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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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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槿不再言语，只点了点头。伸手将一个花农招过，吩咐道：“把这些己经得了的先搬上马车，放稳了，绑牢了。千万小心着些，还得颠簸一阵子。”
那名花农应了。俯身抱起那盆海棠，忽然又被魏槿叫住：“等等，先放了下来，我瞧瞧。”
魏槿看了一眼，便眉心紧锁。一手指着海棠上贴的诗句，道：“这是谁写的？”
“我啊。怎么？”小文书有些莫名的应道，还补充一句，“字儿是我写的，诗句是周主簿吟的。”
魏槿伸出食指冲着一旁的等着搬花的花农作了个手势，道：“撕了。”
“为什么？”周舫之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怒目圆睁，冷笑道魏公子若不满意舫之的诗句，大可自行作来舫之不才，难当此任！”说完，他拂袖欲去。
魏槿也不动怒，只是淡淡一笑，道：“周主簿的诗句自然无可挑剔，只是这海棠并非西府海棠，而是垂丝海棠。周主簿未免有张官李戴之嫌。”
周舫之涨红了脸，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应对。西府海棠跟垂丝海棠本就有几分相似，刚才也只粗粗扫了一眼，弄错了也地可厚非。而且海棠品种本来应该等魏槿来评定，自己也是太嘴快了些。
周舫之只好讪讪的坐了下去，看着小文书将盆上的纸片撕了下来，又重新写了贴上去。忽然抬了眼冲魏槿冷笑：“论起种花，舫之自然是比不得魏公子的，舫之越俎代庖，实为无状，魏公子见谅。”
魏槿只是紧盯着小文书将改写后的纸条贴了上去，对于周舫之的话置若未闻，连谦虚或礼貌的话都没有一句，让周舫之着实气噎。
看着小文书准确无误的贴好，魏槿才又转身去将马车上己经堆放整齐的盆花一一点算检查清楚，抬眼见着姚木瑞正往这边走来。他便快步迎了上去，与姚木瑞细细的说些什么，姚木瑞则一直点头称是，两人完全将个周舫之晾在了一边。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姚木瑞便急急的往右边的海棠林里去了。魏槿一抬眼见着四姨娘海棠正偎坐在一棵海棠树下，边绞的朵海棠花边磕着瓜子儿。
海棠随意的将嘴里的瓜子皮儿吐了出来，抬眼正遇上魏槿的目光，心里便是一喜，他终于注意到自己了么？海棠不由一笑，伸手抚了抚鬓发，微侧了身子，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柔美的姿式。
果然听得魏槿叫她，“四姨娘！”
“哎！”海棠几乎是用跳的起了身，也觉着有些失态，只好微笑着故作平静的抚抚裾摆，做了个淑女的姿态。然后放低了声音，重新又应了一声：“哎！”还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接着一面一步三扭的迎了过去。
“麻烦四姨娘去请爹爹出来，说这边的事情己经处理妥当，他那边如果没事了，这就可以去魏家花田了”
“啊？哦。”海棠脸上有些难掩的失望，不过还是应了。向前走了几步，又回了头道：“这就好了么？不能再看看？这花儿，开得真好。”海棠一边说着，一边满是期翼的看着魏槿。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这么大胆的正视魏槿，实在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能。”魏槿基本是将她眼中身上的一切全部无视，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一如她刚才从嘴里吐出瓜子皮儿的动作，干净，果断，没有一丝儿的拖泥带水。
海棠讨了个老大的无趣，若是换了别人，她早转身离去。可对于魏槿，她的心里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希望有一天，他能换个眼神看自己。所以她强压住心中的不快，仍是冲着魏槿温柔的一笑，应了声，“好。我这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魏槿己经转身走到马车前，看着姚家的花农将最后一盆海棠搬了上车，还不放心的亲自用手将海棠扶了扶，将土压了压，再将盆往里推推，确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真难得见他有这么轻柔温顺的时候。
海棠想着，硬生生的将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嘴里泛上苦意。即便她说了，他又如何能听得见？海棠有些落寞的转了身，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他手中的那盆海棠，让他看着，护着，捧着，抚着，该多好。海棠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恋恋不舍的又回望了魏槿一眼，他仍在那里忙碌。
“怎么了，海棠？”
海棠一听，就知道是魏大人的声音，悄悄的吸了吸鼻子，马上便换了个娇媚的笑容转过脸。
而这段时间，墨兰己经整理好情绪，开心的在海棠园里逛了起来，很亲切的和见到的花农打着招呼。之前因为有好些花农己经见过她和老太爷在一起，又经过这会子功夫，先是一部分，继而是大多数的花农都知道这是姚家三小姐，老太爷很喜欢的孙女
而且，墨兰想，恐怕大多数的人也知道，这是周家休回的媳妇。因为她能从一些人的眼里读出些许好奇，读出些许鄙夷。然而她并不以为意，能这样行走于自己最爱的花花草草之间，于她来说，己是最巨大的幸福，其它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小姐，”有一个头戴着草帽身着灰布衣的花农从前面的路间穿了出来，向她鞠躬行了个礼，道：“老太爷让我来传话，老太爷的事儿己经办完了，在前边等候，请小姐随我来。”
墨兰应了，跟着这花农绕过几条花间小道，远远的己经瞧见老太爷背对着她的方向站着，嘴里叼着的烟杆儿，阳光下时不时的闪出一道又一道道的金光。
墨兰冲着身边领路的花农挥了挥手，便蹑手蹑脚朝着老太爷走了过去，忽然跳过去在他的耳边大叫了一声：“爷爷！”
老太爷笑着转过身，顺手用烟袋在她的头上轻轻敲了一记，骂道：疯丫头！”
“哈哈哈哈，”墨兰缩了脖子笑起来，“吓着爷爷了吧！爷爷什么呢，这么出神？”
看她的样子，老太爷就知道墨兰很开心，也不禁受到她的感染，将原本心中的一丝阴霾挥去，笑着摇了摇头人老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怎么样，姚家花田不错吧？”
“岂止不错，简直美呆了！”墨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表达的感情却是真实的，“我真爱死了，爷爷，”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爷的脸，换了种试探的语气，“要不，您让我也来这里做事吧，哪怕只是偶尔也好。”
老太爷转过脸去，仍将目光投向面前的一大片灿若云霞的海棠园，眼里带着无限的留恋，可对于墨兰的话并不置可否，让墨兰又有些失望，“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姚家的百两金田。”
第七八章 狭路相逢
“娘！”周堇之轻唤了李氏一声，将己经很齐整的衣服又整了整，这才很不情愿的跟在她的身后出门，一边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娘想买花儿，咱们去花行吧，离得近。”
李氏停下步子，转身白了她一眼，不悦的道：“平日里我跟你说的都忘了？咱们如今可比不得当初老太爷在的时候，你哥哥一人养家，委实辛苦，能省则省。你不知道，去花田里买花要比去花行便宜得多，而且，也新鲜。”
“那就别买了，省下银子岂不更好？”周堇之停下步子，道：“咱们园里也种着花儿，又何必非得去花田里弄些花儿来插着？”
“咱们是那种家里连花都不插的俗人么？想当年，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哪天不是天天换的鲜花儿？如今再怎么不济，咱们也是读书人家，怎可连花也不插？”
“不过买几枝花，何苦跑得那么远？”周堇之嘟嚷道。
李氏面上有些怒意，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算计？不过是多费些时间，马车夫总归是养着的，你不用，花月钱请他歇着？快走罢，今儿个有些晚了！”
说完，李氏也不再理会她，将手伸给丫环紫樱，让她扶着上了马车，周堇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在后面跟上。
周堇之在李氏身边坐稳，过了一会儿，又试探性的说道娘，要不咱们去别的花田吧，去魏家的，魏家花田的花不错。别去姚家花田了！”
李氏瞪圆了双目，怒道：“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老太爷和你爹爹最喜欢的就是姚家的海棠？以慰悼念之情？如今，你爹爹虽不在了，这么多年，这习惯还是保存了下来，今日不过让你陪着去一趟。怎么那么多话？”
说至伤心处，李氏止不住滴下泪来。哽咽道：“若你爹爹还在世，我又如何需要为了省这几个小钱？我命苦啊，年纪轻轻的便守了寡”
提起父亲，周堇之的眼睛也温润了，轻轻抚着李氏的后背劝慰道：“娘，是女儿不好，您别伤心。我只是想，如今咱们和姚家的关系。去姚家花田怕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李氏忽然脊背一挺，瞪圆了双目，怒道：“咱们有错么？他家姑娘嫁来咱周家。我有亏待过她么？有少她一顿饭少她一件衣么？我好吃好喝的待她，她却连蛋都不曾下一个！我们周家，那是三代单传，这样的媳妇，我如何能留？”
周堇之的脸红了红。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声说道其实，若真是给哥哥纳个妾也就是了，何必，”
“姑娘家家的。你懂什么！“李氏白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便将目光投向车外，没有再说些什么。
周堇之秀丽的脸庞上又浮上一丝红晕，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李氏忽然象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道：“前几日跟你提过王媒婆说的魏家公子的事情，本来呢，这话也不该跟你商量，只是你爹不在了，舫之又是个极忙的，我找不着商量的人，只好跟你说说。”
“娘，”周堇之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低垂了头，声音小得象蚊子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事，当由母亲作主，女儿不该说些什么。只是，女儿还想在家再尽几年孝道。”
李氏点点头，疼爱的将她的手牵起，放在手心里抚摸着，良久才又说道：“我也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但是，总归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呢，若你的父亲还在，我无论如何也不让你嫁去魏家，他家说来也就是个种花的，如何能跟周家相配，可是啊，”
李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仔细想了想，周家如今也是不同往日，好歹的，魏家老爷有六品的官衔，也能算是个官家，勉强的也算是门当户对吧！听王媒婆说，魏公子生母早亡，魏老爷一直不曾另立正室，你若真嫁去魏家，也不至于受婆婆的闲气。而且，这样看来，魏老爷也该是个情深意重的人，俗话说，子常类父，魏公子的品性，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周堇之红着脸点了点头，“娘说的有道理，只是我想再过多两年”
“你如今也到了该许人的年纪，”李氏打断了周堇之，将话头接过，道：“舅舅家的岩桐可不是和你一般年纪，听说今年都许给了长明县王知县的公子，论人品，论长相，你可比岩桐好了多去了。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官职也比舅舅高出许多。你许的人家可不能比她的差。虽说，魏家只是个花官，可论品级，魏老爷还在王知县之上，咱们也不能算输了给她。而且，我还有个私心，魏家离得近，以后我若想见你，也不是难上难的。”
周堇之的眼睛有些酸涩，将头靠在李氏的肩上，“娘，我不想离开你。”
李氏也有些悲从中来，轻轻拍拍她的手：“我也舍不得。所以啊，我思来想去，魏家倒是个不错的人家。”
周堇之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岩桐也许了人家么？我还想着今天让人约她一起去逛花市呢。”
李氏摇头，道：“我正想跟你说呢，我接下了魏家的贴子，花朝节那天，你和魏家公子一起去逛花市吧。”
听了这话，周堇之猛的坐直了身子，红着脸，表情有些扭捏，“这怎么使得？我又不识他。”
“傻丫头，”李氏给她的话逗笑了，伸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亏得咱们这儿有个花朝节递贴子逛花市的习俗，自古至今，多少姻缘都是这时成的，许多花朝节的佳话都流传至今呢！若没个花朝节，你又如何能知道魏家公子长得如何，品行如何？好歹的，你去见一回，心里好有个数。娘也没就应下这门亲，喜不喜欢，你到时也给个话，娘再思量思量。”
周堇之又重新偎坐在李氏的身侧，不再说话，兀自想着心事
马车在一处稍为平坦宽阔的地儿上停了下来，马车夫回头问道：“老夫人，这就到了姚家花田了，还要往上走么？”
李氏将头往外探了探，回道：“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边走边看看。”
紫樱伸手将李氏和周堇之扶了下来。李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在不远处的海棠林上，感慨道：“今年的花儿开得可真好！走吧，堇之，咱们走走。”
李氏的目光忽然落在路边的两顶小轿上，几名轿夫正在一边闲聊。李氏瞧着这轿子有些眼熟，便冲着一名正抬眼看她的轿夫道喂，轿夫，这是谁家的轿子！”
轿夫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去，和其他轿夫说说笑笑，就象并没有见着她一般。
“喂！”李氏提高了音量，还欲再说，被周堇之拉住，“算了，娘，咱们走吧！”
李氏瞪了一眼那堆围坐在一起的轿夫，嘟嚷道：“都是群没读过书的”话还没说完，就己经被周堇之拖了开去。
墨兰挽着老太爷一路走着笑着，这样行走于花间，实在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远远的，三个女人迎面而来。
“嫂嫂！”堇之愣住了，脱口而出。
墨兰停住步子，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并不识得，不过，既然叫她“嫂嫂”，这女子就只有一个身份，周舫之的妹妹！那么旁边那个横眉冷目的老太太就该是周母了。
于是她浅浅一笑，道：“请叫我姚姑娘吧！周姑娘。周家也喜欢姚家的花田么？”
李氏冷笑，”这是谁啊？不过是周家的下堂妇，在周家面前还敢自称姑娘？老太爷，不是金盆洗手了么？如今可该有时间好好教导孙女儿了！
老太爷也不生气，冲着墨兰哈哈一笑，道：“丫头，这嚣张老太婆是谁啊？你认识么？”
墨兰含笑摇了摇头：“不识。”
”那人家说话的态度，怎么好象跟咱很熟似的？”
“爷爷，”墨兰挽着老太爷笑道：“您可别跟人一般见识，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咱姚家满林子的喜鹊呢，偶尔飞出一只乌鸦也不出奇。”
“说的是啊，丫头，难得我今天心情好了来走走，可别让乌鸦破坏了。”
这爷孙俩一唱一和的，明里暗里的将自己比作乌鸦，李氏气得直发抖，冷笑：“果然就是个泥腿子，没读过一本圣贤书的”
“娘，”周堇之拉了拉她的袖子，“别说了。走吧，天色不早了，买了花就该回去了！”
“哼。”李氏重重的哼了一声，牵起周堇之从墨兰身边挤了过去。
“等等。”
听到老太爷的话，李氏停下脚步，老太爷却也没有再说，倒是冲着一旁花田里忙碌的花农挥手叫道：“哎，你过来一下！”
“哎！”那名花农应了，跑了过来，“有什么吩咐，老太爷！”
老太爷笑道：“你替我吩咐下去，我不认识面前的这位老太太，这老太太跟姚家没有半厘钱的关系。一会儿人要打着我姚家的名号，你就去报官，告她个欺诈罪。她若要自个儿买花，就按市价的十倍给她，一厘也不能少。”
第七九章 花朝节的萌动
从姚家的齐山海棠田回来，墨兰的心里就开始对花朝节充满了期待她一直都知道古代有花朝节一说，而这个节日到现代渐渐没落，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亲眼见到。而且，听说只有在这天，原本封建男女避嫌的社会，陌生的男女却可相约一起赏花。花儿，在人们心中的纯洁神圣地位，由此也可见得一斑。那天，会是怎样的盛况？
所以到了这天，她便早早的起了身，又很费了些心思打扮了一番，下定决心当一回古装美女。然后只草草的扒拉了几口早饭，便往老太爷园里去了。她和薜荔约好的，在老太爷园里见面。
她以为自己够早了，可薜荔比她来得还早。她去的时候，薜荔己经在和老太爷喝着茶聊着天，薜藔则弓着身子察看那株“二娇”。
“姚姐姐，早啊！”薜荔一见着她便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着她，道：“姐姐果真是天生丽质，这样一打扮，竟象个天女下凡似的。”
“那是，那是，姐是才能与美貌并举啊，哈哈，！”墨兰得意的仰头大笑，冷不防的被老太爷提着烟杆子当头一记：“疯丫头，在外人面前也不知收敛，别给人笑掉大牙，你可得向薜家姑娘好好学学！”
墨兰苦着脸一手抚头，做痛苦状：“爷爷，你怎么老打我的头呢？把你这个聪明绝顶丽质天生的孙女儿打笨了可是你的损失哦！”
薜荔“咯咯咯”的笑弯了腰，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道：“老太爷，你可别让姚姐姐学着谁，我就喜欢姚姐姐这样子，比谁都好。”
墨兰向老太爷吐了吐舌头，一手挽住薜荔，笑道：“呵呵，我也就是逗着你们乐着玩儿。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你可答应要给我当向导的。啊！我好久没放开心思玩儿了，正盼着这天呢。你可得好好带着我。”
薜荔笑答：“交给我没问题，我一定让你过个终身难忘的花朝节，是吧，爹爹，不信问爹爹。他最知道。”薜荔转头朝向薜藔，道：“爹爹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薜藔走过，来摇了摇头，疼爱的抚着她的头。笑道：“我一向不喜欢热闹，往年是为了陪着你，今年你有伴儿了。我就去歇歇。”
墨兰也向老太爷道：“爷爷一起去吧？”
老太爷直摆着手：“我可不去，这副老身子骨儿可经不起折腾。”顿了顿，老太爷有些担心的问道真不用备轿么？或者，至少让个丫环跟着，也好过你俩丫头”
“放心吧。老太爷，”薜荔笑着接过话，道：“把三姐姐交给我吧，一定给你完好无缺的交回来，要知道。不是我夸口，我可是西园县的活地图。”
“是啊。老太爷，别担心了，”薜藔也点头笑道：“我总没时间管她，我家这丫头别的不好说，论起玩耍，便没人敌得过。”
老太爷这才不说什么，亲自将她们送至门口，千叮万嘱了一番，目送着她们欢天喜地的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在石桥边分手的时候，薜藔也对着薜荔叮咛了一番，无非是早些回来，好好照顾三小姐，别闯祸之类，没等他说完，薜荔己经拉着墨兰走出了老远，恐怕一句也没听进去。
薜藔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和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开。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着。花朝节这天，喜欢凑热闹的人也好，不喜欢凑热闹的人也好，通常人们都会很自觉的给自己放个假，所以这时街上的行人只三三两两，而且也都悠闲悠闲的，不似平日那般忙碌。
薜藔原本是想着回家歇歇，可向前走了两步，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便转身调了个方向，走了几步，想想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便又转身回家，又走了几步，又转身，如此折腾了几次。突然一咬牙，终于选定了方向，疾步走去。
秋兰在镜前坐了很久，由得丫环绿萼在自己头上折腾，她始终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忽然，嘴角边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一抹红晕悄悄的浮上双颊。
绿萼一边将秋兰还是不满意的旧发型拆了，开始重新绾过，一边瞧着镜子笑道：“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开心啊？大太太是接了哪家公子的贴子？小姐要和谁家公子一起去看花市？”
秋兰白了她一眼，慎道：“多嘴！”这丫头总是口没遮拦的，她原本倒是想生气的，却不自觉的笑出了来。
绿萼“吃吃”直笑，“小姐不说，绿萼也是要跟着去的，一会总要知的。我很好奇呢，听说今年花朝节咱们姚家的展位有些变化，知道的人也必然多了，依小姐这般姿色，也不知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才能配得上。”
秋兰的面上红霞飞遍，这丫头越说越不象话了，开口是想责备两句，瞥见绿萼绾的百合髻，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转移了话题：“这个发型不错，就这个罢。”
听秋兰说好，绿萼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今儿早上，给挑剔的小姐绾发绾得手都麻了精心挑了几件发饰插上，绿萼还不失时机的讨好几句：“小姐原本就漂亮，其实绾什么发型都好的。”
对着镜子，秋兰伸出两指很小心的将垂在两颊的秀发捋了几捋，刻意将两边的脸颊遮挡了一些，又再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看着镜中露出的这张足以羞花闭月的脸，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总嫌自己的脸型随了母亲，颧骨宽大还有些婴儿肥。虽然比起寒兰的，她还显得秀丽一些。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墨兰的脸型随了姨娘，是秀气斯文，绾什么发型都适合的瓜子脸，这让她有些泄气。
想到这个，秋兰有些忿忿的站了起身，忽然问道：“三姐姐己经出去了？”
“恩，”绿萼一边很小心仔细的将她的束腰带理了齐整，一边应道：“一早我就见她去老太爷园里了，听说约了薜家姑娘一起去花市。”
秋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良久，才微微一笑，道：“走吧。”
她去向大太太告别的时候，寒兰正扑在大太太的怀里，好不容易才被大太太劝得止住了哭，见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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