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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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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杯轻尝红酒,原来嘴巴说比行动做要困难许多。“非非……”
“关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一鼓作气说出口,心绪却已经纷乱得失控。
她愣了一下,在思量他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后,她说:“我也喜欢你呀。”
她回答得很大方,他也呆了一下,想她该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地又说:“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没想过和他之间的任何可能性,不是说她不喜欢他,而是看到爸妈婚姻的下场,让她对任何情爱都不抱持美好的幻想。
“我想我们可以交往看看,当然,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可以考虑看看。”其实是他自己害怕听到答案,万一她不喜欢他,那他是不是连和她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会不会太心急了?他非常懊恼自己的鲁莽。
“关海,如果我想交男朋友,第一个人选一定是你。”她看得出来他的紧张,而她自己也很紧张,只能先应允再说。
他悬吊的心重重落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走出餐厅时,满天的星辰熠熠生辉。
回到顶楼的住处时,罗可欣这个不速之客摆了张狰狞的面孔,站在阳台上,气呼呼地给关海和杨馥非来个见面礼。
“你们去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们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连晚饭都没有吃!?”
罗可欣明显质问的语气,让杨馥非转身就走进屋内,她一点都不想理会罗可欣无理取闹的脾气。
“可欣,我和非非以后会常常在外面吃晚饭,你下次想过来的时候,请你先打个电话,以免白跑一趟。”关海也跟著杨馥非的脚步走进屋内。
罗可欣气冲冲地挡在他面前。他不但没有道歉,还指责她的不是,若是以前,这个顶楼花园她是爱来就来爱去就去,哪需要打电话通知了!
“关海,我还没有吃饭,你可以下楼帮我买便当回来吗?”
关海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非非,我下楼一下,马上回来。”
这两个月来罗可欣表现得还算不错,虽然有时还是会发脾气,但已经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关海没有理由将逐渐拉回正途的她弃之不顾。
“嗯。”杨馥非按下音响的开关,让轻缓舒服的钢琴独奏曲在屋内流泻,也想化解和罗可欣独处的不自在。
罗可欣的擅长演戏,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可怜一会凶悍,杨馥非看在眼里,常常只是冷眼旁观,并不会开口表达太多意见。因为她知道,以罗可欣对她的敌意,她说任何的话,都会被曲解为有不良企图。
罗可欣见关海离开后,立刻从哀怨的小天使变成了张牙舞爪的虎姑婆。
“你在外面和他已经吃完饭,而我还在这里苦苦等他回来,杨馥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干什么老是巴著他不放?!”
“你这样子说有些好笑,我是关海的女朋友,我和他在一起五年了,我不巴著他,难道你要我去巴著别的男人吗?”相对于罗可欣的怒气,杨馥非还是一派漠然。
“你才不是关海的女朋友!你只是他临时找来的女人,故意要我知难而退,不然这两年来,你人在哪?我怎么从来也没听他提起过你,而你也从来没有来找过他?”
原来罗可欣是故意让关海离开。杨馥非笑了笑,不正面回应。“反正我现在就是跟他在一起了,过去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欺负他的好心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缠他。”
“关海本来就是我的!是你这个莫名其妙、不知羞耻的女人来纠缠他!杨馥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放了他?像他这样的人,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喜欢他,你就别再玩弄他了!”
脾气忍久了,还是有可能爆发的,既然罗可欣这么不客气,杨馥非也就没必要再冷静以对。
“我爱他,从他不顾生命危险下水救了我之后,我就爱上他了。他的过去有多糟糕,我比你还清楚,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请你高抬贵手,别再来打扰我和关海的生活,况且关海只是同情你,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
“你——”罗可欣说不过杨馥非,委屈的情绪一涌而上,“我若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得到!”失控的她冲到流理台边,从刀架上拿起一把水果刀。
“你想干什么?”罗可欣已经有好几次自杀的记录,但杨馥非毕竟没有亲身面对过,现在白晃晃的刀子就在她眼前挥舞,没想到秦天警告的话犹在耳边,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你怕了吗?”罗可欣微眯著恶狠的眼,冷笑了两声。“怕我伤了自己?还是怕我伤了你?”
杨馥非慌张地连连倒退了三步。她不是高来高去的侠女,也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她可不想冒著生命危险和她争论。
“可欣,你冷静点,你答应过关海,再也不会伤害自己,关海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罗可欣拿著水果刀的手,慢慢地再朝她走近一步。“关海要我听话,我就听话,可是我听话的结果是什么?他还是不理我!我忍你很久了,原先想只要时间一久,你对关海的新鲜期就会过去,到时候关海就会回到我身边。本来我还有机会可以和他重修旧好的,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会让我所有的希望破灭!”罗可欣的大叫声中,有著凄厉的哭声。
杨馥非知道罗可欣不对劲了,从脸色、说话、颤抖、嘶吼,她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样,比之前半夜来临检时,还要鬼魅恐怖。
“你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我要杀了你!我再也无法忍受关海对你的温柔体贴,我不想活,我也要拉著你作伴!”罗可欣将刀柄紧握在手中,手一挥就朝杨馥非的胸前刺去。
杨馥非一转身快跑出阳台。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她的手长脚长一点都不管用,她已经无法用常理来应付罗可欣脱序的行为。
罗可欣拿著刀子节节逼近,“我知道被刀子划过的滋味,你想不想尝尝?红色的血液从血管爆开来的时候,是很舒服的哦!”
鸡皮疙瘩爬满了杨馥非的全身,她死盯著那支水果刀,全身从脚底开始发冷上来。
关海只是去买个便当而已,为什么会这么久?杨馥非分神望著门口时,罗可欣开始盲目地乱挥乱砍。
杨馥非以秋千架为圆心点,靠著秋千的扶把左闪右躲。
“可欣,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关海先前下楼买便当时,就没有将大门关上,以至于他一定上六楼楼顶时,就看见罗可欣发疯的行为。
杨馥非一听到关海的声音,连忙呼救:“关海,她要杀我!”
趁杨馥非分神求救的时候,罗可欣一反转刀子就往杨馥非的手臂划过去。
“啊!”杨馥非吃痛地大叫一声。
关海丢下便当,再一个大步,但他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著杨馥非被罗可欣手中的水果刀所伤,他一把抓住了罗可欣想要再攻击的右手腕。
长长一个刀口,让鲜红的血霎时流满杨馥非整条臂膀。
一见到杨馥非手臂上的鲜血,罗可欣似乎从离魂中回过神智。她看著自己被关海钳制住的手,手上还有那把带血的水果刀,她吓得连忙丢下手里的刀。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罗可欣喃喃的惊慌中,一直猛摇著头。
关海用力甩下罗可欣的手,先将那把带血的水果刀一脚踢开到老远,然后赶忙拾高杨馥非的手臂,“非非,先抬高手。”接著他冲进屋内,从电视柜下翻出了急救箱,再急忙冲回阳台。
他先用厚厚一叠的纱布覆盖在伤口上,再用长长的绷带一圈一圈的在伤口上捆紧,暂时先减缓血流的速度。
“罗可欣,你太可恶了!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非非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杀她?我一再容忍你的任性,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真的是错看了你,你立刻离开我这里,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你,你离我愈远愈好!”关海怒气冲天、大声地吼骂,更懊悔自己一时不察的大意。
罗可欣的眼泪如打开的水龙头,拚命地流拚命地流,她无法替自己辩解,耳朵里只听得见关海再也不要看见她的话,她转身冲下楼梯。她的天毁了,地也灭了,她无法思考,只能快速地跑,用力地跑。
“快!我送你去医院。”关海蹲下身子,打算背起杨馥非。
“我可以自己走。”杨馥非已经痛到口齿不清,白净的脸上,现在更是毫无血色。
“别逞强,快点上来,你不能再出任何力气。”
这里可是有六层楼的楼梯要走下去,一想到这,杨馥非就腿软,只能乖乖地将整个人贴上他的背部。
关海背著杨馥非,依然健步如飞,当他冲下楼准备跑往自己的国产车时,远远地就看见往十字路口奔跑的罗可欣。
罗可欣的眼中没有红绿灯、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该走的方向、也没有了自己,她耳朵里只听得到:
“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你,你离我愈远愈好!”
紧急煞车声、咒骂声、凄厉的喊声、惊恐的叫声,所有的人车都乱成了一团。
罗可欣软软地倒在一辆黄色的计程车轮下,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这样结束了短短二十年的人间岁月。
第七章
关海守在病床边,双手合掌相握,神情憔悴。事情来得太快,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眼睁睁看著死亡在瞬间发生。
由于车祸的发生,导致杨馥非延误送医,等到关海先协助医护人员将罗可欣送上救护车后,再将杨馥非送去医院的急诊室时,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当中。经过输血并且缝了二十针之后,她现在回到普通病房上,在止痛药和麻醉药剂作用下,正沉沉睡去。
蓝沙和秦天接获关海的通知后,立刻赶到医院协助处理罗可欣的相关事情;他们也在接近凌晨时联络上罗可欣的父亲。
由于是死亡车祸,派出所的警员立刻在出事现场画下标记、拍照存证、制作笔录,现场目击者们的口径一致,罗可欣好像发了疯似,边跑边哭,不顾红绿灯,就这么自己冲进快车道当中。
以罗可欣三番两次的自杀行为,罗可欣的父亲在了解整个车祸的来龙去脉后,对女儿的死因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想采究背后的原因;因为他曾经面对女儿的歇斯底里,他知道任谁都无法控制女儿偏激的行为,最后警方以自杀了结这个案件。
蓝沙和秦天来到病房,无法理解下午还好好的人,才一个晚上竟然死的死伤的伤。
“我下午才叫非非要小心罗可欣这个女人,没想到真的发生事情了。”秦天说得咬牙切齿。
“关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想太多。”蓝沙站起来,拍抚著关海的肩,这个时候是支持多于言苛。
关海一语不发。从推著杨馥非进入病房休息开始,他就是死人脸一张,纠结的眉眼里诉说著更多的懊悔。
“罗可欣那个女人是自找的,她根本就是精神有问题,她自己想死就去死,干什么要拉著非非一起?我早就说过不要让非非当关海的女朋友,这根本是狗屁王八蛋的烂方法!”秦天愈说愈气,他丝毫不同情罗可欣的死。
蓝沙出声制止:“秦天,你就少说一句,你没看到关海很难过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自以为是好人,做的是好事,结果呢?早叫他离开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他偏偏不听,这下出了事,我心疼的是非非,不是他!”
“让非非去假装关海的女朋友,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本来希望罗可欣可以想通,谁知道她还是没能想通,不但害死了自己,也害惨了关海和非非。”蓝沙叹了口气,一条生命,尤其还这么年轻,他难免会有所感伤。
关海还是不说话,只是盯著杨馥非惨白的小脸。他怎会把事情弄到这样糟糕的地步?
如果他不去帮可欣买便当,如果他不对可欣说出这么残忍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欣不会死,非非不会受伤。他好恨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他是别人眼中的地痞流氓,或许他真的是坏到无药可救,才会一再的做错事。
一出生,他就是个错误。妈妈是人家的地下情妇,妈妈自以为可以用肚子里的他来求得名份,结果反而让那个男人火速地离开妈妈。
他是一个不被预期的生命;从小就知道妈妈不喜欢他,母子俩难得见上一次面,妈妈总是带著鄙夷及可怜的眼光在审视他。
妈妈不甘为了他而牺牲大好的青春,于是将他丢给外婆照顾。在妈妈的心里,他是一个耻辱的记号,一个永难抹灭的仇恨,妈妈恨那个抛弃她的男人,连带也将他恨入骨血里。
上小学,他第一次打架,将嘲笑他是私生子、野孩子的小朋友,打得头破血流。如果当时他能多忍一口气,就不会害得外婆卑躬屈膝的去道歉赔罪。
上国中,别人考试时夹带小抄,还好心地将小抄递给他,如果当时他能够断然拒绝,就不会被老师抓到,也就不会埋下日后师长对他人格缺陷的印象。
高一时,跟收保护费的流氓打架,如果他能不要这么冲动,外婆的摊子就不会被砸,蓝沙和秦天也不会被他拖下水,从此跟他一起过著声名狼藉的生活。
高三和非非相识后,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当成是不良少女,不会被迫转学,也不会害她和她爸爸闹到绝裂的地步。因为他这样的一个人,谁跟他在一起谁就会倒大楣。
如果可欣不曾遇见他,如果他不要这么心软她的处境,如果他早把蓝沙和秦天的劝告听进去,那所有的命运都会改写。
蓝沙看关海都不说话,只好劝慰著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对可欣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千万不要往死胡同里钻。”他太了解关海的个性了,天生闷葫芦一个,非不得已,关海是不会找他们吐露心事的。
秦天骂归骂,但他还是不舍关海遇到这样的事。“关海,别这样,罗可欣死了好几次都没死成,这次总算如了她的心愿,你别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无论蓝沙和秦天说了什么,关海的耳朵像是被关紧的门窗,没有将任何的话听进去。他只知道罗可欣是因为他而死的,而他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杨馥非出院了,她想回到关海的家,却被关海一口拒绝。
住院的这一个星期以来,关海对她依然体贴照顾,可是她知道他变了,变得更沉默,更无法让人猜透。
她以为是罗可欣的死给他太大的打击,她安慰著他,想等待时间冲淡他的悲伤;可是他的言行举止间,却像是没有温度的机器人。
“非非,你去秦天那吧。”关海看杨馥非的眼神不再炽热,平淡中有种森冷的威仪。
“你现在不怕我被秦天拐走了?”以前秦天要求她去住他家时,关海总是以秦天的风流史来拒绝秦天的建议。
“秦天去当兵了,他家空著也是空著。”他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座。
“他还是会放假回来,你不担心我,我却担心我自己,我还是住你那里比较安全。”她赌气。以前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现在他不但不听她的,还将她推得远远地。
“孤男寡女不方便。”他不想再接受任何的关心,所有的人应该像他那聪明的妈妈,把他狠狠地丢开,这样就不会受他牵累。像他这样被烙了印的坏人,只会伤害到关心他、爱他的人。
“我在你那里也住了两个多月,你现在才来跟我说孤男寡女?”
“以前是演戏给可欣看,现在戏不用演了。”每次提起罗可欣,他的心就要纠结疼痛一次。她就这样横死在他眼前,他不想忘记她凄惨的死状,他要永远记得这样的痛。
他的话像寒流来袭。那他说喜欢她,也是在演戏吗?
“既然你不让我去住你那里,那我自己会去找房子,不用麻烦你了,你在前头放我下车就行。”她深深看著他如刀刻般的侧面。她不信他可以做到如此绝决,她不要他把罗可欣的死全归咎到自己身上,她该怎么打开他的心结?
他拗不过她的坚持。他怎能将她丢下?就算他可以对所有人硬下心肠,却始终对她无可奈何。
最后,他还是将她送回自己六楼顶的公寓。
沉闷闷的气氛,像是大雨将下不下,压得她的心头喘不过气,只剩闪电雷鸣在互相叫嚣。
他还是帮她料理三餐,夜里还是睡在L型沙发上,早上依然会当她的闹钟叫她起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之前一样,只是他的心变了,对她少了以往的柔情,多了份距离外的冷漠。
她还是在等,等他恢复成以往那个单纯认真的大男人,等他主动接近她,轻揉她的发顶。
今天,她下班回到家中,只见关海跌坐在满地啤酒罐里。
“你跷课了?”她蹙眉。
“纪念可欣被我害死一个月。”他手里拿著啤酒,眼神迷蒙涣散,仰头又是一整罐酒。
“可欣不是你害死的,你明明知道可欣下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责任,她的死,最大的原因是她自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话她不知重复说了几遍,他却依然执迷不悟。
他听不进任何劝说的话,“不要管我!”他真的无法清醒地面对这件事,只能将自己沉进酒精之中。
“好,你爱喝,我就陪你喝!”她拉开啤酒拉环,一罐一罐地陪他喝。
蓝沙和秦天去当兵了,怕他们担心,她不能将关海的情况告诉他们,他现在根本是把头缩进壳里的缩头乌龟;孤立无援的情形下,她只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想办法让他从乌龟壳中重见天日。
她红著眼眶,心疼他所经历的种种遭遇。上天是多么的不公平,为什么他这样一个好心肠的人,得由他来承受这样不可饶恕的罪?
清晨醒来,他没有睡在沙发上,却是紧紧抱著她睡著大床上。
怎么会双双睡倒在床上?她没有印象,只记得她拉著他,想将他拉离酒瓶堆中。
两人都醉昏了,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看著他那原本该是短短的刺猬头,如今发丝已经遮住了眉眼;方正的脸上,青渍的胡渣,写满了日积月累的折磨。
最近这些日子,他狠狠地将她推开,让她感到心慌无措。想接近他,却也怕自己乱了分寸。她想要从前的他,她想要找回从前的日子,这就是爱情的真相吗?
爸妈的离异,让她长年关闭心扉,有意无意地全将爱情拒绝在门外,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爱情又该是怎么一种风貌?
她跟他日渐交浓的自然,让她不避讳跟他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这也算是喜欢的一种吗?
这真是奇妙的感觉。当他对她2…&呵护备至的时候,她没想过之间所代表的意义;当他推拒她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早已爱上这样一个善良的男人。
怀抱著她柔软的身体,让他一整夜不再恶梦连连,这一觉他睡得很舒服,也很心虚。
早就下定决心,要将对她的爱意都藏回内心深处。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爱她?就算他力争上游、努力读书,他还是大烂人一个。
他连张眼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她的大眼正深深地在凝视著他,就如同往常的每—次。
他假装无意识地伸展,将她放离他的怀抱,然后一个转身,他背对著她侧躺著。
他无法忘记罗可欣的死,他无法赦免自己的罪,他更无法继续爱著他所深爱的非非。
关海又开始努力的用功念书。庞大的课业压力让他抛开罗可欣死亡所带来的阴影,暂时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如果出人头地是让世人对他这个恶人改观的唯一方法,他愿意试著去努力。不为自己,也要为辛苦一辈子的外婆。
自从他情不自禁地抱著杨馥非睡了一整晚之后,他再也没有沾过半滴酒。两人共处一室下,他很难保证自己酒后不会乱性;他不能误了她,她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对待。
少了她那令人安心的怀抱,他夜里还是常常作著恶梦;梦里,他恐慌地大呼大叫,惊醒后却只是汗湿淋漓,喉头干涸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总是痴痴地看著睡著的她,就这么任时间滴答地流逝,直到天光大白,他才能继续倒头入睡。
这夜,罗可欣穿著白色纱裙,走在微弱的光芒之下、对著他浅笑盈盈。他喊她,她翩翩转动裙摆,只是一迳的笑。
“可欣,你等我!”他喊得更用力更大声了,他想向前追跑,脚下却是千斤重,连一步都跑不动。
罗可欣身体慢慢往后飘去,像是乘著风一般,轻盈剔透中有著光辉的灵动。
“可欣,你别走!”他喊得愈大声,罗可欣似乎飘得愈远,几乎已经随著光圈飘到了白云之上。
有人摇晃他的手臂,似乎在阻止他的前进,他一直摇头,一直喊叫:
“可欣,别走!别走!”
“关海,关海,你醒醒呀。”杨馥非一手拿著面纸轻拭他额头上的汗水,一手拍抚著他的肩膀。
这样的声音不柔不甜,却是温馨得让他很感动。
“关海,关海!”见他一直醒不过来,杨馥非干脆蹲跪在地上,双手环抱他的腰际,将侧脸紧紧地贴上他的心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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