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尘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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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了，等你病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说。来，把药吃了。」宇文凌烈把药捧到灵千妤唇边。
　　「不用了，这些庸医开的药怎么可能医好我，连神医也治不好我—；—；她早就说了，我只能活十年。现在已经过了十年，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能见到你，能看到寒公子教你武艺，让我放下了心头大石，这样我到下面也好向姐姐和姐夫交待。」灵千妤停顿了一下，把宇文凌烈手里的药放回桌面，拉起宇文凌烈的手，灵千妤怜惜地看着宇文凌烈。
　　「烈儿，你今年才十五，你可要好好地活着，要活得有价值。不要为报仇浪费你的一生，我相信姐姐跟姐夫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幸福的生活，你一定要过得比谁都幸福！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报了仇，那报完仇后就要振兴你们宇文家的家业，让宇文家再次成为举国的骄傲……」
　　「我知道，我一定会做到的！！」宇文凌烈心里又酸又痛，他只能死死地控制住眼泪不让流出来。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寒公子在等一个人吗？『那个人』跟寒公子一样，也是活了很久很久的人。她与寒公子从小就在一起，可以说两人真的有生死相随的味道。当年，我与她结为金兰姊妹，从而也认识了寒星随公子。」
　　灵千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接着往下说。
　　看到灵千妤没有停歇的意思，宇文凌烈也只好把心中的疑问先放下，听灵千妤说下去。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什么叫做活了很久很久的人』？是吗？」看到宇文凌烈点头，灵千妤笑了，笑得苦涩。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看到寒公子，他就是这副模样，从来没有改变过。而『聚宝轩』的家仆却已经换了三代人了。也就是说，寒公子起码有一百岁以上，可是却丝毫不见老态。换句话说，他不会老！更不会死！」
　　「啊……？」宇文凌烈被这些话吓得完全无法动弹，姨娘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吗？原来真的有长生不老这事。世间帝王梦寐以求、寻寻觅觅的梦想，原来是真正存在着的。可你看到过寒公子的笑容吗？我伴了他十年，十年里他根本没有笑过，他不快乐！！他一点都不快乐！！」
　　「他看着亲人一个个的死去，看着他熟悉的人或事不断地变迁，可他没有变，他甚至不能出现在他的亲人面前，怕吓到他们。只有月洛伴随着他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可是，月洛心里一直有另一个人，她要去寻找那个她转世的情人，她要离开寒公子去完成她未了的心愿。她已经走了十年，却只有一个消息传回来，她成了当今的神医！！」
　　宇文凌烈只能静静地听着，看到灵千妤又把瓶里的药吃下，脸色似乎好了许多。
　　「听着，烈儿。我想请你照顾寒公子，他虽然什么都会，却也什么都不想做。当初是因为我和月洛的坚持他才勉为其难地留下了我，让他的生命有些责任感，否则他会一直长眠，直到月洛回来的一天。」
　　看到宇文凌烈错愕的神色，灵千妤笑了，她也知道寒星随给人的印象并不象她话中所说的那样，但那是因为宇文凌烈出现了，他的生命终于有了寄托，所以寒星随才会有生气。
　　「可是，姨娘，为什么你会跟寒公子凑在一起呢？」宇文凌烈真得不明白，灵千妤好歹也是富家小姐，怎么会跟江湖上的人混到一块。
　　「小时候我身体不是很好，爹请了许多大夫给我治病，直到爹娘去世了，姐跟姐夫也沿继了爹娘的意愿不停地给我找大夫。有一次我闷得慌，便自己去上香，其实是想溜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结果……就被几个登徒子缠住，当时是月洛救了我……」
　　灵千妤沈浸在美好的回忆当中，脸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一时间让宇文凌烈看呆了，他从来没有看到灵千妤这么幸福的笑过。
　　「月洛替我看了病，又把我送回宇文府，那时寒公子也跟在她身边，就在月洛把寒公子介绍给我认识时，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总是带着冷漠的男子。那时我心中第一次强烈地想要活着，活下去。后来听说了月洛跟寒公子都是不死之身，我居然想到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那就是要跟寒公子和月洛一样不老不死。所以我做了一件错事……」
　　「什么错事？」宇文凌烈看到灵千妤停了下来，不由追问下去。他预想到这一定是使灵千妤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否则一个一年前还挺健康的人，一下子就重病卧床，承受病魔的折磨。
　　「我……我……我……」灵千妤吞吞吐吐地，好不容易才说下去，「我偷了寒公子的血……」
　　「什么？」宇文凌烈不由得大叫，这是他怎样也没有想到的情节。
　　「我听说了，当时月洛是因为喝了寒公子的血所以才会变成跟寒公子一样不老不死，所以我就求月洛，让她把寒公子迷昏了把他弄伤，好让我能喝到寒公子的血。」
　　宇文凌烈真的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眼前这个优雅美丽的姨娘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原以为以后我也能跟她们一样长生不老，一辈子都能陪在寒公子身边。但我不知道的是，血并不是跟每个人都会相溶。对不能相溶的人来说，这些血就像毒一般，蚕食着本来的生命。所以本来只要我小心照料就能安然无恙活到老的躯体却变成了虽没有病痛但却只能生存十年的命……」
　　宇文凌烈呆呆地听着这出人意外的经过，心里震惊得无法发声。
　　「所以我想用这十年的时间陪在寒公子身边，虽然寒公子不是很情愿，可是因为他的血才弄成这样，所以他也只好答应我。他陪着我道别了姐姐跟姐夫，并向他们保证这十年我会过得好，姐姐才答应我跟他走。对了，当时你也见过寒公子呢！！」灵千妤想起当时的情形就一阵好笑。
　　「啊！！」宇文凌烈只能发出单音，脑子里还是混乱一片。那个寒星随其实是老头子一个了……而且他还能长生不老，换言之，等以后他变老头子了，寒星随还是那副潇洒冷俊的模样……
　　「你不记得了吗？当年他陪着你玩了一天，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到后来他要走时，你还哭着不肯放他走。我从没有看你这么嚎淘大哭过，最后寒公子把他随身佩带的一块玉佩送给了你你才止住了哭……不过，你能活命也是靠着那块玉佩，当时在冰天雪地中，如果没有那块温玉，你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还能有命爬进默林里？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寒公子啊！」灵千妤拍拍宇文凌烈的手。
　　这么说，寒星随就是当年那个很好的大哥哥，那个他很喜欢的大哥哥？宇文凌烈这下子是真的完全呆住了，脑子转不过来了……
　　◇◆◇
　　听过灵千妤的述事后已经好几天了，宇文凌烈依旧在后院的空地上挥洒的拳法，可是脑里乱糟糟的他根本只是靠着本能耍武，根本没了往日的劲道。
　　没了心思在武学上，宇文凌烈双眼不时在旁边验收他武艺的寒星随身上打转，这人真的能长生不老？这人真的是当年那个大哥哥？
　　「你看够了没有？」受够了宇文凌烈不时的窥视，寒星随冷冷地发话，打断了宇文凌烈毫无精神的武练：「你没有心思练武那就算了，不用看着我发呆！！」
　　「不……我……」宇文凌烈看着寒星随挥袖而去，自己却说不出什么，他真的没法把那个温柔的大哥哥跟眼前这个大冰块联想起来，虽然越看寒星随就越像……
　　对了，他还没有问怎样才能救姨娘呢！！
　　连忙追过去，可寒星随早已不见人影，宇文凌烈顿了顿脚，看来只能等到晚饭时候才能问寒星随了。
　　忍耐着做完平常的琐事，宇文凌烈把饭菜都烧好，只等待着寒星随出现，可随着月起星闪，饭菜都已经冷了，寒星随还是一直没再出现，这是怎么回事？以往寒星随就算怎样失踪，到晚饭时候他都会出现的。
　　宇文凌烈坐在大厅一直等到了四更天，还是看不到寒星随的踪影，心里越发焦急的他即怕寒星随出事了，又怕没了寒星随，灵千妤真的没救了。
　　「还是问问姨娘吧？或许她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准？」安慰着自己，宇文凌烈立刻赶去灵千妤的房间。这几天平日总是昏睡不醒的灵千妤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人说话也有点劲道，可这样的好转反而让寒星随的心越发的寒，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情形一定要寒星随看看才行。
　　「姨娘，姨娘，你醒醒，你知道寒公子去哪里了吗？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来了。」宇文凌烈轻轻叫醒灵千妤。
　　「……烈儿啊？」带着睡意的声音好半晌才响了起来，灵千妤睁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宇文凌烈，再回想起刚刚宇文凌烈的问话，心里大概有底了。
　　「寒公子吗？我想想……他这两天的脾气是不是很不好？」
　　「是啊！我只是发了一会呆，他就转头就走，根本不理会人，跟着就连人都不见了。」宇文凌烈不禁向灵千妤抱怨，虽说这些日子他被寒星随磨平了许多公子脾气，但他还是忍受不了别人把他不当一回事，他好歹也是众星捧月般渡过了十四年，现在却总是要看寒星随的脸色，心中那份不服总哽在心头，消不去。
　　「他大概是上山去了。算算也正是日子。」灵千妤笑着要宇文凌烈不用担心。
　　「上山？上什么山？」宇文凌烈一点也不明白，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寒星随离开这间屋子
　　「每年这个时候寒公子总要失踪几天，而且失踪前脾气都会很差。起初我也担心得很，后来才知道，他每年都要上山上那个洞穴去住几天。大多是五天到十天，也说不定日子。等十天后你就会看到他了。不用担心。」灵千妤安慰着宇文凌烈，她知道在宇文凌烈心里，寒星随其实占了很大的分量，不然他不会对寒星随的失踪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样也好，到时候如果她不在了，还有寒星随让他不会太过伤悲。小小年纪就连续地面对亲人的死亡，她真怕宇文凌烈会崩溃。
　　但她相信寒星随不会不理烈儿的！！不知怎的，她就是有这种预感。
　　「我才没有担心他！！」宇文凌烈不自在地脸红起来，那个冷冰冰的寒星随凭什么要人担心他！
　　「好啦！！好啦！！你快点去睡吧，一会又要起来工作还要练武，你没多少空闲休息了。只是不知道你现在的武艺练得如何？姨娘病重都一直没能看到你的英姿。」
　　看到宇文凌烈仍有着十六岁男孩的稚气，灵千妤不由得安心了。她原本还担心『家变』这件事会让宇文凌烈从此失了心，不再关心世上任何事物，只一心想着报仇。想想小时候的宇文凌烈是那样的活泼，她真的不希望宇文凌烈失去笑容。但现在看来，宇文凌烈还是没有改变性情，仍是一个活泼少年，或许那只是他在她面前的假像，但她真的无法分辨。
　　「放心吧，我现在练得很好，寒公子教我轻功了。很棒耶！想去哪里都能快速到达，我每天抬水都是用轻功来回的，十分省时。」宇文凌烈一想到自己最近练的武功就不由得开心起来，连那个冷冰冰的寒星随都用赞赏的眼光看他，还夸过他学得快呢！虽然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这样就好，好好地练……好好地练……我有点累了，你快去练吧……」
　　灵千妤疲倦地躺回床上，挥挥手让宇文凌烈离开，待宇文凌烈帮她把被子盖好再离去后，灵千妤隐约闪着泪光的双眸看着那已经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许久许久才不甘心地闭上，这一次她将永远地进入沈睡中……
　　◇◆◇
　　半空中一抹蓝色正快速的向下坠，速度比起高原上最凶猛的鸟儿丝毫不逊色，就在快撞到地面时，蓝影猛地一顿，轻飘飘地落到地面。银色的头发随风飘散后又服贴地披在肩上，露出了来人冷俊的脸蛋，这正是十天都没有露面的寒星随。
　　在山顶上把汹涌的情绪回归零点，寒星随才忆起这几天正是灵千妤将要离开人世的日子，他急忙施展绝世轻功从山顶上急速飞奔而下。究竟要着急什么呢？他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心里有一抹说不清的牵挂……
　　快步走回石屋，却看不到此时应该在劳作的宇文凌烈，地面上全是厚厚的雪，整间屋子静得出奇。寒星随穿过大厅急步来到灵千妤的房间里，果然看到宇文凌烈跪在房间中央，而灵千妤正睡在床上，整个空间静默得可怕。
　　「宇文凌烈……」一出声，寒星随这才想到这竟是他第一次叫宇文凌烈的名字。
　　「宇文凌烈……」看到宇文凌烈根本毫无反应，寒星随走进宇文凌烈身边，正想问他为什么跪在地上，却发现灵千妤毫无气息可言。
　　灵千妤去了……？
　　寒星随立刻探了探灵千妤的鼻息，触手冰冻的肌肤正正说明灵千妤已经离开人世有些时候了，寒星随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会……？
　　「宇文凌烈，你跪在这里多久了？」寒星随半曲身子，看着宇文凌烈的脸。
　　不妙！！
　　眼光一接触到宇文凌烈的脸，寒星随立刻一手拉起他，宇文凌烈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脸色苍白得跟外面的雪一样，整个人毫无生气，目光散乱。
　　寒星随立刻输送内功帮宇文凌烈驱动身上的真气，好一会宇文凌烈才发出一声呻吟。
　　「凌烈……」寒星随干脆直接叫他的名字，一手抱起宇文凌烈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里，现在的宇文凌烈根本无法跟寒玉床的寒气对抗。
　　安置好宇文凌烈，寒星随走回灵千妤床边，看着这个陪自己十年之久的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睁开双眼……平日冰封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对灵千妤，其实是有一份感情在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灵千妤对他的情，他看在眼底，对他的好，他明白在心中，他感动！可是他无法回报，他只把灵千妤看作是月洛托付给他，要他照顾的妹妹。灵千妤无法挑起他心中的情爱，他心中的波动……他无法向她动情。
　　这一生他是欠了她……
　　「望你能早日投胎，忘了尘世间的事吧，下一世有个好归宿……」寒星随轻轻地抱起灵千妤的身体，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他知道灵千妤一直希望他能亲近她一次，可是这竟是在死后才帮她做到，寒星随也不免有些神伤起来。
　　一步步走到默林边，他记得灵千妤初到这里就说过，如果日后她离开人世，她希望能葬在默林里，因为他喜爱梅花。她希望寒星随在每次看到梅花时，都能想起她……
　　把灵千妤轻轻地放进他挖好的墓中，为她扶好已经雕刻了十年的墓碑，看着一个陪着自己十年的人慢慢被泥土盖住，从此天人远隔，寒星随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好一会，手才定了下来，这些天明明已经把情绪归于心底了，为什么还是会有这么大影响？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能感觉身边人离开他时的痛楚和孤独？为什么他现在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为什么……
　　「……月洛……你在哪里？你知道吗？又有一个人离开我们的身边了……」寒星随轻轻地对着默林盛开的梅花说话，梅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或许真的就只有这梅花和月洛能陪他生生世世吧……
　　回来好吗？十年了，快回来吧！我好累，真的好累……
　　「姨娘……！！」突然传来的悲痛叫声把寒星随从感伤中拉回现实，对了，还有宇文凌烈在。
　　寒星随看着宇文凌烈跌跌撞撞地由石屋里冲出来，在看到他后直直地冲到他面前。
　　「我姨娘呢？她在哪里……」好多天没有说话的嗓音沙哑难辨，宇文凌烈用力地抓住寒星随，冷冰的手在接触到寒星随温热的体肤时一股暖暖的气流流到自己身上，流进自己已经冷却的心窝中……
　　寒星随侧身露出灵千妤的墓，看着宇文凌烈『卟嗵』一声跪在墓前，一动不动地，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他毕竟是个孩子，两年前才看到父母的悲惨遭遇，现在又要面对灵千妤的死，没有多少个人能熬得住这双重的苦痛，特别对宇文凌烈来说，灵千妤应该支撑他在父母双亡后仍有精神振作的动力。
　　「凌烈，起来吧，你已经跪很久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姨娘会走得不安稳的。你忍心吗？」寒星随难得用温和的语气劝着宇文凌烈。
　　宇文凌烈被寒星随扶了起来，只一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个用力把寒星随好意的手拂开。
　　「为什么你要走开？姨娘在你走的第二天就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离开，姨娘她肯定有救的，她一定会活着的……」宇文凌烈嘶声裂肺地喊道，他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身边终于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要死去，姨娘原本不用死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寒星随的错！！都是他的错！！
　　寒星随看见宇文凌烈的眼神慢慢疯狂起来，整个人所散出的杀气让整座默林充满寒厉的气息，他的心神全乱了！！
　　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略一沈吟，寒星随一个轻纵，欺近宇文凌烈，趁宇文凌烈还没有反应时反手成刀轻轻劈他颈后，把宇文凌烈敲昏过去。
　　探了探宇文凌烈的脉搏，看来宇文凌烈一时血气攻心，气走偏了，要有一段时日的休养才能恢复。
　　寒星随无声地叹着气。
　　灵千妤啊灵千妤！你真的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从怀中掏出月洛精研的大补丸塞进宇文凌烈口里，寒星随这才抱起宇文凌烈缓缓走回屋里，自从宇文凌烈来到这里以后，他怎么老是要抱着这个小孩子呢！！
　　真是无奈！！
　　◇◆◇
　　「姨娘不要走！不要走！姨娘……」胡乱挣扎着，宇文凌烈从恶梦中惊醒，环顾了四周，这里并不是自己那空无一物的房间。华丽的摆设，暖软的床褥，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的房间有着很大的区别，而这个豪华的房间也比自己的房间大上一倍不止，房间巧妙地划分成两个空间：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
　　这也不是姨娘的房间！！
　　宇文凌烈慢慢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姨娘死了，自己不知道跪了多少天，后来寒星随出现，他葬了姨娘，接着我……
　　接着怎么了？宇文凌烈想破脑袋还是想不出自己为何置身这里。正在思索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琴声，那悠扬而抒情的旋律让烦躁不安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宇文凌烈被琴声所吸引，是慢脑里一片空白，再也无意去思考事情……
　　「醒了吗？」随着琴声的消逝，宇文凌烈耳边响起了一道略带关心的声音，那清亮的话音丝毫不比琴声逊色，而且还熟悉得很！
　　寒星随？！
第四章
　　　　侧头看去，坐在床边为他打脉的正是寒星随，一头银发用同色的缎带束起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也年轻了许多。
　　「我怎么会在这里？」宇文凌烈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正是他从没仔细看过的寒星随房间。
　　「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睡寒玉床，所以我把你抱你回我房里，我想你也不会想呆在灵姑娘的房间里。」
　　宇文凌烈愕然地看着寒星随，刚刚他说的话里，是自己听错了吗？那包含着关心的语句真让自己吃惊，想不到他竟也能替人着想！
　　「吃些东西吧，日子还是要过的，你的仇不是还没有报吗？」寒星随把一碗看起来很好吃的什锦粥放在宇文凌烈手里。
　　「……」宇文凌烈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想不到姨娘死后还有人会关心他！他以为天底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了。
　　「快吃，精神好点后就去练武，不要想偷懒。」寒星随一说完，便抱着乐琴离开了房间。
　　「你……」
　　被寒星随说他是想偷懒，气得宇文凌烈想回嘴顶回去，可一抬头哪还有寒星随的身影，宇文凌烈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用力咀嚼着食物，把它们当成是寒星随狠狠地磨！为什么这个寒星随总像鬼一般，来去如风，根本无法抓住呢？
　　吃饱了东西，无聊地走下床，宇文凌烈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腰，整个人终于舒服了一点。看看时辰也该去练功了，不然姨娘会不高兴的。
　　大踏步迈出房门，走到后院的空地上，宇文凌烈正准备开始练功，却看见寒星随远远地朝着这边走来，背上好象还扛着什么东西？
　　等寒星随走近，宇文凌烈才看见寒星随居然扛着一颗又大又粗的树，他在干什么？
　　寒星随毫不理会站在空地上的宇文凌烈，走到放木柴的地方，把树扔下，然后解开自己的外袍。
　　「接住。」寒星随把外袍扔到宇文凌烈手里。
　　「你在做什么？」宇文凌烈无法理解寒星随的行为。
　　寒星随瞟了他一眼，一手抓起树的一端，手成刀形，狠狠地向树身砍下。
　　「你疯了，用手砍树？」宇文凌烈大叫一声，用斧头也不能一下子砍断树身劈成柴，现在寒星随居然连斧头也不用？？
　　回答宇文凌烈的是一声裂响，树木断成两截，寒星随继续用手当刀，连劈几下，树木快速的断开，变成木柴模样。
　　「啊……」宇文凌烈惊讶得无法成声，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人的手竟比斧头还锋利。
　　「去把木柴全抱进厨房，这应该能烧几天的份。」寒星随瞄了瞄宇文凌烈，「还有这原本是你的工作，这次算例外，以后每天你都要做好所有的事才能练武，包括煮食。」
　　「你……你不说我也会做！！」大声地顶回去，刚才对寒星随的佩服转眼间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