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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堡垒·麦克罗斯传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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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优势,他手头还有大量古人道留的传奇故事可供参阅,它们同时也是关于微缩人社会形态的重要文献。但必须指出的是,布历泰的思维严重受限于早已植入他脑海的旧观念,他试图用这种观念解释自己遭遇的事物;甚至连艾克西多,这位专门从事星际间文化沟通事务的职业参谋,也败下阵来。从另一方面来看,格罗弗对他的战舰所知甚少,掌握敌情更是少得可怜,但他把全体船员的忠诚和智慧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在信息匮乏和真假难辨的情况下学会了发挥了自己的天赋。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但没有一个比土星光环上的那场战斗中SDF-1号战舰内部的团体协作更为典型。
——《第一次洛波特战争史》,第十七卷
佐尔的战舰SDF-1号像一条漏网之鱼,正在深邃的宇宙空间航行。在它新任指挥官的命令下,船体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结构转变,整艘飞船的外形变得越发竞大威猛。嫁接在战舰上的远洋战舰构成了两条手臂。高高仰起的主炮塔像一对凛然不可侵犯的犄角,矗立在飞船头部两侧。
洛波特统清者会怎么看待战舰的这种全新形态?布历泰问自己。即便在变形之前,佐尔的战舰也和天顶星舰队拥有的每一条飞船有着天壤之别。依靠史前文化制造的飞船始终无法提供布历泰渴望拥有的机体变形功能。而且此类设计始终没有应用到军事方面,直到他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位高大的天顶星指挥官正站在他飞船内部的舰桥里,一束光线穿过沉寂的空间投射出SDF-1号的影像。布历泰孔武有力的双臂正环抱在胸前,压在棕色的束腰制服上面。镶嵌在金属面罩上的人工独眼正捕捉着屏幕上漂浮不定的影像。
远程侦察机捕捉到了战舰的踪迹,并为他提供了分析和决断的依据,但这些侦察机和扫描器不是万能的,它们没能俘获敌人的飞船。
舰桥里配备了气泡形的观测窗,搬舰的宇航中心,极其宽阔的显示屏,影像投射区,以及一套全功能图表系统;通过它们,布历泰能够获取他麾下任何一条巡洋舰和驱逐舰收集到的信息。在这里,他能够跟手下众多的军官和数不清的独眼巨人型侦察船取得联系。但所有的这些,现在都无法提供他所需要的情报——关于微缩人行为特征的信息。因此,布历泰只能完全依靠艾克西多;可眼下,这位矮小的参谋却也显得完全没有头绪。
“指挥官,”畸形的参谋终于开口了,“我已经从所有可能的角度分析了敌人刚才采取的策略,但我仍然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执行这项并无绝对必要的变形。要知道飞船自然形态的改变往往会带来负面效应,一般都是很严重的灾难,例如引发飞船重力控制系统的失常。”“他们的武器呢?”“完全可以正常使用,除非他们把过多的能量转移到某个护盾防御系统上。”
布历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了。不错,他是被微缩人难以预料的战术所蒙蔽过,但他未必就低估了他们的能量。他们选择在大气层内部进行太空跃迁而丝毫不顾及岛上的居民区,这一点颇让人感到困扰;而就在不久以前,SDF-1号发射主炮的方式也且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里面肯定也包含了绝望的因素,敌人已经快走投无路了,能够牢牢把握局势的指挥官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在所有的简单军事训练中,这种不可预知的情形总是没有危险的征兆。在布历泰的作战经验中,强大的军力总是能够战胜敌人的垂死挣扎,抑或各种阴谋诡计。在已知的宇宙空间内部还没有多少可以和天顶星军队匹敌的力量存在。这帮微缩人最终一定都会被击败,他对此深信不疑。击败他们,这只是次要目标。他的首要目的是完好无损地重新夺取佐尔的飞船,而且要让这些微缩人在自我毁灭中意识到。他们是不可能取胜的。
在这种思路的指引下,布历泰采取了观望的策略。两个月以来,天顶星军队的侦察船始终牢牢把握着SDF-1号韵动向。但他们一直没有发起进攻。在这段时间里,他和艾克西多一直在观察战舰的行进方式并且监听了他们的通讯;他们对佐尔战舰的二次改装进行了分析,他们还通过传输讯号面对面地研究自己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通过对天顶星古代传说的分析,了解到微缩人的社会结构的信息。这些资料上明显地标注了形形色色的警告信息,于是布历泰便选择了放弃。
SDF-1号接近了这个黄色的行星系统。它体积庞大,气体充沛,带有巨大的光环和数不清的月亮。旗舰上的二号显示屏标注着这是太阳系的第六颗行星。
这些天,艾克西多在破译微缩人语言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他很快就记起这颗行星的名字——土星。
“大人。我怀疑佐尔战舰上的超空间跃迁发生器已经损坏,估计是飞船从地球表面向外太空跃迁时引发的。我确信微缩人想依靠这颗行星的重力实现转向,把他们拖向自己的母星。”“很有趣。”布历泰回答。“而且,他们可能会在接近行星光环地的时候开启电子对抗装置,这样,我们的追踪设施就很难锁定他们的航线。”
“这是合乎逻辑的方案,艾克西多。当然也正是我所关心的,他们至今都不曾有过理性的表现。”
“您有什么打算,大人?”
“他们的计划并不仅仅局限于逃跑。主炮的火力给了他们信心,现在他们完全有能力和我们正面对抗。”布历泰盯着屏幕,不由自主地模了摸下巴,“得让止他们为自已耍的小聪明受点罪。只要没有对他们的智山做出错误的估计,我倒想看看他们的的主炮到底有多厉害。”
亨利·格罗弗,前任超级航空母舰克诺莎号以及普罗米修斯号的舰长,现在的太空堡垒,即SDF-1号的舰长,是个很实在的人,他的话不多,更没有野心。当他问自己如何率领一艘装载着接近60,000平民的外星太空飞船踏上1,500,000,000公里的回乡旅途时,他拒绝在一天内考虑两次同样的问题。
巨大的土星逐渐填满了SDF-1号舰桥上的观测窗,亨利·格罗弗本人亲自坐镇操纵飞船,这情形宛如当年他驾船穿过太平洋洋流。不过,情况并不是完全相同:当年的他还是一名海军军官,在他长年的领航生涯中,他曾顺着洋流四处航行,而这次,他打算把土星的重力场利用起来。
就在两个月前,SDF-1号上的跃迁系统还允许他在一分钟之内把这艘飞船从地球送到了冥王星,但接着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允许”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此时,格罗弗己经把目光移到了月亮上。不论机械的失踪对于朗博士和飞船原先的主人——洛波特统治者,有多么神秘,在没有跃迁系统的前提下指引他们回家的重担还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即便是在2010年,书本里关于星际航行的描述仍然是很不完整的;事实上,朗和格罗弗,以及其他一部分人此时仍然在填补这一学科的空白。他们遭遇到的每一个情况对人类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战舰的各种机动也都会对未来产生潜在的影响。尽管人类早已向外太空发射了数不清的无人探测器,建立了一系列的武装空间站,甚至在月球和火星设置了军事基地,但载人飞行器在小行星带穿行对于全人类来说却还是第一次。假如全球内战持续到现在,并将战火延伸到宇宙卒间,那又会屉怎样一个情形呢?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游戏规则,实事求是地说,人类重建SDF-1号在某种意义上正是为了感谢它的来临终止了战争,尽管这艘战舰配备了比以往任何一艘太空飞船都要强大的火力。不管怎样,历史都将对这些事实做出客观的评价;而对于格罗弗,他却面临着不少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解决。
相对来说,地球此刻正位于太阳的另一侧。太空堡垒上的反射引擎有能力把他们送回家,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即便如此,他们还必须在土星轨道上顺畅地掉转方向继续前行。根据舰内工程师提出的计划。他们将利用土星的重力场推动战舰,使她到达预定位置并调整行进的方向。这个思路并不是前人从未尝试过的创举,但的确潜藏了巨大的风险。除此之外,格罗弗还必须纳入另一个他无法预知的因素:敌人。
这些全副武装的敌人正躲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不知道他们从哪来,他们的一切都是谜。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是五六十英尺高,具有近平无穷能量的巨人。就在两个月前。他们出现在地球的大气圈内部并点燃了战火。超空间跃迁之后。太宅堡垒上的人们就无从知晓地球的命运,但格罗弗知道,至少有一部分敌人已经穿越了太阳系,沿途追踪下来并向他们发起了进攻。SDF-1号上的主炮曾经救过他们一次,但主炮的发射必须经历一场模块变形,这种变形过程不但会对飞船内部众多子系统造成过度的磨损甚至损坏,更可怕的是,它会摧毁刚刚在船体内部重建的麦克罗斯城。
两个爿以来,敌人始终没有对他们进行过骚扰。战舰的雷达系统和各类探测器时常发现小股敌人的踪迹,但敌人的主力舰队却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有时候,战斗囊部队构成了敌人防御的中坚力量,在单座的VT战斗机飞行员们之间,它们因古怪的外形而获得了“无头鸵鸟”的绰号。敌人的侦察船和探测舰偶尔也会在附近露面,甚至巡洋舰和驱逐舰都不时登场,但都只是小股部队,从敌舰的活动特点看,动机很明显:它们是冲着SDF-1号来的。
格罗弗绝不会不放一枪就把战舰白白地交给他们——如果他们是来索要这条战舰的——也许它曾经属于他们,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平安地返回地球:要么彻底甩掉敌人的跟踪,要么就把他们消灭。格罗弗更加倾向第一种思路,朗博士的突然出现带给他一个惊喜——他搞出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新发明。
朗是格罗弗得以了解和指挥SDF-1号的关键中介。和其他船员不同的是,这位德国科学家的思路重新回到了重建这艘战舰的技术人员身上。他曾经完成了每个执行战斗任务的变形战斗机飞行员中都热切期盼的发明:把飞行员的思维融入到战斗机的操纵系统当中。有些船员仍然持怀疑态度,于是朗就亲自坐进SDF-1号上的对接计算机,并通过它发出了脑电波指令,他靠这种办法和色船的建没者建立了最初的信任关系,他们不再是陌生人。
格罗弗经常感觉朗像个外星人,在交谈中,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他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那双大理石般的眼睛。朗原本热情洋溢的一面似乎被彻底抽干,被换成了战舰上某种川流不息的充满受气的物质。你不可能和朗这样的人开玩笑,但却可以直截了当地和他讨论问题的实质。因此,当朗告诉他可能有办法为SDF-1号设汁一个防御罩时,格罗弗只简简单单地问他这套系统何时能够投入使用。
他们此刻正坐在间很大的屋子里。这间隔舱原本容纳的是超空间跃迁发生器。朗要让格罗弗亲眼看看这道漂浮在半空的具有催眠般神奇技应的能量,它正是随着超空间跃迁系统的消失而出现的。
随后,他们来到了朗博士的宿舍。说白了,这就是一间宽敞的旧式营房的一部分。科学家向他解秆这种能源的成因——它和宇宙间的时空扭曲有一定关联。
格罗弗对这些技术细节并不在行,但他听得很仔细,并且了解到这种能量可以被用来构筑起一道能量护盾,以保护SDF-1号。
与朗博士的谈话使格罗弗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要采取进攻的态势让敌人大吃一惊。现在,主炮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一道额外防御屏障很快就能成为现实,有了它们,格罗弗和SDF-1号就能够保证回到地球的道路畅通无阻;而土星的地理位置,加上它数量众多的卫星和宽阔的光环地带就成了实施这一计划的理想场所。
瑞克·亨特现在已经成了变形战斗机训练营的一名士官生,此刻他正盯着麦克罗斯城主干道的商店橱窗中反射出的他自己的影子。他拉拉裤子的褶皱,调调扣在色彩鲜明的夹克上的腰带,用手抚弄一下已经弄乱了的黑色长发。这是连续八个星期的严酷训练之后的第一次休假,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兴奋。也许他比以前更帅了吧,他发现自己招来了不少行人的同光,尤其是这座新城市里的女性对他频频回首。
由于常年飞行,瑞克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身材,不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把他的肌肉练得更加结实。“无论是意识还是体魄,部要做到表里如一。”端克把这句话当做他的座右铭,并且努力做到这一点。他还学到了一些新的飞行技巧(当然也向别人传授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十九年来,飞行已经成为了他的生命,现在,即便是失重的字宙空间也成为他生命的组成元素之一。杀死一条生命,哪怕是一个外星人他也觉得不适应。为此,罗伊·福克,瑞克的“老九哥”,专程前来帮助他度过达段难熬的时期。
罗伊跟他提起自己以前同样遇到的困扰,教他怎样把战斗囊当作机器看待,告诉他这些敌人对SDF-1号上所有生命造成的巨大威胁。
“自由的代价就是永远保持警惕。”罗伊引用了一位美国总统的名言,“现在,飞行不再是娱乐的手段,你是在为了家人的安全和你所爱的人而飞。”
当然,罗伊经历了全球内战的洗礼,他亲身经历过战争带来的死亡和破坏,最终度过了难关,成为功勋累累的英雄,这正是许多人在罗伊身上寻找神秘感的原因。
罗伊离开了坡普·亨特的空中杂技头加入那场疯狂的战争的原因绝不是瑞克所想像的那样。况且,无论飞船外部的那场战争到底是什么性质,对于偶尔卷人的刚刚毕业的士官生来说,他们明显缺乏战斗经验。
瑞克悠闲地顺着麦克罗斯大道信步而行,他和明美约好在商场里碰面,现在他还有足足几分钟的空余时间。城市在模块变形后的废墟中再度重建完毕。考虑到SDF-1号变形可能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城市的重建计划得以调整,主要城区沿着纵轴方向展开,重现麦克罗斯岛稀疏的城区布局的方案被彻底放弃了,新的城市成三列沿着广阔的货舱向顶棚延伸。漂亮的立交桥在空中纵横交错,环境阗节模块和巨大的物资回收系统也被完全集成到建筑物的设计当中。EVE小组的工程帅和专家们则通过影像增强技术创造了城区内的天空和地平线的视觉效果,人们依靠溶液培养的方法种植了树术和灌木丛,甚至一条单轨铁路也已开始施工。
城市的规划者吸取了早期的惨痛教训,适时调整计划,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隐蔽所和飞船变形时便于识别的安全区域也被明显地标注成黄黑相间的颜色。现在,城市里人人有屋睡,人人有活干。食物和饮用水配给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已经被市民所接受。免费凭证、配给管理系统和军方列支的账单也经过改善更加便于操作。多数市民也已成功地度过了心理学上关于角色转变的过程。电视台很快就要建成,官办的彩票已经开始运营。从总体上看,除去人口因素以外,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新世纪的商业城市。尤其需要指出的是,麦克罗斯城的居民已经调整了他们的心态——他们和早先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同,这种感觉位于居住在试验性质的原型社区和过去所经历的战时城市之间。
商场马上就要到了,瑞克开始把思绪转移到明美身上,想像这一天将会怎样展现在他面前。她会被身着制服的他所散发出的帅气折服,因此她会舍不得放开他的手,接着他就可以邀请她逛公园。她一定会欣然同意……
“瑞克!”
明美正朝他跑来,她手里环抱着一个大号购物袋,另一只空着的手使劲地挥舞着。她在白色的罩衫外面套了一件无袖汗衫,下面是一条短裙。她的头发长长地垂下来,在城市的人工照明下显得很有光泽。她明亮的蓝眼睛正盯着他看,接着凑上前去亲了他一下,然后向后退了两步。
穿着一身酷毙了的士官生制服的瑞克在人群总显得很突出。他的心狂乱地怦怦直跳,她已经开始问这问那了:这八周以来得到的第一道蓝色条纹,关于“适应性训练”的种种细节。她向他祝贺,聊他的制服。聊防御部队。聊市长,以及所有对备战作了努力的人。瑞克却被她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根本没有听清她对他的祝贺和各种小道新闻。他突然默不作声,开始担忧了——明美攫取了每一个经过他们身边的行人的目光而她显然已经认识了城里接近半数的居民。在这过去的八个星期她在做什么呢,在街道的一角向别人讲述自己的故事吗?音乐指导、舞蹈课程,还有即将开幕的选美庆典又意味着什么?瑞克想对她倾吐训练中的艰难困苦,告诉她新近结交的好友,还有他无法言状的恐惧。他想搂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念她,告诉她那两周在地下朝夕相处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但她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走过一个街区,明美突然停了下来,她拖住瑞克走进了一间店面。橱窗里的三文鱼肉色束腰上衣突然成了她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东西。
“来嘛,瑞克,就一小会儿,好吗?”
“明美,”他表示反对。“我不想把时间花在购物上。”
“我保证,一分钟就出来。”
“你总是这样,而且……”
明美已经抓住了门把手,“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新的感觉。瑞克?”
她消失在女性用品商店里,把他一个人留在过道上傻站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先前那个逛公园的念头。
他终于走了进去,此刻明美的手臂上正挂着一件上衣穿过一排排衣架,架子上挂着腰带、罩衫、镂空长筒袜、衬衫、汗衫,以及女式内衣。瑞克看了看表,心里在盘算在她试穿完所有的衣服之前他能够“擅离职守”多久。
她进了更衣室,拉上了隔帘。
“不许偷看,瑞克。”她冲他喊道。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商店里没有别的颐客,但女售货员却一声不吭地站在瑞克身后。她刚刚听到明美对瑞克的警告,尽管她每天都能听到同样的话,但这一次却显得很有趣。她兴奋的笑声吓了瑞克一大跳。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料手里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却往外掉东西。他赶忙蹲下身子要把袋里的东西拣起来,不料袋子倾斜得更利害了,半数的物品都哗啦啦地丢到了地面上。
那个女人笑得更夸张了,突然店门吱岐嘎嘎的响了起来,外面叉走进三个顾客。明美从更衣室的顶端往外窥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而瑞克此时正用手撑着身体,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寻找掉落在桌子底下的瓶装洗发香波、润肤乳、沐浴液和口红,以及各式各样装着化妆品的盒子。一瓶液体洗面皂被打翻了,很多东西都粘上了滑溜溜的牯液。每次瑞克要抓什么东西,它总是像条滑湿的活鱼从手里溜走,要费了老太的劲他才能把东西拾起来。很快袋子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回到了原位,除了一件东西:那是一管始终都难以够着的三色牙膏,由于牙膏的表面涂满了肥皂液,它三番五次地从瑞克手里滑脱。瑞克扑了上去,伸长手臂要把它抓在手里,然而这管牙膏却再次飞了起来,落在另一张桌子底下。
这下得慎重对待了。瑞克把购物袋放到一边,悄悄地爬到他的猎物旁边,此刻这管牙膏正像麦克罗斯城里的机器人自动售货机一样按照自己的意愿乖乖地躺在角落里,他蹲下来,朝它靠近,在足够短的距离内,瑞克即着它猛地伸出手往前抓。
他手里的牙膏管简直像黄油一样滑,它立刻笔直地飞上了半空,不过瑞克是有备而来,他抬起头,看着它的上升线路。
他惟一没有考虑到的一件事就是桌面的高度。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到了桌底,而牙膏却再次溜走了,瑞克四脚朝天地摔到在地上,拼命揉着他的头。
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视野里是一堆文胸和三双穿着丝袜的细腿。这几条腿的主人们此刻正背对着桌子,高跟鞋蹬着地面,用手压着裙子边,那表情像看到一只老鼠从里面钻进去一般。
瑞克把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隔着那张桌子面对着她们。她们仍然背对着满桌的女式内衣,一脸的气愤。就在她们离开商店的时候,瑞克还在支支吾吾地道歉,而那个女售货员却歇斯底里地笑得更响了。
明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征求这件新衣服的意见。左耳听到的是嘲笑,右耳却是明美的要求,只有这座商店静悄悄不发一言。他呆若木鸡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
明美在店里待了接近一个钟头,出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两个购物袋。瑞克鼓足勇气向她提去公园的事。可她却对他们俩今天的日程早已有了安排。她的监护人运营着麦克罗斯城最受欢迎的中餐馆,今天他们已经邀请瑞克去他们家做客。这个时间选得相当好——穿着制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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