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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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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医点头抬脚往屋里走,张永跟上去低声嘱咐:“无论什么病情,你可不要在皇上面前透露半分。”
李神医啐道:“这还要你说?医家最忌在病人面前谈论病症,何况是如此重症,病人听了心气郁结,岂非要坏事?走开,你身上有股怪味儿,老夫闻着不舒服,骚哄哄的。”
张永愕然,宋楠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太监们身上确实有些怪味道,不过那不是什么狐臭之类的天生异味。而是太监净身之后的后遗症,大多数太监都会有尿不尽之忧,尿完了在裤裆里还是会无声的滴落,所以弄得全身骚哄哄的。所以大多数太监都喜欢弄些香粉在身上涂抹,以至于人们都说太监割了卵蛋后像女子,其实他们也是不得已,不这样便浑身骚臭不堪。张永这是一大早便赶来伺候,尚没来得及往身上撒香粉,被神医一闻就闻出来了。
众人重新回到屋里,正德倒也没精力发火,宋楠简单的介绍了几句李神医,正德也知道这位李神医便是当年救活宋楠的哪一位,对他也甚是亲切,温言告诉他用心替自己诊断,不用畏手畏脚。
李神医的动作跟畏手畏脚毫无干系,一屁股坐在正德的身边,一双枯瘦的手便摸上的正德的眼睛,张永刚要呵斥,宋楠忙制止他低声道:“望闻问切是医家的手段,神医这是在诊断病情了。”
但见那李神医一会而翻翻正德的眼皮,一会儿用黑手指在正德的嘴巴里挖了挖,一会儿又将正德的身子扭转,用手掌使劲拍打正德的前胸后背,将正德拍的一阵咳嗽,几乎要喷出血来。正德几次欲发怒,都强行的忍住,半晌后,李神医才站起身来退下。
“神医,朕的病情如何?”正德忍着嘴巴里被神医的手指带进去的奇怪味觉问道。
李神医摇头道:“你没救了。”
正德一惊,宋楠吓了一跳,忙咳嗽提醒,李神医咂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病若不是遇到了我,便没救了。”
正德喜道:“神医能救朕的病?”
宋楠忙道:“皇上稍息片刻,臣和神医外间叙话,皇上的病看来可治,皇上稍待,臣这便让神医开了方子去。”
张永也道:“是啊是啊,皇上躺着歇息一会,奴婢和镇国公去伺候神医笔墨,一会儿向皇上禀报病情。”
正德点头道:“也好,朕也有些累了,一会儿你们要实话实说,不准隐瞒朕。”
宋楠和张永拱手应诺,拉着李神医赶紧告退。
第七八一章 铁口直断
暖阁外间,宋楠和张永眼巴巴的看着李神医的脸,希望他能在诊断之后给出和之前不一样的答案,李神医面无表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抖了抖手腕道:“笔墨伺候。!。”
张永像个伺候师傅的小学徒,忙摆上笔墨纸张,将砚台中磨好的墨汁再亲自磨了几遭。李神医抓起笔来,略一思忖,在一方白纸上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写下药方来,将笔撂下后道:“照着此方抓药,每日三副,三碗煎熬成一碗,只喝汤汁,药渣倾倒。”
宋楠探头看去,纸上的药方不过是一味寻常的润肺药方,上边的药材也很寻常,什么龙胆花、川贝、秋梨、橘红、枇杷等物,这些在太医院太医们开出的药方之中也很常见,并无特异之处。
“神医,这药方能治好皇上么?”张永也看出了端倪,低声问道。
李神医咂嘴道:“自然不成,这是辅药,主药却非药物,而是几点需要遵守的起居要点。其一、皇上不能再近女色,须得养精蓄锐,弥补身子的亏空;其二、不得情绪起伏劳神费心;其三、饮食清淡起居有时,遵循早睡早起的习惯,不要打熬身子;其四、要锻炼身体强健体魄。这才是最主要的调养之方。”
张永拱手道:“多谢神医指点,我一定让皇上这么做;但多嘴一句,这么做了之后,皇上的病便可逐渐痊愈么?”
李神医嗤笑道:“痊愈?这只是延命之方罢了。坚持如此调养生息,便可延长病人的命,但病人病入膏肓,便是灵丹仙药也无法回天了。”
张永吓了一跳,闹了半天,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个结果,这李神医咬定了皇上的病难以回天,却和之前的诊断是一样的。
“神医,您能否告诉我等,若照着神医的指点去做,皇上还有多少时日?”这句话张永想问而不敢问,宋楠却是不管,直接便问出了口。
李神医思忖了片刻,伸出四个手指头晃了晃。
“四年么?”张永松了口气,四年不算短,这当中也许会寻到良方治好皇上的病,总之有时间去想办法应对,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四年?你想的美。”李神医冷笑道。
张永吓了的一个激灵,呆呆道:“难道是……四个月?”
李神医再次冷笑:“四个月恐怕也是太长了。”
宋楠也头皮发麻,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连四个月都活不到,那还叫什么延命?
便听李神医道:“老夫说的是四十天,以皇上的身体状况,随时可能病情恶化,发生不测也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若是加以调理休养,四十天内老夫担保他没有性命之忧;但要治好他的病,恕老夫医术不精,却是难以做到。老夫做不到的事情,当世医家恐怕也无人能做到了。”
张永和宋楠相对而视目瞪口呆,半晌后宋楠回过神来,命了锦衣卫送李神医出宫回家。告别之际不忘了叮嘱李神医此事切不可对他人言,否则将有杀身之祸。李神医只是脾气古怪,但他可不是傻子,他也知道今日之事是决不能张扬的。既知皇上即将不治而亡的秘密,李神医心知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回到英国公府后立刻收拾物事顶着寒风刺骨白雪皑皑骑着青驴离开了京城去往南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但说宋楠和张永,送走李神医之后,两人瞠目相对半晌无语;张永白着脸在宋楠耳边道:“国公爷,这事儿可麻烦了,咱家本以为皇上的病情不至于这般危重,怎也可打熬个一两年,没想到这神医铁口直断,居然说皇上只有月余可活,这么怎生是好?”
宋楠皱眉踱步道:“李神医的话该不会是妄言,事已至此,咱们也是无能为力,目前要做的有两件,第一是遵照神医的叮嘱让皇上调养身子,或许能有转机,另一件便是要做好一切应对。我知道皇上病重之事很多人已经知晓了,他们也在暗中发力活动,一旦皇上驾崩,这些人便会立刻跳出来。张公公,你明白皇上若驾崩之后,谁会跟着倒霉,那便是我们这些皇上身边的人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张永舔着嘴唇哭丧着脸道:“镇国公,您的地位无人撼动,倒是咱家……咱家肯定是要完蛋了,他们岂会放过我?咱家跟着镇国公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镇国公您要想想办法解决此事啊,可不任由那些人胡来啊。”
宋楠摆手斥道:“慌什么?还未到那时候,自己倒是先慌乱了起来。你现在要做的便是伺候好皇上,让皇上的身子有所恢复。同时你要张大耳朵,睁大眼睛,皇上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你都要禀报于我,我好有所应对。你其实有很多事瞒着我,我心里都有数,但我不想在此时说这些话,我只想告诉你,在这个时候,你若还存有杂念,对我不尽不实,那么无人能保住你。皇上若驾崩,新皇即位之后第一个更换的便是内廷之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张永连声告罪,拉着宋楠的衣角道:“镇国公万万不要误会,之前确有些事对您有所隐瞒,但那并非是咱家所愿,再说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但有紧要之事,咱家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咱家只是不想事无巨细的都去烦扰镇国公罢了。”
宋楠微微点头道:“我知道,否则你以为我会跟你推心置腹的说这些?”
张永道:“是是是,眼下便有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要跟镇国公禀报,刚才忙于给皇上瞧病,咱家没机会说,此事今日晨间刚刚发生,咱家也没来得及去告知镇国公。”
宋楠侧首道:“何事?”
张永张口欲言,忽听暖阁内房正德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正德的叫声:“宋楠,宋楠,你还在么?咳咳……咳咳。”
宋楠忙叫道:“皇上,臣在这里。”忙抬脚往内房之中奔去,张永将话咽下肚子里,也赶忙跟着宋楠奔进内房,口中叫着:“皇上,奴婢也在,皇上有何吩咐?”
病床上的正德正挣扎着起身来,口中咳嗽不停,宋楠三两步上前来扶着他抖动的身子道:“皇上躺下休息便是,无需起来劳动。”
正德用帕子擦去嘴角边的污物,摆手喘息道:“朕不想呆在床上,朕想起来走走。你不是说要陪朕走走么?对了,那神医呢?怎不来回禀病情?朕的病怎样?能治好么?”
宋楠忙道:“神医亲自去给皇上抓药熬制去了,神医说了,皇上只要遵照医嘱,按时吃药,到三月春暖花开时节,病体便会康复。”
正德看着宋楠道:“真的么?你莫骗朕,朕这病怕是没那么简单。肺痨之症岂是那么容易治愈的?”
宋楠微笑道:“皇上还信不过臣么,臣何时骗过皇上?需知那可是神医,当年臣中毒就剩下半口气,还不是活生生被他给救过来了?皇上放宽心,那神医医术神奇,他说皇上的肺病并非肺痨,之前是太医误诊。只是肺中有些小毛病,以至于看上去和肺痨相似,但却绝非是不治之症。”
正德喜道:“真的么?那朕可放心了。你传话给那神医,若能治好朕的病,朕赐予他金银庄园,让他进太医院当院判,叫他好生的给朕调养。”
宋楠心中暗叹,李神医可不会来当什么院判,当年他的师弟陆院判被他讥讽取笑的一文不值,他怎会稀罕什么太医院的职位,金银珠宝庄园什么的恐怕李神医也是不在乎的。
张永一边帮正德穿着鞋子,一边笑道:“皇上安心,神医定会尽心尽力的,不过皇上若是想早日康复,倒是要受些拘束了,神医叮嘱了几项规矩,皇上须得遵守,神医说了,这些规矩对皇上的病情大有裨益。”
正德道:“哦?什么规矩?”
张永将李神医定下的约法四章复述给正德听,什么不近女色,什么早睡早起勤锻炼什么的,正德木然听了,半晌叹息道:“罢了,为了能痊愈,朕尽数遵守便是。”
宋楠心想:不到这个时候,正德岂肯答应这些规矩,之前身体健康的时候,谁要是提出这种建议来,必会被正德骂的狗血喷头,外廷挨板子出人命的官员们还少么?而现在,正德居然毫无怨言的接受,看来他是真心希望能恢复健康,但可惜却已经是晚了。
第七八二章 正德的决定
正德穿了厚厚的衣裳,又喝了一碗熬好的药汤,脸色好了不少。宋楠才敢扶着正德往外走,也不敢走出太远,只沿着后园的廊下缓步而行;来到十几树梅树之前,正德下了回廊踩着积雪来到盛开的梅花树边,手扶梅枝呆呆入神。
宋楠轻轻跟在他身后,即便是竭力掩饰心中的情绪,但面对这个将死的皇帝,面色中很难保持轻松。倒是正德情绪很不错,摸着一朵盛开的黄梅花瓣笑道:“宋楠,朕很久没有来赏梅花了,特别是雪后的梅花。今日使大年三十,压着一年的最末一天到来的大雪或是祥瑞呢,今年我大明或将是丰收之年呢。”
宋楠笑道:“那还用说么?天佑我大明,如今边患根除,边镇只需巩固河套防御便可,国内可大事发展农商,假以时日,我大明必为盛世,皇上也将成为盛世之君名垂千古了。”
正德微微叹息道:“朕惭愧的很,朕其实没出什么力,若非本朝人才济济,个个尽忠报国,我大明岂有今日的光景?说实话,朕这个皇帝当的不怎么样。”
宋楠忙道:“皇上岂能说这样的话,臣子有为那是皇上统御有方,汉高祖刘邦抓住韩信之后曾经和韩信有过这样的问答,高祖问:韩信啊,我能带多少兵马啊?韩信不客气的回答道:陛下最多能领十万兵马,多了便没那个本事了。高祖又问:那你韩信能领多少兵马?韩信答:臣领兵多多益善,不管多少我都能让兵马井井有条。高祖又问:那你怎么被我抓住为我效命呢?你不是本事比我大么?韩信说:陛下不善于带兵,但善于统领将领,这就是韩信我被陛下捉住的原因了。而且陛下的能力是天生的,不是人们努力所能达到的。”
正德呵呵而笑道:“宋楠,你这拍马屁拍的不露声色啊,虽然明知你是拍马屁,朕还是很开心。”
宋楠微笑道:“皇上是天子,没有皇上的宽容和统帅,臣子们不能尽显聪明才智,很多事是没办法做到的。”
正德见宋楠说的真挚,也触动了内心中的情绪,拍拍宋楠的肩膀道:“宋楠,朕其实也很感激你,你我君臣这些年来干了不少大事,朕时常想,若朕没有遇到你,朝中没有你宋楠,我大明朝又是个什么模样。虽然你行事也有偏颇之处,但朕却从未因此生出对你的不满,朕知道,你对朕是忠心的,你是绝不会做出不利于朕的事情的。但朕为了照顾全局,往往不得不有所权衡,这一点你该明白。”
宋楠点头道:“臣懂得。”
正德轻轻抓下梅枝上的一层雪在手心中揉捏,看着雪慢慢融化消失不见,叹了口气道:“朕即位之后,最担心的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
宋楠摇头道:“臣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正德缓缓道:“朕最担心的便是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将来无颜见先皇于地下。朕当然想做个文成武德英武神明的好皇帝,但朕自认做不到这一点,幸而朕有你,还有满朝尽心竭力的臣子,就目前的大明朝而言,朕若见到父皇,该可坦然面对了吧。”
宋楠低声道:“皇上,你说这些作甚?皇上现在要静养身心,要学会不去多思虑一些不该思虑的东西,思虑费神,对身子不利。”
正德点头笑道:“说的很是,这场大雪下来,不知万寿山山坡上上的雪有多厚,还能不能滑雪了。朕很想和康宁还有你一起去万寿山滑雪玩,上次滑雪还是朕登基的那一年,自那以后,一晃竟然匆匆六七年过去了,你我君臣再没去过了。”
宋楠笑道:“只要皇上想去,臣自然是陪同左右,只是目前的雪还不够厚,皇上的身子也还需要将养,正月里该还有大雪,到时候请了公主一起去滑雪便是。”
正德点点头,回身朝廊上走,宋楠跟在身后搀扶,正德忽然停步转身看着宋楠道:“宋楠,朕有一事要告知于你,你要给朕拿个建议。”
宋楠道:“咱们回暖阁再说不迟。”
正德摇头道:“朕不想闻着那些刺鼻的药味,就在这里说。”
宋楠道:“那么去那边亭中说话,避一避冷风。”
正德点头一笑,举步朝梅林后方的小亭走去,站在廊下的张永很是见机,马上叫小太监们搬了火盆去亭子里,将石凳上垫上厚厚的棉垫;宋楠和正德来到亭上坐下,正德挥退站在亭上的众人后,沉默半晌开口道。
“宋楠,朕记得之前和你谈过朕的暗疾之事,不知你可记得?”
宋楠一愣道:“皇上还在想着你的病么?刚才臣不是说的明明白白了么?”
正德摆手道:“朕说的是暗疾是朕患有的不育之症,当时母后提及此事,朕心中不痛快,也不太相信。记得上次你离京出征之前,朕曾和你说过此事。”
宋楠心中一跳,正德主动提及此事,看来和如今朝廷上下闹得纷扬的立嗣之事有关,但宋楠不能多言,只道:“这是谁在散布流言?臣定命锦衣卫查个水落石出。”
正德摆手道:“不用查,这件事是太后主持的,数月前便已经告知了朕,朕起初也是不信,但母后岂会在此事上欺骗我?而且我也早就怀疑自己今生无后了。这么多年来,朕临幸的女子成百上千,无一怀有身孕,难道都是这些女子不能生育?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朕的身体出了毛病。而且母后将陆真为朕诊断的判断都告知了朕,那陆真便是因为此事被母后赐予自尽了。”
宋楠知道,太后要想让正德相信此事,定会将所有的事实告知正德,否则正德是绝不肯相信自己患有不育之症的,现在看来,陆真之死太后也没做丝毫的隐瞒,承认是她亲自赐死的了。
“朕愧对先皇,朕竟然连先皇血脉都断送了,朕有罪啊。”正德捶打着胸口,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宋楠忙道:“皇上、皇上,切莫因此自责,若此事是真,却也非皇上所愿,这等事民间也很寻常,这可不是皇上的过错。子息儿女之事非人力所愿,皇上已经尽力。”
正德确实尽力了,七八年间,他天天在努力,在各种人妇荡女宫女嫔妃们的身上折腾,不可谓不努力,恐怕也是努力的过分了,过犹不及,这才一无所获。
正德喘息几口,平静一下情绪道:“朕相信此事之后真是彻夜难眠,当时那几日确实心情糟糕之极;这件事在民间固然是小事一件,但在朕身上发生,那便是关乎江山社稷的继承问题。朕本来希望能有皇子诞生,能继承大统。但现在看来,只能接受母后和大臣们的建议了。”
宋楠不能问,他只能听,他知道正德会接着说下去的。
“这件事自然不能隐瞒朝中大臣,母后将此事告知了内阁大学士杨廷和费宏梁储等人,朕也知道,立嗣之事不可避免,但在此事上,母后和杨廷和他们的意见却有分歧,杨廷和建议立兴献王之子朕的堂弟朱厚熜为皇太弟,理由是和朕的血脉最亲,也符合我大明兄终弟即的规矩;但母后一直建议朕在宗室之中寻找合适的宗室世子过继为皇子,将来继承大统。”
正德一边叹息一边叙述,难掩心头的遗憾。
宋楠不动声色的问道:“然则皇上是怎么想的?”
正德揉着脑门皱眉道:“朕实在难以决断,朕才二十二岁啊,现在立嗣是否太早了些,朕本来对此极为反感,但朕这场病来的凶险,朕的心境一下子变了许多。近日来朕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天有不测风云,先皇在位之时,便早早了立了朕为太子,便是以防万一。谁能想到,父皇三十五岁正值壮年便殡天而去,如果父皇没有子息、没有立后嗣之人,恐怕很多人都会蠢蠢欲动,这个道理其实我早该懂了。”
宋楠点头道:“确实如此,继承大统的人选必需要明确,否则很可能引发宗族之间的争夺皇位的内斗,这一点毋庸置疑。”
正德道:“正因如此,朕才正式开始考虑这件事,现在内阁大臣和母后各自推出一个人选来,朕实在难以决断。今日晨间,朕去母后宫中问安,母后又提及此事,要朕速作决断,以免朝廷中人心动荡,藩王各自蠢动;朕当时自以为重症难治,便答应了母后同意她提出的人选来。但朕总觉得有些不满意,在下旨之前,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宋楠心中一惊,没想到就在今晨,正德已经同意了立嗣的人选。
“但不知太后提出的人选是哪位世子呢?”宋楠低低问道。
第七八三章 阻挠
“母后所提的人选便是宁王世子,母后认为此子聪慧机敏且忠厚仁义,年纪虽幼,但品行端正,是明君之相。”
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当宋楠听到宁王世子这四个字时,心中依旧震惊万分;朱宸濠手段高明,这么短的时间里边已经取得了太后的支持,让他的儿子成为了未来皇子的人选;这段时间宋楠在外征战,耳目不畅,虽明知宁王举家居于京城数月有所企图,但终究无暇顾及此事。
“朕对此子印象也不错,宁王为人谦和善厚,他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太差,而且难得的是,此子和母后投缘,母后待他如皇孙一般;朕看着母后和那孩儿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摸样,心中也甚是欣慰。朕没能让母后抱上皇孙,起码也要让母后选个看得上眼的过继皇子,朕心安宁,将来也好融洽相处。”
“皇上已经决定了么?”宋楠道。
正德点头道:“朕早间已经答应母后,待年假结束早朝复开便宣旨公布此事。”
宋楠道:“皇上难道不用征求内阁大学士们的意见么?”
正德道:“杨廷和和母后在人选问题上有分歧,在此事上恐难以达成一致,朕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做出决定才是。如此一来也可免了不少的纷扰。杨廷和他们虽然会不高兴,但他提不出宁王世子不合适的理由来,朕的旨意想必他不敢反对。”
宋楠想了想道:“皇上既然决定了,臣也不便说什么,虽然立嗣之事是太大的事情,理应慎重慎重再慎重,但有太后和皇上的决断,也轮不到臣等操心了。臣只做好分内之事便是。”
正德听出宋楠的话语中似乎话中有话,侧头问道:“宋楠,朕跟你说这件事便是要听听你的意见的,圣旨未下,此事便无定论。说老实话,朕虽做出了这个决定,其实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朕虽然对宁王世子也颇为喜爱,但归结到底还是因为母后的力荐。朕其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总之,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宋楠当然明白正德的感受,圣旨一下,那宁王世子便成为大明朝未来的主人,正德心中岂能甘心?加之这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从大道理上说,都是朱家的江山延续,但私心中岂会有那么豁达。
“皇上,臣岂敢有什么意见,皇上若做了决定,臣必会第一个举手赞成的;不过立嗣之事太过重大,如果皇上当真需要听臣的意见的话,臣倒是有几句话要说。”
“哦?你且说,朕就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谢皇上,那臣便直言了;皇上身在宫中,对外界之事恐难以尽数知晓;臣忝居锦衣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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