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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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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实地,抬头望向他,唤一句:“小山。”
千山万水,葱茏翠蓊。任时光如梭,白云苍狗。
他眼中蔚然几许沉浮,说不清是喜是哀,默然而握缰,乜了我一眼,“既得小夫子赐名为疏,在下晏疏。”
“晏疏?”我听不明白,便是直接对晏千山道,“我如今有些事儿记不清了,这表字原来是我替你起的,疏浚通达,倒也是个极好的字。”
“晏疏受小夫子管教经年,承蒙仁义,也要叩谢小夫子一番恩情。”晏千山言语疏离,我心中诧异,满心的欢喜被掏空,虚空如注。
阿三神色复杂地瞅着他家少爷,我望了他俩一眼,也摸不清头绪,只是觉得自己颇不知耻,想要老牛吃嫩草。
一鬈发少年从晏千山身后骑马出来,张口便是调笑晏千山:“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凯旋而临,还有如花美眷在这城中等你,是何等的福气?”
我嘴唇稍干,不知作何言,却闻他问:“姑娘可是姓谢名禾?”
我愣愣地点点头。
鬈发少年哈哈一笑,道:“不才姚思远,同姑娘在湶州有过一面之缘。”
我摇摇头表不知,“我记性不佳,见谅。”
“小山这家伙从前老提您。”
“您?”我听着称谓倍感尴尬。
晏千山却是一脸的羞愧与愠怒,“思远你闭嘴。”怫然驾马,越过杵在原地的我而走。
姚思远耸肩笑笑,摸摸鼻子一脸赔罪。
我咬着下唇,面色煞白,幸好傅粉,但总归达不到腮如春桃。忽的喉头一痒,掏出帕子猛地咳了起来。
阿三手足无措,亦是不敢轻举妄动,我揉了帕子,扯出了一个干瘪的笑容,对姚思远说:“小山就这臭脾气,叫你见笑了。”
姚思远摆摆手,“无妨,五年之前,他比之更甚,说来也毫不夸张。”
我咽下了喉中的腥甜,微笑着点点头,回身上车,抬了脚,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跨不上去。
阿三挠头,眼中露出一抹忧色问:“小夫子你可行否?”
我攥着帕子的手轻轻发颤,却是笑着对阿三说:“我想坐在车板前头,吹吹风。”
阿三到车厢里头取了一张垫子,放在车板上,我手撑了一把劲,坐在上头。
照理说这六月的风温暖轻柔,而我却是被风吹得有些寒意侵背。
阿三见此放慢了车速,跟在他家少爷后头,缓缓地驶入了府中。
晏老爷见我与晏千山一同回了府,眉宇之间欣慰,尔后隐约有愠色,我不解他为何如斯。晏夫人令人端了茶水上来,抬面便是对上晏千山的眼。
晏夫人欣喜难以自矜,招呼着小山来喝茶,让阿三去替他摆放行李。我上前一步,眼前一花,险些绊倒,而小山托了我一把,我这才稳住了身形。
还未来得及说声谢,他的手便是移开,我愣了半晌,又坐回了楠木椅子上。
用完午膳,我便是回了自己屋子。
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方是发觉唇色尽无。也未有人关心罢了。
洗了一把脸,翻了从前写的山川游记来看,倒是慢慢熟悉起一些人或事,只不过成不了记忆,想不起那时候的心境。难得听闻脚步声,我在订起来的书页中做了标记,抬头一望来人,却是又惊又喜。
他不言,迈过门槛,拉了椅子,直接坐在上头,靠着椅背。伸手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我,小口轻尝。
我亦是难堪,开不了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翻书。他的视线一直未减弱,像是穿透我的一肌一肤,直直看到内里。
“小夫子变了许多。”晏千山忽的开口道。
我动了动嘴唇,用手压了两下书。
他轻笑,定定瞅着我:“小山受宠若惊。”
我堪堪一僵,笑着说:“你今为鲲鹏,夫子不过是替你欣喜。”
“如此,方才在街上冲撞了小夫子,我认错。”晏千山忽的一改以往语气。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干干而答。
他抿唇,淡笑:“小山已知错,谨听夫子从前教导,何为人伦,何为礼义,年少不更事,口无遮拦,错将雏鸟之情当成男女之爱,多有得罪,但求夫子责怪。”
“我不怪你,”我吞了两口口水,一阵腥味,我掌心发虚汗,咬着唇说,“我不怪你,我责怪谁?”
千山玉树,株株参天为木,而我为废柴,一枚赤心不能当做薪柴,便被之践踏如泥,扁做尘埃。
万般苦涩,可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成了这种境地?
分明就是我一厢情愿,我自己不知廉耻罢了。
还向晏夫人开口,知不知羞?
“是我之过,夫子没错。”晏千山欺近,而我与他一尺之隔,他眸中暮色浮动,曲曲折折,蜿蜒往复,终见他开口轻笑:“我已是递交了奏疏,求圣上下旨遣我去北冥戍边”
我望着他,憋着口中涩意,扯了笑,道:“也好。”
“也好个屁!”不知晏紫何时站在了门口,驳回了我的话,指着晏千山就是一顿斥骂。
我被她吓得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俩。
“你闹什么别扭!阿禾生着病来接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有没有良心!是谁欢喜阿禾!是谁要娶她为妻!你说啊!说啊!”
晏千山皱着眉,“谢禾病了?”
晏紫大声唬道:“丢不丢人?你丢不丢人?你是为了谁参军,又是为什么向我讨着她的书信,元夜节当日是谁骗了爹爹娘亲说温府提亲的是我!” 
晏千山一怔,缓缓而答道:“是我。”
“如今好不容易阿禾也想通了,这等好机会不把握,你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戍边?戍什么边?没战事你戍边?你不管不问爹爹与娘亲了吗?爹爹之前患了疫病险些丢了性命!都亏阿禾帮爹爹换了血!”
“我……知道。”晏千山显然是扛不住自己阿姊的炮火连轰,而眼色一黯,悄无声息。
换血一事,我稍许记起一些,晏老爷毕竟待我如亲,我自然应守孝道,不过是一点血而已,何况我根本不记得有甚么痛楚。
可晏千山知道,却毫不动容。
阿紫啊,你莫要帮我说话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而已。
谁知晏紫忽的望向我,似是看穿我心中所想,指着我直言厉声问着晏千山:“你可欢喜阿禾?”
晏千山犹疑地瞅了我一眼,我喉口一痒,捂着嘴连着咳了好几声,他欲上前关心,脚步却是滞住。
我摊开手,却见猩红。
而他口中话已出:“小山自幼欢喜夫子,不假,”我鼻喉耳皆塞,却是什么也听不清,“可我与谢禾终究为亲姊弟,这血本应由我来换,而非她,若为连理,实属不伦不礼。”
我脑中一浑,麻得晕眩,只字片语,却如锋刀利铁,“若谢禾非亲骨肉,又怎能替爹换血呢。”
什么叫做亲姊弟,什么叫做伦理?
我当他说的不过是借口,不过是为了搪塞,便是将我与他的年岁之差,我与他的师徒之谊作为刀子来捅。
没料到真相的刀锋极锋极利,只一刀,便将我戳了个鲜血淋漓。
心霎时冰封如隆冬,面上血色尽褪。
恍惚之间只见晏千山扑面,口一张一合,神色惊慌,好似在喊着我的名字。
晏紫从前就对我说,从未见过我这般要强的女子。
我不明她的意思,笑着说自己既不入朝为女官,又不经营生意做掌柜,哪里要强了?
晏紫摇摇头对我说:“阿禾你心高得很,少有几个男子入了了你的眼的。”
我当晏紫在责怪我孑然,她的姑娘家心事我了如指掌,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半分也没同她提及。
当时我想我或许是瞧不上他人,但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人。或许有些清高,眼高手低,但并不是入了淤泥还一尘不染的人。
如今一念为何他人都以为我难以接近,恐怕是因为我到了鄄都之后,以为自己独在异乡,便是胆小得束手束脚,情谊皆是刻意隐藏。
醒来时,床帏边上站满了人。
我嘴唇干裂,想说大家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却是听闻吴骞说,“谢姑娘后脑受过重击,而又因前段时间的疫病,略有感染,本应卧床休憩,好好调理,可惜如今两症并发,便是有些棘手了。”
晏紫焦急地问:“那该怎么办呢?”
“既然之前疫病是靠洗血化解,而谢姑娘已经用了许久余太医配的药,却少有起色,现下看来郁结成疾,若要救命,在下恐怕也只能冒一次险了。”
“这样看来阿禾也需要洗血么?”晏夫人揪着眉头问。
吴骞点点头,我一颗心沉到谷底,说不出滋味来,微微张了张嘴,晏千山眼中沉霭弥漫,低低而言,却是不容置喙:“用我的血。”
我眼前一片模糊,眼角湿了枕席,张合着嘴,道了一声:“多谢。”
晏千山眸色如夜,我睁着眼睛看不清明。
偶然记起师父曾经让我好生待着晏千山,原来不过就是这个理儿。
晏紫握住我的手,晏夫人眼泪涟涟。
作者有话要说:虐虐女主hhhh

、第二十九章

自那日晏老爷将信寄出给楼奕之后,吴骞便又是摸回了鄄都,而今他准备就绪,小山露出手臂,亟待洗血。
晏千山手指俊秀,用刀轻划开手腹的之肤,滴了稍许血在碗中,却不能与我早早滴入碗里的血相容。
“怎么回事?”晏紫眼中不解,望着晏千山,摆明动摇了“我与他为血亲的说法”,又问吴骞是否可以用她的血液一试。
于是取了她的血,倒是有部分沉淀,半是与我相容,同那时与晏老爷洗血时的境况如出一辙。
可晏紫与小山的血却是分了层,楚河汉界。
吴骞紧锁眉头。
晏老爷出声问:“可否用我的?”
吴骞摇摇头说:“老爷身子方好,不可用。”
待吴骞一走,晏紫眼里尽是说不清的愧疚。
我枕着枕头,仰着头,包扎着纱布的手稍稍动了动,干白的唇角一抿,虚着嗓子说:“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晏紫捏了一下我的手指,蹙眉。
“我同楼奕通了信,”晏老爷忽的道,“他定会有办法。”
晏夫人脸上一阵释然,而倏忽又想起了小山亦是在场,望了他一眼,眼中却是染上浓浓的郁色。
分明他在,却是毫无力可出。
晏老爷的这一句话,在晏千山听来,不过就是斥责他不如楼奕,不同意我与他在一块儿,恨他无用。
晏千山一直沉声,却是骤然而言:“我去找楼奕,驿使不如我马快。”
晏老爷胡子一跳,满是怒意,却又被晏夫人劝下。
而晏夫人语出惊人:“尔望你吹什么胡子,倘若出发迟了,你便是少了儿子不够,你还要少掉你的亲生女儿吗?!”
少了儿子?
晏紫抓住晏夫人的手,问道:“什么叫做少了儿子?”
晏千山抬眼惊异,似是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
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山并非己出。”晏夫人望着我们所有人,一字一顿道,“一切皆怪我。”
而我猛咳了两声,“晏夫人你何必顾忌我,何必非要这样胡说?”
晏夫人却是一脸笃定,眼中潋滟,“瞒了大半辈子,总归是知错,瞒不下去了。”
“现下并非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要说,等阿禾好了也不迟。”幸亏晏老爷及时想通,拦住晏夫人。二人小声说了几句,便是回房,让大家都回去,令我再休息一会,晏紫见此退了出去,只是小山站在床头,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这病气深重,满是药味的屋里只留下我同小山二人。
阖上门,背着光,他默默立了一会,呼吸声厚重,而我被床帏挡着视线,看不到他的神情。
晏千山并没有片刻欣喜,他僵着唇,身影微颤:“宁愿是姐弟,方能救你。”
我哑然一笑,失声道:“我相信你能救。”
晏千山沉吟,弯下身来,坐到我床沿,他喉头一动,“谢禾,你莫要死了。”
我眼里一热,憋着眼泪露了一个笑来。
晏千山揉了揉我的头。
这时,金毛敖犬却是用头顶开了房门,呜咽一声,跑了进来。
晏千山摸了摸它颈脖上的毛,对我道:“谢禾,可想吃知味斋的蜜汁糖藕?”
我还未点头,却闻得狗吠,意表赞同。
“好啊,你去京城帮我捎上一些,想吃。”我眼角一浅,指尖冰凉,笑意却是暖暖。
从前阿紫曾问我什么吃食最为可口,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细细回想了一下送入口中的蔬菜果肉饼糖糕点,对她道了两个字:“火候。”
火候极为重要,譬如有些果子生的好吃,有些熟了甜了才入味,而若是谈论到肉,大概九分熟最合我的口,鸡蛋只要六分熟,桂花糕黏软蒸的时间得长,板栗酥松甜火要烧得旺干。
问着火候从何而来,自然就是柴火鼓风而来。
曾经我过于纠结孰是孰非,孰为废柴,到头来只是让自己心忧,我又何必追究于对错。即便是一根废柴,也终究有被人拾起的时候。当不了柴火,但也能化作春泥更护花不是?万物都免不了落叶归根,我早早地被晏老爷晏夫人接受,而我自己为何要放不下呢?
晏夫人那日让我唤她一句娘亲,原来不仅仅是认同我与晏千山,更重要的是她承认有我这个女儿。
我很知足。
楼奕风尘仆仆,听闻他们来的时候,我眼皮重得黏在一起,几乎是睁不开。几日以来,若我有半分意识,便是瞅着门外,期望有谁能回来。
小声议论纷纷,我头疼欲裂。
“五行缺木。”
“水生木,木克土。”
“阿禾这体质,估计唯有一种药材能用。”
“什么药?”
“阿魏果的根。”
生于潭水,长于滩涂。北漠之滨,沙漠之中。我依稀记起了些什么,大漠孤烟,黄沙漫天,一轮血日残阳,雾霭沉沉,黎明清冷。一个人满身是泥,却是从土里钻了出来,手中攥着紧紧不放的,便是那阿魏果。
我喉咙里发不出声,只是听楼奕的声音,也好似隔了云雾,拉上了帘帐,倾耳细听也听不清楚。
“在哪?”小山问。
楼奕道:“此药本就难寻,宫中也用尽了,我唯有一颗阿魏果能充数。”
“好,我去寻。”晏千山赫然言。
楼奕一怔,又说:“小山你莫急,阿魏果生于北漠,互通有无的商人虽说不多,但我倒是还认识几个,或许他们身上还有此药。”
晏千山望了楼奕一眼,愤懑自嘲。
“那时在玉女丘,阿禾下了滩涂来救我,我欠她一命,如今终于可还了。”楼奕淡淡道,声音辨别不出喜怒。
晏千山半是严肃半是嘲弄,语气却是极硬:“还了她这一命,你们就两清了。”
楼奕不为所动,看着晏千山笑了笑,“我以为人情,你来我往,只会更深一步。”
同晏千山一并回来的那姚思远得知我得了重病,亦是来探望,在我床前便是几番劝诫晏千山要提防楼奕。
晏千山对他的话一一无视,默不作声,待姚思远分析完毕为何血液不相容的原去由来,分析出晏千山绝对同我并非姊弟,二人毫无血缘关系可言等等等等。小山蹙着的眉头稍解,帮我掖好了被子,道了一句:“你话太多了,聒噪。”
“哦。”姚思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挠了挠头。
楼奕不出五日便是寻到了阿魏果的根,让吴骞帮我好好诊查了一番,吴骞对晏老爷晏夫人道:“此根需要生嚼着吃,无须熬煮。”
我浑身使不上力气,全身浮肿,张了张嘴,表示牙齿还能动。
晏千山见此便是将果根切碎,兜塞入我口中。
齿间清凉,鼻中干涩,不过也是尝到了泥腥味,喉中苦辣。
根须本就不多,使劲嚼了几口,便是全部吞了下去。
被扶起来灌了几口水,我又是沉沉睡下。
沉香如屑,脑海无比沉重,但画面闪动,从元夜节的穗子到让小山起了红疹的酒,从嬉笑怒骂的壮汉到湶州军曹的少年将士,从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到嫩红的芍药团团簇簇,从素绢帕子到红线串着的金鹿韭。
再醒来时,晏千山闭着眼靠在床边,面色憔悴,眼底青黑。我挪了挪手,却是被他牢牢握住。
“小山。”喉咙沙哑,他青葱的睡脸近在咫尺,恍若隔世。
晏千山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见了我醒恰是满眼欣喜,粲然如星辰,他复而轻笑,满眼苦涩,似是内疚自恼,百味杂陈,见他神色几经起伏,末了终是说:“我买了蜜汁糖藕,可惜放的时间长了,坏了。”
我笑了一笑,还未开口,便是听到:
“小山你那只狗看上去难受得很,病了?”晏紫骂骂咧咧,进门瞧见我这副模样,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药盅,奔到我床前,“你终于醒啦!”
我微微点了点头,而晏紫捧着我的脸,偷偷地踢了小山一脚,小山吃痛让位,晏紫转头对他说:“你快去同爹爹娘亲说,阿禾醒了!”
晏千山不情愿的起身,晏紫又道:“喂,你那只狗被阿三喂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黏糊糊的。”
“这该死的阿三!”晏千山闻言一怒,挺了腰,抄起桌上的托盘就走。
晏紫笑嘻嘻,我皱着眉头,猜想那定是阿三报复心极重,想着每次好吃的都没他的分,他家少爷待他连只狗都不如,便是喂了敖犬吃过期的糖藕。
晏老爷晏夫人随后前来,对我问候了一番,也是满脸的喜色,晏老爷虽是面色稍许有些不自然,但对我依旧好言好语,一脸的慈爱与和气。
听晏紫说,晏夫人后来将事情的曲折由来都同晏老爷说了个清楚。晏老爷心中虽有隔阂,但是总归洒脱了些,想明白了既然晏千山是被他们养大,那么就是他们的儿子,从未有嫡庶亲疏之分,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也好,若是小山同我成婚,那就再好不过。
这下,在晏老爷月晏夫人面前,我俩终于是开诚布公。
小山揍了一顿阿三之后,回来寻我,恰是又遇上了一惊一乍的姚思远。姚思远一个劲地后悔:“楼奕,哦不楼亲王,原来是亲王!我替小山你说了几句公道话,在皇胄面前扬威,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小山头不回,说了一句:“哦。”
姚思远挤着眉,狠狠地拍了一下晏千山的肩膀,那声音脆响,我听得都痛,晏千山捂肩,听他道:“权贵又怎样?兄弟我还是挺你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匹夫亦是有冲阵杀敌之勇!……”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来,猛地抬头道,“喂,好像这一战打下来了我们也成了权贵啊!你是不是还被赐了宅子!”
我笑得肺疼,晏千山见此忙进了屋,皱着眉替我揉了揉。
意识到他在揉什么,我倏地笑容僵挂在脸上,姚思远瞄了一眼赶紧掩面逃走,大呼:“少儿不宜,非礼勿视!”
不知是不是这药神乎其神,我从前记不清的事儿也都回想了起来,身子一日日在变好,但自醒来后便是不曾见到楼奕。
心中有所挂念,毕竟他对我多为照顾,此番得病,亦是他帮我渡了难关。
不小心在小山面前提起,只见他面色寡淡,抿着嘴喂我吃药,却是故意将药黏在我脸上,用瓷汤匙刮着我嘴边浓稠的黑苦药,弄得我脸疼。
漏嘴的次数多了,晏千山日渐消沉。我也知自己不对,始终明白自己对楼奕无男女之情,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晏千山却是同我坦白,“他欠了你一命,我让他还了,从此不许与你再瓜葛。”
我一口药汁呛在喉咙,咳了几下,晏千山望着我喉结一动,帮我顺气,眼里又是落寞,却是讥讽:“谢禾你病好了?”
我又被他惹得笑得咳嗽。
作者有话要说:妈的还少1000字呢QUQ

、第三十章

一日天气正好,我嘴馋得慌,想着之前没吃到的糖藕,便是向小山提出想要去尝。晏千山应了下来,我分明脚能行走,他却是硬要将我背在背上,惹得旁人侧目,投来钦羡或是责怪的目光。我将头埋在他背上,一律漠视,因为实在是难为情得很。
七月天热,方走了几步我的薄衫就被汗湿了。
晏千山却是甚少出汗,我打着伞,他的背上反倒温温凉凉的。
亭子外头满是鲜红的芙蕖,游人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坐在亭子里头,夏风暖湿。
阿三把糖藕端了进来,晏千山递给我一双筷子,我便夹了一块糖藕吃。蜜香可口,糯而不脆。
我舔着里面的糯米,说:“吃啊,别客气。”
晏千山一愣,眼里柔和了许多,尝了一口闷闷道:“想起从前,你也说过这句话。”
我倒是记不分明了,给他倒了一点凉茶。
晏千山接过茶,从我口中得不到想要听的话,亦是寡了言语。
“姚思远说你上次回京,是立了军功,亦是加了俸禄。”我鼓着嘴巴问,“那大宅子可是真的有?”
晏千山点了点头,“宅子在京中,等你好些了便带你去看。”
“只让我瞅一眼,不让我住么?”我忍着笑埋怨,“小气。”
晏千山咬舌:“你要住便住则是。”
“哦,那圣上就没嘉奖你姬妾美人其他的吗?”我咬了口藕片,问,“宅子里可是有藏娇?”
“没有。”他稍稍翘了翘嘴。
“怪无趣的。”我又夹起了一块放在嘴里,忽地又想到,“那月俸可是能买上几碟金玉麦穗糕?”
金玉麦穗糕是京城豪奢名点,一碟出价五十两。幼时晏紫曾与我提及,晏老爷也曾带回来一些给我们尝过。如今回忆那滋味,亦是余味萦绕口舌。
“倒是能买上三十日的肉包。”晏千山敷衍破了我极好的臆想,真真是同某个人一般黑心肠,且铁公鸡一毛不拔。
“我教导你这么多年,怎的也不懂得知恩图报,好好孝敬?”我气愤,伸了手掌便向他讨东西吃。
“子不教,师之过。”晏千山笑着对我说,倒是趁机握住了我摊开来的手掌,我摔了筷子以表愤怒。
想起从前晏千山不过豆点大,个子亦是没我高,小小的人儿握了拳头放在我面前,对我说:“小夫子,这个给你。”
“吃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笔,用帕子擦了擦手,以为他拿糖给我吃,摊开了手心。
谁料到他晃了晃手,说:“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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