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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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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到半个时辰天就黑了,这时曹操突然大叫一声,伸手指着城头伫立的甲士,怒声道:“我等中计了!这些甲士根本不是真人,而是草人,西凉军早就撤离城池,这是一座空城!”
“啊!”以袁绍为首的六路诸侯异口同声地失声惊呼,满脸愕然,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置信之色。
袁绍率先惊醒回神,急声问道:“何以见得?四天前西凉军还在这里全歼白波军,今天怎么会不战而逃呢?”
曹操颇为懊恼地摇摇头,应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就眼前这座城池而言,最多驻军四万,否则纵有再多兵马城中也是无用,城池太小根本容不下五万兵马。然而即使城中有五万西凉军守城,也绝对挡不住我等四十余万大军的强攻,依然守不住此城。既然这样,西凉军何必再守,直接放弃城池撤离便是,没必要留在这里徒增伤亡。
相比之下,四天前的情况与现在大不相同。那时孙策将军手下只有不到五万人马,而城中守军则多达三万余众,而且其中还有两万战骑。如此一来,西凉军的战力似乎不逊于我军,甚至还在我军之上,因此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全歼白波军的机会。至于孙策将军所部却是十分幸运地逃过一劫,否则以西凉战骑的强悍战力,即使不能全歼我五万前军,也能将我军杀得大败而归,折损人马甚至远远超过三万之数。”
“原来如此。”孙策满脸愤恨地怒声道:“李贼当真阴险狡诈,占了便宜就跑,实在可恶至极!”
袁绍此时同样是怒容满面,看向曹操的眼神当中带着责备之色,既而瓮声道:“孟德,那你说现在又该如何?”
留意到袁绍埋怨的眼神,曹操权当没有看见,接声说道:“就地扎营,大军今夜就在城外驻扎,城池太小,根本容不下我等四十多万大军。不过城池还是要取,顺便看看城内的情况,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城内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空无一人!”
曹操话音方落,勒马站在袁绍身后的韩德神情不愤地辩驳道:“曹将军此言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中午我还带领大军与守军激战将近一个时辰,随后并未看到有人出城,可曹将军却说这是一座空城。难道说城中上万西凉军和数万百姓都插上翅膀飞出城去?否则的话,我已将城池团团围困,他们如何能够逃走?”
眼见韩德敢对自己如此说话,曹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沉声道:“既然韩将军质疑曹某的判断,那我且问你,中午罢战之时你是否已将城池牢牢围困?”
“呃!这、、、只围住了东门、南门和北门,西门直通安邑,当时有数千西凉战骑从西门出城厮杀,因此西门没有困住。”韩德愕然应声。据实说道。
曹操微微颔首,冷声道:“这就是了。西门直通安邑郡城,也是城内守军撤往安邑的必经之路,他们自然不会让你堵上西门。待你下令停止攻城后,城中守军迅速从西门撤走。而你却浑然不知,仍旧守在南门外。如果韩将军还不相信。那就请你现在率兵进城。看看城内还有没有人!”
“好,我正想亲自进城看看是不是你说的这样!”说完话后,韩德扭头看向袁绍,希望能得到袁绍首肯。
“去吧,多加小心,仔细搜查。切莫再中李贼奸计!”袁绍颔首下令道。
“诺,请主公放心,末将一定所托!”韩德恭声领命,既而大手一挥带上侄子韩猛和数千将士直奔城门而去。
随即大军按照此前的营寨位置各自安营扎寨。一时间东垣城外喧嚣无比,惊得方圆数十里的飞禽走兽惊鸣四窜。
又过了半个时辰,袁绍、曹操和吕布等七路诸侯策马进城,径直前往城守府。
待他们走进正堂落座之后,赫然发现坐在阶上主位的袁绍不知何故地突然神色大变,双眸圆瞪,脸颊涨红,鼻息粗重如牛。
就在堂下众人神情愕然看着气呼呼的袁绍之际,只见他突然从案几上抓起一件东西,既而用力摔出去,怒不可遏地厉声叱喝道:“啊!岂有此理,李贼欺我太甚!”
“哗哗哗!”随着袁绍暴怒之下扔出去的东西飞到空中,堂下众人方才看清楚把袁绍气成这样的东西原来是一抉简。
这时张扬第一个起身跑过去拾起竹简,信口念道:“袁盟主大驾光临,本大将军不胜荣幸,暂将梨木宝座借你一坐,待他日还望袁盟主以盟主宝座相谢。侧堂火炉上尚有一壶热茶,如诸位天黑时进城正好饮用,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诸位试饮之。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日后本将军定当一一拜访,亲自上门叨扰,还望诸位提前煮好热茶,否则本将军会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切之,慎之,李文昌!”
当张扬读完后,恍然看到堂内众人纷纷神情呆滞,仿佛看到鬼一样,满脸惊骇之色。
半响后,曹操轻轻起身走向走进侧堂,不多时便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茶壶和七个茶盅,一阵众人曾未闻到过的馨香随着热气飘散在大堂之中,顷刻间充斥整个大堂。
这时曹仁疾步上前想要接过托盘,却被曹操挥手制止,以致于曹仁悻悻退到一旁。
随即曹操亲手倒上七杯热茶,挥手示意亲兵将茶盅递到各路诸侯面前,继而他神色平静地朗声道:“来,诸位都尝尝李文昌送于我等的香茗,看看味道是否与诸位府上的香茗一样,以免日后被他找上门去,我等拿不出好茶招待他!”
“且慢!”袁绍急声喝止曹操,沉声道:“饮不得,万一李贼在茶盅投毒,我等岂不遭其毒手?”
曹操闻言笑道:“盟主多虑了。刚才我已用银簪试过,茶中无毒,但饮无妨!”
说罢话后,曹操端起茶盅轻吹两口气,既而一饮而尽,而堂内其他人则无人敢饮。
(……)
第641章 月夜迷踪出奇兵
寒夜,月明星稀。
安邑城东门外三十里,朝阳坡山脚下。
数千名东垣城百姓扶老携幼踩着月光、任凭北风吹拂,背负包裹连夜赶路。
“三子,别只顾着自己赶路,扶着你娘慢慢走,不用着急,过了朝阳坡,就到安邑城了!”
星夜赶路的人群中,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一把拉住从自己跑过的小伙子,劝说道。
被老汉拉着的小伙子大约十六七岁左右,已经长大成人,八尺有余的身高,身形颇为健壮。临近入冬,他身上只穿着两件衣服,一件汗衫和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衣;即便如此,他似乎浑然不觉寒冷,满脸兴奋地超过一个个赶夜路的乡亲。
只是他那青涩稚嫩的脸庞显示出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小子,少年不知愁滋味,将这种抛家舍业的逃亡当成一次刺激旅行,兴冲冲地一路小跑,迫不及待想要尽早赶到安邑城。
“二爷爷,您老就别操心了,我娘有我姐姐搀着呢,没事!”青涩少年笑嘻嘻地对老汉说道。
老汉闻言后,满是皱纹的干瘪脸颊上露出一抹疼爱的微笑,抬手做出打屁股的手势却没舍得真打,笑骂道:“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你小子今年满十六了吧,已经是大人了,爷爷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持刀上阵杀蛮子了!
眼下俺们李庄的年轻小伙子不多了,就指望着你们这些半大小子保护全庄老少,你这么着急作甚,怎么不知道心疼你娘和你姐姐呢?”
老汉姓李,跟在他周围的两百多名妇孺老幼都是同一个庄子的乡亲,男人大多都姓李。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是外姓,因此整个村子就叫李庄。
李老汉是个孤寡老人,在家里五兄弟当中排行老二,早年当过兵,跟南匈奴打过仗,据说还当过百夫长呢。在二十年前的一次战斗中,他被南蛮子砍断左臂,所幸捡回一条命,此后回到李庄一直孤处独居,声称自己是个残废。不能连累人家姑娘,因此年逾六旬之龄仍是无儿无女,孑然一身。
被他拽住的小伙子名叫李云聪,是他五弟的宝贝孙子。早年他五弟父子俩都被黄巾贼强行拉去加入黄巾造反大军,等到官兵剿灭黄疆乱后。父子二人双双不知音信,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因此。李老汉对李云聪母子三人照顾有加,对李云聪更是疼爱至极,但凡有一口吃的必定留给小云聪,护犊之情难以言表。
“二爷爷,您这次可是错怪孙儿了!”一句话说完,李云聪满脸兴奋地说道:“听说大将军几天前亲自坐镇东垣城。对咱守城郡兵十分赏识,已经下令把我们这些郡兵全部编入长安郡府兵之中。不瞒您老,孙儿三天前通过考校,被编入大将军麾下的亲卫军金猊卫营。这次回家。我就是要带您和我娘、姐姐先去安邑城,然后乘船过河前往长安,等把你们安置好以后,孙儿就是主公身边的亲兵了!”
“金猊卫?”李老汉闻言惊愕,既而一拍大腿,喜不自禁道:“好啊,我孙儿终于出息了!爷爷早就听说过金猊卫,据说有两万多人马,全是骑兵,一个个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屡立战功,威名赫赫!”
大喜之余,李老汉老怀欣慰地说道:“好,不愧是我独臂李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孙儿,小小年纪就是大将军身边的亲兵,比爷爷强!难怪你小子跑得这么快,原来你是急于返回军营,这样很好,亲兵就要有个亲兵样儿,不能自由散漫!”
说话间,李老汉拉着李云聪缓缓前行,笑声道:“给爷爷讲讲,你们将军是谁,是不是赫赫有名的飞将军李挚?”
得到二爷爷夸奖的李云聪笑得格外灿烂,笑道:“爷爷一猜就中,我们统领就是曾经只身闯长安,飞檐走壁,从吕布手中救走大儒蔡邕的飞将军李挚。不过孙儿现在并不是李挚将军的部曲,而是继续跟随徐晃将军,被编入徐将军的亲兵队,保护大将军安全。听说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够进入金猊卫,就是徐晃将军主动向大将军提出来的,全营三千多号人经过严格选拔,最终只有包括孙儿在内的两百人入选金猊卫,其他人都被编入长安郡府兵!”
“徐晃?”李老汉沉吟一声,随即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杨亭清水河西边徐家屯徐铁牛的儿子!”
李云聪闻言茫然,而李老汉似是想起什么,感怀道:“徐铁牛是条汉子,当年他和我一起参军,还是一个营的兄弟,一身好武艺呀,力大如牛,参军不到半年就被提拔为屯长。可惜时运不济,此后几年屡立战功却得不到应有的赏赐,随后就被南蛮子流矢射中,尚数十箭,扎得像刺猬一样,战死沙场。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如今已是独领一营人马的统兵大将。徐晃遇到了一个好主公啊,否则凭他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娃儿怎么可能当上将军?当年他爹徐铁牛原本也有做将军的能力,只可惜生不逢时,拼死拼活好多年,直到临死还是个屯长!”
说起往事,李老汉唏嘘不已。但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他在替徐晃父亲徐铁牛抱不平的同时,对徐晃和西凉主帅李利颇为推崇。
嗒嗒嗒!
就在李老汉和孙儿李云聪边走边说话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待爷孙俩回头张望时,只见一队五六百人的骑兵疾奔而来,眨眼间就追上赶路的百姓。
“尔等没长眼睛啊,快闪开!闪开!”
临近赶路百姓的一刹那,策马疾奔中的甲士根本没有减慢奔行的意思,但见领头的十余名骑兵厉声斥喝,手中挥舞马鞭,肆意抽打挡住骑兵去路的百姓。
“啊啊啊噗!”
在百姓惊慌大叫声中,这六百名骑兵挥鞭跃马冲进人群,一路横冲直撞,其间还有兵士挥刀斩杀挡在道路中间来不及避让的百姓。
“住手!”看到前方兵士肆意残杀百姓,骑兵中间一名身着黑色战甲的将领立即厉声喝止:“将他们赶到道路两旁即可,不可枉造杀戮,以免节外生枝!”
领头开道的小校闻声后,当即收手,喊话道:“曹将军有令,赶路要紧,不得节外生枝!”
“蠢货,闭嘴!”乍听小校之言,黑甲将军顿时神色大变,一边打马狂奔,一边怒不可遏地怒声喝斥道。
“啪!”追上小校的一瞬间,黑甲将军甩手就是一马鞭,低声斥责道:“你这是一头蠢猪!再敢胡言乱言坏我大事,我一刀剁了你!”
“将军息怒,末将再也不敢了!”劈头盖脸挨了一马鞭的小校,脖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也留下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可他却不敢顶撞黑甲将军,反而连声请罪。
“休要啰嗦,驱逐人群,赶路要紧!”黑甲将军怒斥一声,随即打马疾奔,带领骑兵驱散道路上的百姓,直奔安邑城驰去。
“小心!”就在李老汉和李云聪爷孙俩本能地让开道路之际,李云聪突然瞥见一名骑兵挥鞭抽向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霎时,他随手将李老汉推到路边,一面大步飞奔,一面急声大呼,继而险之又险地赶在马鞭落下之前飞身扑到母亲和姐姐身前。
“啪嘭!”随着马鞭结结实实的抽在后背上,李云聪将母亲和姐姐扑倒在地,随之母子三人顺势滚到路边,堪堪躲过紧随其后而来的骑兵的马蹄践踏。
“呼!”不多时,马蹄声渐行渐远,李云聪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翻身爬起来,既而俯身拉起惊魂未定的母亲和姐姐。
这时李老汉快步跑过来,怒容满脸地大骂道:“这些杀千刀的畜生,大半夜的这么着急干嘛,赶着奔丧啊!”
“呃!”李云聪闻声顿愕,当即顾不上后背的伤痛,扭头看向百步开外策马疾奔的骑兵。借着月光,他看到这些骑兵穿着暗青色铠甲,看背影与东垣城守军并无二致,几乎一模一样。看着看着,他突然脸色大变,抬手揉揉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既而睁大眼珠,望着远去的骑兵背影怔怔失神。
作为东垣城守军中的一员,李云聪对整个东垣城守军十分熟悉,但凡屯长以上的中低级将领,没有他不认识的。然而刚才那位曹将军恰恰就是他从未见过的将领,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些骑兵所乘骑的战马并不是西凉战马,而是来自幽州的乌桓战马。
虽然李云聪此前不过是徐晃身边的一名带领五十人的队率,参军也不到一年,但他打小接触战马,热衷于兵器和战马。或许他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但要说起战马,他却是无师自通,任何战禄要让他瞧上一眼,便立即能够说出战马的品种和出处。而他之所以能够通过李挚的考核,正是因为他不仅身手敏捷、身体强壮,还有一身精湛的骑术和相马的能力。
“不好!这些人不是东垣守军,而是诸侯敌军!”忽然,回过神来的李云聪惊声疾呼道。
(……)
第642章 为君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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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叮!”
安邑郡城,后院内堂。
一名身姿绰约的绝美女子跪坐于堂中,面前案几上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锦瑟,随着她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指间发出空灵婉转的声响,顷刻间整个内堂充斥着悠扬琴声,绕梁不绝。
“小姐又在思念大将军,这可怎么得了!”
琴声响起不多时,内堂侧门外出现两个侍女的身影,只见她们二人探头探脑地向堂内张望,却不敢现身,继而满脸愁容地窃窃私语。
这两名侍女容颜姣好,身姿窈窕,一个身穿浅红色罗裙,另一个身穿紫色罗裙,此刻低声轻叹之人就是红裙侍女。
紫裙侍女闻声后,神情忧虑地黯然伤神,轻声道:“自从老夫人遇害后,小姐就将大将军当做世上唯一的亲人,可大将军却很少单独和小姐相处,几乎每次都是匆匆看一眼,问候一声就走。而小姐又拉不下情面,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大将军倾诉,却始终不肯挽留大将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这种情形实在愁人,看得我们俩都替小姐着急。可我们每次劝说小姐,她当面答应得好好的,但一看到大将军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侍婢,却终究是奴婢下人,根本和大将军说不上话。再这样下去,小姐早晚会忧思成疾,身体会垮掉的!”
红裙侍女轻轻点头,低声道:“其实大将军对小姐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只要小姐开口,大将军每次都是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从来没有拒绝过小姐的要求。就像这次小乔夫人和月儿夫人想陪大将军一起前来安邑大营,大将军当即拒绝,但随后小姐开口要来安邑大营看看,大将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此外,自从小姐进府后,大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都对小姐十分照顾,绫罗绸缎和一应开销都比其他几位夫人多出两成。内府扈从和婢女对小姐也是毕恭毕敬,根本没有人敢惹小姐不高兴。可是小姐还是不开心,整天失神发愣,吃饭不思,时常抚琴。却又都是这种忧伤的曲子。真不知道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什么烦心事折磨着她?”
紫裙侍女闻言后。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难当的红霞。轻轻俯身看向堂内,环顾一周。直到确认没有旁人偷听,她满脸羞红地对红裙侍女俯耳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小姐很长时间都没和大将军同房了?”
“呃!”红裙侍女闻言错愕,既而羞得面红耳赤,脸颊阵阵发烫。好不容易按捺住心神,她轻轻点头。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跟随小姐从扬州前来长安,前后四个多月,却从来没有看到大将军在小姐房里留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小姐和大将军同房还是在扬州步府的时候。也就是老夫人出事的当天夜里。那天夜里,小姐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大将军,却不料夏侯恶贼半夜带人行刺大将军,随后步府上下几十口人全被惨遭毒手,连老夫人也没能幸免。
从那以后,大将军对小姐就特别照顾,甚至很客气,嘘寒问暖,生怕小姐受委屈。可奇怪的是,从那时起大将军就很少与小姐同房,我们住进大将军府这么久,其间只有一次小姐被无瑕夫人叫到房里,那一夜好像和大将军在一起。除此之外,大将军从来不在小姐房里过夜,每次来看望小姐都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想来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应该没有同房,据说、、、据说大将军在房事方面特别厉害,经常都是持续半宿,不可能半个时辰就草草完事。”
说完话后,红裙侍女羞得满脸红霞,头低得挨着胸前的一对玉兔,而玉兔则是上下窜动,剧烈起伏。显然,她此时已然心旌摇曳,春心大动。
本来像她们这样容貌和身材俱佳的贴身侍女,只要自家小姐许可,完全可以和小姐一起侍寝,怎奈四个多月下来大将军几乎都没有留宿过一次,这就让她们根本没有侍寝的机会。因此,严格说起来,她们此刻既是替小姐担心,也是替她们自己忧虑,甚至她们对小姐还有些幽怨。
各位看官都看出来了,这两名姿容俏丽的侍女便是步练师的贴身侍女,而堂内抚琴之人正是步练师。
“嗵、嗵、嗵!”
随着堂内琴声戛然而止,躲在门后窃窃私语的两个侍女也随之噤声,恰在此时,一阵稳健厚重的脚步声传进内堂。
“呵呵呵!”未语笑先闻,这是李利的标志性习惯,历来如此,此刻也不例外。
“练师又在抚琴,不知小乔有没有将十五首新曲抄写一份送给你?”
“妾身见过夫君!”眼见李利回府,刚才还愁容满脸的步练师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喜色,不过这种雀跃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一副神色平静的样子。
熟练解下李利身上的貂绒大氅,步练师随手将大氅递给快步迎上来的红裙侍女,随即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利走到主位坐下,依偎在李利身旁,柔声道:“小乔妹妹新作的曲子我都看过了,都是上乘之作,百年难得一见。奈何妾身手拙,只学会其中两首,余下十二首还很生疏,待妾身熟练之后第一个弹给夫君听。”
李利会心一笑,将步练师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道:“如此甚好。琴由心生,琴声亦能左右人的心神,以后不要再弹这种伤感的曲子,听得让人压抑。”
话音稍顿后,李利轻轻抚摸着步练师纤弱的左肩,柔声道:“你最近经常茶不思饭不想,失神发愣,以至于身体消瘦了很多,这些我都知道。其实你有什么心事或者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否则时间长了,你的身体受不了。”
步练师闻言后,娇躯轻颤,漂亮的眼睛瞬间湿润,眼中泪光闪动,既而紧紧抱住李利的虎腰,将头埋在李利怀里低声抽泣。
“呵呵呵!”李利舒心而笑,爱抚着步练师的香肩,笑道:“不要流眼泪,你男人这辈子不怕流血,就怕自己的女人流眼泪。因为女人的眼泪就是对男人的惩罚,代表男人做得不够好,不能让自己女人过得幸福,是个失败的男人。是不是这样啊练师?”
步练师闻声摇头,却舍不得离开李利的怀抱,轻声细语道:“不,人家是喜极而泣,并不是埋怨夫君。妾瑟道,自从母亲遇害后,夫君一直很自责,认为她老人家蒙难是被你连累的。其实我早就想告诉夫君,虽然母亲与夫君仅是一面之缘,但她老人家第一眼看到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怪你。何况母亲遇害后,夫君不顾自身安危手刃恶贼,为此险些遭遇不测。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足可含笑九泉。因此夫君切莫自责,不要再想此事,否则妾身于心不忍,实难心安。”
说话间,步练师轻轻抬头,满脸神情地柔声说道:“夫君或许不知道,每次看到你黯淡伤神的眼神,妾身心痛如绞,却又不知如何才能让你忘掉此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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