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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白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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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遥轻唤一声,但尉迟津仿佛置若罔闻,昂首阔步朝外间走去,对叶沐遥视而不见,径直于她擦肩而过。
见此,叶沐遥只觉胸口处一阵抽疼,身子踉跄了一下,这才跟着尉迟津的步子,往外间走去。
“小姐。”
碧玉面上带着一丝忧虑,她也不知怎的,为何姑爷会变得如此冷漠,当真仿佛换了一人那般。
“无事,你先退下罢!”
叶沐遥幽幽开口,言语中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颤抖。
碧玉清楚叶沐遥乃是说一不二之人,所以即便是心下忧虑,也不好随着叶沐遥一齐入了外间,只得将周围探头探脑的丫鬟婆子给轰走,不让她们冲撞了小姐。
“一个个该做什么便去做!若是偷懒的话,我便将你们发卖给人牙子,也是使得的!”
碧玉俏脸带煞,那些丫鬟婆子自然不敢在看热闹了,当即一个个便去做活。不过让碧玉心下舒坦一些的是,先前从惊鸿小姐那处讨来的丫鬟婆子,眼下倒是乖觉的很,不似太尉府中原本的家生子,心思大得很!
尉迟津与叶沐遥一前一后入了外间,尉迟津径直落座于八仙椅上,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当真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模样。
而叶沐遥自然是不敢怠慢,小心的落座于八仙椅上,毕竟眼下她腹中还有孩儿,亦是要多注意着些,省的再生出什么岔子。
尉迟津仿佛雪山上的神祗一般,清冷的不可冒犯。叶沐遥见着如此模样的尉迟津,不知为何,便想到了他二人初见之时。
自己便仿佛当年一般,不能让尉迟津古井不波眼底生出一丝波澜。
“阿津。”
叶沐遥轻唤一声,见着尉迟津低头品茗,好似并未听见她的言语,当下便苦笑一声。叶沐遥想要径直转身离去,给自己再留两分颜面,她不愿面对如此冷漠的男子,但心下却生出一丝丝的期冀,让她无法动弹,总是想要一个答案罢。
“阿津。”
叶沐遥又唤了一声,尉迟津仍是巍然不动,低头品茗。
见状,叶沐遥眼眶陡然红了,想要泣泪,却强忍住胸臆间的酸涩之感。即便她流泪了,眼泪也换不回曾经的尉迟津,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又或者,那个对她极好,心悦于她的阿津,可能从一开始便不存在。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面前这个男子佯装出来的,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思及此处,叶沐遥轻抿红唇,好一会子都并未开口。
☆、第248章 不如不见
许久之后,尉迟津终于将手中的青花茶盏放下,抬眸望了叶沐遥一眼,道。
“与我和离,你可愿意?”
尉迟津声音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但叶沐遥却只觉得从这人口中吐出的话语,就仿佛尖刀一般,丝毫不带半分情谊,狠狠的刺进她胸膛之中,让她生不起半点抵抗的能力。
“尉迟院使,你为何要与我和离?”
叶沐遥苦笑一声,终究没有再唤‘阿津’这个名儿,毕竟眼前的男子,之于她而言,并非记忆里那个为她亲手雕刻牡丹木簪的人了。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叶沐遥轻笑之声,只觉得前些日子的缠眷就仿佛是笑话一般,毫不留情的讥讽着现下还对尉迟津怀有期待的自己。
叶沐遥并未流泪,但眼眸处却染上了淡淡的绯色,看着仿佛是谁人漫不经心将胭脂划过眼角一般,媚的让人心悸。
尉迟津只觉得自己胸口传来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抽疼,但他身为医者,亦不自医,所以也是不怎么清楚胸口到底为何会生出如此难耐的疼痛。
“你我原本便是联手而已,眼下端庆侯府已然覆灭,你再留在太尉府,也得不到旁的了。”
听得‘联手’二字,叶沐遥淡然的面上陡然透出一丝颓然之色。面前之人定是尉迟津无疑,他清楚他们在一起时的每一个场景,既是如此,也便说明了,那个温柔的仿佛能将冬日融化的尉迟津,从未存在过。
“我并没有将王氏处理掉,所以我不会离开太尉府的。”
叶沐遥面无表情的开口。
即便她心下痛的难以自抑,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她不想在尉迟津面前示弱。
闻言,尉迟津英挺的剑眉一蹙,清冷如谪仙的面上当即便流露出一丝不虞之色,让叶沐遥的心弦都绷紧了。
“叶氏,王氏我自己自然会出手处理的,你现下与我和离,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叶沐遥并未忽略尉迟津眉眼处那浓到极致的厌恶,他果然是厌了手段狠辣的自己。也是,如此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小娘子,又哪里配得上他清逸如仙的尉迟院使呢?
叶沐遥菱唇勾起一抹讽笑,也不知是在笑旁人,还是在笑自己。
她抬眼望着面前的男子,眸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了尉迟津的心一般。
良久,叶沐遥这才轻叹着开口问道。声音轻的仿佛在风中漂浮的柳絮,让人想将其握在手中,却又触之不及。
“你可是心有所属了?”
若非如此,以尉迟津的冷情,自然不会想要如此迅速的与自己和离。眼下,他便如当年的叶云起一般,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弃如敝履!
眼下的场景便仿佛轮回,大抵是命中注定,她叶沐遥今生来世都遇不上良人,强行逆天改命,依旧是殊途同归,徒添伤悲罢了。
听得叶沐遥的问话,尉迟津眼中微微升起一丝波澜,却更让叶沐遥感觉难耐。以往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阿津,早便不在了。现下面前的男子,他是尉迟津。
“是。”
尉迟津轻轻颔首。
叶沐遥望着尉迟津挂在腰际的品竹色纹绣兰花的香包,不自觉的微微摇头。那香包绣的极为精巧,与尉迟津身上的青袍相互辉映。细密的阵脚可见绣娘的功夫,想必亦是用了心的。
也不知是哪个小娘子绣出如此精巧的香包赠予情郎,只不过有些不巧,那女子的情郎,便是自己的夫婿。
“姓甚名谁?”
叶沐遥微阖凤眸,强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原本她以为自己早便心硬如铁,但却并未想到,尉迟津能对她影响至此,将她逼到如此逼仄的境地。
即便知道此刻开口,得到的不过是羞辱罢了。但饶是如此,她仍是不甘啊!
“付盈然。”
尉迟津薄唇轻启,将付盈然的名儿给吐露出来。
闻言,叶沐遥倒是愣住了,以往思之不明的事情,现下都有了答案。怪不得付盈然对自己暗藏杀机,屡次下手,原来便是因着面前的男子。
前世里是白莲抢了她的良人,而这一世,换做叶沐遥不要面皮,将付盈然心悦之人给抢走了。
果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沐遥是不会和离的。”
叶沐遥话落,玉手便死死捏住八仙椅暗色光润的扶手,费力的站起身子。眼下她已然怀胎三月有余,腹中孩儿也显怀了,动作自是有些笨拙。就在起身之时,叶沐遥被身上所着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裙摆绊了一下,身子不稳,眼看便要跌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尉迟津身形一动,便将要被绊倒的叶沐遥揽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仿佛在拥抱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感受到男子身上传来的灼热之气,叶沐遥当即便苦笑一声,心下暗道:既然已经挥剑斩情丝,如今这幅作态又为哪般?
叶沐遥玉手微抬,凤眸望着尉迟津握住她手臂的手掌上,以手覆之,从尉迟津怀中挣脱开来。
感受到叶沐遥挣脱自己的怀抱,尉迟津突然觉得自己胸臆中仿佛缺了什么,那种空荡仿佛无根之草的感觉,让尉迟津心下一紧。
“多谢尉迟院使了。”
叶沐遥稳住身形,冲着尉迟津福了福身子,眉眼处仿佛冰雪雕刻一般,好似无论面前生了何事,都不能使眼前的小娘子动容。
望着如此冷漠的叶沐遥,尉迟津只觉得自己胸臆处的抽疼好似更严重了几分,想必是方才的动作扯到了伤处。尉迟津剑眉一蹙,薄唇轻启,道。
“不必客气。”
“如若无事的话,沐遥便先退下了,如若尉迟院使真真欲娶付家小娘子为妻,那……”
叶沐遥略带着些飘渺的声音顿了一顿,尾音仿佛以指尖勾挑的琴弦一般,让人心湖微颤。
“再过三个月,我便与你和离,我要亲眼看着付家小娘子入府。”
亦是亲手将自己残存的所有期冀击碎。
吐出这句话之后,叶沐遥身子便仿佛失去了气力一般,步履虚浮的离开了外间。
☆、第249章 和离书
望着叶沐遥踉跄离去的背影,尉迟津身子仿佛僵硬了一般,缓缓抬起手臂,想要将面前逐渐远去的小娘子拥入怀中,却又什么也未作。
尉迟津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此种想法,明明他早便厌恶了似叶沐遥一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但望着叶沐遥仿佛轻烟一般消失在他面前的背影,尉迟津觉得自己好似失去的什么重要的物什一般,心下空落落的,无法言喻的难过。
叶沐遥离去之后,便径直往主卧中走去,一路上,王氏派来的丫鬟婆子对她指指点点,但叶沐遥却置若罔闻,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入了主卧。她用力的将雕花木门给合上,而后身子就仿佛失了气力一般,脊背倚靠着冰凉的木门,缓缓下滑,最后跪坐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叶沐遥,你真的输了。”
跪坐在地上的人儿,状似疯狂的喃喃自语道。
等到叶沐遥情绪终于平稳了,便直接将徽墨宣纸给取了出来,也并未叫碧玉铃兰入内,而是自己仔仔细细的研墨,将和离书写在宣纸之上。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
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
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叶沐遥原本便是写的一手极好的簪花小楷,如今因着心有戚戚,所以笔下的字迹也不知不觉间成了狂草。
最后停笔之时,叶沐遥在望了一眼这份所谓的和离书,将食指送入檀口之中,狠狠咬破指腹,在自己的名儿上,按上了一个指印。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叶沐遥也并未理会仍流血不止的食指,便直接开口道。
“进来罢!”
叶沐遥原本以为来人会是碧玉抑或是铃兰,但听得那醇厚如美酒的声音之时,当即眉头一蹙,凌厉的眸光扫入进入闺房中的男子。
“尉迟墨,你来此意欲何为?”
叶沐遥芙面含霜,此刻她也不欲继续与尉迟墨虚与委蛇。反正尉迟津已然下定决心要另娶她人了,自己所有的谋划都付诸流水,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尉迟墨并未答话,缓步朝向叶沐遥靠近,仿佛此处并非他长嫂的闺房,而是太尉府的庭院一般,可以肆意闲逛。
尉迟墨立于桌前,凤眸扫过桌上的白纸,轻笑的欲将那份和离书拾起。见状,叶沐遥凤眸一缩,当即伸手,想要将纸张给夺过来。她现下已经是被人弃如敝履了,自然不能将最后一点尊严都抛却,所以这才伸手欲抢。
不过叶沐遥不过是普通的闺阁女子罢了,动作自然不可能与尉迟墨相比。尉迟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和离书握在手中,细细研读。
叶沐遥见事已至此,索性便不挣扎了。不过她方才的那一番动作,倒是让尉迟墨见着了她还在渗血的指腹,当即墨眉一拧,怒声斥道。
“不过是个男子罢了,你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察觉尉迟墨的怒气,叶沐遥勾勾唇角,只觉得眼下的一切不过都是恶意的嘲讽罢了。夫君要与她和离,小叔却又对她太过关心。尉迟府的男子,都是疯子罢!
“与你无关。”
叶沐遥只觉得有些疲懒,也不言语,径直靠在铺着锦缎的贵妃榻上,闭目小憩。
尉迟墨见着叶沐遥如此模样,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当即便径直蹲在叶沐遥身前,将其尚在渗血的指腹含入口中,轻轻吮吸。
感受到手指上温热湿润之感,叶沐遥陡然睁开凤眸,扬手欲打尉迟墨,却被男子一把截住,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
正在此刻,主卧的雕花木门再次被人推开,来人并非旁人,而是尉迟津。
见着尉迟津入内,尉迟墨只是将叶沐遥的手腕松开,炙热的舌尖仍在轻舔着叶沐遥的指腹,动作极为暧昧,面上的笑意也更是邪肆浪荡。
尉迟津望着如此场景,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怒火从他胸臆间激荡着,让尉迟津恨不得将尉迟墨径直给斩杀了,如此方能解心头之恨!
尉迟津大步向前,站到尉迟墨身旁,伸手捏住后者的下颚,将叶沐遥的食指从尉迟墨的口中抽出。
纤纤玉指上带着晶莹的水迹,看着尤为暧昧,更是让尉迟津怒不自已。
望着面无表情的叶沐遥,尉迟津便知她不欲开口解释,当即便道。
“叶氏,以往还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淫佚的妇人!真真是污秽至极!”
望着尉迟津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轻鄙之色,叶沐遥微勾红唇,道。
“尉迟院使可说完了?如若说完的话,和离书便在桌上,你取走便是了。三月之后,我自会离开太尉府。”
和离书一写,她叶沐遥便不再是尉迟津的妻子了,如此一来,即便是犯了七出之淫佚,亦是与他无关!
见着叶沐遥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尉迟津心下怒火更甚,将他的理智全然湮灭,将想很很的教训面前的妇人,却惊觉尉迟墨出手将自己拦住了。
“尉迟津,今日之事与沐遥无关,眼下你二人之间也有了和离书,便再也不是夫妻,我劝你一句,还是莫要管那么宽了!”
尉迟墨眼下站起身子,他几乎与尉迟津等高,二人站在一处,便仿佛针尖对麦芒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便会为他们身上的气势所惊。
“沐遥,叫的还真是亲热!”
尉迟津怒极反笑,即便叶沐遥眼下已然写了和离书,但官府尚未批示之前,这个妇人!仍是他的妻,这一点谁也不能否决!
此刻,就连尉迟津自己都并未发觉,他便仿佛泡在醋缸中的男子,心下既是恼恨叶沐遥的冷漠,又是恼怒尉迟墨的卑鄙,种种异样的情绪,当真让他极为难耐。
“那又如何?”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叶沐遥径直开口讽笑道,凤眸中冰冷的仿佛不带一丝情意。
☆、第250章 心思
望着叶沐遥冰冷的眸光,尉迟津呼吸一滞,凤眸微缩,原本便仿佛白玉雕琢一番的俊颜,此刻变得更为苍白,透出三分冷色,显然是怒极的模样。
“我不同意。”
薄唇轻启,尉迟津从口中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个字,而后一把将桌上的和离书捏在手中,望着上头鲜红的指印,当即怒火更甚。尉迟津手掌轻颤,以他精纯的功力,原本自然不会如此,但不知为何,见着那之上写的‘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八个字,便仿佛失了理智一般,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尉迟津径直将那薄薄的宣纸给撕得粉碎,细碎的碎片洒落在主卧之中,纷纷扬扬,仿佛激起的雪花,缓缓洒落在大理石磨平的地面上。
“哦?如果尉迟院使不和离的话,又如何迎付家小娘子过门呢?难不成尉迟恒远只想让付家小娘子做个媵妾,那不是辜负了付家小娘子的一腔情意吗?如若这般的话,那嫡妻的位置,妾也便不让了!”
叶沐遥勾起菱唇,嘲讽的轻笑一声。她知晓尉迟津不可能委屈了付盈然,眼下如此举动,不过是男子都有的劣根性在作祟罢了。本已情断,做出此种模样,尉迟津,你倒是意欲何为?
闻言,尉迟津倒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尉迟墨在一旁见着,与尉迟津如出一辙的凤眼中露出一丝兴味儿,目光灼灼的望着叶沐遥。
“眼下你仍是我的嫡妻,所以在搬出太尉府之前,希望你顾及我的颜面,不要做出此等不三不四的事情!省的丢了太尉府的脸面!”
尉迟津将握住叶沐遥手腕的手给狠狠甩开,而后径直从袖笼中取出丝帕,细细的擦拭着掌心,便将丝帕掷在地上,仿佛将才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如此侮辱的举动,叶沐遥却视而不见,毕竟她现下已经没有心了,又哪里会疼呢?
“请尉迟院使放心,三月之内,妾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妥之事,但三月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叶沐遥银牙紧咬,原本精致的指甲都磨得圆滑光润,眼下却因着握拳的力道过大,生生将掌心的皮肉给划破了,鲜血淋漓,但叶沐遥却丝毫不觉。
不知为何,听得叶沐遥绝情的言语,尉迟津身子突然踉跄了一下,与先前那股子身体上的疼痛不同,此刻的疼,就好像是整颗心被人紧紧攥住一般,不留一丝余地,让他疼痛的难以呼吸。
尉迟津想要开口,开口求叶沐遥收回先前的言语,但属于男子的骄傲自尊却不允许他向一个如此卑劣的小娘子低头。
所以,尉迟津唯一能做的,便是径直转身离去。
走到雕花木门处之时,尉迟津颀长的身子顿了一顿。叶沐遥望着那道僵直的身影,凤眸蒙上一层水光,他,好似又瘦了些。
尉迟津也并未转头,径直开口道。
“尉迟墨,眼下你已经是定亲之人,还呆在长嫂的卧房之中,恐怕是多有不妥,别忘了中书令家的韦荇颜。”
话落,尉迟津再也没有丝毫耽搁,身影便直接消失了。
而坐在八仙椅上的叶沐遥,此刻冷冷的望着尉迟墨,淡淡一笑道。
“你还不走?”
望着叶沐遥略有些空洞的眸光,尉迟墨只觉一阵抑郁。在尉迟津尚未回太尉府之前,他便是当朝太尉的嫡长孙,从未有小娘子对他如此疏远。且叶沐遥这般冷淡的疏离,并非作假,真真是让尉迟墨心下一阵懊恼,却也不知该拿叶沐遥如何是好。
“沐遥知晓我的心意罢?”
尉迟墨并未离去,将胸臆中的抑郁收起,面上又挂着一丝轻佻的笑意,径直开口道。
闻言,叶沐遥也回以一笑,当即便道。
“我自然是知晓的,小叔与韦家嫡小姐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真是璧人无双!还望小叔莫要负了韦家小姐的一片痴心,如若不然的话,可便真真与你父、你兄别无二致了!”
听得此言,尉迟墨薄唇紧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道。他一向知晓叶沐遥是个灵秀的小娘子,倒是未曾想过,她已然聪慧到此种程度。自己面上的风流浪荡,居然没有瞒过叶沐遥的眼,真真是有些失算了。
旁人并不清楚,外表放荡不堪的尉迟墨,其实心下亦是最最厌恶类似尉迟青那种无心之人。不说原本的程氏,便是现下的王氏,哪个不是为他所负?
就说眼下得宠的梅盈,不过是靠着一具鲜嫩的肉体,让尉迟青着迷罢了,若说是真心实意,恐怕连半分也无。等到尉迟青新鲜劲儿过了之后,一个小小的通房,不是王氏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若是尉迟青真真为梅盈着想,眼下便不会妥协,而是拼了命的给那女子一个身份,省的日后落得一个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下场!
尉迟墨只觉嗓子干涩的有些刺痛,望着面前平静无波的小娘子,他心底也生出一股子怜惜的心绪,如此灵秀的小娘子,尉迟津是如何舍得伤她至深?
“沐遥是如何知晓的?”
闻言,叶沐遥微微低头,轻叹一声道。
“从你望着你父的眼神,我便清楚了。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在恼恨公公不思进取,但眼下看来,你怕是恨他太过无情罢!”
自古以来,越是风流多情之人,便越是无情。
尉迟墨轻笑一声,凤眸中划过一丝光亮,轻轻击掌,道。
“妙极!妙极!”
话落,尉迟墨也并未在此处多留,毕竟他身为男子,在叶沐遥闺房中多逗留片刻,恐怕那些嘴碎的下人们都不知如何嚼舌根了!
他既然早便与韦荇颜定下了亲事,如今也不可能在大婚之前退亲,如此的话,便是毁了韦荇颜的一生。
他尉迟墨虽说不济,但也做不出如此卑劣之事!待到来日,韦荇颜过门之后,他自然会极为爱重自己的嫡妻。
至于心下生出的绮念,不如随风而逝罢了。水中月,镜中花,终不过只是虚妄。
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第251章 打出去
待到主卧中只剩叶沐遥一人之时,她这才好似被抽空了气力一般,径直软倒在八仙椅上,面色苍白如纸。
过了一会子,碧玉与铃兰才一齐张皇入内,二人跪倒在叶沐遥身旁,面上带着几分心疼之色。铃兰望着如此憔悴的叶沐遥,眼泪当即便止不住了,哽咽着开口道。
“小姐,姑爷怎的如此绝情?让您受了这般委屈啊!”
铃兰本就是单纯的性子,所以总是以为,若一个人对另一人好了,那这好便是一辈子的,再也不会改变。
但这小丫头却并不清楚,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过是有利用价值,抑或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眼下端庆侯府既然已经覆灭,那她叶沐遥之于尉迟津,之于太子,自然也不算助力了。此刻她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哪里能担得起尉迟津嫡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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