聂小倩哼了声,一一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却见到陈剑臣仍然不动声色,无动于衷的,又问:“这样你还不发火?如果你把握到这个机会,在楼好好表现一番的话,很可能会就此青云直的哦,如今却成了欺世盗名的胆小鬼。”
——能取得在大人物面前表现的机会十分难得,不知多少“有心人”耗费巨资,送礼跑后门跑得腿都断了,最后还不能见到正主儿一面,由此足见一斑。而如此一个天赐良机却被一个奸佞小人从中作梗,破坏了事。换了谁,都会觉得愤愤不平,甚至还会直接掉头杀回去,为己正名。
可眼前这少年眉不动眼不跳,宁静如水,一点动气的迹象都没有。
此子果然不同寻常……
聂小倩心里暗暗有了个判断——经过踏青之行,她就对表现一鸣惊人的陈剑臣留了心思;故而那天在街偶遇会突兀地叫那么一声,以及,吩咐丫鬟去请陈剑臣写一幅字送给自己。
而今晚,陈剑臣的表现再度让她刮目相看。
作为知州之女,聂小倩阅人多矣,很会看人,她却有点看不透陈剑臣,但她知道陈剑臣不是那些迂腐不堪的呆子,不是苟且钻营之徒……这就足够了。
“陈剑臣,你这是要回家?”
她直呼其名,在礼仪是不符的,可她根本不管,反而觉得这样叫更亲切些,不像公子前公子后那般虚伪做作。
或者在某些人的面前,聂小倩必须要做作对待,然而在陈剑臣面前,她丝毫不想委屈自己张扬的性格。
其实在聂小倩心目中,她一直向往的,是某些志异记叙的那些敢爱敢恨的奇女
红拂女、聂隐娘……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
后面忽然传来急促的声音。
聂小倩回头一看,就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出现在了视线范围之内,丫鬟后面,还出现了侍卫的身影。
不好……
聂小倩暗叫一声,忽地一把抓起陈剑臣的左手,嘴里道:“陈剑臣,你要回家,我暂且跟你回家躲一躲,你来指方向。”
她果然是练过轻功的,施展开来,罗袜生尘,凌波微步,仿佛双足没有点地般,嗖的,非常的快速,简直就像骑着马在奔跑。
陈剑臣大感好奇——他目前身体资质不差,本身也一直在坚持练《截拳道》,只是他练的截拳道属于近身搏斗的功夫,和聂小倩这般高飞高走的轻功完全没有可比性,自是感到大开眼界。
在天统王朝,练武的人不少,主要集中在军队中;至于野外,也会存在一些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这些高手,和道门释家的修士不同。他们主要练得是拳脚刀枪功夫,或者有些内家高手修炼出了内功,可就算内功再深厚,依然还是停留在凡人阶段,与修为境界高深的修士比起来,有天渊之别。
于是,明朗的夜色下,熙攘的街道,一男一女似搂似抱地夜奔,而后面,还有人大呼小叫地追赶着。
这一幅景象,既让人觉得拍案惊奇,又觉得疑惑不解,有好事者不禁腹诽起来:“莫非那一对青年男女是私奔的?家人发现了,所以追赶……”
私奔,那是一个多少浪漫的名词呀,古有司马相如凤求凰,又有红拂夜越墙……
好,其实这只是陈剑臣眼下萌生的一些杂念罢了。
——他被聂小倩挽着胳膊,姿态颇有些不自在,因为靠得过于接近,隐隐有幽香袭鼻而来,精神顿然一爽,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偷眼瞥见聂小倩如玉的脸庞微微泛红,更加的娇俏可人。
仿佛感觉到了他注视的目光,聂小倩脸的红晕竟大有扩散之势,渐渐弥漫开来,甚至在转弯时一个失神,差点撞到一棵树去了。
罪过……
陈剑臣赶紧摒弃杂念,要专心指路。
不料此时聂小倩忽而停步,一放手,松开陈剑臣,嗔道:“你还是自己回家。”
说完,竟干净利索地掉头离去。
陈剑臣呼之不应,左顾右盼,发现所处之地十分陌生,人影罕见,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于是,悲催的“私奔男”耸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这个聂小倩,也太不负责任了。
第六十六章: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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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将近子时之际,骤然起了风,卷过来云,把一轮满月遮盖住了。wWW;
天地顿时为之一暗。
与天sè一起yīn沉下来的,还有吴文才的心——他用计把陈剑臣赶了出去,并让一众大官名宿对陈剑臣产生了十分恶劣的印象。
吴大公子得意洋洋,以为从此以后,陈剑臣再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了,孰知酒到酣时,他准备去找屏风里的聂小倩,才发现少女竟早已不知不觉地溜跑出去了。
替小姐隐瞒的丫鬟自是被聂知州一顿训斥。
很快,聂知州就派遣shì卫出去寻找小姐的影踪,而吴大公子同样命令十名仆从出去帮忙找人。
最后,人找到了。
不过根据目击仆从回来禀告,吴公子得知聂小倩偷跑出去后竟然去找了陈剑臣,两者还很“亲热”地上演了一出牵手夜奔的好戏!
听到这个消息后,吴文才脸sè铁青,当场掀了桌子——此时状元楼的宴会早已散去,而他已经回到了自家宅子。
吴文才不知道陈剑臣是什么时候和聂小倩走得这么近的,他也不想知道,因为在他看来,陈剑臣这是在玩火,在找死!
吴聂两家是世交,他吴文才正是和聂小倩门当户对的天生一对,那陈剑臣算哪一根葱?一乡下人罢了,竟敢和聂小倩交往,简直不知死活。真以为有个秀才功名,就可以和他吴大公子争女人了?
吴文才越想越恼火,愤怒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手挥鞭子,一连把五名仆从打得皮开肉绽后,才算稍稍把内心的愤怒发泄出去了一点。
他放弃可以跟随父亲上京,进学国子监的机会,留在江州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聂小倩嘛。
吴文才固然不学无术,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但他其实一点都不笨,玩起手段来,非常老辣。他当然知道聂小倩对自己一点好感都没有,恶感倒一大堆。
可这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聂伯父点头同意,任凭聂小倩如何折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成亲之后,小倩还不得任他摆弄?
就算小倩脾气刚烈又怎样?
就算小倩自小跟一个江湖异人学了一身功夫又怎样?
在天统王朝,男人才是天。
想到恨处,吴文才眼眸闪过一抹厉sè——其实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喜欢聂小倩,非女不娶什么的,只是和聂家联姻,有极大的政治利益;而且,从小到大,在他眼里,聂小倩已属于自己的禁脔,如何愿意被第二个人碰一碰?
“老吴,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朝天观请张天师来,说本公子有要事与他商议……”
老吴是吴家的管家,年过花甲,忠心耿耿,此时一直伺候在旁,听到公子的吩咐,立刻点头称是。
吴文才在大厅踱了几步,忽道:“算了,你马上吩咐旺财他们备轿子,我现在就要过去朝天观。”
吴管家颇感惊讶,连忙劝道:“公子,现在太晚了,况且宵禁已经开始实施,出去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
说到这,他抬头观察了下公子的脸sè,见公子没有发火才继续往下说:“况且这么晚了张天师肯定在闭修,公子贸然前去打扰,恐怕不大好吧。”
吴文才默然片刻,长长吐口气,道:“好吧,那我明天再去……嗯,老吴,你去安排下,今晚叫夏荷来我房间。”
吴管家领命而去。
吴文才今年刚二十,尚未娶妻,不过嘛,在许多大户人家里,那些卖身进来的丫鬟可都是予取予求的,随时都可以拿来填房暖chuáng。
……
天上的乌云竟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仿佛竟要下雨。
陈剑臣端坐在书房中,长时间的沉默;而书桌之上,鼠妖小义正百无聊斋地泛着一本书。
那本书真厚,小义的爪子翻来翻去,总有一种翻不完的感觉。
陈剑臣蓦然开口,道:“小义,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鼠妖登时一醒神,把书扔到一边,恭敬地道:“主人有事情尽管吩咐,何须说个‘请’字,真折煞小鼠了。”
它文绉绉的口wěn让陈剑臣会意一笑,道:“我要你出去,看看整个江州城府内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鼠妖消化着他话语的意思,沉吟一会,问:“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去打探情报,看城内有没有修士存在吗?”
陈剑臣嘉许地一点头:“嗯,差不多。”
对于鼠妖的领悟能力,他甚觉满意。
“好,我现在马上就去。”
鼠妖喜出望外,倒像被关久了笼子,终于能够出去放风一回一样,它知道陈剑臣要求它读书写字是为了它好,但这个东西嘛,总得看兴趣的。它可真心怕写字了,每天练习写一百个字,差点没把它爪子都练没了。
嗖!鼠妖轻盈地跳下书桌,小心翼翼顺着墙根走,一会儿就溜了出去——它可不敢往另一边的墙根走动,因为那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正”字。
这幅字有玄机,虽然隔着远远的,但每当鼠妖望过去,都会有一种两股战战的感觉,好像墙上挂的不是一个字,而是一把藏锋于鞘的神兵宝剑,只要它靠近过去,那宝剑就会锵然出鞘,一挥而下,将它小小的身子斩为两截。
说到剑,鼠妖立刻就想到主人身上护身守神的那支细若丝线的剑,真是给予它一种刻骨铭心般的畏惧感……
主人很强,并且很神秘……
鼠妖如斯想着,但它并未因此感到忐忑不安,反而觉得欣喜。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它真实地了解到,陈剑臣并没有害它的机心,而是一个刚正通明的读书人,有礼有信。跟随着这么一个主人,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它学会了隐身术后,还指望着陈剑臣会帮它修习更高深的道法呢,眼下自当要好好表现一番。
要知道付出需要双向,才能真正达到融洽的关系,鼠妖新近学到一个成语,名曰:“投桃报李”,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淅淅沥沥!
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下雨的声音——yīn晴转变,只在一瞬之间,往窗外一看,秋雨绵绵,无边无际地下了起来。
西风起,冷雨下,已凉天气未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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