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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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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琴被砸傻了,好心博得驴肝肝!满腔的委屈,眼泪禁不住流下来。等她缓过神来,恼羞成怒回骂道:“你,你这个小骚货!”

  她们两个终于撕下了和平外交的面纱,开战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骂得越多越难听,仿佛谁凶谁就赢得真理,差点动手打起来。冯世勋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朝高奇吼道:“你这总经理怎么当的?”

  高奇这才过来把她们劝开,她们仍怒目相视。

  毕竟余琴同许仙儿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冯世勋胳膊往内拐道:“小关,这件事是你的不对。小余虽然事没做好,可毕竟也是一番好心,你怎么可以开口骂她呢?我看,你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什么?我向她道歉?”关馨梅呆了,委屈的泪水“哗哗”流下。冯世勋明显袒护余琴,有理说不清了。怒极的她不顾后果,跺脚道:“我不干了!”

  “不干就不干!”冯世勋早就看不惯她,现在又顶撞自己,气呼呼道:“你还威胁我!小余,你马上同她结帐,明天就让她走人。”

  关馨梅见冯世勋较真,就后悔了,可怜兮兮地望着高奇,岂止是她,郑美珠、陈功、宫鸣等人都齐刷刷望着他,等着他作主。可是他呢,却黯然失色地望着窗外的夜空,今晚没有月亮,他的心情同这夜空一样幽暗。他想作主,可是他能作了主吗?高奇是个务实的人,在这个时候,他不敢违拗着冯世勋的意志。这不但是他长年在单位里对领导俯首贴耳不敢抗命的缘故,更主要是他现在正求着冯世勋帮他付院里的承包金。快过年了,上面催得急,自己也找过冯世勋几次,可是刚开口,就被他闪烁其词敷衍过。他心里那个着急啊!可就在这关节眼上,关馨梅这么一闹,真让他左右为难。权衡一下,只有舍弃她了。心想:“你不是有本事闹吗?那你就有本事收拾呀!”他硬是没说一句话。跟着他的人彻底失望了!

  关馨梅不是第二天走的,而是当天就走了。走的时候,陈功和宫鸣要送她,她却给脸色给他们看,弄得他们讪讪地跟在后面,经过尹、萧的房门,推门进来对他们道个别。陈、宫二位的脸色更是比猪肝紫。

  这次争闹,最得利的就是尹杰。高奇彻底自毁长城,郑、陈二位虽对他失望,但还不至于背叛他。宫鸣就不同了,见他依托的主整个不能罩着自己,开始首尾两顾,渐渐地同尹、萧靠拢。聪明的尹杰趁势在冯世勋面前下了他一通猛药,在冯世勋默认下,侵吞了高奇大半的权力。公司权力的倾斜,工头汪处和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此尹杰成了他的座上客。

  尹杰是个聪明人,所谓的聪明人就是在说什么以前,反复考虑二、三遍,然后什么也不说,把看到的、听到的记在本子上,留在以后秋后算帐。尹杰有每天记日记的好习惯。这天晚上,他照例在宿舍里写日记,写到一半,被冯世勋叫去商量问题。萧寒真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可今天实在是太无聊。随意翻了下他的日记,里面的内容他顿时产生了兴趣。这也难怪他到这公司己快四个月了,对公司的内幕依然是一无所知,而尹杰的笔记本上赫然记着公司的成立、发展和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他禁不住好奇,一一翻阅:原来冯世勋在开发这片工程之前,是往返澳门和内地倒卖电器的主。挣了一点钱,为改善生活环境,在此仙鹤村购地盖了两栋别墅,一栋自己住,一栋赏给许仙儿。不曾想,房子的基础才出地面,便被人收购,他就这样轻而易举赚了一笔不菲的差价。他是商人,立刻嗅出了房地产的鱼腥味。再到政府部门购置这旁边的土地,可这土地己被大脑袋抢了先,没办法只能同大脑袋协商,最后达成协议,大脑袋出项目出地,冯世勋出资金筹建,售出后的利润五五分成。这两年南方房地产实在太火了,房子在图上,在香港就差不多抢售一空。冯世勋那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扩大再生产,购置了山边闲置的十五亩土地。这件事让大脑袋知道了,带着合同找他,非要同他共享。这不是峨嵋山的猴子抢胜利果实吗?真是岂有此理,他那能干,于是出现了纠纷。这就是他挨大脑袋揍的原因。至于他同高奇的关系是这样的,他要搞开发,自然要设计院帮他设计图纸。他那时经济实力薄弱,能省就省。于是就找到这家外地来的、收费低的、毫不起眼的小院。而高奇就是这设计院的院长,在遇到冯世勋之前,他正焦头烂额,这也难怪,来了大半年,没接一个象样的项目。一下碰到这么大项目,自然是鞠躬尽瘁把他象爷爷一般地供着。而冯世勋此时急需专业人士帮他搞开发。就这么着,瞌睡碰枕头,他们俩一拍即合。冯世勋付他高薪,而高奇和郑美珠同总院鉴了合同借调过来帮他开发。至于设计院的承包金,尹杰本上记得很隐晦。高奇说冯世勋点头答应过他,而冯世勋否认有这件事。在尹杰的字里行间,冯世勋是不会付这笔冤枉钱的。萧寒看着看着对尹杰的人品产生了疑问,公司除冯世勋所有人背后说的冯世勋坏话全都记在本子上,包括开玩笑的话。当看到冯世勋同丁小丽被抓奸在床的日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乖乖!面子上这么好的弟兄,在背后却阴着自己。他记着:之所以冯世勋刚出院到办公室当天就被丁小丽候着正着,完全是因为萧寒的通风报信的结果。“唉!”萧寒重重叹口气,想起官运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有朝一日自己和他搞崩了,就凭这一点,他往许仙儿那儿一告,自己虽不至于滚蛋,但在这公司里决没好日子过。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众人对他防贼般的警惕,看来他人品是有问题?以后同他交往要当心点,萧寒心里如是想。

  萧寒真想把这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可他做不到,就此见到尹杰就觉别扭,同他说话觉得恶心。萧寒对尹杰微妙的变化,正在走麦城的高奇看出了,这也难怪人在失意的时候,器官就特别敏感。他想上前搭讪拉拢萧寒可又怕失面子,便让郑美珠和陈功来试探他的口气。他们把萧寒请到仙鹤村一家小饭馆里,边喝酒边做起了萧寒的策反工作。他们俩先数落着尹杰一通,例举了他种种卑劣行迹。说实话,尹杰的为人萧寒心里是有数的,可从他们俩嘴里说出来,把他说的一无是处,狗屁不值。他就为尹杰抱不平,心里本能有股抵触情绪。硬是忍着没搭理他们。权当他们的话是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们俩见他不为所动,空浪费了一腔口水,陈功泄气了赔着喝酒,可郑美珠不甘心。讲起了高奇,说到高奇,她控制不了自己,情绪有点激动。萧寒看着她激动的脸,心想:看来外面传闻不假,她果同高奇有人浮想连翩的暧昧关系。她罗唆地从高奇贫寒的出生讲到他高中毕业后响应党的号召,自愿申请下放到祖国最需要、最边远的地方一一新疆,在新疆他是如何白天干活晚上刻苦读书,才在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在大学里刻苦读书,大学毕业后进他们设计院,如何勤勤恳恳博得领导欣赏,才让他到南方办分院的。这不过是高奇个人的成功经历,从她嘴里说出来自然带有感情色彩,虽然听者浑身感到不自在兮兮,可也不至于驳她面子,同她唱反调。可是说到后面却不对了,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她哽咽着用恶心的台湾肥皂剧的排笔句语气,象排山倒海式的向萧寒倾来:“…高工,容易吗?他从一个农村的小孩奋斗到今天;高工,容易吗?为了大伙的利益,他一直在同老板作斗争;高工,容易吗?为了你们的前途,他想方设法想栽培你们…”萧寒一愣,突然明白,她绕来绕去,不过是绕圈子在说自己拎不轻,说自己辜负了他一番好意,梗塞在心口对他的牢骚喷口而出:“他是不容易!可他再不容易,他心中有座神,虽然神庙己被拆除,虽然神的光芒离他淡淡远去,可是他依然可以把自己当作虔教徒,朝着神的光芒艰难拔涉。可是我们呢?当我们懂事的那天起,神死了。而我们就象抛弃在荒野的孩子,为了在这混沌的世界里寻找自己一点安身之处,就是这简单的要求,他还要刁难,你们说,他应该吗?”萧寒说完,为控制自己的情绪,把桌上的酒灌了进去。

  陈功听完谔然,郑美珠涨红着脸,替高奇忿忿不平。这时隔壁的包厢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酒是没法再喝下去了。郑美珠吩咐小姐买单,陈功为尽主人之宜,坚持要送他回去。快到工地门口,他停住,望着萧寒的脸揶揄道:“萧工,你真的这样恨我们吗?”萧寒心里叹口气,说实话,他不想把事做的太绝,顺势道:“我就从未恨过你们。真的,大家出来都不容易,何必找气受呢?”

  萧寒的话,陈功更加揶揄道:“我们还有可能再成为朋友吗?”

  今晚的月光的确让人伤感,回想到南方以来,总被一些是非缠身,这实在有悖自己的初衷,萧寒叹气道:“会的,陈哥,说实话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陈功拍拍他的肩,默默无语。



  尹杰绝对学错了专业,他实在是克格勃的好料。这么隐秘的事,他都探知到了。联想这两天萧寒对他的态度,他曾反省过自己,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没有亏待他呀。他怎么一下子对自己生疏起来。莫不是……他不敢多想,一想心里就后怕。这时的他,最怕的就是窝里反,高奇现在对他来说,不过是烂泥的墙,一推就倒,己对他不再是威胁。可是萧寒的背叛,不但在情感上他受不了,自己也实在是对他问心无愧。更重要的是在冯世勋面前交待不了,说实话,萧寒的利量是微不足道的。他怕就怕冯世勋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对自己起戒心。弄不好,自己付出的努力付诸东流。“不行,绝对不行!”他心里如是想:“他绝对不能被策反过去。”

  尹杰拉拢萧寒的法子,远远比郑美珠说教的方式实在的多。他们被赶到工地己一个多月了,每天见到的不是灰尘遮天的现场,就是正在干活的汗流浃背的工人,别说美感,就是人起码的联想功能也怕快殚失掉了。可旁边的仙鹤村不同,不但依水背山环境优美,更主要的是村里有一些劳动密集形工厂,工厂里有许多外来的打工妹。虽然她们灰头土脸但仍遮不住青春的活力。萧寒早就知道工地“四人帮”中的陈、钱、宫在村里都有自己相好,当然,象尹杰这么活络的人自然也不例外。有这种氛围,如果说萧寒还自视清高,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也太抬举他了。但如果让自己象他们一样,候在女孩子途经的路上,厚着脸皮象讨饭一样尾随在别人的屁股后,搜索自己所有的才智,讲出一些让听者肉麻的话,他又犯不着。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他怕失面子,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两情相要,只是碍于一薄薄的窗帘纸,可他就怕捅破这窗帘纸时,手被弄伤。所以到现在他仍形单影只。尹杰是曾许诺过他,可这许诺只光打雷不下雨。他也并不在意。可这次不同了,为了钓住他这条鱼,尹杰不能不舍鱼饵。

  这天晚上快十点钟,尹杰神秘兮兮说带他出去潇洒,他虽疑惑,但还是禁不住寂寞,跟着他出去了。他们蹑手蹑脚象贼一样走出工地,到仙鹤村一个小杂铺店买了一些瓜子、糖果之类吃的东西,途经一地摊,尹杰讨价还价买了一个玻璃手镯,再经过一窄长的弄堂,他们终于到一倾斜的碎砖房子前停住。尹杰敲门,开门的是满脸疲惫的女孩,见到他们,眼睛似没这两个人,如果不是尹杰招呼他进去。萧寒真怀疑自己是五更鸡啼时的鬼影,后又自嘲自己这个比喻不正确,如果自己真是鬼影,她肯定要惊叫一声。看来他们在她眼里就象这夜空稀淡的空气,根本没这两个人。开门之后的她,懒懒回去躺在床上。

  萧寒进去,见这房间不过六、七平方米,被一张床塞满后,几乎没有落脚的空间,床上还有一位同开门那位一样满脸疲惫的小姑娘,疲惫的近乎麻木不仁,对他们的到来更是视而不见,只是瞪着眼看着墙角一画面似流水在波动的黑白小电视。萧寒因为被她们冷落立刻局促难受。可尹杰神气活现把买的吃的东西扔在她们床上,这时,这房间里才有一点人的生气,她们毫不领情嗑着瓜子,不一会儿,地上瓜子壳象蝴蝶的翅膀飘满地。尹杰涎着脸同她们搭讪,她们都“嗯,嗯”地敷衍而过。萧寒更是局促难受,后悔不该来。尹杰脸皮就是厚,把那开门的女孩半拉半就拉到门外。门“碰”地一声关上,萧寒的心猛地坠落,仿佛永远坠落不到底。他局促的瞅眼看着她的脸,奇怪,在这麻木不仁的脸上竟看出三分姿色来。没过多久,门开了,那个女孩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顿时她的脸生动了许多,可爱了许多。因为尹杰买的那个玻璃手镯正套在她手腕。尹杰建议他们出去逛逛,萧寒早就想离开让他窒息的空间,自然同意。可床上的女孩却认为他们不包括她自己,白了他们一眼,没吭声。尹杰再次邀请她,她却假模假样说不去。可经同伴一拉,她就象木偶一样牵着出了门。

  锁上门,尹杰同他的那位心有灵犀加快脚步把他们甩开一段距离。萧寒陪同的这位,耷拉着脸,仿佛谁欠她式的,拖着拖鞋,慢腾腾跟着他。开始他们俩谁也没开口,都在等对方打破沉默。这情景仿佛彼此都是陌路人,实际就是陌路人,他们彼此到现在都不知对方的名字。可萧寒总觉得在路人的眼里,他们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人。最终还是萧寒熬不住这寂静,先开口,可是他问她的话毫无情致,象查询户口般地问了她一遍履历。她机械式地回答,绝不拖泥带水。一番对话下来,非但未缩短他们之间距离,反而使他们本来就长的距离拉得更长。

  他们随着尹杰他们转过一弯,绕过一弯,再转一弯终于在一栋三层楼的农民房前停下。等他们靠拢,尹杰对萧寒眨个眼神,萧寒早就明白,无需他明说。

  门开了,里面的灯光被烟雾缭绕得使里面人的尊容都变得朦胧。灯光下一四方桌,四男正在砌长城,他们旁边各坐一个女的正观战。中间的那位见他们进来,屁股仅稍稍离座,手中还摸着麻将牌,屈身对他们打招呼,见他笑起来似哭的脸,不是工头汪处和是谁。尹杰忙客气道:“汪经理,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们了。”

  “好,好。到我这里,你们就不用客气。”说完,出掉手中的牌,坐下,对旁边的女人使个眼色。这女的并非是心甘情愿的受命,懒洋洋地站起来替他们沏茶,尹杰忙殷勤上前帮忙。茶水倒好后,她算完成了使命,连招呼他们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忙坐回位子,手托腮聚精会神看他们会战。萧寒见桌上堆积的人民币,一种难以明状滋味拥在喉口,是嫉妒、是愤怒、是不屑。掺杂在一起,使他的口水不断涌上来,再咽巴咽巴把它咽下去。尹杰手端茶杯,站在汪处和身后,之乎者也地乱同他搭讪。汪处和“嗯,嗯”应着,仍聚精会神出牌,头也抬一下。最后可能嫌他烦,从腰里掏出来一串钥匙给旁边的女的。这女人又只能乖乖地站起来,在前引路。尹杰是硬拖着他的那位在后面跟着。他那位嘟囔着嘴,满脸不乐意的样子。这也难怪,这两女孩一进门,所有的注意力就注意到桌上的麻将牌,看到桌子上堆积的钱,两眼都冒出绿光。

  那女人从楼上下来没多久,上面传来床位的“吱嘎”声和女人的喘息声。这楼下的几位再也不能心无旁骜地打麻将了,立刻就心猿意马去了喀麦隆,一支手摸牌,一支手在旁边女人敏感部位揩揩、摸摸、弄弄。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淫荡之气。说出话己不自然,带有喘息声。其中有个大肚子咽着口水恨恨骂道:“老尹这小子真够威猛的,每次都搞得山崩地裂。”

  汪处和臭他道:“不是老尹威猛,而是你不行!你想呀,老尹是积蓄了几个星期的能量蓄势待发,能不威猛吗?而你呢,公粮、私粮每天交纳,早就被掏空了。”引得大家一阵淫笑。

  他倒不生气,郑重其事道:“哎,老汪讲得有点道理。”手忙脚乱出错了牌,被汪处和逮个正着。他负气地把牌一推,嘟囔道:“没法玩了!不行,我得上去瞧瞧,跟老尹学点经验。”说完拔脚跑上去。汪处和冲他背影骂道:“你小子学也学不象的。”

  大肚子的人影刚消失在楼梯口,坐在他下方的尖脑袋涎着脸对他的那位道:“空空,老方每次搞你时,是不是象小虾戏大海,挠的你痒痒的一阵,就射了。”

  那女人听后,脸憋得通红,憋足了气力回击他道:“反正比你的大。”

  “你怎么知道?要不要试试,保管撑满,让你欲死欲仙。”说完众人哈哈淫笑。

  萧寒陪着讪讪笑着。如果说他在那个房间里是局促难受,那么在这里他是在受煎熬。他怀疑自己闯进了动物圈,可能即使在动物圈里也没他们肆无忌惮,旁若无人。他拉拉他同来的衣角,小声道:“我们还是出去逛逛吧。”

  汪处和见他要走,倒紧张道:“小萧你稍等等,老尹快的,再过两、三分钟就好了。”

  萧寒不敢抹他面子,揶揄道:“这里有点闷,我还是想出去透透空气。”

  汪处和盯着他的眼睛,善解人意道:“也好,出去酝酿酝酿感情,不要象老尹,霸王硬上弓。”

  萧寒领着他那位出来后,便似龙归大海,虎放南山,铆足马力往回赶。她稀里糊涂跟着,经过路边的夜市,见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脚就迈不动了,对萧寒嗫嚅道:“萧老板,帮我买件衣服吧。不贵的,一百元钱就够了。”

  萧寒听后,一愣,心里懊丧极了。如果说此前,他认为自己在猎艳。而这时她的要求提出来,他就己确信加入嫖娼的行列。想驳她,可他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无奈道:“好吧,你随便挑件吧。”

  得了他的认同,她说声“谢谢”,一扫困倦,开心地象小鸟般奔了过去,东挑挑、西捡捡,直到挑花了眼,不知道挑那件合适。忙催萧寒过来做参谋,萧寒嫌她耽误时间,胡乱帮她挑红色的衬衫,同老板一还价。老板爽气答应了。

  回来的路上,她替萧寒护惜钱夹子道:“萧老板,你不该这样还价,你应该杀到一成,他也会卖的。”

  萧寒支吾以对道:“没事,只要你喜欢。”

  “你真好!”萧寒突然感到臂弯伸进她的手,本能地甩开。她揶揄着,脸变得难看。萧寒有点过意不去,说:“我不习惯。”她的脸才好看一些。打开话匣子的她,一个劲地找萧寒喋喋不休地讲话,萧寒支吾以对,疲于应付。人真奇怪,她不说话吧,他嫌她象个呆鸡,没劲!话多了,又嫌她吵得他心烦。终于,把她送到家门。她开门,见萧寒止步不前,疑惑道:“萧老板,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了,明天你还得上班,还是早点休息吧。”

  尹杰是过了午夜才回住处,他推醒酣睡中的萧寒迫不及待地问:“喂,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睡眼蒙胧的萧寒反问道。

  “你小子!跟大哥我玩虚的!”他用手指点着萧寒的鼻子佯装生气道:“当然是问你搞得怎么样?她是不是处女?你们是不是己血染的风彩了?”

  萧寒见他猴急的样子,瞌睡醒了,不愿跟他纠缠道:“没有啦!我就根本没碰她。”

  “你小子,整个没劲!”这回他真生气道:“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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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萧寒嘟囔着,翻过身去,重回梦乡。

  
山水画 (6)
高奇对冯世勋彻底失望了,心里后悔莫及,暗恨自己是那传说中的笨猫,教会了老虎十八般武艺,他不但不报恩,反而学会后朝自己猛扑上去,欲置自己于死地。幸亏自己同那笨猫一样,留有一脚一一尥撅子。此时在公司里他唯有陈功可以依赖,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而陈功呢,对他祥林嫂式的罗唆,烦透了。这段时间下来,他己看透、看轻了高奇,只是碍于面子,勉强答应。高奇以为前方稳定,便收拾收拾要紧资料,塞进抽屉里,加把锁锁上。学着蒋介石搞不掂时带着郑美珠不辞而别回老家溜达溜达,等着冯世勋焦头烂额请他出山主持大局。那时,他就有资本发嗲、就可以谈条件、就可以逼使冯世勋兑现设计院的承包金。他想的挺美,可就是忽略了两个事实:其一当今市场眼馋这碗饭的笨猫实在太多了,他尥撅子自有人顶上;其二他把资料锁进抽屉,自以为万无一失,或者他以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撬他的锁。不曾想,他前脚刚走,冯世勋就把他的锁撬开。冯世勋当然不是以为他自己没身份,而是身份实在太高。因为在他眼里,这里一草一木那怕一粒灰尘都是他的,撬他的锁自然是心安理得。

  冯世勋把资料塞进包里。有一点,高奇想的没错,冯世勋是急了,毕竟工程开发到一半。于是他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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