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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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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分明就是刚才跑了的葛明峻。
王翠蓉抬眼望去,那一辆马车正好好地前头,天青色的帘子,那扯开帘子气急败坏地看着她。
她轻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子。气得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抓住她的手就要往马车上拖,嘴里念叨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心啊。特意赶回来的……哎,怎么不走?”
王翠蓉横眉冷对,“刚才脚崴了。”
“哎……脚崴了?”他的手立刻放松了。语气也立刻好了许多,但嘴里却还不肯服输,“难道脚崴还是的错?都是自己跳下来,……”
什么叫做嘴贱!他又一次收到她的白眼,才摸摸下巴,感到自己说多了。
也奇怪,平时做事都极为得体的。见了她,就看不惯她那副□脸。一定要说些什么,让她不爽快一下也好,好过那副冷淡的样子。
王翠蓉抱着胸,睥睨着他。真奇怪,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城府很深,现看起来,只觉得这坏透了。坏得明目张胆,坏得不加修饰!无法无天!
“要不是说那些话,能跳下来受伤?”她眼珠子瞪得都快出来了。
“……哎,干吗?”
他一把抱住她,就往马车走去。他笑道,“既然脚崴了,就抱上车,怎么了?”
这……真是……
“走开——”
“哎呦呦,这是为好……”
*****
王翠蓉这两天因为脚受伤,因此一直家中养伤。汤淳处理一切事宜。当他报告说已经按照她的嘱咐,将如意酒楼一切都打理好的时候,王翠蓉已经伤完全好了。
酒楼还没有开张,她叫上葛老板,再带上汤淳几去看,果然一切都是她设想的样子。
王翠蓉决定选个黄道吉日再开张,今日几小聚,三瞧着这装潢,都颇为满意。葛明峻更是笑着说,“这比当日曹掌柜的时候,更有特色。”
酒楼并不华丽。虽然这是免费得来的酒楼,王翠蓉也并不吝惜装潢的银子——只是,本来就想做普通的生意。她觉得,并不需要弄得令很多望而却步。
汤淳忙趁机笑着说道,“这次也多亏葛老板对咱们的帮忙,介绍了很好的匠,得替老板谢谢葛老板。”
葛明峻一听这话,便回过味来,也笑着,装着浑不意的样子挥手,“何必要道谢?跟翠蓉什么关系?是吧翠蓉?”
他一口一个“翠蓉”喊得亲热,却没得到她的回应。他一回头,却见她已经离开包厢了。银枝笑着对两解释,“主子说想要试试这里的厨房。为了感谢两位的辛苦,亲自做些东西。”
只剩下两大眼对小眼的。
关于做菜,王翠蓉的手艺的确一般。严格来说,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真正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少得可怜。除了以前没有办法,便要做饭。但那时候吴家贫苦,能吃饱就行,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等到家中稍微有些银子了,做饭的事儿就落到别身上了。
等到二期待已久的食物端上桌,这两才又都愣住了。
“什……什么?韭菜炒蛋?荷包蛋?”
“水煮蛋?”
“香菇炒蛋?”
……
居然还有一道茶叶蛋!
吃了几口的葛明峻笑得勉强,“算是知道了,为啥想开食肆了……”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若是天下的主母都跟似的,酒楼的生意一定非常好!哈哈哈……”
她掉头看汤淳,汤淳却温和地多,只是微微红了脸,笑道,“老板的手艺不错。不过老板还是少下厨比较好。”
她也笑,“一般想吃做的东西,还没机会呢。银枝,将大厨做的菜端上来,还不堵住们的嘴!”
金丝鲫鱼,红烧鹿肉,三鲜拌豆腐……一连上了十多盘菜,真真是将几的嘴给堵上,这时候却是王翠蓉笑了,“不是说不要吃做的菜吗?”
那两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嫌弃,可是吃得比谁都欢。王翠蓉斜了他们两眼,“做得还不错吧?”
“不!”两齐齐摇头。
几正说话,却忽然有外头叫唤,“眼睛长屁股上了?看清楚是谁没有?是庄爷爷!”
三觉得十分吵闹,心中不安,下去晚了几步,下头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庄二已经坐楼下了,拿起一锭银子装着大爷,“怎么,们不是开酒楼的吗?怎么还不上菜?开黑店啊,小心抓们!”
是那庄二!贼心不死,又来寻事!王翠蓉早就不待见他,这时候也毫不客气,“庄二公子,今日酒楼并不迎客!”
“不迎客?那他不是客?”他指着葛明峻,眼珠子一转,“还是说他不是客,是主?哟,什么时候葛公子成为入幕之宾了!葛家公子素来做事儿都跌破的眼镜的。”
这痴缠不清!王翠蓉阻止葛明峻分辨,心中不快,脸上却并不显露,“既然庄二公子一定要吃,小店自然是迎客的,快上菜!”
幸而大厨是的,随便应付几个菜便是了。眼见着厨师都将东西送上来了,三正要回去。谁知道几才走了几步,那庄二又开始叫唤,“这什么东西,给猪吃的,也呈上来!快给换一道!”
给猪吃的?
可不是,就是猪嘛!
王翠蓉笑,“咱们的菜,可是陈大厨做的。这是刚刚从云州请回来的好厨师,许多达官贵都喜欢。庄二公子觉得是给猪吃的便罢了,何必捎带上别!”
这便是他自己是猪,与别无干了!
葛明峻早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他哪里被这样骂过,心中气恼得厉害,“王翠蓉,别以为有爹爹撑腰,便能怎么的。今日便要砸烂这里,想怎么的?爹说把这里给,没说不让破坏!”
这真是不讲道理的,连脑子也没有。庄正气哪里是为她撑腰,是不敢得罪她罢了。
她冷眼瞧着这,只觉得庄正气虚伪一世,兴许要死这宝贝儿子身上。
葛明峻也是同样的想法,甚至还添油加醋,“快砸!没敢拦着!”却偷偷对她耳语,“只要他敢砸,就叫爹爹将他抓进去。他以为只有他能抓进大牢了,总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呢。”
汤淳也很快想通这一节,为了让这戏更逼真一些,他甚至嗤笑道,“哟,这不是那考秀才考了许多年都没成功的庄二公子吗?真是威风!投了个好胎,没脑子也是没关系的!”
他怎么就搞不清楚状况。
61第六十一章 设个套子给他钻
庄二真是无法无天极了。他与葛明峻;早已经是新仇旧恨,与那汤淳;也是看不顺眼许久了。被这二一起刺激之下;哪里还保有一丝一毫的理智……他蹭地蹦了起来,“怎么?想找死啊——嗷——”汤淳分明一点都没被他沾到;却故作不支跌倒;叫得惨烈,“庄二公子杀了!”葛明峻忙装作慌张的样子;“啊,汤兄弟……”却过去搀扶他的时候,“一不小心”,狠狠地撞到了庄二。
那庄二哪里料到会吃这么大亏!一个不妨;就被一个倒葱栽到了地上!偏偏葛明峻还大叫了起来,“呀!天哪!汤兄弟,的脑子坏了!”
什么“汤兄弟”……才脑子坏了。假装昏迷的汤淳嘴角一抽。
外瞧着这汤淳像是伤势惨重的样子,王翠蓉可是知道实情,这时候也忙着做怨女,“庄二公子,仗势欺,这是为什么?成日里拿着庄大的名头欺压咱们,咱们宁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要讨个说法!”她的双目中满是悲愤。
如意酒楼里的帮工们见着自己的东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哪里敢干休!也都念叨起来,“有没有王法”之类云云。葛明峻悄悄对自己的长随使了一个眼色。那长随忙乖巧地去了。
“胡……胡说八道……,压根没有碰到他!”
眼见着群情激奋,那汤淳真的倒地不起,生死未知的样子,这庄二虽然摔了一跤,自己的头也真的疼,却也忘记抱怨,努力辩解。
王翠蓉叫得凄惨,“庄二公子也是敢做不敢当吗?这里都瞧见推了汤淳,才把他弄成这样的。现却说是他自己跌的!”
“谁……谁敢做不敢当了?”庄二的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方圆来,这时候也真的怒了。
“就,就算真是干的,那又如何?老子,那是,那是……”
“好了!”葛明峻忙扬声道,“大家伙儿都听清楚了,这庄二公子都承认了,咱们汤兄弟的伤,可是要他负责的。”然后面色转为肃穆,“若是汤兄弟他熬不过今晚,成为一个短命鬼,也都是庄二公子的缘故。”
什……什么?谁是短命鬼?
汤淳心中暗自气恼,王翠蓉也努力绷着才没笑出来。这葛明峻,怎么那么好玩呢。以前没觉得,现看起来,真是又幼稚又无赖的一个啊。
“葛明峻,有,有什么了不起的?”庄因德都有些懵了。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众都围着讨伐他,而他带的那些下呢?躲哪儿了?
他气得半死,“的呢?还不给本少爷滚出来!平常白给们饭吃了?主子有事儿的时候溜到哪里去了!”
他气得一阵拳打脚踢,见就揍。
正想要再蹂躏一番这桌椅,众等待的终于来了。
他跟阵旋风似的,很快地卷了进来,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看也不看那狼狈的庄二一眼,狠狠一挥手,“来哪!把闹事儿的给抓起来!”
众捕快素来听话,这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庄二给捉了起来,还抓住了几个躲一边的小喽啰。
葛明峻明显舒了一口气。
这宋捕快的形象,真是英伟。
“宋捕头,可来了!”他忙笑着上前,“这可不,一个朋友的酒楼,还没开业呢,就有来砸场子。咱们平头百姓的,可愁得慌!”
平头百姓?
被捆绑起来的庄二气得大声嚷嚷,“们这是干什么?宋霸,怎么敢这样对?明日就叫爹爹撤了的职!”
他手舞足蹈,只可惜四肢被捆着,显得整个像一只巨大的螃蟹。
宋霸抱着拳,满面冰霜地解押着走了。走了许多步,那庄二的大呼大喊还都听得到。
只留下银枝芳心荡漾,由衷地叹道,“真真是个神,比上戏台上演的还要好。”
葛明峻扬眉,“这一下子,咱们就只缺去击鼓鸣冤了。叫抬着汤淳,咱们几一起去。就不信,这一次,那庄正气,还能怎么包庇他儿子!”他找去卸床板来抬汤淳,王翠蓉却忽然被一拉,正是那汤淳睁开了眼,双目中都是愁思。
他压低声音,用弱弱的声音说话,“老板,怎么觉得那葛老板不安好心呢?”见她面上似乎有所反感,他心中更痛,忙不迭地说道,“老板,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自己才这样说他。”这句话,对他来说,跟表白似的,他说完都面红耳赤,却见她面色平静,心中忧郁便更深。
“老板想一想,今日那捕头怎么来得那么快?那庄二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选了他的时候来?咱们都知道,葛家与庄家是政敌,他们本来就该斗个死活的。可是将咱们卷入,就不厚道了。”他心中却想:那葛明峻真是个狡猾的,这样一来,她便脱离不了他的保护了。两的羁绊越深,她便……
他讨厌那葛明峻瞧着她的时候,火辣辣赤裸裸的眼神。
“老板!”他喊了一声,半直起身子,恨铁不成钢的。
“汤淳。”她勉强一笑,“自然知道,是为好。只是……”也太不懂得了。
她斟酌字句解释,“他对有恩,之前救了咱们几次,便是他想利用咱们也是没话说的。何况,他这么做,对咱们也有好处。那庄二,并是不咱们不惹他,他便能不来的。至于他打的小算盘,只要不影响咱们,是不乎的……”
什么?汤淳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老板,真的被他迷住了吗?”
若不是被他迷住了,哪能这样?连是非都不分了。
这两自然不晓得,黄雀背后,将两的话听了十成十。
葛明峻微微一笑,后头站好。多宝格恰好掩去他的身影。他刚刚吩咐几个下怎么做,才进来便见到这一幕。有些卑劣的,他并没有出声打断。他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才不会承认心中的紧张呢。
汤淳的声音都有些气急败坏的,“老板,不能这样。那葛家的小子没安好心!他,他对……他,不是什么好!别被他骗了!”
背后煽风点火的,莫不是居然是好?莫不是没存了那非分之想?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葛明峻听了,不屑极了。
若她居然听了这些话,便远着自己……那这女,也配不上他葛明峻。
“知道他不是好。”
什么?把自己想得浑不意,可真听她说不乎,听她说得那么干脆利落,他只觉得巨大的失望浸染了自己的心。
“可他尽管不是什么好,对咱们还是很好的。救命之恩不能忘记。至于利用,不都是相互利用吗?咱们能被利用,说明还有价值。又有什么不甘?他对咱们有所图,咱们何尝不是依靠着他这棵大树。难道没了他,咱们就能开起店来?”
不是的,不是要听这个回答。
可那汤淳却喜出望外道,“老板,就知道的眼光蛮好的。”
“是知道的眼光蛮好,有的的耳朵也蛮好的。”她斜着眼朝他藏身的方向看来,“早知道有些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因此也没敢有什么奢望。”
这两句臊得他面红耳赤,轻咳了几声,忙道,“咱们去击鼓鸣冤吧,都准备好了。”
但对汤淳讲话的时候,却又换一副面孔,“汤兄弟,背后听说话不好,背后说坏话也不光彩吧。”
汤淳怒瞪了眼,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
很多年后,当庄家的辉煌和灿烂成为崖城的一个记忆,与日后的荒凉相对比,还是有许多老崖城,记得这一日这一幕。那一日啊,城中的同知家的公子,状告了知府家的少爷。
一个是惊采绝艳的少年公子哥,一个是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想也不用想百姓们会站哪边。加上又听说还有平民被那庄二公子打得半死不活了,一时之间激起许多民愤。
那庄二公子平时做的事儿,大家都记了心里。这时候搞出这么大的事儿,盼着他倒霉的不知道有多少。偏偏他自己不晓得收敛,还叫着“爹是庄知府”。
审案的自然便是那庄大,可那同知大虎视眈眈瞧着呢,一个不对劲,就扬言要给京里写信。虽恨这外戚之家仗势欺,可有时候也只能暂避锋芒,可惜这庄二还不肯服输,每次一审案,便叫唤得令心烦。
庄正气这下子知道,是钻进有心设下的套子了。
这葛家的小子,真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庄夫成日里府里哭,恨极了,便将他最喜爱的小妾蜜桃打了好几顿。他心疼的要死,既心疼儿子,也心疼小妾,可他有什么办法?官运亨通那么多年,难道要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送上……
话说,我今晚争取再码点字,令明天不断更~~哎,我明天坐20个小时的车啊…………好忧伤~
62第六十二章 灭门之仇与庄正气
这庄二公子被万所指,也有一个妇十分开心。她得意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切;他平时不是看不上吗?这下子可好了。真是大快心。”
王叔衡瞧了自己母亲一眼,有些不解;“不论如何,庄家都对咱们有恩;咱们岂可这种时候幸灾乐祸?”
王钱氏冷哼一声;“他们照应咱们;本就是应当的!咱们是什么;他们是什么?若不是咱们落难,他们这辈子都接触不到咱们这样的物。”
可这不是落难了吗?
王叔衡那日下了课,从书院走出。鬼使神差的,便走到了如意酒楼的前头。
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崖城还有哪个不知道的。就算王叔衡成日里只忙着读书和赚钱,也知道了。可站那门口,却不晓得如何进去。
——有时候他也既无奈又羡慕他的母亲,纵然历经多少磨难,却依然没有磨灭那傲气——虽然有些时候不合时宜了一些。
酒楼并不如何高档,原先就是为了平民开的。他虽然现今落魄,进一个这样的酒楼,倒还不至于被狗眼看低……他犹豫的,是他的身份。他以何种身份对她说?
王翠蓉这一日春风得意,喜气洋洋地来如意酒楼视察。她才掀开车帘子,外头就有喊了声,“淑华妹妹。”
真真阴魂不散。
她皱眉看着来,“来干嘛?”
王叔衡没想到她这么不客气,倒使得他心中酝酿许久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王翠蓉不想看他磨叽,便要走,他忙跟上,“有几句话跟说,让那些下都退下罢。”
王翠蓉回头仔细地看着他。
王家特有的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朴素的白衫,一丝一毫没有曾经贵公子哥儿的习性……可他的母亲那么令嫌,她都有些怕了。犹豫之间,忽然从他的眉眼中依稀看到了自己父亲的痕迹。心中不由得一软,“好了,跟进来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即使坐着,也很是局促。
那种尴尬,似乎是深入骨髓里的……他许久后才开口,“虽然来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觉得,庄家毕竟于们有恩,不好这样赶尽杀绝的……”
“与们有恩,又没有与有恩?知道不该说,却来说这样的话。这便是王公子行的事儿!”
这一句讥笑太过赤裸裸的。王叔衡面色涨红,握紧了拳头——她何必,何必这么挖苦他?
他终于忍耐住,低垂了头颅。他的睫毛,眼脸处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终于微笑道,“以前的事情,是们对不住淑华妹妹太多。也不怪怨恨。只是,以为,庄家为何要庇护们母子?当年镇南伯府几乎被灭了族,侥幸逃出们三,他却肯收留们。而那庄大却并不令改名改姓,只要有心一查,便查得到王家曾经的余孽这里,说他是何苦?”
他见她面色微有动容,却只觉得自己胸口发堵,双目含泪,“兴许对于妹妹来说,镇南伯府曾经的荣光,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娘与,甚至对有仇。可的爹爹娘亲呢?他们也是镇南伯府的一员,最后都是为了伯府死的呀……难道不想手刃仇,报仇雪恨吗?……”
“说,这庄正气与这事情大有干系吗?”王翠蓉也握紧拳头。
没等他点头,她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好大一个笑话!”她仿佛笑得都要擦眼泪了,“说想要开脱庄二公子也就罢了,何必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骗!好精彩的故事啊,身负国仇家恨,还有什么伯府侯爵的,连带着也是身负家仇的弱女了呢。说,又何必?”
他蹭地站了起来,“不信?”
他面上有寒冰。两只手倚桌子上,双目如铜铃。
“不信?何苦编这样的故事骗?若不是为了报仇,何必忍耐那么久。这庄贼,他,他……”他到底没有说出来,但那语调中像是含了极大的耻辱,“他如此折辱们母子,有时候想,纵使是立刻去见王家的列祖列宗,都是没脸的。他若是死了,最开心。何必为了他的儿子来编故事骗?”
他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眼睛中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这痛苦,连他的母亲面前都不能展露半分。因了这耻辱,与她息息相关。
王翠蓉一看他那反应,心中便猜想:莫不是他其实知道三婶娘与那庄正气的奸情,只是一直假作不知?于是心下对他的话相信了一些,口中却依旧刺他,“说的倒是好听,也没见怎么去报的仇呀。这么多年,吃庄府的,用庄府的,多么开心。甚至那庄小姐都要将当做乘龙快婿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未来的岳父大呢?”
“啪——”
桌子上的白瓷杯,本来好好地放着。这王叔衡一把拿起它,它便立时摔成了碎片。
他目光炽热,像头野兽,“王叔衡若不能手刃仇,便如此杯!”
“——”话未说完,便被他吓到,他一把从地上拾起那些碎片,用力地,用力地握紧了拳头,眼见着过了一会儿,那鲜血就从手上流了下来,她吓了一大跳,惊叫起来,“疯了!还不看看的手!是读书,手伤了,以后怎么应考,怎么恢复口中一字一句的王家的荣光?”
他面色惨白,听了这话,却露出了苍白的笑容,“是个没用的……比不得淑华妹妹……可是,妹妹,还是关心的对不对?”
“现依旧会想起以前王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整个京城中,谁家的桃花都没有们家开的好。那时候,慕容家的哥哥和,还曾经一起偷看们女孩子咏诗呢。里头最笨。不过慕容哥哥说生得最好,就算不咏诗,单单站那里,就已经比花娇了……”
那时候的绚烂之极的风景,早就一瓣瓣地飘落了。
许多,都已经成为黄土了。
那曾经一起斗蟋蟀的小哥哥,与现的自己,也是云泥之别了吧。就算曾经那个不出众的旁支妹妹,也如野草一般地民间扎了根。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王翠蓉见着他那张王家男特有的脸,心中的坚冰,忽然也悄悄融化了。原来血浓于水,并不都是假的。
她的爹爹,当日藏起了她,叫之后她去找三婶娘,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当时她问:“那爹爹为什么不带跑?”冥冥之中已经有预感,她哭得撕心裂肺。
他那爹爹,也是带了今日王叔衡那毅然决然的面容,惨白着脸笑道,“身是王家,自然死也要为王家死的。只是女儿不一样,只是个姑娘,以后是要嫁的,嫁个好,顺顺遂遂地过一生,再也不要进这样的大宅子了……”
只是那些都死了。芳姐姐、姗姐姐、云姐姐……梦妹妹……
有限的活了下来。小时候都跟花一样的,哪里知道很多撑不到长大呢?
“那慕容家的那位哥哥,那时候便已经是世子了。以后总会是王爷的。他倒是个好。”
王翠蓉的脸上,也露出了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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