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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乱-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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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红了眼的骑兵们从王七斤、吴俨二人身旁冲过,无视眼前参差不齐的长矛竹签。有人幸运,用兵器隔开了长矛,刺死了对手,继续先前猛冲。有人不幸撞到了矛尖上,当场身亡。空了鞍的战马收不住脚步继续前冲,直到最后死亡或者遇到了能拉住他们缰绳的勇士为止。
  “我去抓匹马来!”吴俨抽个冷子,把坐骑让给了王七斤,自己跳进了烟尘中。下一刻,他骑着一匹无主的畜生出现在不远处。“七斤哥,继续冲啊,不死不停!”他回头大叫,然后斜向加速,并入前冲的马队。
  “不要停,直到倒下!”王七斤再次举起刀,与自家兄弟汇拢。几千骑汇聚成一道洪流,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物踏翻,淹没。
  “结阵,结阵啊!”敌人在耳边大叫,声嘶力竭。李旭无视那些被甩在身后的认,拼命地磕打着黑风,把战马的速度压榨到极限。正前方,十几名叛军的长矛手没等聚合到一处,便被他用马蹄踏翻了其中一个。他挥刀,砍翻另一个。拧身,欲继续砍,眼前却没了对手。那几名惊呆了的长矛手被黑风甩在了身后,甩给了陆续冲上来的同伴。
  背后突然响起了欢呼声,响亮犹如惊雷。旭子猛然回头,看见弟兄们的战马陆续从叛军当中穿出来。他扭头面对前方,终于明白了弟兄们欢呼的理由。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叛军的阵列已经被大伙穿了个通透,前方已经没有敌人阻挡。脚下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右武侯,右御卫的将士们丢弃的长槊、横刀、盾牌、战旗。
  “来人,把战旗给我扶起来!”李旭马打盘旋兜了一个圈子,挥刀向身边指了指,大声命令。那是一杆被砍断了旗杆的将旗,不知道来自右武侯,还是右御卫。“大隋的军旗,不该这样倒下!”他马打盘旋,又补充了一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恭候冲出敌阵的弟兄们在自己身边聚拢。
  以雷动为首的亲兵将残破的将旗捡起来,绑在一根步兵用长槊上。呼啦啦,被尘土玷污过的将旗再次迎风招展。四千多名浑身是血的雄武营将士从敌阵中穿过,围着将旗整队、屹立。留在敌阵中的,只有一地尸体和瘟疫般蔓延的恐惧。
  他们成功了,成功地阻截了叛军的脚步,并以极小的代价将敌阵杀了个对穿。
  他们成功了,成功地告诉大隋朝桀骜的老将军们,这支新锐不可忽视。
  更多的旗帜被弟兄们拣了起来,抖去尘土,竖起,在叛军阵后耀武扬威。“可惜咱家的大纛留在宇文监军那!”张秀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把随将军冲锋的角旗高高的举在手中,冲着将士们奋力挥舞。
  “雄武营,雄武营!”
  “雄武营,雄武营!”四千多将士发出兴奋地狂喊,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和疲劳。雄武营是支能创造奇迹的队伍,从辽东开始,大伙就不停地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奇迹。无论谁想凭借手中权力将这些奇迹抹杀,都做不到。即便朝廷被蒙蔽了,史官忘记了,这个血淋淋的战场,那些面带惧色的叛军,将永远记得他们的存在。
  “弟兄们,咱们杀到敌人正前方,竖旗!”在众人的自豪的欢呼声中,李旭再次挥落了手中的黑刀。
  “杀到他们面前,竖起咱们的大旗!”
  刹那间,四千多名骑兵再度形成一把利刃。无坚不摧,锐不可挡。
  第五章 归途 (五 上)
  望着轻车熟路闯入自家阵中的大隋轻骑,李子雄怒不可遏。他挥舞手中令旗,将身边最精锐的两千甲士派了上去。刚才大阵被敌人杀穿,那是因为自家弟兄们正在前冲,措手不及。而现在既然大伙都已经停步接战,无论如何要还对方以颜色。
  可敌军将领比他想象得聪明得多,就在各支队伍散开,给精锐甲士让路的时候。冲向阵心的骑兵们突然转向,不肯与甲士接触,而是斜着切了一个完美的角度,杀奔军阵最薄弱之处。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李子雄气得双眼冒火,不停地舞动令旗。麾下的士卒依旧忠勇,自知失去活路的他们宁可战死也不愿意闪避敌军的战马。可双方实力,不,应该说是装备相差得实在太大了。每拦住一匹狂奔的战马,叛军士卒至少得付出三到四条生命。而那在奔驰中倒下的畜生还会带着巨大的惯性前冲十几步,拉更多的人为自己和马背上的骑手陪葬!
  这是大隋府兵么?李子雄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记忆中,大隋府兵虽然每十人配备六匹驮马,但那都是拉东西牲口,根本不能用在战阵上。四府十二卫虽然都设有专门的骑兵编制,但那是造价昂贵、行动迟缓的具装甲骑,人和马都被具装包裹的严严实实,攻击和防御力惊人,却不曾拥有眼前这伙亡命徒同样,风一般的冲击速度。况且经过去年辽东一战,具装甲骑因为后撤速度慢,早就被高句丽人消灭在马砦水南岸了,具他李子雄所知,目前以大隋的国力已经无法重新打造出那么多具装!(注1)
  眼下能拿得出这么多勇悍骑兵的,只剩下蓟县和西疆的两支边军。而边军的任务是防范突厥人入侵,不到生死关头,杨广根本舍不得把蓟县的虎贲铁骑和金城的西疆精甲调到中原来!
  这不是大隋的具装甲骑,大隋的具装甲骑不会采用如此卑鄙的战术!李子雄痛苦地得出如是结论,不着具装,以轻甲冲阵的战例不是正常战术,在以往的战例中中,只有刘宋时代的勇将薛安都采用过这种打法。刘宋王朝已经结束一百五十余年了,今天,这种对主将勇力和统率能力要求甚高的亡命战术却又重新出现在战场上!(注2)
  精锐甲士追不到,普通士兵挡不住,眨眼之间,李旭带着雄武营的弟兄们在叛匪中又杀了个对穿,带着呼啸的风声横到敌军正面。
  “展旗”“展旗!”慕容罗、李孟尝等人大呼小叫,将一面面从敌阵后拣起来的大隋战旗展开,重新竖在叛军面前。右武侯前军、右御卫左军、前军六团、左军虎翼,大大小小的旗帜在叛军阵前耀武扬威。没有一面属于雄武营,但因为雄武营的存在,它们得以重新飘扬在风中。
  “你等还能战否?”李旭朝中军方向眺望了一眼,然后大声问自己的弟兄。
  “战!”“战!”“战!”横刀,长槊,在日光下舞成一片钢铁丛林。有了第一次冲阵经验,第二个对穿杀下来,弟兄们只损失了二百多人。所以大伙士气正盛,恨不得抛下主力,独自将叛军消灭掉。
  “那好,我们这次兵分三路,路上不做纠缠,看谁最快冲到敌阵身后!”李旭笑了笑,大声命令。敌阵变化情况他看到了,能正面挡住骑兵的,只有那些有铠甲护身,手持步槊的叛军精锐。旭子不想让弟兄们跟敌军精锐拼命,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拦住敌军,并分割、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给主力争取时间。所以,他干脆以杀透敌阵为目标,而不以多做杀伤为能事。
  “好,我走左路!”慕容罗持槊大笑,带动战马小跑着兜了半个弧线,边跑,边冲麾下弟兄们喊道:“骁骑军右翼各团,跟我来!”
  “诺!”千余名骑兵同声答应,策动战马,跟着慕容罗向敌军左翼冲去。
  “骁骑军左翼,跟我上!”李孟尝舞槊狂喊,然后一马当先,冲向敌军右翼。千余名骑兵跟在他身后,扬起遮天烟尘。
  “其余各团,随我来,杀到他们身后!”李旭手中黑刀前指,再度指向敌阵中央。叛军的精锐刚才跟着大伙的战马兜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此刻正在他们自家的中央偏左方向调整。眼下,李子雄的中军附近刚好有个突破点。
  三路骑兵,卷起三路烟尘,再度扑向叛军。“他们又杀回来了!”敌阵中响起惊惶的叫喊,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两度被对手刺穿本阵的事实,已经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敌人又杀来了,第三次,大伙拦得住么?无数双眼睛看向李子雄,无数人身体颤抖,脸色灰白,却依旧紧握手中的木棒、竹签。
  “弟兄们,你忘了为什么而造反么?”李子雄举起马槊,大声喝问。胜负的机会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在敌军第二次突破自家队列的时候,李子雄就明白今天战斗的结局。他已经没有机会再驱动那些乱军冲击宇文述的本阵,而官军的本阵传来的喊杀声却正在减小。放眼望去,已经看不见担任阻截敌军主力任务的那些弟兄们的旗号。映入双目的,全是官军土黄色的号衣。
  “不去辽东,不去辽东!”身边的亲兵们齐声高呼,众将领泪流满面。麾下这六万多弟兄,其实是杨玄感将军手中的最后一支精锐。今天大伙战败,已经意味着这次举义的彻底失败。老天不愿意亡大隋,关键时刻派了个疯狂的少年将军出来,使得暴君和他的朝廷得以继续苟延残喘。但是,大伙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因为此战已经不再关乎成败,而是关乎为将者的荣誉。
  “宁死河南,不去辽东,宁死河南,不去辽东!”喊声越来越大,凄凉悲壮。衣甲单薄,兵器简陋的叛军士卒迈动双腿,咬着牙关,迎向呼啸而来的战马。一个人被马槊挑飞 ,又冲上去一个。两个人被战马撞倒,又冲上去两个。
  既然已经没有了活路,他们又何必畏惧死亡!
  “更我来!”一名叛军将领挥舞着长刀,带领百余名士卒,分开人群,扑向李旭。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啊!”一名山贼出身的将领高举着斧头,奔走呼号。
  “隆隆隆!”战鼓声犹如惊雷,震得人头皮发炸。
  “呜呜――呜呜”号角声凄厉如歌,刺得人脊背生寒。
  两支同样面孔,同样服色,同样语言的队伍厮杀在一道。他们也许互不相识,也许就是左邻右舍,也许是自小拍着泥巴一同长大。为了不同的目标,在不同旗帜下面,相对着,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第三次突击进展不像预料中般顺利,作为主将的李旭明显感受到了前方的阻力在不断增大。失去活路的叛匪们拼命了,宁可被马蹄踩烂,也要拼着性命给对方来上一刀。转眼间,旭子身上又添了两道伤口,虽然都不重,却痛得眼前发黑。
  不远处出现一排长矛,是李子雄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了上来。旭子不敢冒被困在敌阵当中的危险,斜向拨转了战马。张秀跟着他,高高地挥舞令旗。千余名弟兄再次转向,斜着切出一道血色弧线。
  弧线边缘,不断有弟兄被敌军刺下马,也不断有敌军被战马踏翻,被长槊挑飞。“加速,加速,不要恋战!”旭子用力挥舞着弯刀,呼喊声犹如狼嚎。他擦着李子雄的中军冲了过去,耳畔,流矢咝咝作响。
  大部分弟兄们都成功突破敌军阻拦,只有队尾的几十个人被截住。犹如投入大海中的几粒石子,他们很快就被乱军淹没了。敌人的队列已经不能称为队列,他们在各自为战,为了杀一个敌人,不惜把自己的队伍挤成了一锅粥。
  “他们败了!”李旭在心中确认,狠狠夹住马肚子,撞翻身边的最后几名拦截者,冲向指定的终点。
  “呜――呜――呜”嘹亮的号角声在背后响起,带着胜利的喜悦。旭子站在右御卫的将旗下回头,看见一面熟悉的大纛出现在敌阵的另一方。不是叛军的,是雄武营的。宇文士及正带着其他弟兄慢慢推向叛军本阵,同时,还有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数万溃兵。
  当遭受到雄武营的羽箭拦截后,溃兵们非常愤怒。他们起初试图和拦路者拼命,但很快,就发现身后比前方更安全。来自身后的压力消失了,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大伙在各级军官的喝骂声中回过头,立即看见了令人惊诧的一幕。不到五千骑兵,冲向了他们畏之如鬼神的叛军,刺穿对方队列,在敌军身后重新竖起了大伙丢弃的将旗。
  接着,那些骑兵们再度将对方刺穿,于阵前竖旗,然后,又向出柙老虎般杀向叛匪。
  “那是咱们右武侯的旗帜!”有人惊呼。
  “右御卫的,咱们右御卫的”有人认出了自家旗号,然后惭愧得无地自容。当心中的惊恐慢慢被惭愧取代后,大伙重新拾起了勇气。
  雄武营的主力不会坐视自家弟兄和人拼命,止住乱兵溃势后立刻前压。右武侯,右御卫的溃兵中有人红着脸,主动加入了反攻序列。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反攻的将士们越来越多,终于在叛军的正前方,凝聚成了一道钢铁洪流。
  叛军将士依旧勇悍,依旧舍生忘死。但战斗的结果已经不会因个几个人的勇敢和决心而改变,更远的地方,大隋左翼和中军缓缓压过来,一道围向了自己的猎物。
  注1:具装甲骑,为隋朝鼎盛时的重骑兵,人马皆覆铁甲。据考古发现,一件完整的铁具装,约重40至50公斤,特制的重铠可达100公斤。后因为造价高昂和机动性差的缘故让位于轻骑兵。
  注2:轻骑兵经典战例,刘宋和北魏陕西会战,面对北魏的严密阵型,薛安都“脱兜鍪,解所带铠,唯著绛纳两当衫,马亦去具装,驰奔以入贼阵,猛气咆哮,所向无前,当其锋者,无不应刃而倒。贼忿之,夹射不能中,如是者数四,每一入,众无不披靡。”
  第五章 归途 (五 下)
  李子雄见宇文述的帅旗已经开始向自己这边推进,心中愈发绝望。他带兵多年,倒也懂得取舍。当即下令留一万兵马与宇文士及纠缠,其他人同时转头,从战场西南角夺路而走。
  这下又是另一番光景。旭子所带骑兵人数只有对方十分之一,无力正面阻拦敌人逃走,只好将大部分叛军放过去,然后衔尾追杀。李子雄却是果断,每当有骑兵追过来,便留千十人断后。那些断后者自知没了活路,自然是死缠烂打,不倒下绝不罢休。如是纠缠了两回,雄武营的弟兄们没增加太多战果,反而被伤了不少弟兄。几个核心将领见得不偿失,陆续都没了战意。找机会跟旭子请示了一下,草草收兵。
  回营途中,不断有各路府兵弟兄凑上来,跟骑兵们打听他们冲阵过程,一张张脸上尽是佩服之意。原来大伙都听说了右翼险些崩溃,亏了雄武营力挽狂澜的事。那些右武侯、右御卫的将士们为了推脱罪责,支撑回颜面,自然把李子雄所部叛军的战斗力夸大数倍。而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雄武营只出了五千骑兵就将其冲了个落花流水,其战斗力自然比叛军又高出了十倍不止。照这样推算下去,以雄武营精骑衡量大隋府兵,自然又是一个雄武营的弟兄们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的有趣结果。
  当晚,宇文述在中军大摆宴席,为将士们庆功。这回老家伙却不再替自己儿子胡吹大气,而是非常客气地请李旭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一群老将军面前,旭子哪里敢坐。连忙起身推辞,自称不过是侥幸得手,其实没什么功劳。
  “哪里,哪里,贤侄少年英雄,勇冠三军。今日要不是你力挽狂澜,我们几个老家伙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于李子雄那厮之手。”宇文述半边脸堆满笑容,半边脸不断抽搐,“所以这上首座位,贤侄当然坐得!”
  “末将职位低微,偶尔建功,怎敢在诸位老前辈面前夸口!”换了一身武将常服的李旭抱拳,四下里做揖不止。“况且仗又不是我一个人打的,论功,恐怕大伙都比我这个新手多些。所以这上首,还请几位老将军坐。”他看了看门口,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末将还是坐在帐口罢了,那里凉快,也刚好符合末将的身份!”
  “你这小子,今天我们是论功劳排座位,又不是论官职。叫你坐你就坐,都是军中男儿,何必婆婆妈妈!”见李旭推脱,一个官职仅次于宇文述,肤色偏黑的老将军跳起来说道。
  旭子记得这个人,昨日酒宴前,此人好像不怎么买宇文士及的帐。“来老将军抬爱,晚辈本不该矫情,但今日大胜,功劳全在将士们齐心协力。我不过尽自己职责罢了,实在不敢冒功!”
  众将军见旭子甚会说话,心里对他的印象大为好转。先前他给大伙留下的印象仅仅是个出身贫贱,有勇无谋的莽夫。经历今天一场恶战,对其勇悍的一面,众人印象更加深刻。对其机灵礼貌的一面,也慢慢有了一些认识。
  大隋军中虽然甚讲究出身门第,但今天的雄武营的功劳是明摆着的,谁也不愿意掩盖了它,所以众人陆续开口,以长者身份,劝李旭抓紧时间坐上首席。
  “感谢大将军!”“感谢前辈!”“感谢将军”李旭频频拱手。此刻他心中一百二十分的得意,脸上偏偏还要做出一幅谦虚像。众人之所以认为他有勇无谋,全是宇文述这老匹夫造的谣。所以大伙越是夸赞的厉害,他越是要表现得彬彬有礼。刘弘基曾经说过,礼节是文人的铠甲。在官场上,越是彬彬有礼的人,越会给大伙留下涵养高深,家教优良的印象。旭子以前不是十分在意,如今,现实逼着他不得不把一些刘弘基教导的世俗手段拿出来应对。
  “这小子绝不是个莽夫!”来护儿笑咪咪地站在旭子对面的矮几后,暗自评价。他虽然也是出身豪门,祖父、父辈都曾有过县侯之位,但年少时曾经因为手刃仇人逃往他乡避祸,结交了很多草莽英雄。所以对出身贫寒的人,来护儿并没什么成见。此刻听李旭句句答得不卑不亢,对宇文述这个主帅既礼貌,又懂得保持距离,心中不觉对其好感大增。
  “宇文将军不知道又要算计人家什么?”武贲郎将陈棱捏着个酒杯,饶有兴趣地看席前的精彩“表演”。诸位老将军之中,除了宇文述之外,他与旭子打交道最早。已经发现宇文述对少年人没安什么好心。但他的人生经历坎坷,见识得人间冷暖颇多,因此处事的原则是宁愿看热闹,也不乱趟混水。
  “老匹夫弯子转得倒是快,昨天眼中还只有自家的儿子。今天又摆出一幅折节下士的模样来。”周法尚半倾着身体,眼神里充满不屑。他一直不看好宇文述的指挥能力,特别是今天,如果不是宇文述老儿非要故弄虚玄摆什么雁行大阵,说什么“击左则右应,击右则左应,中军相接,则左右齐攻之”,大伙也不至于靠一个年青人来救命。
  众人各怀心思,因此虽然表面上劝得客气,暗地里却着实想看看李旭如何应对宇文述的“热情”。宇文家的人向来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高,刚才那句“勇冠三军,挽救大伙英名”的话,已经给少年人下了个不大不小圈套。而少年人也答得妙,提了所有人的功劳,就是不肯说宇文士及的调度有方。
  “贤侄如果再不上坐,老夫只好把这个帅位让给你了。反正老夫今天指挥调度无方,全靠将士们用命才保全了名声!”宇文述见旭子一直推脱,装出幅生气的样子,喝道。
  “不敢,若不是大帅在,李子雄也不会刹羽而归!”李旭再次拱手施礼,回应。
  “哎呀,你这小子,真是麻烦!”来护儿见席前两人僵持不下,从自己的座位后走出来,拉住李旭的手臂抱怨。“是老夫拉你入座的,这下怎么都行了吧。”说完,他横着走了几步,强行将旭子按入宇文述身边的矮几后。
  “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李旭笑着坐直身躯,第三次向众人行礼。这官场应酬可比冲锋陷阵难得多,他心中暗想,感觉到背后汗已经开始向下滚,湿湿的,浸得几处新旧伤口痒痒地疼。
  一群武将喝庆功酒,少不得要提白天的战况。大伙你一言,我一语,都说李子雄那厮虽然坏了良心,但着实带兵有方。他麾下的六万反贼无论是担任阻截任务的死士还是冲击右翼的主力,个个英勇强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若不是宇文老将军指挥镇定,小李将军勇敢机智,今天这场恶仗可能要打到半夜才能见分晓。
  叛军身上表现出来的勇悍,李旭非常佩服,也理解对方为什么那样英勇。但说叛军训练有素,则未免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至于装备精良,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瞎话。如果手持木棒,身穿布甲的叛军也可以说是装备精良,那武装牙齿的大隋官军,就可以说是个个手持神兵利器了。
  但在这种场合,说实话未必是一种美德。旭子心里纳着闷,低头继续听大伙吹嘘。仔细听了小半个时辰,才发现众人说话很有条理,像事先编排好了般,先把叛军夸个天花乱坠,把这次战斗夸得艰难无比。然后就开始说各自部属的英勇了得,奋不顾身。特别是一些官职不太高的家伙,吹得更是没有边界。而宇文述、来护儿等老将军则微笑着倾听,还不时补充上几句,虽然话不多,却句句总结在关键处。
  “看来他们是准备向朝廷报功了!”旭子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庆功酒的另一个作用。原来大伙坐在一起是为了统一口径,以免到时候有人把牛皮吹破了,或者因为捞过了界而把别人的功劳安到自己头上,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长了一回见识,旭子心中渐渐有了底。既然宇文述老贼开吹牛大会让自己做上宾,看来今天的功劳他不会再蓄意侵夺去。正想着有人问到自己时,如何说话才不至于显得太鹤立鸡群,耳边突然听见有人提起了右翼的战况。
  原来直冲右翼的叛军当中居然有三千重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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