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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贤抵良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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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毁在那恶霸流氓的手上了。之前我们家小拴子发烧,还是陆姑娘跟陆大夫说的,才赊了账…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
“是啊!这陆姑娘往后还怎么嫁人啊!”
“不过,你们不知道么?前些日子我还亲眼见着谢家那位,背着陆姑娘在街上走呢!”听着热闹,又来了一个碎嘴的。
“哦!这个我知道!”
“对嘛!听说啊,谢少爷那亲事迟迟不肯定下,就是等着要娶这陆姑娘呢!不过,我猜着,约是谢夫人不愿意,才就这么一直拖着。”
“这陆姑娘可是谢夫人的外甥女儿,怎的会不同意呢?”
“虽说有着这层关系,可陆姑娘毕竟出身不太好,就一个当郎中的爹,还没了娘,那谢夫人,八成是想着攀个有财有势的亲家,再不然,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不是?这些个大户人家不都讲究这些个呢吗?”
“有理有理!只是,那谢少爷就真这么等着?”
“那哪儿知道啊!我琢磨着过两天也就该腻了吧!”
“嗯…也是。”
“你们在乱说什么呢!”谢如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吓得那三两个讨论正欢的妇人拔腿就跑。
“气死我了!整日里胡说八道!”谢如儿气的直跺脚,这女子的声誉是顶重要的,姐姐脸皮子又薄,要是被人这么说了去,她往后可还怎么见人!
身后的小梨怯怯的问道:“那…小姐,我们还去找表小姐吗?”
谢如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回去收拾了马青再说!”甩了袖子急急地往回走,嘴里还不住的教训小梨,“马青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少跟他走得太近,小心被他卖了!”
“…是…小姐…”其实马青也不过是嘴碎了点,人还是好的嘛!小梨嘴里应着,心里却在神游太虚,想着马青说下午要给她带什么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抬头一看,谢如儿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低着头碎步小跑着,勉强跟上因生气而走得几近流星大步的小姐。主仆二人无一注意到街对面站着的人。
“夫人,这…”环翠见主子微蹙着眉,看不出是忧是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按说,任凭是谁听到如此诽谤自己及身边的人,大约没有觉得心情舒畅的。
可是这次,环翠好像错了。
“去医庐。”陆黎轻启唇,脸上未见有不喜之色,嘴角甚至还牵出了类似于笑容的弧度…环翠莫名地眨了眨眼,难道自己看错了?
……
“爹…”明因将一盘煎的金黄的鸡蛋摆在桌上,站在一边,右手一下一下扒拉着左手的指甲盖,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不吃?”陆原吸溜了一口粥,一愣,问道:“怎么了?”
“爹,若是这几日你听到了什么,千万别信…你要信女儿!”想起今早买菜时无意听到的话,真是又羞又气又恼又怒,也不知是那个诽谤的她,那话说得,简直是让人气得发抖。可随即想到的,便是若有哪一日传到了陆原耳朵里,那便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了。虽说身正不怕影斜,自己是清白的,自己知道,可别人知道吗?其他的人明因管不到,但是爹爹,必须要信她!
陆原听了,了然一笑,原是为了这事啊…
“爹信你。”陆原没做犹豫,只因昨日从谢府回家时,他便已听得路上些许闲言碎语,甚至还有隔着马车指指点点的,陆原都知道。此时明因状态不如常,想必是早上出去听得了些什么,现在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原本陆原也担忧,怕明因女儿家家的,生受不起这些闲杂话等,可早上陆黎的话,虽然陆原总觉得不太靠谱,却多少让他安了点心。
听了陆原的话,明因松了松紧蹙的秀眉,贝齿轻咬着下唇,轻轻应了句“嗯”,心中一块大石,才实实地落了地。
陆原见状,又喝了口粥,皱了皱眉,这粥煮的,有失水准了。
……
“姐姐,你这样不好!”
明因没有出门,在家里已经整整闷了两天,连前堂都没有出去过。谢如儿听舅舅说了明因的事,早早地便来了,想着把她带出门去。
抬眼看了看谢如儿,摇头道:“我不想出去。”便低下头继续翻晒院里的玉蝴蝶,实如积纸,薄似蝉翼,片片满中,有风拂过,竟真似是乘着风,翩翩欲飞的模样。
这几日,外面的流言定然已是漫天乱飞,饶是明因不出门,也从隔壁院子,或是临着街的矮墙听得了许多不堪的谣言猜测。明因心中虽是愤懑,但她却也不怨谁,这事本就是个意外,只当自己运气不好,竟碰上这样的事,还得了如此不光彩的传言。姑娘家的名声是最要紧的,这时候若是出门让人见着,怕更是惹来非议,自己听了心里也不爽快,还不如躲着不出门,等这阵子的风声过了,再出门也不迟。只是想着姑母近日不是给谢禾张罗着婚事,出了这档子事,对谢禾的名声想必也是大大有损的,也不知怎样了。
思至此,问道:“你哥哥的亲事怎么样了,可定下来了?”
谢如儿本想再劝,听明因这样问,突然想起上回马青说的事,心道是:“难道姐姐这两日郁郁寡欢地将自己闷在屋里,却是为了哥哥的亲事?难道马青说的是实话?这几日的街上的谣传是真的?那日两人在山上,难道…”谢如儿猛地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怎么可能!姐姐又不是她,如此不守规矩的,怎可能做出这事!可,也许两人是真的暗生心思呢?
谢如儿心内纠结,眉儿也拧成了一团,咬着嘴唇,扯着绢子,模样煞是矛盾,明因叫了她两声,才回过了神。
“这是怎么了?小脸皱成这样?”明因突然觉得可爱得紧,伸手捏了捏她嫩白的腮帮子。
谢如儿斟酌许久,道:“哥哥的婚事倒是被搁了下来…”
“是吗?”明因声音低低的,虽是想到有可能会影响到,但是知道了真的被搁浅了下来,还是有些自责的,毕竟谢禾是受她拖累了。
“不过不是因为那件事!”谢如儿解释道,“是哥哥受了风寒,娘说这几日且将养着,婚事先搁着。”
“受风寒了?”明因一惊。那日的情形,受风寒是大有可能的,只是这几日自己心内烦躁,想不到那层去;陆黎来了两次,大概是怕她忧心,也没有提起过。
“那现在如何了?”
“那日舅舅开了几帖子药,吃了也好了许多,只是这几日喉咙疼得厉害,不大能说话。”
明因停下想了想,放下手中翻药的竹耙,拿起石桌上裁好的桑皮纸,顺手抓了把地上晒得干透的玉蝴蝶,包好了放在谢如儿手里,道:“我去换身衣裳,去看看你哥哥。”
出了前堂,又包了包田七花,和陆原说了一声,两人便出门了。
“姐姐,你带的这两包药是要做什么的?”
“你不说哥哥喉咙疼的厉害么?这个可以缓解些许。”
“哦…原是这样!”
两人一路聊天,一路往谢家的方向去了。
“少爷!你看什么呢?”一小厮对着前面身形俊朗的男子问道。
赵与没有开口,只盯着街边拐弯处走去的两抹娇俏身影发呆。
顺着自家少爷的眼光望去,自言自语道:“这不是谢家小姐和陆姑娘吗?”
赵与眼睛一亮,抓住小厮问道:“你方才说那是谁?”
小厮没料到赵与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看他双眼发亮,饿狼扑羊似的,哆哆嗦嗦道:“谢…谢小姐…和陆姑…陆姑娘啊…”
赵与得了答案,心满意足地放开一脸惊恐的小厮,嘴角的笑容明媚的有些闪眼。从上月会集见了那个姑娘,赵与便一直念念不忘,模样娇俏,看着顺从,却是个骂人不带脏字的。只是苦于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想自己已是早有妻室,若是个绿窗女子,以自己以及赵家在樊城的财力地位,要她进门当一房妾室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看那穿着打扮,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也是个书香门第的深闺,怕是不愿做小,所以心中虽有此意,却也不得不压下。而现下,不仅再次偶遇,且还知道了这是樊城近日流言纷传的陆小姐……
从怀中取出一块淡青色的绢帕,深深地看了一眼。
这事看来,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玉蝴蝶

明因到的时候,谢禾正盯着桌上的一碟桂花糕,一脸纠结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明因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谢禾对面坐了下来。
谢如儿“扑哧”一声笑,捡起一块桂花糕在谢禾面前晃了三晃,道:“真的很香呢!”也不顾谢禾闭着嘴一脸郁闷的模样,跟明因解释道:“他啊!一看见吃的就非扑上来,现在可好,喉咙连喝粥都疼,可被想吃别的了!”说完便将手中的糕点塞进了嘴里。
谢禾听得,瞪了她一眼,谢如儿才骤觉失言,满嘴的桂花糕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都是那日闹的,害你还染了风寒。”明因心中自是愧疚,若不是为了救自己,谢禾也不会这样;也暗暗怪自己,他都病了几日了,这是才来看他,想自己脚扭伤时,他可是几乎日日探望的,思至此,便更是内疚。
“不是不是…”谢禾赶紧开口解释,可那一开口,那声音就像被马车轮子压过的木板桥,断断续续忽高忽低,有种欲发而不得的滑稽。
明因低头,掩嘴偷笑。
谢如儿看这形势,便知道明因也无太在意自己的话,一口桂花糕才安心地落了肚里。抓起桌上的茶胡乱喝了一口,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怕是在呆在这儿,自己又要说些什么胡话,更何况,他们俩在一起…怕是也不愿她在一旁带着呢吧!
说起这个,若不是早上陆原的话,她还不知道呢!本想着来看看姐姐的,才进了前堂便被陆原拉住了,对着她便是好一通诉苦。
“明因从下了山,便没怎么出门了,连这前堂都不出来,这孩子从小乖巧,我也甚少需担心她,只是这次…唉…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从下山那日回来时,我便听得了些风言风语的,本以为身正不怕影斜,给人说说也无妨,却不料越传越离谱,那些人说的真是…也难怪明因不愿意出门了,她的脸皮薄,哪听得这些!”
想起之前在外面听到的流言蜚语,谢如儿算是明白陆原讲的是什么了,“难道说,姐姐听到些什么了?”
“大概是的吧!”陆原摸着下巴那一小绺胡子,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我知禾儿与明因的情谊,只是这些人这么说,未免过分!何况你母亲,也是对此也是深感欣慰的啊!”
谢如儿本就很是意外,连舅舅都知道此“情谊”,那日马青说的哥哥与姐姐的事,岂不就坐实了?听到最后一句,更是心下一惊,连娘都知道了?还深感欣慰?可那日去打听娘的口风时,她又是安安静静的态度,虽不否认,却也没有赞同,难道是觉得时机尚早,还在考虑?
“也怪不得明因这孩子郁郁寡欢的,也是心中无奈啊!你说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的受得住这般胡传?且不说她心中难受,就是姑娘家的清誉,也是经不得这流言蜚语的啊!”陆原一句三摇头,脸上尽是无奈与痛心,几乎都要老泪横流了,听得谢如儿心中憋闷,鼻尖也酸酸的。
谢如儿觉得,即使正大光明的,便不该放任他们这么遭人误解下去,怎么也要帮帮他们了!
才下决心,便瞧见马青从厅堂走来,一见她在这里,立马装着看不见,拐着弯往后院走。
“马青!”还敢躲着她!
“啊!是小姐啊!少爷正要我去厨房看看呢,我先去了!”说完脚底抹油似的便要溜走,只是还没走几步,便听得后面的人道:“我可是刚从哥哥屋里出来,我怎么不记得,他几时叫你做什么事了?”
自知躲不过,垮着脸,慢吞吞地走到谢如儿面前,道:“小姐,都说了那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说见少爷和表小姐依着睡在山洞中,也不知是哪个遭雷劈的传了那么些有的没的…”那天谢如儿找他问话,那耳朵被她拧得,现在一想起还疼呢!
“就算那些不是你说的,可你对着外人说过他俩在山上过夜,是有的吧!”谢如儿手插着腰,见马青依然耷拉着脑袋一脸懊恼的模样,气势更是足,鱼儿已上钩,不趁此时拉线又更待何时!
“其实,这也不怪你…”见马青惊奇地抬头,谢如儿接着道:“你又不知道我娘已经同意哥哥与姐姐的事了,就是一起在山上过夜了又如何。”谢如儿虽嘴上说得顺溜,可心里还是打鼓:娘…应该是同意了的吧!舅舅都说娘对他二人的情谊深感欣慰,那也就是差不离的,只是早晚而已,既然大家都不道破,那就由她来帮忙好了!这么一想,心中果然畅快了许多,再看看马青一脸凑过来想打听消息的样子,谢如儿便知成功了,什么话也不说,丢下马青站在原地,嘴中喃喃道:“夫人同意少爷和表小姐的事了?”骤的又精神了起来,“那我还巴巴的忍着干吗?”转身便蹦跳着跑了出去。
谢如儿躲在墙角,掩着嘴笑得欢乐,喃喃自语道:“成功了!”
小梨疑惑道:“小姐,你这是在高兴些什么?”
“呵呵…这个啊…你不懂的!”说着拍了拍小梨的头,手背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哪知身后转角处站着的陆黎,正同她一般掩嘴笑着,两人笑得,眉眼极像。
“喉咙还是很痛吧?”看谢禾便是连喝口水都微微皱眉,明因也不忍再拿他打趣儿,起身打开带来的东西,让人装了壶沸腾的热水进来。
谢禾倒是学乖了,这时也不开口,抿了唇,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明因笑笑,分别取了些玉蝴蝶和田七花放进了一个空茶碗,待丫鬟拿了沸水一冲,即使盖上盖子,也能从缝隙里飘出一丝丝甘苦清香的气味来。
“这是玉蝴蝶和田七花,我包了些过来,白日里没事便可冲泡来喝,好歹能缓一缓那疼。”
谢禾拿了片玉蝴蝶,左看右看,又拿到鼻子下嗅了嗅,没什么味道,便又放了回去。
拿过茶碗,透过白润瓷透的碗壁,谢禾看到里面红的绿的,颜色好生鲜艳,禁不住掀了盖子,只一眼,心觉极神奇了去。碗中有质薄轻透的翼,那田七花一朵多蕾,经了水泡,更是朵朵绽放开来,那翼般的玉蝴蝶,便真似蝴蝶翩翩起舞般,在红的绿的田七花丛中流连,真真是堪比春之谢园了。
“这真是蝴蝶?”谢禾忍不住心中好奇,还是开了口,声音依然似破锣,明因却认真回答:“不是,形似罢了。”
谢禾“原来如此”般点了点头,明因接着道:“若是真蝴蝶,怕也不过如此了,只是,却大概没多少人敢吃了。”说着似想起什么似的,解下别在腰间的香囊,从中取了些不知是什么的,放进谢禾手中的茶碗。
“这是什么?”从香囊里取出的东西也是可以拿来吃的?
明因笑,知他疑惑也不说,只道让他试试,谢禾将信将疑,手拿盖子撇了撇浮在面上的,凑近了喝一口,先感受到的,是一阵凉凉的清爽味道。这几日吃什么都是食之无味,这会子味蕾却打开似的,这小小茶碗里的味道,竟透彻感觉到似的,苦中带着一丝甘香,却是不难喝。
“才放下的,是薄荷叶子?”在热水中能察觉的清凉的,谢禾只知道薄荷。
明因点点头,“薄荷辛凉,消风散热,头痛咽喉失音都可以其辅佐。”说着将香囊口子收紧,放在桌上,推到谢禾面前,道:“薄荷味香而淡,本是拿来填充香囊的,既你这里用的上,这个便给你了。”
“那这香囊也算给我的?”樊城风俗,女子绣香囊,除给自家父亲孩儿,便只得给自己的丈夫,未出阁女子赠与香囊,便是定情之意了,谢禾这时说这话,只是闹着玩罢了,却不想明因并非樊城长大的女子。
“你若喜欢,拿去便是了,只是这个我已用过,你不嫌旧便可了。”时人身上佩戴香囊,贴身一个,外衫系腰带时另佩戴一个,做工精细者,一般是外面的,明因拿给谢禾的,正是外面的。
谢禾一愣,看着桌上针脚细腻的香囊,蓝底红边,娇嫩的几朵腊梅栩栩如生。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思,神使鬼差般,便收了下来,转向窗外的脸有些尴尬的红。
“今日不是会集么?如儿怎的没有带你去?”
“哦,她倒是说了要带我出去,只是听到你病着,便过来瞧一瞧你来了。”明因接过芽儿盛来的茶,小口喝着。
谢禾东拉西扯的,显然是还尴尬着找着话题说,只是说起这个,谢禾想到了昨天晚上与他聊天时,谢如儿无意间提起的,问她怎么到现在才说起,谢如儿说得理直气壮,“姐姐的脚都扭了,谁还有时间记着这件事啊!只是本来想问问那是谁家的…都怪爹,要我写女训也就算了,竟然还不给我出门,白白失了问的时机。”
“如儿说,上月你们去的时候,遇了些不好的人?”谢如儿说是那人轻薄了明因,谢禾听着,早将那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只是当着明因,谢禾怕她不好意思,也不敢往明里说,只婉转着问着,若是明因不想说,还不至于令她尴尬。
“哦,你说的那个,”明因听着,放下手中的茶,道:“只是个浪荡子,不足挂齿。”知道谢如儿该是早就将前因后果给谢禾说个了明明白白,明因便也简洁着答了,何况那日后来和谢如儿又遇上那样的事,自己又伤了脚,在家中躺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将这事抛到脑后,这时提起来,除了对那登徒子觉得有些厌恶外,明因倒也没什么过激的情绪了。
只是明因简洁地回答,在谢禾眼里却成了难以启齿,心中暗道,必要将这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两人一时无话,对坐在满室氤氲的茶药香,静静安享这芳华时光,明因这几日压抑的心,此时也似弥散天光,云开雾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甑与鬲

只是明因简洁地回答,在谢禾眼里却成了难以启齿,心中暗道,必要将这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两人一时无话,对坐在满室氤氲的茶药香,静静安享这芳华时光,明因这几日压抑的心,此时放松下来,也似弥散天光,云开雾尽。
正静坐着,环翠手中端着个托盘,进门来福了福身子,道:“少爷,表小姐,这是厨房做的糖酥,夫人说,本是不给少爷见到的,怕他见了嘴馋,可表小姐却是个爱吃甜的,便让送了些过来,让表小姐尝尝。”说着便将那一盘炸的金黄的糖酥放在了桌子上,上面撒着炒过的白芝麻,大约是刚做好的,还散着香气,看着闻着,实在诱人。
“姑母费心了,”看谢禾前,明因先到陆黎房里坐了阵儿才过来的,陆黎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才放她走的。想这姑母对她,可真真是如母亲般爱护照顾了,从来了樊城,便无一事不是体贴入微,每每思此,心中总有说不完的感激。
“夫人说过,表小姐是舅老爷的闺女,也就如同夫人的闺女,对自家的闺女好,正是应当的。”环翠似是看出明因心中所想,笑吟吟地开口说着。
这环翠,是陆黎陪嫁的丫鬟,却是比陆黎小了近十岁,现在也已是年近三十了,却未曾许人,一直尽心尽力服侍陆黎。不过外头也有这么一说,说陆黎曾想将她收为谢叔恒的姨娘,只是这环翠不肯,便也就做罢了,不过这是真是假,都过了这么些年,也无人再去探究了,只知道谢府的人对她敬重,就连谢禾兄妹两个,称呼她也与其余的不同,只唤她翠姨。
明因初到樊城时,在谢府住的几日,吃穿用度,也是她帮忙打理着,也算是熟的。这时听她说了,只点点头,道:“有劳翠姨了,可也尝尝?”
环翠笑着道:“夫人也留了些给我,小姐你且吃着吧!不过,少爷可吃不得,可千万记着,回头喉咙再疼起来,受罪的可是自己了。”又道陆黎那边还有事要她忙,说了几句便走了。
在旁坐着的谢禾耳朵里听着环翠的话只点头,一句口也不开,眼见环翠一离开,手便伸了出去抓那炸的金黄酥脆的糖酥。明因眼疾手快地,轻轻拍开谢禾的手,道:“翠姨的话没听到?这个你不能吃。”
谢禾垮了脸,垂着个脑袋,抱着刚刚被明因拍掉的右手,哑着嗓子问:“一块也不成么?就一块!”说着便又往那盘子伸出手,明因干脆整盘拿起,护在身后,道:“不成!”这嗓子都成这样了,还忘不了吃呢!
抓耳挠腮了好一阵,谢禾最终败下阵来。
见谢禾终于放弃,乖乖在桌旁坐好,明因才将那糖酥放回桌子,取了一块放进嘴里,酥脆香甜,牙齿咬动时,还“咯蹦咯蹦”地发出声响。
谢禾在旁边眼巴巴瞧着,一边挪着位子往明因身边移,一边笑嘻嘻地问道:“那个…脆不脆?”
明因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拿了一块接着放进嘴里,道:“你听听。”
谢禾傻眼,愣在一旁看明因津津有味地又吃了一块,拍拍手上剩余的糖渣站了起来,端起还剩着大半的糖酥,对着谢禾道:“医庐还忙着,我就回去了,你就好好歇着吧!”说着转身便要出门。
“那你还…带着这…”说到后半句,明因已经出了门,谢禾的声音自觉降了下来,只在嘴里喃喃着了。
这头明因才出门,便撞见了急急忙忙走来的马青,将手里的糖酥推到他手上,不忘嘱咐道:“只给你的,可别让阿禾…别给你少爷吃了!”
听得马青一唬一愣,这是给他的?
待到马青端着盘子兜兜转转在府里走了一圈再回到谢禾屋里时,见一白衣男子正低首对坐于谢禾面前,手里端着杯茶拿近嗅了嗅,后又一脸嫌弃地放回谢禾面前,道:“这也是人吃的?”
谢禾一脸无所谓地端起那茶碗,又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啊!”重点是喉咙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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