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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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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星夜传书与秦桧,命其务必迫使岳飞撤军。不久,岳飞果被朝庭召回,削职下狱,以“莫须有”之罪处死,使金人再无南下之忧。刘智升一言而去金庭心腹之患,由此大获兀朮荣宠,引为帐下之智囊,位在众文臣之上。刘智升见众人不语,微笑道:“粘忽迷只怕是没醉,小臣觉得主公倒是醉了。”金兀朮嗔道:“本王酒量如海,又如何会醉,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刘智升笑道:“一月之前,主公于派粘忽迷为使,南下临安,向赵构催讨‘岁贡’去了,此时尚未转回,他又怎能因醉退席呢?故而小臣说主公倒是醉了。”兀朮大笑道:“先生不提,本王倒真忘了,看来先生所言不差,本王确是醉了!”

大笑中金兀朮举杯与众人一饮,思虑间欢颜渐敛,沉吟道:“粘忽迷一去已有月余,为何还不见回来,难道……”说到这儿,目光不禁转到了刘智升脸上。刘智升又怎能不识金兀朮言语间的询问之意,当下答道:“从我大金会宁府到临安,往返二十五六日足矣,向赵构传达我朝旨意也只是一二日间之事,此时已过去了三十余日,还不见粘忽迷返回,只怕他确有意外发生。”金兀朮大声道:“难道赵构这小子还敢为难我派去的使臣不成么?”刘智升道:“赵构只怕没这个胆量,秦桧也自当尊奉我朝旨意不敢有违,但小臣素闻南朝江湖之上颇多一心为国的豪杰之士,若是有这般人物出手与粘忽迷为难,这事情可就难说得紧了。”金兀朮惊道:“那先生是算定有南朝的侠义之士与粘忽迷为难了?”刘智升沉吟道:“粘忽迷行事向来谨慎,主公又托以岁贡大事,若无意外,他断不敢滞留南朝不返;若要有这意外发生,想来也只能是南朝江湖中人所为了。”

金兀朮拍案大怒,便欲遣使南下,径向赵构问罪,忽听门童来报,说是监秦将军周慕彰前来拜见,金兀朮闻报大喜,忙教引来与众臣相见。座下众臣闻报各自称奇,心想我等在元帅帐下皆非一日,却从未听说军中有“监秦将军”这一号人物。不多时,一人走上堂来,众人举目一看,只见来人小帽长袍,留两撇鼠须,眯一双鸡眼,缩头耸肩,形容猥琐之至。见得此人模样,众人不由得心想,这等南朝市井小人,难道竟也在大金国将军之列么?

却见那人向金兀朮行礼道:“小人监秦将军周慕彰参见王爷!”金兀朮点点头,说道:“适才席间说起粘忽迷将军出使大宋迟迟未归,众人正自猜疑,你自大宋而来,可曾知道此间情由?”只听周慕彰说道:“小人奉王爷之命,三年来一直潜伏于秦桧府邸之中,紧密监视秦桧的一举一动。新近临安城中有大事发生,大宋举国皆惊,又关系我大金国发展之大计,小人以为事关重大,须尽快向王爷禀报,故而才以老母病重为由,向秦桧告假二月,星夜北上,前来报讯。”众人闻听,不由的心道:“原来这人称号中‘监秦’二字竟是监视秦桧之意,这个取义倒是颇有些让人始料不及。”继而又想:“却不知此人又带来什么消息,既能使大宋举国皆惊,又关系到我大金国发展之大计?”

金兀朮回顾左右,命人替周慕彰搬上一个坐位,说道:“周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好,你且先说说粘忽迷一行现在如何?”周慕彰答道:“十数日前,也就是岳飞去世周年那天,临安城中忽闻岳飞显圣,将副将王俊、秦桧之子秦耀以及大金出使宋国的使节粘忽迷一行一十八人尽皆索了命去!”周慕彰这话说得也不怎么响亮,但言词却似一个晴天霹雳,直震的与座众人大惊失色,竟连手中所握的酒杯都失手打碎了几个,便似金兀朮这般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也不由得心中一震,继而惊问道:“纵然是众人无故死去,却也未必是索命所致啊,你又何故认定是岳飞显圣呢?”周慕彰答道:“只因众人咽喉间皆有一道五指洞穿而过的印记,据说此乃岳飞自创的独门绝技‘鹰爪功’,除他一人之外,天下无人能会。”

金兀朮闻听,心下也颇为惊俱,当下急问道:“此间情由究竟如何你快快讲来!”周慕彰答应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须从岳飞死时说起。传说岳飞被害第三日,尸首便为当时大理寺监中一个名叫倪完的狱卒所盗,葬于西湖之滨。三个月后,也就是去年三四月间,民间传来消息,有人在岳飞墓地不远之处建起了一座‘岳庙’,供奉岳飞。据说在岳庙求祈灵验无比,故而只在半月之间,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临安城街头巷尾,岳庙香火大盛。这事传到了秦桧耳中,不由得大怒,当即命手下蒋成、沈清二名偏将赶到岳庙之中,将塑像拆毁,庙宇封闭,所有香客尽数收监问罪。小人当时听闻此事,心中还不禁暗赞秦桧行事果断,如此一来,当再不会有人敢在临安城中提起‘岳飞’二字,孰料怪事却正由此而起……”

那周慕彰讲得颇为惊奇,该快的快,该慢的慢,倒有几分象是在茶馆中的与众人说书一般,说到这儿,还有意停上一停,跟大家卖个关子。众人心下都不禁暗问:“却不知出了什么怪事?”却听周慕彰继续说道:“就在封庙的第二日清早,蒋成、沈清二将的家人一齐神色慌张地赶到秦府中来报讯,说昨日夜里,两家的将军各自惨死在自家的床榻之上,周围不见半点打斗的痕迹,身体四肢并也无任何伤痕,只在二人咽喉正中有一处深约寸许的五指黑洞!”听到这儿,与座众人中不禁有人脱口而出:“鹰爪功!”周慕彰向着话音来处转头轻轻一笑,说道:“这位大人猜得不错,正是岳飞独创的武学绝技——鹰爪功!”

周慕彰说道:“小人当时闻听此事,心中也大为惊恐,暗想蒋、沈二人武艺高强,地位尊宠,又有军士护卫其侧,按理当不会是被人行刺所致;更何况据传岳飞的鹰爪功虽是天下独步,却从未传授于人,即便是他云、雷、霆、霖、震五子也不曾学得这鹰爪绝技,世间当不会再有鹰爪功的传人。那二人喉间的这五指印记又是谁人留下的呢?想到这儿,小人与秦府中所有听闻此事之人心头都不禁浮起了四个字:‘岳飞显圣’!想是他二人昨日奉命封庙之时,冲撞了岳飞的在天之灵,故而只此一夜之间,便被岳飞索了命去。”

“秦桧得知此事也大为惊惧,虽对显圣一事将信将疑,却也深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于是,数日之间,百姓中便争相传说岳飞显圣,护卫自己金身庙宇之事,也正为此,众百姓再不把秦桧禁令放在眼里,一齐涌到岳庙之前,撕毁封条,重塑金身,由此,岳庙香火更胜往昔。而经此一事之后,朝野人人俱怕岳飞追魂,再无一人敢在秦桧面前提及岳庙之事,秦桧也心有所忌,即便对岳庙重开之事有所知晓,也再不敢公然派人前去骚扰。”

金兀朮问道:“那后来又是如何?”周慕彰道:“此事一起,直吓得秦桧、张俊、万俟卨、罗汝揖等人连门都不敢再出,府中院前院后家丁护卫更是加了一倍有余,还请来大批的和尚道士到府中作法消灾,就连上朝也要数百军士护卫左右,还一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这中间要数王俊最为刁乖了,他自知官职卑微,无法调动大批军士护卫左右,竟然躲到秦府中来了。其后大半年间,众人虽一直相安无事,却也提心吊胆,日子过得极不是滋味。”

“转眼又到了年尾,大家见这大半年间岳飞不再显灵,也将此事逐渐忘淡了,谁料便在旧岁的除夕之夜,也就是岳飞去世周年,岳飞冤魂又再出现,将王俊和秦桧之子秦耀,以及我大金使者粘忽迷及其下属一十八人尽数索了命去,手法还与先前蒋成、沈清二人死时一般无异,都是被鹰爪功捏碎喉骨而亡!”

听到这儿,金兀朮不禁大惊道:“竟有这等事情!”周慕彰说道:“小人在王爷面前万不敢有半句虚言,此事现今临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早已震惊全国,王爷若是不信,可差人再去打探一番。”金兀朮沉吟不语,过得片刻,又问道:“既已过去这许多时日,那赵构这小子又为何也不派人来说明此事?”周慕彰道:“这个就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了。不过以小人猜测,多半是赵构怕大金使者死于宋国境内难逃罪责,不知如何向王爷交待,故而只作不知,只盼时日一久,王爷能将此事忘淡了。”金兀朮道:“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赵构这小子本就是这般得过且过苟安一隅的性子。”

周慕彰见金兀朮听罢自己叙述神色略缓,当下提杯满饮一樽,继续说道:“还有一事,王爷或许不知,岳飞死后二十余日,也就是大宋绍兴十二年正月,秦桧上朝途径众安桥畔之时,遭遇刺客,幸得我朝戒晦大师出手相救,方才幸免于难。刺客当场被擒,斩首悬挂城头示众,这人便是大宋定边将军施全。”金兀朮道:“此事已有多人向本王禀告,本王也早已知晓。”周慕彰道:“此事天下皆知,王爷自不会例外,只是真相却并非如此!原来当日施全被擒之后便即为人所救,不知所终,秦桧怕刺客得而复失大失自己威风,又难以向天下豪杰立威,这才将那个失职的军校斩了,割首相代,那城头上挂的只是一颗寻常军校的脑袋,却哪里是定边将军的首级了!”众人不禁心道:“不想竟有这等事情!”

却听周慕彰继续说道:“非但如此,自当日遇刺之后,秦桧便觉周身难受,心神恍惚,却又说不清病状,太医诊治多次也查不出病因。直到一月之后,秦桧背心痛痒,太医检视之下,方才发现他背上长了一粒小疮。病根既已找到,想要治疗原本当不是件难事,可是事情就怪在这儿,不论太医如何用针施药,这疮就是不见消退,而且还越长越大,治着治着治得连众御医们头都也跟着大了起来,却就是拿它没有办法。于是许多知情之人便将此疮与岳飞显圣一事联了起来,心底的话虽是谁也没敢说出口来,但不论是谁,人前背后说到岳飞之时,都越发的恭敬了。又过了一个多月,太医院请来了一位西域的名医前来为秦桧诊治。那人看过秦桧病情之后,说这疮并非天生,乃是中了一种名叫‘鸩血’的剧毒,此毒虽是厉害,在中原却极少有见,多半是他的仇家在暗中所下的毒手。当时秦桧便问当如何救治,那人说道,要解毒原就极为不易,此时又为时太晚,过了最佳的医治之期,太医们唯恐相爷见责,在针药上各倾全力,更是削弱了患者的抗病之力,若要根治,已无可能,若由他来医治,最多也只能延数年之命而已。当时秦桧虽是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他全力施为。那人医治之后,毒疮果然稍见好转,不须再日夜饱受煎熬。”

金兀朮道:“如此说来,秦桧现今在南朝虽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却也是别有痛楚。”周慕彰道:“王爷说得不错,但在小人想来,这原也在情理之中——一人若是占尽了天下的好处,不免为天人所妒,秦桧以叛臣之身而居丞相之位,若无毒疮之苦、丧子之痛,岂非显得老天爷太过不公了么?”金兀朮笑道:“周将军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你在南朝还真长了不少学识啊!”周慕彰道:“谢王爷夸奖,小人愧不敢当。”

金兀朮道:“还有秦桧的事么?你且再讲来听听。”周慕彰稍作思索,笑道:“有倒是还有一件,却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与我大金开疆大计更是无关,但此时说来,或可搏王爷和诸位大人们一笑。”金兀朮道:“好,你且说说与诸位大人们听听。”周慕彰答应一声,说道:“去年十二月间,秦桧背上毒疮稍好,进宫去见赵构。赵构正自无聊,见他来到,便命他一齐微服出宫去散散心。出得宫来,二人一路寻访,直走了十几里地,也不见一件有趣之事,正感疲累之际,忽见前面绿荫茂盛之处摆着一个测字的摊儿。二人走近,在摊上坐了下来。赵构心想,既在他摊上坐了下来,不惠顾一下他的生意,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便让那人给随意算上一卦。那测字的道:‘字乃卦之本,还请老爷先赐个字吧!’赵构一听,倒也言之成理,心中想到寒冬即尽新春将到,便随口说了个‘春’字,只听那人解道:‘春乃四季之首,单凭此字便可看出老爷位高权重,身份非同一般。’赵构心想此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倒也算是不易,当下含笑不语,只听那人又道:‘不过这“春”字好是好,却只是“秦”头太重,压“日”无光。’秦桧闻言大惊,心道:‘这人莫非是说我功高震主么?竟然好大的狗胆!’转瞬间又想:‘这话外之音可千万别让皇上领悟才是,要不然我这下半世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赵构却不及秦桧机敏,问道:‘什么叫秦头太重,压日无光?’那人一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个规矩,就是话不能说得太白了,一切都只能让客人自己去意会,还是请老爷自己慢慢思量去吧。’赵构点点头,微笑着向秦桧道:‘既已在他这小摊上坐了下来,你便也让他算上一卦吧!’秦桧急忙答应,眼见此处清幽绝俗,景致优雅,倒是个极好的去处,当下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幽’字。那人一看,说道:‘这“幽”字四平八稳的,看似有磐石之安,却是个双龙锁骨之兆,是大福,却也有大祸。’心下却道:‘以卦相上来看,此人注定要开棺戮尸,尸骨无存,但这等言语我不便开口,也只能任其自悟了。’秦桧听罢大怒,但怕着了痕迹,在赵构面前,自是不敢发作。二人付了卦资,便即起身回宫。秦桧将赵构送到宫中,一回到相府,便即命小人率众前去捉拿那测字之人问罪。小人赶到之时,那人已不知去了何处,在先前那测字摊前,却听百姓争相传说先前这帝、相二人测字的经过,小人因此得知。”

金兀朮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能说出这‘双龙锁骨’四字来,看来这测字先生倒还真有些本事!只不知他这‘开棺戮尸、尸骨无存’之算准是不准?”正言语间,忽报戒明大师前来拜见。戒明乃是大金国师,身份大非寻常,金兀朮慌忙起身,将戒明迎入大厅之中。戒明笑道:“听闻王爷设宴,老衲不请自来,还望王爷见谅!”金兀朮笑道:“国师说哪里话了?国师驾到,令寒舍顿时蓬荜生辉。”当下命人搬上桌椅,置座于自己身侧。

酒过数巡,戒明举目向坐下众人一望,目光在周慕彰脸上稍作停顿,转头向金兀朮问道:“这位先生好生面善,却似是南朝人物,不知何以会在王爷宴中?”金兀朮微笑道:“这位是本王帐下的监秦将军周慕彰,一直潜伏于南朝秦桧府邸之中,想是大师当日南下宋国之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吧!”戒明顿悟,说道:“原来秦府中的秦管家,便是我朝的监秦将军!”周慕彰从席间站起身来,向戒明拱手行礼,说道:“小人参见国师,先前秦府之中未敢向大师言明,还请恕罪!”戒明道:“将军行事谨密,又何罪之有啊?”继而又向金兀朮说道:“王爷如此用谋,真可谓是无往而不利了!”金兀朮大笑道:“国师过奖了!”

戒明道:“周将军南来,却不知给王爷带来了什么重大的消息?”金兀朮点点头,示意周慕彰但言无妨。周慕彰当即将岳飞显圣诸事重述一遍。戒明听罢,哈哈大笑,说道:“这哪里是什么鬼神显灵了?想来定是秦桧等人陷害忠良心中有愧,这才疑神疑鬼,以致一见鹰爪痕迹便以为是岳飞显圣了!”周慕彰道:“国师请恕小人愚鲁,据说这‘鹰爪功’当世并无传人,若非岳飞显圣,那众人喉间的五指印记又是谁人所留?何况被害诸人尽是地位显赫之人,身侧更是护卫如云,便算有人想要下手,也绝难办到。”戒明轻轻冷笑一声,说道:“谁说‘鹰爪功’当世并无传人?一年之前,老衲在温州雁荡山簏,便曾遇上一人会此鹰爪绝技。此人当时也不过十九、二十岁年纪,武功却颇为了得。被害诸人身侧守护虽是严密,在常人来说,确是极难下手加害,但在鹰爪传人的眼中,却似无人之境,若是老衲猜想不错,这二十余人喉间的夺命一爪,当是此人的手笔无疑。”众人一听,只觉大感意外。金兀朮道:“不是鬼神之力所致便不足为惧了,想来那人身手再高,岳飞的鹰爪绝技再是神妙,在国师这等天下第一高手眼中,当不足一哂。”戒明谦道:“王爷过奖了。但那人武功虽高,想来老衲当也胜他一筹,此人不足为惧。”

金兀朮举杯一饮,心中忽想到一事,不由得哈哈大笑。戒明奇道:“王爷虽知粘忽迷之死并非鬼神之力,但我大金使节在南朝被杀,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王爷却为何发笑啊?”金兀朮含笑不答,目光从坐下众人脸上扫过,见众人神色尽皆迷惘,唯有刘智升面含微笑,神色自若,当下向他说道:“先生想来必定知晓此间缘故,不妨说与国师与众位大人一听。”刘智升微笑道:“若是小臣猜的不错,王爷当是想借此发兵南朝,平定天下。”刘智升顿了一顿,说道:“我大金久欲吞并南朝一统天下,但前者大宋有岳飞在朝,用兵如神,致使我军南下不利,其后岳飞虽死,却因两国盟约初订,不宜兴兵,若我无故毁约,只怕为天下所笑。现今南朝拖欠岁贡,更又杀我大金使节,毁约在前,无礼于后,我朝若是兴兵南下问罪,名正言顺,正可救南朝万民于水火,酬一统天下之志。小臣心想,王爷定是想到了这般好处,方才开怀大笑。”

“说得好!”金兀朮大声赞道:“刘先生果然智谋不凡,连本王心中所想,竟也猜得一般无二。”继而回顾众人道:“诸位明日一早在我帐前集合,共商南下之策。”众人一齐领命。戒明道:“老衲久食大金之禄,恨无报答,王爷进兵之日,老衲愿随同南下,在军中出力,还望王爷给予一个报答皇恩的机会。”金兀朮道:“国师乃邦国柱石,劳苦功高,何言过谦?但王师南下,若有国师随同左右,当可更操胜算。因而国师若肯同去,本王求之不得。”当下宴罢,众人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金兀朮聚集众将商讨南下之策。金兀朮道:“本王昨日已禀明圣上,发兵四十三万,分三路南下直取临安,一举灭宋,统一天下。这三路人马中,东路由我王兄粘罕率领,马步军共计八万,诈称十万,出隆州,转咸平,取道兴中、河间、东平,奔袭海州,直取泗州,与宋军韩世忠部隔江相峙,以为牵制;西路军由我王兄喇罕率领,马步军七万,也诈称十万,由临潢出兵,取道桓州、大同、汾州、平阳,直取均州、江陵,用以牵制宋军刘琦部;中路军由本王亲率,马步军共计二十八万,诈称三十万,出隆州,由大定、蔚州、真定、邢州、许州进兵,径袭安庆,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取临安。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众将道:“圣上与元帅用兵如神,歼灭南朝自能马到成功。”金兀朮见众将均无异议,当下转头向刘智升问道:“先生以为如何?”刘智升道:“元帅用兵老矣,又岂是小臣所能比!”金兀朮见他言不由衷,似乎尚有忧虑未敢尽言,说道:“先生谬赞本王实不敢当。先生若有良策,请直言相教。”刘智升稍作思索,说道:“王爷取道许州,在轩隈一带渡江,地势虽好,却有濮陵城万余宋军与太行山‘八字军’为患,似乎稍欠稳妥。以小臣愚见,不若绕道唐州,在灼礞一带渡江。”金兀朮沉吟道:“绕道唐州未免要多行三百余里山路,再者灼礞一带江流湍急,若要渡江,于我军极为不利,本王以为倒还是在轩隈渡江的好,濮陵军与八字军二路人马皆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刘智升道:“元帅说得倒也有理,不过我军若定要取道许州,在轩隈一带渡江,须先剿灭濮陵军与八字军这二路人马才是。”金兀朮道:“先生行事谨慎,说得自也在理,好,便依先生之言,大军先取濮陵,太行,剿灭这二路人马之后,再行渡江。”

金兀朮转头向帐下副将忽尔津道:“忽尔津,听闻你部人马一月之前在濮陵城外曾与宋军有过交战,却不知此处共有多少宋军,由何人为将?”忽尔津道:“濮陵城中共有宋军一万余人,领兵的将军名叫雷山狱,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枪法却好生了得,当日交战之时,末将与帐下三名千夫长一齐与他对敌,尚且敌他不过,三人尽皆死在他长枪之下,末将也身受重伤,侥幸逃得性命。”忽尔津顿了一顿,又道:“据说此人非但枪法了得,还深通兵法,极富智谋,自到得濮陵城中,便与邻近承天寨的牛皋和八字军的王彦相联络,互列犄角之势,结成攻守同盟,将一座小小的濮陵城整治得颇有起色。以末将浅见,欲取濮陵,当先擒此人。”

金兀朮奇道:“想不到这小小的濮陵城中,据然有这般了不得的人物!”刘智升沉吟道:“雷山狱……这人的名字好生奇怪啊!”忽然间心念一闪,已思得此间玄妙,微笑道:“若是小臣猜想不错,这‘雷山狱’三字乃是化名,此人当是岳飞次子岳雷无疑。”金兀朮道:“先生足不出户,何以会得知此人身份?”刘智升笑道:“我们汉人有一句俗语,叫做: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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