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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国医妃-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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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目寸光,后悔不已,这些事儿,只有当自己被打入冷宫以后,如今翻来覆去地想,容妃才知道自己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在所有身在皇宫里的人,都积极地向外面找皇帝以外的靠山时,只有她容妃,像傻子一样把希望全寄托在皇帝一个人身上。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才是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人。

    可是,静妃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尤氏真的是皇帝派来的来刺探她的,岂不是之前她和尤氏说的话——

    想到这儿,容妃的心头都直打鼓了。

    眼角瞟到尤氏脸上,容妃想:自己这个姐姐,真的是不会像自己以前那样执迷不悟,傻到这个地步吧。听了上回自己的话以后,尤氏依然不甘心?

    尤氏注意到了容妃射过来的眼神,像是很奇怪地问:“妹妹,怎么了?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容妃慌忙摇头,别过脸。心里却想,幸好自己上回告诉给尤氏的话,只有一半。

    尤氏神情自若,扶着容妃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两姐妹体力都不行,走这样一圈,都开始感到吃力了。两个人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歇了起来。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突然走进院子时,让她们两人宛如惊弓之鸟望了过去。

    王公公径直是走到了尤氏的面前,鞠个躬,嘴角含了抹深意的微笑,道:“今儿天气好,皇上想着靖王妃这个气,也应该随冬天过去而消了,有请靖王妃过去一块赏花儿。”

    两姐妹听完王公公这话之后,纷纷脸上一惊。

    尤氏简直不敢相信,怎么,这样她是从冷宫里重新被放出来了?

    当然,尤氏这人强悍就强悍在,认为皇帝会被她放了,是绝对不用质疑的事情。皇帝顾忌她儿子那百万大军,能不把她放了?

    皇帝再关她几日,她儿子哪怕只是碍于天底下面前自己的面子,都会带军攻打京师了。

    尤氏嘴角于是扬起,露出了自信和自喜的微笑,同时,朝屋里静妃的方向,像是嘲讽地望了一眼。

    你想你儿子真的是未来的皇帝吗?能比得过我儿子吗?

    静妃接她这眼神,生气必然,可也不动声色。

    尤氏迈步走的时候,倒也没有忘记容妃,对王公公说:“本妃想带妹妹一块前去御花园。”

    “皇上说了。”王公公道,“靖王妃与容小主姐妹情深,但是,容小主病都未好,只怕容小主去御花园的话,对于病体尚需的太后似乎不太合适。”

    尤氏十足认为这是对方的借口,坚持道:“本妃上次已经对皇上说过了,如果妹妹不和本妃一起,本妃什么都不会答应。”

    听尤氏这话,容妃本该是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这是多么姐妹情深的话。但是,有了静妃那话以后,容妃后想起来,全不是这样单纯的想法了。

    毕竟,王公公都说了太后病体,不能有秽物近身。如果她容妃真的抗旨去了的话,太后有个三长两短,岂不皇帝都把这账目算到她容妃头上了。容妃上回进了冷宫吃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

    容妃看着尤氏的目光变了,变得森冷:你这个姐姐,到底是真心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呢?

    明白了,你这是和皇帝上演双簧戏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引我上套。

    “姐姐。”容妃低头,咳嗽几声,“姐姐不能抗旨行事,这里毕竟是皇宫。妹妹希望姐姐保重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妹妹我这身子,实际上也确实不适合去赏花。”

    尤氏只听容妃自己拒绝了,过于吃惊,老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与此同时,容妃让珠儿扶了自己起身回屋。

    看到容妃铁定要与尤氏分道扬镳,静妃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聪明人。

    本来嘛,这尤氏突然到她们冷宫来,完全是不合常理的。里头,肯定有什么内幕。

    尤氏倒是没有想多,只看容妃急着走,还以为容妃真的只是怕牵累她。眉头皱了又皱,尤氏挥了下手中绣帕,抬起头,对王公公说:“臣妾这就领了皇上的旨意,到御花园陪皇上和太后赏花。”

    王公公点头微笑,抱着拂尘在前头引路。

    这回,只踏出冷宫的大门,有一辆宫轿停在了门前。可见皇帝这回是真心真意请她出宫的。

    尤氏趾高气扬地坐上了轿子。

    同时在冷宫里,坐在炕上的容妃握紧了拳头。

    珠儿担心地看着她脸色。

    容妃嘴角冷冷一哼:“这世上,莫有比最亲的人更恶毒的人了!”

    宫轿把尤氏一路抬到了皇上的御花园中。

    说是陪皇帝和太后赏花饮酒作乐,尤氏对此是深信不疑,没有怀疑的。直到轿子停下,尤氏从轿子里走出来。见是轿子停在了一处池塘边。

    这个小池塘,她以前入宫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可能是因为位于皇宫的深处,平常没有什么人经过,导致她没有察觉。不过,本来,皇宫里头面积大,不是哪一处都能让人探视到一清二楚的。

    尤氏感到奇怪的是,小池塘边上,并没有栽种什么名木花草,没有凉亭,空地上没有设宴,只有冷冷清清的一些灌木丛,和一两棵几乎凋零光了的树木。

    皇帝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帝王常服,背上胸口,都绣上了金色的蟒龙,戴着顶滚金边的小皮帽子。

    听到声音,万历爷望着池塘水面的脸,转了回来。

    尤氏不知道是不是那池塘里的水没有到春天的缘故,散发的水汽甚寒,刮过来,让她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在这里,赏花饮酒作乐吗?

    太后不见,陪皇帝吃酒的人,只剩下她一个?

    尤氏的脑袋仿佛都不够用,转不过弯来了。

    皇帝是让人端着个银盘站在一边上。那个小太监两只手里捧着的那个银盘,银盘里,放的一个玉壶,和两只在皇宫里都算是稀罕物的月光杯。

    万历爷的龙靴踩着池塘边上有些湿漉漉的草屑,走到了尤氏的面前。

    尤氏被迫屈膝,道:“臣妾给皇上请安了。”

    “嗯。靖王妃这几日,在宫里陪着容小主,看来是心情愉快,气色,比朕想象中要好的多。”

    听万历爷这口气,似乎在说自己目的没有达到,没有折磨到她尤氏。尤氏自然是得意了一把,说:“臣妾这是得到了皇上所赐,难得与妹妹一聚,臣妾在这儿,向皇上谢恩。”

    万历爷在王公公搬来的龙椅上坐了下来,手指微弹了下龙袍上的皱褶,说:“容小主没有跟随靖王妃过来?”

    尤氏没有疑心其它,马上接上皇帝这话,口吻怨气:“皇上,是皇上说的,说病人不合适到御花园里赏花。”

    “可靖王妃上次不是说了吗?没有容小主陪伴的话,靖王妃哪儿都不去。”

    皇帝这话的含义老深了。

    尤氏顿时沉了脸。原来,王公公那句话,是故意带过去的,目的正是为了考验她们姐妹俩之间的感情。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她尤氏一厢情愿了,容妃并不见得怎么信任她尤氏。

    万历爷淡淡地扫过尤氏脸上那抹迟疑,说:“姐妹情深的话,朕近来是听得多,见得多了,比如尚书府里的那几位小姐。”

    “皇上。”对于拿她和容妃之间的情感和李莹她们比,尤氏肯定是不屑的,不会认同的,大声说,“容小主,只不过是担心臣妾遭到她牵累,才不敢过来。”

    “你怎么不说,容小主知道自己给你说的事儿,最终会让你在朕这儿吃苦,她肯定是不愿意跟到这里吃苦的,所以才不跟着你过来。”

    尤氏震惊了下:“你,你说什么?”

    是,容妃是她到冷宫那天,可能是姐妹之间重逢过于兴奋,马上告诉给她尤氏一个秘密。难道,容妃对这事儿,早有预料,才告诉她的,为的是把包袱推到她头上。

    于是,尤氏一边心里头慌张,一边矢口否认:“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指的是什么。臣妾与容小主是姐妹,自然有些闺中密话传闻,但是,和皇上肯定无关。臣妾做臣子的,哪敢背后说主子的坏话。”

    “之前,靖王妃还坚持自称不是大明人,是北燕人呢。朕今天刚好就看看,是靖王妃今日说的,自己是朕的臣子,或是北燕的臣子?”

    尤氏惊愕地抬起头,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珠子,落在了万历爷的脸上。

    万历爷是拿起月光杯,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喝水,慢饮了起来。

    同时间,两个太监抬着刑具上来了。

    尤氏张口大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堂堂北燕护国公的母亲,你敢这样对待我,你?!”

    万历爷一只龙靴猛然踩在了地上。无疑,尤氏这话刺中他心头的痛处。

    “哼。北燕护国公,难道不是朕的臣子吗?你刚刚口口声声说是朕的臣子,现在,拿你儿子来恫吓朕?”

    伴随龙袍愤然而起。尤氏还在挣扎的脑袋,被万历爷抬起的一只脚,直接踩在了刑具上。

    头上的簪子掉了,尤氏披头散发,远比上次走路时摔倒的模样更为不堪。

    “敬酒不吃,打算吃罚酒吗,靖王妃?”万历爷冷笑着看着她现在这幅狼狈样,似乎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本妃——”尤氏咬着牙,被皇帝踩着头顶,抬起的眼睛露出凶狠仰视皇帝,刚要冲皇帝的身上唾一口。突然间,手指上被用刑的疼痛,痛如钻骨,让尤氏放声尖叫。

    咔,第一只手指活生生被掰断了。

    尤氏只差没有瞬间被痛晕了过去。

    皇帝退后几步,回到了龙椅上,像是开始愉悦地享受她此刻的表情。

    一桶冰水,接着泼到了装死的尤氏头上。

    尤氏满身打着寒碜。此时此刻,她哪还有什么王宫贵妇的嚣张样,根本嚣张不起来了。

    和容妃不同,她真的怕死的,怕痛的!

    容妃好歹当初,跟着走出尤家的家人,在民间落难过一阵子,吃过苦头。可是尤氏不是,尤氏从小,被父亲有意当公主养的,为的也只有一个目的,勾引护国公。

    尤氏哆哆嗦嗦了起来,两个膝盖头不由自主地跪在了草地上,对皇帝说:“皇上,臣妾知错了。还请皇上饶恕。”

    只掰断了一个指头,就投降了?万历爷都不禁挑起了眉头,对于尤氏的软弱到出乎人意料的程度,不得不另眼相看。

    这尤氏,好歹是护国公的母亲吧。朱隶,是让任何人都闻风丧胆的夜叉。母亲却是如此诺儒不堪。说出去,谁敢相信。

    万历爷啧了一声:“说吧。”

    尤氏趁这个空隙缓过了气,脑子一转,道:“其实,臣妾的妹妹,好像还有意瞒着臣妾什么,臣妾听妹妹的话其实并不清楚,皇上何不把臣妾的妹妹叫来直接问话更好。臣妾没有说清楚。”

    “你说,让朕找容小主过来问话?”

    “是!”尤氏斩钉截铁。

    这会儿还什么姐妹情深?全放屁去!

    万历爷眉头都皱了皱,深深感觉到这对尤氏姐妹再次刷新了三观。

    “知道朕为什么找你,而不找她来问话吗?”

    皇帝突然这样问,尤氏当然答不出来。

    万历爷嘴角噙一抹冷笑。

    同时接到皇帝这个示意的行刑的太监,立马啪一下,作势要掰断尤氏的第二根指头。

    尤氏放声尖叫,爹呀娘的叫着,嘶喊着:“皇上,臣妾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万历爷轻轻地嘘一声:“朕不得不承认,容妃,还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不怪朕当年那般宠她。而你,靖王妃,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如此轻易讨饶的人,能当得上让护国公叫声母亲吗?”

    尤氏哪怕是痛得想死,怕得要死,被皇帝这话一说,骨子里存的那股傲气又蹦了出来,道:“他终究是我儿子,我生的!他当然要叫我母亲了!”

    万历爷的小眼瞳只是缩了缩,突然蹦出一句:“虎毒不食子。哪怕,他是你亲生的,但是,你如此对待他,给他下毒,让他残废——靖王妃,你真是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毒,比被朕砍了脑袋的三王妃还毒——”

    尤氏双眼圆瞪,全身汗流浃背,嘴唇哆哆嗦嗦着:“你,你别有用心,你胡说八道!隶儿的腿,天下谁不知道,是你下的毒,是你害的他!”

    “朕害他?”万历爷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天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是,全天下,无不都是这么想的。毕竟,朕的嫌疑最大。可偏偏,朕,还真没有这个本事,让护国公心甘情愿喝朕下的毒。知道,朕为什么突然知道了这个杀人的秘密吗?”

    尤氏的眼珠骨骨碌碌一转悠,转到了小太监端着的银盘子。

    小太监走了上来,跪在皇帝面前,双手捧高玉壶和盘子。万历爷亲自拿起银盘子上的酒壶,把里面的酒水倒在了月光杯里。

    只要熟悉北燕的人一闻,都知道那是北燕家家户户都爱做的酒品之一——雄黄酒。

    说到这个雄黄酒,到了现代,被科学家研究之后,已经被证实里面含有砷。久服砷,会引起砷中毒,像十九爷久服朱沙引起的神经性中毒一样。表现在朱隶身上,是周围神经中毒。即,周围神经麻痹或是超乎常人的痛觉。

    万历爷眯着小眼睛扫视着尤氏脸上那丝掉白。

    为此,尤氏强辩着:“这是家家户户都会喝的酒。更何况,这种家酒,不要说北燕男人喝,女人也喝。”

    也就是说,如果尤氏给朱隶下毒的话,她尤氏也是个爱喝酒的,她尤氏肯定和朱隶一样早中毒了。

    万历爷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身边站的两名太医。

    鲁仲阳和周太医早在旁边待命了。现在听皇帝示意,鲁仲阳用袖管掩遮嘴角,对周太医使个眼色。

    周太医清了声嗓子,道:“上回,臣有幸,受护国公信任,到了王府上,为靖王妃诊治。当时,靖王妃已经有隶王妃这样的名医救治过,病情明显转好。可是,靖王妃私下求臣,希望臣开一点重的药。臣原先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靖王妃要让臣开份量重的药呢?所谓药是三分毒,药用量不可妄为,以防中毒才是。靖王妃于是只好向臣表明,自己一直在喝雄黄酒。”

    事实摆在了眼前了,那个时候,尤氏真怕自己中风偏瘫了,又知道自己一直有喝超剂量的雄黄酒,所以只好告诉周太医下药要重一些,否则无效。毕竟中药治中风的药,有些和雄黄酒的成分怕是重叠的。

    鲁仲阳接着周太医的话解释:“隶王妃给靖王妃解毒,当然,隶王妃以为,是皇上给靖王妃下的毒。这不怪隶王妃,毕竟周太医,也是按照皇上的指令行事。周太医自己都没有想到,靖王妃自己先给自己下毒了。后来,由于隶王妃一直给靖王妃禁令,为了靖王妃的身子健康,不让靖王妃喝酒。隶王妃不知道,靖王妃喝这个酒,才是靖王妃之前性情大变的真正原因。”

    意思说到这儿,再明白不过了。以前,尤氏在京师那种好歹收敛起来的性子,看起来像是谦虚谦恭的贵妇人形象,全都是喝了那个酒做基础的。实际上,一旦尤氏开始戒酒,戒中毒的源头,这个原先的本性,自然而然的,慢慢显出了真面目。

    恐怕,喝这个酒来压制这个性子,还是尤氏的父亲,当年养这个女儿时,知道女儿脾气性格实际上刁蛮无比,教女儿用的。

    最可怕的,当然不是尤氏装模作样的根源,而是,尤氏真的是自己儿子中毒的真正幕后凶手。

    “隶儿不会信你们的话的!”尤氏咆哮着,冲皇帝和鲁仲阳等怒瞪道,“你们说这些坏话,把脏水泼我身上,不过是想离间护国公母子之间的关系,隶儿绝对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万历爷对她这话冷冷笑着:“难怪隶王妃哪怕察觉了什么,也绝对不会说一句这方面的话。隶王妃早已看穿了你这人的本性。”

    李敏这个天下名医,做这个儿媳妇有多么难做,现在连皇帝都察觉到了。

    尤氏简直不敢相信,到今天,连皇帝和太医院太医们,这些李敏的死对头都为李敏说话!

    实际上,没有比敌人更了解自己的人了。鲁仲阳和周太医的心里都这么想的。对于李敏这人,或许是因为各自侍奉的主子不同,所以难免有互相对抗的时候。但是,到底是同处在这样一个漩涡里,属于惺惺相惜的人。

    鲁仲阳等太医院里的太医,对李敏,真的是一点恨意都没有。

    皇帝,也没有。

    皇帝实际上,对于朱隶这样一个对手,也见不得什么恨意。

    都是天下枭雄,早知道你死我活,势必一战的命运。

    只不过,都是处在漩涡里被命运扯住的人罢了。

    却是这个尤氏,干的是连皇帝都不耻的事情。

    “给自己亲儿子下毒,把罪名安在朕身上,你很得意,靖王妃?”万历爷口气里不由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恶气道,“靖王妃,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了,朕不可能继续给你背这个黑锅。至于,你儿子信你,或是信朕?你儿子好歹也是和朕在天下比肩的英雄之一,朕承认,你儿子比朕更恶毒的一个人,能轻易继续相信你的话?”

    朱隶比皇帝恶毒?

    尤氏突然发现自己脑子又不够用了。自己儿子,自己最清楚。或许,朱隶带兵打仗能行,可是,论起谋略来,儿子比起皇帝那些阴狠的手段,当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她在京师这么多年,可是看多了皇帝怎么运谋着把哪些人杀了。

    万历爷看得到她脸上写的质疑,轻轻一撇嘴角几许不屑道:“你到如今都没有发现吗?你儿子借着朕的手,不知道杀掉了多少人?比如你妹子,比如静妃——”

    尤氏宛如醍醐灌顶。

    说到借刀杀人。首当其冲她妹子容妃。是,容妃因为背叛护国公,本应该由护国公亲自手刃的,结果,却是皇帝动的手,不说这是朱隶借刀杀人完全说不过去。

    尤氏的身体开始摇摆了,之前那种坚定的自信突然间完全动摇了。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以你儿子的谋略胆识,是朕把你掳到了京师,或是,你儿子故意把你送到了京师来自如灭亡,借朕的手杀你?”万历爷说到这儿,突然有了一丝疑问,“你为什么对你儿子下毒?你对你儿子下毒的时候,隶王妃应该尚未嫁入护国公府里,和隶王妃应该没有关系。”

    尤氏恶狠狠地看了下突然揭了她的皮的皇帝。

    是和李敏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之前对李敏的恶意相见,说起来,不过是为了把众人的焦点转移到李敏身上,而忽略了她的真正目的。

    四处说李敏不好,让众人对她起了同情心,这样一来,大家自然而然地可以认为,哪怕她对自己儿子动手,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的事儿。

    实际上,早在李敏到达护国公府之前,她对自己儿子下毒已久的了。不止是对自己大儿子,也对自己的小儿子。只是大儿子那次的伤,吃的药,把体内积蓄的毒性提早释放了出来,引起了众人的疑心。否则,可能到两个儿子死了,都不知道都是自己母亲给自己下的毒。

    尤氏凉凉地笑了声。

    她不爱自己儿子,不爱自己老公。这说到外面,肯定没有人相信。可是事实如此。说尤氏家族欺负她父女俩,而这么多年,她不是一样看多了自己父亲在护国公面前做牛做马那种奴才样。她父亲,说到底,还是因为给护国公拼死在前线战斗最后身亡的。

    恨,早就像种子一样种在尤氏心里头了。比起恨尤家,她尤氏对护国公的恨意,只有增没有减。因为是护国公,令他们父女俩走到了只能抱紧护国公这棵大树无处可走的境地。

    她要摆脱这一切的话,必须操控护国公,成为逾越护国公的人。

    从尤氏此刻彰显的脸上,万历爷都不禁一惊,可以显而易见地看见这个女人脸上写着的强大大的野心。

    “你——”万历爷手指指着她,“想当护国公府的主子?”

    在皇帝心里,这绝对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要知道,这里是古代,男尊女卑,任何一个,想从幕后去操纵男人的女人,都是不能被历史接受的,被称之为毒后!

    尤氏仰高了脸,说:“为什么不行?我本来就是护国公的母亲。”

    “荒唐!”万历爷大吼一声之后,急怒之间,又想起了什么,冲尤氏一眯眼,“上次,你对朕大放厥词,一点都不惧怕,是因为,你知道你迟早会成为护国公的主子,同时,又知道哪一天能操控护国公攻打京师,成为朕的主子吗?”

    尤氏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虽然,她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可是,毕竟,她现在可是身在皇帝的强权之下。

    皇帝也只怕,哪怕她说不是,都不会相信的。因为,尤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真面孔,什么样的野心,在此刻已经暴露无遗。

    偏偏,万历爷是一个,对女人最不放心的男人。他甚至可以容得了朱隶,但是绝对容不了,一个想操纵男人妄图称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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