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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血染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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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佳却似已垮了,她好像已连站都站不住,已开始啜泣。
孟尝公子怜惜地道:“小佳,这些日子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我来对付,我会尽快查清野王旗现在的主人是谁,然后决定该如何行动。”
马小佳点点头,离开他怀抱,低声道:“要是……要是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你要告诉我,好歹我手下还有数千兄弟。”
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像是个有“数干兄弟”的大响马呢?
看着马小佳消失在花树后面,孟尝公子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妒嫉和愤怒。
他知道,马小佳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的原因,不仅在于野王旗的突然“君临”,而且和怪鸟交代的任务有莫大的关系。
郑愿,又是郑愿!
孟尝公子在心里咒骂着那个该死的郑愿。但骂了没一会儿,他的思绪就转到其它事情上去了。
郑愿虽然是个令他头疼的问题,但当务之急却是如何应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王旗。
济南孟府和山东响马,以前都是野王旗的部属,野王旗销声匿迹时,孟府和山东响马才得到了发展壮大的机会,自己当家作主。
现在“主人”突然又回来了,而且要重招这些已当惯了主人的人回去再当“仆人”,孟临轩当然不愿意,马小佳当然不甘心。
孟尝公子索性在一块太湖石上坐了下来。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郭风筝仍然在英雄居楼上喝酒。
当他看见一只怪鸟飞过窗前时,手中的一杯酒差点泼了出来,脸也一下扭曲了。
霸三街忙道:“老大,老大,出什么事了?”
其他几个青皮也都凑了过来。
郭风筝惊醒似的“啊”了一声,忙道;“没事没事,你们喝你们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回家一下。”
他的家其实就在街对面。
风筝铺子里,郭宝生正在招待几个领着孩子买风筝的顾客,看见 郭风筝满脸怔忡地从对面英雄居里出来,不由怔了一下,喊道:“老二,怎么了?”
郭风筝走进门,苦笑道:“你先忙生意,我进去告诉她们,忙完了你也进来。”
郭风筝拐进里屋,正在糊风筝的两个女人都抬头看着他笑:“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郭风筝叹道:“我刚才看见了一只身。”
宝生媳妇和风筝媳妇都好笑,风筝媳妇啐道:“什么鸟把你吓成这样?”
郭风筝道:“一只异种八哥,会说人话。”
风筝媳妇还在笑,但笑得已很勉强,她已看出,自己的丈夫的确是有心事,而且是忧心忡忡。
郭定生已掀帘进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郭风筝扫了他们一眼,轻轻说了一句话:
“野王旗已正式复出。”
郭宝生张大了口,宝生媳妇顾不得被竹片划破的手指,赶着过去给风筝媳妇捶背。
风筝媳妇怔怔地瞪着郭风筝,半晌才顺过一口气来,冷冷道:“真的?”
郭风筝苦笑道:‘真的,我知道那种异种八哥象征着什么。”
郭宝生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喃喃道:“你说那只八哥出现即是野王旗的复出?”
郭风筝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八哥是从孟临轩那里出来的。”
郭宝生道:“它当然不是孟临轩 放出来的。”
郭风筝道:“当然不是,它是去通知孟临轩的,孟临轩原本就是野王旗旧部之后。”
风筝媳妇冷笑道:“马小佳好像也是。”
郭风筝叹道:“的确是。”
风筝媳妇忽然跳起身,大声道:“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我要出去,我不……”
听她那神情口气,就好像她不是这家的人,而是个被囚禁了许多日子的囚犯。
宝生媳妇拉住她,陪笑道:“这日子谁愿意再过下去?
但大声嚷嚷也没什么用,是不是?”
好像这家里的女人都想造反了。
郭宝生看着郭风筝, 郭风筝也在看他,两人的神情都很沉重。
郭宝生道:“怎么办?”
郭风筝道:“不知道。”
郭宝生道:“要不要先进一避?”
郭风筝道:“也许用不着,那口气还没出,那件事也没查清楚,不能半途而废。”
郭宝生道:“不错,没人知道我们的底细。”
郭风筝苦笑道:“只怕未必。”
他叹了口气,哺哺道:“我敢保证,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在这里卖风筝。”
郭宝生夫妇到前面铺子里去“照顾生意”去了,里面风筝媳妇咬着唇低着头一声不吭,站在 郭风筝面前绞手指。
这种动作本不是她这种”粗粗笨笨”的黄脸婆应有的,可她做起来又不显做作。
郭风筝看着她的神情,居然也跟在欣赏一个绝代佳人时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也很低沉很温柔,还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你怎么不叫了?声音真好听,再叫几声,让街坊邻居都听听。”
风筝媳妇抬眼瞪了他一下,跺跺脚,低声道:“行了行了!人家一时忍不住嘛!喂,你要再挤对我一句,可要仔细着!”
郭风筝走近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笑道:“仔细什么?仔细醋缸打破了沿?”
风筝媳妇的声音马上就变软了:“休想!”
她忽然抬起头,凝视着他,缓缓道:“你说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郭风筝点头,苦笑道:“因为我恰巧知道,济南府的名捕铁宽的祖先,也曾是野王旗的部属,铁宽的祖父一直是我师祖的贴身护卫之一。”
而铁宽又恰巧知道风筝铺子是谁开的。
第二十三章 天涯共此时
铁宽的脸色铁青,路人都敬畏地为他让道,生怕一个不小心,使自己成为这位大名捕的泄愤对象。
铁宽的步子迈得很大,他简直不像在走路,而是在冲锋。
“谁又惹铁捕头生气了?”人们都在暗中嘀咕,但没人敢上前去问铁宽。
在济南府,能惹铁宽生气的人,实在不多。
铁宽冲到大明湖边,径自冲向沁芳亭。
亭中圆桌边的石凳上,端坐着一个神情木然的青衣人。青衣人直视着想冲冲走来的铁宽,居然没有半点表示,他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
这青衣人的年纪者来并不很大,衣饰也颇寒怆,但气派不小,镇定功夫也很到家。
铁宽走到了对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气,冷冷道:“阁下就是要找我谈谈的人?”
青衣人漠然道:“不错。”
铁宽冷笑道:“阁下居然能潜入我的卧室,而且能轻松地磨墨润笔,在墙上工工整整地题写楷书,实在令我吃惊。”
不仅铁宽应该吃惊,任何一个武林朋友、江湖好汉碰到这种事情,也都该大吃一惊。
要知道铁宽既然能称“名捕”,武功自然很高,反应自然也极敏锐。就算他再累、睡得再死,有人潜入房间怎会没有警觉?
更要命的是,这青衣人居然没有用迷药闷香一类的下三濫玩意儿,他的轻功岂非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样的人若当了“飞贼”,试问有哪个“名捕”能拿得住他?
青衣人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声音仍然很呆板:
“铁捕头不必吃惊,请坐。”
铁宽盯着他的眼睛,沉声喝:“阁下如此身手,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何不将人皮面具揭下,让铁某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
青衣人道:“没有必要。”
铁宽冷笑道:“别忘了我是捕头。”
青衣人眼中闪出了凛凛寒光:“铁捕头何必强人所难?
壁上题字,并无恶意。铁捕头也是个明白人,何苦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
铁宽气极:“你……”
青衣人眼中寒光化去:“铁捕头,请坐。”
铁宽喘了半天粗气,终于在青衣人对面坐了下来,低吼道:“找我有什么事?”
青衣人缓缓道:“铁家三世名捕,铁捕头想必知道这是什么。”
青衣人的右掌中,不知何时已摊开一面黑色的小旗,旗上有一个用金线绣成的字——
“王”!
铁宽的眼睛一下瞪圆,嘴也吃惊地张开了。
他的脸在刹那间由铁青变成惨白,又从惨白渐渐变成血红。这位名捕似已在颤抖。
他瞪着那面小旗,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青衣人右手一缩回袖,沉声道:“铁捕头怎么打算?”
铁宽的拳头已畅攥紧,额上青筋暴露。他的声音已嘶哑得可怕:
“我……我……”
青衣人道:“铁捕头先定定心神。”
铁宽舔舔嘴唇,吃力地咽了几口唾沫,嘶声道:“恩仇不过……三代,我……我不……不…·,·”
青衣人道:“哦?铁捕头不想低头?”
铁宽转眼之间泄了气,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额上冷汗一颗颗往外冒:
“我不想…不想例外。”
青衣人赞许似地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也温和多了:
“铁捕头肯这么想,本人很欣慰,铁家人素称忠义,铁捕头不忘旧主,本人十分钦佩。”
铁宽指着额上的冷汗,喃喃道:“要我做什么?”
这平素威风凛凛的大名捕像被抽了主心骨的癫皮狗,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
青衣人悄声道:“有两件事,希望铁捕头帮忙。”
铁宽道:“请吩咐。”
青衣人道:“第一件事是寻找郑愿。”
铁宽一怔:“郑愿?”
青衣人点点头:“不错,主人想见他。”
铁宽愕然。
青衣人道:“你用不着吃惊,主人认为,郑愿隐身济南的可能性最大,由你找他,应该没问题。”
铁宽是:“是。’
青衣人又道:“第二件事,停止你现在正在暗中进行的事。”
铁宽猛一下站了起来:“不!”
铁宽正暗中进行的活动,目的就在于扳倒济南孟家,这是铁宽毕生的心愿,打死他也不会放弃。
青衣人悠然道:“你想必也知道,孟家原也是主人的部属,现在主人刚入江湖,咱们应该做的事是尽心尽力辅佐主人,而不是互相残杀。”
铁宽抗声道:‘’不行!”
青衣人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主人有密旨,请铁捕头过目。”
一方黄绫交到了铁宽手中。
铁宽读完“密旨”,面上现出了感动万分的神色,他将黄绫叠起,合起双掌,默运内力,再摊开手掌时,黄绫已成灰烬Q
青衣人道:“铁捕头好内功。”
铁宽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请上复主人,铁宽肝脑涂地,也难报主人大恩。 铁宽此身,已属主人。”
仙人居中,高二公子也在接待另一个青衣人。
高老太爷、高大公子和高大小姐也在座。
高二公子依然那么深洒那么文雅,高大小姐脸上的官粉也还是像从前那么厚,神情一如既往不好看。
高老太爷已经很老了,看样子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九了。他的头发已没留下多少,胡子也稀稀拉拉的,完全像个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糟老头子。
看见高老太爷的人,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有足够的精力生下这么多儿女。
高老太爷坐在那里,不住咳嗽,咳得“呼天抢地”
的,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呜呼哀哉。他的身边,围着三个如花似玉的丫置环,一个为他捶背,一个为他捏腿,一个为他端着痰盂。
至于高大公子,干脆就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人。
高大公子的岁数好像已很不小,足可做得高二公子和高大小姐的父亲。高大公子很瘦,面色黑里透灰,灰里透黑,一望而可知被病魔折磨得很苦。
高大公子的头发已半白,额上已有许多不深不浅的皱纹。他显得很阴郁。
高大公子似乎总是在幻想着什么,又总是被他幻想的东西伤害。
高大公子的眼睛一直垂着,看着自己已残的脚尖,似乎在很悲哀地缅怀着什么。
至于高老太爷,他的眼睛自然也无暇去看这个青衣人。高老太爷的眼睛里总是红红的。老泪不干。
看着青衣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高二公子。
高大小姐一直扭着脖子看窗外,鼻中还不时很不满地轻轻哼几声。
高二公子含笑道:“寒舍并无称雄武林之心,清尊使上复王爷,高氏残败之门,早已灰心江湖。”
青衣人道:“二公于此言只怕不是出自本心。听说贵府去年六月已和血鸳鸯令交好,并迎回了玉观音。”
高二公子道:“是有这回事。”
来人道:“在下虽是后辈,无缘亲见贵府昔年纵横大河上下之风采,但在下自小便听到有关贵府的种种典故,可说是心仪已久。”
高老太爷咳得越发厉害了,交谈因此而中断片刻,高大公子仍旧苦着脸垂睑下视,高大小姐也依然在望窗外的柳叶。
待到高老太爷嗽声稍歇,青衣人又道:”现在玉观音已物归原主,放眼天下,又有何人可阻挡得了贵府发展壮大的势头呢?”
高二公子微笑道:‘’在下迎回玉观音,是不欲先人之物流落他乡。尊使大人,设若寒门真有实力复出,有没有玉观音又有何不同?”
青衣人冷笑道:“二公子何必掩耳盗铃?”
高大小姐实在忍不住了,猛然回头,就想发火骂人,高大公子轻轻一叹,右手食指一弹,封住了她哑穴。
青衣人道:“好一招弹指神通!”
高大公子苦着睑,叹道:“舍妹年幼无知,尊使海涵。”
青衣人哼了一声,道:“王爷特地在临行前嘱咐我,说贵府人材济济,实力雄厚,近三十年来日益强大,大河上下,已难有对手,王爷很看重贵府,希望能够友好相处。
二公子,王爷是很有诚意和贵府合作的。”
高老太爷又咳了起来,高大公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高二公子想了想,双眉一展,直视着青衣人的眼睛,含笑缓缓道:“请尊使回复王爷,就说蓬莱高家得蒙王爷青睐,欣喜万分,愿为马前之卒,供王爷驱使。”
吕倾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野王旗会找上自己,他甚至认为对面的青衣人在说胡话。
他吃惊地瞪着青衣人,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青衣人淡然道:“野王旗。”
“野王旗?”吕倾城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回过神来了:“你是说野王旗?”
“不错。
‘’很早很早以前的那个野王旗?”
“不错。”
“朱争不要的那个野王旗?”
青衣人的眼中射出了寒光,声音也尖利起来了:“吕倾城,你不想送命的话,最好客气点!”
吕倾城的脸气得发青。
自从被迫做了一次护轿卫士后,吕倾城的运气越来越差,江湖上敢对地瞪眼珠子的人越来越多。
吕倾城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像一堆臭狗屎,谁都可以啐他一口。这感觉是如此切肤,令他气得发疯,而又无可如何。
在济南想杀郑愿没有得手,反被踹断了腿,这消息好像已在江湖上悄悄流传,至于是不是已传入金蝶耳中,吕倾城还不敢肯定。
值得庆幸的是,金蝶待他一如既往。从这一点上看,她还不知道那极丢脸的事。
现在这个青衣人居然也敢在他家里声色俱厉地喝斥起他来了,吕倾城怎能不怒气冲天,杀气腾腾?
吕倾城铁青着脸,冷笑道:“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青衣人居然毫无畏惧地报以冷笑:“我希望你冷静点,客气点,不要枉送了性命!”
吕倾城压仰已久的愤怒爆发出来了。他忽然大吼了一声:
“放你妈的屁!”
青衣人霍地站起身,死死盯着他,轻轻叹道:“你死定了!”
青衣人转身就走。
吕倾城一脚踹开桌子,豹子般迅猛地冲向青衣人:
“留下命来!”
眼见青衣人将丧生在他这雷霆一击之下,背后响起了一声清叱:“倾城住手!”
这是金蝶的声音。
金蝶就算是在喝叱,那声音也绝对悦耳迷人,绝对有魅力。
吕倾城如奉圣音,硬生生收回掌力,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青衣人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仍旧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前,一只脚还没迈过门槛,金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尊使请留步,待奴家和倾城告罪。”
吕倾城刚想表示惊诧和不满,后腰就被夫人捅了一下,只好闭嘴。
青衣人停住,半晌才冷冷道:“金蝶?”
吕倾城的火气又上来了——这王八蛋竟敢直呼他妻子的闺名,简直该杀一百次头。
可金蝶又适时制止了他,柔声道:“不错,现在是吕夫人。”
青衣人冷冷道:“吕夫人想说什么?”
金蝶道:“倾城是个很莽撞的人,说话做事很少用脑筋动心思,清算使原谅他的冒失和无知。”
吕倾城又惊又怒,但不得夫人指示,再也不敢乱说话。
青衣人漠然无语。
金蝶轻笑道;“清算使回厅上坐坐,奴家叫倾城给您赔罪。”
青衣人道:“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吕倾城气得七佛升天,但在金蝶的示意下,不得不压抑着怒气,冷冷道:“吕某有眼无珠,冒犯阁下,还清阁下海涵。”
说完这句话吕倾城眼泪都快出来了。
青衣人却不买账:“你的话言不由衷。”
金蝉道:“倾城是个直性子人.一时难拐过弯来,但像倾城这种人.一旦开窍,将是最忠诚最得力的人,尊使以为如何?”
青衣人这才缓缓回身,温言道:“夫人果然好口才,本人佩服之至,但吕公于亦非三岁孩童,本人代表什么,他应该很清楚吧?”
青衣的目光,一直盯在金蝶面上,那几句话说到最后,声音很有点怪。
吕倾城最不能容忍这种声音。但谁叫他妻子是武林第一大美人呢?
全蝶的美丽,几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无论哪个男人,能在金蝶前而不心猿意马、丧魂落魄,哪个简直可被尊为活菩萨。
吕倾城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总不能找个箱子把金蝶装起来不让别人看。
金蝶微笑,柔声道:“我敢肯定倾城在失态之前并未认真想过‘野王旗’这三个字的意义。……倾城,你仔细想一想再告诉尊使,你刚才做了些什么。”
吕倾城一怔,但很快,他就后怕了,而且怕得越来越厉害,脸越来越白,冷汗如雨。
在现你就是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一个不恭敬的字眼了。
他现在只想跪在地上,吻金蝶的脚。
荆劫后同样也没料到。对面那个青衣人代表的是已绝迹多年的野王旗。
荆劫后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有些事他必须问清楚。
他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这个青衣人发没发疯。
若非是疯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
他很客气地问了几句似乎不着边际的问题,说了几句客气话,很快发现这个青衣人并非是在说胡话。
于是荆劫后就肯定,野王旗的确已复出了。
然后他就想弄清楚复出的野旗实力究竟如何,虽然这一点很难,但荆劫后还是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许多消息。
荆劫后发现野王旗东山再起的势头很猛,野王旗的旧部已纷纷表示效忠故主,各大门派噤若寒蝉。
荆劫后最后端起了茶碗,以示送客。
青衣人勃然作色:“荆公子这是何意?”
荆劫后微笑,很诚恳似地道:“荆某何德何能,敢劳贵主人不耻下交?贵主人势力已天下无敌,多一个荆某人少一荆某人,好像没什么差别。”
青衣人冷笑道:“荆公子真会说笑话,公子身兼血鸳鸯令主和离魂门主两大高位,怎可太谦。公子莫非以敝旗式微已久而不屑于结交么?”
荆劫后淡淡一笑,道:“家父曾任离魂门主,然劫后余生,已不问江湖中事,离魂门早已冰消瓦解;家母亦曾执掌过血鸳鸯令,但早已金盆洗手。现在荆某人只是小小的一个天香园主人;花匠不过五六,友朋不过二三,何言执掌两派?朋友说话,最好把握点分寸,否则传到江湖上,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听信你阁下的谎言,那不仅会败坏荆某的名声,也会损及天香园的生意。请!”
他又端了一下茶碗,然后站起身,拂袖而去。
青衣人悻悻离开天香园之后,又去通知洛阳武林的其它门派名流,自然仍是顺应的多反抗的少。
消息一批批传走,飞离洛阳,飞回金陵。
当天晚上,这位青衣人在游说完龙门派后,神秘地暴死在龙门派为他安排的客房中。
龙门派的人惴惴不安,他们查了整整三天,一点线索也没查出来。
这个青衣人的死居然成了一个迷。
这是野王旗的使者在外被暗杀的第一个人。洛阳武林惶恐万分。他们知道,野王旗的报复马上就会到来,而且绝对残酷。
野王旗刚刚复出,最需要树立的是威信,而江湖上的威信是靠人头堆起来的。
报复果然很快就降临了。
青衣人暴死后的第四天凌晨,龙门派的总舵里乱作一团,惨厉的呼喊声连洛阳城郊的居民都听得见。
然后一把熊熊的烈火,将龙门派总舵烧成了一片瓦砾。龙门派从此在江湖上除名,它的所有门人,连一个也没活下来。
这其中就包括那个自称“眼睛不好”的流星索命刘昭阳。
这等江湖上仇杀,官府想管也管不了。再说连告状的苦主都没有了,让官府怎么管呢?
扬刀立威,其威必盛。这一来洛阳武林真正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例外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荆劫后的天香园,另一个则是武林著名世家,七大世家之一的洛阳花家。
荆劫后仍然很镇定很自在,仍经常独自一人出门踏青赏花、饮酒游乐,好像根本不怕野王旗的人会跟他过不去。
而奇怪的是,野王旗好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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