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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血染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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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黄昏时分,她已经认为他们都是天下最英俊、最强壮的男人了。

她渴望和他们睡觉,这些男人她都要。

所以当其中一个似乎叫什么“毛大”的大汉伸手摸她时,她吃吃笑了起来,对毛大说:“我就要你了,我要和你睡觉。”

毛大顿时意气风发,而其他男人都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于是她就笑,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毛大领着她进了房,然后就发生了一切,然后她就睡着了。

现在她醒了。

她突然感到恶心,一股酸热直冲而出。她跪在地上,吐得天浑地眩,连苦胆差点都吐出来了。

毛大仍在睡,扯着山响的呼噜。

红石榴摇摇晃晃走到门后墙角,摸到一盆冷水,端起来当头浇下,打了几个寒噤。

她走到桌边,摸索着点亮蜡烛,找着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慢慢穿上,抱着一壶凉茶,一口气饮尽。

她走到床边,木然俯视着毛大。

著地,红石榴杨起右掌,嘶吼着飞砍而下,砍在毛大的咽喉上。

她听见了喉骨被切断的声音,已感觉自己的手掌切断了什么东西,感觉到了那东西的颤动。

然后她就飞也似地冲出了窗户。

窗外,星光满地。

今天是六月三十。无月。

七月初三,新月。

星光依然灿烂,新月的月光还很黯淡,不足以掩住绚丽的星群。

三天的时间虽然不太长,但却足以使郑愿痊愈,他伤得很重,但恢复得也很快。

花深深叹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属狗的,狗命最大。”

郑愿轻轻揉着她,揉声道:“那你就嫁狗随狗吧!”

花深深低声道:“还有多少天我们才能回洛阳拜堂成亲?”

郑愿想了想,道:“快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花深深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就是这几天的事?”

郑愿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花深深拧了他一把:“见鬼的天机。”

郑愿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先知道的好。”

花深深推测道:“莫非你在那个神秘组织里有内应不成?”

郑愿笑道;“差不多。”

花深深瞪了他半晌,才冷笑着坐起身,将他也拎了起来,醋意冲天地问道:“是不是马神龙,是不是她?”

郑愿苦笑道:“如果马神龙是内应,怎会下毒害我?”

花深深一怔,想想也是,正欲松正手,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喝问道:“难道是李婷婷?”

郑愿叹气:“你为什么总往女人身上想?”

花深深冷冷道:“好,你终于承认你知道马神龙是女人了!”

郑愿干脆不说话了,连眼睛也闭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把天都说塌了,也不会让花深深相信的。

花深深更生气了,一把推倒他,自己伏在枕上,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郑愿硬起心肠不理她,干脆打起了呼噜。

花深深哭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气得钻进他怀里,又抓又扭:“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郑愿冷冷道:“我不说话,是因为你根本不想听我说话,而且无论我说什么,你也都不会相信。”

花深深想道:“那是因为你没说真话,你骗我!”

郑愿缓缓道:“你是不是希望我告诉你,我认识马神龙,知道马神龙是女人,而且我和这个女人关系很亲密,对不对?”

花深深无声地哭泣着,泪水一滴一滴滚落,落到他脸上。

郑愿的话刺痛了她,而且郑愿的语气也让她受不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郑愿接着道:“可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他是马神龙,是 响马之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女人,我只知道他是个有点娘娘腔的男人。仅此而且。”

花深深离开他的怀抱。她已经伤心了。

郑愿喃喃道:“深深,我曾经是个浪子,千金买笑,章台走马,这些事我都干过,我认识很多女人,而且关系的确很亲密。我知道你受不了这些。”

花深深翻身坐起,开始找衣裳,好像根本已不想再理他。

郑愿一把扯住她,沉声道:“深深,你听我把话说花深深冷冷道:“用不着说了,你要说什么,我都已很清楚了。放手,我要回家去!”

郑愿轻轻一带,花深深就已倒了过来,紧紧抱着他,在他肩了狠狠咬了一口。“你就会气我,就会气我!”

郑愿叹道:“我知道,女人都不喜欢听真话,可我不想骗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深深顾自咬着他,用柔唇堵伤了他的嘴:“我……

知道,……知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已浑然忘记了一切。他们进入梦乡的时候,星空已渐渐淡去,东天已现出了光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在新的一天里,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第十四章 惊蛇

七月初五。

马神龙神情索然地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在黄河岸边俄踯躅着,不远处,就是渡口,看样子他想过河,却似乎又没打定主意。

他俊美的脸颊已消瘦了许多,而且也失去了血色,但更让人恻然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忧郁、寂寞、深情的眼睛。

他望着奔涌的大河,望着渡口忙碌的人们,望着河上的船帆,一时间似已痴了,连有人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

来人是郑愿。

郑愿望着马神龙萧瑟的背影,心中不禁也有一种深沉的怆然之感。

他叹了口气,道:“你要走了?”

马神龙浑身一颤,好像已无法坐稳,随时都有可能掉下马来。但他没有回头,只是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是的,我要走了。”。

郑愿感到自己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似乎又无话可说。

良久,郑愿才问道:“你叫我来.有什么话说吗?”

马神龙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之情,他的声音竟也似在颤抖:“对……对不起。”

郑愿苦涩地笑了:“没什么。”

马神龙倏地回头,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泪水却流出了眼眶。

郑愿柔声道:“别放在心上,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许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再说,我现在很好。”

马神龙突然尖叫起来:“你为什么不怪我?你为什么不骂我?你为什么不杀我?”

郑愿微笑道:“好啦好啦!你写信把我招来,是想让我杀你?……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可能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明白,你也明白。”

马神龙一跃下马冲到他面前,嘶声道:“不,不!我无耻!我两面三刀!我……”

郑愿将双手放在他肩上,微笑道:“贼响马,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马神龙斯底里地叫道:“我是的!”

郑愿双手一紧,诚恳地道:“响马,如果你是的,那天在楼下,你不会放花深深走的,你也不会毁去她留下的血脚印。你知道我藏在哪儿,但你没有说……”

马神龙浑身颤抖着,河边的劲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乱发泊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他看起来已快支持不住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郑愿扶着他,柔声道:“走吧,找个酒店喝几盅,定定神,别责怪自己了。无论如何,咱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马神龙呜咽着,摇头道:“杠…·杠头,咱们曾经……曾经是好朋友,可——可被我毁了。我……我再也……再也不是你的朋友了。郑兄,我要走了,我该走了”

郑愿正色道:“响马,谁不做错事?要是做错了一点事就自怨自苦,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马神龙抬起泪眼凝视着他,嘴唇颤动着,半晌才哑声道:“谢谢你,郑兄,可我真的要走了。我…··、我想告诉你,宋捉鬼……”

郑愿拦住话头,微笑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你的情我领了。响马,你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马神龙瞪着他,眼神极其复杂。他显得很愤怒,很怨毒,很悲哀,也很绝望。

他缓缓道:“如果你给我一刀,或是抽我一个耳光,华啐我一口,我会觉得我活得还像个人。”

他转过身,机械地向坐骑走去,口中喃喃道;“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不是人,真的没一点人样。”

郑愿哑然。

他理解马神龙此时的心情,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马神龙。

马神龙爬上马背,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深沉的绝望和悲哀,令他心悸。

马神龙冷冷道:“我会记着,我欠你一条命,我迟早会还你!”

郑愿木然而立,目送着马神龙融人渡口的人群,一动不动。

花深深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幽幽地道:“她欠你的太多,她受不了这种折磨,你如果真地打她骂她,她心里‘会好受得多。”

郑愿知道她说得很对。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柔声道:“我也欠你太多,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

花深深悠然道:“我用不着打你骂你,我对你的惩罚要严重得多。”

郑愿显出很吃惊的样子:“哦?”

花深深微笑道:“我把你挂得牢牢的,逼着你娶我,岂非比打你骂你更让你难受?”

郑愿眨了眨眼睛:“哦?”

花深深伸手挽住他胳膊,陶然道:“不过,你若想逼着马神龙嫁给你,我也不反对。”

郑愿叹道:“深深,马神龙好像真是女人。”

花深深道:“你想娶她?”

郑愿苦笑:“我已经要娶一只醋坛子了,哪里还有娶第二只醋坛子的勇气。”

花深深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我不是醋坛子。”

郑愿道:“你不是?”

“不是。”花深深咬着唇笑道:“我是醋缸。”

郑愿哈哈大笑起来。

花深深渐渐不笑了,道:“你为什么不让马神龙把话说完?她也许可以告诉你一些内情,至少你能知道是谁让她杀你的。”

郑愿道:“他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何必让他告诉我?若是有人知道马神龙告诉了我什么秘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花深深道:“可你不让她说,岂非更让她伤心内疚?

你连这一点机会都不肯给她?”

郑愿怔了怔,苦笑着摇摇头,叹道:“但这贼响马已经上船了,你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他眺望着已到中流的那条渡船,似乎看见了马神龙那双悲哀绝望的眼睛。

花深深幽幽道:“我一直在吃她的醋,可现在…现在我并不反对你娶她。”

郑愿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真的?”

花深深捶了他一下;“假的!”

回到王家没一会儿,阿福就匆匆赶了回来,将郑愿拉到一边,悄声嘀咕起来。

“老杨”生气地瞪着他们,直到阿福说完,郑愿又低声吩咐了几句,阿福正准备转离开时,“老杨”才冷冷道: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阿福哈了哈腰,道:“郑少爷会告诉你的,我还有事,马上要去城里。”

“老杨”叱道:’‘站住!”

阿福只好站住,尴尬地看着郑愿,道:’‘少爷,你看这……”

郑愿微笑道:“赶车的老兄,我会把情况都告诉‘老杨’的,你先回城吧!”

然后阿福又转头请示“老杨”:“小……我……”

“老杨”冷冷道:“你去吧!”

阿福连声应是,扭头就跑,“老杨”走到郑愿面前,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几天和他总是前嘀嘀咕咕的,在搞什么鬼?”

郑愿笑眯眯地将她扯进房,悄声道:“阿福已经找到宋捉鬼住的地方了。”

花深深吃了一惊:“真的?”

郑愿点点头:“一点不错,这几天阿福一直在城里找宋捉鬼的住处,终于找到了。”

花深深忙问道:“宋捉鬼现在哪里?”

郑愿道:“一家妓院里。”

花深深呸了一口,道:“他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郑愿微笑道:“你若以为宋捉鬼是个老实人,那就大错待错了。实际上宋捉鬼经常出入青楼,只不过这回是被迫的。”

他见花深深又瞪起了眼睛,忙转开了话题,“明天清晨,我和阿福去救他出来。”

花深深道:“阿福又是怎么找到他的?难道阿福也……”

郑愿道:“阿福自然是通过他的一些关系才找到了那个地方。”

花深深冷笑道:“阿福虽是老江湖,但对济南很陌生,他会在济南有什么关系?只怕不是他的关系,而是你的吧?”

郑愿矢口否认:“怎么会呢?我对济南也不熟,怎么会有什么关系?”

花深深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鬼才相信你!晚上找你算账,有你好受的!”

郑愿柔声道:“求之不得。”

又是黄昏,济南城里的花街柳巷渐渐开始喧闹起来。

老老少少的嫖客们,红红绿绿的妓女们的“一天”开始了。

宋捉鬼也已从睡梦中醒了。

李婷婷笑盈盈地飘然而入,像朵绯红的云一般落在了床头。她好像刚洗了个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浑身散发着一种清新宜人的甜香。

宋捉鬼冲动地捉住了她,一迭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李婷婷娇声道:“好啦,你先去洗个澡,吃点饭。今晚没多少功课了,还剩最后五页没有译完,只要你译完那本书,我就一辈子不离开你了。”

宋捉鬼很乖很听话,松开她,踉跄走进了邻室。

郑愿和花深深也已入城。

郑愿经花深深妙手改妆易容,扮成了一个面色憔悴的落拓书生,花深深自己则扮成了老家人,弯腰驼背,皱纹满睑。

他们找到了和阿福约好碰头的客栈,阿福果然已在那里等他们。

进房之后,阿福悄声道:“窗子对面就是浴仙楼的后院,左边那座小阁楼就是来促鬼住的地方,晚上很好找,一直亮着灯。”

郑愿道:“附近有新动静没有?”

阿福摇摇头,又道:“出出进进的都是女人,没有男人进去过,至少白天是这样。”

郑愿沉吟半晌,道:“老兄,你守着深深,在这里等我,明天一早,我一个人去。”

阿福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退了出去。

郑愿踱到窗前,仔细端详着浴仙楼。

他看见了那座小阁楼,也看见了楼上一扇窗户上挂着的一只鸡毛掸子。

郑愿服中闪现出欣喜的微笑——一点不错,就在今夜明晨。

花深深将他从窗边拖开,拉上了窗帘,悄声道:“那鸡毛掸子就是暗号?”

郑愿惊讶地看看她,微笑道:“好眼力。”

花深深冷笑道:“进进出出的都是女人,挂鸡毛掸子的人,想必也是其中的一个。”

郑愿含笑不语。

花深深咬牙道:“想必她也是你的老朋友。”

郑愿走过去抱住她,在她耳边悄声道:“我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花深深挣扎着,道:“那好呀!那边就是浴仙楼,要洗澡,到那边去和你的老朋友一起洗。”

郑愿柔声道:“我只想用醋洗澡,而你恰巧又是一只天下最大最漂亮的醋缸。”

花深深的睑一下变得血红:“你这混蛋,你……”

郑愿将她抱到床上,笑道:“现在我这个混蛋要进醋缸了。”

花深深推着他的手,恨声道;“休想!你若不告诉我实情,瞧我还理你。”

郑愿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大局已定,他们再也不能挽狂澜于既倒了。”

花深深奇道:“他们?他们是谁?”

郑愿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想听?”

花深深啐道:“鬼才想!”

郑愿叹道:“本来我是要说给你听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想听。”

花深深气得直拧他,郑愿突然神色一整,耳朵也竖了起来,花深深也住了手,探询他望着他。

郑愿的嘴唇微微翕动起来,一丝极低的声音传入了花深深耳中。

“传音入密!”

花深深又惊又喜,她没想到,郑愿居然会这种奇功,她只是听长辈们说过这种功夫,但总以为那不太可能,可。

这小冤家的内功居然已深湛到了如此地步,怎能不让她芳心更甜?

郑愿传音道:“右边房里有两个人,似是他们一伙的,正在偷听咱们说话,现在你装着已经知道内应的是两个半老徐娘,开始骂我就行了,要装得像些……”

花深深惊叫起来,“什么?两个?你……你这混账… …呜呜呜……你气死我了!

郑愿急声辩解道:“深深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我只是利用她们一下,没别的意思!深深,深深你相信我!”

他的声音虽然仍很低,但也足以让隔壁偷听的人听清楚了。

花深深假戏真作,哭得像梨花带雨一般,又抓又挠,又拧又咬:“我不信,我不信!呜呜……你这大骗子!你连那么老的女人也……也……呜呜……你不要脸,不耍脸郑愿一面听着隔壁的动静,,一面叹道:“深深你莫哭,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花深深翻身骑在他身上,怒道:“你说!你要不说明白,我……我……我……’,

她虽然在发怒,但小手已开始轻轻抚摸起来,眸子里也孕满了调皮的笑意。

郑愿道:“其实,其实我很早就认识铁线娘和苏想容,……这次为了救老宋,只要求她们帮忙,花深深差一点惊呼失声。

铁线娘和苏想容都是数年前名满江湖的荡妇,面首无数,手段毒辣,偏偏这二人武功又极高,又兼有各种厉害的暗器迷香,各大门派均奈何她们不得。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不知何往,至今一提起这两人,江湖上仍是咬牙切齿。

郑愿是不是真的认识她们?是不是曾经和她们有过那种事?

花深深已全然忘了这是在演戏,顿时醋意上冲,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哭哭道:“你混蛋!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滚!

郑愿抚着热辣辣的睑,冲她一瞪眼,口里苦笑道:

“深深,你听我说好不好?深深……”

花深深痛哭起来,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郑愿沉声道:“深深,我和她们真的只是认识,没别的关系,花深深哀哀地泣道:“你还……骗我?呜呜……没别的关系……她们会帮你?……”

郑愿听得邻房二人在悄声交谈。

“错不了!准是那两个骚浪货干的!”

“老丁,你守在这里多听听,我去告诉刘堂主,准是大功一件。”

“你守着,我去。”

“咱们自己兄弟,谁去不一样?”

“好吧!算你小子会拍。”

郑愿一笑,传音道:“深深,他们已经上当了,别演戏了!”

花深深怒道:“你说实话!”

郑愿伸手搂着她纤腰,轻快地抚弄着她,口中叹道: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于真万确。明天天一亮,她们就会里应外合,帮我们把老来救出来。”

然后,他又听到了邻房中另一个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不由低笑道:“他们都走了,深深。”

花深深瞪着他,冷笑道:“你难道真的……”

郑愿传音道:“这两个毒妇作恶多端,我一直想除掉她们,就是没找到,这回恰巧发现她们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就设了这个反间计。”

花深深悄声道:“可你一直在养伤,你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里?”

郑愿道:“阿福见过她们出入浴仙楼。”

花深深咬牙道:“阿福又是怎么知道老宋关在那里的?”

郑愿双手不老实起来:‘我真喜欢你这副醋娘子模样。

·。…·你知不知道,老宋在济南有个同乡?”

花深深一怔,旋即吃吃笑了起来;“太守?”

郑愿道:“一点不错。”

花深深不想再问,郑愿已抱着她走到窗前坐下,悄笑道:“咱们看看会有什么变故。”

花深深缠绵地偎着他,伸手将窗帘掀起一角,但却没朝浴仙楼看,她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脸上:“可太守怎么会……”’

郑愿看着对面的动静,悄声道:“太守虽然是济南的第一号大官,却不是最有实力的人物,所以太守心里很不痛快。”

花深深有些明白了:“孟尝公子?”

郑愿微微点头:“不错,孟尝公子面子上虽然很看得起太守,但背地里却处处和他过不去,现在有了机会对付孟尝公子,太守自然不会放过。”

花深深道:“可……那幕后主使人竟会是孟尝公子?”

郑愿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肯定和他有关系,这浴仙楼就是孟尝公子的产业之一,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老宋被关在这里,孟尝公子会不知情?”

花深深眨了半天眼睛,才叹道:“我一直听说益尝公子是个光明磊落的豪客,没料到他竟会干这种事情。”

郑愿冷冷道:“难道只有我这样的人,才应该干这种事情?”

花深深一呆,眼中渐渐漾出了欣喜柔媚的光彩,面上也绽出了迷人的微笑,她兴奋得简直快唱歌了“噢,你吃醋了!你这小冤家,你也吃醋了……”

郑愿睑有点红:“胡说!”

花深深缠着他,娇笑道:“你吃醋了!”

郑愿突然低叫道:“快看,那两个就是铁线娘和苏想容。”

花深深忍不住定睛细看,她实在想看看,这两个淫名满江湖的荡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只可惜暮色已深,她只能看见她们模糊的侧影,看见她们婷婷袅袅地走向宋捉鬼住的那座小阁楼。

她刚想质问为什么认得那么清楚,一转头,却见郑愿神色凝重,只好存疑。

看见铁线娘和苏想客走路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心神荡漾,欲念大炽。

她们都是美艳而成熟的女人,深知如何表现自己的美艳和成熟。

李婷婷早已在门外等候,微笑道:“两位前辈这么早就来了?”

她称呼她们“前辈”,自然以自己綺年玉貌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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