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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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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意思,就是依然求娶了这个女人。反正是个庶子媳妇,以后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庶子娶了不贤的妻子,她还更高兴呢。“对了,你说过两日就离开临城,那这婚事要怎么谈?这表小姐还不反了天?”
王翠蓉一笑,“家里还有老太太呢。自然是老太太做主。我呢,也图个清静。宁可去外头做生意去。”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的确不在意李春宜是否嫁给吴景。但是她也不想帮他们俩扫平障碍。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去吞。她又不是圣母。落个眼不见为净就罢了。
马车轰隆隆的往前开着。除了得到的那些契约,还有自己这些年积攒下的银票,王翠蓉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带走了。马车掉转了好几个弯,往白马胡同里头驶进去。
“赶了十几天的路,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金枝先下了马车,早已经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了。
帘子又被金枝掀开,因为赶路而昏昏沉沉的头,忽然见了光线,心中感觉稍好。金枝连忙上前将人扶下来,“主子,您瞧,这是咱们在崖城的房子。”
平凡无奇的独门院落,走进去,才发觉别有洞天。十一月的崖城,天气是有些萧瑟的。但院落里依然有许多菊花开着,清幽的香气令昏胀的头一阵舒服。
汤淳穿着淡青色的布袄,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木簪,见到王翠蓉,一向腼腆的脸上有点红了,“少奶奶,您瞧,我叫人在院子里栽种了好多栀子,明年就会开花了。日后这院子里,一到夏天,就密密麻麻全是栀子花,还能挡蚊子的。”
金枝“扑哧”一声笑道,“汤先生是有心。那可有为我准备什么礼物?”
王翠蓉便也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汤淳的脸红得要滴血,很是局促,压低声音道,“我叫厨房里煮了少奶奶喜欢的菜,金枝姑娘喜欢的蚂蚁上树也是有的。”
“啊呀,就一道蚂蚁上树呀。”换了一个地方的空气,王翠蓉的心情也好,忍不住调笑。
可是吴景,当他收到王翠蓉的那封留信之后,脸色简直阴沉得可怕。
素云瑟瑟发抖。大爷已经保持这副阴云密布的样子一个下午了。眼见着要吃晚饭了,谁敢进去叫他呢?
正巧表小姐想卖个好,亲自过来叫大爷过去用饭。素云从没有这样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表小姐快进来,快进来,大爷正在书房里呢,表小姐快进去吧。”
李春宜整了整头上的花钿,露出一个微笑,才小心地迈开步子。
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吴景抬起头,像是刚刚醒过来,站在外头的那个少女面容模糊。这样娇俏的身影,眉目含情。风一吹,好像就要吹得很远。
“翠蓉……”他低声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吴景不解相思其意。
、第十七章 毒打表小姐
李春宜细心瞧着表哥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刚才她去好景轩里头寻他用饭,却看见他整个人都怔怔的,非常奇怪。
她没有想到她的表哥居然也能露出那样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像当年他和王翠蓉成婚,他站在新房门口,怎么都进不去。那种表情居然能再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本来以为他是不会过来用饭的了。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不仅来了,面上还带了笑意劝说吴老太太多用点饭。仿佛……仿佛刚才他颤抖着,对她伸出手的那一幕未曾出现。
吴老太太却觉得很满意。自从吴景回来,这样的用饭也不知道有几次了。三人一起用饭,把那王翠蓉排除在外。
吃完抹了抹嘴,吴老太太笑道,“为娘也快入土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和小春把事情办了。就把这件事交给王翠蓉吧。成天都不晓得在忙什么,也该干点有用的事儿了。”
吴老太太不知道王翠蓉走了,李春宜却是知道的了。要不是这样,她对表哥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担心。
这下子,却只作出娇羞的模样低头笑道,“姨妈,你说什么呢?”
李春宜想要装出一副娇俏女儿面对爱郎的样子,吴老太太可不吃这茬。想当年,李春宜她娘就是惯会这副作态,才嫁了秀才老爷。老家里谁不说赵家二女儿比大女儿能耐?她可是忍了半辈子的气了。吴老太太最不喜欢李春宜的就是她这一点跟她娘一模一样!她儿子可不是那短命的秀才!
当下便冷笑道,“你可不是那等从勾栏里抬回来的妾,收起这副样子来。”
李春宜忙挺直脊梁,却早已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去透瞧表哥,却见他面色如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翠蓉出去办事了。”他慢吞吞地撂下这句话,“至于表妹,我会好好地给她挑个婆家的。”说着就要走。
“我不嫁!除了表哥,我谁都不会嫁的!”李春宜也是红了眼。
吴景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走出了屋子。
对于吴景拒绝娶她这回事,李春宜倒还未必会死心,但是对于陈家太太上门下聘这件事,李春宜就淡定无能了。“不是说好这件事断了吗?”在后厢房里头,李春华气得又要摔碗。可是想到吴老太太悭吝的性子,只能又把碗给放进去。
吴老太太面色也十分不好,见着陈太太趾高气扬地进来,就拿那区区九两九的聘礼,也叫下聘?
民间风俗里,聘礼有九两九,十九两九,一般小康之家,至少也是九十九两。殊不知,就在临城,九百九十九两也是比比皆是。陈太太拿这九两九,以为是奴才秧子娶媳妇呢?
“咱们吴家不同意!”
陈太太早就把主位给占了。差点就用鼻孔去瞧人了。说起来,对于吴家少奶奶她还有几分尊重,对于这个吴老太太,她就连出声气都懒了。“之前不是你们吴家来跟咱们攀亲事吗?现在聘礼都抬来了,倒不愿意了。以为咱们陈家是好欺负的!”
“啪——”的一声,颇有几分击打惊堂木的风采。
“这个事儿,都是我儿媳妇自作主张。我不同意。”吴老太太的皱纹都糊在了一处,一双三角眼滴利利地转。恨不得将这抖威风的太太给撕成碎片。
“我怎么不记得了?”陈太太“哼”了一声,将帖子拿出来,“你自己瞧瞧,这可不是你递给我的?”
“这不是……”
“我们陈家你都敢得罪!是不是不想在临城混了?”陈太太在这个老虔婆面前可是敢于虚张声势的。
吴老太太依旧梗着脖子,硬着喊话,“就算你们家是通判,也没有强抢良家女子的道理!有没有王法了?也别以为咱们吴家是好捏的柿子!”其实额头依旧出了虚汗,是强撑着的了。
陈太太睁大了眼,心想这吴老太太果真名不虚传,一个村妇能够将那吴少奶奶逼迫成那样,胡搅蛮缠颇有几分功力。便也好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去官府见。总之这帖子是你们给的,就算去官府,没理的也是你们。对了,这个月吴大爷还有一批货从广州运回来吧?万一里头搜出来禁物什么的就不好了……我也得让咱们老爷去瞧瞧……”
本来嘛,这种事情就算去官府,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又不是真的下聘了。议亲过程中出事的很多,哪能管得过来?陈太太这么说 ,不过是为了诓人。就赌吴老太太是个见识浅薄的人,却硬要充老封君。
陈太太做出要拂袖而去的样子。
一步……两步……三步……
果不其然,身后的吴老太太忽然出声,声音温和了许多,“咱们本来为的是结儿女亲家嘛!别反而成了仇家!”
这时候,最恨的人,自然是王翠蓉了。将好好一个女孩子的庚帖随便就跟人换了。事情到这田地了,却又自己跑了!这什么缺德事儿呀!
不过这个事儿她还是有点冤枉儿媳妇了。是她那心肝侄女,为了成亲什么也顾不得了。纵然是觉得那陈二少不是良配,也好歹是个男人,便自己将生辰八字给了。
心中深恨,可是为了自己拿宝贝儿子,却不得不低了头,等那陈太太讨了成亲的日子欢欢喜喜地走后,吴老太太面色铁青,对紫苑喝道,“把表小姐叫过来!”
李春宜还没进来,就被一个花瓶给砸中了头。一个倒葱,倒在了门口。吴老太太依旧不解气,跟上去又踢了一脚,“你说说,你个没用的!当初大郎好好的,你却硬要说他死在外头了!让你耐不住寂寞!让你耐不住寂寞!这下好了,你跟着那野男人走好了!”
李春宜被揍得都懵了。不止是她,连紫苑都面无人色,忙去拉老太太,“老太太饶了表小姐吧,表小姐身子弱,经不得您这样……”
以前纵然也打骂,却没有今日这样厉害的。
李春宜不晓得的是,这本是吴老太太当年打骂童养媳的手段,这下子,是结结实实,完完全全都用在了她身上。
打了许久,鼻青脸肿的,紫苑拦着都没用的。李春宜才颤颤巍巍地爬着对她磕头,凄然道,“姨妈,我退下去了。”
紫苑扶着她一路走,看着也流出了好多的眼泪。“表小姐要好好保重。刚才老太太答应陈夫人,把你嫁过去了。我可怜的表小姐,以后可要怎么办呀?”
一边说着,紫苑也忍耐不住,哭出了声。
大晚上的,连晚饭都没地方吃。李春宜住的地方,本来就只是寿喜堂的一个角落,不要说小厨房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吴老太太不吩咐大厨房送饭过来,李春宜就得饿一个晚上的肚子。
这眼见着就入冬了,紫苑瞧着这冷冷清清的小跨院,忍不住搂住表小姐的身子,大哭了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吴老太太这样的人,任性了一辈子。这样的任性,对于她自己来说兴许是福气,但对于身边的人来说,就都是磨难了。今晚努力码字,弄点存稿了。明儿个要回家啦,家里没网。忧郁。
、第十八章 表小姐出嫁
李春宜揉揉自己的脸,惨淡地笑了,“嫁过去又怎么样?”
难道还能比眼前更差?她存了一颗期待的心对着表哥,结果……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紫苑你说……”李春宜的双眼里都是泪水,却并不淌出来,这样子将要掉落却未掉落的,更惹得紫苑心酸。
“表小姐,怎么了?”紫苑整个声音都柔得不像话。
“如果我一心求死,表哥会不会改变主意?”
“表小姐!”
“吓吓你罢了。”李春宜淡淡地笑了,“我现在是知道了,表哥是不会改变主意了。我以前以为……一直以为表哥是喜欢我的。紫苑你瞧,我可不是极美的吗?脾气不是极温柔的吗?对着表哥,不是极好的吗?”
紫苑也不停地哭着,一边点着头。
她的一张脸,被吴老太太打得满是伤。哪有半分美丽可言。
——
“既然吴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嫁出去便是。日后他们不要后悔便是了。”
她终于发现了,终于发现了,这一个没有人发现的秘密。原来她以为的那个对她好的表哥,心里头装了一个人啊。可笑自己都不自知。
*****
吴景骑着马一路飚着。仿佛只有这样的速度才能让他稍稍忘记心里头的郁闷。穿过人声鼎沸的东街口,再从卖家畜的西街疾驰而过。也不知道飙了多少条小巷,散落了头上的发髻。宽大的袍子被风一吹,凛冽的风从领口鼓了进来。吴景仿佛忘记了抖索,直到整个人都僵成一个干的,才慢慢地回转过来。
这时候,只见那夕阳如血。空荡荡的旷野里头,并没有什么旁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寻一个怎样的影子。
“嘶——”他勒马站定。仿佛只有自己的影子,傻乎乎地一路跟着来。
他一个人,抛弃了新婚的妻子,抛弃了头发发白的老母,一个人拿着一些银子,跟着远航的船,生死未知地在海上漂流。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以为这一次,这些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里头,却发现只是一个笑话。
他上了春芳楼,小阿怜连忙殷勤地送上了暖炉。都十一月了,天可见着冷了。
“大爷这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冻坏了!”小阿怜亲手将暖炉放好,然后凑了过来。灵活得像是一条蛇,“让小阿怜替爷暖暖手。”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吴景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弄。
年轻女人的胸,饱满的柔软的,吴景忍不住趁势捏了几把,似笑非笑的,“接了几个客了?”
是吴景破了她的身子,还赏了不少银钱。小阿怜是个有志向的女人,自然不稀罕那些个粗俗的客人。这时候听吴大爷这么说,连忙昂起头骄傲地说,“奴家的身子都替大爷保留着呢。清清白白的。奴自从跟了爷,这辈子这个身和心都是大爷了的。”
妓女不卖身,莫不是还能卖别的?吴景讥讽地一笑,却也不戳破。
寂寥的夜里头,有人暖暖被窝,也是很好的。这样的女人,想要巴上来,那便巴上来吧。他吴景并不吝啬这几个赏钱。一边想着,手下一点都不大意地玩弄了起来。
“唔……”
小阿怜连忙叉开了大腿,自动自发地褪了自己的衣裳。雪白的一个人儿,急急忙忙地往他的脖颈上摸下去。
“大爷……”
这大爷在床上是卖力的,那个劲儿,十头野兽似的。初次十分受折磨,可日后受用着呢。小阿怜只觉得腿心痒痒的,恨不得他快点把那宝贝送过来。却见他先是慢条斯理的,仿佛完全不上心,忽然之间,就像猛兽出匣——“啊——”她惊叫,“大爷……”
莫不是她看错了。大爷紧闭的眼角,隐约有晶莹闪过。
*****
金枝笑嘻嘻地与杜鹃说话,“杜鹃你看,表小姐竟然是个有大造化的。本来以为就是个做妾的命,现在当了个正式太太不说,还平白得了那么多嫁妆。”
金秋那么快,黄叶还没落尽,冷空气就裹挟着刀割般的痛楚来了。王翠蓉给几个亲近的丫头,每一个都做了围脖。因此金枝与杜鹃站在门口,一边看着炉子一边聊天,倒像是不怕冷似的。
炉子里头炖的是老鸡炖红枣,还放了些人参,为的是给少奶奶补身子。
杜鹃一边守着炉子,一边就笑笑。她很庆幸,少奶奶离开临城的时候,专门去寿喜堂里头带走了她。若她还在寿喜堂里,大约也逃不过给表小姐陪嫁的命。据说吴大爷对这孤苦伶仃的表妹出手十分大方,足足二十四抬的嫁妆,不得不让陈家对这个儿媳妇看重起来。老太太屋里的紫苑都跟去陪嫁了。
杜鹃不像金枝是王翠蓉心腹,因此秉持少说多做原则,一个劲地扇着炉子。
金枝可八卦呢,哪能就这么不说了。看那银叶和萍茹进来了,更加开心了,忙招手让她们一起过来,“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大爷对表小姐真是大方。亲兄弟都没那么好。”
银叶素来跟金枝玩笑惯了,当下就笑起来,“什么亲兄弟。我就奇怪,大家都在说大爷会娶了表小姐的。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让她嫁给别人。”
金枝哼了声,“嫁出去好,嫁出去最好了!那表小姐,妖妖娆娆,一看就不是好人。也就那些傻男人才被骗了,汤淳就一点都不受蒙骗。现在看来,咱们大爷也清醒了,不被蒙蔽了。”
“哦!汤淳!”银叶捂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金枝才惊觉自己失言,羞得要扑出上拧打银叶。银叶自然要跑,两个人便在院子里跑了起来。看得杜鹃瞪大了眼。旁边的萍茹静悄悄地走了过来,接过了杜鹃的扇子,“累了吧?我替你扇。”
她笑着对杜鹃看了一眼,“你刚来,慢慢就习惯了。少奶奶不拘着咱们。”
哪里是不拘着啊。光天化日之下,都敢编排主子。心惊胆战之余,又略略有些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我讨厌存稿箱……
、第十九章 崖城不好混
金枝那个嘴巴极大的,自然也是把表小姐出嫁这件事欢天喜地地告诉了王翠蓉。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王翠蓉并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欢喜来。
“金枝我问你。”王翠蓉揉了揉眼睛,喝下一口老鸡汤,觉得味道很浓郁,“假如有一只蚂蚁叮了你,难道你也要时时记挂着,与它计较不成?”
“那陈太太……”
王翠蓉笑了一笑,“我可没叫陈太太做什么。我只想从这件事抽出身来。不管她嫁给谁,都与我没关系了。别一天到晚都把事情赖在我身上。”
当初她说的便是不想阻挠表妹的婚事。陈太太去不去吴家,她都不会在意。表妹嫁给表哥或是别人,她都不在意。
她也没想到,吴家真的会让她嫁出去。虽然以她对吴景这个人的了解来说,不嫁给他,绝对是值得放上炮仗庆祝的事情。但对于吴老太太和许多人来说,弃了吴景选择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平凡的,不受宠的庶子鳏夫,绝对是很倒霉的一件事。
何况那表小姐的心气绝高。野心又大。旁边就有吴景,哪肯弃了他就别人?
不过吴家如何,她并不怎么关心了。逃离吴家,远离那些个让人心烦的事情,才觉得世界可以这样广大。
“可是主子……”金枝吞吞吐吐的,一副扭捏样。
“嗯?”
“那大爷怎么办?”
金枝毕竟不是她。在她的心里,一个女人大约总不能离开男人罢。翠蓉也没有说旁的什么,只道,“你什么时候与汤淳把好事给办了,我就满意了。”
汤淳总是十分有用的。每次一提,那金枝就立刻就面红耳赤,啥话都不多说了。
她看了一眼耳朵根都泛红的金枝,叹息道,“你把汤蛊给拿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呆。
她不是没有收到吴景的信。老婆莫名其妙,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人了,他自然也是很生气的。来的信上满是质问和斥责。说她不懂一点妇道,不尽为人妇的本分。如果放在以前,她还会稍稍伤心一下。可是眼下,她是一点情绪都没有。随手就将信扔进了火炉里头。
怎么,再生气,那便休妻罢?虽说人言可畏,但她王翠蓉,从不信这个!
*****
知府太太与知府小姐,对她都是颇为热情的。虽然说身份上有千差万别,但难得说话投机,便也不顾她是商人妇这回事了。
这日下午,王翠蓉又被邀请去庄知府大人家里头听戏。金枝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将那红玛瑙绿翡翠都往她身上招呼去,一边动手一边还不停赞道,“咱们主子只是不打扮罢了。一收拾任凭是什么美人都被主子给比下去。”
可不是,镜子里头的女人,艳若桃李,明眸皓齿,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
却阻止了金枝的手势,摇头道,“只戴一只银步摇,还有,将那藏青色的罗袄给我拿过来。”
“这绯红色岂不是极衬您的皮肤?”
“金枝,”翠蓉叹息,“别忘了咱们的身份。”
这知府夫人相邀,能去的大多是夫君或父亲有功名的。她算什么?纵然富可敌国,也不过是末等的商妇。在家里头,怎样穷奢极欲都没人管,出门还那样出风头,岂不是摆明了邀请官员们来查封你们家以丰盈国库吗?
不过,口脂还是得抹的。“金枝,我今儿个要用咱们铺子里最好的女儿醉。”这可是个好机会,将她的胭脂打进崖城权贵圈的好机会。
藏青色的袄子,最是简朴不过的花色。可是那胭脂抹上去,竟生生显得“淡极始知花更艳”。看得金枝笑起来,“主子真是美啊!”
艳冠群芳,不晓得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王翠蓉尽管藏在人群里了。眼尖的闺秀依然一眼瞧见了她,“庄夫人,这位是……”
崖城的贵妇圈都是固定的。贵妇们带着自己的女儿聚在一起,互相相看相看,也为日后的婚嫁做点了解。再则,这些女人们平时都空闲得很,聚拢在一起,就可以请个戏班子,或者摸摸牌,好歹打发了时间去。
庄夫人颇为和蔼,笑道,“你们最爱的不就是吴王氏胭脂铺里头的胭脂吗?这老板娘站在你们面前,却认不出来了。”
“你是那……”其中一个女孩子本来正在瞧着戏台子上,这时候忽然转过了身子,眨眨眼睛笑道,“你是那临城最有名的女人王翠蓉?”
这女人的风姿,即使是见惯美人的王翠蓉,也忍不住称一声赞。袅娜风流,淡若远山的眉毛,樱桃小口,妙不可言。
那女子笑道,“我最爱你们家的胭脂,每年都叫家人去你们临城采办,现在你们居然把店开到崖城了。”
旁边一个姿容稍差的女子,酸溜溜地道,“莫怪吴王氏胭脂铺的胭脂那么有名,原来老板娘也是个美人。”
既是赞扬,王翠蓉笑道,“哪里比得上各位小姐的绮年玉貌?妾已是人妇了,可不像小姐们,以后还能嫁个如意郎君呢。”
一席话,终于让一群人心下稍快。
但美女却依旧笑道,“我却听家人说,吴家少奶奶是个了不得的人。吴大爷不在家里头,是吴少奶奶撑起了整个家业。现在吴大爷从海外回来了,吴少奶奶怎么就跑来临城这里了?”
“临城生意好做,我当然来临城了。”
那女人也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便又转过身子去看戏去了。
王翠蓉觉得有些莫名,但已经有不少妇人围上来问她自己用的是什么胭脂,现在崖城能买到什么胭脂的事情了。吴王氏的胭脂素来都十分好,店才刚刚盘下来,就已经有不少人想要买了。
庄夫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崖城的胭脂铺里,她有三成的股子。这下子,女儿的嫁妆又能丰厚不少。
戏台上的戏也唱得热闹。有人点了一个《西厢》,随着那张生与崔莺莺唱得凄凄切切,那些妇人们都开始抹眼角了。知府小姐差了一个小丫头过来。小丫头先是福了一个身子,笑道,“吴少奶奶,咱们小姐问您要不要一起去休息一下。”
她抬眼望去,只见庄因洁笑嘻嘻地眨了眨眼,便忙对小丫头点头。两人便一起往后花园过去了。
知府小姐容貌平平,性子很不错。眼下里拉着王翠蓉的手笑道,“好姐姐,刚才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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