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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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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不觉已到了 1951 年春天。陈赓神秘地失踪八个月后，又神秘
地出现在昆明。宋任穷高兴地捶他一拳说：“东兄，你总算回来了。”陈赓 拍拍他的背说：“可又得马上走了。我从越南回来，就直接去了北京。毛主 席要我率军赴朝参战，我就又去了朝鲜考察。现在中央正式任命我为中国人 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你赶快把李成芳他们找来。开个会部 署一下。”宋任穷命令参谋去找李成芳。陈康等四兵团几个军长前来开会。 参谋走后，宋任穷问道：“老陈，你去朝鲜看了一趟，怎么样啊？”陈赓神 情严肃地回答说：“局势很严重。”接着，把朝鲜战争的来由和战场情况一 一告诉宋任穷。欲知这场战争是怎么打起的，请看续回。
第二十一回 麦克瑟登陆仁川港 毛泽东拜将丰泽园
话说朝鲜自古以来一直与中国友好相处。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接连被 西方列强打败，朝鲜也渐渐沦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日俄战争后，日本占领 了朝鲜半岛，朝鲜人民为了争取民主与独立，与日本殖民当局进行了不妥协 的斗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朝鲜人民的优秀儿子金日成将军组建军队。在 中国共产党的支持和帮助下，抗击日本侵略军，两党两军结成了亲密的战斗 友谊。1945 年 8 月，日本无条件投降后，苏联和美国以北纬 38°线为界，苏 军收缴北部的日军武器，美国收缴南部日军武器。金日成将军顺应人民要求， 在北部平壤城建立了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朝鲜人民实现了民族独立自主， 举国欢腾。美国占领军此前已把多年避祸海外的李承晚拉出来，让他当了总 统，在汉城建立了大韩民国。李承晚一登台，就组建了一支近 10 万人的部队， 经常向北朝鲜骚扰。
金日成为了对付南韩军队的骚扰，在他的 5 万名抗日军队的基础上，组 建了一支 12 万人的军队。由于金日成将军指挥的军队久经抗日战争的锻炼， 战斗经验丰富，经常给予南韩窜扰的军队以毁灭性的打击。这样打来打去， 小规模的摩擦终于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战争。1950 年 6 月 25 日，朝鲜战争 爆发。南韩部队在北朝鲜军队的打击下溃不成军，朝鲜人民军沿铁原——议 政府——汉城和西海岸两条路线向南挺进。南朝鲜军队争先逃命，许多士兵 换上老百姓的服装四处逃命，军官们或乘车、或骑马拼命南逃。
败报传到汉城，李承晚在他的蓝宫里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一架苏制
雅克飞机飞到蓝宫上空进行低空扫射。李承晚惊恐万状，在卫士的搀扶下急 忙逃入地下室。飞机飞走后，他赶快把美国驻南韩大使穆乔请来，顾不上寒 暄一把抓住穆乔说：“大使先生，请你赶快转告贵国政府，请美国帮助我们 作战，否则朝鲜半岛将会全部被共产党占领。”穆乔安慰他说：“总统阁下 请放心，我将立即请求我国政府出兵。不过，你目前一定不能离开汉城，否 则就不会有一个南朝鲜士兵为你而战。”李承晚战战抖抖地说：“好，我听 你的，今晚我不离开汉城。不过你们要快快出兵，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穆乔辞别李承晚回来，立即给华盛顿发电请求派兵出战。电报还未发完， 使馆随员报告说：“李承晚总统已离汉城。”穆乔气愤地说：“这么怕死， 还想消灭北朝鲜。华盛顿怎么找了这么个废物做自己的代理人。”李承晚一 走，汉城人心涣散，政府官员争相逃命。北朝鲜的大军向汉城涌来，朝鲜人 民军空军的雅克式飞机再度飞临汉城上空，撒下传单，劝告李承晚投降。穆 乔知道汉城即将不保，起用“伦霍尔特号”轮船把美国人员眷属撤运回国， 自己抡起大锤，砸毁发报机。他还想取下房顶旗杆上的美国国旗，不料，雅 克式飞机又飞来扫射，他只好赶快逃出使馆，去寻找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的李
承晚。
美国使馆一关闭，汉城更加人心慌乱。士兵蜂拥挤上汉江大桥，向南逃 命。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大桥被南韩工兵炸断，残断的桥面上陈 列着数百具士兵尸体，无数的车辆和士兵沉入江底。由于桥被炸断，5 万名 韩国军队被在汉江北岸歼灭，逃到南岸的只有三万人。正当一些士兵用渡船、 木筏南渡时，人民军的坦克驶进了汉城。
杜鲁门总统得知 6 月 27 日汉城被人民军占领的消息后，大吃一惊，立即 取消休假，召开紧急会议，下令出动远东空军海军和地面部队支援南韩军队。 美国远东军司令麦克阿瑟本来就积极主张发动侵朝战争。在此之前，他没有 得到杜鲁门的同意，就擅作主张，命令空军轰炸了北朝鲜。此时得到杜鲁门 的命令：“您可以使用自己的部队”，便放手大干起来，派 25 师师长迪安率 自己的一师人首先开赴战场；命令驻日陆军第 8 集团军沃克入朝指挥作战。 部署完毕后，麦克阿瑟命令部下准备座机，要亲自巡视战场。他的参谋长惠 特尼将军劝阻说：“将军，据气象部门报告，明天风雨交加，不宜起飞。再 说朝鲜战场形势险恶，万一？？”麦克阿瑟掏出玉米茎烟斗，大大咧咧地说： “惠特尼将军，感谢你的好意。你还记得我们在西点军校学习时读过的《孙 子兵法》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惠特尼回答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麦克阿瑟说：“对了，我今日就是要去看看朝鲜。当年我在太平洋上逐岛反 攻，日本也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就不信共产党比日本人还厉害。”说罢戴上 在二次大战时戴的那顶油渍渍的打皱的军便帽，抽着烟斗去了机场。惠特尼 将军非常崇拜自己的这位上司，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率军在太平洋上逐岛反 攻、威名赫赫的美军司令官、西点军校的著名校友，在麦克阿瑟乘坐的“巴 丹号”起飞以后，他下令四架战斗机起飞护航。
麦克阿瑟此行果然险象环生，一路上不断遭到雅克式飞机的攻击。在水
原机场上降落时，两架运输机在机场刚被炸毁，正在熊熊燃烧。李承晚听说 美军远东统帅麦克阿瑟来了，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满脸堆起谄 媚的笑容，和飞将军拥抱。麦克阿瑟抬抬下巴说：“咱们去看看你的部队吧。” 大家分乘几辆吉普车穿过溃逃的军队的洪流向北驶去，在一座小山前停住 了。
麦克阿瑟一马当先，攀上山头，观察了一个小时。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们，
李承晚已完全无力对付南下的共军，只有美军出面才能阻止灾难蔓延。那么 怎么行呢？在太平洋上的日日夜夜浮现在眼前，同时朝鲜半岛长而狭窄的地 形又不断地在眼前晃来晃去。蓦地，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闪现在头脑里，他 兴奋地大喊一声：“有办法了，回去！”
麦克阿瑟的办法是什么呢？原来这朝鲜半岛又长又窄，中部更加狭窄，
恰像一只大马蜂浮在海里，最适宜于两栖登陆作战。回到东京后，他立即制 定了一项“铬铁矿”行动计划，准备在朝鲜半岛蜂腰部实施两栖登陆作战。 切断人民军的退路。这时迪安已率第 25 师入朝作战，被人民军打得溃不成 军，最后全军覆没。迪安在山地间藏匿时，让两个朝鲜人活捉。沃克随后率
第 8 军团入朝作战，也是连连败北，退守半岛南端釜山港。麦克帅闻报不但 没有半点忧愁，反而大喜不已，命令舰队增援沃克，要他死守，吸住共军主 力；又调动飞机、军舰猛轰朝鲜半岛蜂腰部的群山港。釜山港的陆战一旅接 到命令，准备在群山登陆作战。军官们向士兵们大声宣讲群山港的地形和可 能遇到的抵抗。釜山港的朝鲜民众听着大喇叭里的广播，都知道美军准备在 群山港登陆。
朝鲜人民军司令部得知麦克帅准备在群山港登陆，连忙派出重兵布防。 不料一封神秘的电报传来，电报指出美国极有可能在仁川港登陆，军官们阅 报后不禁哈哈大笑。为什么呢？原来这仁川港虽然也位于半岛蜂腰部，却最 不适宜登陆作战。由于港口的特殊地形，海水一涨一落，潮差可达 32 英尺。 港外是长达几公里的泥滩，根本无法通过。涨潮时海水虽然可以淹没泥滩，
但军舰进港的有利潮位只能持续两小时，这么短的时间怎能使千军万马登陆 呢？最要命的是军舰进入仁川港，必须经过狭窄弯曲的水道飞鱼峡，这里潮 水的冲速可达 6 公里，极易沉船。只要有一艘船沉在这里，整个航道就会被 堵死，拥挤在港内的舰只将会全部成为瓮中之鳖。麦克阿瑟是两栖登陆专家， 怎么会在仁川登陆？
说话间，就到了 9 月 12 日，正当朝鲜人民军忙着在群山港布防的时候， 麦克阿瑟从日本的佐世保港出发了。麦金利号旗舰行驶在大洋里，海上正刮 着猛烈的台风，白浪滔天。麦克阿瑟衔着玉米茎烟斗，戴着油渍渍的军便帽， 大大咧咧地站在舰桥上，命令参谋：“立即通知所有的轰炸机一齐出动，炸 烂仁川港。”于是原来轰炸群山的飞机军舰都转而轰炸仁川港。在群山布防 的朝鲜人民军感到奇怪，轰炸怎么停止了？两天后，美机移炸仁川港的消息 传到人民军司令部，这时大家才明白，麦克阿瑟前面轰炸群山，完全是声东 击西，他真正选中的地点果真是仁川。但已为时过晚，美军第十军团已开始 在仁川登陆，轰炸机像乌云一样一大片一大片地涌向仁川上空，整个仁川港 已成一片火海，数不清的登陆艇向仁川港逼近，而仁川的朝鲜人民军只有一 千人。
第十军团登陆后，立即会同登陆的李承晚部队的几个军团切断朝鲜半岛 的蜂腰部一线，然后向北挺进。由于人民军主力全部到了釜山，北方守备空 虚，第十军团和南韩军如入无人之境。苦守在半岛南端的沃克的第 8 军团也 乘机反攻，人民军被美李军南北夹击，伤亡惨重。麦克阿瑟得意洋洋地回到 东京，在机场上被记者包围，镁光灯的闪光几乎使他睁不开眼睛。好容易打 发了记者，麦克阿瑟回到东京司令部，正想再回味一下赌胜仁川的滋味，忽 然发现桌上的报纸上登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周恩来的国庆讲话。他一把抓 过报纸读起来：“？决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也决不能听任帝国主义者对自 己的邻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谁要是企图把中国近五万万人口排除在联合 国之外，谁要是抹煞和破坏这四分之一人类的利益而妄图独断地解决与中国 有直接关系的任何东方问题，那么，谁就一定要碰得头破血流。”麦克阿瑟 读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接着狂笑不止。惠特尼拿着一封电报走进来，探 询地问：“将军，你这是怎么啦？”麦克阿瑟好容易止住笑，指指报纸说： “我的老朋友，你看，中国总理周恩来在警告我们，不许我们越过三八线。 可笑，现在朝鲜和中国还有什么能阻止我饮马鸭绿江。中国人果要参战，那 只能是一场大屠杀的牺牲品。”惠特尼说：“杜鲁门总统也是这个意思，他 指示你可以自行决定前进方向。”麦克阿瑟吸着烟斗说：“好极了，命令部 队越过三八线。我要让全世界看看美军的厉害。现在我们把球踢给了周恩来， 看他们怎么捡起来吧。”说完又大笑起来。
麦克阿瑟既然把球踢给了周恩来，也就是踢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 一个球队队长的毛泽东就不得不把这个球接过来踢下去。可是这一脚真不好 踢啊！应不应该出兵？应该出兵。唇亡齿寒，朝鲜灭亡，美国、南韩可以陈 兵边界，随时找借口发动战争。再说美国在出兵朝鲜时同时派出第七舰队进 驻台湾海峡，强盗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自己却藏在房子里装聋作哑，不仅以 后在世界上难以抬头，而且终有一天战火要烧进来，不出兵怎么行呢？可是 说要出兵，怎么打？拿什么打？国家还在治理战争的创伤，经济落后，没有 空军，陆军装备也很差，基本上还是小米加步枪。当然可以争取苏联的军火 援助，可是？？毛泽东想起出访苏联的遭遇，暗暗摇了摇头。
从 10 月 1 日开始，为出兵朝鲜问题，毛泽东一连三天没有合眼，他极力 想说服政治局委员们同意出兵：“同志们，大家再好好考虑一下。唇亡齿寒， 人家马上要亡国噢，我们眼看着难过嘛，总该拉人家一把嘛。高岗同志，你 站在高岗上看得远，你说说嘛。反正这一仗是早晚要打的。”高岗接过话头 说：“既然早晚要打，那就不如晚打。现在实在无法打，打不好，丢了江山， 我们怎么向人民交待？再说我们谁都没有去朝鲜和美国打过仗，谁领兵 去？”毛泽东看看林彪说：“林彪同志是四野的老司令，打仗有经验。东北 边防军十三兵团是四野的基本部队，林彪同志可以去嘛。”林彪有些慌乱地 说：“主席，我最近出汗出得厉害，傅连暲已给我开了假条，要我去苏联治 病。”毛泽东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军事统帅也推托称病，大失所望，不悦地说： “好嘛，这个说难，那个有病，等着美国鬼子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吧。” 说完愤愤地走出会议室。
开完政治局会议回到卧室兼办公室，毛泽东心力交瘁。卫士小李子照顾 他躺下，轻轻地按摩着，毛泽东开始进入朦胧状态。卫士正要离开，忽然看 见窗子没有放下来，便轻手轻脚地去放下窗子，一不小心，窗子脱手落下， 发出一声巨响。毛泽东陡然惊醒，大发雷霆，命令卫士：“给我站着，背书！” 说完揉揉发红的眼睛，打个大哈欠，无可奈何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眼见得今 天又睡不着了。毛泽东一辈子都为睡一觉而斗争，卫士们常为他睡了一个好 觉而买糖吃。卫士小李子深知这次犯了大错，便背起书来。他没有读过什么 书，所谓背书，不过是背一些他看到听到过的毛泽东写的诗词：“？谁敢横 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刚背到这里，只听毛泽东一声大喝：“你背的什 么？”小李子慌张地回答说：“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毛泽东一 拍大腿：“好，好一个彭大将军。小李子，你学习有进步，快去叫李银桥来。” 小李子把李银桥叫来，毛泽东连连吩咐：“你快去找汪东兴，派一架专机把 彭德怀从西安接来，马上接来。另外，你们要给小李子记一功。”李银桥问： “记什么功啊？”毛泽东笑眯眯地说：“他背书背的好，就记个学习功吧。”
1950 年 10 月 4 日，彭德怀吃过午饭后，又拿出西北建设规划看起来。
这个规划已讨论修改了好几稿了，彭德怀还不放心，生怕哪里有毛病，造成 损失。西北穷啊，花一个钱要有响声才行。没有看上几行，一行人匆匆地走 进来。为首者对彭德怀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拉起彭德怀就赶往机场。从北京 飞来的专机的发动机已经轰鸣着，他们钻进飞机后立即起飞，在北京机场降 落后立即乘坐等候的汽车去中南海。
汽车在中南海丰泽园停了下来，毛泽东正在门口等候，一把拉住彭德怀
的手向办公室走去。彭德怀坐定后，毛泽东从桌上的卷宗里抽出金日成刚来 的电报递给他。彭德怀仔细地看完电报，担忧地说：“朝鲜这不就完了吗？” 毛泽东叹口气说：“是啊，朝鲜一亡，咱们就过不上太平日子了，唇亡齿寒 嘛。我们通过印度大使警告美国政府，我们对朝鲜不能坐视不管，可人家不 理睬，只有出兵了。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彭德怀早就知道十三兵团陈兵 边界的事，现在见毛泽东决定出兵，又这么急把自己从西北接来，预感到毛 泽东是要叫他带兵入朝了。打仗他不怕，可是无论怎么看，林彪应该是最理 想的入朝部队的统帅。于是他建议：“林彪同志对东北、朝鲜的情况熟悉， 最好由他带兵入朝。”毛泽东摆摆手说：“算啦算啦，他已经请了病假。人 家有病，总不能不让他治。其实他的病都在脑子里，怕在朝鲜打不好，面子 上不好看噢。当然入朝是件很危险的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也是可能的。我
不勉强你，你回去想一想，想好了告诉我。我给你——”毛泽东伸出两个指 头。彭德怀问：“两天？”毛泽东摇摇头说：“两小时。两小时后你给我回 话。”
毛泽东送走彭德怀后，心里一直安静不下来，不知他是否愿意带兵入朝。 两小时后，电话铃声大响，毛泽东一把抓起电话，电话里彭德怀大声说：“主 席，我想好了，我去！”毛泽东高兴地说：“到底是彭大将军，咱们一言为 定，明天政治局会议上见。”
第二天，政治局扩大会议在颐年堂会议室召开，大家对出兵朝鲜的事还 是议论纷纷，决定不下来。毛泽东向彭德怀递个眼色，彭德怀站起来说：“要 出兵，必须出兵！美帝国主义一旦占领朝鲜半岛，要打我们随时可以找到借 口。不打，就得随时准备打，国家也搞不成建设，不如早打，现在打，打烂 了等于革命迟几年成功，有什么了不起的？”
政治局委员们被彭德怀的这番话震住了。高岗仍不服气，问道：“既然 彭老总主张打，总该有人带着去打。彭老总，你敢不敢去啊？”彭德怀说： “有什么不敢去的。有人一听见美国军队就尿裤子，我可不怕他们。只要中 央叫我去，我就打它个驴操的。”高岗被彭德怀抢白得脸红红的，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毛泽东赞许地点点头，宣布说：“我们经过商量，决定由德怀同 志带兵入朝，德怀同志已慨然允诺。我们今天就拜彭德怀同志为大将军，统 率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西汉高祖刘邦拜韩信为大将，成就了西汉二百 年天下。今天我们拜德怀同志为大将，一定可以奏凯而还，为我们创造一个 稳定的政治环境。”
在中央政治局开会讨论出兵朝鲜问题时，周恩来飞往苏联莫斯科，应斯
大林的要求去商谈出兵问题。斯大林极力要求中国出兵，主动提出军火完全 由苏联供给，由于中国没有空军，还答应派十六个团的空军协助志愿军作战。 中国决定任命彭德怀为司令员带兵入朝。命令宣布后，又通知了金日成。彭 德怀即动身去安东，准备带队参战。忽然中央军委来了命令，要他暂缓出动。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乱猜起来。
正当彭德怀在安东猜谜的时候，毛泽东、周恩来也在猜一个谜。原来中
共中央把出兵的事告诉金日成后，第三天苏联政府通知周恩来，苏联原来答 应出动的志愿空军由于没有准备好不能出动。这意味着中国人民志愿军将要 在没有空军掩护的情况下作战，意味着部队在白天没有办法行动，意味着大 量的牺牲。周恩来没有想到苏联这么快就背弃承诺，赶紧去丰泽园报告毛泽 东。毛泽东一听，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啪”地一拍桌子。周恩来半是猜测， 半是劝解地说：“是不是他们真的没有准备好？”毛泽东瞪了周恩来一眼： “你怎么那么老实，给根鸡毛当令箭。斯大林本来就是想让我们单独出兵， 他躲在一边避风险。单等我们宣布出兵了，才说不出动空军，让我们无法收 回。没有空军还怎么打仗，你还得辛苦一趟。”
周恩来坐飞机到了莫斯科以后，又把在索契养病的林彪叫上一起去见斯 大林。周恩来和斯大林握手时，发现斯大林老多了。宾主坐定后，斯大林淡 淡地说：“听说你们已经派彭德怀率兵支援朝鲜，这很好嘛。彭是一员猛将。” 林彪醋性大发，立即插嘴：“那是在国内打仗。出国和美军打，恐怕没有在 国内顺当。”斯大林反驳说：“美国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是不义之师，士气 必然低落。”周恩来立即接上话茬：“斯大林同志说的不错，不过这只是事 情的一方面。由于美军在技术装备上的压倒优势，他们现在很猖狂，我们由
于没有空军掩护，部队无法在白天出动，这就是说，无法组织有效的行动。 所以我们决定暂缓出动部队。”斯大林听了心头猛地一震，阴沉着脸说：“既 然这样，那就应该通知朝鲜同志撤出来，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
事情既然都说明白了，大家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宴席上，互相敬酒， 畅饮高歌。只有林彪独坐一隅，坚不饮酒。斯大林笑着劝说：“酒里没有毒 药，稍饮一口无妨。”周恩来也以目示意，让林彪做个饮酒的样子，让斯大 林好下台。林彪还是连连摇头，连个样子也不做。斯大林无可奈何地说：“不 知这位将军如何在前线指挥作战！？”既然林彪如此无礼，大家也都不理他 了。
周恩来在南俄海滨和斯大林会谈后，第二天坐飞机到了莫斯科，正想坐 下休息会儿，工作人员紧急报告：“中央来电，决定出兵。”周恩来“霍” 地站起来，训斥道：“胡说！”工作人员把电文递给他，周恩来一把抢过电 文，急匆匆看了几遍，果然中央再经讨论，决定还是出兵，要他向斯大林交 涉。周恩来放下电文，一言不发，双手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半天不动。昨天 刚摆出理由说明中国不出兵的苦衷，今天又要去向斯大林说咱中国可以出 兵，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周恩来在沙发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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