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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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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活了么?”方大同铁青着脸,手已经轻轻抚上腰间的绣春刀柄上,只需一按卡簧,瞬息之间便可将眼前这张讥讽的笑脸劈成两半,对锦衣卫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江彬赶紧打圆场道:“别别别,宋兄弟快向方百户道歉,方百户,我这宋兄弟不会说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心里去。”
方大同冷笑道:“我道今日为何要请我来喝茶,原来是来消遣取笑老子来着,江千户,叫你这位小朋友管好嘴巴,他要是喜欢多嘴,迟早有一天永远说不了话。”
江彬连声道:“息怒息怒,宋兄弟,你道歉啊,快啊。”江彬没料到今日之事竟然如此开局,对宋楠大加埋怨,说好的循序渐进呢?说好的慢慢试探呢?你这小子害人呐。
宋楠脸色同样不善,压根就没理江彬的啰嗦,直盯着方大同道:“方百户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合便要拔刀杀人,好厉害,佩服的紧。只可惜表面上光鲜的很,其实落魄无比,我若是你,便不会做这些虚样儿。”
“你是说老子不敢动你?你这刚出茅庐的雏儿,恐不懂外边的世界多么凶险,我蔚州锦衣卫要拿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进了锦衣卫衙门死活不论,跟你说,爷们已经动了真火了,江千户,这小子自己找死,你若还当我是兄弟便站在一旁看热闹,不然的话,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江彬尴尬无比,连叹气带跺脚,悔青了数段大肠。虽然来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旦方大同翻脸,自己便动手取了他性命,可问题是事情都没挑明,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了。
“方百户,在下毫不怀疑锦衣卫衙门会轻易的治我于死地,但是杀了我又能如何?杀了我之后你便无需偷偷摸摸的娶几个粉头都不敢让家人知道么?也无需四下里借银子还赌债还嫖资么?原本在京城逍遥快活却被踢到蔚州三年无人问津,你倒是随遇而安的很,殊不知背后有多少人在笑话你呢;方百户,你过的可并不是舒心的日子呢,装的再像也不成啊。”
方大同嘴巴张的老大,心中升起一个个巨大的惊叹号,这小子居然将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而且说的话句句正中自己的心事,自己本来过的便是一种自暴自弃的生活,升官之途遥遥无望,钱财也是左手来右手去,偏偏自己又是个好赌好色之人,这些耗费自己又无力支撑,只能四下卖了面子举债;如今身上的欠债多达万两,大堆的银子消耗在女人身上和酒桌上。
这一切一下子被人戳穿,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一般,顿时四面走光,捂之不及。
“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些什么?”方大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动了杀意,江彬在场不好动手,他要记着这个宋楠,从今日起,锦衣卫十二个时辰轮番盯梢这小子,只要有一句出格的话,一个出格的行为,便立即锁拿到衙门里,进了衙门,叫这小子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宋楠呵呵而笑道:“方百户,这些事又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有心打探一番自然会知晓。”
江彬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坚定了立场,沉声道:“方百户,这些事都是我派人暗中调查然后告诉宋兄弟的,要怪便怪我吧。”
方大同呵呵冷笑:“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巴巴的突然请老子来喝茶,原来是摆鸿门宴;老子的事你们也敢管,看来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了,咱们走着瞧,老子还有公务,少陪了。”
宋楠呵呵一笑道:“方百户留步。”
方大同伸手一按卡簧,绣春刀弹出半截,刀刃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怎么?想硬留老子是么?问问老子的宝刀答不答应。”
宋楠笑容收敛,缓缓道:“打架自然是你厉害,在下可不敢跟你动手,我只想问一句,那‘公使银’花的可还开心么?”
方大同如同被巨雷轰顶,整个人如泥塑木雕一般愣在那里,脸色变得煞白。
第二十二章 请君入我瓮(中)
所谓公使银便是朝廷拨给各衙门用来平时用度的银两,衙门迎来送往、打赏请客都需要银子,这些钱自然不能从俸禄里出,而是单列一帐由朝廷拨给。
本来州以上的衙门才有这种银子,蔚州锦衣卫百户所本不够资格,但锦衣卫毕竟是锦衣卫,不但如数拨给,数量还不少的很,只是和其他衙门的用途稍有不同,可以说这些是校尉和力士们出门办事的活动经费;锦衣卫出动办案巡视暗查,吃喝拉撒睡全要钱,而方大同动的便是这笔银子。
一年的公使银数目有近万两,蔚州锦衣卫百户所一百来号人都把这笔银子当成是额外的外快,出门办差领个一二两银子,花费不过一小半,剩下的全踹兜里了,方大同实在是拮据的很,所以偷偷的动了剩下的三个月的公使钱,数目有三千两银子。
方大同倒不是想贪墨这笔银子,公使银另有账册登记,何年何月何日何人领钱办何事,用了多少,上缴多少,都有明明白白的记录,到了年底要一并交给大同锦衣卫千户所,再递交给南镇抚司稽核;小小的沾点便宜倒是可以,但大笔的银子装入口袋,又没个名目,那便是件大事了。
方大同授意手下的书办不要将自己挪用这三千两银子的事情登记造册,准备下个月想办法还回去,却没想到这书办正是江彬绕口令般说的那位‘手下百户的大舅哥的二叔’;架不住江彬‘手下百户的大舅哥’的一顿老酒,‘他二叔’将此事给说了出来;方大同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人掀了老底,那书办可能也气愤方大同拿了三千两银子落口袋却没分给自己一两,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知情人,竟受如此慢待,所以压根就没有想着帮他保密。
对方大同而言,这件事足以毁掉他的一切,被调离京城便罢了,在蔚州也算是个管事的,可这件事若是教上头得知,自己这个百户算是坐到头了,而且还会受到严惩,锦衣卫内部的制度方大同知道的一清二楚,像这样的情形最少也要打个稀巴烂,追回赃款,再发配的远远的去作苦役;若是那样的话,京城的夫人会毫不犹豫的跟他划清界限,而在蔚州的几个小妾不用说会跑的一个比一个快,她们贪图的都是自己的金钱和地位,这一点方大同心知肚明。
“什么公使银子?胡说什么?”方大同怒道。
宋楠还是那副皮里阳秋的懒洋洋模样:“无需细说,你心知肚明,我可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我也无意将此事宣扬出去,让方百户日子难过;不过,方百户还是耐心的坐下,听我把话说完,今日请你来可不是要来揭你老底的,而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落在方百户头上,方百户想不想听呢?”
方大同不得不听,虽然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能将这两人的嘴巴堵住,甚至考虑到抽刀偷袭砍翻两人灭口的可能性,但看看江彬的粗胳膊粗腿和他腰间的大朴刀,他赶紧告诫自己不能冲动,江彬的凶悍可是早有名声的,还是先听听他们要干什么为好。
看着方大同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宋楠微微一笑道:“方百户,如果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出面帮忙,不费一刀一枪,事成之后便有几万两银子可拿,你愿意做么?”
方大同冷哼道:“你在消遣我么?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宋楠道:“当然有,不仅能拿到钱,还能立一功,教你的上司对你刮目相看,你认为怎么样?”
方大同道:“别他娘的绕弯子,爱说便说,不说老子走了,大不了百十斤交待给你们两个小人身上,又能怎样?”
宋楠呵呵而笑,看了江彬一眼,江彬缓缓点头。
“是这样,三个月前蔚州北黑山堡被蒙古鞑子偷袭之事你可听说了?”
方大同道:“自然听说了,鞑子连夜突袭,人数众多,黑山堡二十几名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这件事我还上报给了镇抚司呢。”
宋楠道:“就是这件事,黑山堡乃是江千户辖下,出事的那天江千户告假去了大同访友,可是有人硬是要将此事归咎于江千户,兵部考选巡抚明日便到蔚州,江千户的军职怕是要不保了。”
方大同本想说:关我鸟事。口中却道:“这不公平,江千户既然告假,那责任自然不能归咎于他,谁他娘的这么缺德玩阴的?耍阴谋之人不得好死!”
宋楠故作不知他在指桑骂槐,压低声音道:“不是旁人,便是蔚州卫指挥使王旦。”
方大同惊愕道:“王指挥使?这是作甚?江千户得罪他了么?”
江彬叹息着将数年前因军户逃亡之事跟王旦的纠纷说了一遍,方大同心里骂道:活该!嘴上却道:“这……这不是公报私仇么?”
宋楠道:“何尝不是呢?这次考选巡抚一来,王旦只要轻描淡写的说上几句,江千户便完了,毕竟黑山堡属于北千户所管辖,江千户也有责任,这个黑锅算是背定了。”
方大同咬着下唇想了想道:“你们是想要我出面说情?”
宋楠摇头道:“非也,这件事江千户已经找到证据自证清白。”
“那不就结了!”
“可问题是,这证据实在过于震撼,若公布出来必然引起巨大的震动,我和江千户实在不敢公布,想来想去唯有你方百户的锦衣卫身份最为适合,若是方百户愿意出面,江千户的前程便算是保下来了。”
方大同被吊起了胃口,身为锦衣卫官员,他怕的不是出事,而是怕没事,没事发生意味着没功劳没情报,等同于碌碌无为,蔚州除了城外的寨堡时常发生激战之外,城里平静的如一潭死水,锦衣卫衙门也成天无所事事,这也是没机会调离蔚州回京城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什么证据?何必吊人胃口?快说。”
宋楠故作神秘的起身四下张望,又走到小酒店的后门口探头朝里便瞧了瞧,四下无异样,这才回到葡萄架下,轻声轻语道:“江千户昨夜带人夜袭鞑子游骑的野营,抓获了鞑子头目一名,本想宰了他了事,却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鞑子头目突然说,黑山堡那晚的夜袭是有人通风报信说当晚我蔚州卫无夜巡骑兵,所以鞑子才敢悍然动手偷袭,而那报信之人你道是谁么?”
“是谁?”方大同掩饰不住职业病般的兴奋,睁大眼睛问道。
“是王指挥帐下亲军偏将陈肃。”
方大同啊了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大变;陈肃是蔚州卫指挥使王旦的亲卫队统领,另一个身份是王旦的妻弟,说陈肃通敌,这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不可能,不可能。”方大同头摇的像拨浪鼓。
“嘿嘿,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那陈肃是奉了王旦之命前去通风报信,不是陈肃通敌,而是咱们的王指挥使通敌了呢。”宋楠轻笑道。
“那更是扯谈了,王指挥使是吃饱了撑的么?怎地会做这等事?”方大同脖子都快甩脱臼了,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可信。
宋楠笑道:“我们也不信,可是鞑子头目亲代画押,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们起初也不信,王指挥使怎么会通敌呢?江千户将那鞑子一顿好打,打的快没气了,这家伙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方大同继续摇头道:“可是为什么呢?王指挥使可是世袭的勋戚,虽然只是个侯爵,也受皇恩眷顾数代,怎会做出这等事?”
江彬哼了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怪道是他在北城外的庄园一次也没被鞑子滋扰过,现在想来,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方大同道:“王指挥使的庄园一次没被滋扰过?”
江彬道:“我还说假话么?南至十里庄北到二十里桥,上万亩的田地农庄从未被鞑子滋扰过,相邻的庄园却被骚扰过多次,这还不说明问题么?”
宋楠也道:“也许只是巧合,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我们也说不清楚,所以才觉得事有蹊跷,又太过重大,不敢轻易的公布,万一引起什么骚乱,那可了不得,王旦可是带兵之人呢。”
方大同脑子可不糊涂,他一方面不相信此事是真的,另一方面又希望此事是真的,这可是个大案子,如果自己查明了这件案子,那功劳可就大了去了,直升千户那是板上钉钉的,皇上召见嘉奖也是有可能的,到那时自己可就扬眉吐气了;但是这件事听起来怎么那么的不靠谱,王旦官高钱多,日子过的滋润的不行,又怎会干这样的蠢事。
“对不住,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尽可公开我挪用公使银之事吧,挪用公使银子只会丢官确不会掉脑袋,污蔑朝廷大员可是要抄家灭族的,老子可不是糊涂蛋,这笔账还是算的过来的。”方大同恢复了理智,阴沉着脸道。
江彬几乎要崩溃了,这件事就这么泡汤了,原本就觉得有些不靠谱,果然自己的担心并非多余,现在骑虎难下,该怎么办?杀了方大同然后逃亡?还是硬到底继续进行这漏洞百出的计划?
第二十三章 请君入我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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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似乎丝毫不觉得意外,见方大同起身要走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只咂舌道:“可惜,如此一个大发横财的机会就这么丧失了,太可惜了。”
方大同晒道:“命都保不住,还要钱?”
宋楠嗤之以鼻道:“原来锦衣卫也有怕事的时候,外间不是风闻锦衣卫无孔不入无风不捕么?看来都是传言,也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了,碰到硬茬立刻变怂包。”
方大同冷笑道:“你可知道这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宋楠道:“我说的是事实,摆明了这件事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你方百户都不敢去抓住,不是怂包是什么?活该你这辈子别想发达。”
方大同怒道:“莫以为你抓了老子的把柄便来放肆,老子可是锦衣卫百户,蔚州城中我说一句话可不比什么指挥使知州的差。”
宋楠道:“那又如何?还不是怂包一个?”
方大同怒极反笑,指着宋楠的鼻子道:“你就是个无脑的雏儿,这样漏洞百出的诬陷也敢拿出来现眼,把别人都当傻子么?老子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无非是想逼的王旦放过江彬罢了,只是这办法也太过愚蠢了些。”
宋楠肃容道:“方百户,你说话可要负责任,怎敢说我等是诬陷王指挥使?好吧,既然如此,江千户,你便将人证物证连夜送往大同府交到大同府都察院御史手上,顺便告诉他们一声,这件事你已经告知蔚州锦衣卫百户所的方百户,可是方百户选择了秘而不宣。”
“你……无耻小儿!你敢!”方大同吓了一跳,虽然不信王旦通敌,但万事不可绝对,自己可不敢冒这个险落个包庇奸贼的罪名。
宋楠一笑道:“说实话,我和江千户也不信那鞑子头目的供词,王指挥使怎么可会通敌?但问题是如今有证据,我们该当如何?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护王指挥使,告知他此事,而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王指挥使会作何反应?如果他以为是我栽赃陷害,我岂不是上了你们的当了?”
宋楠微笑道:“你想的太多了,我来问你,如果现在有人证物证证明你方大同通敌,你作何反应?”
方大同张口结舌道:“我……我会自证清白。”
宋楠笑道:“如何自证?人证物证俱在,你倒是证明给我看。”
方大同瞠目道:“我……老子……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心里都明白这是诬陷……”
宋楠不说话,看着方大同既尴尬又恼怒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笑。
“总之,没人会信我会通敌,必会以为你在诬陷。”方大同词穷了。
宋楠笑道:“别傻了,不知道多少人巴望着你出事呢,你不出事别人怎么升官?便是明知是假,也会有一大堆的人选择相信,你便是不倒,从今以后你的上官会信任你么?你的下属不会背后说你么?你还能在锦衣卫里立足么?”
宋楠的话可不是信口开河,这是人之常情,街头巷尾风闻某某女人偷汉子,即便知道是谣传,见到那女子的时候众人的眼里总是有些异样;如今的世道,别人过得开心便是自己最大的不开心,别人倒了霉丢了命,自己虽啃着咸菜疙瘩却还是庆幸自己还能张嘴吃饭抬腿走路,世风日下不过如此。
方大同显然知道这一点,搞不跨你,搞臭你,这是锦衣卫整人的一招,和宋楠所言大同小异,他岂会不懂。
宋楠淡淡的道:“所以,王指挥使是否通敌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方百户代表锦衣卫拿着这些证据上门去找他谈话的时候,王指挥使的心里作何想?锦衣卫风闻即可拿人,更何况是有了证据,就算事后弄清楚了原委,无非是鞑子头目知道必死随口诬陷,你方百户何罪之有?锦衣卫本就负责监视刺探官员百姓的言行,你没有任何失职的地方。”
方大同心头巨震,自己光考虑到危险,却没考虑到自己的权利,王旦虽是勋戚之家,也是朝廷边镇大员,但仍旧属于锦衣卫的监视对象之一,自己带着证据登门,确实无出格之举。
“你摆明态度是去通知王指挥使小心小人陷害,王指挥使不但不会怪你,反而要感激你,然则此事会悄无声息的了事,事情的最终结局是,你会得到一大笔封口费,江千户是知情者之一,会因此免于责罚,而区区在下你根本都不需要提,借江千户之力,我可以入江千户幕下混一份饷银养家,一举三得之举,你还想不明白么?”宋楠语音平和,像是在叙述一个已经存在的事实。
“可是……可是……”方大同心里大动,却又觉得不妥。
宋楠道:“没什么可是,你不敢去,事情便是另外一种结局,江千户被革职,而你也会因挪用公使银被革职,至于区区在下嘛,混不了饷银我便回去读书考举人去,没准能中个举人也未可知,别忘了,我可是个秀才呢。”
一边是一举三得,一边是三败俱伤,这种选择真的不难,方大同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小秀才面前智商实在太过底下,转脸看看江彬一脸崇拜的看着宋楠,方大同心中有了一丝安慰,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弱智,这江彬也是个脑残。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时间紧迫,方大同的加入与其说是被说服,还不如说是被逼无奈,这种情形下的加入非出自愿,也谈不上忠诚,随时有变化的可能,所以要趁热打铁。
方大同临走前要求见一见那个虚拟中的被抓获的鞑子头目,还要验证供词,被江彬以事关重大不敢将鞑子俘虏带回城里,暂时羁押在城外柳树堡中为由拒绝,但答应明日上午带方大同前去验证。
这样一来,今天晚上江彬恐怕便没空睡觉了,因为他要带人北上,无论如何也要抓个‘鞑子头目’回来,在方大同离去后不久,江彬便火速回营,带了一队士兵出城往北去了。
三个人当中只有宋楠最为清闲,抓俘虏的事自己去了也白去,江彬在蔚州这么多年,抓几个俘虏应该不难,难的倒是后续的动作,虽然宋楠将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这只是一厢情愿的计划,方大同会不会告密?王旦吃不吃这一套?这都是难以预料的。
宋楠独自坐在葡萄架下,眯眼看着西下的夕阳,手中无意识的转动着茶盏,脑子里不停的盘算着各种可能,何处出意外又将以何法应对,这都是需要提前预备的,这是一场押上身家性命的赌博,绝不像自己和方大同所说的那样可以抽身回去读书考科举,因为事情一发动,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宋公子,可还要茶水么?”芳姑不知何时来到了葡萄架下,手里提着一只暖壶,轻声问道。
宋楠回过神来欠身一笑道:“有劳了,再饮一杯茶我便告辞了。”
芳姑微笑着拿过宋楠的茶杯来,换了茶包,冲上热腾腾的开水,再送回宋楠面前,宋楠看着她麻利轻巧的动作有些入神。
“宋公子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呢。”芳姑有意无意的道。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眉头紧锁,有时还吁气出声,这是胸腹郁结之象,奴家岂会看不出来。”
宋楠笑道:“芳姑姑娘对店里的每个客人都是这般观察仔细么?”
芳姑脸上微微一红,福了福道:“奴家失礼了,公子莫怪;奴家只是觉得,以公子这般年纪,不该有这么多心事才是,公子年纪和奴家表妹青璃相仿,瞧瞧那妮子,每日疯疯癫癫不知烦恼为何物,宋公子可就老成多了,也许是男女有别吧。”
宋楠笑道:“我看起来很老成么?”
芳姑抿嘴笑道:“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有些奇怪,总感觉宋公子不像是十六岁,不是因为外貌,而是一种……一种感觉。”
宋楠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的敏锐,需知自己的稚嫩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成熟男子的灵魂,言语举动中自然会流露出和外表不符之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宋楠掩饰道:“我文不能中举入仕,武不能策马杀敌,每日为生计前途愁白了头,想天真烂漫也不成啊。”
芳姑奇怪的笑了一声道:“宋公子如此自谦,奴家还头一回见到蔚州卫的千户和锦衣卫的百户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听一个秀才公侃侃而谈呢,据奴家所知,今日这二位官爷可都是不好惹的人物,特别是那锦衣卫百户方大同,那可是蔚州城里的权势人物,公子能攀上他们的交情,还说自己没本事么?”
宋楠心生警觉,芳姑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注,这不是好事,莫非传说中的那样,习武之人耳目敏锐,这芳姑在暗中偷听了谈话不成?
“只是江千户引见,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锦衣卫岂是我一介百姓所能攀上交情的。”
“宋公子,奴家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宋楠道:“我又不是大人物,有什么忌讳。”
芳姑咬着下唇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道:“宋公子喜欢结交朋友,奴家知道男子们交游广阔是件好事,但交朋友也要有选择,有些人一旦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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