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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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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氏一见轻轻推了一下,白萌堂没有动,白文氏将景琦拉起来退后了两步,跪到了地上,景琦也跪下了,二人磕了三个头。
  白萌堂终于没有熬过大年,白宅上下举哀。仆人将红灯笼罩上了白布。一个丫头正刮去墙上的“福”字。秉宽用小铲子铲去影壁上的“春”字……
  白宅门口,没有搭棚和牌楼,只有门侧挂起了“批钱纸”。
  白宅二房院北屋。
  白文氏正在给景琦穿孝袍,胡总管推门而进,说:“回二奶奶,今儿一早儿詹王府的老福晋也去世了。”
  白文氏:“大年下的这都怎么了?吩咐马号备车,叫账房预备一个大份子,我去詹王府。”
  詹王府门口。
  门前车水马龙,王府门口搭起了豪华的丧棚。白文氏的马车挤不进去,她只好下了车。
  颖宇和武贝勒从门口走出,在拥挤的车马人流中穿过。
  白文氏目送颖宇、贵武走去,转身进了王府大门。
  王府大门口热闹非凡。
  白宅门口。
  白宅大门口,门可罗雀,只有一二人进出。
  一挂可怜的“排钱纸”,在寒风中瑟瑟摇摆着。
  白宅内账房。
  颖轩、白文氏、颖宇、白方氏、胡总管和大头儿,坐了一圈儿。
  白文氏:“怎么着?老爷子尸骨未寒,你就闹着要分家。”卢颖宇:“二嫂,这个穷家你还没当够?”
  白文氏:“老爷子去世前有话,不管多难,家,不能分。”
  颖宇:“噢,他老人家一撒手走了,剩下烂‘枷’叫咱们扛着,何苦啊!爸爸若有神明护佑在天之灵,准在那儿后悔呢,活着的时候就该把家分了。”
  白文氏撇着嘴冷笑着,用手指点着颖宇:“老三!别当我不知道,你少跟着董大兴他们瞎掺和,没你什么好儿!”
  “二嫂,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吧?”
  “你一定要分也行,有几笔账得其清楚,查封老铺以前你扣了两批药材,有没有这回事儿?”
  颖宇斩钉截铁:“没有!”
  “去年春天,东北买回那批参茸虎骨,你知了多少?”
  颖宇毫不犹豫:“没有!”
  “老三吔!大丈夫敢做敢当!”
  “我说分家的事儿,跟这没关系。”
  “有关系!都是公中的钱!”
  “给老爷子办丧事全垫进去了。”‘“睁眼儿说瞎话,丧事一切从简,拢共花了不到两千,你扣了何止两万!我没往回要这笔银子,已经算客气的了!”
  “咱们不说公中的,私人的得给我吧,煮金汤的金子,细料库的药,这都是私房的吧?”
  “不行,放在那儿又跑不了,早晚是你的!”
  颖宇转向颖轩:“二哥,你管不管?你就任她欺负咱们老爷们儿!”
  颖轩低头抽烟不语。
  白文氏:“你跟他说不着,是我当家!只要我活一天,就一天不能分!”
  颖宇大怒:“白文氏!只要你一天不分家,我就叫你一天不得消停!”
  隆盛药栈。
  白文氏进门直奔账房。米掌柜迎上来道:“二份仍,可真有日子没来了。”
  白文氏道:“米掌柜,我想查查我们白家赊了多少账!”
  “您是说家里还是柜上?”
  “我们家里可没赊过,自然是柜上。”
  “柜上不早就是董大兴承办了么?”
  “是他承办了,可还挂着白家老号的牌子,自然用的白家贴户。”
  “那是那是,我给您查查。”米掌柜翻出一摞账本,开始查找。
  汇丰钱铺账房。
  蓝掌柜看着白文氏:“二奶奶取息?”
  “不取呢。”白文氏看看没人,悄声地:“你给我查查百草厅借了多少款,用谁的名字借的?!”
  “二奶奶,这可不合规矩?!”
  白文氏故作生气地:“老篮,我前儿那两缸酒喂了狗了?”
  “您别骂人呐!我给您查还不行?”
  “这还差不多!”蓝掌柜拿出一摞账本,开始查找。
  白宅大门道。
  景怡、景双、景泗、景武、景陆围着玉芬和景琦,好奇而羡慕地看着。十六岁的玉芬站在孩子们中间,俨然一个大姑娘,手里拿着的一个小蝈蝈笼子,里面有两只碧绿的蝈蝈。景琦正拿一片菜叶喂蝈蝈,他忽然回头道:“大姑!给我编一个大蝈蝈笼子!”
  坐在懒凳上的雅萍,正在用细蔑儿编着笼子道:“这不正编呢。”
  景武:“玉芬姐。给我吧!”
  玉芬:“我给景琦买的。”
  景武:“给我一个吧?”
  玉芬:“去去去,叫你爸给你买去。”
  景琦:“你什么都想要,这是玉芬姐给我买的。”
  景武突然一把抢过蝈蝈笼子,撒腿就跑,景琦大惊,忙追赶喊叫:“拿回来!”
  孩子们乱叫:“拦住他!”“从前边儿跑!”“快跑!”……
  景琦从廊子上跳下,截住景武上手就夺,二人扭在一起,孩子们围上来喊叫着。
  玉芬:“别抢别抢!把蝈蝈抢坏了!”雅萍站在一分手足无措。
  景武与景琦终于抱在一起摔倒在地,翻来滚去,雅萍喊道:“别打了!”
  颖宇提着鸟笼子从大门走进,见状大喝一声:“嘿!干什么呢?”
  景武与景琦仍在粤滚,颖宇训斥:“干什么?干什么?松手!都松手!”
  景琦仍把景武按在身下,抬头大叫:“他抢我的蝈蝈!”
  颖宇:“你的蝈蝈?怎么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么?”
  玉芬:“我给他买的!”
  颖宇:“你哪儿来的钱?”
  玉芬:“二婶儿给我的!”
  颖宇:“你都快嫁人了知道吗?还跟小孩子一块儿闹!”
  景琦从景武身下一把抢过蝈蝈笼。但笼子扁了,蝈蝈死了。
  雅萍:“得,我这蝈蝈笼子也甭编了。”
  “你陪我蝈蝈!”景琦气得挥手乱打景武,颖宇上前一把将景琦揪起:“你学会打人了?!”
  胡总管和秉宽都跑过来,见颖宇在,自觉不好说话。
  景琦挣扎大叫:“陪我蝈蝈!”颖宇一把将景琦推开。
  景武从地上站起:“就不赔!”
  颖宇指着景武:“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么大个子叫他骑着你打?!你不会打他?!”
  雅萍气愤地:“有你这么教孩子的么?小孩子打架不说管管,还挑!”
  颖宇:“这里有你什么事?一边儿去!”
  雅萍:“本来是景武的不对,你还护犊子!”
  颖宇:“嗬——你倒不护犊子,愣把自己儿子摔死了!”
  一听这话,雅萍登时懵了,两眼发直。胡总管忙过来:“三爷,怎么又提那事儿。姑奶奶刚好点儿,别再招出病来!”
  颖宇忽践发作:“姓胡的!你在这儿充什么大头苍蝇!你给我滚!”
  胡总管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
  颖宇大叫:“姓胡的!你小子就是二奶奶的一条狗!我们家用不着你这号总管!收拾包儿滚蛋!我今儿把你辞了!”
  胡总管大惊失色,羞愧难当,扭头向大门走去。秉宽忙上前拉。
  颖宇回头冲着雅萍:“还有你!别站那儿装疯卖傻!你也滚,我们家顿顿萝卜咸菜了,你还在这儿吃白饭?!回你婆家去,去去去!”
  颖宇连推带搡将雅萍推向大门口。玉芬等孩子们吓坏了。
  百草厅前堂。
  柜台外围着买药的人,伙计在抓药,一伙计在破臼中用钢杵捣着药,发出叮叮的撞击声,等药的人坐了一圈儿,大门口人出人进。
  白文氏东张西望地走进来,向九散膏丹柜台走去,将两盘药放到柜上,对一个站柜台的伙计:“伙计,你过来看看!”
  伙计忙走过来:“什么事儿您呐!”
  白文氏:“你们这药是假的!”
  伙计一愣:“假的?”
  白文氏高声地:“假的!这药怎么吃出渣子来了?”
  伙计:“渣子总是难免的,不能说药是假的!”
  白文氏不客气地:“制药制得不对才出渣子,制得不对还不是假的么?”
  几个买药的人围了过来。
  伙计辩解:“哪家儿的药也不能说没点儿渣子。”
  “你看这是原来‘白家老号’的药,怎么就没法子?”白文氏说着打开了另一盒药。
  伙计忙道:“您出去看看匾!这儿就是白家老号。”
  白文氏:“这儿不是!这儿是百草厅,掌柜的姓董,没有白家什么事儿!”
  伙计看出是找碴儿的来了:“您想怎么着吧?”
  白文氏:“退货!”
  伙计:“这药没毛病,不能退。”
  “没毛病?你端两碗水来,把两家儿的丸药都泡到水里化开了,一看就清楚了……”白文氏举起一盘药,大声道,“这是原来白家老号的药,这个丸药要是泡出渣子来,你这儿的丸药我全部买了。”
  伙计慌了神儿:“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白文氏不客气地:“去端两碗水来!”
  买药的人都来了精神, 喊叫着: “对!对!端水去!”“你害什么怕呀!”
  “心虚了吧?”“真金不怕火烧!”“货比三家嘛!”伙计惊慌四顾。
  百草厅议事房。
  董大兴急赤白睑地向武贝勒发脾气:“你老实说,预支的官银少了一万两,哪儿去了?”
  贵武:“急什么?急什么?我有点儿急用,年底我准还上。”
  重大兴坚决地:“不行!你是买卖人吗?纯粹这儿哄!你不把银子退出来,我明儿就撤伙!”
  贵武:“别别,我退出来还不行吗?瞧你这脾气!”
  董大兴气急败坏:“跟你们趟这浑水,我真他妈后悔!白家老三怎么回事儿?秘方儿到今儿也拿不来,那七八个人也没影儿,合着就练我一个人儿?!”
  贵武装出一脸的苦相:“老三他不当家,全是二奶奶那儿把着呢……”
  一伙计推门进来:“掌柜的,您快瞧瞧去吧,外边儿来了一老娘儿们,非闹着要退货。”
  董大兴:“退货?为什么?”
  伙计:“说咱们的药是假的,我瞧那人好像是白家二奶奶。”
  贵武一惊:“哟!这位祖奶奶怎么来了?”
  伙计:“快去吧,前边儿都乱了!”
  董大兴忙向外走:“这买卖没法儿做了,趁早散伙!”
  前堂里,白文氏两碗水已化开了两丸药,旁边放了一个空碗,放了一个空篦子。
  白文氏正在篦药,药水流过篦子,围观的人聚精会神地看着。
  药水倒完,小篦子上留了一层药渣。
  白文氏举着两个小篦子给大家看,人们轰地一声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白文氏高声道:“诸位看这是什么?”
  围观人:“嘿!真的嘿!”“瞧这个怎没渣子呀!”“要不吃着牙碜呢!”
  伙计惊慌无措时,董大兴挤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哟,二奶奶来啦!”
  白文氏:“董掌柜,生意兴隆啊!”
  董大兴连连施礼让道:“走走!里边儿请。”
  白文氏:“不敢进去!里边儿姓董不姓白,进去看了我难受。”
  董大兴:“二奶奶别这样,有话好说。”
  白文氏:“话好说,药难做!我要退货!”
  围观的见势跟着起哄:“退货!我也退!”“这不是白家老号了麻!”“挂着羊头卖狗肉嘛!”……
  “上茶!”董大兴将白文氏拉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您这不是搅我吗?”
  “货真价实谁也搅不了。”
  “您说吧,您想干什么?”
  “入股!”
  “您入多大的股?”
  “我没银子!”
  “那入什么股?”
  “干股!”伙计将两碗茶放茶几上。
  “不拿银子出来干分红?”
  “对!”
  “凭什么?”
  “凭白家的信誉。”
  “这恐怕不行,我们八位股东,我做不了主!”
  “没什么商量?”
  “这怎么商量?”
  “董掌柜,你们在‘汇丰’借银子,在‘隆盛’赊账用的什么名号?”
  “白家老号。”
  “这百草厅已经不姓白了!”
  “那……赊账,借银子也无损于‘白家老号’么,你们白家过去也赊过,借过。”
  “不是这个意思,正因为白家有信誉,你们才赊得来,借得出;换上你董大兴的名字,人家就不叫你赊,不给你借!”
  “就算这样,又怎么着?”
  “我入个干股!就凭你使我们白家的名号!”
  “没这个道理!”
  “那你以后不许用白家的名号!”
  “你白家的名号就值得了一股?”
  白文氏指着堂里的顾客:“你看过买药的人么?就是冲着白家这个名号来的,所以你的假药也还卖得出去,万一他们知道了你的底细,董掌柜的日子怕没这么好过了。”
  董大兴无路可走了:“二奶奶,我告诉你,白家的名号我用得名正言顺!”
  “这我倒想领教!”
  “我们股东里就有你们白家的人!”
  白文氏暗暗吃惊:“谁?”
  董大兴:“三爷颖宇!”
  白文氏微微一笑,故作嗔怪道:“董掌柜,别蒙我!他不会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董大兴回头叫过伙计:“叶头儿,把红头贴本儿拿来。”
  白文氏瞥了一眼董大兴,慢慢低下头端碗喝茶。
  董大兴,“我就知道您不是来退药的,您是要打我百草厅的主意!”
  白文氏:“没这意思,不过是来讨个公道。”
  伙计叶头儿递上账本儿,董大兴翻开了一面递给白文氏,白文氏接过认真看着。
  黄大兴:“您看,这个费明举就是三爷的化名。”
  白文氏二话没说将账本一合,送回给董大兴:“领教了!”起身向外走。
  董大兴送着:“您慢走!”
  白文氏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董掌柜!这事儿可才刚刚开了个头儿!”
  董大兴惊愕地望着。
  白文氏走出大门,慢慢站住了,回首看着“百草厅白家老号”牌匾,良久沉思。
  白宅大门口。
  白文氏进门,正遇夹个包袱走出来的胡总管。立即发觉不对,招呼道:“胡总管这是上哪儿?”
  “二奶奶!……唉!我走了,本来不想见您了,可又碰上了……”
  “出什么事儿了?”
  “唉!……不说也罢,走了走了……”胡总管说着要走,被白文氏拦住:“三节又胡闹了吧?”
  从门房出来的秉宽上前道:“您真精明,三爷轰胡总管走呢!”
  “笑话,这个家还是我管着呢!”
  “算了,二奶奶,别为我伤了和气,都不容易。”
  “没这道理,回去回去!”
  “您看这府里七零八落的,也确实没多少事儿干!”
  “我情愿白养着你,还有你媳妇、儿子。白家也不会总这样,有你忙的那一天,回去!”
  胡总管为难地:“我……还是走吧?!”
  白文氏故意激将地:“外边儿有高就了吧?”
  “二奶奶,您这是骂我,我不是那见利忘义攀高枝儿的人!”
  “我也不是那无情无义过河拆桥的人,你怎么和老三一般见识呢?”
  胡总管低下了头:“我听您的,听您的。”
  秉宽不平地:“还有呢!三爷把雅萍姑奶奶也赶出去了。”
  白文氏大惊:“上哪儿了?”
  秉宽:“赶回婆家了!”
  白文氏:“这下可坏了。秉宽快叫马号备车!”
  第九章
  关府门口。
  关府大门紧闭。雅萍痴痴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过往行人都在看她。一辆马车驶来,急忙停住了。赶车的大叫:“嘿!站在当门儿卖什么呆你?!不想活了?!”
  雅萍两眼发直毫无反应。
  又一辆马车堵在了后面。赶车的也嚷嚷开了:“嘿!说你呢!靠边儿站站行不行?!”
  雅萍依然呆立。
  狗宝赶车而至,车一停,白文氏忙跳下车来。狗宝也跟着跳下。白文氏忙将雅萍拉到路旁,吩咐道:“狗宝!使扶她上去!”狗宝应声跑来扶住雅萍。
  关家大门紧闭。白文氏愤怒地走上台阶狠狠敲门。
  听差开了门:“找谁?”
  白文氏气哼哼地:“叫你们关大爷出来?”
  听差不客气地:“关大爷不在家!”
  “什么不在家?”白文氏说着要往里闯时,雅萍的丫头苦杏跑出来:“二奶奶!”
  白文氏道:“你们怎么把大奶奶一人儿扔街上?”
  苦杏:“大爷不叫她进门儿!”
  白文氏:“你是她的丫头,也不跟着点儿,叫车撞着怎么办?”
  “不叫我跟着,您看把我打的!”苦杏带着哭胜,说着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条条奇紫。
  “行了行了,胡说什么?!”听差忙上来把苦杏推了回去,回身砰地把门关上了。
  “一群狼!”白文氏大骂,转身下台阶上了马车,马车调头远去。车内,白文氏还搂痴呆的雅萍伤心地望着。
  白宅上房院北屋卧室。
  白文氏正劝白周氏:“妈,这个家是非分不可了。”
  白周氏:“分家?”
  “是,老爷子生前确实说过不许分家,可不分不成了。”
  “不行!分家还行?!”
  “妈,我也看出来了,老三是说到做到,我一天不分家,他就一天不叫我消停。”
  “老三?老三可是个孝顺的孩子,看他给我买的吃的……就是他老惦记着我。”
  桌上、茶几上摆着各种点心、水果。
  “我知道他孝顺,是他要分家。”
  “叫他来,我说说他!”
  “没用,我做主,跟您说一声,分就分吧!”
  白宅内账房。
  颖宇一本正经地查着账,大头儿在忙着写字据。白文氏、颖轩、白方氏坐在一边。
  白文氏:“老三,真应了你那句话,老爷子若有在天之灵,一准儿要后悔,活着的时候就该把家分了。”
  查账的颖宇忽然拍起头:“哎!我说二嫂,这账不对吧?怎么就剩这么点儿银子了?”
  白文氏:“你指出哪笔不对!”
  “我指不出!”
  “还是的!就这么些!”
  “这也太少了,您可别藏奸!”
  “大头儿把当票给他看!”白文氏有些来气。大头儿闻声拿出一把当买,颖宇看了看不言声儿了。
  白文氏:“坐吃山空懂不懂?都按个手印儿把!”
  颖宇指着账本:“凭什么你一个人儿独拿三份儿,我才一份儿?”
  白文氏:“大哥一份儿、老太太一份儿自然是我拿,要不老太太和大哥的孩子都归你养,你拿三份儿!”
  颖宇:“饶了我吧,我自己的孩子还养不过来呢,妈这份儿给我,我养着。”
  白文氏走到桌前:“老三,你精啊,老太太一人一份儿,大哥四个孩子也是一份儿。”
  颖宇:“我孝顺我妈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是大孝子。”“那房子呢?”
  “这儿的房,只要老太太活一天,一天不能动,花房和二闸的花园子还算三个房头儿共有。”
  “金子,细科呢?”
  “退银子不退物,等折了价把银子给你。”
  “行!按手印儿。”。“老三,你可别后悔!”
  “二嫂,我一辈子没干过后悔的事!”
  白宅大门口。清晨。
  两辆马车停在门口,白文氏、颖轩、颖宇、白方氏、景怡、景泗、景陆、景武、胡总管、秉宽、狗宝、陈三儿正在乱哄哄地送玉芬,两个迎亲的一男一女站在车旁和白文氏谈着。
  玉芬抽抽噎噎地哭着,景琦仰脸儿看着她挺难受,又不知说什么好。
  “上车吧,上车吧,早点儿上路不打饥荒。”白文氏走过来。
  玉芬向马车走去,景琦拉住她衣服死死不放,在后边紧跟,领宇、白方氏等叮嘱着:“到了济南赶紧来封信。”“到了人家家里事事要听人家的,不许任性!”
  “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小心道地上别贪凉!”……
  迎亲的拱了拱手:“都请回吧,请回吧!”
  景琦仍死死拉着玉芬,玉芬上车,白文氏一把将景琦拉开:“别拉着啦!”
  玉芬刚坐到车里,车子便启动了。景琦忽然从开白文氏的手,紧跑两步跟着车走,车越走越快。
  玉芬回头挪包袱,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大叫:“景琦——!”
  玉芬探身出来大叫:“景琦!”景琦撤腿追车,玉芬半个身子在车外,手里举着一个蝈蝈笼子,里面两个碧绿的蝈蝈响亮地叫着,仿佛在召唤景琦。
  景琦紧跑几步追上,从玉芬手中接过蝈蝈笼。马车加快驶去,景琦站住了,眷恋地望着。
  马车远去,在蝈蝈叫声中,景琦淌下了两行热泪……
  盛夏如期又至。
  街上卖西瓜的推车吆喝着走过。卖芭兰花儿的沿街叫卖,那悠长的叫卖声比唱歌儿还好听,仿佛散发着花香飘过大街小巷。
  白宅敞厅东偏房学馆。午后。
  戴着老花镜的德先生昏昏欲睡,在教孩子们读《论语》:“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孩子们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德先生已闭上了眼:“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至善……”
  孩子们念:“在亲民……”坐在前面的景琦,两眼惊奇地望着先生,他怎么也闹不明白,何以先生竟会念着念着就打起了瞌睡。他不眨眼地盯着先生的头一点点往下垂,悄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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