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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贵盈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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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梨花在风雨中翻飞,仿佛要越过中间的纸张飞上梅花花枝般。
琳怡硬豪勾线,淡墨染花瓣轮廓,花朵从侧面到半侧随意而画一树梅花不同姿态变化,周十九笔下的梨花不变应万变。
琳怡换了画法,梅花含苞欲放却换来了一片乔木叶。
不多一会儿虽然额头微微汗湿,却让她觉得难有的畅快淋漓。这样下来,远远望去,梅花艳丽娇柔,梨花胸怀广阔,难得的润韧。
刚柔并济,是外面的匠人如何也画不出来的。
琳怡想过画这样的梨花,却不知能不能染出来,于是捡了梅花先画。
而那各具形态的梅花,也是周十九没有画过的。
橘红、玲珑带着下丫鬟也收拾的气喘吁吁,五六只排笔、大中小染笔散了一桌,看起来好不狼狈。
丫鬟忙乱,两个人倒是闲下来坐着喝茶。
周十九眼睛里深深浅浅一片,映着对面琳怡的影子,如同风雨过后的皎月。
琳怡灵秀的指尖上仿佛染了层白雪。
想及刚才的斗画,倒真的斗出了些意味来。
一杯茶下肚,嬷嬷来催促,“郡王爷、王妃该安寝了。”
两个人一同出了书房,丫鬟们忙去传水伺候梳洗。
洗去了身上的墨味儿,换成了淡淡的花瓣香气,在软软的被褥中舒展手脚,长发拂过脸颊,看着床帐内吊着的一只只精巧的荷包。
周十九的手臂伸过来将琳怡抱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元元,那副画上要不要题字?”
题字她还没想过。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周十九声音中宛如夹杂着细雨,钻进人心里微有些湿润,说到最后停顿下来,仿佛询问她一般。
琳怡心脏不由地揪起来,呼吸也有些紧张。
身上的小衣被解开,手指慢慢地顺着一掌能握住的腰身攀爬上去。
算起来已经有几日没有了……
身体的纠缠黑亮的长发也落下来,身体轻轻地蹭着她,手指穿进她的长发里,闪亮的眼眸仔细瞧着她。
半遮半掩的幔帐里,琳怡也在看周十九。
周十九脸上永远挂着闲适的微笑,难不成他就从不害怕有一日会失算?
嫁给他之后,才知晓他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
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中。
也许在他这盘棋中,人人都是棋子。
琳怡的目光变幻,心绪在他跟前不遮不掩,周十九不可能看不懂。
周十九笑容更深,“元元帮我解开衣带。”
琳怡的思绪这时候被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落在床上,他的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通常周十九都是自己脱衣服,现在怎么要求起她来。
她自然不肯。
周十九眼睛一亮,“我忘了,元元画梅花手酸了。”
说着将手滑下来挽住了琳怡的慢慢地往衣带上按去。
琳怡想要将手缩回来,他手指只是轻轻一勾就将她的手指捏在衣带上,轻轻一扯,衣带就解开来,周十九微笑着定定看着她,随着身躯的挪动,很快就肌肤相贴,周十九俯下送腰身,黑色的眼睛随着身躯的挪动里面似有波澜渐渐泛起。
虽然不像新婚之夜那么疼,却也是酸胀的不舒服,好在周十九动作不大,好半天琳怡才算适应,身体一放松下来,她立即就后悔了,周十九明显地加快了速度,随着周十九深里一送,琳怡整个人一颤,耳边似火烧起来,身体像是要被碾碎了一般更是难熬。
以她这两次的经验,速度越快越接近尾声……只是随着时间越拖越长……
琳怡才发现此人非复吴下阿蒙……
汗湿了身子,香炉里的清香已经盖不住幔帐里栗花味儿,琳怡忍不住推他,说出去的话带了颤音,“好了吧,明日还要上衙门呢。”
周十九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些许无奈,“元元不能强人所难。再等一等好不好?我还没好呢。”
他有多为难?
……
男人和女人真的有那么不同?
琳怡早晨起来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
周十九比往日起得还要早。
橘红端水进来伺候梳洗,琳怡用帕子轻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勉强撑着,今天还有好戏上演呢。
周老太爷、周老夫人搬进来之后,周大太太就拉着周二太太时时跑来郡王府做客。今天是大家聚头吃茶的日子,琳怡不能错过好时光。
茶话会才开了一会儿,陈汉就匆匆忙忙来复命,琳怡听了消息笑着想周老夫人道:“婶娘屋里的古董都找回来了。”
周老夫人意外,周大太太甄氏更是吃惊不小。
琳怡就抿着嘴笑着道:“是大嫂跟我讲了咱们家从前的事……我就觉得反正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婶娘喜欢的物件流落在外,没得让外面人听了笑话,还让婶娘少了欢喜,于是我就和郡王爷说了,郡王府平日里花销凑手就好,那些东西还是赎回来妥当。”
将物件赎了回来。
琳怡说完话吩咐管事的将古董抬了上来。
去当铺赎东西用的都是现银,这一下子用掉不少的银钱,日后周大老爷、二老爷外加宗室亲戚若是抱怨没被康郡王照拂,她也有话搪塞。这样一来她这个新媳妇岂不是做的轻松多了。
古董买卖向来是外报价目高于实际价格,陈汉将商家出的价目送到她手里,她委实吓了一跳,加起来一共八千多两银子,其实周十九只让管事的从她支走两千两银子,她知晓的市价也该是五六千两,要知道周老夫人那几件最贵的可是前朝官窑烧的青花、斗彩花瓶,孔雀绿的扁瓶和美人醉的花瓣盘。
琳怡倒了杯茶给周老夫人,“买的时候有些波折,结果还是凑了齐全。”
这样兴师动众地将古董买回来,大家都知晓了周老夫人屋里的这几样好东西。
琳怡点古董,商家将单子交出来。
周大太太凑过来瞧,顿时被上面数额晃花了眼。没想到周老夫人这几样东西如此值钱。
周老夫人有些不高兴,埋怨地看琳怡,“买这些东西回来做什么?你们正是用银钱的时候,支撑一个郡王府哪里就容易。”
“是不容易,”说到劳苦,琳怡脸上有些青涩,“可是该孝顺的我们还是要孝顺,婶娘抚养郡王爷长大还不是不容易。”周老夫人好不容易帮她说句话,她怎么能推辞。
甄氏目光就没离开那几件古董,目光流转中总要多瞧几眼。
“就像婶娘凑的聘礼,”琳怡眼睛垂下来,“那是一份心意,现在这些东西赎回来,也是郡王爷和我的心意,婶娘不成全,可让我们日后如何是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肯点头倒是她这个做长辈的不是。尤其是后面那半句,日后在郡王府里怎么相处。周老夫人叹口气,“我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就算花些银钱也是应当,哪个做父母的还用儿女来回报,这样算来算去,是要跟我生分。”
“怎么没有,”琳怡笑容俏皮,“孝经里就这样说啊。”
从来都是周老夫人用孝义来压她,现在她也要周家人尝尝孝经压上头的滋味。
周老夫人被琳怡逗笑了,“这孩子。”
琳怡看向丫鬟,“快将老夫人屋里的仿品换下来,”说着看向周老夫人,“婶娘的心意我们都知晓,这些东西摆在婶娘屋里,郡王爷和我过意不去。”
丫鬟将仿品拿出来,巩妈妈就安排送去库里。
周老夫人眼神微微闪动。
大家说了会儿话,吃了顿饭,琳怡回到第二进院子。
周元景笑着和周老夫人说话,“母亲,这些东西找回来了,不如就拿回老院子一起收着。”真没想到那些东西如此值钱。
周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周元景,“这些东西你还想拿回去?”
周元景表情一僵,正色起来,“儿子只是想着给母亲收好,没有别的意思。”要不是他这样一闹,哪里能找回这些物件。
周老夫人讥诮地看周元景一眼,“康郡王妃用仿品换了这些真品是为了讨我高兴,你将真品抱出康郡王府,那些仿品还留在康郡王府的库里,外面人知晓了,没人会说是你要帮我收着东西,而是康郡王才成亲,我们就想方设法将聘礼要出去……日后你在外面还要不要抬头做人?”说着摩挲着手里的银熏球,“除非我搬出康郡王府,否则这些东西都是有进无出,你不要想了。”她明明当了死当,周元澈却想方设法将东西赎了回来,陈氏又孝顺地将东西捧到她跟前,这一内一外配合的可真是巧妙。
男主是不是露面太多鸟。
鄙视十九叔占用瓦情节时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宫
从前周元澈在外面的事她一概不知,现在内宅里的事也要脱离她的掌心,周老夫人叹口气看向怔愣的周元景夫妻,“我老了,这个家我是管不了了。”
周元景回过味儿来将手里的紫砂壶砸在地上,“等周元澈去了边疆,我就要那个贱人好看。”
周老夫人抬眼看看满脸戾气的周元景,“别忘了这是康郡王府,不是你自个儿屋里。”
康郡王府怎么样,还能将他清出去不成?
“母亲,您就这样甘心?父亲当年做的那些事,哪有一件对得起我们母子?说到亲骨肉,周元澈更像是父亲的……我和二弟又摆在哪里?母亲摆在哪里?”
周兆佑从来没有将她当过正妻,也就只有现在躺在床上,每日里看到她,他才知晓这个家是她主事。
当年的那桩事,周兆佑和她都明白的太晚了些。
周老夫人半阖上眼睛,“你父亲已经病成这般,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起。”
周元景愤恨地青筋暴起,“母亲,您就是太仁善。”
……
周元景、周大太太和周老夫人说话的功夫,周二太太郭氏来到琳怡房里说起周琅嬛的婚事,笑着问琳怡,“准备了什么礼物?”
琳怡成婚的时候周琅嬛送来了一套头面。
琳怡看上了一套高宗年间的青花瓷拿出来让郭氏看。
郭氏抿着嘴笑,“我送的金钏是麒麟送子的,和你这个童子图正好合了。”
琳怡笑道:“我那时大家送的也是这些。”成亲求子图的就是吉利,开始觉得挺有趣,后面也就看腻烦了,不过送别的东西又不应景,她就又绣了个荷包,荷包下面的桃红络子编了一具琴一具瑟,取琴瑟和鸣的意思,周琅嬛就喜欢这些小东西。
周琅嬛请了她去伴嫁,她怎么也要尽心力。
郭氏等到门口的车马准备好了,周大老爷和周大太太先走一步,这才从琳怡房里挪步出来。
巩妈妈看着郭氏的马车离开,向琳怡道:“大太太到处找二太太,二太太是躲到了您屋里。”
甄氏是想要拉着郭氏一起从周老夫人手里要东西,郭氏还真会找地方躲。
晚上周十九从衙门里回来,夫妻两个吃了晚饭,琳怡又让厨房做了红豆杏仁奶酪,小萧氏常在屋里做的,红豆细细地熬,和在奶里香味四溢。
她小时候和哥哥一起淘气,小萧氏管教不了就用奶酪来说服他们兄妹两个,只要听话晚上就会有奶酪吃,两个馋猫一下子就听话起来。
其实就是哄小孩子的,只是琳怡这些年养成了习惯,一段时间不吃就会觉得难受。
琳怡将奶酪递给周十九,没想到周十九也像小孩子一样觉得很好吃,吃了又让厨房盛一碗。
临嫁之前小萧氏还叮嘱琳怡嫁人之后千万不要在夫家开小厨房,这样会被夫家人说没有规矩,还好她嫁过来之后整个康郡王府都由她管,这大概就是嫁给周十九的好处。周十九比平常人聪明,却比平常人好伺候的多。
除了穿戴从来不肯自己动手……
琳怡边打荷包边将今天的事讲给周十九听。
周十九在炕上支起膝盖来看书,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琳怡,忽然静静地一笑,慢悠悠地道:“在做什么?”
琳怡的络子正好编好,提起来递给周十九看。
灯光下,周十九淡蓝色的长袍袖子上沾了粉红色的线,“这是给谁的?”
不说好不好,先问是给谁的。
琳怡道:“给国姓爷家的二小姐,她要成亲了。”
“是什么?琴?”
对于一个懂音律的人,琴瑟应该很容易分辨吧?难不成是她做的太不像了?
“琴瑟。”
琴瑟……周十九沉默,将荷包捏在手里,“做得不像,自己用也就罢了,送人不好,还是换个别的东西。”
不好?那是她好几日才做好的。
琳怡道:“周二小姐会喜欢的,面子上的礼物我也准备了一套。”
周十九拿起荷包来闻,上面有股杏花的味道。
绣花纹的线是用香粉浸过的,这几日屋子里就有这样的味道,琳怡捏线亲手绣,白皙的指尖上也都是杏花香。
除了薄荷,琳怡还喜欢杏花的味道,略带青涩的酸甜。
周十九闲逸地翻书,将手里的荷包收到了怀中,“上次你做的璎珞荷包就很好看,就送那只吧”
那是双蝶戏花的荷包,她是想自己用的,昨天刚刚做好。
琳怡看着周十九。
周十九目光淡然沉静,神情高雅俊秀不凡,似是没有觉察出琳怡的深意。
倒让琳怡不好开口硬将荷包要下来。
周十九笑道:“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去宫里。”
她是想将络子编好就睡觉的,可是现在送给周琅嬛的络子却被周十九拿了去。
周十九停下翻书,抬起头来,“要不然等我一起去睡?”
那还是……算了。
……
第二天琳怡早早就起床梳洗,穿上郡王妃的服制和周十九一起出了门,临走之前周老夫人叮嘱琳怡,“在宫里要小心说话,拿不准的话不要说,免得出差错。”
琳怡应下来看一眼身边的周十九,有些话不用她说,只要按部就班地去做就行了。
女眷们拿着牌子陆续进宫,每到一个人就有内侍常喝一声,宫人抬来一顶蓝呢小轿。
琳怡弯腰上了轿子。
这是她第一次进皇宫,巍峨的城墙,宫人们谨慎的表情都让她觉得陌生。
轿子抬到内宫门外停下,宫人前来引路。
琳怡看向周围,都是陌生的脸孔,大家微微颌首跟着宫人去了景仁宫。
一直进了大殿,大家才互相打招呼。
“原来是康郡王妃,怪不得看着眼生。”
琳怡笑着和大家见礼,悯郡王妃来了之后,不用琳怡开口,就主动拉着琳怡见各位内命妇。
穿着红缎鞋,鞋面上绣着石榴花,腰间还挂着求子的香囊,悯郡王妃掩嘴笑,这康郡王妃打扮的也太土了些,生怕旁人不知晓她求子心切似的。
少一千字,明天补上吧
装修太累,又没有时间,已经尽量写了。
大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问话
皇后娘娘和几位后妃在内殿里还没有来,宫人们将内命妇请去了东侧殿。
皇后娘娘的寝宫很素净,内命妇们四处看着,虽然不敢明言却知道里面的玄机。皇上少年登基,大婚之后,年轻的帝后感情本来是极好的,只是皇后母家不大会做人,皇后娘娘入宫三年专宠一身却不见有喜,年轻的皇上想要亲政就愈发想要长子,皇后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皇上开始向顾命大臣夺权,谁知道关键时刻,皇后小产了。
皇上没能亲政又痛失皇子,皇后的母家又在这一年出了大事,皇后的哥哥贪了水师造船官银,那一年大周朝和倭寇大战惨败,多亏后有成国公力挽狂澜。这事之后,皇后毅然站出来支持皇帝,皇后的哥哥因此被正法。
不过娘家不太得力的皇后没能换来众位臣工的支持,反而流言四起,说皇后年纪小却行事毒辣,皇后一家想要依仗皇上的年幼夺权得利,帝后的感情看似浓厚,却禁不住种种流言蜚语,再加上皇上没有子嗣,皇太后主持选了德妃和淑妃,从此之后皇宫中粉黛渐多,新颜换旧顔,皇后的地位不算是一落千丈也算逐渐被疏远,曾经热闹繁盛的景仁宫,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琳怡进京那么久,从陈允远嘴里听说朝政,几乎都是关于宁平侯家大小姐惠妃娘娘的,皇后很少被提及。
直到她被赐婚也是太后娘娘做主,皇后娘娘仿佛很少问事。
这次也就是皇上又有子嗣诞生,必须要国母主持洗三,否则皇后依旧不会出面的。
洗三按照礼部和钦天监定好的时辰进行。
琳怡坐在一旁静候,一盏茶见了底,内侍打帘,又有位贵人露了面,盛装打扮的五王妃颤颤巍巍地走进屋子。
五王妃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一圈,落在琳怡脸上片刻,琳怡礼仪地微笑,然后坐下和旁边的夫人说话。
宁平侯五小姐贵为五王妃身份和从前大不相同,特别是在宫里被名压着自然多了几分自持,看琳怡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谁都要在婆婆面前表现。
更何况这个婆婆是一国之母。
所以无论权利还是身份大家现在不在一个档次,更不可能会有冲突。五王妃充分享受她的身份特权,琳怡只要在旁边跟着大家看热闹就可以了。
女人毕竟善于表达,大家凑在一起话就多起来,琳怡很快认识了献郡王妃,大家都属于远支宗室,献郡王是宗室里有名的书呆子,周十九走的是武将路子,大家地位相同,位置一致,之间却又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不用互相防备也不用互相逢迎,说起话来就轻松很多。
献郡王妃比琳怡大上几岁,见过这些场面,在旁边提点琳怡,让琳怡获益不少,“等到了好时辰,我们才能见到皇后娘娘。”
也就是说,除了主持礼仪,皇后娘娘一般不会单独面见大家。
献郡王妃一笑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你成亲那日我在宾客里不过没能说上话,今天一见就知道你是个爽利人。”
宗室子弟实在太多了,周十九成亲那日马车、轿子都已经抬不进去了。
琳怡笑道:“以后就好了,姐姐过来做客,我一定好好招待。”她虽然对献郡王妃不太了解,不过大家话说到这里,她不能在一旁装木头人,说不定大家相处脾性会相投呢。
献郡王妃大概也这样想,提醒琳怡,“礼仪过后皇后娘娘总要留下几个人说话的。”
皇后就算再不问事,这些上面也要做做样子。
比如各位王妃就要留下说话,接下来就是……
“你是新妇,定要见见的,”献郡王妃抿嘴笑道,“上次皇后也留下我问了问平日的喜爱。”
就是一个模子的问话,然后一个模子的回话。
皇后不愿意“关切”太多,就算有人想阿谀奉承也没有用武之地。
琳怡看了看脚上的石榴鞋。
献郡王妃拿起帕子掩嘴,“你啊,莫要太心急,”说着看看左右,“你年纪尚小,有的是时间。”
她的求子之心这样明显吗?琳怡不好意思地笑了。
果然是等到吉时快到了,宫人们才将大家请到正殿里,桌子上摆满了长生糕团,纱帘后皇后抱着小皇子将习俗一件件地做好,内命妇躬身旁观,之后说些吉利话。
小皇子的奶娘将小皇子抱走,皇后娘娘才从纱帘后走出来。
皇后娘娘因吉日穿了玄色凤尾鎏金步步生莲褙子,梳高高的宫髻,戴着凤纹逐日挑心,环髻上带着云纹镶璎珞赤金扣簪。
女人年过三十就会姿容衰退,皇后娘娘的年纪比小萧氏等人大许多,却仍旧难掩眉目中的秀丽,若是精心打扮不但比满屋子的女眷多了高贵的气质,姿态容貌更不输于任何人。
皇后微微一笑,称身体不适回去歇着,女眷们不敢走,只等着宫人来传话。
果然像献郡王妃说的,皇后娘娘留下了几位王妃。琳怡静等着,内侍笑着走到琳怡面前,“康郡王妃稍坐,一会儿皇后娘娘传召。”
琳怡应下来谢了内侍。
等到五王妃等人笑着从内殿里出来,琳怡才在五王妃的注视下走进内殿。
五王妃眼睛一甩流露出戏谑的笑容。
琳怡跟着一笑,似是风吹过阴霾,全然不在意。
内侍请琳怡稍等,琳怡半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能照出人影儿的黄砖,内殿很安静,偶尔听到宫人小碎步侍奉的声音。
不多时候琳怡恭谨地走进去,看到坐在明黄色龙凤锦缎上,手捧着茶碗的皇后娘娘。
琳怡上前行礼,身上的环佩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皇后娘娘颌首吩咐宫人摆坐。
琳怡挺轻轻地坐在一边。
皇后抬起头,对面是一张稚嫩的脸颊,十五岁上下年纪郡王妃,紧握着手帕稍显拘谨,郡王妃的服制下露出石榴红的裙角,腰间是三只荷包,一只画了石榴求子图,另一只写满了梵文,还有一只绣了个童子,完全是新妇的打扮。
这些吉祥的荷包多少年都没有变过,她被抬进宫那年也是戴了许许多多这样的荷包,其中求子路的崎岖更是让她永生难忘。
琳怡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恭谨的眉宇中带着些郁色,想要遮掩却这样不住。
这样的神色皇后最为熟悉。
皇后吩咐宫人将赏赐拿来,“我看过你绣的流苏绣很是漂亮,”说着又抿了口茶,“我记得你祖母是出自川陕董家?”
“不是,”琳怡恭谨地道,“我父亲过继给长房,我的祖母娘家是京畿李氏。”
皇后“唔”了一声,“过继前呢?”
琳怡道:“过继前,我的亲祖母是赵氏。”
皇后娘娘微抬眉毛,不再过问琳怡的家事,“你手灵巧,绣花的样子也十分细致,琴棋书画也会些吧?”
琳怡不敢托大,“只是跟着先生学了些,略懂皮毛。”
皇后温和地笑起来,“我听说你师从姻语秋,这位才女的书画本宫很是喜欢,姻语秋还通医理,你可学了些?”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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