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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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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金老公公家中,他见我如此模样,再三追问出了何事,我怕他担心,只说微服私访,与家人走散了,想请他护卫左右。金老公公闻说有效力之处,大为欣喜,当即取来兵刃与我一同北行。但不知怎地,我脱身的消息还是被人知道了,才出嘉兴府,就遇上了官兵。金老公公力敌不住,取出我秀王府的令牌也喝不退他们,只得且战且走,退到一处山壁之下。怎料官兵越聚越多,眼见形势危急,天幸赵大哥和卓姐姐路过,再次施以援手,才救得我性命。但金老公公却因伤重难行,不肯拖累于我,这才自尽而亡。”说到这儿,不禁悲痛不已。

只听赵瑗继续说道:“之后得与赵大哥、卓姐姐同行,一路平安,直至这平江地界。住进客栈之后,我乘二位出门之际,命人悄悄持了我的文书和信物,送到元帅府中,这才得与韩叔叔相聚。”

韩世忠说道:“原来殿下近日竟受得这般劫难,末将救援来迟,万望殿下恕罪。”赵瑗轻轻一笑,说道:“韩叔叔说哪里话,若非有韩叔叔身在平江,小王更不知该往何处相投。”韩世忠又道:“依末将所想,殿下此难定然与立嗣之事有关,必是旁人觊觎太子之位,怕秀王殿下得蒙圣眷,这才起了相害之心。也只有这朝中之人,才能调得动嘉兴、淮阴一带的官兵前来加害殿下。想来殿下府中定然也有人被收卖利用,以为内应。现今之计,唯有末将亲自带兵护卫,方能保得殿下安全返京。”赵瑗道:“那倒也不忙,想来立嗣事大,决非数月之间所能决断,我既已来到平江,就乘便看看这一带的军防布置,一来回京之后也可向圣上推说是去了平江微服巡边,二来呢也好向韩叔叔讨教一些行军用兵之道。”韩世忠道:“殿下受难之际尚自心忧国务,实在令末将景仰,但‘讨教’二字末将万不敢当,殿下深通谋略,聪颖过人,该由末将向殿下讨教才是。”赵瑗笑道:“韩叔叔过谦了,自从向日黄天荡一战,你以八千宋军大破金兵十万之众,你韩叔叔早已威震天下,现今又有谁人敢在你面前大言用兵之道呢?”韩世忠闻言大笑,连称不敢。

次日,由韩世忠的二位公子韩尚德和韩彦直作陪,赵瑗、赵仲谋和卓清三人畅游了黄天荡旧址,极是尽兴。到得午时,五人在一家酒楼中小饮。

众人酒兴正浓,忽听得旁席之中一人说道:“看蒋兄近日心情甚好,却不知家中出了何等喜事?”一人笑道:“喜事倒是没有,只是近日听人说了一番言语,心中极是高兴。”那人又问:“不知蒋兄听了怎样一番话,能否说来让大家听听?”那姓蒋的说道:“前日夜里,我在自家门前闲坐,过来一人,一见我便吓了一大跳,拔腿就跑。我心中不解,当时又正闲得无聊,就赶上前去询问何故。那人惊魂方定,说先前黑暗之中但见我家门前踞坐一头猛虎,原来却是我在门前闲坐。那人又说,当今名将,威震天下的韩世忠韩元帅,当年曾为秀王守门小军,一日夜晚,一女子路过,但见一头猛虎踞坐门前,次晨方知,此人便是守门小军韩世忠,由此人人传说韩世忠乃是天虎下凡,必为世之猛将,此事传到秀王耳中,秀王便对韩元帅刻意提携,韩元帅积功之下,才得以升任大将,建此不世奇功。又说那女子便是后来成为韩元帅之妻,在黄天荡一役中建立奇功的女中豪杰梁红玉梁姑娘。那人说我有韩元帅一般的遭遇,他日必当出将入相,富贵不可限量。”旁席中众人听罢,一齐向他祝贺。韩尚德兄弟二人闻言也不禁微笑。赵、卓二人心想:“怪不得秀王如此信任韩元帅,原来这韩元帅也曾是秀王先人的旧部,心腹之将,又深受提携之恩,怎能不信?”

却听邻席那人又道:“听蒋兄说起此事,我倒也有段旧事想说来与众位听听。”众人道:“冯兄请说。”那姓冯的说道:“我听说盐城静宁巷中有位名卜,善以铜钱看相,传闻当今圣上昔年木马渡江之时,曾对他布衣问相,那人当时取钱一望之下,便言道:‘帝星’;其后又闻威震河朔的岳飞岳元帅也微服问相于他,那人取钱一望,便言道:‘将星’;我听得此人相准,便也去看了一回相,你们却知他怎么说?”一人笑道:“冯公子家财万贯,想来定占你一个‘财星’出来。”众人笑道:“定是,定是。”继而又问道:“那人究竟如何说?”却见那姓冯的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说道:“那人说道:‘没见到什么星,只见你在那铜钱眼里坐着。’”众人闻言大笑,连赵仲谋这边五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连数日,三人在韩氏兄弟的陪同下游遍了平江一带的名胜。回到元帅府邸,赵仲谋心想:“秀王殿下不日就要回京,他有韩元帅相护一路定可无虞,我们也该告辞了。我二人此来原为寻罗通报仇,此事未谐,尚须从长计议。想来罗通也早知我二人欲对他不利,要寻他报仇只怕不易,我若将此事告知秀王殿下,他自会出手相助,但此举似有挟恩图报之嫌,我自不屑行之,还是容后寻机再图行刺吧。”当下与卓清略作商议之后,径来与赵瑗、韩元帅父子作别。韩氏父子见他去意已决,倒也不再强留,赵瑗说道:“赵大哥,卓姐姐,二位有事,小弟也不敢强留,只是今日已晚,行走不便,望二位再留一晚,明日再与二位饯行。”赵、卓二人含笑答应了。

席间有秀王殿下及韩元帅父子作陪,赵、卓二人自是畅饮尽兴。酒过三巡,赵瑗言道:“赵大哥、卓姐姐,二位远行,相聚不知何期,请二位满饮此杯,以作他日之思。”赵、卓二人依言饮了,却听赵瑗又道:“此番得二位相救,小弟感激不尽,今日临别,特备下二份薄礼,聊表小弟相谢之意,还望二位笑纳。”赵、卓二人连声推辞,却见赵瑗一伸手,命人捧上两件物事来,放在赵、卓二人跟前。二人一看,赵仲谋身前所放,乃是个一尺见方的锦盒;摆在卓清面前的却是一块金牌,上刻“秀王府”三个大字。赵仲谋猜想这锦盒之中所藏,若非黄金白银,便是珠宝玉器之类,当下推辞道:“殿下言重了,些许小事,何劳殿下挂怀,更无须重礼相谢,在下实不敢当。”说罢将身前锦盒轻轻向前一推。赵瑗笑道:“赵大哥何不先打开锦盒一看?此礼若是不合大哥心意,再行推辞也不晚啊。”赵仲谋心想此言不错,又听他言语间似乎对这件礼物颇有几分把握,当下忙将锦盒打开一看,卓清坐在他身侧,心下好奇,也不禁侧头向盒中一看。这一看,二人不由得一齐轻叫一声,心中又惊又喜,同声问道:“你怎知罗通这狗官与我们有仇?”

原来这锦盒之中,竟是一颗首级,圆脸阔口,扁鼻大耳,赫然便是罗通那颗狗头!赵瑗笑道:“那晚在客栈之中,听得赵大哥说门外官兵或是为他们而来,当时小弟心中便想,却不知是哪个狗官得罪了我二位兄姐?之后来到得元帅府中,便让人去打听了一番,来人说,听闻那晚盐城知县罗通罗大人府中来了二个强人,意图行刺,幸好罗大人早有防备,这才逃过了一劫,现下正四处张榜捉拿二人。我一听之下,便想这二人多半就是赵大哥和卓姐姐了,当下又命人细查了那狗官的底细。今早来人回报,说那罗通原是安吉知县,只因在任期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被人追杀,逃到临安城中,后得朝中的堂兄罗汝揖大人保举,这才改授盐城知县,来这里赴任。罗通来到盐城县衙之后,心下尚自难安,故而伏下了人手,专候刺客的到来,那晚之事,正是由此而来。来人又说,自那罗知县来到盐城之中,立时便新增了十余个盘剥的名目,众百姓怨声载道,由此可见,罗通其人,实是个大大的贪官。”

听到这儿,韩世忠插口道:“提起此人,我倒也听说过一段笑话。”众人闻言,兴致顿起,齐声道:“元帅请讲。”却听韩世忠含笑说道:“前日听闻鹤池街的徐秀才制了一块牌匾,亲自送到罗通府中,那罗通见后欣喜若狂,命人高挂于大堂之上。我素闻那徐秀才文才出众,又天生一副傲骨,这等行径不似他一贯所为,因而心下奇怪,便让人去看了看,那匾中所写,倒底是哪几个字。来人回报,匾中所写乃是‘青天高一尺’五字,我心下一琢磨,不由得失声大笑。你们可知他言下之意么?”卓清笑道:“想是那人说罗通这狗官大肆盘剥,连地皮都给刮去了一层,青天故而才会高出一尺。”韩世忠道:“正是此意。”众人一齐大笑。韩世忠又道:“想来那罗通不但是贪婪无及,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竟连这等浅意都识不透,实在是无用之极。”

却听赵瑗继续说道:“今早我闻听此事,立时便与韩大哥一起赶到他县衙之中,将他斩于马下。”赵仲谋说道:“这份礼物实在是在下日夕所思,多谢殿下为我兄长报仇。”赵瑗说道:“赵大哥言重了,就算此人与赵大哥无仇,小弟也要为这盐城一县百姓除此大害,今日其实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卓清却道:“为民除害固然重要,但殿下你擅杀命官,就不怕朝中佞臣借机中伤你么?”赵瑗尚未回答,却听韩世忠说道:“这倒不妨,我自会上表力陈此事,殿下亦蒙圣上特许,五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二位尽可放心。”

赵瑗又指着那面金牌说道:“这是我秀王府的令牌,二位若有为难之处,可持此令牌到各府县衙门之中,要钱要人但凭开口。”赵、卓二人谢了。'手机富士康小说网 Http://Www。fsktxt。Com'

次日一早,赵、卓二人辞别众人,一起南下。临别,赵仲谋向赵瑗言道:“殿下英明睿智举世无匹,望殿下善自珍重,勿负万民之望。”赵瑗微笑道:“赵大哥过奖了,小弟自会珍重,二位他日若有佳音,千万教人带个信来,好教小弟也代为欢喜。”赵仲谋怔道:“什么好音?”心下茫然不解,侧目看了看卓清,但见她闻言顿时脸色绯红,一副又羞又恼的样子,却又不敢分辩,心想:“原来殿下又是说我二人之事。”当下脸色微红,忙岔开话题,说道:“殿下,在下尚有一事相托。”赵瑗道:“赵大哥请讲。”赵仲谋拿出他昨日相赠的那只锦盒,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说道:“烦殿下差人替我将这封书信和锦盒按址送到我义兄家中。”赵瑗道:“这个容易,我这就命人送去。”一挥手,命身边侍从将二物接过。韩尚德见赵瑗叙话已毕,走近身来,指着身旁的一匹白马向赵、卓二人说道:“这匹玉花骢原是小将的坐骑,虽比不得赵少侠的宝马神骏,但也是万中选一的良驹了,今日送于二位,还请笑纳。”韩彦直在一旁又道:“马上革囊之中有些路资和干粮马奶等物,是供二位路上用的。”赵、卓二人齐道:“多谢二位兄长。”韩氏兄弟点点头,微笑道:“二位一路保重,他日若是有暇,请到平江一聚。”二人一齐答应。

赵、卓二人向赵瑗及送行的韩氏父子三人拱手作别,策马而去。二人驰出十余里地,卓清道:“此番远来平江不觉已是七日,我与母亲相约之期已为时不远,须得尽快赶去雁荡才是,仲谋,你跟不跟我同去?”赵仲谋闻言,心下不由得大为踌躇:听先前清儿母亲所言,似乎对自己并无多大好感,若是冒然前去,只怕她心中不喜;但自己与清儿二人相处三月余,数千里共骑北上南下,言语投机,两情相悦,若就此与她分别,此后天各一方,相聚不知何日,却是说什么也割舍不下。此时听得卓清这一问,不禁半晌答不出话来。卓清见他模样,便知他心中所想,微笑说道:“不必想了,你自然是与我同去了。一来呢,去看看我们雁荡山的风光;二来我娘神通广大,说不定这时已将我爹找回,你也正好向他请教枪法,便是我爹不在,我娘武功卓绝,枪法了得,眼光独到,让她替你推敲推敲,也胜过你自己苦思多日;三来呢……”说到这儿不禁略感羞涩,语音渐低,“你若要与我交好,也终须见一见我的父母,常言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味推延回避却也不是办法……”说到这儿,不由得娇羞无限,声音几不可闻。赵仲谋心想有理,笑道:“想不到我今日却成了羞见公婆的丑媳妇。”卓清娇嗔一声,提起马鞭,作势欲打。

二人并骑又行出数里,赵仲谋问道:“却不知我该带些什么礼物去才是?”卓清心想他所说有理,但礼物之选却是颇费思量,正自思虑,却听赵仲谋含笑说道:“若是这般空手相求,便想将他们养了十数年的女儿带了去,未免也太过失礼了。”言罢不禁轻笑。卓清闻言又羞又恼,但心下却不禁欣喜,扬鞭向赵仲谋身上打来,嗔道:“让你再胡说!”赵仲谋早有准备,一催坐骑,紫燕马四蹄疾点,瞬时跃出三丈有余,将卓清这一鞭避了开去,不禁又是回头向她轻轻一笑。

卓清心想:“这二十余日间,只怕娘的本事再大也寻不回爹来,因而只有娘一人在家,若要送礼,须合娘的心意才是。我家中富足,娘的身份又殊非一般,眼界自是极高,寻常礼物怎入得了她的眼去?若要送礼也定须别出心意才是。那娘又有何心愿呢?第一件只怕就想寻爹回来,但此事我们自是难以办到;第二件想的多半便是想替我寻个好的归宿了,除此之外所求的只怕就很少了,究竟该送什么给她才好呢?……”卓清寻思良久,未有合适之物,心下怅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事,不禁欣喜,心道:“若能取来此物作礼,娘心中定然喜欢。”

原来卓清想起,一年前某日,母亲说起,说她近日内力精进,剑法施展之际,寻常兵刃已难受得如此大力,却苦无一件趁手的兵刃,言语间不无遗憾。当时卓清便对母亲说道:听说昆山忘忧谷中的忘忧老人藏有一把砍金断玉的宝剑,名叫青萍剑,忘忧老人有意将此剑相让,何不到忘忧谷中向他求取此剑。母亲听了,只是轻轻一笑,说道:那忘忧老人性情怪辟,武功又是极高,虽说有意将青萍剑赠与他人,但近年来求取此剑的,不下百人,也没听说被谁取了去,多半他还有什么苛刻的条件,为娘若去求剑,除武功之外别无胜算,万一求不得宝剑,岂不大失身份?当时卓清便说道:那由女儿去取,岂不甚好?母亲笑道:那你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似你这般才智武功,若能取得青萍剑,那宝剑又如何还会在他手中?当时卓清心中极不服气,心道:难倒我的才智武功就真的如此不济么?

卓清心想:“此事说过便忘,直至今日提到礼物之时方才想起。现今我的武功已非昔日可比,仲谋更是胜过我许多,我二人前去求剑,颇有胜算,就算不成,也不怕求剑不得会失了身份,若真能取得此剑作礼,母亲定然欣喜。”想到这儿,忙跟赵仲谋说了。赵仲谋道:“好,反正时日尚早,去昆山忘忧谷中转转也好,只是能不能取到青萍剑,却殊无把握,也只能尽力一试了。”卓清点点头,笑道:“好,那我们就去试上一试。”赵仲谋道:“短剑我倒是有一口,也绝非寻常之物,只是剑身太短,当不得剑使,若是实在求不得青萍剑,也只能拿它作礼了。”卓清知他所说的定是身上那把“断玉玄匕”,当下轻笑道:“那你舍得么?”赵仲谋笑道:“你娘若是舍得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我又何惜一把短剑。”卓清嗔道:“你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赵仲谋笑着伸伸舌头,不再接话。

二骑急驰,不觉已行出了百余里,忽见路边有条小河流过,忙催马过去饮水。二人下马寻块遮阴的大石坐下小歇,仰视环顾,但见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两匹马在河中饮水嘻戏,身边又有意中之人相陪,心中不由得甚是惬意。

歇了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正要上马,忽听得马蹄声响,一匹黑马飞驰而来。马上那人驰到近前,见此处有条小河,也催马过来饮水。赵、卓二人见那人身形魁伟,方脸黑须,双目有神,马前挂着一柄长剑,背上绑着一个绽蓝色襁褓,一张小脸自襁褓中露出,圆睁着双目,不住地向赵、卓二人张望。赵、卓二人见那人神情豪迈,坐骑不凡,似是阵前统兵的骁勇大将,但又见他身着青衫,背负襁褓,又似乎只是个寻常的乡野村夫,一人身上流露出两种不同的气质,两者又极难相容,不由得心下暗暗称奇。

那人下马在河中饮了些水,在赵、卓二人对面树荫里坐下,取出一块干粮,正要放入口中,忽听背上婴儿大声啼哭,忙取下襁褓抱在手中不住地哄叫。但那婴儿就是不肯停歇,反而越哭越响。那人忙将手中干粮在口中嚼碎,轻轻放到婴儿嘴边,那婴儿觉有物来,开口一尝,但随即紧闭了小嘴,不肯吞入口中,不住地啼哭。那人听得哭声心痛不已,仿佛每一声啼哭都是一把尖刀,重重地刺在心上,但对此又无可奈何,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虎目中隐含泪水。赵仲谋幼年丧母,深知父兼母职的难处,也不由得替那人难过,忽想起玉花骢背上革囊之中有韩氏兄弟所赠的马奶,忙取了过来,向那人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这儿有些马奶,你拿去喂你的孩子吧。”那人闻言大喜,说道:“如此便多谢二位了。”忙走近身来将马奶接了过去。那人将马奶送到婴儿嘴边,那婴儿闻得奶香,啼声顿止,张口便饮,一连喝了十余口方才停歇,圆睁着满含泪水的双目,不住向身前打量。三人见了他这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那人将皮袋还给赵仲谋,赵仲谋摇摇手,说道:“孩子这般喜欢,这袋马奶便送给他了。”那人大为欣喜,连声致谢。赵仲谋见他这般喜欢,想起马上革囊之中还有一袋,便也取出送了给他,那人感激不已,神色间似乎又觉得这般萍水相逢而受人恩惠很是不该,忙转身取下自己马匹上所挂的一柄长剑,递到赵仲谋身前,说道:“萍水相逢得蒙二位以马奶相赠,在下感激不胜,这柄剑便送于二位,聊表在下相谢之意。”赵仲谋说道:“这如何使得,些许马奶又怎是宝剑之比?在下实不敢收。”那人轻轻一笑,说道:“常言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我见二位举止,似乎是江湖中人,也正好配此宝剑。再说,这剑原非寻常之物,若是落入我这等寻常之人手中,岂非玷污了宝物。”赵仲谋见他执意相赠,也不便再行推辞,当下谢过收下了。那人将马奶收好,背上襁褓,翻身上马,一夹马肚,那马急冲而前。忽见那人一提缰绳,那马长嘶一声,于急驰之中竟也跨不出半步。那人回过头来,向二人一望,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强自忍耐。卓清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这位大哥有话请讲。”那人迟疑半晌,说道:“没事,没事!”言罢纵马而去。

赵仲谋见他离去,向卓清言道:“这人武功极是不凡,却偏生一副忧郁的样子,象是遇上了极大的难处。”卓清点点头,说道:“他虽未露一式武艺,但举手投足间轻盈迅捷,处处显露出高深的修为,适才这一勒马之间,常人就万难做到,只是象他这般身手之人,世间原也不应有太多为难之事,为何他却一直紧锁着愁眉?”赵仲谋心下也大感奇怪,提起手中宝剑一看,却见那剑上刻着两个篆体大字:“紫电”,剑鞘上好几处已隐隐长出了铜锈,显见此剑铸造之期已颇为久远。赵仲谋心道:“相传这紫电剑乃是三国时吴大帝孙权所有,传至今日已有九百余年,实是大大的有名,就连不通武艺的文人墨客,也尽皆知晓。不想今日无意之间,这剑竟流落于我这江湖后辈手中。”当下拔出剑身,但见银光一闪,剑身如一泓清泉,倒映出头上蓝天白云。赵仲谋提起宝剑,对准身旁的大石一试,只听得“叮”地一声轻响,大石应声分成了两半。赵、卓二人均想:“先前见这剑藏在鞘中黑黝黝地毫不起眼,原来竟是这般的锋利。”赵仲谋心下暗自后悔,轻声说道:“早知是这等宝物,先前定要全力推辞。”卓清心知他无端以二袋马奶换得如此宝剑,心下不安,说道:“那我们追上前去,把宝剑还给他。”赵仲谋一听不错,忙与卓清一齐上马,向南追赶。

急驰出一里多地,前面出现一个岔道,二人互望一眼,似是询问对方该走哪条。卓清见赵仲谋不语,说道:“我们就随便选一条追赶下去,若追上了,便把宝剑还给他;若是走错了道,那也就罢了,想来这剑也是他真心相赠,我们便留下吧。”赵仲谋心想:“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若真不能将宝剑还于那人,我便借花献佛,将它转赠给清儿的母亲,我自己剑法平平,又有了家传的沸血神兵和断玉玄匕,倒也不需什么宝剑了。”当下二人取道左侧大路,策马向南疾驰。二人追出三十余里,心想二骑神骏,定非那人的坐骑可比,这许多路尚未追上那人,自是在先前岔道处与他错过了。

卓清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还剑不得,看来这把宝剑注定是你的了。”赵仲谋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们原本不正想找宝剑么?既然还剑不得,正好送给你娘做礼物,却不知伯母她喜不喜欢。”卓清说道:“这等好剑,我娘她定然喜爱,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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