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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姑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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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变态了,太暴力了,太神经质了!”她狠狠骂自己,然后委屈极了:“不,我本来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乖巧的小正太啊,受他吸引是很自然的。”
她默默在心中念叨:人人心中都有一颗邪恶的种子,不知何时它就冒出来了,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而她正处在危险的边缘,好想蹂躏那副可爱无辜的脸蛋……她要抑制这种邪恶生长,总不可能在心里想着杀人,就真的去杀人吧?她替自己汗颜,何时自制力这般差劲了?
她猛地坐起身来,宣誓般的对自己说道:“好吧,钱安娘,给你五年时间,若五年后你还抵挡不了他的吸引,那么你就去将他抢过来占为己有吧!”
十五岁,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很能接受的年纪了。除了钱府的一堆怪胎之外,听说女子十三四岁便都做娘了呢。这是她的最低限度了,而或许五年后卫闻已经……是状元郎了呢。也许……不会如现在这般令人怜爱了。
而当了逃兵的卫闻,却在出门看见下人后恢复了镇定的神态,一路在下人的问好声中不失体统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期间,他还碰到了范柔。
“卫公子,大小姐呢?”范柔觉得奇怪,明明……大小姐说今日不需她伺候,要和卫公子在房里谈事情直到天黑的。为何卫公子这般早就出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神情,却又不像呢。
卫闻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起伏:“大小姐累了,正在休息,我待会儿再来找大小姐。你若没有其他事情,也不要去打扰大小姐了。”他见范柔应了一声之后躬身立在一旁,便踏着平稳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之后,他才微微喘气,手放在胸口上,还能感受到那剧烈的心跳。娘说过——他是男子汉,不可以将本性露给外人看,否则会招人看不起。
他吐了吐舌:娘,大小姐……不是外人吧?她……亲了他呢。
他又低头浅笑,使得空气也蓦地甜蜜起来。
第十一章:落水致病 一大一小一日多没见面,钱安娘总觉得是自己把卫闻给吓到了,一时又没脸去见他。而卫闻却是胡思乱想着,感觉他的落荒而逃惹她生气了,故而没有她的命令,不敢前去见她。
初七,五更时分,天还未亮。下人们倒是早就起了,而各位姨太太和小姐们平日都是五更过了才陆续起床,因此钱府里还很宁静,偶尔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院落的主房溜了出来,随后奔往另一间房。下人们自是在院子中打扫,不敢靠近房门口,免得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大小姐。因此,谁也没有发现有人趁着黑暗‘会情郎’。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太舒适的环境让他在睡梦中都挂着甜蜜的笑,又似乎被房里的动静所打扰到而微微侧身,随即又沉沉睡去。
“卫……”一听声音,便是钱安娘了。她刚唤了个‘卫’字,便打住了,实在是因为看见他睡的太熟,嘴里还在呓语着什么,她下意识的吞下了后边的话。虽然——她这趟来是想确认一下之前没能确认的事情,免得明日大婚他出错。
“娘……是您吗? 。”卫闻却突然睁开了眼,眼里并不如平日那般清明。他明明看着钱安娘,却让钱安娘觉得他并不是在看她。
下一刻,他紧紧的抱住了钱安娘,在她怀里哭泣:“娘,闻儿好想您……您终于来看闻儿了,闻儿被好多好多人欺负……”
这下子,钱安娘才发觉他的身体烫得吓人,温度直达她内心,灼烧得生疼。糟了,他发烧了!一股怒气在她心里滋生,范柔究竟是怎么照顾卫闻的?!竟然连他发烧都不知道,也没禀告她——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
“闻儿乖了,我去叫大夫来,你在这里躺一下。”她心急如焚,一方面是因为大婚日不可因新郎缺席而闹笑话,另一方面也是对卫闻的状况感到忧心。是啊,小孩子很难养的,病痛少不了,这点她倒是疏忽了。
然而她推开他的举动并没有获得成效,反而是被卫闻抱的更紧,只听他又开始哭喊:“娘,闻儿求您了,别再离开闻儿了……闻儿好好读书,考状元,闻儿也不要爹爹了,只要娘一个人……”
心中一动,钱安娘隐隐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听他一直说话的口气,他该是只见过他娘,没见过他爹的。那么……他爹呢?看来他娘并不愿提起他爹,并且他问起他爹的时候,他娘会生气。
脑门滴下汗来,日后会不会来个老爹抢儿子,她钱安娘还得跟自己的公公也斗斗法?随即她又乐了,这样也不错啊,看谁抢得过她!
“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过你病了,我得叫大夫来给你治病啊。你忘了吗?明日你就要大婚了,跟……”钱安娘原本想说‘跟我’,后来转念一想她扮演的是他娘的角色呢,便改口道:“你要跟钱家大小姐成亲了,不是吗? 。”
卫闻的哭泣停顿了一小下,然后又继续哭:“虽然大小姐对闻儿很好,可是闻儿还是好想娘……要是……要是娘不走了……闻儿就不跟大小姐成亲了……”
喂,没良心的小鬼!姐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要娘不要姐姐?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钱安娘正欲拧他耳朵训斥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人家小弟弟病了好不好?发高烧错认娘说胡话呢!
抬起的手改而去拍他的背,她轻哼道:“卫闻,你确定不跟大小姐成亲了吗?娘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你放弃大小姐的地步?”
钱安娘的另一个灵魂在仰天长叹:天哪,竟然沦落到跟一个死人吃醋的份儿了……
“我很喜欢……大小姐的……”卫闻的眉头蹙起,边哭边纠结:“可是……可是大小姐不能代替娘在闻儿心中的位置啊……闻儿还是最喜欢娘……”
那不行,我也不要求你有一天会觉得我比你娘重要,但起码你得把我和你娘放在同一个位置。钱安娘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怜悯他了,用力的将他从身上扒拉下来,放回床上去,不管他哭喊挣扎的转身走到门口叫了一声。
范柔很快就现身了,却见大小姐在准姑爷房里,不禁愕然——大婚前一日,最起码也得避嫌,大小姐和准姑爷不可以见面的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钱安娘要偷偷摸摸趁天未亮跑来见卫闻的原因了。不过她也庆幸,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知道卫闻病的这么厉害。
“你怎么照顾卫公子的?他烧成这样你竟然不知道?!”钱安娘声音有些严厉,再次觉得钱香亚那五个丫鬟真是给力,范柔到底还是差了些。
“对不起,大小姐,奴婢……奴婢昨晚见卫公子还是好好……”范柔惶惶然的解释,但没说完,已被钱安娘打断。
“赶紧去请大夫来!明日大婚若闹了什么笑话,不是你承担得起的!”钱安娘很头疼,摆摆手便让范柔下去了。宾客都是管家请的,那些姨太太们连娘家人都请了,大约也就是要瞧他们两个小孩子‘家家酒婚姻’的笑话。
然而,她怎么会允许?
她转身回到卫闻床前,轻声安抚他的胡言乱语,心里却在叹气:可别……真的连明天拜堂都拜不了了……
不一会儿,范柔气喘吁吁的带着大夫前来,幸好医馆离钱府很近,她是一路小跑着去的。而大夫给卫闻诊脉之后,皱了眉头,想必还有些个严重。
“大小姐,卫公子落水后没有及时换衣,湿淋淋的睡了一夜没盖被子,所以才会导致高烧不退、说胡话的症状。老夫替卫公子开了个方子,大小姐便让下人按这方子抓药,熬了给卫公子服下吧。”大夫离开床边到桌前坐下开方,开完方子后又将开好的药方递与钱安娘,如是说道。
钱安娘接过药方,自然不看,因为看不懂。但她却因大夫的话而蹙起了眉头:“落水?大夫何出此言?”
大夫奇道:“大小姐难道不知?”他见钱安娘的神情确实像是不知,心下便已经明白了一大半——看来这个乞丐姑爷在钱府过得并不好呢。他转头往床上一指,说道:“大小姐仔细一看便知,床上有被水浸过后再干的痕迹,而卫公子发间也有水池中的一些浮物,所以卫公子昨晚必定落了水。”
钱安娘眸子顿射寒星,一语不发的走过去检查了一遍,果然与大夫所说如出一辙。卫闻居然落了水……却没有任何人知道……钱府他并不熟,怎么会跑到花园的池边去?看来,一定是有人引他前去,然后下了手。
心中顿时有点慌,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刚好昨日开始天气凉了,今日她都穿了两件衣裳,所以那下手的人必定也就是要将卫闻给弄病。
“范柔,送大夫出去,然后好好查查。”她看着范柔,表情没有一丝温度。这么大的事情,她的院落里却没有一个下人向她禀告,看来果然是要逼她大换血了!
“是,大小姐。”范柔急忙将大夫请了出去,然后便匆匆去找下人问明情况了。她心里还对方才的情形心有余悸,大小姐那模样……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要做什么事一样,让她既担心又害怕。不过她是真不知这件事情,就算大小姐要查,她也最多是失职之罪。这么想着,她心中又好受了很多。
钱安娘唤来两个下人,给卫闻洗了个热水澡,又将床上重新铺换了一下。而大夫开的药也已经由下人去抓了、熬了,端进了屋。
她挥退下人,亲自端了药去喂卫闻。不过卫闻很不配合,嫌药太苦。她莞尔,卫闻那般喜欢甜点,想必也是最讨厌苦的东西了。她便只好骗他说‘若不乖乖喝药,娘就走了’诸如此类的话,好歹才将苦药给他灌了下去。
后来见他实在苦的没办法,她忍不住又去外头叫范柔拿了蜜饯进来。当她将蜜饯塞进他嘴里时,方才看见了他潮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也松了口气,心想照顾小孩子果然是费力之极的事情。
卫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松,时不时的还往她身上蹭,十分害怕她离开。
她边笑边摇头,也只有他病了,才敢这样放肆吧。看来平日里他将自己束缚的很深呐。十岁的年纪……她不禁想起自己十岁时,还在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打水仗、偷玉米呢!
傍晚时分范柔进来过一次,不过钱安娘冲她摇头,让她先出去了。
钱安娘自然知道范柔是查清楚了,不过她现在并不想知道答案。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她不想在这时候算什么账,免得闹得人尽皆知。
在服下第二碗药之后,快二更的时候,卫闻终于清醒了。他烧红的脸蛋此时褪去了一些艳色,睁开的眼睛也比较清明了。他见钱安娘在他床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由得讷讷地问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生病了,我陪着你。”钱安娘简单解释,随即又杏眼一瞪:“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会押你去拜堂!”
卫闻刚迈进‘娘不在这里’的失落中,现在又被‘大小姐在这里’的满足给拉了出来,心里顿时不空落落的了。他连连点头:“嗯,我不会让大小姐失望的。”
小小的羞涩在他心里升起,他偷偷瞄了她一眼,心想原来大小姐没有生他的气,而且还肯这么温柔的照顾他呢……
第十二章:杂七杂八 月落乌啼,郎朗书声逸出窗牖,直飘各家。
卫闻慢慢睁开了昏睡整晚的眼,却觉精神好了许多。他轻摇托腮瞌睡的钱安娘:“大小姐,谁在读书?”
钱安娘被他摇醒,一见他精神好转、脸色红润,顿时心喜。这样的话,总算不至于连堂都拜不了了。记起他的问话,她侧耳一听,却果然是有稚嫩的声音在郎朗读书,但那内容……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
钱安娘眉一扬,她再对古文无知,却也知道这是三字经啊。她吃惊的站起,不由自主的喃喃问道:“三字经……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却不知要问谁,之前她闲话家常似的找一下人打听过,现在的朝廷由顺明皇帝统治,国号宁。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她所生长的中国历史上某个朝代,可是这三字经——又怎么解释?
冥思苦想了许久,无所收获,她却也不敢随便去问人。她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躯壳,是荒唐而诡异的,若被人发现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她从未打算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看来,只有自己慢慢找机会去寻出答案了。
“大小姐怎么了?”卫闻不解地问道。
未等钱安娘回答,此刻房门外却传来了轻声叫唤,像是范柔的声音。钱安娘便没理会卫闻,应声让范柔进来,便见她进来时后边还跟着几名丫鬟,心想时间是不能再拖了。
“大小姐,奴婢们伺候大小姐与卫公子换衣吧。”范柔轻轻一福,柔声说道。眼光朝卫闻瞄去,见他精神好转,她心下也吁了口气。
“钱府后边是否为一私塾?”钱安娘听闻读书声渐弱,便问范柔道。
范柔忙答道:“是的,大小姐。此私塾为一老秀才所开,名望十分之高,不知是否这读书声将大小姐给打扰到了?”对此她也不知听过姨太太和小姐们多少回抱怨了,不过谁也拿那私塾没法子。据说那老秀才朝中有许多人是他学生,资格便也老起来,根本不会为金钱所动,搬迁私塾。
钱安娘笑道:“那倒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正好,大婚一月后便将卫闻送去这私塾,每日她却也能知道他的动静。应该……在大树上也能瞧见私塾里头动静的。
她又转身问卫闻道:“可能对号入座了?待会儿不会弄错吧? 。”她问的,是卫闻对于四位姨太太和四位小姐的身份混淆问题,不知他是否搞清楚谁是谁了。本来这事情昨日前日便要叮嘱他,却不想因为两次意外而被搁浅,她心里头也是没底的。
卫闻此刻正在咳嗽,好一会儿才止住咳,期间迅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便肯定地答道:“大小姐放心,我不会弄错的。”
见他脸上神情坚毅无比,钱安娘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经过他被害落水一事,她这心里总觉得今日大婚不会那般顺利,也不知那些人究竟要搞什么鬼。但她是完全无法帮上卫闻的,因为她整个过程就会被大红盖头给盖住,也不可以随便说话。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就只能靠卫闻自己了。
“嗯,我相信你。”钱安娘转念一想还有范柔呢,万一不成还可以当个传话筒,心里便安定下来。她便如往常一般给了卫闻一句鼓励,接着转身回自己屋去打扮了。
卫闻怔然半晌,直到下人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坐下让下人帮他换衣打扮。然而他的心思却飘往另一人身上去了,她说‘我相信你’——好温柔的调子,就跟娘一模一样。娘每回叮嘱他长大后不可薄幸,他答应之后,娘便会说‘我相信你’。
脸上是淡漠稳重的神情,心中却是如斯温暖,他闭目养神,打算在拜堂之前好好养足精神,不闹一点笑话。
而此刻钱安娘回了房,也是任由喜婆带着的丫头来为她梳妆。待到好不容易折腾完毕,换上特制的小嫁衣,再戴上小凤冠后,她便挥退了那喜婆和那些丫头。
“可是大小姐,还有一些规矩……”喜婆似乎是受了谁的指使,不甘离去。
钱安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突地露出一个顽皮的笑:“不用了,我娘生前教过我了。还是你认为……你教的比我娘好?”她就是自个儿琢磨,也不会听这喜婆的。从这喜婆一进屋就开始打量她来看,必是一肚子坏水儿。
喜婆语塞,但脚步却未挪动。
范柔脸一沉:“大小姐叫你下去,你还不走?!”
那喜婆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了,临出门,还回头将屋里打量了一番,让钱安娘直觉得好笑:她这屋里,可什么秘密也没有。不过方才范柔的脸色,倒是让她小小的诧异了一番——原来范柔发起脾气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她侧目看着,颇觉有几分厉寒之气。
“柔儿,你是待嫁女子,应该懂得女子出阁的规矩吧? 。”钱安娘弹弹指甲,嘴里说着,心思却在另一件事儿上,但却暂时压着不说,“就不知这入赘婚礼跟正常迎娶,有何不同?”
范柔脸上一红,随即讷讷地道:“倒没什么不同……就像大小姐和姑爷,不过是钱府这边操办婚礼,姑爷不必管事罢了。另外,姑爷大婚后要随大小姐姓的,不过若大小姐不愿,也可以让他保留原名。”
钱安娘心中暗笑范柔对卫闻的称呼改得这般快,嘴上却说:“不必了,钱闻钱闻的多难听,还不如叫‘文钱’呢!”她撇撇嘴,不想让卫闻长大后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自然知道在这样的地方,上门女婿有多惹人笑话了,所以他的自尊,只能靠她一点一点的弥补上去。
想着想着,她便叹气。现在卫闻还小,自然不会考虑太多男人的自尊问题。可他日后若真的考上了状元,恐怕就不是那般简单的事了——也许一点小事便能伤到他的自尊,从而对这段婚姻产生厌倦。
“还是让他保留这个名儿吧,也许日后……”她喃喃自语,却没将话说完了去。她是在想,若他日后要走的话,她便让他走。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儿待多久。
“大小姐?”范柔见她有些恍惚,便唤了一声。眼看这时间便不多了,大小姐难道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她吗?不知为何,她不信。
“嗯……对了,”钱安娘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暗自埋怨不该不偷吃点东西果腹,以至于起码要饿到太阳下山去了。她叹了口气,看向范柔道:“说说姑爷落水的事儿吧。”
范柔心中一喜,爹说大小姐不会这么算了,所以她就盼着大小姐出手呢。她的想法跟爹一样,这人呐,就该守本分。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儿,超出身份之外的事儿做了,就得受到惩罚。否则,一个大家没有规矩,便也不成方圆了。
“回大小姐,初六的晚上,姑爷被二姨太叫去了,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没人听见。这事儿,怕是只有二姨太的丫鬟阿巧才最清楚,虽然奴婢不能去问阿巧,不过大小姐可以问姑爷的。”范柔缓缓叙述着事情始末,“后来,姑爷从外头回来,不知怎么地就落了水。奴婢向当晚在花园里做事的下人打听了下,塞了些银子才知道是二小姐做的。”
“哪个下人?为何瞧见了不来禀告?还有咱们自个儿院子里的下人,就没一个瞧见姑爷湿淋淋回房的?!”钱安娘隐隐怒气上升,那钱菲菲真是想嫁人的着急了,无聊到了这一步。她绝对会多留钱菲菲在钱府几年——这是必须的!
范柔安抚道:“大小姐不必着急,日后大小姐掌了权,下人们的心自然便靠拢大小姐了。奴婢心想,下人们也是怕惹祸上身呐。”同为下人,她怎不知如履薄冰的卑微感?也许这一句,只是她有感而发的吧。
钱安娘却如范柔所愿的熄了怒火,倒觉得范柔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她才一个十岁的孩子,下人们哪敢为了她和二姨娘作对呢?随便被挑两个错儿,二姨娘都可以罚他们个半死。
她便点头道:“柔儿你说得对,我不与这帮下人计较。这样吧,你待会儿机灵点儿,看看是否有人要出什么花招来为难姑爷,若是姑爷应付不来的,你便帮他一把。”
“是,大小姐。”范柔因那语中的信任而受到鼓舞,心下欢喜。顿了顿后,她显得有些迷惑地问道:“大小姐喜欢姑爷吗?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可笑,大小姐才十岁,纵然是有些当家人的气势,可对男女之事也不比她清楚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喜欢,大小姐又怎么知道呢?
钱安娘睇了她一会儿,心知范柔是自个儿迷糊了,借着她问自个儿的事呢。她便拿起大红盖头在手上把玩,半晌没有开口。
那大红盖头很快便像二人转里头的手绢花一样转动起来,在范柔快要眼花的时候,只见钱安娘如梦幻般的笑容在脸上浮现,伴随着她梦中呢喃般的声音:“喜欢,不喜欢,可以嫁,可以不嫁么……”
范柔怔忡住了,是啊,就算她不喜欢秀才,可婚约是早定下的,她能说不嫁么?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于喜欢还是不喜欢呢?猛然间清醒,她在心中无奈的叹气。宿命如此,还是学着去喜欢吧。
“我演的像不像现在的你?”钱安娘恢复常态,斜眼睇范柔。啧啧,古代女子就是多愁善感呢。只要活得好,其他事情有那么重要么?感情,也不过是时间里的产物而已。除非错到离谱,否则一定会幸福。
范柔猛然醒悟过来大小姐是在取笑她,顿时脸红如艳阳,嗔道:“大小姐……”不由得嘟起嘴来,就知道大小姐不会有与她同样的烦恼的啦……
钱安娘咯咯的笑了一会儿,接着便又让范柔对她说起待会儿的注意事项来。
第十三章:大婚也斗 钱府昨晚便已开始张灯结彩,此刻完全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虽然不至于太过张扬,却也能让人瞧出这是要办喜事了的。
钱安娘和卫闻算得上是行了个顺孝婚,即在钱老爷和钱夫人去世不满一月时简单的举行婚礼,否则依照习俗便要等三年。这顺孝婚原本是要与钱老爷和钱夫人的丧礼一同办,好让送葬的队伍中多出卫闻这个上门女婿。只可惜钱安娘是后来才招的卫闻,于是在钱府各人商议之后,决定将这个顺孝婚延时,想必也无人多嘴。
但对于此事,钱安娘起初是惴惴不安的,总觉得像是个套儿。据她所知,父母死,儿女要守孝三年,是不能婚配的。‘居父母丧而嫁娶’往往被人列为‘不孝’,而不孝则属于‘十恶之条’,是十恶不赦之罪。
后来还是范成子上言,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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