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夫君下堂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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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不是柳公子么？”邱月娘忙陪笑着上前。

“月娘，你方才的话本公子可是都记下了。”柳随风大摇大摆地踏入屋内，他指着苏景云道，“你竟然敢对苏家的公子如此无礼，胆子倒是不小。”

“苏家？”邱月娘一惊，她勉强笑道，“柳公子，他不是你家的小厮么？”

“即便是我柳家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柳随风冷冷一笑，“更何况他是与本公子齐名的苏景云。”

“苏景云”三字一出口，直把邱月娘惊出一身冷汗，昨夜她已派人查了苏景云的底细，派去的人只说他是柳随风贴身的小厮，并未查出还有这等惹不起的身份啊。

她忙堆起满脸的笑意，冲着苏景云作揖道：“我瞎了眼，不认得苏公子，还望苏公子莫要怪罪。”

苏景云怒喝一声：“滚！”

邱月娘忙不迭地哈腰退了出去。

“对不起。”柳随风轻叹一声，“昨夜万不得已……”

苏景云出言将他的话打断：“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知你情非锝已。”

“小苏。”柳随风有些诧异，何时苏景云变得如此善于察言观色？

“其实，那日你抱着她的画像时，我就明白了，你心中早已住下了他人，容不得别人，更别说是我。”苏景云涩然一笑，“更别说是我这样为世人所不齿的人。”

“小苏……”柳随风吃了一惊，他虽然早已看出苏景云对他感情的不同，但是这话小苏亲口道出，仍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听我把话说完。”苏景云打断柳随风，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不懂，但是我现在懂了，在你昨夜将我留下的那一刻起我就懂了，青吟就是因为与她容貌相仿，所以你才会去替她解围，即便不是她，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一切，你都不会袖手旁观。”他指着柳随风颈间的红痕道，“昨夜若不是你，想必她早已遭人毒手。”

“小苏，不是你想的那样。”柳随风无比尴尬地拢紧了领口，他要如何解释昨夜他所做的一切？用了人家的守宫砂，最后说巧不巧地还留下了“证据”，他说出来别人会信么？再者说，他也不能把事实的真相道出，真相说破了，岂不是将自己暴露？

“不是他想的那样，究竟是怎样？”莫小雅缓缓步入屋内，望着柳随风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红痕，她的脸顿时如同火烧，这恐怕是自己昨夜的杰作吧？

柳随风有些吃惊，望着莫小雅红透的双颊，他的心微动，昨夜她的吻，她的举动都历历在目，她的馨香，她的甜美，都让他情难自持，他的脸颊渐渐开始发烫，他忙用扇子遮了脸颊，将自己的窘态悉数掩去，只留了一双桃花眼在外似笑非笑地望着莫小雅道：“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莫小雅的脸红得愈发厉害，她喏喏道：“我，不过是想来求证一个事实，不知道柳公子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说着，她的眼神瞟向了苏景云。

苏景云会意，举步离去。

此时，柳随风已将所有窘迫之态全数掩去，他缓缓起身，踱至莫小雅的身前，唇角轻轻勾起：“不知姑娘想跟本公子求证什么？”

“那个，那个昨夜……”莫小雅真的是难以问出口，她怯怯的望着柳随风，眼见那张俊脸一点一点向她靠近，在即将贴上她的刹那，却忽然转了方向，贴上了她的耳际。

柔柔的，带着几分慵懒的话语响起在耳边：“姑娘若是忘记了昨夜的一切，本公子不介意此时再让姑娘感受一回。”

莫小雅瞬时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把将柳随风推开道：“你无耻！”

“无耻？”柳随风的唇角高高扬起，“昨夜若不是我舍身相救，想必你早已失身于严嵩，你不感谢我，反倒说我无耻？”

莫小雅顿时哑口无言，，隐隐中她总觉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她确实想知道昨夜的真相。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想知道严嵩被你打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真相。”

柳随风双眉一挑，桃花眼中的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惑人之态，将自己的领口拉低，唇边挂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这就是真相。”

天，望着柳随风锁骨间明显的红痕，莫小雅顿时无地自容，那都是她的杰作，她怎能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

“既然姑娘已知道了真相，姑娘打算如何？”柳随风将衣衫理好，漫不经心地问道，“莫非今日姑娘来寻我，是要让我负责不成？”

“我……”莫小雅再次无言，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让他娶她？此情此景，他肯么？

“昨夜情非得已，你非得已，我亦非得已。”柳随风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置于桌上道，“不知这些作为补偿，姑娘意下如何？”

莫小雅怔住，来找柳随风之前，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她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一切，看着他或惊喜，或不信，或是嘲笑她信口开河，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心似被狠狠刺了一刀，她缓缓走向柳随风，唇角绽开一抹极尽风华之笑，扬手就是一巴掌：“柳公子，这银子就当是本姑娘心疼你昨夜的辛苦，给你的赏钱。”语毕，她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莫小雅有些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她知道柳随风的一席话是对着“青吟”这个身份来说的，但是她依旧无法云淡风轻地坦然面对，每一次与柳随风的相遇，她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喜欢了他三年，自己是他三年前救下的那名落魄女子，可是她没有这个勇气，三年了，都已经三年了，他想必早已将她忘记，否则这三年，他为什么没有派人去寻她，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姑娘，姑娘。”翠儿急切地呼唤，将莫小雅的思绪打断，她敛去自己脸上的所有情绪，换上一如既往的浅笑起身迎了上去。

“姑娘，贾公子来了，今夜想要买你出去。”翠儿笑道，“恭喜姑娘了，贾公子现下正在前厅等你，请随我来。”

想必君奕清已得知了昨夜的事情，今日才会派贾宗前来，莫小雅笑着点点头，随着翠儿奔前厅而去。

贾宗早已满脸笑意地等在那里，见了莫小雅忙迎上前去：“青吟姑娘，我们走吧。”

莫小雅微笑着点点头，即将举步的刹那，眼角余光扫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她冲贾宗妩媚一笑，扬声道：“贾公子真是说笑了，能得公子垂青，是青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贾宗微微一怔，继而灿然一笑。

“想不到我与贾公子如此有缘。”柳随风摇着折扇缓步而来，言语间不乏冷嘲热讽之意，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莫小雅，很好，才向他求证了昨夜事实的真相，这会儿便要同别的男人出去，还真是有够洒脱。

贾宗笑道：“柳公子莫非也是为了青吟姑娘而来？可惜又不凑巧了。”

莫小雅拿绢子掩了红唇，故作娇柔之态道：“这百花楼的姑娘多了去了，以柳公子的身份怎会寻不到心仪的姑娘？更何况柳公子还是出了名的‘一掷千金’的豪爽之人，时辰不早了，贾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语毕，莫小雅轻瞟柳随风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柳公子，失陪了。”贾宗微微拱手，随着莫小雅一起离去。

柳随风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胸中，他将手中的折扇大力摇起，打了他一巴掌，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离去？他的颜面何存，颜面何存啊？

“随风，你尚且知道颜面，可是你可曾顾及过别人的颜面？”苏景云立在柳随风的身后叹道。

柳随风一怔，颜面？他望着莫小雅与贾宗亲密相携的背影，心中竟是有了几分怅然所失……

杭州城南的一座偏僻院落，寂静的夜空之中不时划过几声男人的痛呼。

莫小雅静静坐在一侧，望着地上满脸痛苦的严嵩。

“姑，姑娘，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严嵩不停地哀求莫小雅，若是再这么折磨下去，他的小命儿岂不是没有了？

君奕清立于一侧，唇角有些抽，他本以为莫小雅会让人将严嵩痛打一顿泄愤，想不到竟然把她养的那一群蛇虫鼠蚁扔了严嵩一身，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严嵩自己才会知道了。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本姑娘心情好，自然会饶你，如若不然，我的这些宝贝可不止是侍候你的后背这么简单了。”莫小雅轻抿了口茶道，“你心里也别想着能侥幸逃过这关，就你们严家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迟早都会败露。”

“我说，我都说。”严嵩吓得冷汗直冒，“姑娘先把这玩艺跟我身上弄下去可好？”

“朱武。”莫小雅示意朱武将那几只蜘蛛蜈蚣自严嵩身上捉下。

“那日姑娘说要挂牌，邱月娘便来寻我，让我出价将姑娘买下，我与她当时商定，若是有人出高价将姑娘买走，便想方设法给姑娘下药。据邱月娘所言，姑娘来路不明，又是色艺双全，才去了百花楼便惹了许多事出来，她对姑娘深感怀疑，但是又不愿断了财路，便想了这么个法子，让我占了姑娘的身子，以后便好操控姑娘，无论姑娘出身为何，都要听从她的摆布。”严嵩回道。

“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莫小雅拍案而起，“朱武，把那几条蛇拿来。”

“姑，姑娘，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半丝隐瞒。”严嵩吓得浑身如筛糠。

“都说了？”莫小雅冷笑一声，“邱月娘为何不选别人，偏偏找上了你？她又是如何那么肯定，此计若是成了，便能将我掌控？说！”

严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想不到莫小雅一句话便击中了他的软肋，真相若是道出，他死得更快，他铁了心不打算再多言。

君奕清见状，只是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块金牌晃晃道：“你可识得这个？”

严嵩望见那块金牌不由面如土色，这金牌乃是皇家身份的象征，而当朝仅有一位王爷，便是名声在外的逍遥王，面前的男子淡雅出尘，王者之气浑然天成，不是逍遥王还能是谁？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望王爷饶了草民这条狗命。”严嵩磕头如捣蒜。

““究竟是何人威胁于你？”君奕清冷冷道，“说出来你便可将功抵罪，不说，你心里清楚后果为何。”

“草民不知邱月娘的靠山是谁，只是知道此人权势庞大，但凡有泄露出去的人不是莫名失踪，便是家破人亡，我严家所从事的生意全靠此人照应，三年来一直如此。原本今年的生意也该他照应，可是却突然得到口讯，那人今年的生意不景气，故而要取消与我严家定下的协议，家父万般无奈之下，才起了歪心思，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这便是草民知道的全部。”严嵩如实回道。

“本王问你，此人是何时给你传来的口讯。”君奕清问道。

“大致是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君奕清双眉紧锁，这正是他立京的日子，想不到他如此隐蔽自己的行踪，终是打草惊蛇了，他又问道：“那近日来邱月娘可曾见过什么人？”

“回王爷，邱月娘倒是不曾，不过这百花楼原有一名老鸨，在半个多月前不知所踪，至今未归，邱月娘这才出面管了这百花楼。”

莫小雅有些吃惊，按道理说来，邱月娘本是这百花楼的幕后老板，于情于理都不应由她来出面，此时她却将自己摆在了明处，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思及此，她望了君奕清一眼，君奕清冲她点点头，两人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贾宗，将严公子送回去吧。”君奕清摆摆手道。

“不可。”莫小雅忙出言阻拦，“本姑娘的仇还没报了呢。”说着，她望向朱武，“朱武，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严公子吃了。”

“是。”朱武上前将一粒药丸强行塞入严嵩的口中。

“带到后面去，吩咐那群姑娘好生侍候严公子，一定让严公子满意。”莫小雅刻意加重了“满意”二字的语气。

待严嵩被带走后，君奕清这才上前宠溺地抚了抚莫小雅的头道：“小雅，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莫小雅的脸一红：“他轻薄我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放心，死不了人的，严嵩年轻力壮……”莫小雅唇角暗抽，她让朱武给严嵩喂的是春药，是吃不死人的，只是苦了后院那五六个青楼的姑娘，明日一早严嵩即便是不死，也剩了半条命了。

“小雅，可是他替你解的毒？”君奕清蓦然开口。

莫小雅的脸色一僵，她羞涩的点点头。

心中倏的一痛，都怪他，如果不是他让莫小雅以身犯险，她也不会失了清白，君奕清将莫小雅一把揽入怀中，低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牵扯其中，对不起。”

心中有些酸，莫小雅轻轻靠在君奕清的怀中，如果柳随风能如君奕清这般对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奕清。”莫小雅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道，“你可是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君奕清微怔：“你是指邱月娘出面之事？”

“不错。”莫小雅直起身来道，“本该隐匿在背后的人，如今却暴露身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将会作为替罪羊，待人承担一切。”

“确是如此。”君奕清道，“邱月娘的身份一旦暴露，她必死无疑，不过如此一来，却是断了我们的线索。”

“我看未必。”莫小雅展颜一笑，“现在是我们在暗，敌在明，他们以为掌握了你的行踪，便可防患于未然，倘若我们在明，定会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什么？”君奕清大惊，“不可，我不准你再以身犯险，此事我绝不应允。”

“奕清。”莫小雅轻扯君奕清的衣袖，甜甜一笑，“你觉得我会是任人宰割的主儿么？”

“这次你用什么方式都无法说服我。”君奕清正了脸色道，“朱武的武功不凡，不一样受了伤？你一个弱女子怎能保全自己的安危？”

“你听我说。”莫小雅淡笑道，“我不过是与邱月娘将话挑明了而已，挑明了她便不敢轻易动我，反而她会方寸大乱，乱了自然就破坏了他们原定的计划，如此一来便要重新谋划，试想重新谋划，邱月娘怎能不去与她的幕后之人联系？我不过是借此引出那个人而已，而且事情一旦摊开了说，只会加速事情的进程，我也好及早脱身，百花楼那个地方，多待一日，危险便会多加一分。”

君奕清不语，莫小雅句句在理，尤其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让邱月娘对莫小雅信任绝无可能，怀疑得久了，得不到准确的讯息，莫小雅很有可能会遭人毒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坏了敌人的方寸，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还有，严嵩这个人绝不能送回严家。”莫小雅道，“他的为人想必对方早已了解得清清楚楚，因此才会让邱月娘从中捎信，试想洗钱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亲自监察，反而派了别人？若是将严嵩放了回去，势必凶多吉少，到时我们便少了一个有力的证人。”

“此事我会安排贾宗妥善处理。”君奕清点点头道，“至于你出面之事，你定要多加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于你。”

“好。”莫小雅淡淡一笑，“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君奕清点点头，亲自送了莫小雅出去。

回到百花楼已是时近三更，莫小雅将自己的手自贾宗手中抽出，笑着福身道：“贾公子要常想着来看奴家啊。”

贾宗笑着点点头离去。

莫小雅才一回身，便迎面撞上了一人，她一挑眉，轻笑道：“呦，都这么晚了，柳公子还没走啊？”

柳随风双眉紧蹙，方才他望见莫小雅与贾宗紧紧相握的双手，他觉得十分刺眼，而此时莫小雅的冷嘲热讽更是让他觉得分外刺耳，这便是他等了许久的结果？

他唇角一勾，桃花眼中凝起几分暧昧的情愫：“青吟姑娘，你的嘴可真是够毒。”他一面说，一面有意无意地露出颈间的红痕。

莫小雅的脸顿时红得发紫，她翕动了双唇半天，终是道不出半个字，她狠狠白了柳随风一眼，准备离去。

“怎么说走就走了？”柳随风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本公子的话还未讲完。”

莫小雅望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心止不住地狂跳，她有些慌乱，手也随之有些发抖。

柳随风感到她的轻颤，不由靠近了她几分，唇角高高扬起：“你怕我？”

“没，没有。”莫小雅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掉，关键时刻怎能说话这么没有底气？

“还是说你对本公子期待着什么？”柳随风笑得好不得意。

“你……”莫小雅顿时噎住。

“本公子可不想再平白无故地挨人一巴掌了。”说着，柳随风将莫小雅的手放开，收起自己放荡不羁的表情，正色道：“我在这里等你是为了向你道一声对不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莫小雅神情恍惚地奔自己屋中走去，柳随风居然等了她几个时辰，只为对自己道声“对不起”，高傲如他，对一个青楼女子道出这三个字，该有着怎样的勇气？她有些欣喜，或许这是一个转机，一个她与他之间重新开始的转机。

一声凄厉的女音划过寂静的夜，莫小雅一惊，这声音太过凄惨，似是垂死挣扎前的悲鸣，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她疾步奔自己的屋子跑去。

门前立着一名女子，一名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女子，她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女子道：“翠儿，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事？”

翠儿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回话，只是绽开一抹诡异的笑，继而便开口高呼：“姑娘，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怎么能？”

莫小雅大惊失色，渐渐响起的杂乱脚步声，并星星点点的火光，让她惊出一身的冷汗，她紧紧盯着翠儿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你要害我？”

言语间，数十人已向她二人围拢，为首之人正是邱月娘，邱月娘冷了一张脸怒斥道：“大半夜的，发生什么事了？”

翠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莫小雅的衣袖浑身颤抖着抽泣：“夫人，是她，是她，青儿，青儿她……”

“快去看看青儿！”邱月娘疾呼一声，众人纷纷涌向青儿所居的屋子。

屋内，衣衫不整的青儿横卧于地，颈间明显的一道勒痕，有胆大的小厮上前探了鼻息，不由惊得倒退数步，结结巴巴道：“断，断气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快说？”邱月娘怒喝一声。

翠儿浑身抖如筛糠，她哆哆嗦嗦道：“奴婢本是想来看看青吟姑娘是否回来，结果，结果看见她正从青儿姑娘屋中出来，奴婢心中疑惑，悄悄进去看了一眼，不想被青吟抓个正着，她欲杀奴婢灭口，奴婢情急呼救，幸亏夫人赶来得及时，如若不然，奴婢，奴婢……”

“人命关天，来人，将青吟送至官府。”邱月娘一声令下，顿时围上几人将莫小雅捆了双手拖走。

莫小雅冷笑几声，在经过邱月娘的身侧时，低语道：“想不到你终是先我一手。”

前一刻还欢喜着与柳随风的转机，下一刻便身处牢房，莫小雅直觉可笑，人生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快，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抬头望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夜空，千算万算为何就没算到这步？是敌人太过狡猾，还是她自己太过愚钝？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君奕清的身上，只有他才能救她出去。

昏昏噩噩中，有人轻唤她的名字：“小雅，小雅。”

莫小雅勉强睁开眼睛望向来人，心中瞬间涌过一丝欣喜：“贾宗。”

“嘘！”贾宗打个噤声的手势，他隔着牢门冲莫小雅挥挥手，莫小雅忙凑身过去。

“贾宗，你不是走了么？怎会尾随而来？”莫小雅十分疑惑。

“我本是要打算回去，但却无意发现你那贴身丫环鬼鬼祟祟地自后门进了百花楼，我心生疑惑，便悄悄尾随，不想却碰上了这么一出，奈何他们人多，我不好现身搭救你，便跟来了这里。”贾宗道。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仅想到了邱月娘是个极难对付的主，却忽略了她身边的人，这个翠儿精通医术，我原以为邱月娘派她前来监视我，不想却是从头到尾被人耍得团团转。”莫小雅有些懊恼，自己聪明一世，怎会糊涂在一时？

那日她被人下毒，本就怀疑了翠儿，可是她转念一想，翠儿亲自为她抓的药，又是亲自煎的药，最后又亲自给她端药，帮她解毒，再蠢的人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毒，可对方偏偏就是抓了这个空当，越不可能的事情，便让它变成了可能，这一招果然阴毒。

“此事我会禀告王爷，王爷若是出面，他们断然不会将你怎么样。”贾宗说着便要走。

“贾宗。”莫小雅唤住他，“此事可这么办。”她低语了数句，贾宗微微一笑，颔首示意离去。

望着贾宗离去的背影，莫小雅轻舒口气，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回到风雅斋，柳随风抬头便望见了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负手而立，眸中的寒光直直盯着他，他慢吞吞地上前，极不情愿地开口道：“爹，这么晚了，不知找孩儿何事？”

此人正是江南首富柳仲天。

柳仲天冷了一张脸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这个不求上进的逆子，无事便去逛窑子，花天酒地，我柳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柳随风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一挑眉峰，勾勾唇角：“爹这么晚前来，不是光为了教训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