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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慢慢杀死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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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礼子嚎叫:“那是我,那是我,我看到我自己。”
礼禾按着礼子双手,向护士说:“替她注射。”
礼子痛哭,姐姐拥抱着她,任她发泄。
“你精神受到极大困扰,礼子,你最好离开本市去别处松弛,我替你订飞机票往伦敦。”
“我不去,我不愿离开你们。”
“那么,好好躲母亲家休养。”
于律师推门进来,“我已尽快赶到,可是已做了一些调查。”
礼禾说:“愿闻其详。”
“我的朋友科隆负责王苏案和解,基于律师/当事人之间守秘条约,不可透露细节,但是他打了一个比喻。”
“请说。”
“假设又一对年轻男女,情投意合,假设他俩征得双方家长同意,决定订婚,一有婚约,假设男方占有欲越来越强,叫女方无法忍受,假设任何小事都可引起他的不安:同学电话,同事共聚,他都查根问底,并且阻止未婚妻与亲友来往,女方渐感窒息,稍有反抗,他便拳打脚踢,假设女方要求解除婚约,一晚,假设他躲在楼梯角,手持锋利手术刀,伺候等她出来,割伤她喉咙,差点伤到大动脉致命。”
礼禾听到这一连串假设,拳头越握越紧。
“女方被送进医院,假设男方家长连忙邀请律师帮忙议和,摆平此事。
礼禾问:“条件是什么?“
“大量金钱,并保证男方永不骚扰再犯。“
“女方不似贪钱的人。“
“她家庭环境欠佳,的确需要援助,与其两败俱伤,不如趁机下台。“
礼禾气忿,“倘若她起诉他,礼子就不会受到伤害,她放走了一名凶手,都是你们律师干的好事,大力怂恿议和。“
于律师提高声音:“也有人控诉律师唯恐天下不乱,专门教人打官司。“
“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那边礼子已靠药物帮助沉沉入睡。
于律师叹口气,“我也爱睡觉,假期可以一眠不起,直睡十多个小时,睡着什么烦恼也无,无知无觉无色无相。”
礼禾轻轻说:“你寂寞了,我也是。”
于启韶说:“也许都应该一早结婚生儿育女。”
礼禾吟打油诗:“女儿愁,悔教自身觅功名,碧海青天夜夜深。”
“得了,心理学医生。”
“在佛洛依德之前,坏就是坏,好就是好,全是天性使然,与心理无关,事实上也没有心理一词。”
这时看护进来,“医生,病人到了。”
于律师说:“我去替礼子申请禁制令,叫王志诚不得在一百五十米范围接近朱礼子。”她告辞离去。
病人缓缓走进,朱医生请她坐下。
她脸上蒙着丝巾,混身紧张不安绷紧。
朱医生轻问:“可以解下丝巾,我们这里没有外人。”
也许是医生声线柔和可靠,可能她已压抑良久,她颤声说:“医生,我实在不想再活下去。”
朱医生说:“凶手已经被判十二年监禁,罪有应得,他原本想伤害你,结果他也成为受害人,我读过你的资料,你不必害怕。”
“医生,你得救我。”
“心理医生不能建议你该怎样做人,医生不过帮助你救援自身。”
她先用手捂住脸,然后扯下丝巾。
礼禾看到的面孔并无血迹破损疤痕,在丝巾下,病人还戴着一只透明塑料面具,紧紧贴在五官之上,像蒙着一层保鲜纸。
礼禾知道病人脸容受到炙伤,面具用来加压,防止伤口结痂,使她看上去阴森可怕。
病人饮泣,“他放火要烧死我,为什么?”
礼禾忽然想到礼子,见多识广的她竟不寒而栗。
“他一边狞笑一边高叫:‘没有人可以得到你!’我奔到街上,好心途人用大衣扑熄火焰,代我报警,我才得以存活,有时真希望已经死去。”
朱医生无限感慨。
她等病人离去之后,过去看亲妹妹。
看护说:“医生,一位王志诚找你。”
礼禾一震,“他在什么地方?”
“他打过多次电话来,说稍后会到你办公室。”
礼禾想了一想,“说我已经下班。”
她推醒礼子,送她回宝珍家休息。
礼子内疚,“连累你了。”
“他要见的是你,警方会禁止他接近你。”
“为着大家安心,我决定到外国逗留一段时间。”
礼禾陪她回宝珍家中,决定守护妹妹,她在沙发过夜,被礼子请入房中,礼禾说:“这时希望配枪。”礼子混身发冷。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亲人如此紧张,可见已预见危机,礼子叹气,在沙发上拥着毯子勉强看书。
礼禾已入睡,礼子刚想熄灯,忽然听见门外有声音。
礼子一惊,看着大门门缝,只见有黑影走来走去,轻轻呢喃声传来:“礼子,开门,礼子,开门”,像一只鬼魅,叫礼子寒毛直竖。
她认得那声音属于王志诚,她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四肢不能动弹。
黑影仍在走廊徘徊,他竟懂得找到宝珍家,一个医生竟沦落到把精力时间用在追踪威胁女性,真叫人难过,可是朱礼子此刻只知害怕。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礼子整个人瘫痪。
原来是姐姐醒来,礼禾凝视门缝,半晌她作出决定,拨电召警。
片刻,门外的王志诚似乎有所警觉,黑影蓦然消失,接着,两名警员来到视察。
大开门,只见门槛附近一大堆烟蒂,可见他已不知逗留多久,礼禾毛骨悚然。
礼子喃喃说:“他并不吸烟,这不似他。”
礼禾叹气,“谁看得出那会是王志诚医生。”
天亮了,当天下午礼子就离开本市往北美。
在飞机仓里一个年轻男子向她走近,她觉得他像王志诚,一颗心突突跳,吓得混身麻痹,闭上双眼一会,再睁开,发觉只是陌生人,这才恢复知觉。
她吃不下睡不着,年轻男子劝她:“喝些牛奶,别紧张,是头一次乘飞机吗?”
下了飞机,她找到一间酒店入住,越是陌生地方,她越发松弛,休息过后,她到镇上找出租公寓,并且在附近社区学院报名读烹饪课程。
她同姐姐通话:“我到达小镇了。”
“西雅图不算小城,号称碧绿城市,可见风景甚佳。”
“那人可有骚扰你?”
“希望他只是一时浊气上涌,很快找到别人。”
“好像很黑心的样子。”
“我到灵恩医院询问,他们说他告长假,你要提防。”
“连你都不知我的住址,我想我会安全。”
“记得每天打电话回来。”
礼子报读甜品班,原先以为老师会教做苏芙厘或是忌廉蛋糕,但初级班一味教做松饼,这也好,做好了互相交换来吃,每只五百加路里,里来自渐渐增磅。
她另外找到一份带狗散步散工,每早在某大厦司阍处接过四条寻回犬,往公园遛哒个多小时后送还。
礼子不介意这种游学生涯,但她内疚浪费时间,说不定半年后回到家,宝珍惠明她们已经荣升主任,那她就吃亏了,唉,真叫王志诚累死。
一个月后她觉得闷腻,告诉礼禾,她要回家。
礼禾说:“妈妈十分想念你。”
“她与父亲如何?”
“终于正式分手,说也奇怪,现在每星期爸爸回家一两次陪母亲吃饭,有时还一起观看旧电影如乱世佳人与金玉蒙等。”
“他们其实应是星球大战一代。”
礼禾说:“王志诚静下来,他,或是他的亲人都没有联络。”
“人们还记得我与他订过婚否?”
“本市股票指数这两个星期骤然下跌了三千点,谁还有空理你这种小人物。”
“那么我可以回来了。”
“礼子,你已是成年人,即使本市没有王志诚,以后想你页明白要小心做人。”
“我明白,以后我一定会战战兢兢。”
“我会着手替你找地方住。”
“礼禾,我也想置一间姑婆屋。”
“人到了再说,礼子,我没有一天不想起你。”
礼子叹息,还是亲人最可靠,算一算,离开家已有六个多礼拜了,她已学会做春卷、叉烧及水饺,还有椰丝蛋糕,巧克力柏菲及果仁饼干。
这阵子礼子看也不敢看与她搭讪的异性,她像是被蛇咬过的人,终身怕绳索。
在归途上她阅读一本关于法律案例书籍,其中“公众安危重于个人私隐“一案叫她醒悟。
事情是这样的:心理医生史密夫有一个病人叫约翰,约翰追求女子苏珊,被苏拒绝,怀恨在心,对医生说,要杀死苏珊泄愤。
医生大惊,可是基于医生/病人私隐,不可透露原委,医生终于写匿名信给苏珊,警告她,叫她小心,可是已经太迟,苏珊已遭杀害。
她家人事后控告医生见死不救,法官判史医生无罪,但翌年随即更改法律:公众安危终于个人私隐,在适当与必要时刻,举报揭露。
倘若苏杭举报王志诚,礼子便可免役。
如果礼子也维持缄默,那么将来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受害。
这时有人对她说:“这本书叫你目不转睛一定十分精彩。“
她点点头,不予理睬,闭目养神。
她哪里还有心情与任何人搭讪。
飞机抵埗礼禾亲自来接,那是一个大雨天,有车有伞,礼禾还是半身溅湿,礼子十分感动。
姐妹俩紧紧拉着手,共用一把伞向车子走去。
司机替她俩开门,上了车礼子才松口气。
回到家了,礼子叹息,希望倒楣日子从此过去。
礼禾笑说:“独身女子生活中最不能少的是什么人?是司机大哥,否则,哪里都不用去,都会没有停车的地方。”
礼子也微微笑。
“其次,就是秘书,于启韶说:她实在没有时间亲自订飞机票或酒店房间,于是只好分工,接着,便是家务助理,回到家里,累得贼死,有人斟上一杯热可可,才继续活得下去。”
礼禾没有提到体贴的男伴,大抵,世上没有这一号人物。
礼子问:“妈妈好吗?”
“她很好,你不会相信,离婚后父亲反而尊重她。”
“父亲生意如何?”
“他有天赋,不必担心,最近私生活收敛,声誉进步。”
“还有什么新闻?”
“七十六岁老翁击杀七十三岁老妻。”
“什么?”礼子吃惊。
礼禾苦笑,“我还以为世上只有愤怒青年。”
“那个人有什么消息?”终于问到王志诚。
“他毫无音讯,没有新闻是好新闻。”
礼子常常吁出一口气。
“法庭已把禁制令交到他手中,希望他有所警惕。”
“他复工没有?”礼子忍不住问。
“礼子,这人已与你无关,你最好忘记他,我帮你找到一间管理严密的公寓,还有一份替制衣厂编辑日录的工作,你不必再回报馆。”
“现在轮到你控制我的生活了。”
“我是你姐姐,你理所当然听我。”
车子停下,司机陪她们乘电梯到公寓高层,打开门,家具杂物设备齐全。
“祝你从头开始,休息完毕,来见母亲。”
“谢谢你,老姐。”
一连搬了三次,走到地球另一边又回来,避过王志诚没有?
半夜,礼子惊醒,她像是听见有人在门外哭泣。
她起床到厨房看对面大门外边的闭路电视,走廊灯光明亮,并没有人影,礼子已经额头冒汗。
她仍然不放心,联络管理员上来巡视,“朱小姐,你放心,一切安全。”
礼子熄灯上床,泰半是她疑心生了暗魅。
王志诚这上下恐怕已经把她丢在脑后,怎么耽在她门外哭泣,她想像力太过丰富。
半晌,礼子又自床上下来,终于忍不住,拨电话到灵恩医院:“王志诚医生今日可有当值?”
过片刻答案来了:“王医生与手术队伍自今晨起开始为病人做脊椎手术已经十四小时。”
“他迄今仍在手术室?”
“正是。”
礼子连忙挂上电话。
她可以放心了,王志诚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全情投入工作,这次,他控制住内在暴力。
礼子终于在天亮时分入睡。
醒来与母亲谈一会,妈妈问:“胖了还是瘦了,情绪好吗,想吃什么,衣服够不够。”
礼子忽然觉得无限寂寥,一向她的时间只有不够用,现在却不知如何打发时间。
编写时装目录只需用电脑互传讯息资料,毋须外出,她被变相软禁。
姐姐还替她准备了营养餐,每天由膳食公司送上门。
礼子发觉自己又一次致电灵恩医院:“王志诚下了班没有?”
“王医生已经下班回家。”
她想一想,拨电话到王志诚住宅。
礼子吃惊,他不来找她,她倒去惹他?她扔下电话,这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已经接通,那边有电话公司录音声音说:“这个号码已经取消。”
他更改家中电话号码,他已搬家,他也想忘记过去?
礼子放好电话,心中无限惆怅,像一个人去抬一只纸箱,以为沉重,谁知里边空无一物,轻飘飘吃了一个空,反而大吃一惊。
朱礼子一世幸运,终于摆脱了王志诚。
抑或王志诚摆脱了她?
礼子更衣外出,她在路上王后看,埗,没有人跟着她。
她在图书馆也留心有无人注意她,她也看不到异样。
从此她不用小心了吗?可能是。
王志诚可是再世为人了?
她在冰室吃冰淇淋,一边读报,忽然看到小小一段启事:“王志诚医生与名媛赵小兰订婚之喜”,礼子呆住,冰淇淋匙羹嗒地一声堕地。
短短内文介绍王医生年轻有为,英明神武,前途无限,赵小姐则是名门之后,是一名珠宝设计师,两人堪称匹配,诚属一对璧人。
啊,他又找到了牺牲者。
礼子吃惊,他的手段迅速,宛如闪电,又有人上钩了。
这与她无关?不不,太有关系了,赵小兰将是下一名受害人,赵小兰可能没朱礼子幸运,赵小兰会有生命危险。
朱礼子应当缄默吗,抑或,去警告赵小兰?
可以与姐姐商量一下,但,姐姐永远那样理智,她不了解当事人内心世界,她不会同情她。
礼子在冰室坐了很久才离去。
接着,她发觉自己已经站在皇室珠宝店门口。
她推门进去:“请问设计师赵小兰在吗?”
店员笑说:“赵小姐最近很忙,请问有什么事?”
8
    “我想请她设计一枚胸针。”
“我去请她,你请等等。”
礼子有点紧张,珠宝店里四处都是镜子,她看到自己苍白不安,但在人家眼中,她可能只是斯文沉着吧,谁看得出来呢,对,谁看得出来?
不一会,一个穿黑色贴身套装的年轻女子出来,连店员都觉讶异,清丽的赵小姐与人客相貌竟有七分相像,她们两人客气地握手,自我介绍。
赵小兰叫人斟出咖啡,轻轻问:“朱小姐,我可以为你设计什么样胸针?”
礼子想一想,“你知道高赋设计?我想要一颗长约寸许,黄金制造的心型,当中插着一把精致像真的匕首,滴出红宝石镶的血液。”
赵小兰并不觉意外,她轻轻说:“我有一个设计,请你过目。”
她与助手说了几句,助手取出一只盒子,赵小兰笑着说:“现在正流行Goth,这是我替本市一位男歌星施本然设计的项链,刚刚完成。”
盒子一打开,礼子不由得赞叹,“啊”,她几乎忘记来意,盒子内是一只寸许大骷髅头,黄金制成,玲珑剔透,比例、凹凸位,都恰到好处,骤眼看甚至有点可怕,骷髅的一只牙齿,用钻石镶成。
礼子说:“哗,这是一件艺术品。”
赵小兰笑:“我们的师傅是着名巧匠。”
“我交给你了。”
“我先替你画图样,心型打算用不规则手打黄金,波斯型匕首真的穿插金心而过。”
“好极,正合我意。”
赵小兰的助手过来,“朱小姐,这是材料预算,设计与手工费用加一倍半,预先付百分之三十。”
礼子点点头,取出信用卡付款。
助手一看,满面笑容,“原来朱小姐是朱太太的千金,朱太太是我们熟客。”
礼子只微微点头。
“图样做好我们会通知你。”
礼子说:“我会亲自来与赵小姐商洽。”
赵小兰送她到门口。
礼子说:“你在国际上一定已有名气。”
“不敢当,我们客人的确来自世界各国。”
礼子道别,才出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匆匆推开珠宝店玻璃门,与她擦身而过。
礼子一怔,连忙闪到一旁。
那男子是王志诚,他看也没看她,他根本不察觉朱礼子存在。
他直接小跑步走进店堂,笑着握住赵小兰的手,把一束小小紫色毋忘我送到她手中。
这个举止惹得全店职员艳羡笑声。
礼子缓缓自角落走出来,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
啊,不用躲避了,他已经当她透明。
王志诚穿着舒服熨贴的西装,精神奕奕,神清气朗,分明已把旧人旧事丢在脑后,他已再世为人。
而赵小兰气质优秀,是个有实力的商业艺术家,条件犹胜朱礼子。
礼子发觉她整张面孔涨红,耳朵发烧,颈后麻痒。
她握着拳头很久,才转身离去。
他不会再害她,他已经转移目标。
王志诚浓眉大眼,仍然那样俊朗活泼,他本来是礼子的人,他们已经订妥婚礼,现在,他手上的毋忘我,交到别人手上。
礼子不必躲着他了。
但是,她为什么没有松口气?
她去找礼禾,看护告诉她:“朱医生去开会了。”
礼子又找母亲,一个陌生女子说:“朱太太在我们这里染头发兼做按摩,三小时后才有空。”
那么,她呢?礼子踌躇,她做什么?
她只得回家,这次,她舒坦地掏出锁匙打开大门,她没有闪缩回头张望,她再也不怕有人跟着她。王志诚才没那么空。
她关上门,啊,像与一个孔武有力的大块头厮打过一般精疲力尽。
幸亏惠明的电话到了,礼子无故落下泪来。
惠明向她报告:“老总派我访问一个叫杜芳的年轻女子,她的工作有趣之极:她在埃及教中文,旗下百多名学生,各种年龄都有。”
礼子不出声。
“礼子,”惠明劝说:“你的情绪一直欠佳,为何?事情已经过去,我看到启事,王医生已与他人订婚。”
“我也看到。”
“宝珍在东京工作,成绩甚好,快要升级。”
“你们都有出息,只我一个人窝囊。”
“礼子,很快你就会迎头赶上,我对你有信心。”
“你与昆荣几时注册?”
“我就是想通知你,下月三号。”
“这么快?”礼子意外。
世界像一列火车,轰轰开过,把她一人撇在站头。
惠明咕咕笑:“被你们催的,简单注册,然后蜜月旅行,到夏威夷一个星期回来复工。”
“昆荣会给你幸福。”
“到时来观礼。”惠明叮嘱。
礼子没声价答应,心中不知如何,无限空虚。
别人家仿佛不断报喜,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就是她一个人,走路后退。
礼子一连好几个晚上失眠,清晨,她索性沿山路跑步。
有人在身后追了上来,本来,她应当吃惊,但是她只略略看一眼,原来是两名年轻男子,缓缓跑过她头。
他们没有朝礼子搭讪,礼子停下,难道,她已不再吸引任何异性了?
她摸着面孔,静静回家。
过两日,皇室珠宝店有电话来,“朱小姐,图样做好了。”
礼子本想取消交易,但口是心非,她听见自己说:“我一小时后到方便吗?”
不知怎地,她想再见赵小兰一次。
面色红粉绯绯的赵小兰笑欣欣迎上,“朱小姐,请来看。”
彩色图样十分精美,那枚小小波斯匕首穿心而过,刀尖有一滴鲜红色宝石血液。
礼子吩咐:“请在心背后刻一行字。”
“请问是什么呢?”赵小兰好奇。
“Love Kills Slowly。”
“啊,朱小姐,你太悲观了。”
“我有吗,”礼子微笑着说:“不见得呢。”
礼子心中有数,赵小兰大方爽朗,才华出众,叫她印象深刻。
她处理事情,一定比朱礼子妥当,她一定会摆得平王志诚,她才不怕他。
礼子忍不住问:“赵小姐,听说你已订婚。”
赵小兰高兴回答:“朱小姐什么都知道。”
礼子又再问:“他对你好吗?”
赵小兰大方回答客人询问:“多谢关心,他十分体贴。”
再问下去,人家怕要疑心。
她爽快付清余款。
助手一直送到街上,“朱小姐,有机会请介绍客人。”
礼子回到家中,头一直低垂,抬不起来,也没有必要抬头,索性佝偻着背脊。
礼禾探访妹妹,见到礼子,连忙道歉:“七国刑警在本市开会,我方得益匪浅,上司决定设立新部门,叫做罪犯心理素描小组,忙得我透不过气。”
礼子像是很专心聆听,心中却想,每个人都有好消息。
“礼子,我看到报上刊登王志诚订婚消息,心头轻松,仿佛麻风转移到别人身上,一方面惭愧,一方面喜不自禁。”
礼子说:“那女子,很容易查到王志诚底细,为什么她不怕?”
礼禾微笑:“也许王志诚已经改过自新。”
礼子又问:“他为什么没有为我改过?”
礼禾看着妹妹,“礼子,一切已成过去,不要再想到或是提到这个人,假使这人日夜在你家露台下谈情唱情诗,我劝你立即报警。”
礼子笑容恍惚,“是,你说得对。”
“你还要照顾母亲,知道吗。”
礼禾匆匆离去,礼子用冰袋敷脸,她长长叹气,刚想坚强地站起,把破碎生活一片片拾起,门铃又响。
她猜想是礼禾忘了什么,一看,果然有一只文件夹子还在茶几上。
她去开门,才打开一条缝子,被人大力一推,门朝里撞开,碰到额角,痛入心肺。
礼子心知不妙,想再掩上门,已经来不及,只见王志诚双手叉在腰上,面目狰狞,用力关上大门,一步步逼近。
他咬牙切齿,“你还不肯放过我?你还想破坏我?你骚扰我以前的未婚妻苏杭,你又跟踪我现在的未婚妻小兰,你意图如何?“
礼子伸手掩住额角,摸到腥脏一片湿,她知道是流血了。
她轻轻回答:“我也是你的未婚妻。“
“哈啰,”王志诚瞪着她,“记得吗,你取消婚约,你申请禁制令,至今有效,我此刻违例,随时会受到检控,你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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