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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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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出后他开始计数到四十便开动摄影机。当飞机飞走时,领航员也用袖珍照相机拍摄了一系列的照片。
在地面上,在爆心点以南三公里的地方,曾当过新闻摄影记者的木村健一正在陆军的一个马厩外工作。他突然看见左面出现强烈的闪光,立刻盛到全身灼烫。他开始还以为是广岛煤气公司的储气罐爆炸了,他马上就发现储气罐仍完整无损,便本能地觉得一定是投下了一个特种炸弹。他决定到附近的仓库的储藏室去取他的照相机,以便尽快地把照片拍下来。待他爬过马厩的废墟时,炸弹爆炸后产生的那根细长白色的烟柱已变成了粉红色,上端开始膨胀,变得象个蘑菇,而且不断在胀大。
到仓库后,木村发现所有的窗户都已震碎,储藏室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没法下脚。他好容易走了进去,拉开抽屉。倒下的树挡住了仓库外边的路,他便回身来到马厩,以便把原子弹爆炸后的烟云拍成照片,他所拍下的却是有史以来最为可怕的景象。
此时,烟云已遮蔽整个天空。在市区西部爆发出来的大火正迅速蔓延开来。他站在一家工厂的屋顶上拍完一卷胶卷。木村自己从原子弹下死里逃生,但却永远没有再见到他的夫人,那天早餐后他把她留在家里。
在爆心点附近的人始终未听到原子弹的爆炸声。随着距离的增加,爆炸声逐渐听得出来,然后便是猛烈的震动。在五六公里外听见的响声有如天崩地裂的雷鸣,在七八公里外听到的,先是象遥远地方传来的呻吟声,然后是一阵轧轧的隆隆声。在东南二十公里的吴港附近,北山忠彦认为是附近的弹药库爆炸了,在离岸数公里的海面上,工人正在打捞沉陷在海底污泥中的一艘的特攻潜艇。他们听见一声“雷鸣”。片刻后,他们看见一架从未见过的轰炸机从广岛方向飞来。
广岛上空的大气被宇宙力搅动翻腾了整整一刻钟。接着开始落下巨大的雨点。袅袅上升的原子云柱带上去的水蒸汽已足以凝成雨点,粘上放射性尘埃大点大点落下来。这阵神秘可怕、几乎是超自然的“黑雨”使幸存者吓得魂飞魄散。
几乎每一个人都想到,这是不是某种粘在皮肤上会慢慢地杀死他们的毒油呢?
雨点打在半*的人们身上,留下一条条灰色的痕迹,使许多人苏醒过来,开始意识到广岛已遭到某种不可想象的灾难的袭击。富田太太想方设法要保护出世只有两小时的婴儿,但还是被雨水湿透,自爆炸以来,这孩子就一声没哭过。而这时,在爆炸后渴极了的人们开始喝这些沾满了辐射尘埃的黑雨,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举动会夺去他的生命。
这阵致命的大雨不久变成雾蒙蒙的黄色毛毛雨,向西北扩散。东面火势凶猛的地方几乎滴雨未落。皮肤病专家、广岛市警防团团长松坂义正大夫正试图在混乱中建立某种秩序。他穿起妻子从他的倒塌的办公室里抢出来的警防团制服,不顾伤痛,由儿子扶着,手里举着一面太阳旗,一拐一拐地朝东区警察局走去。这一小队意志坚强的人的出现,后边跟着松坂夫人和三个护士,他们的出现使群众镇静下来,他们在警局面前建立起急救站,离爆心点千米左右,灼伤的人立刻在警察局的残墙断壁旁边排起长队。
警察局长田边至六的家离警局不到一公里,已经全部毁灭了。此时,他正拼命想往局里跑,但路却被爆心地区跑出来的成千上万难民,几乎每一个看上去好象是从血塘里爬出来的,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难民形成的人流挡住了他的脚步。待田边赶到警局大楼时,大楼已经起火。他立刻组织了一个水桶灭火队去扑灭邻近的大火。虽然半个大楼已经着火,松坂大夫及其急救队仍坚持继续治疗伤员,并催促他们快到城外避难。
而广岛全城,一炉一炉的那些家庭主妇正准备做早餐升起的炭火,却使瓦砾死灰复燃。爆炸后,一阵旋风卷进爆心地区,其势之大,大树也被连根拔起。这阵风把成千上万星星之火煽成燎原烈火,火焰劈劈啪啪四下乱飞,它简直是怪物打来的火把,把波纹屋顶全部掀掉,好象它们是纸板似的,房子四分五裂,金属桥梁变得歪七扭八。电话线杆一着火使立即爆裂,
在广岛城堡附近,有四个人踉跄地冒着大火抬一幅天皇的巨幅画像在街上行进。画像是这四人从第二军的通讯大楼里抢救出来的,他们准备把它安全地转移到城外。一看见这幅画像,一群群感觉迟钝的难民立刻喊了起来“天皇的像!”。
灼伤的满身是血的人群立刻向画像致敬或鞠躬行礼,那些无法起身的则双手合十祈祷。当画像被抬过浅野泉邸公园来到河边时,河上刚停泊着一条小船。此时,巨大的松树已经起火,成了巨大的火炬。岸上受伤等待急救的陆军士兵,挣扎着站起来,立正向画像致敬。小船在乱舞的火星中溯江而上,朝安全地带驶去。
总军司令藤井将军在最初几分钟内就被烧死在广岛城堡附近的司令部内,但离爆心地区较近的一等兵下山虽然被屋梁的钉子挂住却还活着,他痛苦地从钉子上挣扎出来,象一头公羊一样,使劲地用脑袋顶撞房顶,血不断流下来,遮住他的视线,但他终于突破。浓厚的烟云在他周围翻滚。
他觉得这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象复仇巨人之手一样,已横扫全城。在河边,他看见几十个伤员疯狂地跳入水中。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呢?水面上飘着的红色泡沫是血吗?下山不断对自己说要镇静。对于灾难他并不陌生,在一九二三年的大地震中,在东京的燃烧弹轰炸中,他都几乎都差一点死于非命。曾经的经历使得他比别人多出一分生存的知识,他沿江逆风而上,这样可以使他身后的大火不致烧着他。
一匹骑兵的马孤零零地站在路上。它呈紫红色,爆炸把它的皮烧掉了。它摇摇晃晃地跟了他几步,好象在乞求什么。这个凄凉的景象使他呆若木鸡,但又不得不前进。沿岸北上的大概还有五六个陆军士兵,但看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好象很孤单,只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有些几乎光着身子的市民试图跟上他们,但身后沉闷的大火声越来越大,士兵们加紧了脚步,把市民远远甩在后面。
在上游数公里外,河水齐脖子深,下山过了河。当他继续朝未遭原子弹蹂躏的市郊进发时,有个想法缠住了他,也许那是一颗原子弹。在死于原子弹轰炸的后果之前,他必须赶回家中去看他的女儿。就在几个月前,他有个妹夫就告诉他,日本正在研制一颗原子弹,什么是原子弹,据他妹夫的说法,就是一种使用宇宙力量,就像太阳一样的炸弹,一种威力空前的炸弹。
“难道美国人制造出了原子弹?”
看来只有原子弹了,经历过东京大轰炸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次轰炸同中美联合轰炸机部队投下来的燃烧弹截然不同,除了那使用“宇宙力量”和太阳一样的原子弹之外,没有什么其它的武器能够像造成这样的伤害了。
就在下山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从几十个躺在道路两旁被烧得非常可怕的女学生身边走过。皮肤象长带子似的悬挂在她们的脸上、手上和腿上。她们伸出双手讨水喝。然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无法去做的下山,只能继续向前走着而在他的前方,村民们正将一片一片西瓜敷在活人的伤口上,把烧伤最重的用菜车运到急救站去。
实际上,此时的广岛已经完全失去了救灾的能力,人们只是依靠着本能在核爆后的世界上勉强生存着。

第1181章 地狱(下)
在广岛于原子弹的爆炸中被夷为平地后,十数公里外的火车站的村田站长,第一个用电话向他的上一站加以报告,几十分钟后首先传到东京的零星消息只说广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那些依靠本能向上报告的平民、军人,没有谁能够说清楚广岛发生了什么。
面对这一现况,东京大本营想与第二总军通讯部联系,了解较详细的情况,却联系不上。
而宫内大臣安藤在得到消息后,立刻进宫向天皇加以报告,尽管此时他同样没有了解到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陛下,广岛已被某种秘密武器夷为平地,现在,东京已经同广岛失去了联系,可能有数十万人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向不可避免的事态屈服,”
在沉默片刻后,裕仁天皇开口说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无法掩饰他的痛苦,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吗?在他试图与中国谈判的时候,广岛被一种秘密武器毁灭了。是什么武器呢?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相比于皇宫遭到轰炸时的震惊,裕仁更能清楚的意识到日本已经不可能再战争下去了。
“不管朕本人会有什么遭遇,我们都必须尽早结束战争。这个悲剧决不能重演。”
虽说这么说,但两人却都同意,天皇亲自出面采取行动的时刻尚未到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广岛发了什么!”
在黄昏的余辉中,弥漫在废墟上的火势渐渐消退了,实际上,现在的广岛并没有多少“燃料”助燃,从远处望去,广岛很平静,象军队在大规模野营。天慢慢黑下来,星光亮得出奇。随着外面的人赶来救援,那些在爆炸中幸存的人们停止了外流。
从这场大灾难中死里逃生的红十字医院的重藤大夫回到了广岛。他来回奔走于各急救站之间,每个站里的人们都对他说,水对烧伤的人是有害的。但与此相反,他宣布水能够冲掉内脏因烧伤产生的毒素,为了表明这一点,他甚至竖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可以喝水。红十字医院副院长重藤医生启。”
当他深入这个毁掉的城市的市内时,他发现自己被还在冒烟的废墟挡住了去路。虽然看来好象无路可走,有辆带着炭火的卡车却从烟雾下隆隆地开出来,驾驶室里挤满了人。他认出那个驾驶员是一个酿酒商。他栽着救急食品和酒从郊区赶来,冲过了这座已经变成地狱的城市,然后把东西给顾客送去,却发现他们的酒店全部烧毁。
在重藤从卡车旁边走过的时候,酒商冲着他按着喇叭。
“这里连一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
司机露出头大声喊道。
“连牲口都没有,都死完了,还要医生干吗?”
然后重藤被拉上了卡车,最后,重腾医生借了一辆自行车跑完回家的最后近两公里路程。事出意外,他遇见一个身上背着孩子的女人,在漆黑的路上徘徊。一看见他,这女人便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原来是他的妻子,她以他的丈夫已经在轰炸中死去了。而为了纪念“死去的丈夫”,她甚至已在家中的佛坛前点燃一支蜡烛。
而此时城外,每小时都有几百人死去,面对严重的辐射伤害以及严重的烧伤,急救站也无能为力,对于这些医生来说,辐射伤害是陌生的,同样也是致命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救治那些伤员,只能任由他们痛苦的死去。
七岁的井浦静子眼看就要死了,但谁也没有听见她哭或者抱怨。她只是不断要水喝。她母亲不听看护人员的劝阻,不断给她喝。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减轻她死亡的痛苦呢。
“爸爸,离咱们很远,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静子在幻觉中看见在太平洋的某个岛屿上为国家战斗的爸爸,她看着妈妈说道。
“妈妈,你得活下去。如果咱俩都死丁,爸爸会很孤单的。”
接着她把所有亲朋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当她数到她爷爷和奶奶时,她又说道。
“爷爷和奶奶持我真好。”
最后她喊了几声“爸爸,爸爸”就死了。相似的一幕在广岛每一个的急救站中上演着,死亡对于那些侥幸生存下来的许多人来说,从现在开始,死亡就不再远离他们,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在广岛被夷为平地后的几个小时,当地时间中午十一点四十八分,“怒龙号”在荣城基地机场着陆。机组人员走出机舱时,数百名官兵一拥而上,把飞机团团围住。袁世勤将军大步上前,把一枚杰出服务勋章别在王国霖的胸前,而副驾驶狼狈地把烟斗藏在航空服的袖子里,立正站着。机组人员在军官俱乐部里边喝柠檬水和威士忌酒,边接受询问。有个情报官员问领航员;准确地说投弹时间是什么时候。他回答道“七时三十八分十七秒”——比原定计划晚十七秒钟。
“为什么你迟了呢?”
“可能是因为我还想多看一会广岛,天知道,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广岛都消失不见了!”
面对梁子茂的这个回答,大家不禁都笑了。而此时袁世勤这位航空队少将已经离开那里,去给航空队司令部发第一份详细报告,而此前早先根据“雨花台”号发回的初步报告曾发出一份报告:
“……由于阳光明亮,闪光不如‘三位一体’那样耀眼,首先出现一个火球,几秒钟后变成紫云,火焰翻滚,盘旋而上,闪光是在飞机刚拐弯后观察到的。大家一致认为闪光的亮度极强烈……”
“除最远处的造船所地区外,全市都被一层厚厚的深灰色尘埃覆盖,尘埃后来与云柱汇合。它汹涌狂暴,在尘埃中可见火的闪光。估计这层尘埃的直径最少有六公里。据一观察者说,随着各河域中升起的尘柱缓缓接近市区,全市似乎正在裂开。由于尘埃,不能目测建筑物损坏情况。执法者及其他观察人员觉得,这次打击即使与‘三位一体’比较而言,也是巨大的,可怕的。其后果,日本人可能认为是庞大的陨石造成的。”
在北平,航空队司令将军在收到初步报告之后。因为正是清晨的关系,想到此时总司令刚刚起闲,他没有第一时间加以报告,而是等到机组返回后的详细报告来到之后,才首先向参谋部加以汇报。
而头天晚上,参谋总长杨杰却他睡在办公室,以便随时可以收到更详尽的报告。详尽报告于中午十二时抵达,半小时后,杨杰用保密电话把情况告诉了杨永泰,而这位华北的民政长官,随即同意将事先准备好的有关这颗炸弹的声明于中午向报界发表。
而那份简单的声明中提到。航空队已经在广岛投下一颗革命性的炸弹,该声明把广岛说成是一个重要的陆军基地。
“这是一颗原子弹,是对宇宙的基本力的运用。这股连太阳都要从它那里吸取动力的力已被释放到那些在远东发动战争的人的身上。……如果日本拒绝投降的话,那么我们将准备把日本的所有工厂、码头和交通线全部摧毁,这是对日本的最后通牒,其目的在于使日本人民免遭全部毁灭。现在,如果他们仍拒不接受我方条件,他们可以预期,毁灭性的打击将如雨点般从空中打来。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毁灭。”
当这份新闻公告通过公署新闻官向报界发布的时候,几乎每一个记者都在问——“管长官在什么地方?”
而此时,管明棠却正坐在北方商学院的学校食堂之中——在昨夜十二时,像是突发其想似的,管明棠乘专车离开了北平,回到了邯郸,在家中休息几个小时后,便来到了北方商学院,不过他并没有向学生们发生演讲,而是如每一个离校很久的校长一样,在学校里漫步着,同碰到的师生聊天,在中午时,和学生们一样,在食堂里用着午餐。
北方军上尉赵国勤找到正在后舱食堂吃午饭的管明棠,呈上杨永泰发来的简短电报,电报上说道。
“强力炸弹在广岛投下,显然成功。”
正在吃着午餐的管明棠先是一愣,然后抬头对面前的上尉说道。
“赵上尉,这是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件。”
然后他便沉默不语。不到几分钟,又一封电报来了。电报援引机组的报告说,结果“干脆利落,在各方面都成功”。
管明棠并没有把第一份电报给别人看,但是在接到这一份电报的时候,他站起来了身来。拿起一个不锈钢匙,猛向玻璃杯上一击。原本坐着上千名预备军官生的学院食堂顿时鸦雀无声,在师生们纷纷起立将视线投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管明棠大声说道。
“请坐,诸位,”
接着管明棠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对着这些年青人说道。
“我们刚在日本投下一颗威力超过二万吨梯恩梯的炸弹。这是一次压倒一切的胜利。我们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同学们……”
在青年学生们的欢呼声中,管明棠的唇角轻扬着。
“现在,战争即将结束,或许,你们将不再投身于战场之中,但是国家却需在你们投入另一个战场!一个建设国家的战场。”

第1182章 反应
在广岛,原子辐射的神秘后果在八月七日拂晓开始显示出来。前广岛大学地质学家长冈省吾试图穿过瓦砾到学校去。他是不久前入伍的,出于对学校命运的担心,开了小差,步行好几个小时回来。他几乎无法测量这个无边无际的废墟。在爆心点附近的护国神社,他筋疲力尽地一屁股坐在石灯笼下。他觉得周身象针刺一样。
这是辐射!
他几乎立时跳起来。随后他发现石灯笼上有个奇怪的人影印,其表面已部分熔化。他的脑海中马上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原子弹!
日本必须立刻投降。
或许,他是第一个意识到这是什么炸弹的科学家,尽管他只是一个地质学家。
在分散在广岛市内的上百个急救站里,面对在爆炸中受伤的伤员,医生们同样都感到困惑不解。病人的症状是那样奇怪,医生们怀疑敌人用了某种酸性毒气散布杆状菌痢疾。有些受害者的脸只一面受到灼伤;奇怪的是,有些病人脸上竟有鼻子或耳朵印。和长冈一样,红十字医院的重藤医生也曾听说过原子能,他猜想病人是受了原子辐射。他用一个简单的x光检查器检查了医院的墙壁。他发现读数很小,得出结论认为呆下去是安全的。
原子后遗症是无法预测的。一等兵下山当时是离爆心地点最近的人之一。在闪光前,他是近视眼。现在呢,透过眼镜看,一切物体都有点模糊。是不是眼睛要瞎了呢?他把眼镜摘掉,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极好的视力,这或许是个好消息。但他的头发却不断往下掉,他也有着成千上万人有的那些病症:先是恶心,接着便是呕吐,以后又是泻痢、发烧。其它反应不一而足,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而有些受害者身上出现亮斑——有红的,有绿中带黄的、有黑的、也有紫色的,但大家都活着。那些身上没有明显斑点的倒是立刻死了。有个人手被灼伤,没加理会,后来竟吐起血来。为了减轻痛苦,他把受伤的手浸入水中,然后他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蓝颜色,象烟似的从手上冒出来。
所有余生者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这种恐怖感又因某种模糊的内疚感和羞辱感而加剧: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对亲友和邻居的哀求置之不理,使他们继续埋在燃烧着的废墟中。死者在临终前的痛苦的声音在他们脑际萦回。失掉孩子的父母不断责备自己,失掉父母的孩子认为这是对自己某种过错的惩罚。这个悲剧把日本人的复杂而亲密无间的家庭生活结构打得粉碎。
在东京,狂热的陆军不愿承担投降的责任,反而对一个主要城市全部被毁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意义提出疑问。外相建议接受昨天刚刚前提出的“北平宣言”,那是华北行政公署发布督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宣言,而且很有条理地指出,原子弹已急剧改变整个军事形势,为军方提供了大量结束战争的理由。以至于陆军认为重光这个建议并没有什么值得可取之处。
“这种行动是不必要的,”陆军参谋总长杉山元反驳说。“另外,我们还不清楚那是不是原子弹。”只有管明棠才这样说。它可能是某种诡计。应该立刻派日本著名核科学家仁科芳雄博士前往广岛进行实地调查。
当仁科博士和情报局局长有末精三中将就要在立川空军基地上飞机时,空袭警报又狂吼叫起来。有末中将令仁科博士等警报解除后再走,自己则带了几名部下立刻起飞。黄昏时,飞机抵达广岛。有末将军曾见过许多被燃烧弹烧成废墟的城市,一般说来,这样的城市总有余烬,临时搭的厨房也会有炊烟,总有些活人活动的迹象,但是,在他飞机下面的这个城市却是一片毫无生气的荒漠。
没有烟,没有火,什么也没有。连条街道也看不见。
驾驶员转身喊道。
“阁下,这就是广岛。怎么办?”
“着陆!”
飞机在港口附近一块草地上降落。有末下飞机后,发现地上的草,都呈奇怪的泥土色,并向濑户内海的方向倒伏。前来迎接的是个陆军中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他的脸的左半边已被严重灼伤,右半边却完整无损。有末乘汽艇来到船舶司令部。在码头上迎接他的是陆军士官学校时代的朋友马场英夫中将,看到有末,马场便报告道。
“现在广岛既没有水也没有电,所有的一切都崩溃了。”
然后两位将军在露天一张长木桌旁坐了下来,点了一支蜡烛照明,此时马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谈起他女儿如何在上学的路上被炸死。
“不仅是我的女儿,还有成千上万无辜的孩子被杀死了。这种新式炸弹真是象魔鬼,用它实在是太可怕,太残暴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抵抗新式炸弹的轰炸。”
说着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些死去的人,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有末搂住他的朋友,目睹了广岛的惨状之后,对于朋友的崩溃,他似乎是能够理解的。
“马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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