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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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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子泰显露出失望之色时,管明棠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川林,不要失望,专区拿不出钱,并不意味着,没有其它办法!”
第三百七十三章 0年之问
横水镇王家饭店,午饭口时分,饭店内显得甚是热闹,随着专区一带治安环境的好转,使得许多行商选择从专区进入山西或离开山西,而横水镇则处于从彰德往山西平顺县的路上,横水往东是彰德,往西是林县,自然的,在这个“交通要地”饭店生意热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在靠墙里的位置,可以看到一桌客人也许的刚刚结训的团兵,虽说是在农忙时节,但像这样的镇子上,依然有一些团兵在组织训练,他们穿着统一的灰布制成的军装上衣,下身穿着各种颜色大都是灰布或者黑布的裤子,一眼就能瞧见他们应该不是农民,而是镇上的市民,而在他们的桌边,还摆放着几条训练木枪,与去年民团组建时用木头削成的木枪不同,这些木枪后方用铁栓之类作出了简单的枪机,可以进行上膛、退膛以及瞄准训练,此时这些团兵正在那里吼五喝六的斗酒划拳。
在靠门边的位子,管明棠慢慢的吃着面条,羊肉烩面,上面飘着一层葱花,味道着实不错,、远非后世的管明棠参观人工天河时吃的那种靠味素调出来的烩面所能相比。
这一趟林县之行,是管明棠十二县之行的结束,差不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要路上,而在林县这一个地方,他前后呆了三天,而在这三天之中,对于林县的未来,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计划。
坐在管明棠对面的是林县县政府的民政科长孙富山,与他的上一任民政科长、现任县长倾向于修水利不同,孙富山是县政府六个职能科长中,唯——个对此持反对态度的人,而这次他正好来横水镇,于是便搭了顺风车,或者说,在管明棠的邀请下搭了顺风车。
除去五个月前,来专区任职时专区举行的欢迎仪式上见过专员之外,也就是在专区公署的民政工作会议上,孙富山曾见过一次专员,但今天,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坐在起,而且还是在坐在一起吃饭,尽管只是一碗很普通的面条。
一碟烩羊杂、一人一碗面条,这就是桌的饭菜,对于在首都呆过的孙富山来说,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从专区廉政处下来的廉政干事,总会盯着他们,这政府节俭的行为,看来是有根子,而根子就在眼前这位专员身上,从专员吃饭时流露的神情中,孙富山知道他绝不是在装腔做势。
不过对于孙富山而言,现在他的心思并没有去考虑为什么一碗面条可以让专员吃的那么香,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让我搭这个顺风车?
此时,孙富山显得有些紧张,他在心里考虑着种种可能的因素。
在路上,孙富山做的并不是专员做的那辆车,而在饭店里,邀请他来用餐的专员什么都没说,也就唠了两句家常,聊了聊在这过得是否习惯,有什么想法之类。有什么想法?难道?一碗香喷喷的烩面吃完后,管明棠用手帕擦下嘴唇,而后看着面前的孙富山说道。
“听说,你反对大修水利工程?”
喝了口茶,管明棠道出了自己请孙富山过来的原因,在林县时,管明棠便听说了这个和他的顶头上司有直接“观念冲突”的孙富山,而冲突的根本就是——水利,县长支持修,民政科长反对修。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嗯!”点点头,孙富山不禁有些担心,或许专区因为财政有限而无法负担大型水利工程的建设,但是并不意味着专员并不注重水利,谁不知道今年专区的大丰年,全是缘自于眼前这位的“远见卓实”。
“为什么?”
好奇的看着孙富山,管明棠倒是觉得有点意思,毕竟修渠从古至今都被认为是“清官的留名之政”可眼前这会却在林县那缺水的地方,反对修渠。
“修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从孙富山的嘴里吐出后,接着又是一句话。
“就是能修起,也不一定要修!”
“哦?”
这下管明棠倒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为什么?”
“林县只有四十来万人,几十万亩地,一人也就一亩多地,即便是是修了渠,靠种地,老百姓也不见得能吃饱!”
孙富山看着专员,然后不无认真的说道。
“花一千万修一条渠,还不如花一千万办厂,办厂还有赢利,还可以再扩大,再投资,林县就那么些人,最多十年的功夫,工厂就能吸纳差不多一大半的人,一个工人可以养活一家人,到时候,自然问题也就解决了,”
在这一点上,孙富山到是和管明棠不谋而和,实际上,在离开林县时管明棠就给杨子泰布置了一个任务一适当移民,向外移民,并在公司于专区投资的十几家煤矿、铁矿中抽出了五千个指标给林县,而这些指标将用于安置最缺地区的百姓,帮助他们离开不再适合人类生活的环境。
移民,这是管明棠提出的解决林县问题的办法,至于林县用水的问题,还是留给未来去解决吧,相比于现在用一千万解决林县的农田灌溉问题,无论是从实用还是现实的角度,管明棠都更倾向于把这笔钱投资于工业,然后适当的迁移出部分林县的百姓,从而解决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
“可,工厂也需要用水啊!吃饭也需要用水啊!”
管明棠适时的指出孙富山的这个方案中的不足之处。
“专员,林县的水再缺,也够炒菜吃饭的,只是种地要靠天,即便是现在把水渠修好了,水引进来了,几十年后,人口增加到一百万,到那时,一个人才几分地,即便是年年大丰收,人也一样饿肚皮,地少人多,靠地吃饭,总解决不了根本!”
在汽车的后座上,管明棠在一根接一根地烧着香烟,此时他的脑海中依然回响着孙富山的那句话。
“从春秋战国,到现在,都几千年了,还把眼睛盯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能盯出来什么?”
无论如何,管明棠都没有想到,孙富山会讲出这么一番话,而更为重要的是,他直接道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一一即便是现在解决了,将来依然要面对同样的问题。
就像现在的专区一样,通过灌溉系统的建立,使得今年专区百姓收入激增,而随着小麦以及棉花良种的推广,农村家庭收入将普遍增加数倍,看似稳妥的解决,但随着人口的增涨,未来依然需要面临一系列的问题——人口的增加导致人均土地的减少,从而导致农民收入的降低,如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农村问题?
“通过不断的工业化吸收农村富余劳动力,通过将农业人口转变为工业人口,从而解决农村问题!”
无论是孙富山的建议,还是后世的实践经验,都一再说明着,工业化才是未来,而现在农村的衰败,在某种程度上,不正是因为中国落后的工业无法吸收农民富余劳动力吗?
在这一路上,管明棠的内心变得可谓是纠结非常,一方面,增加农民收入,从而确保农村稳定,这是即定的政策,而在另一方面,管明棠却又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随着农民收入的增加,会不会为专区的工业设下的一个“绊马索”?
比如在农村人口转化为工业人口的过程中,会不会导致农民专注于田地带来的收入,而不愿意进入工厂呢?
“仲民,我问你一个问题!”
专问的问题使得李直民微微一愣,他诧的说道:
“什么,这不太可能吧!一亩地的收入能有多少?一亩地顶破天了,也超过不了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而且,专员,现在专区的农民收入的确增加了,可是他们和工人远是无法相比的,即便是设在专区,拿着最低工资的工人,他们一个人的收入,一年也有两百多元……”
李直民的反对让管明棠又摇摇头,于心底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农民的收入还是无法同工人相比,一亩地就是种棉花,收成也不过只有……”
就在管明棠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却又听李直民说道。
“不过如果家里的田地在三四十亩以上的话,相比于进工厂,他们也许更倾向于守在田里,毕竟现在种田的收成也不少……”
现在种田的收成也不少,家里要有几十亩田……李直民的话,让管明棠再一次皱紧了眉头,最后勉强笑了笑,然后他的内心却又有些无奈,李直民说的是事实,事实就是如此,土地的规模越大,收益越多,对于绝大多数“贫下中农而言”或许,随着良种、化肥的推广,种地的收益增加数倍,他们的生活会因为收成的提高而有所改善,但想让他们达到“城里人”的生活水平,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改变!”
第三百七十四章 民心
“初夏!你的心不诚,不要你抬!”
“他六叔顶万民伞,小二疤子打锣!”
“吹唢呐的没有,他五叔你的唢呐呢?”
“好了。小二疤子,着实洗干净些,到时候菩萨见怪!”
“打锣!把唢呐吹起来!”
“打锣呀!小二疤子听见没有?狗日的……”
“当!当!当!……”
“呜咧啦!……”
在村口,几百个人蜂拥着端着一个牌匾,朝着村子那个破旧的宗祠走去,然后一个庄子里的老百姓都跪在那里,在嘴里念叨着。
“大慈大悲菩萨保佑,保佑管专员长命百姓……”
诸如此的话语,却见那里供着一个“长生牌位”那长生牌位上赫然写着“管明棠”的大名字,而在人群中的王老三的神情更是显得极为庄重,在磕头的时候,更是在头上磕出了红印来,显是用力有点过了。
这也不怪,今年和往年一样,王老三家自家有六亩七分田,还租了七亩田搁往年,这十三亩七分田,至多也就是打两千斤麦子,去掉税,扣了租,也就只能卖**百个可今年,他那最好的一亩祖田里就打了八百斤麦子,十三亩七分地,打了九千多斤麦子,就在几天前,那信用社里派来的人麦子时,一张张哗哗作响的“合作券”在他面前叠了两手指头高。
虽说家里一斤粮食都没留下来,可四百多块钱的合作券却作不了假,还有合作社里的一千斤粮票,他直到现在,都记得拿着合作社粮票给东家交租时,东家的那时红时青的脸色。
估计东家早都准备好了“良心秤”准备来个一斤照着斤半收,好把“损失”收回来,可谁曾想,合作社却弄了一个“粮票”佃农交租可用粮票充抵,如若东家拒收,可直接报官,不过如此,去年减租时,公署就同那些地主一同核定了产量,以后年年按此交租。
“可得把专员的长生牌位放好了,要好好的供着,求老天爷保佑专员长命百岁,好人好报……”
待村宗祠口的奉牌礼结束之后,回到家,瞧着供在堂屋里的长生牌位,王老三又一次冲着媳妇喊着,而王家大婶子应了一声却又坐在那无声的哭了起来。
“白面馒头吃个够哩,也不知道妮子们……”
王家大婶子的泣哭声让原本脸上带着些欢喜的王老三愣坐在门槛上,他默默的装了一斗烟,对着火吸了起来,叭叭的吸了几口烟后。此时他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卖闺女的一幕来。
他还记得那九块雪白的光洋,落到自己手上时时,他惊骇得甚至想把洋钱扔出去。可那洋钱却是凤儿换来的供家里活命的钱啊,想到这王老三也用袖子尽力地把眼泪擦干。
“娘,俺明天就可以回来吗?”
那年卖喜的时候,家里人都是目不转睛地噙着泪水对喜儿注视着。再多看一两眼吧,这是最后的相见啊!
再后来宋秃子把喜儿带走,媳妇真的发了疯,几回都想追上去。远远地还听到喜儿回头叫了两声:
“娘呀!我不要一个人吃饱饭!”
“我明天就要转来的呀!”
“……”
“哒、哒……”
用力的将烟锅子在门槛上磕了磕,王老三猛的站了起来,冲着外头的大儿子喊着。
“立秋!”
“爹,啥事!”
从爹那拿了几块钱正寻思着和两兄弟上集上,看看置办些什么的王立秋应着声,便走进了屋子里。
“走,跟我起去宋庄,把凤和喜都寻回来!”
说着话,王老三便将烟袋朝腰间一别,手背在身后,便朝着院外走去,只留下脸上带泪却又是欢喜色的王家大婶子o
“唉!”
接风和喜,听着爹的话,王立秋连忙喜应着,王家大婶子更是在旁边说道着。
“快,快拿上洋钱,赶上你爹!”
院子里,不过才干干瘦瘦头发上还带着麦秸的小丫头在提着沉重的木桶,一步一步的朝着水缸走着,而在门边穿着粗布衣正在纳着鞋的妇女搭眼一瞧,却把手头的活一停骂了起来。
“你这好吃懒做赔钱货,这一月要吃三斗粮,这劲都到那了,连打水都只打半桶,金山的衣裳都到晌午了还没洗那,没见过你这么懒得,再懒,就把你卖到集上去……”
在妇人的骂声中,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连忙加快速度,可人小力弱的她提着一桶水,那能走得快,心一急,人便倒了下去,水倒了一地。
“死妮子,把水弄了一地,给老娘脸色看那……”
放下活的妇人拿起墙边的木条就抽打了起来,小丫头抱着头在地上一边躲着一边哭着。
“俺不敢了,俺不是的意的……”
远远的离那户人家还有几十步时,王立秋便听着院子里传来哭喊声,那是二妹喜的哭喊声。
“这赔钱货,俺明个就给你卖到集上的婊子行里去……”
就在妇人打骂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闯进院子里的王立秋瞧见眼前的这一幕,立即冲上去一把夺下那妇人手中的棍子。
“干啥,有这么作贱人的吗?”
而他瞧着地上那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丫头,虽说她脸上都是泥污,可他还是认出了那双眼睛,二妹的眼睛打小就好看,那双眼睛即是不笑,也能看出笑来,可现在那双眼睛里却没了笑色,就连看着他时,也是一副茫然。
“喜,你不认识俺了,俺是你大哥啊,俺是立秋啊……”
紧紧的抱着二妹,王立秋瞧着那妇人时,两眼更是冒出火来,那妇人被这二十来岁的后生这么一看,心里一怯急声说道。
“这,喜,喜儿可是俺孙家的人!”
“大哥!……”
喜儿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最痛她的大哥,便哇的一声,进出了两行如雨的眼泪来,再说不出一句话了。而陪着当初牙人宋秃子刚进院的王老三则用袖子偷偷地扪着脸,终于找着喜了……
喜儿站在哥哥的后面,眼睛都湿润润的,她的手死死的抓着哥哥,在过去几年里,不知道多少次,她在梦里头想着,爹会来找她、哥会在找她,可等了三年,她都没等着,现在爹和哥都来找她了,死死的抓住着大哥的衣裳,生怕哥一不留神就会走神的。
在孙家堂屋里头,几人沉寂了一会儿,当初的中人宋秃子,被许了五块钱的好,他自然卖力的说道着。
“他二哥啊,你瞧,这孩子瘦的,干啦巴几的,干活干不动,就是当童养媳,也还没长开不是,这一年光口粮可得几十块哩,那钱都够说个媳妇了的?”
可无论他怎么说,那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却就是不说货,而那妇人却嚷嚷开了。
“我说姓宋的,当初咱们立契的时候,可是说过,不悔不追来着,怎么样,现在你们邯彰人阔绰了,就想毁了契不是,这可不是你们邯彰……”
妇人嚷着时,宋秃子只是不住的点着头、陪着笑,而王老三瞧着那躲在大哥身后的喜,想着这三年她遭得罪,心里更像刀割似的,当年在家的时候,他可连个巴掌都不舍得打啊。
“虽说不悔不追的,可谁家也都有犯难的时候不是,当初您求了他王家的难,王家自然感着恩不是……”
宋秃子继续陪着好话,作为这么多年的牙人,无论是卖人还是寻人,他早就轻车熟路,虽说寻人时买家初时都不愿意,可最后总归还是愿意放人,当然得出得起价。
而这会早就失掉了主持的王老三,则只是看着宋秃子,在来的路上,宋秃子一再的交待他急急,别急,想着已经在家里的风,再瞧着不知遭了多少罪的喜,他能不急吗?
“宋先生,大口小口一月三斗,这养口人的花费您也是知道的!”
听着这话,意识到有门的宋秃子,便开口说道。
“当然,当然,只让您吐个口,保准不让您吃亏!这三年,一年十五块钱,加上当初的卖钱,算上利,五十八块,你看……”
“那可不中!”
一旁坐着的妇人急声说道。
“六十块,养头牛,一年都得几十块!”
“这丫头是小也没白吃不是!”
“他二哥,您瞧,这娃娃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当初若非实在不得已,谁会卖了自家的娃,您当年都做了善事,要不这也发发善心,成全人家一家子!”
家!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煤油灯这会被调到了最大,虽说花了一百多块钱,虽说那钱够买三头牛的,这会瞧着不停给风和喜夹着肉的媳妇,再看着用了半个月才寻回来的两闺女,终于,这一家子里都齐了,就这么看着,王老三却忘记了吃馒,吃那在他口中不管饿的白面馒头。
“他爹,你咋不吃饭!”
“俺吃,俺吃,俺……”
说着泪却从王老三的脸上流了出来,突然王老三放声大哭起来,他哭着、痛快的哭着,走了一辈子背运,现在终于走运了,此时放声大哭的王老三那悲呛的哭声,像是想要把一辈子遭的罪,受得难都哭出来似的,在那哭声中,王家大婶子也擦着泪,紧紧的抱着这当年买出去的闺女,而立秋、春山、夏粮则看着哭成一团的家人。
突然,王老三那满是悲呛的哭声停了,他突然起身然后又跪在地上,嘴里嚷着。
“来,都来给专员磕头,没专员,就没咱家的今天……”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局内局
“这是封建迷信!”
在邯郸城西门里的一个院子里,略为拉长的声音从一个中年人的口中吐出,虽是值初夏,但这位中年人却依然穿着一件灰色薄中山装,而在他的左胸前还佩带着一枚蓝白党徽
“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这个立长生牌位,是不正常的事情!是封建迷信!”
在中年人说话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位六十几许的老人,随着他慢慢的向前走着,神态显得极是恭敬。
“可不是嘛,冯主席,现在邯彰专区百万户人家几乎家家立着他管明棠的长生牌位,这封建迷信不说,还是犯逆……”
虽说不知道封建迷信是什么,但在孙长兴看来,既然冯主席说出这个“要不得”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置委员长于何地,置南京国民政府于何地,现在专员百姓,只知他管明棠,不知中央政府,这管明棠是要作乱啊!”
对于年过六旬的孙长兴来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封建迷信,可却知道,那犯逆做乱是杀头的大罪。
对于孙长兴的“检诉”冯玉才却只是笑点着头,并没有说什么,作为邯彰专区党部主席,他是党政二元体制中专员“党务”第一人,甚至基于“训政”条文,他这个党部主席应大于管明棠那位非党专员,可实际上,在地方上,地方政府的权威远大于党部,而按照“党不干政政不干党……”的原则,他这个党部负有监督专员公署的责任。
但对于这个监督,他却没有任何兴趣,虽说他是受陈祖燕直接委任出任邯彰专区党部主席,但深知地方上党政冲不断的现实,面对那个“党的使命在唤起民众,接受主义与政策,政府的使命在实施主义与政策……”的党政分工,他理智的选择了先沉寂,以观察这里的情况。
在冯玉才看来,管明棠最精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游走于蒋汪两人之间,在组建党部时,他直接向陈祖燕汇报,要求派员组建党部,而在政府中,又引入了大量汪系人马,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冯玉才悍然干涉政务,直接将导致双方角力从中央引向地方,到那时行政院即可加以批评,甚至要求将其撤职,原因非常简单,按照党政分工。
“党部权能,限于指导民众,宣传党义之外,于地方政治,不得稍事干涉。”
仅此一条限制,就导致冯玉才空有满腹“才华”而无力发挥,有着浓厚的中央背景,他或许不需要对管明棠顾忌太多,但他必须要考虑到那十二个县长以一百余位科长的汪系背景,避免与其发生直接冲突的结果,就是现在党部沦为“新生活运动”的主力。
可不是,就像管明棠说的那样“党部权能在于宣传教育民众,而新生活运动是委员长所提倡改造国民之重要工作自然需由党部负责……”每个月十五万元的专项经费不可谓之不多,但几乎从党部成立那天起,冯玉才就陷入“新生活运动”的工作之中,至于在政府内发展党员、建立党团,几乎没有任何进展,虽然在邯彰专区县长全部都是党员,二百一十五名科长中的7成皆是党员,这一比例即便是南京也不过如此,但这些人却不是“他的人”。
平衡,想到管明棠用一个最简单的“平衡”便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死死的限制在这个圈子里,冯玉才在感觉有些无力之余,却又生出一种棋逢对手之感,在专区成立后,他一面兢兢业业的做好“新生活运动改变国民习俗……”这一工作之时,千方百计的在邯彰发展他的力量,而他所选择的正是受抑制的地方乡绅。不过,这些乡下的土财主啊!在心下感叹着,冯玉才停在院子里的一株牡丹前,用剪刀修剪着枝叶时,慢吞吞的说道。
“作乱!”
剪掉一片病叶,在病叶落下时,冯玉子哼了一声。
“他管明棠收买人心不假,可做乱啊!他还没那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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