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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乱-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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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埋粮行动越演越烈,到了后来,几乎每个士兵都开始主动替自己减负。
  大军渡过马砦水后,连战连捷,打得高句丽军队不敢接阵。此时,军粮已经濒临告馨,宇文述将军主张撤军,刘士龙监军却因为自己放走了高丽宰相乙支文德,怕劳师无功,回去后被当替罪羊,所以坚决不同意撤军主张。
  九位将领各有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听从刘士龙安排,乘胜渡过萨水,威逼平壤,准备与来护儿将军所部水师会合后,向对方借一些粮食。谁料三十万大军兵临平壤城下时,来护儿因为贪功贸进,已经被高句丽人击退,根本无法再到指定地点与大军汇合。而高句丽人此时还坚壁清野,把城外所有庄稼地全烧掉了。
  听到这,连李建成这没打过仗的贵公子都知道隋军前景不妙了,急得上前几步,大声质问道:“那还等什么,要么一鼓作气冲进城去,要么赶紧撤退,沿途宰杀驮马应付!”
  “本来说好了要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而高句丽这个时候又割地求和了。出征前,陛下曾经说过,一旦高句丽肯臣服,就不得再打。于是,大军就只好接受了高元的和约,装做粮草充足的样子,缓缓退了回来!”宇文仲苦笑着摇头,自己也觉得此番东征,简直是像孩子玩泥巴般胡闹。
  “退到哪了,你回来前!”刘弘基从亲兵手中扯来李旭辛苦画就的羊皮地图,指着上面东一道,西一道的墨线,语无伦次地追问。此刻,已经没法再骂谁混蛋了,正如己方众人昨日所料,三十万东征大军,把生存的希望全寄托在了这一万石军粮上。
  “刘监军先遣使报捷,然后宇文将军就派了小的几个回来。一路上马不停蹄跑了六天,加上昨天和今天,整个过去了八日。按当时撤军速度,此刻大军应该已经渡过萨水,达到这……”宇文仲的手指在马砦水南岸与泊汋口相对的一个无名山丘,低声说道。
  八天,没有粮草供应的情况下大军已经行走了八天,还得求老天保佑高句丽人讲信誉肯承认那个城下之盟!刘弘基气得两眼发蓝,恨不得把宇文仲抓起来用烂谷子噎死。但此刻显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护粮队能早到达一刻,三十万大军就有可能多回来几个人。况且宇文述等人装腔作势,徐徐撤退的做法也不能算错。如果此举真的能骗过高句丽人,说不定大军还有生还的希望。
  想到这,他赶紧命令亲兵通知众将士,以最快速度做饭,吃完饭后立刻赶路。从已经挖出来的谷苗上,已经有士卒猜到了远征军濒临断粮的现实。因此,大伙也理解刘弘基的想法。半生不熟地弄了些饭填饱肚子,随即驱赶着战马翻越山岭。
  这一带已经是大梁水和乌谷水的源头,山势颇为陡峭。半路上,不断有马匹踩空了石头而折断腿,众人皆顾不得心疼。七手八脚将粮食卸到其他牲口背上,然后将受伤的战马从尺把宽的山路上推入深谷。听着坐骑垂死之前的惨叫声,每个人心里都毛毛的,好像被推下去的就是自己。同时每个人心里都期盼着,希望翻过这座山岭,就能看见三十余万袍泽平平安安地出现在远方的天际。一时间,大伙居然不像早晨刚出发时那般害怕,脸色虽然铁青着,手脚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落下。
  众人不顾性命卖力赶路,后半夜,大队人马终于成功过岭。这一带山峦虽然不能算高,却一个接着一个。刚刚下得坡来,又开始攀另一道山梁。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稍微平缓些的土丘,借着前半夜的月光,却看见一座黑漆漆的营寨盘踞在大伙的必经之路上。
  “是这里了,咱们自己的营寨!我回来时还曾在此更换坐骑!”宇文仲高兴地喊道,策马就想往山上冲,却被刘弘基一把扯住了缰绳,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儿掉下马背来。
  “你看看山寨,怎么没有任何火把!”刘弘基铁青着脸,低声提醒。
  宇文仲一愣,瞬间明白了事情不妙。跳下战马,从腰间拔出一双小横刀,蹑手蹑脚摸了上去。
  “来人,举火把,展开大隋旌旗跟我上山,如有人进攻,立刻还击!”刘弘基跳下马背,大声命令。如果此时山寨已经被高句丽人占据,经过这小半夜的人喊马嘶,对方早就知道隋军靠近了,宇文仲一个人摸上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立刻有亲兵上前,替刘弘基擎起大旗。被选为先锋的一百名老兵大声呐喊着,一手举盾,一手擎着火把,以伙为单位分散成小股,缓缓向山坡上压过去。出乎所有人预料,山寨当中既没有人出来迎接友军,也没有人反击,直到宇文仲的身影冲到了寨门口,也没见到里面出现任何动静。
  “冲进去!”刘弘基拔出腰刀,率先跳入了营垒。偌大个营垒内空荡荡的,地面上,被人丢弃的兵刃映着冷冷月光,照得人心底发寒。有人将火把抛入木头和茅草搭建的临时住所内,借着跃起的火光,看到各种各样的羽箭插满了门窗和屋顶。
  “这被人偷袭过,敌军已经撤了!”宇文仲冲进去转了半个圈,跑回来说道。
  “先检视全营,看看有什么痕迹留下!”刘弘基低声命令。
  众老兵答应一声,分头入营搜检,大约半柱香时间后,几个伙长陆续回来报告,都说此地已经成为一所空营,非但没有任何士兵驻守,连尸体都不曾找到一个。
  “先安排大伙入营,注意不要喝这里的井水。待会儿派人四下搜索,看附近有山泉没有!”刘弘基虽然心中生疑,却依然命令大伙入营修整。如果有敌军出现在附近,护粮队必须先恢复体力。否则,非但粮草运不上前线,自己一方还有被人全歼的危险。
  这所被人废弃的营盘虽然简陋了些,总也好过了在山谷中露宿。急行军一整天,士卒们早已精疲力竭,听到将令,立刻依次入营,倒下去就是成片的鼾声。刘弘基、李建成、李旭等几个主要将领也累得筋酸骨软,却不敢睡,安排好了当值人手并四下派出老兵探索附近动向后,大伙聚到一间相对僻静的房子内,低声商讨起明天的计划来。
  “看情况,高句丽人已经开始反击!”钱九珑第一个站出来,抛出了众人始终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一个话题。
  “如果这个山寨附近的高句丽人都开始反击了的话,恐怕泊汋寨也未必能保得住!”李建成看了一眼双目血赤的宇文仲,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在被人包围的情况下,一千五百士兵很难在木制的寨墙后坚守两天。高句丽人既然打定了将远征军困死的主意,泊汋寨他们势在必得。照此推断,运粮队即便赶过去,也定然无法将军粮交到宇文述的手上。
  是继续前进还是果断后退,答案是明摆着的。但众人谁都不愿先开口说,无论谁先提出一个退字来,三十万大军的性命就等于被他亲手舍弃掉。虽然这一点点军粮即便平安送到马砦水边,恐怕东征军也没机会吃到其中一粒米。
  没等大伙得出结论,宇文仲“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一言不发,对着众人,“咚、咚、咚”不断叩头。那营房中地面甚为坚硬,才几下,他的额头已经碰出了鲜血。刘弘基和李建成见此,收兵西向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了。伸手去搀宇文仲站起,对方的膝盖却如同生了根般,死死地长在了地面上。
  双方正在拉拉扯扯,僵持不下时,忽然,房间木门“乒”地一声被人踢开。旅率李良一头撞进,不知道是因为吃惊还是愤怒,军礼也顾不上行,手指窗外,脸色惨白,嘴唇上下颤抖,半晌才哆嗦着吐出了几个字。
  “人,人,人头,快,快去!”说完,他一张嘴,眼泪、鼻涕和下午吃进肚子里的干粮同时滚落。
  众人见李良惊成这样,知道外边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拉起他的手,快步走向院子。吐出一口晚饭的李良抹了抹脸上的污渍,终于缓过一口气,号哭着骂道:“山后,山后河边,天杀的高句丽杂种,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别哭,军心为重。发生了什么事情,带我等去看!”刘弘基低喝一声,制止李良的哭泣。
  后者经人提醒,猛然想起这是在军营中,其中一大半是血都没见过的新兵,咬牙止住了悲声,拉起刘弘基手腕,向外就扯。关键时刻,众人也顾不上责怪他失礼,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走下山坡。远远地先听见了水流声,接着,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恶臭。
  “举火!”刘弘基心知不妙,站定身体,大声命令。
  几个尾随而来的李府侍卫同时将火把向前伸去,借着跳跃的火光,大伙看见一个偌大的佛塔,从塔基到塔顶爬满了苍蝇和蛆虫。乍见火光,苍蝇受惊,乌云般腾起,瞬间露出了佛塔本身的材质。
  是人头,数百个堆在一起的人头。每颗人头上,都瞪着一双圆睁的眼睛。
  注1:唐制,一石为两斗,今天的二十四斤左右。隋代实行府兵制,每一伙须备共备供运输的马 6 匹(或用驴),即所谓“六驮马”。所以每人携带三石粮食,七十二斤在平原地区行军不算太重。
  第五章 无家 (一 上)
  虽然刘弘基等人刻意不惊动大伙,还是有将士私下得到了原来驻守营寨的大隋将士被屠杀的消息。随着消息的蔓延,越来越多的护粮军弟兄涌来为自己的袍泽送行,先是三三两两,后是成群结队,最后,近八百护粮士卒将佛塔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那一双双不瞑的眼睛,几乎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狂吐不止。一边呕吐,一边用南腔北调的声音咒骂和嚎啕。嚎啕过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悲愤的士卒们高举着火把,山岩般站在佛塔旁边一动不动,以自己的沉默来守护那已经远去的英魂。
  躲在护粮军中混日子的家伙,十有八九不看好这场讨伐高句丽的战争。他们不愿意为了皇帝陛下那无法理解的荣誉感而战死辽东,更不愿意让自己的白骨铺就某个雄心勃勃家伙的封侯之路。他们很少有马上取功名的野心,平素最高理想不过是捞一点军功,以便在自己的家族中博个更好的继承位置。他们和这个时代所有普通人一样,大部分人都贪生怕死,大部分人都贪财好色,大部分人欺软怕硬,有便宜就想多占一点,有难处就想往远处躲,但是在这一刻,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都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陷在辽东的三十万袍泽的脑袋被高句丽人切下来,垒成佛塔。
  刘弘基命人从营垒的栅栏上拆下干木头,堆在了佛塔周围,泼上菜油。然后由李建成亲手点燃了这座埋葬着五百条生命的佛塔。火焰跳起的一刹那,刘弘基大声命令全军回营休息。至于明天如何选择,已经不由他们几个将领来决定。这个时刻,任何胆敢说放弃的人,将被整个大隋当作死敌。
  这一刻,他的心智并没有完全被悲愤而左右。刘弘基甚至清醒地知道既然高句丽人已经发动了反击,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再信守割地称臣的和约。同时也就意味着三十万远征军在无援无粮的情况下,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这种情况下,远征军能平安撤过马砦水到约定地点接受补给的希望微乎其微,并且稍有不慎,他和麾下这八百护粮弟兄就会变做另一堆人头佛塔。但是,大伙已经没有了选择。哪怕等在前方的是刀山火海,他和麾下这八百人,也只能像飞蛾一样扑上去,义无反顾。
  “也许还能救回来一些吧!”几乎每个人都期待地想。第二天一大早,不用将领们催促,大伙就利索地整理好行装,就着冷水吃了些干粮后,旋即骑上战马,赶着牲口继续东进。前日常听见的喊苦叫累的声音不见了,行军时曾经让人烦躁不已的喧闹声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在沉默中埋头疾行。他们行军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在天刚过午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计划中一天的行程。到了下午,刘弘基不得不一再命令大伙放慢脚步,以免体力损耗过度,遭受敌军袭击时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傍晚时分,在另一座山丘上,大伙发现了东征军遗留的第二所营寨。同时,也发现了第二座人头佛塔。借着渐渐黯淡下去的日光,老兵们甚至在山谷里找到了被垒作城墙状的士兵尸体。其中大部分人的手捆在后边,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在脖子上。他们是投降后被高句丽人赶到山谷里屠杀的,对于高句丽人来说,隋军是入侵者,不容怜悯。
  刘弘基带领弟兄们将袍泽们的遗体和首级归拢到一处,然后放火烧掉了整个山谷。腾起的浓烟遮天弊日,数十里外都能看得见。这种做法非常不利于护粮军掩饰行藏,但刘弘基认为走到现在,大伙的行藏已经不用掩饰。护粮队已经沿着东征军的前进路线走了两天两夜,附近的高句丽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这支兵马的存在。对方之所以不派兵来截杀,最大可能是无法分辩出这支队伍的真正实力。毕竟,三千多匹战马行进时踏起的烟尘,在远处看起来非常壮观。胜券在握的高句丽人没必要阻止一支人数和战斗力不详的队伍赶到东方去送死。
  放火烧毁无名山谷的第二天上午,大伙终于走出了连绵不断地群山。在一条颇为宽大的河流附近,和一伙正在休息的高句丽人遭遇。猛然看到敌军出现,双方士卒几乎同时吹响了号角。紧接着,刘弘基舞动长槊,策马冲进了高句丽士卒当中。
  一百名被选做先锋的老兵快速杀上,跟在刘弘基身后,将来不及跳上马背的高句丽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随即,担任粮队护卫的李府家丁在钱九珑和樊兴的带领下也冲了上去。接着,齐子婴和王元通等被护在运粮队中央的新兵们呐喊着让高句丽人领略到了他们的愤怒。当作为后队的李旭被李建成当作生力军投入战场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在河畔歇息的高句丽人没想到这个时刻还有大隋“主力”突然从山中杀过来,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被杀了个手忙脚乱。当他们看到越来越多的骑兵从山谷里冲出来后,不敢恋战,四散着逃了开去。
  护粮队以五死二十伤的轻微代价,歼敌二百多,取得了这场遭遇战的辉煌胜利。他们没有追杀敌军,在掩埋了阵亡弟兄,并给躺在地上的高句丽伤兵每人补上一刀后,沿着河畔继续前行。正午时分,刘弘基命令大军在河畔休息,给所有马匹饮水,喂精料。同时,他谨慎地派出几队老兵,四下打探周围情况。待将一切安顿好了之后,刘弘基叫过负责给大伙带路的宇文仲,低声问道:“如果咱们一直沿着河滩走,照目前速度,几天能到泊汋口?”
  “如果一直沿河滩走,再有一天多的时间,肯定能到泊汋口。但在中间咱们得绕路……”宇文仲轻轻指了指地图上卡在河南岸的乌骨城,低声建议:“照目前情况,城中肯定有守军。咱们如果一直沿河边走,对方肯定会出兵截杀!”
  “你曾经说过,乌骨城守军被于仲文大人击溃,守将被咱们阵斩!事实是这样么?”刘弘基皱了皱眉头,低声追问。
  “的确如此,但那是在近一个月前……”宇文仲红了脸,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见了前夜和昨夜的“佛塔”,他也知道东征军生还的希望已经很渺茫。护粮将士肯不顾生死前来救援,这份人情很令他感动。所以,他希望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尽可能地避免护粮队的损失。
  “你去把军中主要将领叫过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刘弘基没理会宇文仲的愧疚,低声吩咐了一句。这种上司对下属一般说话的语气让宇文仲听起来居然十分受用,答应一声,快速跑向了大队。不一会儿,李建成、李旭、钱九珑、武士彟等人便匆匆地聚拢过来。
  经过几天的共处,刘弘基已经完全赢得了大伙的信任。但是,为了表示对其他人的尊敬,他依然把主要将领找来,共同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参考李旭弄来的地图,刘弘基用树枝在河滩上画出了护粮队目前大概位置和最后目标的方位,然后用树枝在大伙的必经之路上戳了个洞,低声说道:“这里是乌骨城,照目前行军速度,明天正午我们要从城对面经过,我们在河北岸,高句丽守军在河南岸。但这条河不宽,浅的地方可骑马涉过!如果绕行,我们要向北兜一天的路,如果直接从城对岸经过,可能不得不和守军打上一仗!”
  “我看还是绕着走,咱们虽然刚打了场胜仗,但那是误打误撞来的。如果高句丽派出五千士兵来战,咱们肯定全军覆没!”没等其他人表态,钱九珑抢先说道。众人当中,他资格最老,所以行事也最谨慎。以他的观点,护粮军目前的战斗力全靠心中的仇恨在支撑。而光有仇恨,没有足够的训练的军队肯定无法支撑长久。打顺风仗时没问题,一旦遇到硬骨头,大伙很快就会被人打回原型。
  李良、武士彟、王元通三人都赞同钱九珑的观点。大伙整日在护粮军中混,弟兄们有多少斤两,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但齐破凝和秦子婴二人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建议,他们认为,即便大伙绕路,也未必碰不到敌军。不如趁现在士气旺,一股作气冲过乌骨城。如果远征军已经撤到泊汋口的话,听见喊杀声,肯定会派人前来接应。双方只距离四十里,又没高山阻挡,骑兵在一个时辰内即可杀到。
  “如果东征军还没到泊汋口呢?”宇文仲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如果东征军还没到泊汋口,宇文大人,你以为高句丽人还会放咱们原路返回么?”秦子婴摇头,冷笑着反问。
  宇文仲愧疚地侧头,回避开秦子婴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他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大伙尽量不去想它而已。在见到人头佛塔后选择继续东进的那一刻,大伙已经把命运交到了上苍手上。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这次冒险是主动送死,还是能及时挽救数十万条生命?答案就在眼前了,每个人都想尽早揭开这个谜底,每个人更怕看到那尽力回避的真实。
  “你和仲坚有塞外作战的经验,还是你们两个拿主意!”沉默了片刻,李建成叹了口气,建议。
  刘弘基将目光转向了李旭,在对方眼中,他看到了和初次见面时同样的信任。正是这种信任打动了他,让他想送对方一场富贵。却没料到,最后送给对方的却是一场无法逃避的风险。想到这,刘弘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询问:“仲坚,你怎么看,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这一带地广人稀,我们不知道敌军什么情况,敌军肯定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情况。”李旭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他明白刘弘基此刻需要什么样的支持,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他自然要为对方提供能提供的一切帮助。
  “如果我们虚张声势,多弄些旗帜放在马队四周,把战士分散开,做出大队人马东进的样子……”李旭看了看刘弘基,目光就像彼此在草原上刚认识的那一日般清澈。
  “所以,我们不如改变队列,把所有精锐放在队伍最前方示威!”刘弘基笑着点点头,说出了一个胆大妄为的计划,“我们不躲不藏,今夜在河边休息。明天一早,佯攻乌骨城!”
  第五章 无家 (一 下)
  下午,护粮军再次改变阵型,原来担任后卫的李旭及其所部被调到了队伍正前方。原来被护在队伍中央的新兵们则打着粮袋子做的战旗分散在了运粮队的两侧。钱九珑和樊兴二人各带一队李府老兵,与本队保持二里左右的距离担任斥候。刘弘基给他们的命令是,遇到落单的敌军斥候,立刻击杀。遇到大股游骑,一边示警一边快速返回,等待大军前往支援。
  同时,护粮军调整行进速度,不再埋头赶路,而是摆出一幅随时准备和敌军开战的架势,沿着乌骨水徐徐向前推进。这支队伍中战马数量足足是人员数量的四倍,本来就很显声势。经刘弘基等人刻意一调整,立刻愈发招摇。远远看去,就好像有支人数过万的铁骑在行军,无论谁挡在面前,都将被其碾个粉碎。
  这种障眼法果然骗过了很多人,从下午到太阳落山,护粮军至少和三支人数不下五百的高句丽士兵相遇,每一次,对方见到隋军布满河滩的旌旗,都吓得落荒而走。没一支队伍敢摆开阵势来探一探铁骑的虚实。
  “高句丽人好像也是新兵!”李旭望着远远遁去,连战旗倒了都不敢回头拣的敌军,偷偷嘀咕。
  “他们都是附近部族,当初跑没影了的。现在看到便宜,又回头来打落水狗!”宇文仲愤怒地向李旭解释拦路者不敢一战的原因。
  原来,辽东各地部落众多,很多部族名义上归高句丽国王管辖,实际上他们不听任何人号令。当初远征军路过各地,这些部落望风而走。眼下隋军战败的消息传开,他们当然要打着高句丽的名号冲上前浑水摸鱼。这样的部落见到上万人的正规军,肯定没胆量上前一战。所以,刘弘基的疑兵之计用得恰是时候,纵使没骗到乌骨城守军,至少也起到了避免沿途部落骚扰的效果。
  第二天正午,这支声势浩大的“铁骑”开到了乌骨城附近。在一个月前元气大伤的乌骨城守军果然没有过河拦截的勇气,隔着河,他们将所有的城门紧紧关闭,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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