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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的乡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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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的叙述后面,有多少故事?一个翻江倒海的时代(文革时期的摧毁力,简直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在大陆,大家用“十年浩劫”四个字来称这十年,“浩劫”二字,才能形容那种灾难。我在大陆四十天,所交的朋友,几乎都是“劫后余生”的。)在这时代中,发生的故事一走动人心魄,怪不得大陆作家的作品,绝大部分用文革为背景。
  除了韩美林与朱娅,我们又认识了李世济与唐在霸夫妇,。他们这一对的故事,更加曲折离奇,惊心动魄,感人肺腑,而且是匪夷所思的。李世济,在台湾,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在北京就不同了。大街小巷,上自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知道李世济。她是程砚秋的嫡传弟子,是京剧界的红人。她的先生唐在霸,也是程砚秋的学生,他放弃了国外的学位,跑来帮程砚秋拉胡琴。第一次李世济出现在他面前时,只有十六岁,对唐在霸一躬到地,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唐老师!”
  这一喊,已经缘订三生,唐在霸就这样陷进去,水深火热,保护了李世济这一辈子,每次,李世济登台,必然是唐在霸为之操琴,两人间的默契,已到达天衣无缝的地步,听过他们表演的人,才能体会那种合一的境界。(关于他们两个的故事,我听得很零碎,李世济说,下次我去北京,她将详细向我叙述,让我写一本“厚厚的书”。)除了前面三对夫妇,我们当然还认识了许多许多人,像杨洁和她的先生大齐。杨洁是独行侠,她照顾我们的一切,包括安排行程、车子、换钱、吃饭……大齐却很少露面,杨洁我前面已经提得很多,但,真要写杨洁,还是要费一番笔墨。
  在大陆,很少有人有私家车,杨洁就有一辆,她的车子前凸后凹,伤痕累累,她依然能开着这辆车横沖直撞。有一次,她开车接我和鑫涛去吃饭,我为了礼貌,坐在前座,让鑫涛一个人坐后座。谁知,我才坐进车子,她就“呼”的一下把车子开出去了,我回头一看,鑫涛站在街边,还没上车呢?还有一次,我和鑫涛坐她的车子去一个地方,她认得那地方,却不太熟悉,另一位朋友叫她“跟车”。于是,她就跟着前面的车子开,一面开车,她一面和我们眉飞色舞地聊天,聊着聊着,她忽然说:“前面的车怎么转弯了?”她一拍大腿,明白了:“他要抄近路!抄就抄粑!”
  一个急转弯,她就跟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一路跟下去,巷子旁边没了人家,多出一条河来,再跟下去,前面连路都没有了,那辆车停下来,司机钻出车子,回头诧异地看着我们。杨洁这才急煞车,大叫一声:“跟错车子了!”
  这就是杨洁。(后来我终于弄清楚了,她在一九五四至一九六三的十年间,都在国家女蓝代表队打球,她的编号是五号。打起球来,沖锋陷阵,锐不可挡,大家都称她“女篮五号”。她的故事和战果,曾被拍为电影,电影名也叫“女篮五号”。如今,她仍在体协做事,所以,我们一路的行程,都是她用体协的关系,招呼过去的。)写了一大篇关于我们在北京认识的朋友,现在,要拉回到“北京的小梧桐”上来了。
  因为我们认识了这么多人,所以,我们每次出门都浩浩荡荡的。因为这些人都是老北京,大家不论祖籍何方,都能说一口漂亮的“京片子”。每次大家一谈天,悦耳的京片子你一句我一句,我听得好舒服,好像进了电影配音间。但是,这些京片子对鑫涛和承赉都是个考验,他们两个是同乡,都说上海话。北京话和上海话差别甚多,鑫涛在我多年“教育”下,(我平时不喜欢他在我面前说上海话,而且时时刻刻纠正他国语的发音)还能勉强应付。而承赉就常常词不达意。有一天,承赉对我说:“我来北京好几次了,还没有见到北京的梧桐!”
  “哦?”我困惑地问:“北京有很多的梧桐吗?”
  “有,有,有,好多好多!”承赉一叠连声说。
  “梧桐?”杨洁歪着脑袋,仔细思索:“我在北京住了这么多年,还没注意到北京有很多梧桐!”
  “有啊有啊!”承赉急了,“是小梧桐啊!”
  “小梧桐?”我更困惑了:“它们长不大?是特殊品种吗?会结梧桐子吗?”我的一连串问题,突然引起了初霞的一阵爆笑。到底,知夫莫若妻,她急忙代承赉翻译:“他说的不是梧桐,是胡同。北京不是有很多着名的小胡同吗?”
  这样一说,全车大笑。从此,“北京的小梧桐”就是我们这一路的笑料。承赉个性随和,热情开朗,是个最好的朋友,从不以我们的大笑为忤。只是,从“小梧桐”开始,他一路继续闹过无数类似的笑话。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承赉说没见过小胡同的第二天,韩美林兴沖沖的跑来告诉我们,北京最着名的国画大师李可染,欢迎我们去他家里小坐。这消息让我和鑫涛都不之雀跃。鑫涛爱画,已迹近于“痴”,对李可染大师,早已崇拜多年。我们刚到北京时,鑫涛就问过朋友们:“能否拜见李可染?”
  韩美林听了,并没多说什么,谁知,他立刻就作了安排。
  而且,他说,李可染也很相见我们呢!
  “不过。”韩美林最后说:“李可杂住在一个‘小梧桐’里,听说路不大好找!”
  我们大家笑着,开心着,兴奋着。“小梧桐”有名有姓,怎会不好找?大家就按照时间,晚上八时,去拜见李可染,同时,也见一见北京着名的“小梧桐”。
  我们都没想到,北京的胡同里没有路灯,(事实上,北京的大街上,四处灯也不很明亮)而胡同是曲里拐弯的,胡同中往往还套着胡同。我们这一群人,分了两路,我、鑫涛、承赉、初霞、韩美林是第一路,朱娅带着其他几个人,另外乘车来。
  我们的车子,开始在黑暗的小胡同中东绕西绕,就是找不着李大师的胡同,司机下车问了好多次路,又向前,又退后,又左弯,又右拐,这“北京小梧桐”实在厉害!你就闹不清它有多小枝桠!终于,我们总算找到那胡同了,又开始对门牌。原来,这胡同中的旧建筑已经拆了,现在盖了许多公寓,李大师就住在其中一座的四楼。
  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门牌,这时,李大师已派了两个人,手持手电筒,站在楼梯口等我们。
  “对不起。”接我们的一位先生说:“这栋楼的公共配电因为没缴费,被停电了,所以,整个楼梯都很黑,大家要小心一点走上去!”
  他们用手电筒照着,一前一后地为我们开路。这时我真是新奇极了,走了黑胡同,又要走转达楼梯。心想,李大师如果晚上要出门,岂不是太不方便?幸好,接待我们的那位先生说了:“李老师就快搬家了,新房子有花园,是平房,对李老师来说,比这公寓合适多了!”
  这才安了我的心。我知道李大师已经八十一岁了,这样的黑楼梯,实在不太安全。
  终于,我们到了李大师的门口,房门大开着,我们还没进去,一串喜悦的、热情的笑声就在迎接着我们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大家,走了好一段黑路!”
  李大师站在门口相迎,他的夫人也站在门口相迎,李大师面色红润,笑容可掬,看来既亲切,又平和。师母更加高兴,一直把我们往屋里让,嘴中喃喃抱怨着,说他们的儿子李小可很相见我,今晚却无法联络上,实在太可惜了!(后来,在李世济的清唱会上,我还是见到了李小可。)我们走进了李大师的画室,这间画室很小,一张大书桌已占去一半面积,书桌对面,有一张沙发,沙发的小几上,准备了各色点心,师母说,知道我们要来,特地去北京饭店订做的!画房每个角落,都堆满了书,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李大师的大画。我们忙着看画,忙着吃点心,忙着向李大师表达我们的崇拜,简直是手也忙不赢,眼也忙不赢,口也忙不赢!
  李大师的兴致很高,要我们来以前,他已经为我和鑫涛,写了“墨缘”两个字送给我们。当他看到我们真心喜爱他的画时,他笑吟吟地说:“刚刚让你们走了半天的‘黑路’,现在,让你们看一看我的‘黑画’!”
  原来,李大师在文革时期,备受侮辱,红卫兵称他的画为“黑画”,而大肆攻击。李可染的画风,是长于用墨,一张大画,重重的山,弯弯的水,仅仅用墨,就看出无限层次。能把中国的笔墨,发展到这种境界,难怪李可染要成为“国宝”画家了。
  鑫涛对李可染,本就崇拜万分,现在,见到他老人家本人,他就更“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出。李大师却和气得很,他高兴地出示着他的作品,一张一张摊开来给我们看。我们的第二路人马也到了,几个人一站,就挤满了李大师整个画室,大家又看画,又赞叹,又聊天,真是不亦乐乎。而师母,整晚笑嘻嘻地拿着照相机,在那儿兴沖沖地拍照,拍我们,拍画,拍李大师……我更一次証明,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女人在扶持着。
  那晚,对我们大家,都是个难忘的晚上!当我们兴尽而归,又走下黑楼梯,黑胡同的时候,鑫涛才吐出一句话来:“真没想到,这北京的小梧桐,藏着这样的艺朮家,从此,我对北京的小梧桐,真要刮目相看了!”
  第五章 我们能“夜访长城”吗?
  在北京的生活,简直是忙碌极了,因为我一直是新闻记者追踪的目标,又有许多读者想和我见面,再加上一些出版社要和我谈版权问题,电视公司想拍我的连续剧……我在单纯的“探亲之旅”外多出了许多始料未及的事。尽管如此,我仍然不肯放过北京任何一个名胜古迹。我们去了颐和园,去了雍和宫,去了天坛,去了故宫,去了北海……几乎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北京的名胜,是历代帝王的遗产。那些宫殿园林,那些亭台楼阁,它的华丽、精致,和庭园之美,真非笔墨所能形容。事实上,以上所写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细细观赏好几天。所以,鑫涛的相机,也一直咔嚓地响着。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游人太多了。北京啄引着大陆各地的游客,也啄引着外国的游客。而我们,却专挑游客少的地方去逛,于是,一扇窄门,一个小窗,一片砖墙……都是我们驻足饮赏之处。这样,有一天,我对杨洁提出来:
  “我们能不能夜访长城?”
  “夜访长城?”杨洁惊奇极了,不解地瞪着我:“你为什么要夜访长城?”一时间,我无法把我心中的感觉具体地说出来。事实上,我心中一直有一条长城,这长城是雄伟的,傲岸的,苍凉的,落寞的,孤独的……它是“遗世独立”的!因为它背负着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包袱,在诉说着古战场的血和泪,我希望我看到的长城,能让我体会出这一切。而不是看到一个挤满中外游客,熙来攘往有如闹市的长城。再有,这此日子来北京都是烈日当空,烈日下的长城,和“晓风寒月”中的长城,一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去长城,迎风伫立,看月下的苍凉吧!于是,我只简单地说:
  “人人都白天去长城,我偏想夜里去!我觉得,夜里的长城,必然有股萧索和悲壮的味道,我就想去体会那种味道!”
  杨洁瞪了我半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成!我们就去‘夜访长城’只要你提得出的点子,咱们就去办!”杨洁说办就办,但是,这题目显然难倒她了。第二天,她告诉我,长城是卖门票参观的,每天下午三点,就停止卖票,不再放人上去。从长城开放参观以来,还没有人要求过“夜访长城!”这么说,我们无法夜访长城了?“我很失望。
  “别失望。”杨洁立即安慰我:“我们再去试试!”
  于是,杨洁一次又一次地打长途电话到八达岭,和那儿的主管商量,是否能破例“夜访长城”。因为大陆的长途电话并不很容易接通,她这个交涉足足办了好几天,弄得诸朋好友,人人都知道我要去“夜访长城”了!大家的兴致,也跟着高昂起来,初霞说:“整个长城只有我们这群人,岂不是可以随我们怎么疯,怎么闹都行!”“我要站在长城上唱一曲‘空城计’!”杨洁说,她是京戏迷,也是有名的票友,还能拉一手好胡琴。
  “我负责月琴!”初霞说。
  “干脆,把京剧院的几个小伙子带去,”承赉说:“像张克,宋小川,他们一定会乐坏了!”
  “夜访长城?”工人出版社的主编雷抒雁和他的太太马利也兴味盎然。“如果你们要夜访长城,我们出版社派车子来,陪你们一起去!”“夜访长城!”韩美林和朱娅更加高兴:“我们把小草也带去!”小草,好别致的名字,那是韩美林和朱娅的女儿,才六岁,活泼可爱,一口清脆无比的京片子,喜欢在每一句问话后面都加个“呢”字。我爱死了她。
  大家兴致都高,终于,杨洁带来了好消息:
  “办通了!八达岭为我们破例开放,你们要几点钟去,就几点钟去!”“哇哈!”大家欢声雷动。
  “不忙!”杨洁大声一嚷,面色严肃:“不过,据八达岭传回来的消息,长城的夜晚,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城上没有灯,黑糊糊的一片。而且,长城坡度很陡,走起来非常危险,各位要上去,安全必须自己负责!”
  “但是,但是,”我急急地说:“月亮呢?”
  “这两天是阴历二十六、七,根本没月亮!”杨洁对我摊摊手。“除非你能请出月亮来!”
  这太泄气了!大家面面相觑,都失去了主张。这时,做事最实在的刘平走过来,对我恳切地说:“长城我去了许多次了,那儿四面都是山,长城沿山而建,非常高,爬上去之后,风沙迎面吹来,冷得不得了!夜访长城,听起来很诗意,实际上不但有困难,而且什么都看不到!”
  “没关系。”初霞说:“我们可以带很多手电筒去!”
  “我们干脆去烽火台举烽火!”金涛说。
  “至于冷,这更没问题,”杨洁打趣地盯着我们:“听说你们还在四条睡袋,至今没派上用场!”
  “没派用场的岂止睡袋。”承赉说:“我们还有四只奶瓶呢!”“我看这样吧!”杨洁为我们出主意:“你们四个就裹着睡袋,去躺在长城上,啄着奶瓶看星星。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星必然明亮!”“不过,这么精采的画面,我一定要取得独家采访权!”雷抒雁说:“我带摄影机去拍录像带!”(大陆把录影带称为录像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热闹,我终于感觉到,我那“夜访长城”不是什么好主意了。退而求其次,我说:
  “我们不支‘夜访,去’晨访‘行不行呢?到长城上去看日出吧!”“日出?”刘平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八达岭那一段的长城,在群山之中,好像根本看不到日出,等你看到太阳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好好好了!”我再让了一步:“我们去长城看落日吧!总不会连落日也看不到吧!”
  “落日是一定有的!除非那天下雨!”刘平总算同意了我的看法。“下雨是不可能的!”杨洁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指指天空:“我会给老天爷打电话的!(”给老天爷打电话“,原来是我常说的话,现在,已经成为大家的惯用语了。)
  于是,我们终于去了长城。时间是一九八八年四月十三日。雷抒雁夫妇同工人出版社的几员大将,开来一部中型巴士,我们各路英雄好汉,居然浩浩荡荡的来了二十四个人,杨洁上车时,身上背着胡琴、月琴、响板……全套京戏的乐器,当然,京剧院的小伙子张克、宋小川都来了,记者叶中敏也是初霞好友,唱老生,嗓子第一流,文笔也第一流,赶来参与盛会,真是济济一“车”!
  车子一发动,杨洁就拉起了在琴,刹那间,我们都掉进了时间隧道,诸葛亮、刘备、孙权、许仙、白娘娘、苏三……都纷纷出场,轮番上阵,我眼望车窗外的风景,耳听各个朝代的种种恩怨,想到自己正坐在一辆中型巴士上,由新认识的二十个朋友陪同,从北京出发,去长城看落日!一时间,真有“恍然如梦”的感觉。到长城之前,我们先去了明十三陵,进入“定陵”参观,定陵是一九五八年才挖出来的,有地道可以直入地下宫殿,说来也巧,韩美林是在挖出的第四天,就奉命进去工作,(把帝王的服饰画出来,以免出土后会变色风化)所以,韩美林很细心地告诉我,他进去时有到的样子,和现在我们看的已经有很多不同,许多真东西搬走了,用模型取代,最有趣的是那个“皇帝”。“他是个驼背,身子是蜷曲的,而且是个风流皇帝,有两个皇后跟他葬在一起……”
  韩美林指着当时的照片,解释给我听,又带我去看封陵的巨木,我这才明白,埃及的金字塔也不过如此,古代帝王皆一样,活着时就忙一件事,“如何去死,死后如何!”
  看完了十三陵,我们就直奔长城,那时已快下午五点钟了。当然,车上的许仙、白蛇、张生、崔莺莺、刘备、孙权又都纷纷复活,大家又弹又唱又鼓掌,一直到长城脚下。
  总算到了万里长城!果然,寒风扑面而来,我们拾级而上,放眼看去,长城绵延不断,似乎一直促展到天的尽头。我站在那儿,迎风伫立,从城墙上往外看,是无尽的山脉,一片苍茫。我几乎不能呼吸了,千想不到,万想不到,我会“真正”地站在万里长城上。以前,我会有一度认为,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站在长城上的。一瞬间,我觉得眼眶湿润。我一步一步远离了人群,往上走,再往上走。长城此时已没有游人,我们是最后的一群。空阔的城墙,带着苍劲的美,一直碗蜒到天边,蜿蜒到几千年前的历史里。我就这样往城墙上走,走得好有力,似乎要用每一步,证实脚下确实是我梦中的长城。走了好一段,我回头看,朋友们见我一马当无,都纷纷对我挥手高呼,我也挥手,再回头,我继续往上走,心中酸酸的,眼中热热的,喉中哽哽的……我想,那些陪我走上来的朋友们,他们并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万里长城一向是中国的图腾,而今,我走在这图腾上,感觉着我血液中所流的血,是中华民族的。三十九年的乡愁压在我心头,沉甸甸的,苦涩涩的。而现在,我每走一步,就把一丝丝乡愁踩进了脚下的长城里。三十九年积压了多少乡愁?怎是这一步又一步所能了得?
  我抬头往前看,万里长城万里长。即使走完这万里长城,那乡愁又能消得几许?然后,我终于看到了长城外的落日,在重重叠叠的山峦中,落日缓缓地沉了下去。我心中油然浮起的,是我一直深爱的两句诗:“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六章 奇人张宝胜
  早在抵北京之前,初霞就在我的节目单中间,加上了这样一个节目:“你一定要见张宝胜!”
  “张宝胜是谁?”鑫涛不解地问。
  “哎呀!你们居然不知道张宝胜!”初霞对于我们如此的“孤陋寡闻”,简直有些“受不了”!不知杨洁也就罢了,居然连张宝胜也不知道!她只好详细地为我们解释:“张宝胜是个有‘特异功能’的人,关于他的传说和故事太多了,他可以在阳台上,让街上的车走不动,还可以把几里路以外的苹果,拿到自己手里来!”“初霞,”我心直口快地接口:“这个不叫‘特异功能’,我们叫它‘魔术’!”“不是魔术!绝对不是魔术!”初霞和承赉几乎同时喊出来:“是魔术就不希奇了。在北京,他们还成立了一个研究中心,专门研究这个人的‘特异功能’是从哪里来的,假如是魔术,早就抗拆穿了!他会为人治病,他的手指,还可以放火烧东西呢!”“有这种事?你们见过他几次?”
  “一次也没见过呀!”初霞沮丧地说:“见他并不容易,我们安排了几次,都没见到!这次来北京,一定要试试看!”
  原来他们根本没见到此人,我对一切“听说”的事,都抱怀疑态度。何况,以前我在拉斯维加斯,看到魔术家从半空中变出老虎来。从此,我就深深相信,“魔术家”是无所不能的。对于这位张宝胜先生,既未见面,我对他的一切传闻,也就抱着存疑的态度。抵北京后,就常常看到杨洁和初霞窃窃私语,一会儿说今天,一会儿说明天,一会儿说成了,一会儿又说不成了……杨洁做任何事,都是干脆俐落的,很少看到她这样神秘兮兮。忍不住去追问她们在搞什么,杨洁才双眼一瞪,手往大腿上猛地一拍,懊恼地喊:“那位张宝胜啊!一下说要来,一下说不来,一下说今天,一下说明天……简直要把我弄疯了!那个人是怪人,做事全凭兴之所至,,一点原则都没有!你这么忙,我怕把你的时间定下来,他又来不成,那岂不是开你的玩笑!”
  “不用担心,”我慌忙安慰她:“大家能见面,是有缘,见不到,也无所谓!”“怎么无所谓?”杨洁大叫:“我们对他也已经闻名已久,就是见不到!这次好不容易你来了,我们仗着你的名字,或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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