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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贤抵良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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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明因始终是惴惴不安着,思虑了许久,终是开口问道:“之前听了来报的人说,这是要…屠城…可有这回事?”
薛二闻言一顿,皱了眉头低垂着眸子,细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明因见她的模样,想必也是不敢随意乱说,便也不再问了,掀了帘子往外头看,前头载了郭大娘夫妻俩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跟着前头骑着枣红大马的卓虎走,四周黑漆漆的,只几个壮汉手里的火把照着前路。明因不知道,自己这样跟着这群山匪上了他们的匪窝究竟是对是错,可是现在相公是安是险她都不知道,但是单枪匹马的,纵使谢禾又天大的本事,也是斗不过这一大群不要命的壮汉子的,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也只能相信了他们了。想着郭大娘同薛二也在此处,就算是这些个山匪再没了人性,想必郭大娘多少也是会护着她的,何况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群山匪,倒也不像是泯灭人性的。
“只是…你怎的会同郭大娘的儿子…”明因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疑惑,方才在屋里,明因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时谢如儿曾问过她郭大娘是不是有什么阔绰的亲戚,见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姐给了她银子,现在想来,那位小姐,大约便是薛二了。
薛二脸一红,低着头道:“年前…我不是被他们劫上了山么?他们要的是我爹的银子,也未曾伤害我,只是我认出,郭郎…是多年前的故人……”
薛二说的含糊,明因也不知晓,这薛二小姐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哪里来的多年前的故人?这郭大郎年纪倒是大些,看着这么也有二十好几了,是这样的故人么?
只是既她不说,明因也不好问,只好笑着道:“既是多年,能再相逢已是不易,又两心相悦,更是天注定了的缘分,可得好好珍惜呢!”
薛二虽比明因小不了多少,可始终还是个没成亲的姑娘,这会子说的又是自己心上人的事,更是羞涩得很,红着小脸伸了拳头假意要打明因,见明因也不躲,由着她轻锤了两下,嗔道:“姐姐惯会取笑我,欺负我不知道你的事,也不知姐姐是如何着同谢公子有着天注定了姻缘,这才千里相逢的,从八里庄到樊城,可真真是千里了!”
明因一笑,道:“这会子害羞了便来臊我,还不知道你这嘴是这样厉害的!”
薛二也不介意了说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只挽了明因的臂咯咯咯地笑着。
明因看她欢喜,轻叹了口气幽幽道:“也不知相公这时可危险着…”
薛二听得,也停了笑,只安慰道:“既然郭郎同三当家的都说了保证谢公子无恙,那便是无事的了,姐姐且放宽了心,待他们找到谢公子,姐姐便能见着他了!”
明因静默不言,又不是都知道谢禾长得什么样子,这群山匪又要屠城,总不能抓着个人就问你是不是谢禾再杀了吧!所以虽说有了这保证,明因心中却还是如焦灼般难安。
拿了绢子伸手擦了擦不意滑落的泪,明因依旧没有言语。
“其实…”薛二这时忽然开了口,声音依然是轻轻细细的,“他们是怨恨城中百姓,分明这么些年,到哪里抢劫打烧都从未来过樊城,因为这帮兄弟,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樊城人,若不是实在无奈,也不会有人愿意上山当了山匪的。且,也是因了他们,其他盗匪心知这是青峰岭的地方,这才保得了樊城这许些年来的安宁平静…可百姓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当家的和兄弟们被抓去游街时竟被人用东西乱砸,生生地将大嫂子和小柱子给砸死了…这回抓了齐知州,也是因了他之前派了细作上山,明知斋食节下山来游玩并无半分歹意,却还下了这样的手,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若不是那日赶巧儿了,小盏子见着我,让我带了去玩儿了一圈,那大当家的岂不连大嫂子留给他的这点子血脉都得…”
薛二边红着眼眶说着,到后头更是越发激动了,拿了帕子捂着嘴,低低的呜咽了起来。
明因伸手抱着她的肩,手轻拍着她,道:“城人怕匪,这是定然的,总觉得一说到匪,便不会是好人。却不知匪也有匪的苦楚,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做那遭世人唾弃的行当?怪只怪天不由人,不管如何总是要给人添些堵…妹妹你也是尽了全力了,现时也莫要再思虑过多,伤了身子。”
薛二说的人,明因倒是多少存了些印象,她说的小盏子,大约是斋食节那日同她一起的孩子,那大嫂子,大约便是那眼神凌厉的妇人了,只没成想,最后竟没能逃脱出来,还生生被人砸死了,也难怪那些山匪要恨了。只冤有头债有主,害了他们的是那齐知州,百姓也只是无知,让那齐知州蒙蔽了,才做出这等事来,山匪要屠城,那却是狠厉过了头了的。
只这时,明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安静地同薛二坐着,摇摇晃晃地往青峰岭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秋夕(四)
话说这头,谢禾同鲁任进了城,大路也不敢随意走,只好就着小路从城东寻了一圈到城西,发觉齐风父子过了这许久,大约已是被带上青峰岭,便打算往山上去了,只是青峰岭险峻,又是山匪盘踞,便是青天白日的恐怕也难以寻得上山的路,之前因了那叫卓虎的山匪虽是知道上山之路约摸在这里,可直是不知道如何上山的,更何况现下夜半三更的,更是难上加难。
谢禾骑着马,只在山下踌躇了片刻,便下了马躲入了一旁的密林中,吩咐鲁任莫要出声,只静待带路之人。
方才进了城,鲁任首先便是另找了匹马,以待上了山能带了齐风下来。这时两人牵着马,也是危险了些,谢禾左右观看,见着前头有处低矮的灌木丛,便将两匹马牵了进去,两人也在一旁随意找了处叶密的所在躲了进去,隐蔽期间安静地观察着。
今日这样的事,山匪们定是倾巢而出的,三不五时的,定会有上下山的。果然不多时,便见着几个粗嗓子说说笑笑着往这边来了,鲁任一惊,险些便软了脚,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山匪,或者说,这么近距离地见着山匪。
“那些个软脚虾,爷爷吼了一声便吓得直尿裤子,你见没见着那小子?嗬,白长那一身的肉了!”
“就是!一天到晚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我呸!老子把他们圈起来,看谁还敢对咱不敬!看他们那祖宗能如何护着他们!”
“嘿嘿,你小子方才也算出了口恶气了,这么多年了,竟没想到那恶人还苟且着,老天今日算是开了眼了,让你也算是血刃仇人了!”
“哈哈…只可惜你那仇人却是早早归了西,不然今日也得报仇了!不过也无妨了,也算是老天替你收拾了他,好哥哥,待会子回了山上,我请你好好饮上一杯!”
“对!今儿高兴,定要好好喝个痛快!”
两个汉子走近了来,谢禾屏住呼吸,待到他俩往远处走了去,这才伸手扯了扯一旁的鲁任,示意他赶紧跟上。只是扯了又扯,怎的便无甚动静?
转头一看,鲁任竟瘫倒在一旁,竟软的站都站不起来!
这头几个壮汉已经走远,这头鲁任却吓得动弹不得,谢禾无法,只好让鲁任好生看着马匹,自己悄悄上前头的几个壮汉,直往了山上去。
一路七拐八拐的,谢禾小心跟着,认真记路,以防待会子下山认不得,再在山上迷了路,那便是实在没必要的事了。
许是没料到会有人敢偷偷跟在身后上了山,这一路,那几个壮汉说说笑笑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一条尾巴,到了营地更是直接钻进了屋里抱了酒坛子便开喝了起来。
谢禾初到时有些呆愣,这…便是匪窝?
街道茅屋,干净整洁,这里就像是个普通村落一般,半点稀奇没有。
本大半夜的,该都是安静入睡了的时候,今日秋夕,却也不见大街上有花灯游人的,只是前方有处火光冲天,直印亮了上方的一方天。
谢禾也不多做犹豫,直直地便往亮处走了去。
走至一个山丘往下望,这才知晓方才在远处听到一直嗡嗡作响的声音原是这山中人聚在了一起庆祝,这是庆秋夕?
只见前头篝火明亮,围着篝火是层层叠叠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俱是一派严肃的模样,站在那里不推不搡,定定地直望着篝火前头的一个地方。
那是…齐知州?!
谢禾这时确切知道自己并没有看走了眼,这篝火前头被人五花大绑押着的,正是身着官服,头戴翎羽帽的齐知州。从齐知州孩子齐县令的时候,每年秋夕均会一身官服站在樊城的城宗前同百姓们说上几句话,以示官民同庆,所以照着这样子,大约不是刚要出门,便是在城宗前被人绑了来的。那樊城的百姓在哪里?
谢禾忽然有些疑惑。
樊城百姓那样多,这些山匪不可能将他们绑到山上来的,那末,还在城中?
谢禾这时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理不清思绪,却见篝火前的人群顿时没了声响,前头的齐知州更是忽然软倒在地,谢禾一惊站了起来,紧张地望着前头的情形,却久久的不见齐知州再站了起来。谢禾正想下了山丘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却忽然发觉有人走进了来,谢禾赶紧闪身向后,躲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那小子,长得跟个娘儿们似的,居然还会唱曲儿!若真是个娘儿们,老子一定把他给收了!”
“嗬,就算不是小娘儿们,收了也无妨!我见他那娇滴滴的样,当兔哥儿也是极合适的了!”
说罢便是一阵笑声,谢禾听着,心中倒是定了几分,他们说的,必是凤儿无疑了!凤儿生的阴柔,谢禾曾有意无意地听到好几次别人说他像极了京城来的兔哥儿,时下京中男风盛行,达官贵人花大把价钱买养男宠也是常有的事,而这些男宠大都长相柔美多姿,齐风这样的长相,多少总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只每回一说到这个,他便怒气冲天似是不咬死那人不罢休的模样。所以这时,就着这两人说的,谢禾倒是肯定了,齐风正在这山上的某一处,于是屏住呼吸,留心听得他二人究竟还说了些什么。
“算了算了,我还是正正经经找个媳妇儿得了,收个兔哥儿供他吃供他穿的,老子还没挣够钱就先累死了!”
“哈哈…只是他那曲儿唱的真不赖,从上山唱到现在,他就不累啊!”
“哼,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想引人来救,可惜了,这青峰岭是咱的地盘,谁敢不要命来救他!何况也没人上的来咱这儿,他又何必白白费了那力气,还不如留着,等解决了他那老爹,待会子还有他好受的!”
这头正说着,那头过来了一人,大声道:“你俩怎的这样慢吞吞的,那狗官被吓疯了,还不快来看热闹!”
“疯了啊?太好了,快去看看!”
说着那几人便快步往篝火处去了,谢禾这才站起身子,从方才那二人来处去了,耳边直响着方才那人说的,齐知州疯了?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山丘下的那处,齐知州竟就着那绑着自己的绳子在篝火边乱蹭乱跑,也不知是撞了谁,被人猛力一推,整个人往后跌了几步,竟直直地落入了火中!
谢禾一顿,看着下面那成了火球在那篝火边乱窜的齐知州就那么被人找了根竹竿,生生拍向了篝火,与那团燃的近了天的篝火融为一体…
“阿弥陀佛…”谢禾心口同念,震惊之余却是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再不赶紧走,怕是待会子凤儿不知得受如何的刑罚了!这才赶紧迈开了步子望着前头走了。
行至路尽,谢禾眼前岔开了两条路,一往东,一往南。正纠结着该往何处走去,隐隐传来的曲调让谢禾心神一定!
是凤儿!
即刻转身,往南边的路直走了去。
天黑着,火把的亮光很容易便让谢禾找到了山匪关押齐风的地方——简陋的一间草棚,门口的两支火把烧的正旺,两个彪形大汉正倚在柴门边上打着呵欠,谢禾绕开草棚的前方,从林间穿过,悄悄地靠近了一旁的窗边。
“这小子,怎的就唱不累啊!”门口的守卫开了口,又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
“唱得好!”这人本就边听着曲儿便打着拍子哼着,这时刚好逢着唱完了一小节,另一个赶紧拍手叫好,又对着方才说话的同伴道:“你不知道,这可是响遍附近三城十八乡的李家千金凤儿,在樊城可是一票难求啊!你听听这小曲儿唱的哟…啧啧啧…可惜了是那狗官的儿子,小命难保咧!可惜了,可惜了…”
趁着这两人说着话着,谢禾从窗口望了去,齐风被绑在那支着草棚的木桩上,离这窗口有点远,谢禾往周围看了一圈,捡起块石子扔了进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齐风的头上,齐风赶紧回头,见着谢禾半个脑袋趴窗边高兴得差点儿叫了出来!
“嘘——”谢禾怕他太激动,比划着手势要他安静些,齐风也知此时情况危急,不敢随便言语,只安静地看着谢禾跟他比划着手势,要他接下来怎么做,便看着谢禾便不住的点头。
外头的两个壮汉还谈论着,倒是也没注意到草棚里齐风在做些什么。
“什么千金不千金的,一大老爷们叫的这什么名字!要俺说,就要将他的嘴堵上,省的吵吵嚷嚷的,听得俺都心烦!”
“可别!难得能不花钱听凤儿唱戏的,傻子才不听!”
“你说俺是傻子!你骂谁呢!”
“没有没有,这不就是随便说说呢吗!别当真别当真!”
“要俺说,二老粗你才是个傻子!好好地拿那狗官去祭天你不看,非跑这儿来听这小子鬼哭狼嚎,你说你不是傻子,傻子都不信!”
“行行行,我傻,我傻行了吧!诶…这小子怎么不唱了?还等着听呢!”
那人说着,从腰间抽了钥匙出来,打开柴门一瞧,齐风正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双凤眼斜着觑了他一眼便转开了,一脸不屑的模样。不管齐风如何,那人还是走近了去,仔细地检查了绑着齐风身上的绳子,确保无误后又一脸不信任地瞧了齐风道:“咋的就不唱了?”
齐风斜了他一眼,扬起了下巴慢悠悠地道:“累了,不想唱。”
那人在屋里又转悠了一圈,除开草垛,实在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这才又警告了齐风道:“老实点!”这才出了去。
齐风依旧是爱答不理的样子,直到那人锁好了门,同屋外的同伙继续攀谈了起来,齐风这才看看一旁的草垛,压着嗓子道:“出去了出去了!”
草垛这时才动了动,谢禾掀开眼前的干草,左右确认了没问题这才钻了出来。
齐风很是激动的模样,道:“我就知道你定会来救我!”暗叹自己扯着嗓子唱了这一晚上没白唱。
谢禾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迅速地从袖口掏出方才鲁任拿给他的小刀,利索地刷刷几下便将绑在齐风身上的几股绳索割断了下来,指了指窗户,要齐风像自己方才跳进来那般跳出去。
好容易得了自由的齐风这时更是信心百倍着,松了松被绳子勒麻了的手脚,扒拉着窗户便想那么出去,可惜灵活不够,虽也是出去了,却是整个人倒栽葱地往外头栽了去!
好在窗低草垛厚,倒也没受伤,见着谢禾麻利地往外一翻,伸手揉揉摔得红红的额头嘟囔道:“白练了那么多年把式了!”这才赶紧跟上谢禾,往一旁的林中跑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秋夕(五)
除开方才爬窗户的那一下,齐风倒是很好地展现了他在堂上练了这么多年的好身姿,半点也没拖了谢禾的后腿,两人绕着山寨走了僻路,好一阵儿才到了下山的路,却见着前头火把大亮着,似是有几匹高头大马带了马车往山上来,谢禾齐风只好一头钻进一旁的灌木丛中,待了那一队人马过了再下山。
才藏好了身,便见着前头不远处,队列停了下来,三头大马驮着三个壮汉,后头的两架马车俱是窄小简顶,前头的车夫却都是几威武壮实的大汉,谢禾眉微皱,这些个山匪个个彪壮,哪里用的上马车?定是从山下载了什么上来了,打家劫舍,金银珠宝?
谢禾正对这伙贼人嗤之以鼻,却忽然发现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夜里山风大,吹得那一袭绿衣袅袅,怎的看着,那么像早晨娘子穿的那一件呢?不可能啊!娘子这会子该是在老宅照顾岳父的,怎可能出现在着青峰岭?
“这不是嫂子么?”齐风在一旁压着唱了一夜曲儿有些沙哑的嗓子低低的问。
“什么?”谢禾瞪大了眼仔细看了一阵,那下了马车,正被一壮汉紧紧抓着的,可不就是自己娘子么?!
这下子,谢禾有些懵了,娘子好好儿的,怎的会被人抓了去,明明方才让她回去时还离城好远啊!啊!定是不放心岳父大人没有止咳的药,回城里来拿着了!都怪自己一听凤儿被抓了,倒是忘了这茬!
后悔没甚用处的,谢禾思虑片刻,对着一旁的齐风低声道:“等会儿你先下山,鲁任在山脚下等着你,你们骑了马先走,将我的马留下,待会子我好带了娘子走。”
齐风一皱眉,道:“可你一人,怎的救嫂子?”
谢禾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一人不也将你救出来了?
齐风凤眼一挑,“嘁”了一声,弯着身子便往下山的路走,待到谢禾发现他动身时,他已是走出了好远,谢禾低吼着:“哪儿是让你这时候走啊!!”
这头,齐风也不知是故意是无心,穿过灌木丛时下头的树藤绊了脚,扑腾一下整个人摔了个狗啃泥。骂骂咧咧着站起了身子,再继续往前了去。
这样大的动静,山匪不发现了才奇了怪了!
一听着动静那几个山匪大吼了一句:“谁!”
无人应答。
那几个壮汉一顿,抄起手边的家伙便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直奔了去!
谢禾暗叫不好,可此时抓着明因的那汉子却也放开了手直往那便奔了去。谢禾几乎没有多做考虑,趁着几个山匪都跑了去,赶紧冲出灌木,直跑向明因处,拉起她的手便跑!
“啊!”明因完全不明所以,夜黑林深,火把又都在哪些个壮汉手上,这时他们往下边跑了去,这边自然无甚亮光,是以根本无法看清来人,却被这样狠力一拽,脚上伤着又随意移动不了,整个人便这么直直地往地上摔了去!
谢禾闻声见状,赶紧回身扶住明因,低声急道:“娘子是我,莫开口,我救你来了!”
“相公?”明因本被这差点摔倒吓了一跳,这会子闻声倒也确定这是谢禾,拉着他的手正想解释,却不想那头听见响动的壮汉一骨碌全跑了回来,围着谢禾明因,怒目直视。
谢禾见状,忙将明因护在身后,大睁着眼不甘示弱地挺直了腰板,警惕地望着那群手抄着大刀阔斧的匪人。
“你是何人?竟敢私自闯上青峰岭?”一手抡板斧的矮个子举起斧子指着谢禾,很是恼怒的样子。
“无意闯入贵宝地;不料内人竟在此歇脚,我这便将我娘子带走,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谢禾说着,手臂却一直张开着,全然是保护自己娘子不愿放手的姿势。
那壮汉闻言眉头一皱,看向后头的明因。明因看这情况,知道谢禾定是误会了,本便悄声叫谢禾几回要他放下手,谢禾却一直听闻不见似的,将手拦在她前面。这时却见那壮汉看着明因的眼神有些询问,转了头也看明因,明因点了点头,道:“这位是我相公,方才…”
“恩公?”明因还未说完,却被在那头追人无果回来的卓虎一声打断了话,见他将信将疑地靠近了来。
“这是…”谢禾借着卓虎手中的火把,稍加辨认,有些不确定道:“卓虎兄弟?”
卓虎将火把几乎是扔向后头的汉子,拱起手来,见势又要跪下,谢禾赶紧向前一步,及时扶住了他,道:“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恩公,卓虎哪能有命活到今日!哥哥的伤又何来痊愈?”卓虎说着转头看,郭大郎已从后头走了回来,便大声招呼道:“哥哥!你快些过来!恩公来了!”
郭大郎闻言,快步走了过来,卓虎待他走近了道:“哥哥,这位便是上两月,找了人将药送与我们的公子了!”
郭大郎一愣,却又见着明因因脚伤不得不让谢禾扶着,这时有些不解,看了看卓虎,道:“这是…难不成之前救了你的那位便是…”
“是了是了!”卓虎这时心中欢喜着,忙答道:“便是恩公救了我,也是恩公让人送药来与我二人的,之前我便说了,只是那会子你伤着,每日糊糊涂涂的,约是没记着!无事无事,哥哥,今日能在此见着恩公,便是你我的福气了!”
郭大郎眼光一闪,双手抱拳,道:“恩公真乃我青峰帮的大恩人!若不是恩公送的药,之前那狗官搜山,我帮会中兄弟又多有伤在身,根本没能下山买药,山上能采的草药也早就用光了。恩公!大恩不言谢,还请恩公收我一拜!”说着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禾本被他的话说的有些懵,这时见他叩拜更是一惊,赶紧扶住郭大郎的肩膀以防他叩首磕下头。
“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这样又跪又拜的?快快起来!”谢禾这时虽心中疑惑,却深知自己自己现在身陷龙潭虎穴,需要有更好的把柄握于手中,便也不多加解释推辞,只装着糊涂顺着他们的话来说了。
郭大郎见谢禾如何都不愿让他叩了这一首,便也不多强求,只让谢禾定要到他们家中一叙,谢禾心有戚戚,却又不好推辞,但见方才去追寻齐风的人也无回来,心中倒是明了了几分,想必齐风这时也已下了山了,心中倒也稍加慰藉了些,只回头才发现,原明因脚上受了伤。
“娘子你可还好?”谢禾见明因坐下,很是关切。
“没事的…”坐在郭大郎家中,明因见周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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