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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很忙的-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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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很忙的
作者:雪舞冰凝
起点榜推VIP2015…05…11完结
总点击:63052 总推荐:3745
2014…01…19登上了起点女生网青云榜
她来了,她死了,她应许她,为她完成最后的心愿,好让她安心离去。
于不动声色中斗庶姐、防庶母,拉拢旧人为己效命,攀附权贵以全己身,眼看一切渐入正轨,忽有故人南来,异变旋之迭起,她又能否在这种种倾轧之中,站稳脚跟,寻觅到一方净土,从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小说类别:古典架空
☆、楔子 魂游
朦胧之中,风细细只觉得神清气爽、遍体通泰,甚至是——飘飘欲仙。但随即,她便自嘲的笑了起来,神清气爽?遍体通泰?这是一个久病在床,行将就木之人该有的感觉么?
至于飘飘欲仙……当这个词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的时候,却让她不由悚然。
尚不及回过神来,耳畔却已听到有人在叫:“风细细……”一惊抬头,她应声看去。一看之下,她便又是一惊,脑子里顿时一阵发晕,腿也跟着软了。
闭上双眼,她几乎是习惯成自然的顺势而倒,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黑暗。然而没有,她发现自己的脑中依然清明,甚至连摔倒在地所应有的疼痛也并未随之而来。
耳内,有笑声肆无忌惮的响起,充满了欢快,却是先前唤她名字的那个人。不无赧然的睁开双眸,她讷讷的看向那人,心中虽仍惊惧,却也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
她是有理由惊惧的,只因那人……她……竟然是飘着的。准确说来,她也并不算是飘着,她……是盘膝的坐在半空,而且坐的稳稳当当、舒适无比。
“你……”她想说什么,却觉自己的嗓音干涩粗嘎,难听至极。忍不住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后,她才轻声的问道:“你是谁?你……你怎会在这里?”
听得她问,对面那人便偏了头看她。那是一个年纪比她略大些、容貌清秀的少女,发才及肩,也未梳成发髻,而是简单的以红绳扎起,看起来干净而俐落。随着她偏头的动作,那束头发便也跟着一偏,为她平添几分俏皮。不无苦恼的叹了口气,少女道:“我也姓风,我叫西西……”眼见风细细陡然睁大的双眸,她忙又补充道:“西,是东南西北的西!”
风细细这才恍然:“原来你叫风西西呵!”或许因为这两个名字太过相近,在吐出“风西西”三字的时候,她的心中却不由的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不自觉间,她对眼前的这个少女便萌生出了难言的好感,虽然对方实在有些诡异。
屋外,有更鼓之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
怔然片刻,她才轻声的道:“今儿,已是七月廿八日了吗?”言下不自觉的已带了几分欣羡。七月廿八,乃是她异母兄长风入槐的及冠之礼,早在十数日之前,府中人等便已忙得不可开交。只不过这些事情,说到底,都与她这个卧病已久的人全无干系。
风西西清亮的声音又已在她耳边响起:“想出去看看吗?”
出去看看?她涩涩而笑,正要拒绝的当儿,风西西却已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她的。下一刻,她已随她一道穿过那顶茜色绣缠枝葡萄藤的绡帐。
她们……就这么穿了过去……仿佛……那顶绡帐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般……
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风细细骤然停步回头。透过那顶薄薄的绡帐,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帐内此刻正躺着一名苍白纤弱的少女——那是……她自己!
“我……”她急促的开口,想要问什么,然而恐惧,却又让她没法说出一个字来。
“放心!你还没死!”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她的身边,风西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的道。在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风西西却又补充道:“当然,也快了!”
风细细闻声,先是一惊,旋即竟觉释然,心思也随之澄明、轻松了许多。
你们都走了,我还独自一个人守在这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地方做甚么呢?倒不如,一并离开,直索落个眼不见为净罢了!
外屋传来的极轻的脚步声将她从失神中唤醒,随着脚步而来的,是帘栊轻动的声响。一名容貌秀丽的丫鬟轻步进来,直直的走到床前。当她从风细细身边走过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风细细张口轻呼:“嫣红……”这名丫鬟,正是她屋内两名丫鬟之一的嫣红。
对她的呼唤全无回应,嫣红直直的与她擦身而过,径自的走到那张榉木架子床跟前。
风细细才要再唤她一声,却又忽然想起自己如今的状态,不觉心中黯然。
她的母亲瞿氏在时,院内单丫鬟也有十七八个,更遑论那些个婆子。瞿氏一去,这些人或另觅高枝,或被配了小子,间中也有病故的,不过数年间,便去得七七八八了。
偏生她的继母刘氏对此又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在这种只出不进的情况下,不过几年,她的身边便只剩下了嫣红与嫣翠两个。
她的心中忽然便是一阵坠坠的疼,自己若去了,嫣红与嫣翠……怎么办?自己在时,她们过的虽也未必好,但因自己体弱,倒也无人愿担风险,来过分逼迫主仆三人。
可……自己若当真去了,这以后,她们二人该如何是好?
站在榉木架子床畔的嫣红,自然不知这些。她径自的揭开床帐,将手按在床上安稳睡着的风细细的额上,觉不甚烫,缩回手时便自然的替她掖紧了被子。想是怕惊醒了在她眼中正在熟睡的风细细,直到放下帐子后,她才放心的吁出一口气来。
这一串动作,在她做来,几乎便是熟极而流,显见得平日皆是如此。
然而看在站于一侧的风细细的眼中,却让她几乎流下泪来。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她伸了手去,想要碰触嫣红,然而那手却无声的穿过了嫣红的身体,而嫣红全无所觉。
风西西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怔怔然的转头看她,好半晌,风细细颓然低头,心中惟觉无力。
见她如此,风西西便耸了耸肩,也自一声不吭。风细细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她这时候最需要的,便是旁人的安慰。只可惜,安慰人这等高难度的活计,她不会,也没打算学。更何况,她出现在这里,本也没安什么好心。
觉风细细一切如常,放下心来的嫣红又略站了片刻,毕竟转身,走了出去。
怔怔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风细细心下既是惶急,却又无法可想,只能呆呆站着。
一侧的风西西终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而后没好气的一把抓住风细细的手,也不管风细细愿意与否,径自朝外屋飘去。与内屋有人安睡的昏暗光线不同,外屋却是灯烛明亮,照得一室通明。静静坐于灯下,嫣红低着头,专心的绣着手中的一幅红绫兜肚。
兜肚已将完工,上头绣的,却是五福捧寿的纹样。风细细知道,这是嫣红为她绣的。
只是可惜,她怕是再穿不上身了……
风细细想着,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那里痴痴出神,竟连外头传来的脚步之声也未听到。直到??门处传来一声轻响,方才惊觉的应声看去。走了进来的,却是一名身着水红绫袄、青缎背心,手提食盒,作丫鬟打扮的少女。这名丫鬟容貌略显稚嫩、举止之间也少了些嫣红的稳重,却正是嫣翠。
听得声响,嫣红便抬起眼来,朝着嫣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嫣翠会意,一面轻手轻脚的放下手中的食盒,一面却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仍睡着吗?”
嫣红点头:“且喜这会子烧退了,气息也稳定了不少,看情形,这几日是不碍的了!”她口中虽是说着这等宽慰人心的话,面上却仍不由的显出几分忧色来。
嫣翠闻声,先自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而后才恨恨道:“早些时候,小姐咳的那一口血,可将我惊得不轻。可恨那些个混账行子,我命他们去请大夫时,他们竟推三阻四的,只是不肯去。落后见委实推诿不过,才同我说了实话,道今儿乃是二爷及冠的大好日子,倘或求医问药,却怕触了二爷霉头。太太若得知这事,定不肯轻饶他们,又求着我说是这事等过了子时再说,真真气死我了!”口中说着,她便重重的顿了顿足,面上怒气勃发。
嫣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内屋,再回头时,才道:“这些个话,莫要在小姐跟前提起。她素日心重,听了这些话,只怕病势又要加重!”说到最后,语气已转为严厉。
嫣翠闻声,不觉顿足恼道:“小姐就是太好性儿了,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依我看,她如今这病,一半是胎里带出来的,另一半,倒是气出来的……”
她还欲再说,那边嫣红却已变了面色,匆匆丢下手中女红,起身一把握住了嫣翠的嘴,且出言斥道:“这些话儿也是你说的?你已这么大了,难道竟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嫣翠被她这么一说,神色虽仍愤愤,心中却也不免发怵,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
失魂落魄的立在一边,风细细怔怔然看向二人,心中一时酸涩难当,珠泪不觉滚滚而下。不愿再听二婢多言,她挣开风西西的手,自行朝门外飘去。风西西紧跟在后。
☆、第一章 游园
第一章游园
屋外夜色深沉,星月黯淡。黄昏时的一场暴雨,使得空气显得水润许多,不复前几日的懊热难耐。夜风拂在风细细面上,那一种略带湿意的微凉,让人不由精神一振,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感觉让风细细忽然想到,原来病重垂危之后,她已有很久没有出过房门了。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个诡异的风西西已跟在她后头出来了:“你是谁?”她忽然问道。有些话,她不问不是因为愚钝,就好像有些事,她不是不懂,而是无能为力。
风西西又耸了耸肩,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你是一个快要死的人,而我……则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面说着,她已忍不住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看去甚是惆怅。
愕然之余,风细细倒也并不觉得如何害怕,千古艰难唯一死,人之将死,尚有何惧:“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想了一想后,她开口问道。
她的这一问题,却似乎让风西西有些为难,苦恼的皱起眉头,好半晌,风西西才叹气的道:“如果我说,我来是因为看中了你的这具身体,你会怎样?”
这话才一入耳,风细细便不由的一颤,脸色亦变得很是古怪,更以一种近乎于防贼的目光上下的审视着风西西,似乎想要将她彻底看穿,好半天,也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的这种目光让风西西很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后,她没好气的道:“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我若是你,只怕还宁愿这洪水来的更大些,左右这府里也没谁把你放在心上!”
风细细默然,眸底深处似有火光跃动,但最终,她也还是没有接话。
见她似有心动之意,风西西心下不觉大喜,忙再接再厉道:“我这人极好说话,你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也愿意助你完成!”口中说着,一双大眼更瞬也不瞬的盯着风细细。
风细细突然有些想笑:“我的心愿?你怎敢肯定,就一定能完成我的心愿?”
听她这么一说,风西西也不由的梗住了,细而长的眉头不期然的蹙在一块,她无奈的道:“这个……咳,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刁蛮之人,你的心愿,应该也不会很难吧?”
比之先前,她此刻的气势却已弱了许多。
见她如此,风细细反略略放下心来,至少眼前这人并非那种信口胡柴、不着边际之人。然而只凭这一点,却依然无法让她答应此事:“你……是孤魂野鬼?”她迟疑问道。
她记得早些年的时候,曾听人说,有那溺死之人,会变成水鬼,因无法投胎转世,便只有经年累月的徘徊于溺死之所,不能离开。为摆脱这等无尽苦楚,他们便会设法,或诱引经过水边之人,或强迫乃至拖人下水,以充当自己的替死鬼,从而得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
看风西西一身干爽的模样,该不是水鬼,但也说不准乃是类似情况,因此她才有此问。
听得“孤魂野鬼”四字,风西西不禁苦笑:“差不多算是吧!牛头那老小子跟我说,因为我阳寿未了而肉身已毁,所以他们不能马上安排我投胎。让我要不再等八十年,等应有的阳寿尽了,他们再安排我投一个好人家,要不,就找一个愿意让我代她活下去的人……”一面说着,她便很是无奈的冲风西西一摊手:“不瞒你说,你已经是我找的第九个人了!”
这一番话,听在风细细耳中,当真是荒谬至极,然而与二人的现状一对应,却又由不得她不信:“你……为什么没挑上她们?”她最后疑惑问道。
长长叹息了一声,风西西道:“之前那八个,不是长的太丑,就是年纪太大,好容易遇到个勉强能看的,偏偏又嫁了个滥赌鬼。你说嫁个滥赌鬼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在外头勾三搭四的。这勾三搭四,我闭闭眼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料想她居然还勾搭了个满脸络腮胡子加狐臭的,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到最后,她竟忍不住手舞足蹈,愤恨不已的诉起苦来。
见她如此,风细细再忍不住,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早前的戒备心理也因之烟消云散。她早年丧母,同母所出的兄长也因故愤而离去,至今下落不明。偌大的一个靖安侯府从此再没有了她的倚靠,嫣红、嫣翠二人虽与她年纪相近,但毕竟主仆有别。与风西西相识时间虽短,情况也颇诡异,但一番谈笑下来,却仍让她不由的生出了一种倾盖如故之感。
听她失笑,风西西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会儿,其实应该追问风细细一句,看她可肯答应了自己。然而没什么原因的,这一刻,她竟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个。
拉住风细细的手,风西西笑嘻嘻的道:“你家这么大,又很漂亮,你带我四处走走可好?”
风细细闻声,面上竟不由的浮现出为难之色来:“我自幼体弱,少有出来走动,对这府里,其实也不是很熟悉。而且,今儿是我……这府里人太多了!”她本想说“今儿是我二哥的及冠之礼”,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趣,更知对方从未当自己是妹妹,自己也完全不必在风西西面前说这等勉为其难的话来,然她终究不愿口出恶言,只得折中的将那几个字省了去。
风西西却不在意,只笑道:“这有什么!反正别人也看不到我们两个!”
听她这么一说,风细细心内也不觉一动。回想自己这一生枉活了一十六年,非但不曾出过几次门,更连所置身的宅院也不曾通逛过一回,如今自己将去,却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如此一想,她便不由的重重点了点头:“好!我与你同去!”
风西西得意一笑,便拖了她的手,循着有人声处一路行去。风府虽然占地广阔,但禁不住二人均是魂身,略一举步,便飘行甚远,不过片刻工夫,二人便已行到了风府的后花园。
七月廿八,正值夏末秋初,因照管得当的缘故,风府花园内,草木未黄而秋华已繁,尚未步入,菊桂之芬已然扑鼻而来,令人只觉心旷神怡。风西西移目四顾,只觉园内各样花木交相错落,其内假山连绵,碧波如镜,间有小径曲折回环,幽深中自见雅趣。抬眼望时,却见草木繁盛之处,时有飞檐隐露,雕栏半横,方方面面,尽显百年世家风范。
风西西虽也见过好些世面,但陡然身处其中,却仍不有的心生感喟。
仿佛看出了她的震撼之情,沉默一刻后,风细细却低声的开了口:“这府里的花园其实也不算什么!早年母亲还在之时,曾带我往连国公府小住过几日,那处花园,才真是好!”
说着这话的时候,风细细面上神情一时变幻,仿佛怀念,又似伤悲。
风西西本有意多问几句,然见她面色,心内又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事,终究闭口没有追问。
好在风细细很快醒神,抬眸朝她一笑,毕竟解释道:“连国公府,乃是我母亲的娘家!”
风西西听得一怔,下意识就想问上一句:你母亲的娘家既如此势大,怎么却对你不闻不问?只是话到嘴边,终觉不妥,少不得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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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交易达成
风西西这话虽是没有说出口,然风细细其人一贯心重,又最是心细如发,自然早发现了风西西的异状,微微苦笑一下,才欲详加解释之时,园内忽有风起,却将一个娇嗲甜糯的声音挟带着,传入了二人耳内:“早闻王爷雅好古琴,只不知这琴可入得王爷法眼?”
这个甜糯非常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大,若非是二人如今皆是魂身,耳目比之常人更要敏锐许多,这会子又站在下风处,或者压根儿便不能听到这个声音。声音入耳,风西西便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只觉自己满口钢牙已被尽数酸倒。哆嗦着回头看向风细细,她还不及开口说什么,已见风细细举步直奔那声音的来处去了。风西西一怔,少不得快步跟了上去。
往前直穿林木,再走不几步,眼前已是豁然开朗。因是宴客的日子,风府花园内,处处张灯结彩,虽是夜晚,而赛如白昼,其中更以此处为最,入目处,只见假山绵延,水波不兴。灯光与水光交相辉映之下,却将原就雅致非俗的风府花园更衬得宛如仙境一般。
一个沉静清朗的嗓音旋即响起,似是在回应先前的那句话:“大小姐客气!此琴古朴精雅,形制不俗,若是本王不曾看错,这琴,该是昔时胤朝第一斫琴师蓦然所制的‘丹凤朝阳’吧?”
声音才一入耳,风西西便不由的暗赞一声,只觉大有洗耳之妙。心中这么一想,她便也应声的看了过去。湖上,曲廊蜿蜒,湖心却有一座小亭,亭有六角,檐角高翘而精致玲珑,大有画龙点睛之妙。亭内,一男一女相对而立,二人中间,却是一张金丝楠木精雕而成的琴架。一具形制古雅的落霞式古琴静静地躺在那张楠木琴架上。
纵是不通琴技,风西西也能看出,这张古琴价值非俗。
先前那个甜糯娇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伴随着清脆的拍手之声:“王爷真真好眼力!这张琴正是当年蓦然亲手所斫的‘丹凤朝阳’!”对这张琴,她显然也甚是钟爱,说着话的时候,已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抚那琴,娇艳赛似桃杏的面上,满是迷醉之色。
那嗓音沉静清朗的王爷便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无丝毫自得之意:“名琴配佳人,此琴到得大小姐之手,也真可谓得其所哉了!”言下满是褒誉。这话若换在旁人说来,怕是未免谄媚之嫌,然从他口中徐徐道来,却自显真诚无伪,令受誉者顿有如沐春风之感。
风西西在旁听着,不免撇了撇嘴,却仍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一回眼前二人。
那大小姐看来约莫十七八岁,正是韶颜最盛之时。为今日这番相见,她显然颇下了一番功夫,身上穿着月白潞绸小袄,外罩一件大红镂金百蝶穿花长褙子,下面却拖了一条翠蓝马面裙,愈衬得她原就娇若殊花的颜色明丽无双。飞仙髻上斜插一支赤金凤衔珠步摇,凤口处垂落的珠串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而不时轻晃,更为她平添三分娇俏。
只是风西西一旦想起她才刚那甜糯娇嗲声音,便觉心有余悸,忙转了目光去看那位王爷。
目光才一落到那人身上,她便不由暗赞一声。这位王爷看着约莫二十六七年纪,生得剑眉入鬓,目若寒星,悬胆鼻下,薄唇轻扬,笑意温淡,真真是说不尽的清俊,道不完的雍雅。
那边二人仍在说着客套话,女子抿唇轻笑,自得谦道:“殿下谬赞,小女子可不敢当呢!”
那王爷的笑容便也愈加温雅宁和:“大小姐过谦了!不知大小姐可否赏面,赐我一曲!”
“王爷若不弃嫌浊音污耳,小女子自当从命!”虽是故作平和,却仍透着隐约的欣喜。很显然的,她在这里做作了这半日,为的就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琴艺。
对她的琴声全无兴趣的风西西不由的撇了撇唇,转向风细细才要说什么时,然而目光才一落到风细细的身上,她便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眼。不知何时,风细细的脸色已是一片煞白,与之相反的,却是她的双眸,她的双眸此时泛着一种异样的红,眸子里射出的光芒,更满是恨意。风西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她看的那人,正是那名红衣少女。
她恨那个少女……而且很恨……这个念头倏忽闪过风西西的脑海,让她顿生好奇。
对于风家的情形,她虽不是一清二楚,却也隐约知道一些。
大致说来,其实就是个灰姑娘的故事。她所找的风细细乃是风家之女,因生母早死的缘故,在风家备受冷落,乃至重病缠身,奄奄将死。而从才刚这名红衣少女与那王爷的说话中,她可以猜到,这名红衣少女就是风细细的姐姐。眼神忍不住的溜过那名玄衣王爷,风西西不觉胡思乱想道:这人若穿一身白衣、骑一匹白马,那岂不是……
这个想法,让她几乎有冲动,想要喷笑出来。而等她意识到此点时候,她才赫然发现,原来她已笑出了声。她这忽然一笑,顿时便引来来风细细的目光。
此刻的风细细,已不复之前的淡然,她定定的看着风西西,眸中似有火光跃动,没来由的竟让风西西有些心中发寒。然后,她听到风细细的声音,似平静,却又隐藏滔天波澜:“你刚刚说,若是我答应你,你可以助我完成未了的心愿?”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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