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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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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礼闻言面色就是一沉,还未等说话,就见墨儿也跑进来道:“奶奶,苏家太太打发人来问,说思家今个儿上门兴师问罪,问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回说没事儿,是外人胡乱编排的”苏礼先打发走了墨儿,然后沉声吩咐道,“锦之,打发人去看着表姑娘,连同她院儿里的下人一道都管束起来,谁敢满嘴胡吣地乱说,当场就给我打”
“纸儿,你上街去打听打听,看外头都是怎么说的。”苏礼见锦之领命出去,又继续吩咐道,“砚儿你跟我进来。”
回京后听了书雪对这段时间事情的讲述,苏礼对砚儿这丫头很是感兴趣,平时瞧着少言寡语的,没想到是个有蔫儿主意的人。
“如今这样事情除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苏礼好像丝毫都不着急似的问。
砚儿垂头思忖片刻道:“上次玉松哥哥教书的时候说过一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奴婢以为,这种传言是禁止不住的,越是禁止越是让人信以为真,私下更加要传扬,更何况咱们也禁不了。但是如果放任不管,却也对表姑娘的闺誉有碍……”
“若是这时候还有十条八条其他人的谣言也在京里传播,而且也都是些虚构捏造、捕风捉影的事儿,那会如何?”苏礼说话的时候已经备好纸笔,自己用量勺量好水倒入墨砚内,“研墨”
“姑娘的意思是说?水里窜起一条鱼带起了浑水,让人一眼就能瞧见这条鱼,咱们想要把这条鱼藏起来,就得把水搅得更混,让人只看见浑水,就忽略了最开始盯着的那条鱼?”砚儿闻言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苏礼,似乎很是钦佩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苏礼一连写了七八条在事实基础上又加工胡编的谣言,交给砚儿道:“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能做好不?”
“能”砚儿的眼睛里闪动着动歪脑筋的光芒,“奴婢最后再传言出去,说这些都不过是敌国为了迷惑我们而做的伎俩,这样咱们搅浑的就不仅仅是京城的水了”
苏礼闻言笑着点头:“当真是没找错人,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就也别耽搁了,不过记得要注意安全,不要让人瞧出来你是沈府上的。”
“奶奶放心,奴婢省得厉害。”纸儿躬身退了出去。
“奶奶……”半夏从里间走出去,有些欲言又止地说,“上回在寺里奴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表姑娘跟叶姑娘都说没事,卫姑娘还说奴婢太多心,万幸没出什么事儿,便也就揭过去了,奴婢这几日思前想后的总觉得不对……”
苏礼闻言又皱眉:“这件事儿你就不要再想了,之前我说让揭过去,不是因为我不信你,我自个儿的丫头再不信,那还有谁能信得?只是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就是了,咱们又不能去跟她们当面锣对面鼓地掰扯,何必还苦思冥想地揪着不放?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卫柳跟严若双或是叶依蓉,亦或是她们三个人有什么密谋,你跟着寸步不离所以嫌你碍事,将你迷晕之后密谋,却也算不得是你的错,咱们多加提防就是了眼前的事儿更要紧些,你也莫要天天把自个儿圈在屋子里,领着人把青蔷从表姑家接回来再说。”
不多时沈青蔷就哭着从外头跑进来,上前就伏在苏礼腿上道:“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表姐的事儿怎么突然间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今个儿在表姑家各家的姑娘都在议论这件事儿,我都羞得抬不起头来,这以后可如何有脸再出门去?”
“你这几日且在家好生待着,过两天自然就好了……”苏礼安慰青蔷的话还没说完。
锦之从外头快步跑进来道:“奶奶,思家姑娘来了,瞧着模样就是心情不好,如今已经快要到屋门口了。”
苏礼闻言拍拍青蔷的头道:“行了,让半夏领你去洗洗脸,若是累了就回房去歇着,要不就去跟昱安念书,若双的事儿不许乱说,即便是别人问也当作人家是瞎说的知道不?”
“不承认有什么用,人家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沈青蔷嘟着嘴抹着眼泪道。
“你就听嫂子的话,过两天这事儿就揭过去了。”苏礼急着去安慰思小朵,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外头让人取笑。
“嫂子当真?不是骗人?”沈青蔷对苏礼的话还算是信服,虽然还是满腹地疑问和不乐意,但还是跟着半夏先行离开。
思小朵的眼睛肿得跟桃儿一样,进门瞧见苏礼就一把搂住又哭道:“你不是说那件事不会传扬出去,如今怎们满京城地都在说这件事,今个儿我家老爷子大发雷霆,让家里把当初收的聘礼都清点出来,要送回你家退婚呢”
“退婚?”苏礼闻言一惊,竟都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不成,若是当真因为这件事退婚,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回娘家、有脸见二哥,“好了,先不哭,这件事我都安排人去收场,不会有事的”
第三百零一章 寻死觅活
这厢刚把思小朵哄好,又安置着住下,沈母那边就打发人来,说是请大*奶过去说话。
苏礼知道这定然是要兴师问罪的,却也不能不去,怕半夏的脾气去了添乱,锦之却又在忙,书意更是不见个影子,只得领着芷莲并两个小丫头匆匆地传了轿子去了。
沈母这会儿正在屋里大发雷霆,她虽然先前就知道严若双做得不太地道,但是没想到竟是这样,难怪当初苏礼要把她关在山上不许回家,也难怪后来沈青蔷连连抱怨。自个儿却是只觉得她们是在欺负严若双,如今听得外头各种不堪入耳的传言,又得知严若双在屋里上吊差点儿死了,气得差点儿把病根儿勾起来。
叶依蓉和沈青蔷一边儿一个地帮她抚胸拍背地顺气,生怕她再气出个好歹,到时候家里就更加乱套。
沈母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忍不住迁怒地戳着沈青蔷的额头骂道:“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儿当初也不跟我分说清楚,到如今弄成这样可如何收拾,别说是你表姐,就是你如今怕是也不好说人家了”
沈青蔷闻言一甩手将沈母推到叶依蓉怀里,自个儿起身怒道:“娘,你说话前是不是也走走脑子,到底是我没说还是您听不进去?当时满心地觉得全家都在迫害表姐似的,嫂子素来都是个没脾气的人,都气得将表姐关在山上不许回家,哥也一句话都不提,娘难道还以为是我们不好?当初我跟您抱怨几句,您从来都不等我说完就劈头盖脸地把我训一顿,我怕嫂子吃心也不敢再去跟嫂子说。她腆着脸去勾引男人,还勾引到嫂子娘家哥哥身上,人家还是定了亲的,家里多少的脸面够她出去丢的?要不是嫂子的哥哥厚道,思家姑娘又跟嫂子交好,咱家的脸早就扔在前门大街上被人踩烂了那么个不知廉耻的亲戚,也就您还把她当个宝儿,要是爹还在世,知道这样的丑事,早把她撵出家门去了”
沈母被女儿说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忽然甩开叶依蓉的手,自个儿健步如飞地冲出门去,瞧着方向是去了严若双的住处。
叶依蓉见状跺脚道:“青蔷妹妹说话太不当心,娘本来就身子不好,再给她气得犯了旧病根儿可怎么是好”
“谁是你母亲,别一口一个娘叫得亲,当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呢?”青蔷朝她啐了一口道,“告诉你,我哥跟我嫂子感情好得很,不管你是以前有婚约还是有定情信物,我哥都瞧不上你,你若是自己识趣就老实本分地呆着,我家不差你一口饭吃,若是不安分守己……”她说着朝严若双屋子的方向呶呶嘴,“勾搭别人家爷们的是什么下场,你自个儿去瞧瞧吧”
叶依蓉被她说得眼圈泛红,强忍着眼泪道:“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我若是有那脏心烂肺的心思,就让我出门就磕死在当场,你自个儿的娘不知道心疼,别人来心疼你还反咬一口。”说罢就跑出门,追着沈母去的方向也走了。
沈青蔷发泄了一通又觉得自个儿刚才说话太过了,虽说对叶依蓉还是没什么歉意,但是万一把亲娘气坏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便也快步出门想去瞧瞧。顺着回廊刚转过弯,就差点儿跟刚下轿穿过月亮门的苏礼撞了个迎面,吓得她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被芷莲展臂搂住,才算是收住脚步。
苏礼听青蔷说了刚才的事儿,不住地叹气训她道:“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她身子才刚好些,难道你非要把她气得再躺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才甘心?你说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越来还越不如小时候?难怪娘总说是我把你惯坏了,我看倒还真是我的罪过了”
沈青蔷被骂得含泪不语,她从来没见过苏礼发火,觉得她总是淡淡然的模样,这会儿见她也气急败坏地数落自己,更是觉得自己这回是犯了大错,噙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来,跟在苏礼身后朝严若双的屋里快步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乱作一团。
沈母的骂声只字不差地传出来:“……你从小多乖巧的一个孩子,你爹娘也都是清白正经地人,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丑事,严家多少代都是家风严谨,何曾有过这样被人拿捏说嘴的事儿?虽说如今家道没落,但我也把你当亲闺女似的疼爱,吃得、穿得,你哪一样比青蔷少了?只得你有她没有,但凡她有的你这里全都不会少,你的婚事难道我这个做姑母的会不给你上心?要你自个儿不要脸地出去勾搭男人?你起这些个下三滥的心思之前,你可曾想过会不会给你爹娘丢人摸黑?你怎么不干脆吊死算了,这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要不你干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算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沈母连哭带骂,其中还夹杂着叶依蓉的劝解和严若双的哭声。苏礼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咬牙进屋劝道:“娘,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家里知道这事儿的下人媳妇都找人看起来了,若是谁敢嚼舌,当场抓住就打死思家姑娘来找媳妇哭诉,如今已经哄着在咱家住下了,娘家那边我也送了信儿去,我二哥如今出征在外,更是不会有什么说嘴的地方。城里的传言媳妇会尽量平息掉,娘身子刚好,快别跟着惹气了表妹当初不过是因为突逢巨变,心里一时没想开罢了,她在山上也想通了,娘便莫要再责骂她了您平时最是疼表妹,这回在气头上嘴里骂得痛快,过后还不是自个儿跟着伤心。”
沈母也骂得累了,虽然听见苏礼的处置觉得还算满意,但也对她没有半分好脸色地说:“若不是你当初东遮西掩,这件事儿早就掩盖妥当了,哪里还会落得今个儿这样的光景?”
苏礼不欲与她争辩,而且见她气得满脸通红,生怕她再犯了老毛病,无论她说什么都伏低做小地应诺称是,反倒让沈母一时没了脾气,起身领着叶依蓉离开。
第三百零二章 噩耗
京中对苏祈和严若双这段艳闻还没传得尽兴,就发现街头巷尾地多出许多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谁家夫人年轻时与谁家老爷私相授受,谁家姑娘在什么茶楼跟谁家小爷幽会,一时间整个京城风言风语,原本说严若双说得起劲儿的那些个太太、姑娘,一见自个儿也被编排进去,急忙开始想方设法地找借口开脱。
这么纷纷乱乱地传了一天,次日早起的人都惊讶地发现,大街小巷很多地方都贴了告示,虽然字写得有些歪扭,但是还算能认得清楚,大意不外乎是说,这番的谣言纷纷,都是敌国为了扰乱京城的安定,才派探子来故意散播的,不信大家可以数数,传言大部分都是跟武官或是兵部各官员家中有关。
虽然那告示的字迹歪歪扭扭,很是引得大家猜疑,但是很快就会有人出来解惑,说那是为了掩盖字迹而故意的,于是众人恍然大悟,便都很以为然,尤其是那些个被散播了谣言的太太、姑娘们,更是四处宣扬这是敌国探子的诡计,不过是为了扰乱人心。
最后闹到连官府都出面平息谣言,增派人手加紧城门口的盘查,晚上更是增加了巡护,内外城都开始宵禁,最后倒当真抓住几个形迹可疑的敌国人,一时间京城内更是笃信,之前的种种都是敌国奸细搞鬼。
思家老太爷为此很是过意不去,特意打发儿子跟媳妇拎着礼物到苏家赔礼道歉,苏文氏对此心里有数,见亲家这般客气也很是过意不去,很是好生地招待了一番,临走又给带了许多的回礼。苏家的举动让思家老太爷觉得极有面子,对这门亲事更觉得满意非常,逢人便夸自己给宝贝孙女寻了个好人家,羞得思小朵坚决不肯回家,打发人收拾了行礼直接搬来跟苏礼住着做伴。
“礼儿,你可真是能干,这么大的事儿,你几天就给折腾得古井无波似的,要是我,早就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思小朵趴在炕桌上看苏礼画花样子。
怀孕的时候不能动针线,苏礼原本打算要做的布娃娃,也只得等生了孩子以后再说,这几日在家翻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书,看着古代的一些神话本子的插图什么,自己琢磨着设计个什么娃娃比较好,她可不想弄个什么加菲猫还是机器猫给孩子玩儿,还是贴近时代和风俗一些为好。她听见思小朵的话,撂下笔直直腰道:“你前几天可不就是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进了门就知道抱着我哭,知道的是你怕你家老太爷悔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给我哭灵呢”
“呸呸呸,有口无心”思小朵闻言忙朝地上啐道,“你这丫头,都是要做娘的人,怎么还嘴上没个把门的,满口的就知道胡吣。这么不吉利的话,赶紧啐两口念叨念叨。”
苏礼无奈,也学着她假装呸了两下,自己双手合十念叨着:“有口无心,菩萨莫怪”随后起身准备上外面活动活动身子,一时没注意顺口又说,“每日里那么多人许愿求神,菩萨们都忙得很,哪里顾得上理你是有口无心还是有心无口的。”
“我可不跟你惹着祸,你不信也就罢了,嘴就莫要嘀咕了”思小朵知道她素来不信这个,也懒得跟她掰扯,伸手拈起个果子塞进她嘴里,自己抢先下地扶着她道,“出去走走?”
“我这连肚子都没挺起来多高呢,还用得着你扶我”苏礼本来就生得骨架小,身上肉不多而且都紧撑撑地,怀孕后胃口一直也不是太好,所以如今五个月的身子还都不太显怀,披上个罩衣不细看都瞧不出肚子。
“你瞧你这瘦骨伶仃的模样,活似每日里都没人给你吃饭似的。”思小朵扶着她的胳膊,很是不满地说,“你这两条胳膊都比不得我一条有肉。”
“小朵姐姐丰腴动人,是我哥的福气,我可比不来。”苏礼闻言取笑她道。
“我好心惦记你,你却反过来拿我说嘴。”思小朵不敢跟苏礼混闹,只得伸手摸着她的肚子道,“宝宝,你可千万别学你母亲那张嘴。”
“去去”苏礼一把拍掉她的手,“干嘛,盼着我生个锯口葫芦不成?”
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在后花园散步,如今已经入秋,天气虽然没有很是凉爽下来,但应季的花却都已经开得灿烂无比,衬着格外晴朗的天空,让人瞧着就打心里喜欢。
苏礼刚解决了一桩大事,苏文氏也打发人来夸她处事得体,沈母那边更是没旁的话说,严若双这几日呆在窝里格外的老实。
叶依蓉倒是来坐过几回,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夸赞苏礼脑子灵活,遇事不乱,后来见苏礼虽然没表现得不耐,却也并不热情,而思小朵和总在这儿的沈青蔷却都是冷淡淡的模样,便也鲜少再过来。
“我这几日正寻思着要不要再搬回庄子住,但是一想着中秋和重阳还都要折腾回来,就觉得懒得动弹,可是在家住着又总是觉得气闷,当真是不知道自个儿该往哪儿搁好了”苏礼自己说着也觉得自己挑剔,“我发现我真是年纪越大越往回长,原来也没觉得自个儿这么挑三拣四,如今要做娘了反倒挑三拣四起来。”
“那不是你挑,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挑呢,一看就是个金贵命,以后穿蟒袍、披金甲,做个顶大的官儿”思小朵轻抚着苏礼的肚子道。
“什么蟒袍金甲,我只盼着他一生平安喜乐,就是最大的福气”苏礼很是感慨地说。
这时沈七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都顾不得礼数,脚下一绊扑抢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地说:“奶奶,不好了,外头来了好些官兵,把咱家连同主宅全都围了起来,说是只许进不许出。”
“没个预兆的这到底是为何?”苏礼皱眉问道,沈七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把苏礼急得甩手要走,“我自个儿去前头看看。”
沈七膝行两步上前拦着,极其为难地说:“小的说了奶奶可千万莫急,放宽了心……”
“你快赶紧说吧”思小朵也受不得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催促道。
“外头传来的消息,说是爷做了逃兵,如今已经叛入敌国,所以……”沈七越说声音越低。
苏礼闻言如五雷轰顶,身子晃了晃强自保持着镇静道:“这消息来的可准?咱家又不是没被人闯过,怎么就说什么信什么?”
“回奶奶的话……”沈七哽咽着声音道,“城里说咱们爷叛逃的皇榜都已经贴了出去,如今连亲家老爷都被收了官印……”
“礼儿,礼儿……”思小朵眼瞧着苏礼的身子软下去,赶紧跟丫头们抱住,抬脚踹在那沈七的胸口上道,“让你说你就什么都往外抖落啊”
第三百零三章 和谈
转眼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京城的天气早已经寒风习习,整个沈府内更是冷雨寒风,偌大的园子里只偶尔闪过个人影,但也是含胸低头,脚步仓皇,哪里还有半分侯府的气度。
苏礼歪在床上,听着风吹打糊窗纸发出簌簌的声响,心里也不知该做什么滋味,阖府上下的人已经被困了三个月之久,虽说吃穿不短,但这得不到外界消息又看不到尽头的煎熬,却着实让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再加上身子骨也不争气,寒风刚起就病倒在床上,吃了大半月的药也不见好转。
“奶奶,该吃药了”半夏端着药碗掀帘子进屋道。
“唉……”苏礼叹气地半坐起身子,锦之忙在她腰下垫上引枕。
“奶奶趁热喝药吧”半夏出言宽慰道,“如今既然没有降罪,定然就是还有转机的,奶奶就只管放宽了心养好身子,不然爷回来见到奶奶这样,岂不是要心疼来的。”
苏礼接过药碗,看着半夏又不禁叹道:“当初七月半之前,就该给你把婚事定了,也免得如今跟我一起被关在家里,也不知外头是什么光景了。”
“姻缘什么都是上天注定,若是只隔开几个月就心生变故,那倒不如没有的好。”半夏倒是不以为然,“奴婢觉得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若不是爷一直没有消息,奴婢倒是宁愿这样清清静静地照顾奶奶一辈子,吃穿不愁,再过两个月小少爷降生,咱们这儿就定然热闹起来了,又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这丫头真是难得的心宽。”苏礼说着就喝药,刚一入口就觉得味道不对,移开药碗手微微晃动,见那药碗中的药液挂在银碗的碗壁上,似乎反射出微微泛紫的光,“这药是你盯着煎的?”
半夏微微一愣:“这药是芷莲熬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芷莲……”苏礼砸吧砸吧唇边的味道,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将药碗搁在一旁,“且另倒个东西里,明个儿初五是大夫来诊脉的日子,叫大夫瞧瞧。你们先莫要声张,把药碗拿出去就说我喝了。”
半夏和锦之对视一眼,锦之忙端了茶给苏礼漱口,又道:“既然这样就倒进架子上的提壶里,那壶摆在那儿不过是做样子的,没人真个儿拿来用的。”
半夏端着托盘出去,就见芷莲坐在廊下打络子,见她出来忙起身儿迎上来,略有些局促地问:“奶奶可喝过药了?”
“自然是喝过了”半夏自己心里明白,先前熬药就是芷莲自告奋勇去的,如今又大寒风里在廊下守着,若是没存别的心思才是怪事。但这会儿也没个证据,她也知道不能打草惊蛇,但心里早就恨死了芷莲,恨不得用目光把她切成八块儿才好。
“半夏姐姐,您怎么这般瞧着我?”芷莲讪笑着接过半夏手里的托盘,“我端下去拾掇就是了”
“大冷天的,别坐在外头做活计了,若是染了风寒还得请大夫抓药,咱们如今本就没什么身份可言了,还是把自个儿当个寻常丫头才好”半夏语气不善地说。
“奶奶不过说了你几句,你何苦跟芷莲发作”锦之怕半夏脾气不好坏了事,安顿苏礼躺下就急忙追出来,果然见半夏满脸的不高兴,就忙接过话来说道,“芷莲你且去忙你的,你半夏姐刚被奶奶数落,自个儿心里不痛快,与你不相干的。”
芷莲这才放下心来的模样,微笑着说:“奶奶是担心咱们爷,定然是心里有火气,半夏姐姐莫要为奶奶的话伤心,平时奶奶最疼的就是姐姐了”
见芷莲端着东西走远,半夏才气得一脚踢在廊柱上,登时疼得不住倒吸冷气,单腿蹦着坐到廊下,忽然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你瞧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劲儿?”锦之忙过来帮她拭泪,“刚才劝奶奶的时候不是还头头是道?仔细给别的丫头瞧见,咱家如今已经是人心惶惶,可是经不起这些。”
“这芷莲当初可是奶奶从那大火坑里救出来的,对她如何那更是阖府上下都瞧在眼里的,虽说奶奶平日里看着跟咱们两个亲厚,但是给她的打算那可是长久的荣华富贵路,你说这人怎么就能如此瞎了心,连这样的手段都能做出来?我……我是替奶奶不值得”半夏越说越悲从中来,伏在锦之的腿上呜呜哭了起来。
“呀,这是怎么了?”东边儿月亮门处传来叶依蓉的声音,“可是嫂子……”
锦之和半夏忙起身道:“见过叶姑娘。”
“不是我们奶奶如何,是半夏刚才挨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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