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盛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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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当然”老太爷精神一振。

见老太爷上当，墨兰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两手微抬，在老太爷面前转了个圈，凑近了老太爷，问道：“您细看看，可看出什么来了？”

老太爷还真给她唬住，仔细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莫名的轻摇了头，“什么？”

“原因就是我。天生丽质，艳冠群芳，天下第一，舍我其谁！”墨兰展开双臂，微扬着脸。越说越慷慨激昂。

“卟！”老太爷猝不及防的喷了她一脸口水，继而大笑不止。

“爷爷！”墨兰惊呼，这才从洋洋自得中回过神来，一边擦着脸。一边也跟着娇笑。

丁梓秋老远就听见老太爷爽朗的笑声，抬眼望去，见着老太爷面前那捂着肚子笑得没有一点儿淑女形象的。除了墨兰就不会有别人。几天没来了，一上山就遇上，让他心里一喜，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

丁梓秋对着老太爷长长一揖，恭敬的道：“梓秋见过姚老太爷。”

见公子这么郑重。会英忙跟着作揖，“会英也见过老太爷。”

“嗯，”老太爷笑容顿敛，上下打量了丁梓秋一番，道：“你又来了？又不会种花。天天往花田瞎跑什么？没地儿玩么？”老太爷边说着，抬手往会英身上一指。“累得个小子还背着这么堆东西，本来就细胳膊细腿的，可怜的哟。”

“姚老太爷您真好人啊！”听了这话，会英两眼放光，象忽然遇着了知音的，“这些东西，我天天背着，累得我哦，我们公子可一点儿知道做下人的辛苦！”

“去。”丁梓秋瞪了会英一眼，笑道：“老太爷，我可不是来玩的，我是来画画儿的。若不得墨兰提醒，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花田里的百两金和我家后院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更有生机且形态各异。而且，姚家的百两金天下无双，画惯了姚家的百两金，别的花儿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丁梓秋的马屁果然拍到了正点儿上，老太爷听了心里颇为受用，看着丁梓秋的目光也不那么冷冰冰的，“嗯，这话倒还象句人话。年纪轻轻的，有些事儿做也好，可不能只顾着玩儿。”

丁梓秋也听得出老太爷语气软了，更加讨好的笑着，“老太爷，您可想看看我画的姚家花田？今日我恰巧带了几幅来，想着让墨兰评鉴评鉴的。”

先前因为退婚的事情，老太爷心里始终对丁梓秋恪着块东西，这时仍是想做出个威严大家长的样子，可又架不住心中的好奇，这家伙会把姚家的花田和百两金画成什么样子？

老太爷看看丁梓秋，心里暗叹，这家伙实在是长得一副好皮囊，那脸上的笑容，就象春天里的阳光，纯得没有一丝杂质。

这么灿烂明媚的笑容，让老太爷想气都气不起来。心里笑又不能笑，想走又不能走。只好憋住劲儿的板着脸，假装无所谓的干咳了两声，眼睛就往会英肩上画筒瞟着，“咳咳，那个么，既然都拿来了，就给我看看吧！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把我姚家的花田画得难看了，你就再甭来了。”

“是，”丁梓秋大声应着，亲手自会英手中接过卷轴，边道：“老太爷，可别！您若不满意，我这就扔了再画过，一直画到您老人家满意为止。这么好的花田，这么好的百两金，您若不让我来画，可不是可惜了了？老太爷，您想想，再好的好花都有花季，过了便谢便枯，可好画能够传世。我的画若是能流芳于世，姚家的花田不也世人皆知，扬名天下？”

“哇！”这话听得老太爷心里舒服，再忘了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笑着打趣道：“你这小子，来之前是喝了蜜么，嘴巴咋地甜成这样？这话可真在理儿！快，打开我看看！”

“老太爷过奖了，这就打开。”丁梓秋笑着将卷轴的一头交给墨兰，冲她得意的挤了挤眼睛。然后得了墨兰的嫣然一笑，不由心花怒放。

丁梓秋就握着卷轴的另一头向后退开，将画幅慢慢的展开了在老太爷的面前。

老太爷笑容顿时凝结，惊住了。眼前的是一副画，他并不懂画工如何，只是这画面熟悉的让他直有想扑上去的冲动。

画的是姚家的苗圃。画卷长约六七尺宽三四尺，不算巨幅。可那苍翠逼眼的百两金田，绿油油，一大片一大片的，气势磅礴，就象一眼望不到边儿似的。

“呀，”老太爷不由出声惊叹，伸指难以置信的在绿色上摸摸，“这是你画的？这是咋画出来的呀？真好。”

“恩，”丁梓秋用力的应了一声，歪着头冲着墨兰一笑，回道，“可不是我画的？就天天看着画的呗，就单这个苗圃，我可画了不下十幅，只这幅还差强人意。当然，最主要还姚家的苗圃好啊，是吧？还行吧，老太爷？”

“恩！不错不错，哟，瞧，”老太爷弯着身子，靠近了画卷，眯着眼睛细看，一边伸指在上面轻点，“真是不错。瞧瞧，这个，是捧盛子的花苗，叶子象个小巴掌似的；这个，是洪福的苗，叶子细长象竹叶，这个，是朱砂垒的苗，总瘦瘦矮矮的，象永远长不高似的……”

老太爷从画卷的这头，慢慢的踱到那头，又踱了回来，如数家珍一般，话语里透着些许的感动，“果然是用了不少心思，一个不懂花的人，居然能把花田画得一丝不差。”老太爷由衷的赞叹，突然停住，指着画，“只有这个，有些碍眼。”

“什么？哪里？”丁梓秋一惊，一边问着，一边将身子歪过去看老太爷所指。

“这个，”老太爷手指在画上轻点，一边斜睨着墨兰，一板正经的道：“这个，画的是我家那个自称天下第一的姚三姑娘吧，放在这里，实在是碍眼，可惜了的好画，快抹了去，抹了去！”

丁梓秋画的，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能一眼就瞧出那是墨兰。她微弯着腰，一手前伸托着什么，身子就向前探着，象是在查看百两金。一头乌黑的秀发松松的挽在耳后，在阳光下散发着乌木一般的光泽。粉红色的长裙，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中，显得尤为瞩目。

“呀！”墨兰顾不得去跟老太爷辩驳，先是一声惊叹，“这是我么？原来我的背影也这么阿娜多姿，果真是天下第一啊！啧啧。”

丁梓秋强忍住笑，故意的对着老太爷扬扬下巴，“果然老太爷也有同感吧？无奈我画的时候，这个天下第一老是拦在那里，我画不出她面前的百两金，又不能空着，只好画个人来充数。”

“呀！丁梓秋！”墨兰发出一声怒吼，冲他扬了扬拳头。

“呀，丫头！”老太爷瞪她一眼，也吼了一声，“吼啥，吼啥！没一点儿样子，野丫头一般的，也是天下第一？你敢说我倒不敢听了，不知羞的。”

“爷爷！”墨兰红了脸，扭泥着，“我那不是开玩笑，逗爷爷开心的么，爷爷作么老拿我取笑？我不是天下第一，爷爷才是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的孙女儿，行吧？”

很少见着率真的墨兰如些扭捏女儿态，丁梓秋不由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果真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原来墨兰的克星是老太爷啊！”

“哈哈哈，”老太爷心情也是出奇的好，跟着开怀大笑了起来。

丁梓秋又献宝似的取出其他的画儿，一一的展开给老太爷和墨兰看。三人越看越起劲，越说越投机。这样说着笑着，完全没有注意有人迎面而来，直到听见周舫之有些不悦的声音，“舫之见过姚老太爷！”

　第一百三一章　哑巴亏

笑声嘎然而止静得有些微妙。

周舫之行了礼以后，便没有再说话，面对着老太爷，眼睛却是斜睨着一旁的墨兰，暗含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老太爷先是打破了寂静，却没有理会周舫之，而是抬手在画卷上摆摆，冲着丁梓秋道：“小子，先把这画收了。画得不错，别弄坏了，姚家花田还等着你，那啥，流芳于世，啊，记着，好好儿的画，画好了老头儿我有赏。”

“是，多谢老太爷，我可记着老太爷的话，到时来找老太爷领赏。”丁梓秋大喜，很响亮得意的答着，带着些许深意的看向墨兰，语带双关。

然后他开始小心的将画卷往墨兰这边卷着。卷到一半，忽然又看着老太爷道：“老太爷，要不，我送您一幅？这些我都装裱好的，回头等墨兰回去的时候，我让她带给您？”

“行啊！”老太爷面露喜色，用手指指会英手中的画筒，“我喜欢刚才那幅，苗圃的，里面有我家天下第一背影的那幅，你舍得不？”

“要换作别人，我自然舍不得，老太爷么，双手奉上。等阵我让会英把画交给墨兰，晚些让墨兰带回去给您。”

“好。”

老太爷和丁梓秋一问一答的，完全将周舫之晾在一旁。

周舫之干咳了两声，冲着老太爷又做个长辑，大声道：“舫之见过老太爷！”

老太爷这才抬了抬眼皮，“哦”了一声，“今儿是刮什么风啊，把周主簿刮到这么不起眼的姚家花田来了？”

周舫之知道，老太爷故意把“姚家”二字咬得很重，是在责怪他不顾姚家的脸面而将墨兰休弃回家站在姚家立场来说，老太爷的记恨当然情有可原，可周舫之心里同样很委屈。墨兰回了姚家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姚老太爷，更没有机会向他解释。自己又何尝舍得，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现在。他有心想解释，可有外人在，他就更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周舫之看了一眼丁梓秋。丁梓秋并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他正低头将画筒中取了幅画出来，郑重其事的用个银灰色的绸布套子装好。又小心的装进画筒，嘱咐会英，“一会记得将这幅画交给墨兰带走。”

墨兰？墨兰！叫得倒亲切！周舫之的心头很是一阵气恼，却也无可奈何。这个丁梓秋。不但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还是太守的宝贝儿子，他能怎么办？只得将目光从丁梓秋身上转了回来。却发现墨兰的目光也在丁梓秋身上，完全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似的。

周舫之更是觉得憋屈，墨兰还在生气吧？这口气也生得恁长！他呆呆的看着墨兰，直到听到老太爷重重的两声咳嗽，他知道。是故意咳给他听的。

“咳咳，”老太爷又咳了两声，才道：“‘周主簿，有事您忙去。您是堂堂大守府主簿，就算是县太爷。那也是得给您几分薄面。您那可是前途无量的，比不得我们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快忙去吧，忙去吧，我们这些小民，可不敢耽误您的正事儿！若是主簿大人怪罪下来，小民们可担待不起。”

老太爷夹枪带棒的说着，不等周舫之回答，便又转向丁梓秋，“你倒是弄好了没啊，真够磨叽的。也甭交给三丫头了，弄好了我这就带走，你那花田画得真不赖，我回去得挂上！”

丁梓秋抬眼正要回答，却被周舫之抢先，我是来，传太守府文书，今年的百两金花市有几郡守”

老太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哎，我不管这些个，有什么文书之类的，主簿大人甭跟我说我老头子只是闲得慌，来找三丫头说说话儿，不管闲事。”

丁梓秋起身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尴尬的周舫之，然后一挺胸，大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双手捧着画轴递给了老太爷，笑道：＂己经装好了，老太爷，您这就回么？”

“嗯，”老太爷接过，一边应着，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周舫之身上扫过，然后抬眼看向天空，“本来起了个大早的，心情不错，才来找丫头逗逗乐子，可这会子天怎么阴了，让人憋闷的慌。这鬼天气，真让人厌烦！”

丁梓秋也跟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时候晴空万里的，哪里有什么变阴了？这老爷子指桑骂槐的功夫，还真不一般！丁梓秋在心里暗笑，落井下石可是他的专长，眼睛看着周舫之，嘴上顺着老太爷的话说下去，“说的是啊，原本还骄阳似火的，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阴风，直透到脊梁，让人不寒而栗。”

周舫之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骂得都是自己，心头也是一阵恼怒，拔腿想走吧，又舍不得墨兰，看向墨兰，见她嘴角带着微笑，美目流转。他心头一颤，轻声唤道：“兰妹……”

“丫头，”老太爷一皱眉，又抢在他前头，道：“我这就回了，你呢，可跟我一起回？”

墨兰摇摇头，“不了，您先回吧，我要去苗圃里看看，也不知吩咐下的事情做完了没，我得亲眼瞧瞧去。”

“你呢？”老太爷问的是丁梓秋，“是走是留？”

“老太爷，我这不才来么，不走。”丁梓秋笑答，“我和往常一样，跟墨兰一起去苗圃。”

老太爷点头，不再多说，径直从周舫之面前走过，大步流星的走了。

目送着老太爷上马走远；丁梓秋转过脸，道：“墨兰，咱们走吧。”

“哦。”墨兰应道，转向周舫之，“周公子是要去找我爹爹吧？他这会子该在山上的花田。一起走么？”

“哦？”周舫之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哦，好，一起走。”

周舫之正要跟上，身后却冷不防的被会英挤了上来。会英一边故意很大动作的耸动肩膀，一手托着画筒的背带，作出在整理肩上的东西的样子，结果却是将周舫之挤开了一边。

“你个……”才说了两个字，周舫之硬生生的将后面“狗奴才”三个字咽了回去，他可不想惹事，这奴才他是知道的，虽然只是个小厮，可是打小就跟着丁梓秋的，鬼精灵的，和丁梓秋一样的性子，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的，又有丁梓秋护着，他可不想惹事。况且，跟他这种奴才一般见识，也是跌了自己主簿的身份。

周舫之想着，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向一旁闪了开去。

会英见阴谋得逞，这时愈发的得意，冲着丁梓秋挤挤眼，“公子，别忘了我呀，我也走。”

聪明！丁梓秋在心里夸赞了一句，却故意板着脸点头，“你当然得走，还得公子我叫么？自己跟着！东西可拿好咯，少了一样，我就打你的狗头！走吧，走吧！”

会英做了个鬼脸，转脸冲杜鹃挥了挥手，很大声的叫着，“杜鹃，快走啊！你家小姐要上山了，你还不快跟着？来，”会英指了指自己的身边墨兰的身后，“来这里，跟紧些。你个当丫头的，离那么远，如何护着你家小姐？”

杜鹃自然知道会英的意思，偷偷的看了周舫之一眼，心里有些为难。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的心里对丁梓秋和会英还是颇有好感的。活泼的丁梓秋比古板的周舫之要有趣的多。她甚至私下里常这样想，若是换作以前的小姐，还是和周舫之在一起比较合适，可是现在的小姐，若是真能跟着丁梓秋，下半生会幸福的多。

杜鹃心头打定了主意，便低低的应了会英一声，低着头从脸色铁青的周舫之面前走过，在墨兰的身后站定。

“公子，”会英冲着丁梓秋挤眉弄眼，“咱们走吧？你来时不是还带了小点要给三姑娘尝的，一会子到了苗圃，快拿出来给三姑娘，我背着可累。”

“是呢，是呢，”丁梓秋冲他扬了扬眉，算是赞许，然后转向墨兰，“你不是爱吃花糕么？昨日我娘亲手做了一些，我特登带来给你，我娘的手艺可是天下一绝！”

“是么？等到了快拿来我吃，正有些饿呢。”墨兰随意的说着，便和丁梓秋并排着就往山上走去。

一行人形成了个奇怪的阵容。墨兰在左，与丁梓秋并排，会英紧跟在墨兰左侧稍后的地方，杜鹃又在会英的右边墨兰的身后。三个人恰巧将墨兰围住，让周舫之根本无法靠近墨兰身边，只得沉着脸跟在会英的身后。

走了几步，他觉得自己堂堂的太守主簿，居然跟在一个小厮的身后，实在有失身份。路很窄，他又无法超到前边，只得着意放慢了步子，便与会英隔了一段距离。

隔了这段距离，周舫之便听不见丁梓秋与墨兰在说些什么，只能从墨兰时不时爆发出的笑声中知道她和丁梓秋相谈甚欢。他心里着恼，又碍于丁梓秋的身份而不能发作，只得将这口气咽了下去，拧着眉默默走着。

走了一阵子，左边便是墨兰管着的苗圃，所以她和丁梓秋要左转，周舫之要去山上的花田，还得往前走。

墨兰回过身，对周舫之福了福身子，“我们到了，周公子走好。

我们？周舫之为之气噎，脸色黑的发紫。若不是为了能和她见上一面，他又何至于找个那么蹩脚的理由亲自来姚家花田？这时，她竟然称他周公子，而称那个纨绔废物为我们？

　第一百三二章　姚黄

周舫之心中有话想说，可是丁梓秋和会英一直在墨兰左右，让他无法靠近，也就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可这时若再不说，便又是要错过的了。周舫之犹豫了一下，目光穿过前面的几个人，看着墨兰，提高了声音，道：“兰妹，你来一下，我……”

“啊！”丁梓秋忽然用力一拍脑门，发出一声惊叫。

墨兰本是在等着周舫之的下文，这时注意力立时被丁梓秋吸引了过去，道：“怎么，出什么事儿了么？”

“瞧我这记性，难怪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做似的，刚才遇着老太爷，一时兴起，把最重要的事儿忘了。我带了件小玩意儿，你包准喜欢。”

“是么，什么？”

丁梓秋伸手入怀，在怀里摸了摸。手出来的时候就是握着拳，然后手背朝上的伸到墨兰面前，笑道：“你猜猜？”

墨兰盯着他的拳手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猜不着，花糕？”

“那个，兰妹，”周舫之皱眉，很不悦的看着二人，道：“我有话要说。”

“周主簿，”丁梓秋歪了头看他，一副挑衅的模样，“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有话要说我也有话要说。可是是我先说的，周主簿一向讲礼自持，这时怎么倒忘了当有的礼貌呢？你现在这是认为，我的身份是不配说话么？”

说完，丁梓秋也不等他的回答，便将手中的拳头在墨兰面前摊开，手心里是一枝金箔做成的百两金，大小不过巴掌，却是异常的精致小巧百两金虽小，花瓣儿却是做得极精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细细的花梗，也是由金箔卷成，上面还缀了两片象手掌般尖尖的叶子。微微上翘着。

“真漂亮。”墨兰不由惊叹，目光完全被这朵小金花吸引过去。自丁梓秋手中接过。对着阳光细看。那制成花瓣的金箔皆是薄如蝉翼，阳光似有似无的透过花瓣，便层层晕染，竟在花中形成了一团光晕，真正如梦幻一般。

“漂亮吧？知道你会喜欢。”丁梓秋言语中不乏得意。“可费了我大半个月的工夫，幸亏赶在这时送你。”

“你做的？”墨兰看看手中的百两金，又看看丁梓秋，“不会吧？”

“真是公子做的。我可以做证呢！”会英用力的拍拍胸脯，为丁梓秋佐证，“公子不好些日子没来了这里么。天天就在屋里拨弄这玩意儿，还不让人问。我还奇怪呢，原来是送给三姑娘的！”

“我以为，这是哪个巧手的金匠做的呢。”墨兰两手拈着百两金的枝干，细细看着。边道：“这都是金箔啊，你如何做得出来。”

丁梓秋“哈哈”一笑，“只要我想做，天下还没有能难倒我丁梓秋的事情。这个简单，我先是画好了百两金。然后将每片花瓣拓成实物大小的纸片，剪下交到百福楼。让他们替我打了八十片金箔，再亲手一片片的用金丝扎住，呶，”丁梓秋朝着墨兰手中的百两金一努嘴，“就成了这支百两金。真是费事了些，不过也不算太难。还有，这金箔的厚度，也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金箔的厚度，对于形成这团光影至关重要。太厚则光透不过，太薄，则阳光透出不能互相晕染。我试了好多次，才弄出如此个花团锦簇的模样儿来！”

“哇！”墨兰赞叹不己，一个劲儿的点头，“厉害啊，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的，你还真生就了一双巧手”

“那个自然，”墨兰带着仰慕的眼神，夸赞的语气，让丁梓秋不免有些得意忘形，继而仰天大笑，“论起个巧字，我丁梓秋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哈哈哈。”

“瞧你的得意劲儿。”墨兰白了他一眼，将百两金伸到他的面前，故意打趣道：“不过呢，你倒是瞧瞧，样子倒象是百两金没错。可你这种冠形的花形，这样直立花梗，还配着这样指形的叶子，倒是哪个种的百两金啊？”

“这个么，”丁梓秋收了笑，看了面前的百两金一眼，傲然道，“当然没有此种。这百两金，是种在我脑中的，长在我手下的，天下只此一朵，再无别处寻。是为了给墨兰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还有名字？”墨兰不免有些发笑。这个丁梓秋，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做起事儿来却是细致得很。

“姚黄。”丁梓秋凝神看向墨兰，“姚墨兰的姚，黄色的黄。这是墨兰的百两金，自然姓姚，而墨兰的心愿，不是要种出天下花王的百两金么，黄，便是王者之色。所以，”丁梓秋伸手在百两金上一点，“就是它了，姚黄。”



“姚黄。”墨兰神色一凛，喃喃。收回了手，细瞧。难怪她一开始，就有些奇怪的感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百两金，花瓣圆而顶端稍有开裂，内侧小叶呈卵形。外瓣密而层叠。这朵金箔百两金，俨然就是真实姚黄的缩小版！

“这个，果然是你想着画出来的？”墨兰仍是不敢相信，“你果真未见过？”

“哈哈，”丁梓秋得意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