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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公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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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裂谷见他忽然住口不说,心中大急,道:“石公子,石兄弟,是母子蛊又怎样?”
石波清却只冷冷望着他,道:“方堂主,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要杀我灭口?”
“哪里的话。你若救了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方裂谷信誓旦旦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出尔反尔,不得好死。”
“嘴是两张皮,怎么说都可以。”石波清淡淡道:“至少你要露出你的诚意。”
“诚意?”方裂谷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顿时恍然,道:“好,好。”将身一闪,对众人道:“你们走吧。”
性命攸关。不要说让路,就是让他当场磕十八个头,他也认了。
只是石波清不走,徐江鸥也不肯走。惹得扮成茶商的徐桥径一阵着急:“江鸥,你怎么还不走?”
徐江鸥只是凝望石波清,柔声道:“石哥,我……”
石波清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道:“傻丫头,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你放心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只此一句。徐江鸥的心就安静、安宁了下来。
不错,他是谁,江湖中的智者石波清。他怎么会有事?
自己这样,反而会扰了他的智,乱了他的神。
待众人走远,方裂谷才道:“石波清,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石波清点头道:“你不要急,其实破解之法在于时辰。”
方裂谷皱眉:“时辰?”
“不错,过了这几日卵已在腹中脱茧成虫,却又没钻入脑中,品尝到髓中之味,正是诱它出来的大好时机。”石波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的小陶罐,道:“幸好,当日风无影让我抓卵时,我便留了意,连同母虫一起抓来了。”
方裂谷心里暗骂:“奶奶个熊,恐怕那时你就算准了有今日,早有了害人之心吧。哼哼,待会子把幼蛊诱出来,老子让你尝尝剥皮抽筋的手段。”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做欣慰状,笑道:“是啊,石公子果然是个有心人。若不是你存了救人的念头,恐怕我此刻就一命呜呼了。”
石波清一笑,也不和他啰索,伸手递出陶罐道:“这母虫怕火,你只要烧灼片刻,它就会尖鸣呻呤,子虫听到,必奋不顾身飞掠而出……”
方裂谷正要伸手去接,石波清忽然手一松,陶罐沿着倾斜的山径跌跌撞撞地滚下山去。
方裂谷勃然大怒,喝道:“你……!”
石波清脸上挂着揶揄,道:“这陶罐可是很脆弱的,方堂主你可要想好了,追我还是追它?”
方裂谷跺了跺脚,左右惦量,终是性命更重要,旋风般沿石径追了下去。
果然在磕磕碰碰之后,陶罐一声脆响,终于碰裂了。从里面滚出一个圆滚滚的黑色的甲虫,抖翅低鸣了几声,便欲振翅而飞。
方裂谷一颗心都几欲破喉跳出,情急下,大喝一声,内力笼出,罩住那甲虫。
噬脑蛊的母虫,甲壳圆滑,力气又出人意料的大,只是翅膀却极脆弱,几度想张开,但被方裂谷劲力所迫,只得收了,蹒跚而行。
方裂谷脚下劲石迸裂,如苍鹰掠下,右手一抄,终于将母蛊撑在手里。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渗透。
母蛊在他蒲扇般的大手里横冲直撞,似要钻入皮肉里,可惜却遇上了克星。方裂谷的金缕衣以内劲为衣,刀剑莫入,母蛊牙齿再锐利,又怎么攻得破?
方裂谷点了火折子,凑近母虫,果然如石波清所言,母蛊极为恐惧,不住挣扎。待火焰近身,它忽然发出吱吱声音。声音尖细而凄厉,似蛙落入蛇口,似鹰遇袭悲鸣。
方裂谷只觉得鼻子一酸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隐约有三、四个小黑点随着涕沫喷出。
方裂谷慌忙一松手,母蛊带着尖啸坠入深渊。它翅膀已被火焰灼伤,无法再飞,如石块直坠下去,那几个黑点也环绕着母蛊消失在视野里。
下部天涯亡命:第八章好大一棵树
雨渐渐大了起来,起初还淅淅沥沥,细如牛毛,可渐渐地,风不再微如窃语,变成了刺耳的咆哮,而雨则拧成了鞭子,狠狠抽打着这个世界。很快,就看不见路了,只见白茫茫亮晶晶的雨,前面后面全是雨,只有雨。
无无绝人之路,这话说的真好。他们没有发现路,但却发现了一座庙。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那庙,似乎早知道他们会淋成落汤鸡,似乎早知道他们会来,所以静静地悄悄地蹲在半山腰,等他们进来。
在这样大雨倾盆的一个清晨,这一行赶路的人似乎已经够早够勤快的了,可没想,还有人比他们更早更勒快。庙里有人,一男一女。本来孤男寡女突然出现在这破庙里,让人想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私奔。天刚刚亮,除了私奔,这一男一女在这破庙里能干什么?可他们不是私奔,任谁看他们也不象私奔。因为不般配。男的太丑,女的太美。
男的看起来,简直不象人,而是苍天随手捏出的一个泥胚,鼻歪眼斜,象猩猩更甚于象一个人。女的看起来,简直更不象人,她虽然用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但只看这半边脸,就胜过了世间千千万万张脸,她象仙子更甚于象一个人。这样两个人,能够今生相遇已经是一个奇迹,他们怎么可能相爱,怎么可能私奔?
丑男很丑,可他很温柔。见外边有这几个人进来,那丑男连连招呼:“来,来,烤烤火。这鬼天气,说下就下,让人躲都没处躲。出门在外的,要是淋出了病可就糟了。”
火早已燃得旺旺的,温暖、光明,一如这男人的热情。似乎他独自和这女人在这破庙里很尴尬,也无话可说,所以这几个人一进来让他自然了许多,话也多了许多:“您老贵姓?”
他问为首的那个老者。老者道:“我姓乔。”
他好象怕这男人不信,又接着说:“我们是谷雨茶庄的生意人,那几个是我们的伙计。”一指:“这一个是我的女儿。真是年轻不懂事,我们出来收茶叶,她非要闹着跟来。这不,遇上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雨堵这儿了,这可怎么办?”
“无妨,无妨,年轻人就是喜欢热闹,出来见见世面也好。”丑男说着说着,忽然把手伸向背后,他似乎想抓住一个什么东西。进来的几个人全身一僵,有两人甚至象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其余的人也一脸紧张,一齐盯住了他的手。丑男却若无其事地从背后拖出一杆烟枪,递到乔老板面前,道:“要不要吸一口,提提神?”
乔老板一怔,忙推辞道:“你吸,你吸,我不爱这个。”
丑男就着火点燃了烟袋锅里的烟,巴嗒巴嗒地吸了几口。忽然皱起了眉,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吗?你们好象都很紧张似的,你们在害怕什么?是不是我这张脸……”“不是,不是。”乔老板连忙解释:“昨天我的一个伙计中了邪,说撞见鬼了,他们几个都很害怕。”丑男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瞧了瞧坐在对面的一个人,问:“就是他?”
那人神智似乎不太清楚,一直在叫:“你是鬼,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就是他。”乔老板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一直没说话,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望着篝火出神,象个哑巴。所有人都几乎把她遗忘了,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可就在这时候,她却突然说了话,她一说话,气氛就变了,变冷,似乎连火焰都没有了温度,她的话象冰:“只怕是他没撞鬼,而是你心是有鬼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乔老板跳了起来,大叫道:“我是奇怪这庙怎么会有人,原来你们是打架劫货的强盗!”
他一动,随行的七个人动了六个,全都拔出了刀剑。他们全都一脸防备、一脸戒备,可对方却没动,动也没动。
美女一说话,丑男就沉默了,好象他现在也变成了哑巴。只听那遮了半边脸的美女,幽幽道:“你若心里没有鬼,又何必那么激动,那么紧张?一个收购茶叶的商人,却带着什么刀剑,这岂不是太可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乔老板的随行里有一个年轻人,他的眼睛也不是特别大,他的鼻子也不是特别挺,但五官搭配在一起,却让人看着很舒服。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现在世道不太平,特别在漠北,在烈马堂的势力范围内,盗贼成群,我们小心点总不为过吧?有谁规定了,商人就不可以带刀带剑?”
女人轻轻一笑,皎洁的齿红艳的唇顿时构成了一幅画,她的声音很冷,但却很轻很柔:“千面公子石波清,你不但有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一张好利的嘴啊。可惜,你们的破绽太多了。如果是一般人,一进这庙门,不是被丑八怪吓一跳,就是被我迷倒,是男人都难免会找机会和我搭讪,可你们没有。第二丑八怪故意拿出烟袋,请所谓的乔老板抽两口,乔老板说他不会,可他的齿上的烟垢又是怎么来的?显然,他是怕丑八怪在烟叶里下毒。只是下毒这种事,我和丑八怪却从来不做,不屑做。”
他们不屑做,是因为他们不必要。自从他们相识,相知,并联手。能够抵得住他们攻击的人,这世上实在没有几个。
美女伸出了手,她的手实在与众不同,在火光映射下竟成金黄色,泛着金属的光泽。金鳞龙爪手。她自然就是“掐死你的温柔”温水柔。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出手一点也不温柔,一爪就抓向徐桥径的咽喉。徐桥径出剑,剑中,不过没等他暗自窃喜,就听见了断裂声,剑的断裂声。剑伤不了温水柔的手,手却伤了剑,捏碎了那柄剑。徐桥径手中握的,不是祖传宝剑“海阔天空”(做父母的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子女),但也是一柄百里挑一的好剑。可这精钢剑竟在温水柔一击之下,崩溃、破碎,成了千万片废铁。
温水柔的手还是不是手,算不算手?还有什么能够挡住这无坚不摧的手?
徐桥径来不及退后,那只手已经掐了过来,掐死你的温柔,其实掐死的又何止是温柔?他似乎只有闭眼等死了,可就在他欲闭未闭的一霎间,一道电光一闪,从他左侧一掠而过。那不是电光,是剑光,电光一样的剑光。
一样的剑,一样的手,结果却完全不同。
温水柔一握,却握了个空,握到了虚无。
那剑太快,快得用眼睛都无法捕捉。温水柔马上做了一件事,她的腰忽然没有了骨头,就那么一软、一折,整个身子象折断的杨柳,猛地矮了下去。温水柔这样的女子能够在穷凶极恶的强盗窝子里生存,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她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但仍脸颊上一凉,一缕头发飘落了下来,被剑削断。
她虽然避过了第一剑,但心里已是一片冰凉,她绝对避不过第二剑。她明白,那剑虽然快,但仍有余地,仍有转折。
不过没有第二剑,幸好没有第二剑。
小马一动,丑八怪也动了。其实他一直都在注意小马。似乎算准了,算定了小马这人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揉身而上,刺出了红晃晃的枪,烟枪。小马不得不回身自救。
丑八怪这个人很怪,他的武功和他的人一样怪。当初他被仇人追杀,遍体鳞伤投奔烈马堂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废物。
一个人被仇家杀得浑身千疮百孔,走投无路,连反戈一击的力量都没有。这个人又算哪路英雄,又算什么豪杰?
但有两个人的态度却很怪,一个是冷独孤,他只看了丑八怪的伤口一眼,就决定留下他。是留,不是救。因为冷独孤觉得这人已经伤得救无可救,无药可救,他放出话:“如果这人能活,一定要再设一堂,让他当堂主。”那时候正是烈马堂如日中天的时候,八个堂主里有六个不服,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打了这一片江山,凭什么让一个莫名其妙、要死不活的人独占一份?!可他们不敢在冷独孤面前发狠,只好咽下一口恶气,对这丑八怪百般挑衅千般辱骂。只是丑八怪却不动,始终无动于衷。
留他的人是冷独孤,救他的人却温水柔。那时候,丑八怪不但丑,而且臭,浑身溃烂,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长蛆。所有人都厌恶他,唾弃他,巴不得他死得越早越好,免得见了他就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可温水柔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似乎看不见丑八怪的丑,也嗅不到他身上的臭。一次一次给他擦洗身体,清洗伤口,抹涂金创药。她救他,只是因为同是天涯沧落人,她也是为情所伤,为情所害,不免心有相惜。不过,她也没想,丑八怪真的活了。
起初,她还侥幸,认为这伤恐怕不象表面看起来那么可怕,他的生命的确是顽强了一些,但也仅仅是顽强了一些,而不是奇迹。但是当丑八怪真的当上堂主时,冷独孤才说了一句话,这话一出,全场震惊。这句话是:“他完全可以以他的伤扬名天下,因为他受的伤的雷霆一怒。”
有人以拳扬名天下,有人以掌扬名天下,有人以刀扬名天下,有人以棍扬名天下,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以伤,以受伤扬名天!
如果没有冷独孤的后半句,没人会相信,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信。可是有了这半句,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应该、绝对、可以以伤扬名,因为他受的的雷霆一怒!江南霹雳堂堂主雷霆的“雷霆一怒”!
雷霆号称死神,雷霆一怒是他最可怕的必杀之技。这一击,聚集了他的全部精华内气神力,精气神缺一不可,一击而出如天崩似地裂,就算是山也会塌一半,就算是铁人也会溶得只剩渣水。雷霆一击,听说雷霆只用过三次。因为这招式太过霸道太伤元气,就算雷霆那样深不可测的内力也承受不起。所以每用一次,他都要虚脱三个月。三次,死了三个人,三个武林名宿,其中一个听说就是有一千条命的“千命灵猫”。可就算他有一千条命也没有用,雷霆一次就让他彻底死绝了,死透了,死得连渣都没留下。
从没有人在雷霆一击之下,还能活命。可现在有了,丑八怪竟然破了这个纪录。这不但是奇迹,而且是奇迹中的奇迹。他该不该以伤扬名天下?(炫*书ūmdtΧt。còm网)
可就算这样,那六个堂主依然不服气,认为他只是命大,只是命硬。他们想激他出手,想摸摸他的底,可他却从没给过他们机会。直到前几天,钱世命想要温水柔的命,丑八怪这才怒了,一怒拔刀。大家都以为这个人没脾气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的脾气真大,大的要命。他差点要了钱世命的命。要不是冷独孤及时赶到,要钱不要命的钱世命,恐怕要不了钱也保不住命了。
烟袋锅是铁的,马飞的剑也是铁的。但铁和铁撞在一起,铁烟锅立即裂了,一裂到底。幸好丑八怪的武器并不是烟袋,而是刀。一柄锈迹斑斑,连刀鞘都没有的刀。他的刀法,就叫做“不知道。”
马飞的剑太快,太诡异,根本看不出的剑的轨迹。所以丑八怪干脆闭了眼,一柄锈刀东挑西砍,看起来一点也不象会武功的人在舞刀,倒更似一个大猩猩在张牙舞爪的跳舞。可让人称奇的是,马飞连使三招,二十一式,刺了他二十一剑,居然让他挡住了二十剑。他的刀法叫不知道,却好象什么都知道。只是最终还是漏了一剑,棋差一着。
剑在喉上。可这一剑,马飞却没有刺下去。
因为石波清、温水柔几乎同时大叫:“住手!”
不得不住手。
因为温水柔已经在这片刻之间,踢倒了徐桥径,打滚了石波清,捏碎了张镖师的刀,点住了曹镖师的穴,掐住了徐江鸥的咽喉。
她本多情,对小马痴迷的目光洞若观火,了如指掌。所以她一刻也没犹豫,马上制住了马飞的梦中人。这几下兔起鹘落,各有所失,各有所恃。
刚才一片混乱,众人皆在拼命。这一静下来,才真真切切看清了温水柔的另一半脸。温水柔遮掩的秀发被马飞削断,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哎呀。”“咝。”“哦。”“咚咚。”“鬼,鬼!”顿时惊起了一片声音。
叫“哎呀”是徐江鸥,她乍一见温水柔的脸,一惊之下竟忘了自己已受制于人,想要挣扎却吃了个苦头。
说“咝”的是徐桥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哦”的却是恍然大悟的石波清,“咚咚”是曹、张两个镖师吓得倒退了两步,说鬼的自然是疯了的向三。
温水柔的脸就象一个梦,左边是一个绮丽娇艳的美梦,右边却是一个恐怖惊栗的噩梦。她的半边脸,根本没有一点人脸的样子,象一块焦炭,又象被熊咬了一口便丢弃的腐肉。左边的艳,右边的烂,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原来你是因为这……”
“闭嘴!”石波清刚开口,温水柔就象一只刺猬,竖起了全身锋利的刺。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恐怕早把这里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
而是在幸福之后,突然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不是孤单一生,而是忽然发现你所爱的人只是在利用你,你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却是沉甸甸的悔恨。
石波清闭嘴,不是怕,而是了解,了解她恶狠外表下的伤。半晌,他才幽幽一叹,道:“我在烈马堂见到你时,便已猜到你的身份。只是我不明白,就算唐怕伤你再深,你又何必躲在烈马堂?原来你的容貌……这些年大家都以为你已经香销魂散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活着?我当然要活着!”温水柔披头散发,瞪着一双眼睛,犹如地狱厉鬼般咬牙切齿道:“他还没死,我为什么要死?!我偏要活着,我偏要活给他看!”
石波清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他那么对你,你难道还不明白他的为人,何苦这样糟蹋自己,与狼为伍?你以为他是为你惋惜,为你落下哪怕一滴眼泪?”
温水柔嘶声道:“他是什么人,我早已看穿了看透了死心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再做被人欺凌的羊,我早想过了,做羊不如做狼,被吃不如吃人!”
徐桥径听到这里,才恍惚想起一个人。温水柔这个名字原来是没有的,却是近年来突然出现的,而且一出现就当上了烈马堂的七堂主。她的龙鳞金爪手堪称武林一绝,可过去却从来没有在江湖上留下任何痕迹。这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叫温水柔,而是八年前的江湖第一美女,凌霄仙子水柔情。
水柔情生世显赫,却遇人不淑。结识了唐门年轻一代中翘楚唐怕,唐怕外表俊俏,又擅于玩弄手段,很快俘获了水柔情的芳心。为了唐怕,她舍弃了一切,与高居庙堂的老父亲闹翻,与怜她如掌珠的母亲决裂,与势力浩大的水家一族一刀两断,只为嫁给唐怕。可到头来,却遍体鳞伤,为爱所累,为情所伤。唐怕一套走她的祖传绝学,就甩袖而走。
那时候,她还没认识到唐怕的可怕,还以为自己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不能够分担丈夫的烦恼,他才离家出走。她历时三年,历经千辛万苦才在昆明湖畔找到唐怕。可就是她痛哭流涕,诉说相思的时候,唐怕却下了手,毒手。听说她中了三十二种唐门的烈毒,中了三十二道蜀中的暗器,沉尸于冰冷的湖水中。可没想到她却活着,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竟成了烈马堂的强盗头子。如今韶华流逝,物是人非,就连她艳绝天下的容貌,也成了鬼一般的模样。
一个人,经历了这样的惨变,这样的剧痛,想不变,也很难。
可石波清仍然想要说服他,他相信一个人的一切都会变,但本质却不会变。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组织,叫好大一棵树?”
温水柔一怔,她不明白石波清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好大一棵树是专门收养孤儿,教他们学会宽容学会爱的一个组织。世风日下,道义的力量越来越单薄,而杀戳的yu望却越来越强烈,仇杀、情杀、为爬起而杀,为不被踩倒而杀。杀,杀,杀!江湖充满了血腥,哪一天不死人,哪一天没有新的孤儿诞生?而仇恨就象刀子,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好大一棵树,就是为了抚平那些创伤,擦干那些泪痕而建立的一个组织。组织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刻有一个字:不!不低头,不屈服,不受命运的摆平,不让仇恨继续仇恨下去!”石波清挽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一个醒目的“不”字。
“这世上谁没有痛,谁没有苦?可是如果痛过了苦过了,就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那这个世界就会越来越黑,越来越暗。人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希望,我们为什么不对命运说不,我们为什么不从跌倒处再爬起来?你们因为生活的不公,而怨恨整个世界,与虎相伴,与狼共舞,便以为报复了上苍,其实报复的只是你自己。你的痛将更痛,苦将更苦。”
“从跌倒处爬起来?说来容易,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温水柔的眸子泛起一层雾气,她喃喃道:“我所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我就算回去,也回不了过去。”
“你可以。”石波清缓缓道:“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容貌的话。”
哪有花儿不爱美惜,鸟儿不爱羽毛的?
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往往比生命更重要。
温水柔也不例外。
她虽看透了唐怕,不再心存幻想。但那张脸让她自己看了都害怕。
她觉得无脸见人,索性破罐子破甩。
听了这话,她的眸子一亮,但又渐渐黯淡下去:“你骗我,你们男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唐门毒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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