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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往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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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盛章,字耀如,一九一二年生,幼入“福清社”,学花脸,因该社解散,又入“富连成”社,后根据总教习萧长华建议,改学武丑,受王长林赏识,亲授拿手剧目,如《九龙杯》、《藏珍楼》、《时迁偷鸡》、《酒丐》等,不幸“文革”中受迫害致死,时年五十五岁。
四子盛兰,字芝如,一九一四年生,幼入“富连成”社,先学青衣花旦,根据萧长华建议,改学小生,竟出类拔萃,世称“叶派”。盛兰文武兼擅,昆乱不当,举凡雉尾生、扇子生、穷生、靠把小生乃至昆曲中的宜生无一不能无一不精;他所创造的周瑜、吕布、许仙、周仁等角色,皆栩栩如生,非同凡响,世有“活周瑜”之誉。不幸一九五七年被错划右派,“文革”中又被指斥为“反动艺术权威”,身心遭到严重摧残,虽经拨乱反正,然已重病在身,终于一九七八年辞世,时年六十四岁。
五子盛长,幼入“富连成”社,原名“世长”,后因要与胞兄名字划一,随易名盛长。攻文武老生,深得雷喜福、马连良等名家传授,文武兼擅,能戏颇多。“文革”时期受挫,拨乱反正后重返舞台,然已劳累致疾,后专以传授后生为乐事。
此外,叶春善尚有四女,她们虽未从事京剧,但都与京剧结“缘”。
长女玉琪,嫁给名小生茹富兰。
次女玉琳,许配老生演员宋继亭。
三女过继给四姨母,易姓杨。
四女惠蓉,与萧长华之子萧盛萱结婚。
另有一义女叶萍,嫁给名丑马富禄之兄长。
以上是叶春善子女的简单情况。至于他的第三代也未改换门庭,常言说将门出虎子,第三代从事京剧艺术的共有十人,计有八男二女,他们当中生、旦、净、丑皆有,其中出类拔萃者不乏其人,如叶蓬、叶少兰、叶金援等都是知名度很高的。
总之,叶氏门中京剧事业代代相传,堪称名副其实的梨园世家。
●【京剧文人齐如山】ǎ|ǎ|ǎ|ǎ|ǎ|ǎ|ǎ|ǎ|ǎ|ǎ|
当人们谈到京剧大师梅兰芳的时候,必然要谈及他的编剧人齐如山,梅兰芳演出的很多剧是齐如山编写或修改的。
齐如山(一八七五—一九六二)名宗康,河北高阳县人,出身宦门。他的祖父齐竹溪和父亲齐禊亭,都是清代进士齐如山幼年受家庭熏陶,好读书,性聪慧。他五岁到十七岁,博习古代经典,正像封建社会其他知识分子一样,吸吮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而成长十九岁进同文馆,学习德文和法文,及长曾三次去欧洲,受到西方文化思想的影响。回国后,曾追随孙中山,投身国民革命。他精于文史,酷爱戏剧,对京剧研究尤深。曾任京师大学教授,同时兼任北平国剧学会之长。
本世纪初,其父齐禊亭在世时,看到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和清政府的昏庸腐败,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再给清政府做官,也不许给外国人当翻译。齐如山尊父命遂改业经商做买卖,后又专心研究中国的戏曲。
对中国的戏曲,历代学者都以此为小道不足观,没有人肯认真研究它,而戏曲演员又为文化视野所囿,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齐如山却尽其毕生精力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之内,殚精竭虑从事于国剧的专门研究。他曾访问过京剧界老角名宿达三、四千人,记录下来丰富生动的原始材料,并从古代经籍、辞赋、笔记、风土志以及西方有关的心理学、或在戏剧理论中寻找线索和印证,最后进行整理归纳。
自民国以来,他与梅兰芳合作编剧多年,由其执笔为梅兰芳编剧(包括印编)三十余种,如《牢狱鸳鸯》、《千金一笑》、《天女散花》、《童女斩蛇》、《一缕麻》、《嫦娥奔月》、《黛玉葬花》、《麻姑献寿》、《红线盗盒》、《上元夫人》、《洛神》、《西施》、《廉锦风》、《太真外传》、《俊袭人》、《宇宙锋》、《凤还巢》、《木兰从军》、《春秋配》、《霸王别姬》等,均出齐如山之手。
齐如山所编剧本与社会联系紧密,大多数赢得了观众的好评。例如《童女斩蛇》初次上演,就引起轰动全剧的唱功,虽只有几句的慢板,一段流水,情节也比较简单,可是先后几场都满座。梅兰芳曾回忆他演《牢狱鸳鸯》时曾发生一个故事,他说:有一次在吉祥剧院,当演到县官把卫如玉屈打成招的时候,县官口里正念着:“你不肯招,也得叫你招了这样才了喽这场官司!”这时台下有一位老者,大概兴奋过了火,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跳上了戏台,抓着县官说:“卫如玉没有杀人,你为什么把他屈打成招,你这狗官,真是丧尽天良,我打死你这王八蛋!”说看举起拳头就打。之后,经后台管事的向其解释,并请老者走下舞台,继续看戏。后来老者在回家的路上,还大嗓门不住嘴的大骂狗官混账,冤屈好人,可恶之极,我非揍他不可。可见这个剧本起到了“警世砭俗”的作用。
●【梅兰芳与卓别林的交往】ǎ|ǎ|ǎ|ǎ|ǎ|ǎ|ǎ|ǎ|ǎ|ǎ|
差利·卓别林是名震全球的美国影坛滑稽大师,深受中国人的喜爱。他主演的影片,早在一九一五年便开始在上海公映,二十年代已风行全中国。卓别林与京剧名伶梅兰芳曾有交往,成为艺术史上的佳话。
一九三○年初,梅兰芳率剧团到美国演出,五月的一天,到达电影名城洛杉矶。当晚,剧场经理举行欢迎酒会,宾主刚刚入座,一位神采奕奕的壮年人迎面走来。梅兰芳觉得似曾相识,正在思索之中,剧场经理站起来介绍道:“这位是卓别林先生。”卓别林紧紧握着梅兰芳的手,热情洋溢地说:“早就听到过你的名字,今日可算幸会。啊!你原来这么年轻就享有大名声,真称得上世界第一个可羡慕的人哪!”当年梅兰芳三十六岁,卓别林四十一岁。
那时,卓别林正在紧张地拍电影《城市之光》,他抽出时间专门参加好莱坞为梅兰芳举行的盛大欢迎会。在梅兰芳参观好莱坞时,他又竭诚相待,介绍好莱坞电影的情况,二人亲切地合影留念。
梅兰芳与卓别林再次相会是在一九三六年。是年三月,卓别林和宝莲高黛在拍完《摩登时代》后结婚,到亚洲蜜月旅行。他们在上海停留两天,卓别林再次与梅兰芳会晤。卓别林兴致勃勃地提出想看看京剧,不巧那天晚上没有演出。于是,梅兰芳亲自陪同卓别林去新光大戏院观看了马连良主演的《法门寺》。
自此以后,虽然卓别林与梅兰芳没有机会再见面,但二人一直相互关心和支持。一九四一年春天,卓别林的影片《大独裁者》将到香港上映。“皇后”、“娱乐”、“利舞台”三家影院都在争夺首映权。因为三年前梅兰芳曾到“利舞台”演出过,该剧院经理就去找当时留居香港的梅兰芳想办法。梅兰芳答应拍个电报给卓别林试试看,不久便收到卓别林“同意”的复电。那时,美国影片在香港通常是在外国人办的“皇后”、“娱乐”影院首映,而这次《大独裁者》却在中国人办的“利舞台”剧场首映,在香港引起轰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卓别林在美国从事进步文化活动,受到迫害,不得不离开美国。梅兰芳对卓别林的境遇愤愤不平,时时打听他的消息,对他十分怀念。一九五四年,梅兰芳听说周恩来总理在日内瓦会议期间曾宴请卓别林,并邀请他观看了中国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感到非常高兴,认为卓别林可能会重访中国了,但最终还是未如愿。梅兰芳对此一直思念不已。
直到五十年代末,梅兰芳还深情地对一位海外归来的朋友说:“我尤其盼望卓别林先生再到中国来,看看我们的建设,顺便也看一看我新编的《穆桂英挂帅》,比当年如何?”令人遗憾的是,梅兰芳不幸于一九六一年溘然长逝,两位艺术家一直没有机会再叙一叙友情。
●【名伶争演三国戏】ǎ|ǎ|ǎ|ǎ|ǎ|ǎ|ǎ|ǎ|ǎ|ǎ|
京剧舞台,“三国戏”剧目很多,据说有五百多出,其他地方戏中的“三国戏”,更是不胜枚举。
“三国戏”中的人物,出场最多的是刘备、关羽、张飞、诸葛亮、曹操、孙权、吕布、貂蝉、周瑜、鲁肃、司马懿等,剧情大都出自《三国演义》。与史书《三国志》相比,《三国戏》乃七分事实,三分虚构,并非真史。
早年观“三国戏”,看得最多的是《桃园三结义》、《捉放曹》、《空城计》、《借东风》、《吕布戏貂婵》、《辕门射戟》、《白门楼》、《战宛城》、《古城会》、《长坂坡》、《单刀会》等等。各派名家争先演出,出现不同风格以演不同剧目见长的局面。
马连良先生在《借东风》中扮诸葛亮,《甘露寺》中扮乔立,一段“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设坛台借东风相助周郎”;一段“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嗓音浑厚,唱腔潇洒,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谭富英先生的代表剧目是《失·空·斩》、《定军山》、《捉放曹》,他扮演的诸葛亮、黄忠、陈宫等,演技相当绝妙。他的唱腔,如《空城计》中的西皮慢板“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和二六板“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嗓音清亮,高亢纯正,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谭派”风格。他的后人谭元寿演《打渔杀家》和现代戏“沙家浜”,依样是此风格。
言菊朋代表的“言派”,常演的“三国戏”如《让徐州》(饰陶谦)、《卧龙吊孝》(饰诸葛亮),他演唱的二黄原板“未开言不由人珠泪滚滚,天卸重任我就要你担承”和反二黄慢板“曹孟德领人马八十三万,擅敢夺东吴郡吞并江南”,行腔委婉,花腔花调,听起来别有韵味。
奚派奚啸伯老先生的唱腔,苍凄悲怨,如泣如诉,他在《哭祖庙》中扮演刘谌唱的那段二黄导板、回龙“进祖庙不由人心中悲惨,将人头供神案祭奠祖先”,他在《白帝城》中扮刘备唱的那段二黄慢板“实指望下江东把吴狗扫尽,恨不得杀孙权方称我心”,动人心弦,催人泪下。他的再传弟子张建国继承了“奚派”艺术,当今在京剧界很红。
还有,高派传人李宗义、李和曾的《逍遥津》,声震四座。叶盛兰先生的《吕布与貂婵》、《辕门射戟》、《白门楼》,更是小生行的绝活儿,现今除叶少兰先生外,很少可与之比美。更有趣的是,有一些京剧名家为了展现自己的表演实力,在一出“三国戏”中往往连演三个角色,梨园界称之为“一赶三”。犹记李少春先生在《群英会·借东风·华容道》中,前饰鲁肃,中饰孔明,后饰关羽,如没有相当深厚的功底,那是绝对演不来的。
●【四大须生说“谭派”】ǎ|ǎ|ǎ|ǎ|ǎ|ǎ|ǎ|ǎ|ǎ|ǎ|
京剧中的“谭派”,有“老谭”、“新谭”之说。老谭指的是形成于一九○○年前后的谭鑫培唱腔;“新谭”指的是形成于三十年代左右的谭鑫培之孙谭富英的唱腔。
京剧中的“四大须生”,有前、后之分。前“四大须生”是余叔岩、言菊朋、高庆奎、马达良,皆宗“老谭”而自创新腔;后“四大须生”是马连良、谭富英、杨宝森、奚啸伯,亦宗“老谭”而自成流派。
这里讲的“四大须生”,自然指的是“后四大须生”;这里讲的“谭派”自然也是“新谭派”。一句话就是谭富英。
谭氏乃梨园世家,传至今已历七代。从谭志道、谭鑫培、谭小培、谭富英,到今天活跃于舞台的谭元寿、谭孝曾、谭正岩,这七代中,竟有谭鑫培、谭富英祖孙两位,分别创成独具演唱风格的“谭派”。因此,旧日有一则笑话,并由此形成一幅漫画,内容是:谭小培在中间,一边对谭富英说:“你父亲不如我父亲!”另一边又对谭鑫培说:“你儿子不如我儿子!”洋洋自得状,溢于言表。
应该说,谭小培把最大的心力用在培养儿子身上。当时京剧界传有“四大名妈”,即坤伶李砚秀、吴素秋、李玉茹和现在台湾的梁秀娟,四位的母亲很能干,终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材。还有“四大名爹”,即谭富英、李万春、李少春、荀慧生,四位的父亲亦很能干,很早就将自己的儿子培养得出类拔萃。
谭富英自幼生就一副甜亮清脆的好嗓子。而且,练武功,肯吃苦;学文戏,一点就透。尽管这样,祖父谭鑫培还说:“孩子不能让他总在家里学,究属管教不严,必须让他进科班坐科!”父亲谭小培说:“眼下科班,以富连成最好,可是我向班主叶春善提过,说不收名家子弟。”谭鑫培说:“明儿你把春善请家来,我见见他。”后来,叶春善毕竟碍于谭鑫培的面子,又加以谭小培的诚意,只好破例答应,但是却提出“约法三章”:
第—,与所有学生同样待遇,决不特殊照顾;第二,家里人不能常来看望,也不许随便回家;第三,够什么材料学什么行当,不能挑拣。
这且不算,随后又由谭小培立下“关书”。文字如下:“立关书人谭小培,今将长子裕升,现年十二岁,情愿投在叶师门下为徒,学习梨园,六年为满。言明四方生理,任凭师父代行。六年之内所进银钱,归叶师收用。无故不准告假回家,倘有天灾病孽,各有天命。如私自逃走,两家寻找。年满谢师,但凭天良。日后若有反悔者,由中保人一面承担。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当时富连成正值“富”字辈一科,故“富英”由此而得。先学武生,后改老生,深得萧长华、王喜秀、雷喜福等先生传授。坐科时已属“尖子”,有“科里红”之誉。十八岁出科,祖父谭鑫培已去世,父亲小培又令其拜在得“老谭”真传的余叔岩门下,终创出自己的风格,为区别“老谭”而称“新谭”派。有趣的是,后来,谭小培之女嫁给了叶春善之子叶盛长,二人又成了儿女亲家,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盖叫天拒唱堂会】ǎ|ǎ|ǎ|ǎ|ǎ|ǎ|ǎ|ǎ|ǎ|ǎ|
盖叫天有“江南活武松”之称,他拒演“堂会”的事,在梨园界传为美谈。
清末,宫中常招名角入宫演戏,并给予优厚俸银。那时盖叫天在南方已有名声,杭州的织造局和上海的洋务局都向清廷推荐他,清廷也拟召他入宫“供奉”,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居住在租界,所以清廷也奈何他不得。
后来,北方有三次盛大的堂会:一次是清逊帝宣统娶妃结婚,一次是张作霖做寿,一次是曹银赌选。这三次都邀请南北名角作庆贺演出,盖叫天都拒不参加。
上海抗日战争前,杜月笙新建杜家祠堂落成,举行规模空前的大堂会,由上海张啸林亲任演出的总提调,南北名伶云集。但在这次盛会中,南北各有一位名角没有参加,那就是北方的余叔岩和南方的盖叫天。
后来,张啸林做六十大寿,杜月笙为了回报,也给他担任大堂会的总提调。由杜出面提调,谁敢不来?但依然有一个人不来,那就是盖叫天。
盖叫天为什么对堂会如此反感呢?据他自己讲,他少年在科班时,有一次在官府中唱堂会,主角是谭鑫培、汪桂芬、孙菊仙,三人同台,而以他们的科班作班底。老师对盖叫天说:今天的戏要认真地看,这三位都是赫赫有名的角儿,三人合演,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盖叫天跑完龙套,在台边找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全神贯注地看戏。他对谭、汪、孙三位的好戏,从未看过。心想:今天可有好戏看了。谁知他们在台上唱,台下的老爷太太们却在猜拳行令,只顾饮酒酬应,台上的戏很少有人注意。因此这三位名角也就草草终场。少年盖叫天失望极了。更使他反感的是这帮阔佬根本没把艺人的技艺放在眼里,演戏仅仅是为了给他们摆阔装点门面而已。所以长大后,他给自己立下一条规矩:不唱堂会。
●【名净金少山说隐情】ǎ|ǎ|ǎ|ǎ|ǎ|ǎ|ǎ|ǎ|ǎ|ǎ|
一九三七年,著名剧作家翁偶虹结识了京剧名净金少山,两人一见如故,翁偶虹为这位“十全大净”写了全部《钟馗传》。
一次,翁偶虹提及社会上有关金少山的一些传闻。金少山闻之,叙说隐情。他道:
我一个唱戏的,高举了你这位老夫子,你又这样真诚待我,我真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说。我从小在戏班里滚,称得上“菜里虫,菜里烂”。我恨透了经励科(经励科是约角组班的戏蠹),他们手里拿把剃头刀,嘴里没有准舌头,对我们唱戏的大要花手心,唱我们唱戏的血!可咱们又离不开他们,我之所以常常误场,就是要故意耍耍他们,叫他们着急出汗,更叫他们知道我金少山的血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金少山说:有一次在上海大舞台演出,麻皮金荣(即黄金荣)当老板,我是他手下每月六百元的“底包”演就演吧!可是,每到星期天昼夜派我独挑二本“连环套”,拿我卖肉,铁门早就关上了(上海各戏院当年演出预售票若客满,叫“关铁门”),我呀,我就到上海跑马厅看赛马去了。他们一次一次地派人去叫我,比宋王给岳飞下的十二道金牌还厉害!一下子催急了我,我干脆回复他们:“今天我不唱了,退票!”我金少山说到做到,那天真的回了戏。这样一来,麻皮金荣气坏了,他把手枪摔在桌子上,大声骂道:“他妈的!不要他,不要他!”这时有人出来打圆场,下星期仍是让我唱“连环套”。我只好答应。
既然答应了,我就认真唱。那天,我规规矩矩地按时到了后台,精精致致地画了脸,扮了戏。上台第一句“点绛唇”的“膂力魁元”我有意盖着唢呐唱,安慰安慰观众。这一下真引出了效果,台下观众疯狂地叫好、吹口哨。当时,麻皮金荣也在花楼看戏,闹得他哭笑不得。他跺着脚说:“娘的!还是他!”通过这次演出,麻皮金荣不仅没有辞我,还给我长了二百块包银。
还有一次,汉口一位国民党大员叫我和梅大爷(梅兰芳)到汉口演义务戏《霸王别姬》。让我们坐飞机去,次日就必须走,下了飞机就得唱。我想,凭一个大官的势力,竟拿我们唱戏的当泥人玩,不行!于是我提出:“坐飞机不行,我害怕坐飞机。”联系人听说我不坐飞机,马上威胁说:“必须坐飞机去。如果不坐飞机,时间赶不上。要是误了演出日期,我无法交代!”
第二天,我拉着我的“傻黄”(蒙古狗)到了飞机场。去的其他人,一个个上了飞机,我就是不上飞机,故意拖时间。我对联系人说:“我决不上飞机,怕摔死。”任何人劝我也不行。这时,联系人想要动手硬拉我上飞机,可是我的“傻黄”站在我的面前,联系人刚走过来,那“傻黄”就扑上去咬他,把他吓坏了,只好答应我坐船去。这样我们改坐了轮船,演出延误了两天。
我对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恨这些官僚大员,因为他们奴役我们。若是同行同业约我义演,我决不会这样做!
●【汪笑侬、李洪春联袂演出】ǎ|ǎ|ǎ|ǎ|ǎ|ǎ|ǎ|ǎ|ǎ|ǎ|
汪笑侬是清代末年一位出身满族的京剧演员。他生于一八五五年,卒于一九一八年。在笑侬并非京剧科班出身,而是个“下海”者,当京剧演员前是举人出身,做过两任知县。他在官场上被人参倒后,不以失官为意,反以演戏为荣,正式“下海”。
汪笑侬“下海”后,不仅登台演戏,而且编演了许多时装新戏。其中有一出名为《采茶奇案》。这出戏说的是大哥怀疑兄弟与自己的妻子有奸,酒醉误入茶馆,杀死卖茶母女;回家后见兄弟正在读书,方知错杀了人,不久就被官府捉拿。在这出戏中,汪笑侬演弟弟,名伶李洪春演大哥。李洪春时有“活关公”之誉,唱做俱佳。这两位名角联袂演此剧,档次很高,然而却闹了许多笑话。
他们演出那天,正赶上下大雪,偌大的戏园子里,只卖出九十多个座。剧中有一场戏叫“哭监”,内容是弟弟到监牢中探望大哥,痛哭不止。扮演弟弟的汪笑侬有一段“二六”板唱腔,共一百多句唱词,要唱很长时间。汪笑侬这一唱,没完没了,可把坐牢的李洪春扮的大哥冻坏了。在场上,汪笑侬穿的是皮袄、马挂、棉鞋,他不紧不慢,暖暖和和地唱;李洪春穿的是单布罪衣、罪裤、草鞋,坐在那里哆里哆嗦地听着,冷得动弹不得。
等汪笑侬把一百多句唱完,李洪春本应接唱两句:“好汉做事好汉来应下,劝兄弟不必泪如麻。”这段戏就算告一段落。可是,当时李洪春心想:汪笑侬你也真够损的,你穿得暖暖地大唱特唱,我受得了吗?再说我的手铐、脚镣都是真家伙,冷冰冰的。台下总共就那么几十个人,你不会少唱点吗?李洪春想到这里,越思忖越有气,便有了主意:你汪笑侬不是“大唱”吗?好!我也不“小唱”!于是,等汪笑侬刚一唱完,李洪春马上叫板:“兄弟啊!”打鼓的一听,李洪春要来“流水”板,马上开点子,李洪春现场编词,唱了起来——
兄弟二人困监衙,劝兄弟不必泪如麻。都只为我与你嫂子把架打,你不该劝架不公向着她。因此上我怒气不息离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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